高桥闻言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好黯然的转身离去,留下安静的空间给司南一个人。
高桥离去的脚步声在司南耳际越走越远,可司南却越加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他嘴角撇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好笑的摇了摇头。不变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变,可是会变的东西始终留不住最初的摸样,这或许就是人的悲哀吧!
再透明通透的人也会在时间流河的洗漱下变得圆润,只是人各有不同,在河中沙粒的洗漱下也会变得各有不同,区别只在于结局或圆或方。
“那个人最后接近太阳了吗?”就在司南望着天空思绪跑远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轻柔的男声打断了司南飘远的思绪。
司南闻声回头,看清楚来人之后本应该惊艳的神情却无奈的再一次变成了好笑的情绪,怎么唯雅就这么多美人,一天之内就让他遇到了两个?
在司南身后主动找司南搭话的也是唯雅的学生,因为他现在就身着一身南院特有的红色镶边校服。一个不同于之前在餐厅见到的那个叫做清水清明的漂亮少年身上所带的耀眼夺目气质的少年,与之相反,身前的少年身上带着的是可以沉谧时间所有的安宁气质。
他的那张脸,说是俊美绝伦也不为过。
一双浅紫色的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暴露在空气当中的皮肤在血一般耀眼的红色下衬托得白皙得有些让女人都嫉妒,可惜却带着明显的病态虚弱。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他整个人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却嘴角含笑,眼中却清淡一片,仿佛只需要一阵稍大些的晨风就能够把他带倒。
“最后那个人接近太阳了吗?”天宫薄唇轻起对着司南嫣然一笑,问道。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眼光,自然是也不会在乎司南那大胆的打量目光。见司南没有回答,他驾轻就熟的再一次开了口,询问到。
司南被天宫的视线注视得有些讪讪的开了口,“当然没有了,蜡做的翅膀怎么可能有办法接近高温的太阳,所以离太阳还远远的就已经先摔下去了。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仰望而已。”
司南甚是无意的话却让天宫‘呵呵’的轻笑了起来,轻柔的笑意弥漫在空气当中搅乱了沉静的空气和许多不知名的东西。
他在说话之间再一次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人,许是用因为身体体质毕竟差的原因他的身上没有其他少年身上的阳光朝气,是个sissy的男孩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子会惹起人想要照顾他气质。
“是吗?既然腊很容易融化,那个人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蜡来做翅膀来飞上天呢?”天宫收起笑意,缓缓道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疑惑的地方。
09.炸毛猫儿
走廊外天空通透明亮阳光明媚撒在少年身后却只做了铺垫,丝毫没有办法侵占迎光而站的少年身上一丝一毫的光晕。
天宫掩唇轻咳了两声,然后收起笑意缓缓道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疑惑的地方,“咳咳……是吗?既然腊很容易融化,那个人当初又为什么会选择蜡来做翅膀来飞上天呢?”
司南挑挑眉,说;“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吧!因为他那颗想要接近太阳的心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所以即使方法是很傻的事情,在他看来只要是有机会的也就都是好的。”
也正是那颗被妄想占据了的心,他才会义无反顾的去扑火。
美丽的东西欣赏可以却不一定要占有,而且说不定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靠的太近反而不好脱身。所以司南在有了早上的教训之后,说话间始终还是站在离少年有两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少年,并没有上前去搀扶脸色苍白的他。
少年跨前一步,整个人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抬头学着司南之前的动作看了看那灼眼的太阳,然后侧头在阳光下对司南说到;“是吗?那还真的悲哀,不过现在已经有了飞机、航空船,我想现在想要再飞上天去的愿望应该不会太难的。”
闻言,司南却但笑不语。
能不能飞上天去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是已经连飞翔的心都没有了。
相视无语,两人又在走廊站了一会儿之后司南才无声的离开,留下天宫面朝走廊外的天空独自仰望。
每个人都有着他自己的故事,少年也不例外。不过比起知根知底的朋友,司南更加喜欢这种萍水相交可以谈得来却无关其他的‘友’,若是还有机会再见,他到是不在乎多一个这样的‘朋友’。
回宿舍的路上司南又一次领略了唯雅特有的盯人战术,几乎走到任何地方都有数不尽的视线聚集在他的身上,不过这次司南的心情明显要比之前去餐厅的时候轻松了许多,因为关于‘飞’的话题让司南想通了许多,既然已经没有了飞的心思,那就好好的在地上跑吧。
生命在于运动,不能够总是停滞不前。
会有挫折,会有不幸……但是一切总会过去的 。哭过之后总要学会:面对黑暗的时候,依旧可以选择迎着阳光微笑!
司南是一身轻所以走路都轻快了几分,可是那些不想要他轻松的人或者东西却还在煞费苦心。
临近拐角,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串了出来,直向着司南面部蹦去。
司南微愣之后已经来不及,因为那白色的球体速度实在是太快,等司南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球体早已经安然的落在了司南的头上。
熟悉的白色毛球垂下一条白色的尾巴,挡住了司南向着上面看去的视线。
知道那白色的毛球是什么东西了之后,司南动手想要把黏在自己头顶的东西拿下来,结果那白色的毛球却仿佛真的能够明白人意似的,立马就伸出了四肢紧紧的抓在了司南的头发上和头皮上面。只要司南一用力拉扯,就会被自己的力道扯得生生的发疼。
司南狠狠吸了一口冷气,一手提着白猫的脖子一手想要去掰开落在他眼睑下不远处的猫爪子,嘴里也不管它到底听不听得懂对着它就是一阵怒吼,“你给我下来,听见没有。”
可那白色的波斯猫似乎是真的喜欢上了司南,就算它早上才刚刚从司南的手中逃生,现在却又似乎是爱极了司南那一头过长的头发,无论司南怎么样它都不肯下来。无奈之下司南只好放弃温柔政策,直接抄起拳头就准备向着自己的头顶砸去,他就不信这猫会不怕疼。
许是这波斯猫儿真的是有着非同一般的灵性,司南才一做出要打下去的动作他就四腿一蹬,整个跳将了起来,离开了司南的头顶落在了一旁高立的窗沿上。不过这个时候的司南已经是满身是伤,头发下那猫儿落脚的地方伤口有没有流血司南是不知道,但是眼睑下方的三道猫爪子印是肯定逃不掉了的。
司南龇牙咧嘴、面容扭曲的对着一旁的优雅的舔舐着自己爪子的白色波斯猫啐了一口,“该死的。”
“喵……”猫儿无比优雅的轻唤一声。
它轻柔的站了起来在窗沿上抖了抖自己身上梳洗过的毛发,后腿一蹬,再一次向着司南而去。
有过一次被袭经验的司南立马快速的出手,一把捏住了向着自己靠近张牙舞爪准备再一次行凶的小东西,才没有让它的计划得逞。
“小东西,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司南捏着猫儿的后脑勺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自说自话的问道,从头到尾根本他就没有考虑过波斯猫会不会说话的事实。
那白色的波斯猫真的是很有灵性,知道自己被逮住了也不再做其他多余的事情,只是在司南的面前柔声‘喵喵’的叫着,模样是说不出的可怜。不过迎面面对着小家伙的司南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为什么他居然从一只小猫的眼中看到了鄙视?而且还是赤裸裸的?
司南有些迷糊的靠近猫头之前想要验证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司南也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只白色的波斯猫看上去温顺优雅实则却是只十分暴力而且狡猾的猫。
没等司南靠近,那猫爪子就已经再一次无情的落在了司南的脸颊上,连带着的还有它锋利的爪子。
司南吃疼,手中一用力,立马就把手中带着尖刺儿的东西扔了出去。
“喵……”又是一声哀吟,白色的毛球遵循着重力落在了地上。毛球在地上打了滚儿,爬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司南看个不停。如果仔细看去,不难从它的眼中看到鄙视的因素。
司南摆脱了仙人掌般带刺儿的白色波斯猫,捂着脸就是一阵吸气。
“哼,还真的是丢人……”
没等司南从疼痛当中清醒过来,一道十分不屑的声音就打断了司南和肉球的互动,“你是改姓白了吗?姓白名痴,白痴。”
司南闻声回头,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人,而且还是司南在整个唯雅比较熟悉的人其中之一,他现在的同桌,李颍佑。
李颍佑一脸的不屑神情,看他那个样子他明显就是已经把刚刚的闹剧看了个全。
“那你是改姓‘多’了吗?多管闲事。”司南挑挑眉,反问道,“还有,你们怎么在这儿?”
都说冤家路窄、冤家路窄,司南没有想到,昨天还在思量着就算是得罪了他唯雅很大他也不一定抓得到自己的人,今天就已经落网了,现如今这一对五的仗势让司南想要不抚额都不行。
李颍佑也像模像样的挑了挑眉,双手抱肩看着狼狈不堪的司南,不言不语。
可是他不开口他身后的人却不一定会安分,其中一个比较高大的少年脾气和他的身形成正比,十分的粗狂,他在李颍佑闭口之后对着司南便是一阵吆喝,“这又不是你家的,我们到什么地方去管你什么事?”
司南撇嘴,对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色肉球狠狠一瞪,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到了那颗白色的肉球上。
这李颍佑倒是真的有些能耐会管手下,他只是侧头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他身后替他出头的那人却在他的那一撇之后乖乖的把脖子缩了回去,不再横眉竖眼的瞪着司南。
李颍佑看了看司南再看了看地上优雅的舔舐着自己身上毛发的白球,一脸怪异的神色,看着司南的时候眼中都带着些凉意,搀和在其中的,还有数不尽的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凉飕飕的视线让司南浑身都有些不悦,他刚准备不再理会身边的几个不言不语的门神再去抓那只肉球的时候,打破几人之间凝重气氛人出现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和司南脸上一样却又有着不一样作用的眼镜,蓝框,却不是反光的镜片。高挑却并不十分健壮的身形,棕色的碎发因为同色的眸子映衬而更加的深邃。他手中还拿着几本薄薄档案表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俨然一个学者模样。
不过看年龄他却要不一般的学生年长些,比起学生他到是更加的像是一个老师,像是一个长辈。
那人走到几人面前也不问事情的缘由只是对着众人微微一笑,然后出声问道;“现在已经上课了,你们不去上课吗?”
听他这么一说,司南才想起来现在似乎已经是午后了,上课的铃声早就已经响过了。
“我们走。”李颍佑一群人似乎认识眼前这个和事老,只是不喜欢搭理他。
他身后的那群人识相的跟随着带头的李颍佑侧身离去,离去的方向却是司南记忆当中紧紧记得几条路当中的一条,是去1年17班的教室的方向。
待到司南把视线从其余的人身上再一次转到那罪魁祸首的肉球身上的时候,那惹了一身骚的肉球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了。
司南只得无奈作罢,反正这世界似乎是越来越小了,本来据说很大的唯雅居然也可以让他在短短的一天多的时间内把得罪的人都遇了个遍,在唯雅里面那逮只猫儿应该也不难吧,总有一天会让他遇到的。
想开了的司南也就不再纠结于那肉球,他拍拍手中根本就是空无一物的灰尘,转身向着于李颍佑一群人正好相反的方向走了去,准备回宿舍而去,可是他才走没两步路,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10.藤原博弈
如果用颜色来描绘人生,那么悲伤的是蓝色,死寂般的是灰色,生命躁动的是红色,泯灭一切的是黑色,还有空无一物虚无的是白色,这五色便是生命的所有色彩。没有了运动的生命更多的是死寂,所以每一个会自主思考的生物都在以着自己的方式用这些颜色画一副名为生命的画。
若是司南能够看见生命的颜色,他相信他今天的颜色一定是紫色,而且还是深的灼人眼球的紫色,因为他的举动一直都介于蓝色和红色中间。起初是躁动的红色,然后在下一秒却被瞬间搀进了蓝色,搅一搅就变成了紫色,紫得发黑的紫。
司南转身向后才走没两步路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司南站住,回了头用眼神询问那叫住他的人有什么事情,心绪却始终还是飘荡在宿舍的单人床之上没有办法拔离。
那人也不介意,继续用他好心解说的语气对司南说到;“教室在这边,你走错地方了。”说完还好心的指了指他身边不远处的1年级教室。
学校的教学楼遵循着唯雅一贯的风气,班级也是是按照学年和身份区分开来的。
教学楼一共有三栋,并排而立。一楼的是一年级的学生,二楼的是二年级的学生,三楼的是三年级的学生……一楼靠左第一间教室就是一年级一班的学生,第二间就是一年二班的学生,第三间是三班……以此类推直到六楼结束为止。
特招生则是倒过来数排序数字最后的几个班级一般都是特招生的学生,从上至下几乎就在一条线上面,刚刚司南路过的拐角就是一年级特招生的班级不远处。
司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果然是1年14班的教室后他点点头,了然道;“我知道,怎么?”
那人打破沙锅问到底继续追问到,“那你不去上课吗?”
司南颇为有些不雅观的随意打了个哈欠,喃喃而道;“唯雅不是没要求学生每天都必须去上课吗?我要回去。”
司南现在所说的这一点,可能也是整个唯雅让司南唯一觉得人性化的一点。
唯雅的学生采取的是自由教学制度,上不上课都是由学生会自己决定的。因为唯雅要的是结果,而过程并不是必须的。只要你有那个自信可以不上课却考试过关,那就算是你一节课也不上都是可以的。
不过这也只是针对那些普通学员的政策,毕竟靠着成绩或者某样长处而有机会进唯雅的人都把这机会看得很重,自然是不会轻易就逃课或者是放弃拿到学分的机会。只是毕不毕业对于把唯雅当作藏身之地的司南来说就显得无关紧要了,而且就唯雅现在的教学,司南也不觉得他真的就没有办法及格。
司南的回答明显取悦了那人,他微愣之后那他那双隐藏在蓝框眼镜后的眸子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司南,笑了起来,“哈哈……”
不过就算是一直在他呵呵大笑,弥漫在他周围的温柔气质也依旧没有被破坏丝毫。反而是因为他笑颜灿烂的原因把他身上那原本有些沉浸的气氛活跃了起来,让他整个人都生动鲜活不少。
有着悸动的生命总是夺人眼球的,司南有些被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人脸上的笑容晃得有些花了眼。说不定,还险些还迷了心。
“我叫博弈,藤原博弈。”藤原博弈笑够了本之后才开始自我介绍。
藤原博弈,藤原?
藤原好像是日本贵族的姓氏,虽然日本姓藤原的人很多,但是能够到唯雅教书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吧。头痛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司南整颗脑袋,如果他要是真的是日本贵族的那个藤原世家,那就麻烦大了。
藤原博弈报完自己的名字之后稍事停顿了一会儿,他两只眼睛紧紧地紧着司南的眼睛,在看到司南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之后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到;“同时,我也是1年17班的班主任,以后就请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