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怀抱着资料文件电脑等一大堆东西秘书互相苦着脸看了看对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若是司南、Dionysius和Sarah三人贪玩几个人还能说些什么来挽回,但是以冰冷着称的言也这样做的话,几人就没有了说教的勇气。
“水里面很舒服哦!”司南看着为难的四人劝诱到。
“反正工作放在那里又不会跑掉,什么时候做不上一样?”Dionysius从水中潜了出来,然后添油加醋到,“精神状态好的时候效率也会跟着加快的,这么闷热的天气,我们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
被四人逼到了极点的几个秘书纷纷苦笑,最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痛并快乐的投到了池水当中。工作是不会跑,可是,着做这件工作的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更会跑!
36.言
筱御逐客的话说出口之后,原本就是已经临近寒冬腊月的季节,空气当中骤然泛起了浓烈的寒气,满满的包含着冬日的凛冽。
再多说也无意,司南目送着一行人离开病房之后,抚平紧皱的眉头,有些无奈却又心中充满着暖意的对着另外一张病床上的人道;“谢谢。”
筱御闻言一愣,随即却出乎司南预料的阴沉起了一张脸,道;“住院期间不要到处乱逛,以免给别人带来麻烦。”筱御口中的别人自然是医院的医生。
可是司南实在是想不明白筱御那莫名其妙的变化到底是为什么?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妙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伤口在脚上就更加不应该到处走动,伤口裂开之后会影响到伤口的愈合程度。”筱御坐在病床上的时候依旧是挺直了背脊,就算是在和司南说话的时候也丝毫看不出他现在是坐在病房当中,反而到像是坐在办公桌前一般,面无表情的对着司南说教。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司南连忙点头应道,“再不然你又要开始罚写些什么检讨了吧?”说到最后这一句的时候,江南颇为有些无奈。
“若是在医学部造成不好的影响,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按学生守则上标明的你应该负责打扫第一操场的卫生一周。”筱御听了司南有着调侃意味的话之后皱了皱眉,“还有,你上一次的检讨书并没有按时交到你班主任的手里。”
一时之间,司南直接语塞,根本就有些不知道应当怎么开口回他的话。
“还是你对学生会有什么不满?”面对着司南面上带着宠溺的无奈,筱御十分的不悦。
“不满吗……”司南故意拖长了声音,直到筱御脸上那些微妙的不悦感到了极点的时候,才继续说到,“倒是还没有。”
果不其然,筱御那张表情永远是平淡无奇的脸上出现了微弱的缓和。
但是,司南的下一句话却直接让筱御那种缓和消失的无影无踪,司南挑挑眉,打趣儿的问道;“你难道就不觉的这样的做法有些幼稚吗?”
司南所说的幼稚,指的自然是筱御这种动不动就罚人写检讨的做法,和他刚刚所说的‘按学生守则上标明的你应该负责打扫第一操场的卫生一周’的做法。完全就是小学生的做派。
司南自己是很早就已经离开了学校,或者可以说是基本就没有去过学校那种东西里面!
他从最初有记忆开始,就住在一栋像是被废弃了般的宅子当中,记忆里面唯一的几张面孔也早已经模糊不清,不知道自己到底从是什么地方来的,又到底为什么存在,甚至是连一个只被一般人当做代号的名字都不曾有。
记忆当中,那个有着一张已经开始模糊的脸的人。据说那便是生他养他的人,可是实力却对那张脸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就好像是个被附加了‘亲人’名义的陌生人。每当司南看到那些被留下来的东西,他都给不出任何感激之外的感情。
原本那样的一段时间按理来说应该是最为辛苦的时候,但是那段时间却反而是司南有史以来过的最舒服的时候。
从记事以来就没有太多的牵制,也没有所谓的责任,司南过得随心所欲。
也好在司南聪明,比所有同龄人都聪明。
能够有废弃的屋子让司南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大城市,司南记忆里面的那里甚至是连市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个小城镇而已,而且还是那种不超过两百个人、每一个月就只有一次班车的镇子。
不懂得利用所有一切让自己活下去之前,司南只知道对所有人微笑。因为每一个人都会在他对那人笑之后给他些东西或是食物或是用品,有的爱心泛滥得过了头的甚至还会带他回家。司南从小就长相很是惹人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在这种小镇子当中人们还没有冷漠到对司南不闻不问的地步!这也是司南手中还能够拿到‘遗产’的原因。
物贫地瘠的地方人性自然也早早的就失去了骄纵的权利,司南直到七岁之前可以说完全是吃的都是百家饭,直到七岁的时候……
直到七岁的时候……
其实七岁那年也不曾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司南后来再算起来,恐怕转折点儿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七岁那年,热火朝天的夏天,司南的脚步逐渐从坚定不移转变成了迟疑,再到最后的果断转身。
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司南回到巷子口的时候却已经心思百转了千千万万回。
夏日的巷子当中的阴暗和阳光明媚的道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路过巷口的行人若是不经意根本就发现不了巷子当中的异样。而漫不经心四处乱逛的司南正好就成为了哪一个‘经心’一撇的人。
在夏日里依旧是阴暗潮湿的巷子当中,畏缩着一道身影,一道和司南差不多大小的身影。
“喂,你怎么了?”司南心中颇有些无奈的用脚踹了踹缩成一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面上的神情有些冷漠。
司南路过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巷子当中的异样,起初他并不准备理会,所以才会有他走出几步之后不然折回来的那一幕。而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就算是被司南踹了两脚也依旧是纹丝不动的躺在原地。
司南皱起眉头弯下了腰去查看,虽然在这样的一个一眼就可以从头望到尾的小镇子当中发生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的几率小得可以,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出人意料的,躺在地上学猫一般缩着的小孩子并没有死也没有受什么明显的伤。他之所以会昏迷不醒的原因也应该只是因为发烧的原因而已。
司南仔细打量了那人脏兮兮的面孔,确认脑海当中并没有有关于那人的印象之后迟疑一会儿,最终还是把人带回了家。
说是家其实也不过是一间还算是整齐干净的屋子而已。虽然冬天的时候冷冰冰的寒风不至于破窗而入,但是却也没有太多温馨的装饰和家具。屋子当中有的只是生硬的感觉。东西不多,但是好在干净。
言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不像是回到了他自己那冰冷却奢华的‘家’,到像是被人绑架到了什么破旧的地方。随后的日子也确确实实的证实了他刚刚醒来时的感觉,他确实是被‘绑架’了,只不过绑架他的是个比他还要小上三四岁的小孩子。
司南回忆起那个热的出奇的夏天,有着莫名的烦躁。眼前浮现出那张脸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看了坐在一旁依旧皱着眉头的筱御,记忆当中那了那副明明比他大上好几岁却瘦弱得跟他差不多高矮的身形。
冰冷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倒是他筱御如出一辙的像!
那时候,在被司南捡回去的名叫‘言’的心中,这里没有小心翼翼的自我介绍也没有温暖的茶水,更加没有半点儿安慰平抚的意思。江南就像是个性格恶劣态度差劲儿去的绑匪一般,在他清醒过来的第二天便被拽出了被窝,理由是不能够一直躺在床上白吃白喝!
混乱却也充实的日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已经懂事的两个小孩子借由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而生活着。
越是偏僻的地方生活上对金钱的关联就越是少,那时候的江南便是借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仅余下的一些被称之为遗产的钱养活着自己,多了个人之后也不过是多了双筷子而已。
不过相对的,从那以后江南对言的指使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而那时候,司南不闻不问的冷漠态度不但没有给被他捡回去的言带来什么不好的负面的影响,倒是让言放松了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心情,因为在司南的身上他并没有嗅出利益的味道。后来在言的口中得知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司南能够表现出来的除了沉默之外就还是剩下沉默。
因为那时候的司南并不是不想要追问言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那时候的言看上去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的摸样,让司南想要开口却又怕逼急了会换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因此,司南才会选择默不住声。
司南靠在病床上望向窗外,没有注意筱御说了些什么,倒是在脑海当中仔细回想着那时候明明就没有特意去记忆却依旧清晰的记忆。好像那时候的日子真的是不记得记忆,平淡无奇的日子当再加上一个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依旧是平淡无奇的言,日子便在指缝间不经意流逝而去,除了磨合了两个棱角分明的人让两人在无声中跟默契之外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后来时间久了,司南也不再顾及太对,渐渐的和言话也多了起来,只是大部分都是司南一个人再说,对方只是在司南快要说到一千句或者是一万句的时候回他一句而已。但是在时间的浪花当中,言也确实是有着明显可以看出来的改变。
无言的信任和依赖便是从那个时候的沉默里面衍生出来的,没有多余的语言也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便能够相对方传达自己心中所想所思!
后来再回想起那是,司南的脑海当中剩余的只有白光四下流淌逐渐炎热起来的空旷街道像是一部黑白的默片,无限膨胀开来的寂静,消失了所有声音的巷子当中蜷缩抽动着的小小身影。
司南脸上情不自禁苦笑更甚,看着窗外漂亮得有些过了头的枫叶的眸子当中也多了丝苦涩。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司南以为可以永远维持下去的信任已经逐渐变了色。变成了司南所不认识的灰色,满是背叛所持有的晦涩的味道,呛鼻、难闻之后还有刺疼般的感觉。
司南轻轻的晃了晃头,指甲在他微微垂下额头的时候触碰到了发际线下额上的伤痕。仿佛是被撕裂了的地表一般长满了坏疽,丑陋得张牙舞爪的虫子一般的伤口。
现实就像是满天缓慢漂浮着微笑的摄魂怪一般,他们的亲吻着所有有着幸福笑意的人。
起初撕裂般的疼感早已经随着伤口的结痂而逝去,若不是那伤口确确实实的存在着,江南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而已,一切依旧还是一如往常。只是可惜,那伤口总在司南那过长的刘海下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司南现实的模样。
一件事情,一件东西,毁掉它比建立容易得多。
有时候吗,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转身,又或者一句话……
37.一杯倒
世界喧嚣的没有意义,惟一的宁静在自己身边睡着。
司南顺手抓起旁边柜台的东西,找到之前藤原博弈临走时留下的酒心巧克力,拆开包装就往嘴里递去。
酒心巧克力向来都是司南在巧克力中的独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杨养成了习惯,只要是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往嘴里不断的递。虽然那巧克力并没有解决困难的本事。
“你怎么了?”筱御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打断了司南那还中的思绪。
司南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过去,筱御正坐在隔他一米外的病床上,司南手里的酒心巧克力被捏紧,却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如水纹散开。
“你要不要?”司南抛了抛手中的巧克力,问道。
筱御转动眸子,看了看司南,又看了看司南手中的东西,转回了头不在看司南。
司南莞尔,移动身体下了床,挪到了筱御的身边。
“味道挺好的,尝尝看。”司南拨开了一颗巧克力,递到了筱御的嘴边不依不饶。
说真的,他是真的看想看看筱御这种一天到晚、一年到头甚至是从头到尾至始至终都是冷着张脸的人,要是吃这种甜腻到了极点的东西,是不是还会依旧面无异色。
有是时候,看着这种人变脸,有的时候也是一种乐趣!
筱御不动声色,司南却还是不休,依旧诱惑的强词夺理,“尝尝看吧!说不定会也很和你口味哦!”
筱御眼眸微动,再一次把视线停落在了司南手中的巧克力上。稍作迟疑之后,接了过来。
司南之前的异样,筱御自然是有所察觉。他不明白,为什么司南为什么会在那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变得有了让人窒息……仰止不住心中越来越偏移聚焦点的在意,筱御才会开口出声打断了司南的思绪。而后的动作也是为了配合司南那稍纵即逝的失神和掩饰。
筱御对巧克力的味道并不是很熟悉,甚至是有些陌生,可是鼻翼间嗅到那浓浓的甜香味时,筱御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入口便是甜腻到让人皱眉的香气,而后,一阵更加浓郁的酒香便弥漫在口中。
司南只笑不语,看着筱御眉间的皱痕越皱越深,笑得更加真实。
“再吃一个……”没等筱御把口中的巧克力完全咽下去,司南便把第二颗巧克力递到了他的嘴边。
“我不吃酒……”筱御别开头,开口想要拒绝,司南却趁着这个机会把手中的巧克力塞进了他的嘴中。
筱御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口中塞得满嘴都是巧克力而开不了口。更好玩是他两颊因为口中的巧克力而变得有些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就跟鼓着气的青蛙一个样。
许是因为酒气的熏染,筱御在司南的诱拐下咽下第三颗酒心巧克力之后,两间逐渐变得潮红。
“好吃吗?”司南嘴角含笑,问。
筱御低垂着头,一阵沉默。
“还要不要再吃一颗?”此时,司南已经掩饰不住脸上调况的笑意。
司南看着筱御,准备听他的回答,却意外的听到一阵沉默。
再次抬头,司南却觉得脸上一阵温热。惊讶间,那温热的触感已经从眼睑下移到了唇边。司南十分讶异,抬头看去,筱御放大的脸近在咫尺。
呼吸间,筱御已经更加嚣张放肆的凑近了司南的面前。触碰、舔舐、啃咬,筱御明明在做着这一切让人惊讶的事情,他眼中却还带着些微微疑惑不解的茫然。
“喂、喂……”司南抬手握住筱御的双臂,低喃出声。想要推开还在他脸上像是小狗般舔来舔去的筱御,手臂却有违背了主人的意志而没有丝毫的动作。
司南抛却震惊稍稍冷静了些之后立马就发现,筱御的动作不像是在亲吻他,比起亲吻到更加的像是在迷茫不解的舔舐、啃咬什么……什么食物类的东西。
“你怎么了?”司南拉开瘫软在他面前依旧不老实的筱御,问道。
筱御在司南的问话下依旧的两眼茫然,望着司南发呆。
筱御的做法实在是太出人意料,至少司南就完全没有想到他过会这样做。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来得太奇怪,司南拉开扑到他身上的筱御之后仔细的打量起了面前这个变成了类似某种小动物的筱御,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此时此刻的筱御,不在是以往那种冰冷到了极致的冷漠,而是一种茫然,十分无助的茫然,就好像完全没有弄明白现在到底是在在什么地方一般。
唯一异样的,便是他茫然的双眼下两颊上那两抹异样的红晕。
司南挑眉,心中暗道不是吧!眼神也不自觉的开始转移到了放在柜台上的酒心巧克力上,难道……难道筱御就是那种比三杯倒更夸张的一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