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去的话还来得及。”空善不解。

“星象异常，夜晚风高，还是在镇上逗留一晚较好。”

“好！听你的。”空善傻傻的跑上前，前面就有一家客栈。

“阿弥陀佛！掌柜的！”

“在！小师傅吃饭还是住店？”

“先吃饭，后住店。”

“要几间房？”

“两，不，一间！”空善心道：都是男人，省钱。

“好嘞！”

就在空善准备付钱给掌柜之时才恍然望见一个孩子站在门外悄悄的望着他，仔细一看才记起，似乎是方才分润月糖果的其中一个孩子。看得出孩子的父母很疼爱他。衣服虽望上去略显老旧，却很干净。孩子还小，眼神天真，也不知空善身上到底有何玩意吸引了他的注意，一直盯着他看。

空善一愣缓缓走出来蹲下身朝他一笑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吗？有什么事吗？”

“叔叔，你要住客栈吗？”

空善差点跌倒，他才23岁，长得是魁梧了点，被叫成叔叔也太过了点。

“是啊，你要叫我哥哥，我今年才23岁。”

“我今年才5岁。”小孩伸出五个胖指头，确实，5岁的孩子叫23岁的人叫叔叔也不过分。空善尴尬一笑。

“那就叫叔叔吧，你有什么事吗？”

“叔叔要住客栈，可以住我们家。”

“你家也是开客栈的？”

小孩摇摇头：“不是，不过我家房间很多，爹娘经常招待要住宿的人过夜。”小孩顿了顿又道：“比住客栈便宜好多好多！”

原来如此！空善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罢了，只好对不住那个掌柜的了。就在空善带着小孩走出客栈时却望见润月在外头，一人一吊钱的打包采购这条街的老人摊位，才转眼几句话功夫，整条街的老人竟都被润月打发回家了。

润月望见空善只道，那些老人会把东西送到眼前这小孩家去。至于钱，自然是从空善那拿来的，该花的他全部代劳花掉了。空善闻言猛的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除了几块碎银子，其他吊钱铜板还真都不见了！

“怎么？我买的不对？”润月表无表情。

“没，都买对了。”空善连连点头。

“那就好，都是买，为何不买这些老人的。一人顺手，方便几多人。”

空善点头，嘴上又连回了好几个是，脸上依然挂着爽朗的笑容。站在一旁的小孩望着这两个人，莫名的眨眼。

“小孩。”

“恩？”

“看什么看！再看我打你！还不快带路！”润月瞪了一眼那孩子，小孩被吓了一跳，赶紧跑在前面带路。

“就是前面了，前面就是我家。”小孩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宅院。远观是有几分老旧，走进后才发现梁骨粗大，房子虽老却不失结实，整个院子成四合院的样子，除了东家自住的几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隔间，确实可以当客栈一般招呼住宿的路人。院子中间的空地则是菜园和鸡圈，三两只老母鸡还在菜园里啄食。

“呜呜！”小狐狸从润月身上跳到那小孩头上。小狐狸打定主意，和这个小娃娃套近乎一定有好吃的。那小孩一见小狐狸亲昵他更是一脸兴奋，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就好想摸一摸了。

“娘亲！我带客人来住宿了！”

一对男女闻声而来，粗衣麻布，但看上去是对和蔼的夫妇。两人见孩子带了客人回来，立马热情招呼，说是房间多，随意挑，晚饭马上就好。空善掏一点碎银子和那对夫妻较真了很久人家才收下，说是真不要这么多，这不比住客栈还要贵。

空善无奈的笑了笑只说是他两能吃，还养了只狐狸，饭量大，不给多给的话怕是得赔本了。

主人家尴尬的笑笑也就顺势收下了那粒碎银子，但晚饭还真不含糊，加料又加量，饭是一大桶的来，笑坏了那贪吃的小狐狸，直接在饭桌上打滚，像小猪一样吃得欢天喜地。今天还有肉！它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

空善呵呵笑个不停，是有听说过小灵狐贪吃，但这是他第一次望见小狐狸的吃相，这吃相这胃口，难怪空智整天在烦恼怎么养活它。

比起空善，润月则只是默默的夹菜。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和尚为什么可以整天一张笑脸，对谁他都能笑，而且笑起来都是直射人心，阳光得让人有点窝火。润月目光微微从饭桌移动到空善身上，只见空善望见他嘴里含着半口饭又是一笑。

润月撇过头去，这和尚就是笑得太多了，所以总感觉他是在敷衍人。

“小多！去吧院子里的鸡赶回鸡圈里。”

“知道了！”

外面传来东家母子的对话声，随后便是一群母鸡惊吓的咯咯声。望眼窗外，那叫小多的孩子正拿着小木条追赶着院子里那群母鸡，奇怪的是，母鸡虽然被惊吓，却怎么也不回鸡圈。

“娘亲！母鸡不回鸡圈！”

“怎么会不回鸡圈？进去里面看看是不是有黄鼠狼，别让它把鸡蛋偷了！”

“哦！”小多应了一声便钻进鸡圈，不一会儿口袋兜里便装满了鸡蛋，乐呵呵的跑向厨房。

“娘亲，鸡蛋都在！鸡圈里没有黄鼠狼。”小多小心翼翼的把鸡蛋一个一个掏出来放在碗盘里，这是才发现鸡蛋里竟有两个又怪又大的蛋。这两枚蛋甚至比鹅蛋还要大上一分，蛋壳坚硬却又通体透明，对着光照甚至可以看见蛋中的东西。

小多拿着那枚怪蛋对着烛光看，里面竟然咕噜一声晃过一个黑色身影，仔细一看却是长长的，有点象蛇？

“娘亲，娘亲你看这个蛋，好奇怪。”小多举着蛋道：“可以看见蛋里面的东西，好像是蛇。”正在忙活的夫妻一听是蛇蛋吓得急忙抢过小孩手里的蛋。

“怎么会有蛇蛋？难怪母鸡死也不进鸡圈。”男人望着手里的这枚怪蛋，个头巨大，蛋壳剔透。男子拿起蛋对光一照吓了一跳立马把蛋放到碗盘里：“真的是蛇蛋！”

“最好不要碰它，那不是蛇蛋。”不知何时，润月和空善已经站在厨房口。

“两位客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出现在我家鸡圈。”

润月走进拿起一枚蛋猛的摔破在地，顿时一股白色液体淌开，一只黑色类似蛇一样的东西在地上扭动。与蛇不同的是，这怪物长着一个鸡头，蛇胸前还有两只爪子，竟还发出类似鸡叫的声音，吓得几个人连连往后一退。

“这！这是什么怪物！”妇女大惊，连忙抱住孩子。

润月不语，只是又抓起一个怪蛋砸碎在地，顿时又是一只怪蛇出现，两只小怪蛇尖叫着缠绕在一起，个头虽小，却让人触目惊心。

“呜！”被厨房里的糕点吸引偷嘴的小狐狸不小心撞倒一个小碗，一只怪蛇顿时一只被砸得稀巴烂，发出一声尖叫。

“呜！”小狐狸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用小爪子抹抹嘴转过来装出一副没偷吃的样子。

“阿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道？”空善忍不住问道。

“这是蛟虺（jiao hui）。一种只有在天狼星异变之夜才会出现产卵的妖兽，被称为龙蛇之孽，传说这东西是蛟与蛇所交产下的后代。”润月蹲下身望着地上那条还没死的蛟虺：“鸡头蛇身，胸前两爪，奔走如飞，叫声如鸡，错不了。”

第29章：泰山压顶

“那这东西到底是正是邪？”空善忍不住问道。却见润月瞪了他一眼。

“这东西身带剧毒，一沾便死，你说呢？”润月缓缓起身望着院中的鸡圈又道：“这里既有蛟虺卵，周边定有蛟虺。数量定也不会少。今晚会死多少人还不知道呢。”

润月一言着实吓坏了主人家，主人家抱着孩子哭个不停，拉着空善求他至少保孩子平安。

“女施主放心，空善定尽全力护你一家平安。”语毕，只闻一声弹指声响，润月两指一弹，一团团火花似爆竹一般啪的一声在妇女周边点亮。

“啊！”

“施主放心，这只是我兄弟的一门护体法术，可护你周全，莫怕！”空善见状赶紧解释。那主人家听了空善的话才放下心来。

润月面无表情道：“告诉我这附近还有哪些人家有养鸡，一户一户说，一个都不能落下。”

“最近的就是喜来客栈对面的张老家，还有……”

报告还没说话，只闻周边传来一阵细细的吟叫声，有点像鸡叫，但又夹杂着蛇的吐信声。门槛处缓缓的映出一道动物的身影，影中的东西拖着长长的身子，头似鸡，张口却吐出蛇信。几个主人家第一次望见这种怪物，吓得声音都发不出啦，只有空善缓缓的拨动着腕上的佛珠蓄势待发。

“真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就有几只找上门了。”语毕，润月顺手轻拍了下还在贪嘴的小狐狸。

“呜！”小狐狸赶紧转过来小爪子擦嘴毁灭证据。

“走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润月身影已消失在眼前，唯有留下一缕淡淡的体香。空善一愣才撒起桌上那还在拿糕点往嘴里藏的小狐狸追出去。

“呜！”小狐狸叫了一声，空善才卖出门槛一步，就止住脚步，小狐狸转了个身才看见，原来是两只丈长的大蛇横在路中，蛇身有放糕点的大盘子那么粗，长着两只鸟一样的爪子和一个巨大的鸡头，怪丑陋的。

“呜呜~”小狐狸刚在空善肩上找了个舒服的资质趴下就被空善抓起来放在一边。

“小东西，自己找个地方躲一下，等解决了再带你去找润月。”

“呜！”小狐狸耳朵立起，立马转身往厨房的方向往回跑。

“……”

空善无语，也只能随它去了，眼前这个怪蛇喙部闪着阴光，一看就是杀人利器，被咬到的话几条命都不够用。如此，空善当下也没空闲在理会小狐狸，殊不知小狐狸就要到厨房时却被另一条横空窜出的怪蛇挡住了去路。

“啊——！”屋里的小多和女人发出一阵惊叫紧紧的靠在男人怀里。空善这是才往后望了一眼，那小狐狸呜呜叫了几声，小耳朵抖了下，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瞬间几条白光顺着门扉蜿蜒泄下，交织成一个类似咒印的条形图案。

果真是灵兽，这么小就有这种本事，看来不用他担心小狐狸，反而是他自己要注意应付了。

“咕咕！”怪兽扭着粗壮的身躯猛的朝小狐狸一冲，只见一声蓬松的闷响，小狐狸的尾巴炸成九条，顿时怪蛇好似撞在一道透明墙上，寸步不进，只能冲着小狐狸吼叫，绕着透明的结界盘成一方蛇盘。

“呜~”

空善听闻小狐狸的声音往后一看心中一惊，抓起棍棒就要往后支援，不料脚下一条蛇尾横扫而过，遍地生风，空善急起一跳方才躲过，而地面上却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扫痕，上面布满了鳞片状的花纹。

空善皱眉，这要是被扫中一次，只怕皮肉就全部被割走了。

“嘶~”怪蛇吐着蛇信扭着身躯开始接近空善，忽然身下的两爪一撕如同一道闪光袭来，空善粹不及防的躲到背面的树后，一声撞响后，院子里的桂花树顷刻倒地，随后树干冒烟，片刻之间便枯萎，树叶落光，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阿弥陀佛，怪不得阿润明明可以连夜赶回去，却偏偏要留下来过夜，如果没人留下来，就让这些怪蛇横行，明日街上还剩得下几户人家。”

“咕咕！”怪蛇转身再次袭来，空善不敢硬碰，只得在蛇躯中穿梭不时找个机会敲怪蛇一棒，可怪蛇鳞片坚硬如铁，这样个打法总不见成效。倒是好像把怪蛇激怒，叫声连连，张着硕大的鸡嘴要咬人。

空善跳上围墙，顺着那围墙奔走，下面的怪蛇便追在围墙下嘶吼，不时从口中射出一缕透明液体，花草沾之枯萎。而外围纷纷传来人们的惊叫声。空善回头一望，只见两只小蛇在人群中窜动，很多人家家里出现了怪蛇，都跑到外面来了。只是，外面的怪蛇个头比院子里的小多了，只有一两米长，很多人拿着棍子扁担挑它，只要不被咬到，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反观正对他虎视眈眈的大怪蛇，这一定是怪蛇团里颇具分量的大蛇，如若能将它击退，想必蛇群一定会退去。

打定了主意的空善缓缓的搓着手里檀木棒，骨骼发出咯咯咯的错响。见见空善大喝一声，抓着棍棒从天而跳，狠狠的敲在怪蛇头上，随后又是几下连环击，顿时只闻怪蛇怪叫连连，刀枪不入的鳞身竟落下了几道棍伤。

怪蛇大怒吼叫着朝空善袭来，浑然不顾棍棒的击打硬要把人缠住，绞成碎片。比拼蛮力，任空善再结实再强壮也纵然不是大怪蛇的对手，就在蛇鳞要挂到身上时空善急忙掷出那串保命用的百年香火珠。

百年香火珠发出微微淡光，在空中分散化作一条长链，每一颗佛珠钧泻下一道佛光，空善被隔绝在佛光珠栏内，随后便是一声声刺耳的嘎扎响。怪蛇狠狠的缠住了佛珠形成的光栏，使劲的收缩这身体和光栏擦出阵阵火花。

“阿弥陀佛，众生皆苦，若你听得懂人言，小僧念你生之不容，活之不易，只要你带领族群尽数退去，小僧也无意伤你。”空善缓缓盘坐，双手合十，目光有神，却不见怪蛇理会，依然狂暴乱吼的攻击珠光阑珊。

“阿弥陀佛……”语毕，只见空善闭眼念诵佛经，口中飞出字字真经，真经在空中聚集拼凑，慢慢的，隐约呈现出一个龙头的形状。

怪蛇嘶吼着似乎感觉到了真经金龙的威胁，蛇尾一甩便把半空的金龙拍散，只不过，金龙头虽被拍碎，却依然悬浮在空中，随着金字真经的数量越来越多，不仅修复了龙首，更开始拼凑出了龙爪与半截龙身，佛经金龙张牙舞爪，隐约中甚至可以听见一声龙吟。

就在金龙快要拼凑完整之时，后边传来一阵嘶吼，原来是那只盘着小狐狸的怪蛇尖叫着，只见从蛇身缝隙中发出道道白光，一刹那九条白色的巨大尾巴飞窜出来，怪蛇盘成的蛇盘开始慢慢的被撑开，随后直接被摊开，只见蹲在地上的小狐狸小耳朵转了转，脑后好似滴水镜面，荡出一阵文波，一圈花样圣洁的白色功德轮在脑后旋转。

“呜呜！”小狐狸发出几声细叫，如同红狐化形一般从脚底窜出数道蜿蜒的白色火光，火光之中身躯开始缓缓的窜大，变高……

空善望着正在变幻的小狐狸心道，这个他见过！小白狐要化形了！当初遇见润月时，润月也是一只小狐狸，感觉到威胁就立刻变成大狐狸。难道小白狐也有大小狐狸两种形态？还是直接化成人形？可润月说过了，小白狐还没成年，不能化人，也就是说，是变成大狐狸了？空善实在很好奇小狐狸的另一种形态是什么样的，心中顿时忘了念经脑中作出各种猜想，其中最靠谱的便是和润月如出一辙的，有优雅体态而毛色光亮的九尾白狐狸。

狐鸣中，小狐狸身形窜大一直到将近一米高，空善原本以为要停止了，谁知道小狐狸没有停下，还在继续增高变大，一直长高到有房梁高。

“呜！”小狐狸一声欢叫，白光散去，胖嘟嘟的身躯涨得足有一座茅屋那么大。

“……”

空善见状差点喷了。还以为小狐狸会变出什么样子，结果只是身体原比例放大了几千倍，愣是一点变化也没，依然是胖嘟嘟短腿短脚。

“呜！”小狐狸望了一眼缩在墙后面的怪蛇，随后胖嘟嘟的身躯往前一跳，砰然一声，整个院子都抖了三下，那怪蛇吓得躲到了倒塌的树干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