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走且行——crystal失雪落
crystal失雪落  发于:2014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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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言,你出色的工作能力得到别人的认可,这是好事。从私心来讲,希望你继承我的衣钵。”

钦奇言托着下巴沉吟片刻,眼中并没任何喜悦之情,淡淡说:“爸,其实小叔的能力也很强。”

“海严?”钦海炜很诧异儿子会提起自己那个弟弟,嘴角扯起一抹揶揄的笑,“怎么!你不相信自己?

钦奇言沉下脸,冷哼一声:“可能么?”

“那为什么突然提起你小叔?”

“没为什么!只是,我认为他比我更需要这个位置。”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不拘言笑的他嘴角勾起莫测的笑,目光折射出深邃的光,站了起来,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华丽吊灯,“至于我,暂时不想接手这个职务。”

身为工作狂的他,总对公事一丝不苟,可他并不想一味往前冲而忽略其他。和汤让生活的日子里,是汤让教会了他适当的放慢步伐,教会了他什么是相濡以沫。

“这话怎么说?”钦海炜蹙眉的样子和他儿子如出一辙。

“即是指‘另有打算’。”

言毕,钦奇言自负一笑,径自向外走去,从容不迫的推开门,走出了董事长的办公室。

59.

“小叔,这里。”

“奇言,好久不见。”

纽约机场里,两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伸手握了握。

拿过行李箱,钦奇言带钦海严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钦海严坐上副驾驶座,两人闲聊了两三句,便开始讨论公事。

“小叔,我爸的意思你也知道,你刚从国内回来,先休息一个月,一个月后正式出任董事长一职。”钦奇言边开车边说,表情沉稳。

DX集团去年年末临时变卦,任命钦海严为美国总部董事长,钦奇言最终没坐上这个位置。

钦海严扶了扶黑色眼镜架子,意味深长的说:“这都不要紧,不过我好奇一件事。”

钦奇言看了看即将高升总部董事长的小叔,又转过头专心开车:“什么?”

“奇言,我听小沈提起,说原本内定的董事长之职是你吧!怎么拒绝了?还主动推荐我去做?”钦海严嘴里的小沈是DX集团的股东之一。

“以你的个性,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何以见得?”

钦海严避重就轻的询问:“奇言,你为什么没接这位置?”

钦奇言目光一闪:“小叔,你不是一直很想坐这位置?况且,你不想回来?小姨一个人在纽约照顾孩子,你不老是不放心?至于你出任董事长的事,虽然是我推举,可也通过了股东大会投票表决。”

钦海严笑了笑,沉声道:“这次我回美国担任总部董事长,DX集团国内的董事长之位就空了出来。侄子,你打的什么主意?”

“小叔既然心里有了计较,又何必再问我?”

车子驶过繁华的街道,平稳地开向郊区的别墅。

钦海严大大方方的承认,坦然而答:“我只是想求证一下,看来你计划的很周全,算的很准。”

“三年前,你就计划好了?如果那时你那个对象没来挽留你,你准备怎么办?”因为,私下里和钦奇言父母走的比较近,又和这个侄子一起共过事,对自己侄子的性情,他了若指掌,而侄子的私事,他更是一清二楚。

“能怎么办?”钦奇言轻笑道,“当然是忙完这头的事,再回国继续敲打呗。”

“调回国内的申请报告,你打算什么时候交?”

“早交了。去年年末董事会开好后交的。现在,DX集团的业绩比往年回升了不少,今后有你坐镇,我更加放心。什么时候走?不出意外,你来了,过几天我就要走。”

“股东会决议刚下来,你就交了?速度倒很快。怎么这么赶?”钦海严恍然大悟,望了望侄子的面无表情的侧脸,难得调起侃,“近两年,你出差来国内的次数不少,你那对象你还看不够?”

“我没去看。”钦奇言回答永远简洁明了。

“一面没去见?”钦海严直了身子,拧着眉。他每次有公务去美国,就算再忙也会抽空回去看看老婆和孩子,“为什么?”

“我又不能留下来,最后还是要走。”钦奇言淡淡道。

末了,想了想,又补了句:“除非我不走了。”

钦海严若有所悟,顷刻间明白了侄子话语里头的涵义。

只怕见了,更舍不得。

车子缓缓开进别墅小区,树荫下站着两三个衣着艳丽的外国人,正低声的交头接耳,斑驳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影绰绰的不真切,如同一幅宁静舒心的油画。

钦海严张望了会儿车窗外的风景,闭上眼假寐,嘴里却道:“我这趟回美国,而你镀了金回国,这件事看来是双赢嘛。”

钦奇言没有搭理他的话,手打方向盘,把车停入车库,拍拍自己的小叔:“到了,下车。”

睁开双眼,钦海严打开车门,走出去又返回来,弯下腰向里探头,对自家侄子感叹:“奇言,有没有人说你是个奸商?”

钦奇言听了,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

“小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无商不奸。”

微风徐徐,卷走了枯叶,嫩芽绿叶不久便会破土而出。再是严寒的长冬,也抵挡不了大自然的铁律,铺了银霜的大地正逐步的复苏,再过三天便到大年初一。

“你明天几点到?”

“下午。早上的火车票没买到。”

“哦,今年你那位还是有事不来?”

“嗯。”汤让嗡嗡的应声。

大姐急了,用大嗓门吼道:“阿让,你可别框俺!前两年你说你有人了,每次叫你带回来,你都推说她有事不能来。”

“姐,他真有事,不在国内。”汤让摸摸鼻子,小声说。

大姐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懒得再说:“得了得了。一切等你回来再说。”来来去去说了好几年,她这个小弟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姐弟俩通完电话,汤让就开始收拾行李,火车定的明天下午一点半,现下只剩一叠衣物没整理,其他都准备好了。

一个人待在卧室里,整理衣物的沙沙声回荡在寂静的屋内,边理边不由自主的想到刚才大姐和自己的谈话,又联想到傅念对自己说过的话。

曾不止一次婉转的问过钦奇言近期有没有出差,钦奇言皆轻描淡写的含糊过去,没给他正面的答复。理智使他明白钦总的品性,不想往不好的方向思考,可有时候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念及至此,汤让整理完衣服便停下了手,坐在床沿发起呆来。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门铃,惊醒了尚在游神中的他,朝门口叫喊:“谁啊?”

外面听到叫喊,不再按门铃,改而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

汤让皱起眉,大白天的是谁找他?再说,明天就是除夕,现在这时候老家在外省的应该已经回去了,家住市内的也该和亲朋好友聚聚,报社里亦没什么事才对。

“等等!马上就来。”

麻利的关上行李箱,汤让疑惑的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防盗栓打开门,定睛一看来人,彻底呆了。

钦奇言站在门前,一只手拿拉杆箱,一只手举起手机晃了晃,目光一如既往莫测的黑,定定的看着他,玩味的笑笑:“不是和你说了手机要勤充电?又打不通。”

长高了许多的钦宇方身穿一套学生制服,一见到他的汤叔叔,兴奋的扑上去,小脑袋窝在汤让怀里使劲蹭了蹭:“叔叔,叔叔,我们回来啦!方方可想你了……”

无意义的“啊”了一声,此时的汤让大脑当机,呆呆地凝望眼前的一大一小,全无反应。

怎么出现的这么突然?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回来了?怎么事先没通知他?脑子里转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念头。

“高兴的傻了?”

望着汤让整个人无动于衷,眼睛瞪的老直,彻底石化的老实傻样,钦奇言轻轻的笑了,笑容少有的温和,手轻抚面前人的脸颊,眸子深幽如同墨般浓得化不开,认真地注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宣布:“阿让,我回来了。”

话毕,拦过汤让的肩膀,不顾儿子的反抗,蒙住钦宇方的双眼,凑过去与之四目相对片刻,钦奇言微微低下头去,擒住了那两片他肖想了许久的温热唇瓣。

外头晴空万里,腊梅开的正艳,一两只小鸟停在光秃的枝头,吱吱吱的欢快叫着。

夹在两个大人中间的钦宇方小朋友,眼睛被爸爸蒙住甩不开,想出去却出不去,气得大吵大嚷叫“爸爸大坏蛋”、“快放开我”、“干嘛不许我看”之类的怒吼,两只小手像小鸟的翅膀一样,不停的向外扑腾。

只不过,闹腾半晌,无人理会罢了。

60.

火车票只有一张,春节返乡高峰,再买肯定买不到,幸亏汤让的老家是离市里不远的邻省。两人一合计,最终决定由钦奇言开车回老家。

一大早,钦奇言乘车回了家,把自己走后被封尘到现在的奔驰,从车库里挖了出来,又去加油站加了加油,顺便让人洗了洗,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开回汤让的住处。

三人草草吃过中饭便上了路,一路上最开心的莫过于钦宇方,拉着汤让坐进后车位,小嘴巴说个没玩,专挑外国所见所闻的有趣琐事和叔叔说。

小男孩几年不见,个头长了不少,以前只到他大腿左右,现今已有齐胸的趋势。一张脸圆滚滚,粉嫩嫩的,养的很好。

坐的久了,汤让浑身上下酸痛的不舒服,不自在的挪了挪,换了个坐姿,一边的钦宇方看到,眨眨天真的眼问,叔叔坐着不舒服么?

汤让尴尬的低低说,还好。

这句轻问好死不死的被坐在前头驾驶座的钦奇言听到,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悠悠飘了句:“屁股还疼?”

汤让的脸刹那间涨得绯红绯红的,偷偷从后视镜瞄瞄正在开车的钦奇言,发现他也透过后视镜望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念及昨天晚上的情形,汤让一阵燥热,立即转过头,避开那道赤裸裸的吃人目光。真是!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恶劣?这么爱欺负人?

今天,自一大清早起床到现在,他总不敢拿正眼对他,而钦奇言仍旧像没事人一样,悠闲自得,坦坦荡荡的直视他,吃他豆腐。

照钦奇言的话说,咱俩都这样那样过了,怕什么?有什么好害臊的?

可汤让天生脸皮薄挂不住,一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老实,没钦董这位标准的奸商那么无耻,那么厚脸皮。一路下来,他一与钦奇言视线相交,总是动作先一步大脑反应,率先移开了视线。

三人到老家花了整整三个多钟头,日头偏西,大姐一家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来人,大姐家的丫头阿紫第一个扑上去,窝在她让叔叔的怀里。

“阿紫,又长大了呀!”汤让一把抱起扑向他的小丫头,香香小妞粉嫩嫩的脸颊。

“让叔叔。”小丫头撒娇的叫嚷。

“姐,姐夫。”汤让放下阿紫,和大姐他们打招呼。

“这位是?”姐夫看向站在汤让边上的钦奇言父子,出声询问。

“钦……”汤让开口才说了一个字,钦奇言的视线望过来,挑眉看他。

汤让赶紧把原本要出口的“董”字咽回去:“钦奇言,我……”与后者对视几秒,才勉强答,“我朋友。”

他怕一下子对家人说“钦奇言是我男朋友”,夫妻俩承受不住。

“阿让,这就是你经常跟俺提的钦总?”大姐见来人是自家弟弟的朋友,别提有多开心,弯下腰又看见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漂亮小男孩,心里头更是乐开了花,连忙道,“快请进,快请进。”

钦奇言揣着从车子后备箱拿出的礼盒,带着钦宇方,与汤让一同走了进去。

农村人热情好客,汤让的大姐当然不例外,席间夹这个夹那个,使劲往钦奇言和钦宇方的碗里填,直到汤让出声制止,方嘴里嘟囔的讪讪罢手。

两家都是有孩子的人,论及自家不成器的孩子,大姐和姐夫更是滔滔不绝与钦奇言大谈特谈育儿心经,钦奇言耐心的听,又说了些自己的情况,大为投夫妇俩所好,三位家长在饭桌上越说越起劲,一场下来相谈甚欢。

说到子嗣,大姐就不免向钦奇言诉苦,说阿让现下好不容易找到了对象,却不带回来给她过目,也不知是不是诓她这个做姐的。又说阿让既然有了怎么老是拖着婚不结,父母去世前就盼着阿让给他们传宗接代。末了,夸钦奇言年纪轻轻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要自家弟弟好好和人家学学。

汤让听的满心不是滋味,按耐不住,刚欲起身向他大姐坦诚,钦奇言悄悄握住了他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汤让望过去,两人四目相对之际,钦奇言眉头微蹙,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汤让敛了眉,抿紧了唇,不再作声,桌子下紧握的两只手再没分开。

村里的房子大多是居民们自己一砖一瓦盖的,占地面积很大,一间间的屋子非常宽敞。因为,汤让事先并未告知钦奇言父子会来玩,吃完晚饭,大姐一面埋怨弟弟一面寻了间向南的小客房,打扫完毕后,让钦奇言和钦宇方暂且先挤挤,等明天再给他们找间大客房住着。

趁大姐带钦宇方去洗澡的空档,钦奇言立即关上门,把汤让抵到墙上,注视一会儿,唇停于他的耳畔,轻问:“还疼么?”

汤让愣了愣,反应过来,脸燥热的通红,垂下头说:“不疼了。”

钦奇言满意的点点头说,你终于肯正视我了,不错。随后,又半强迫半叮嘱他要按时上药,亲了亲才肯放他回去。

汤让捂住嘴,红着脸奔出房,走进自己房间,反锁了门,心潮起伏的呼出一口浊气,倒在床上,回味片刻前的甜蜜。

凝神对着天花板,想了会儿事,举起手摊开。

这是一双粗糙的手,样子并不好看。片刻前,两人相握时残留在指甲的余温,通过指尖传了下来,暖人沁脾。然而,饭桌上大姐的话语,钻入他脑子里,时时刻刻在他耳边回荡。相比钦奇言刚才那个睡前的晚安吻,汤让初次尝到了即涩尤甜,如同五味杂陈般的情愫,微微的握紧了拳。

次日清晨五点,外头养的公鸡准时鸣啼,汤让梳洗完毕,穿戴整齐的走下楼,和大姐用完早饭,一同去自家的菜地帮忙。菜地就在老宅的后院,离大姐家也不远,十五分钟的路程,两人徒步而行。

到了后,大姐蹲在田里查看农作物,期间不停地赞赏钦奇言,夸他人俊有本事。

望着正在蹲下身干粗活的大姐,汤让径自咽了咽口水,结巴的叫喊:“大……大姐……”

大姐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汤让这时反而镇定下来,向前跨上一小步站定,面上是少有的严肃,用圆润铿锵的语调,慎重的沉声:“姐,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以前和你提及的对象就是钦董。”

“钦奇言。”

钦奇言和儿子早上九点起床,姐夫已坐在楼下等他们,看他们下了楼,便举起手招呼:“方方起来了?快和你爸爸过来吃早饭。”

“阿让人呢?”钦奇言环顾四周,边理着袖口边问。

“他和他姐估计一大早的去田地帮忙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姐夫翘着二郎腿,给两人各盛了一碗饭。

“谢谢。”钦奇言坐上位子,道过谢后,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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