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眼看着天已经彻底黑下,零散的雪花在空中狂舞,地上已经覆盖着一层雪,夜修皇几人聚集到府上个个神色焦急。
“我已经发动了凌城之力把凌城翻个遍还是没有找到。”白之兮郁闷了,想他一城之主在自己城中还找不到一个人,说出去就丢自己的脸。
夜修皇一脸阴郁,漆黑的眸子看着茫茫夜色,气氛压抑的沉重。
安哗白着一张脸,哭红了眼睛,清秀的脸满面怒火瞪着白之兮。
要不是他步步拦住自己,殿下也不会一个人失踪!
白之兮被安哗的眼睛瞪的浑身不自在,灰溜溜的摸摸自己的脸,他的脸上应该没有长花吧!
萧悠低头沉思了一会,米黄色的眼睛眨了眨看着满屋子沉默不语的众人,语气严重,“在凌城如果连之兮都找不到他,就只能说明他已经不在凌城了。”白之兮赞同的点点头,确实不是他办事不行啊!
“修皇,你要干什么?”萧悠叫住正要跨门槛的人。
“我去找他。”
丢下这一句夜修皇飞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喂,你干什么?”白之兮一把扯住也要夺门而出的安哗。
“不要你管。”安哗奋力甩掉白之兮的手,施展轻功飞入暗夜中。
看着门外飘落的鹅毛大雪,白之兮无奈的摇摇头喊道,“慢着,我陪你去。”
一跃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看着众人一个个离开,萧悠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去吧!”
“哎!醒了,醒了……”
当绯樱月银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耳膜被震的嗡嗡作响。
缓缓睁开眼睛,一个面部腊黄,脸上都是褶子胡子花白的老头倒映在自己眼中。
“你是谁?”
刚想起身绯樱月银感觉到自己浑身瘫软无力,连声音都软绵无力。
“嘿嘿,小娃娃,是不是渴了?”
仿佛没有看到绯樱月银眼中的戒备,老头很好心的去倒了杯茶递给绯樱月银。
绯樱月银用明亮的眸子戒备的望着他,没有去接他递的茶水。
“哎呀,小娃娃,老头子我绝没有害你之心,要是想害你我就不会辛辛苦苦把你给救回来了。”
“救我?”绯樱月银眸子闪烁着银亮的光芒,明显得不信。
“当然。”老头一脸骄傲之色,“要不是我老头子发现了你,你此刻已经命归西了。”
“哼!”绯樱月银偏过头,卯足劲才撑起身体坐起来,“区区寒气还要不了我的命。”
就算自己昏倒在雪地里,就算自己现在的身体羸弱的不堪一击,绯樱月银还是不相信区区小雪就能冻死他。
老头一看绯樱不信顿时急了,指着他一副气的牙咬碎的神情,“我,我,你居然不信我老头……”
老头气的在屋中来回渡步,想他一代宗师,在塞外别人要与他说上一句话还要掂掂自己够不够分量,现在来到中原居然被一个娃娃怀疑,他的心灵简直大受打击。
“嘿,娃娃,老头子我要不是看你根骨奇好,与我有缘,你就算是跪下求我我都不会救你。”老头气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胡子一翘一翘的。
绯樱月银思量了一会才问,“既然你口口声声称你救了我,为何我还浑身无力?”
检查一遍自己的身体,没有伤处,也不像服用了什么药物,为何浑身会没有力气呢?
“当然,你第一次蛊毒发作,幸好碰到我,要不然在没有药引的情况下你是必死无疑的。”老头一副这下相信我没说谎的神情!
蛊毒?
绯樱月银心里一惊,自己无缘无故怎会中了蛊毒?
看着绯樱月银一脸吃惊,老头子好奇了,“嘿嘿,娃娃,你不会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带有蛊毒吧?”
绯樱月银闪烁着银亮的眸子,自己不曾服用过什么药物,身边也只有安哗一个信任之人,怎会被人下蛊呢?
忽然——一个令人作呕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绯樱苍!
散功!
可恶!自己居然还是着了绯樱苍的道。
铁青着脸绯樱月银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懊恼的时候,然后他抬头看着这个奇怪的老头问道,“既然你说救我,那我的毒是解了?”
虽然绯樱月银知道既然绯樱苍给自己下蛊毒,那么它便不是能轻易化解的,但他还是希望眼前这个奇怪的老头能解掉自己身上的毒。
老头摇摇头,一副这毒是如此好解的吗神情,“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蛊毒,不让他发作而已。”
绯樱月银点点头,自己早就知道,绯樱苍绝不会就此善霸干休,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自己身上下蛊毒而已。
绯樱苍,你以为用区区蛊毒就能牵制住我吗?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如果自己的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知前辈可知我中的是何种蛊毒?”
这个老头虽然奇奇怪怪,绯樱月银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的话。怪不得自己功力散去之后,就算没有好好调息修养也不至于动不动就昏倒啊,原来是有蛊作怪呢!
“嘿嘿,娃娃,开始相信老头子我了?”老头开始神色傲气满满,“你中的乃是血蛊,它是由喂养之人的血养大而成,只要你知道你服下蛊中之血是谁,取他之血前来,我便能轻易去除你体内的蛊毒。”
绯樱月银眼眸暗了暗,想要取绯樱苍的血是易如反掌,可是要那样做就必须要撕破脸皮,弄不好还会来个鱼死网破,不值得。
第16章:拜师
“小娃娃,你不会不知道服用了谁的血吧?”老头看着绯樱月银眼眸闪烁不定,好奇的说,“据我观察,你体内的蛊毒应该是刚刚被下不久,现在要完全化解还可以,如果它再在你体内寄宿一段时间,到时候就算你有了那人之血也不能轻易驱除它了。”
“只有这一种办法吗?”绯樱月银抬头看着老头,既然这个人能轻易看出他身上带有蛊毒,那么这个人必是用蛊高手了。
“嘿嘿……”老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慢悠悠的坐在木椅上喝了一口茶水,精小的眼睛泛着算计的狡黠,“当然有,可是老头子我从来不会救治外人。”
绯樱月银鄙夷的撇他一眼,说等于没说,简直就是废话。
“嘿,娃娃,你那是什么眼神。”被绯樱月银鄙夷的眼神刺激到,老头一跃蹲在木椅上,一手捋着下巴白花花的胡子思考着说道:“当然,要是娃娃你能拜我为师,我……”
“我不会拜你为师。”
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绯樱月银打断了。
“你——”老头气的胡子翘的高高的,恼羞成怒指着绯樱月银大骂,“哼!小娃娃,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你我有缘的分上,老头子我绝对会见死不救。哼!实话告诉你,你体内血蛊如若不及时除去。日后你便要日日服用他人之血,受人牵制一生,宛如行尸走肉般。”
老头子的自尊心被打击的彻底,想他一代用蛊高手,在塞外就算别人跪死在他面前他都不屑一顾。如今遇到这个人,他观这娃娃面相玲珑,根骨奇好,如若加以培养,假以时日,他绝对是蛊毒界的佼佼者。
只是这样想想,老头子就喜笑颜开了。想想这娃娃日后如若成名,他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自己一身绝学后继有人,岂不快哉!
可是,这娃娃居然不识好歹,简直气煞老头子了。
“此生都要受制于人吗?”绯樱月银喃喃自语,他银亮的眼睛迷茫的望着头顶眼眸有些涣散。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如若,如若……母妃,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喂,小娃娃,既然你想死老头子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看着绯樱月银一脸的悲愤欲绝,竟然无视他的怒火,老头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挥动手掌准备一掌拍碎绯樱月银的天灵盖,让他有眼不识泰山!
“住手。”绯樱月银轻蔑的看着老头,“不拜你为师,你就杀人灭口。”
“什么?”老头收回自己的手掌,老脸羞红。
自己刚刚确实是这样想地,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就绝不能存活于世,不过不能说出来。
于是狡辩道,“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小娃,用不着老头子我动手,只需你体内蛊毒发作便会死去。”
蛊毒发作便会死吗?
要是不想死就必须屈服于绯樱苍吗?
不,绝对不可以屈服,更不可以死去,只要有一线希望,自己也要拼命活下去。
绯樱月银沉思了一会,然后才看向老头问道,“你是谁?”
貌似自己刚醒就问了,他一直没有回答。
“嘿,娃娃,老头子我就是塞外用蛊宗师——天残。”
提起自己的名声,天残那是对自己一脸的骄傲和自满。
“天残?”绯樱月银微微拢起好看的秀眉,“没听过。”
他从未出宫,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出宫,对外面的世界可谓是一无所知,更不会去特意关注任何人了。
“啥?”天残一脸被吓到,“小娃娃,你,你真是孤陋寡闻。”
眼前这个小娃娃真是不知该让他说什么好了,就算自己的名声在中原不太响亮,但也不能说是不知啊!
顾不得天残一脸挫败神情,绯樱月银再次问道,“我若拜你为师,你真能去除我体内血蛊?”
“当然。”天残一听娃娃要拜他为师神色兴奋起来,千年难得一见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天赋必定极好,“只是时间稍有漫长些,不过我保证必定在十年之内完全驱除你体内血蛊。”
绯樱月银点点头。
“嘿嘿,娃娃,你拜我为师也是有好处的。”天残说的一脸神秘,“我探察你体内经脉絮乱,真气散涣,你应该在不久前应该服用了有关散功一类的药物吧?”
绯樱月银点点头。
“嘿嘿,那就对了,只要你继承老头子我的衣钵,日后别说是自保,皇宫都可以来去自如。”
可以自保!
就算没有武功,善用蛊毒也不必像今天这样处处受制与人。
“我答应。”
绯樱月银缓慢走下床跪在天残面前,朗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好好好……快起来,起来……”
天残扶起绯樱月银,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哈哈哈……我,我,我……也有徒弟了,我天残终于收徒了。娃娃,快快,随师傅一起去塞外吧!”
绯樱月银额头冒出黑线,无奈朝激动过头的天残说道,“师傅,我名绯樱月银,请师傅不要再叫我娃娃,还有就是我现在不能随你离开。”
“什么?”天残一听兴奋不起来了,“可是你体内的蛊毒?”
“我想让师傅先给我一些药暂时压制住不让它发作,日后我自会去塞外寻得师傅。”
天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瓶递给绯樱月银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就不强迫你了,这药只能暂时控制住它,你办完事还是要快些去寻我,以防万一。”
“嗯。”
“不好,有人来了。”天残脸色一变递给他一个铃铛瞬间消失在房间,空中传来他远远的声音。
“徒弟,师傅还是喜欢叫你小娃娃,此铃铛只要你到塞外摇动它,为师自会来寻你。门外之人,小娃娃莫怕,此人已寻你多时,想必是你认得之人为师先走了。”
随着天残话音渐消,紧闭的房门被猛然打开,呼啸的冷风夹杂着雪花迎面吹来,一个玄色身影紧随而至。
第17章:因由
“银儿。”
深情的呼唤,充满无限暖意。
绯樱月银惊讶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夜修皇对上他银亮的眸子,他们的视线在这一刻交融。
他们深情对望,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凝固。
门外,银妆素裹,雪花漫舞,一望无际是耀眼的白。
随着敞开的门,雪花随风飘进屋内,凛冽的寒风吹起夜修皇背后的墨发。
他满头墨发衬托着他刚毅俊美的脸庞,漆黑的眸子深邃无底,此刻的他是如此的惑人。
绯樱月银银亮的眸子写满惊讶,他没想到夜修皇会是第一个找到他的人。
他此刻满身尽带风霜,雪花落到他的肩上、发上还没有融化,他精致的脸充满激动,火热的眸深情注视着自己。
绯樱月银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不过此刻冰冷的内心却暖洋洋的,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滑过,在心中激起千层涟漪。
“咳咳……”
抵不住刺骨寒风,绯樱月银单薄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一语惊醒梦中人!
“啊,那个,你,我……”
终于找到这个让自己牵挂的人,夜修皇激动的一时不知要说什么了。转身关好门窗,望着这个他一心牵挂的人,想起他对自己的厌恶,一时踯躇在房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咳咳……”
自从服用过散功之后,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经不起半点风吹。
这次毒发之后,身子便如大病初愈般嬴弱的仿佛轻风一吹就能随风而去。
“你……你……没事吧?”
想要上前又不想在那双吸引自己的眼眸中看到对自己的厌恶,夜修皇只能站在原地紧张的看着眼前人。
感受着他火辣辣的视线,看着他眼眸中望向自己是满满的关怀,绯樱月银内心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从未有一个人如此关怀过自己,他满眼的关怀,满脸的紧张,全是对着自己而来。
“没……”绯樱月银刚要开口,一阵眩晕袭来,他颠倒在身后的床上。
“银儿?”
惊叫一声,夜修皇飞快的跑上前把人搂在怀中。
为什么?一向巧言善辩的他每每见到眼前之人却紧张的说不出一个字了呢?
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却害怕见到他银眸之中对自己的厌恶呢?
为什么?他明明在自己眼前却依然感觉自己距离他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为什么?看到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心痛犹如万箭穿心的是自己?
为什么?
……
夜修皇感受着怀中之人那火热的身躯,珍爱的眼眸心疼的望着怀中消瘦的人。
如此清高,孤傲的人,是自己认定一生的人,为何他望向自己的眼眸却是那么清冷?
“咳咳……”
止不住的咳嗽,绯樱月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头脑浑浑噩噩的,身体更加乏力。
夜修皇被他浑身的火热给吓到了,一头探上他的额头,那烫手的温度和他绯红如早霞的脸颊都在预示着怀中之人怎么了。
“你受了风寒发烧了,我这就带你回去。”
夜修皇低头朝绯樱月银说一声,站起来走到门边,门刚打开外面呼啸而过的凤夹杂着雪花就吹到他们身上,夜修皇快速合上门邹着眉头。
不知是何人给他带离了陵城,此处距离陵城还有二三百里地路,这一路上风雪大作,他又身染风寒必定不能受凉,可是……夜修皇扫视一遍全屋,这个茅草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桌椅和一副茶壶外就没有多余的物品,没有药就不能给他服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