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遭遇困难的时候异常脆弱。此时,哪怕一个鼓励的微笑,一句贴心的话语,都能使人铭记心底,永生难忘!
那晚,我枕着赵凯的胳膊,背贴着他宽厚的胸膛,甚至臀部都能清晰感受到他两腿间那坨柔软的私物……
那一刻,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尽管我们之前不过君子之交,而此刻,我的心已靠在了他的心上。以后的日子,他就是我的亲人和朋友,我会尽力去做他的好兄弟……
高烧渐渐退去,感受着高凯吹在颈后的均匀呼吸,我睡意融融。
再次醒来,仍旧是夜。我非但不冷,身体里反而有种莫名的狂热四处流窜。
赵凯还是那样抱着我,但他的很多地方都不老实。他的两手分别从背心的领口和下襟伸进,揉搓着我的两胸;他的前胸碾蹭着我的后背;他两腿间刚刚还柔软的炮台上,已经竖起了一门异常坚硬巨大的钢炮,隔着彼此薄薄的内裤在我股沟里一下一下地蠕动着……
当发现这一切并不在梦里,我的心“咚咚咚”狂跳不止!于睡梦中,在他的抚慰下,我那东西已不知勃/起了多久,而此刻更加坚硬,一股股快乐的水军前哨肆意流淌,好似大部队即将兵临城下,呼之欲出。
赵凯的动作不是很大,无论是横冲还是直撞,一下下固然有力,但却缓慢而无节奏。于是我断定:他尚在梦里……
我们的部队是野战军,整个营区没有任何雌性动物存在,就连卫生队护士,都清一色为男性。
在这样的环境中,于我们这些懵懂男女之事的人来说倒也罢了。然而那些已尝到过禁果的人们,任何暧昧的刺激都能让他们联想到有形有质的一幕幕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真实场面。而赵凯,就是这些尝过禁果的人之一。
以往的闲聊和调侃中,曾听他同学说过,赵凯十六岁就有了和高年级富家女的同居史,并且,他“这些年就没闲着”……
近一个月的清苦生活不难忍受。但是今夜,他的怀抱里多了一个真实的身体……这,是否让他的梦境更容易步入交媾的氛围?
然而此刻,我无暇去羡慕或嫉妒他梦里的女人。我的整个思想完全被他时而揉搓,时而捻按的双手,还有那根紧紧蓄在我股沟里的粗壮男根,带到了一个从未兴临过的高度……
我没有任何动作,也没发出一点声音,身体依然保持着醒来时的姿势,就那么默默的承受着。
他的双手,仿佛具有无上魔力,释放出一波一波麻痒的电流向我身体里蔓延,扩散,最后凝聚于小腹;他的男根,硬挺而执着,总能找到最合适的柔软,顶,撞,摩,挲……
从未有过的快感,一浪一浪袭上我的心房。
这时,赵凯的动作忽然大起来,吹在我颈后的热气也愈发热烈。
他醒来了!春梦遗落前,每个人都会被奔涌而至的真实快感从梦幻中惊醒!
然而他并没有停止运动,即将来临的高潮使他失去了理智,使他的蠕动更加猛烈,更加有力。
我一动也不敢动,任凭他狂风骤雨。
侧身的相交似乎已无法满足他高涨的性欲。他用脚勾直我微蜷的双腿,借冲撞之力将我整个下身压倒,爬了上来。
就在此时,他的喉咙里释放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喘息。与此同时,他的那门巨炮,轰然开火,颤动着发射出连珠炮弹,久久不息……
早已濒临顶峰的我,在他身下随波荡漾,青涩的壁垒再也无力阻挡浩浩荡荡的大军,最终大开城门……
城门失守的刹那,我极尽保持着平静,全身放松,就象真的在睡觉一样。然而这样的感受——在无意识中进入高潮,却是另外一种淋漓尽致的宣泄!
潮水渐渐退却,完全趴伏在我身上的高凯好象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他先把身体撑起,慢慢的从我身上下来。接着,他凑上来试探我的动静。当发现我并没醒来,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把我的身子扶正,然后下床去厕所清理战场。
我一直没动,任着下体湿漉漉的难受。
或许,赵凯能够感受到我并没真正睡着。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我们都是男人,而我却享受了他睡梦里的缠绵……我不想他尴尬,更不愿他日后见我就想起今夜的尴尬。制造假象,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加和谐。
以后的日子会证明,这层窗纸捅与不捅的价值!
第九章:梦萦魂消
赵凯悄悄的在枕头包里翻出内裤去厕所换上,又悄悄的回来,从我身上撤下一床被,到我那张床上躺下了。
我本也有时间换下内裤,但我并没那么做,只是静静的躺着,直躺到一缕忧伤自心底蔓延开去。
他应该是后悔刚刚的举动了吧?
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喜欢的是女人!今夜的阴差阳错完全是个误会!
是我,让他象犯了错一样,懊恼着去了那边!
而我,真正难受的却是在此种尴尬的境况之后,心里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弥漫着那一丝丝甜蜜……
徐玉春的那只“公鸡”又在叫了!不知是谁嘟囔了句:“休息啊!也不把闹表调了!”然后,徐玉春把“公鸡”掐灭,大家再度睡去。
我没有了一丝睡意,心里满满纠结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
索性穿衣下床,来到空荡荡的大厅里。推开窗,任呼啸的冷风涤荡去我满身满心的邪恶——
极近内蒙边界的北方,草原气息漫过低矮的山峦,夹杂一股凛冽干燥的味道,随风扑面。拂晓前,夜色犹如一副淡淡的水墨画,朦胧,写意;亦如少女那半遮半掩的羞涩,迷离,多情。
站在高处的军营楼上放眼眺望,天地苍茫辽远。
微微泛白的晴空,几只星子兀自挣扎着不肯隐去,不知向谁眨巴出清冷的目光……
它们是否如我一样,渴望黎明又惧怕黎明,孤寂着又不堪堕落?
沉沉睡着的营区依稀:两只阔大的操场,如同两只趴伏的巨兽彼此深情相望,虽然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守靠在一起;操场边,修长的白杨树成排成行,它们迎风轻舞傲然挺立,那种无惧风雨百折不挠的韧性让人感动!然而,它们心里难道真的不存在孤独吗?
极目的山影,渐渐与天际黑白分明。城市的点点灯火,也在晨曦中渐次熄灭。
黎明,即将到来。它拂去黑夜的狰狞,带给人希望……
“这么冷,怎么站这儿了呢?”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回头,那张干净帅气的脸在我眼前。
他抬起一只手,象是要摸摸我的额头,可终究还是落了回去。
我们都太年轻了!
“昨晚……睡得好吗?”仍旧是小心翼翼的声音。他的目光流离不定,好像在逃避又害怕着什么。
我极力压制着刚刚已趋于平静,而此刻再度泛滥澎湃的情绪,我很想说我睡得很好,在你怀里很幸福很甜蜜,我喜欢你对我做的一切。
可是我没有!
“烧退了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做。”我以宁静的笑覆盖了心里的酸涩,就象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他说。
看到我的笑,又听我这么说,他果然如释重负,清澈的眼眸里恢复了笃定的光芒,脸上也漾起了笑容。
“昨天刚发过烧,大清早就上风口里吹,想死你也说声啊,可别连累我们!赶紧回去洗漱,一会去照几张照片。”他边说边关了窗,转头回走。
这段话,责怪中隐藏了极深的关心,任何人听到都应感觉温暖。然而此刻,我的心脆弱而敏感,他的那句“连累”刚好触碰了这根神经。
是的!是我连累了他,让他触犯了一个男人与男人间不该发生的错误!
“想什么呢?”他走出几步见我没跟上,转头问我。
见我没动,他走上来,用一只胳膊搂住我往回走。并用刚学来的四川话俏皮地说:“男子汉想家是不对滴!是要不得滴!这么多兄弟是会失望滴!”
是啊!兄弟!
在我们都还没有足够经验,没有足够能力改变命运的时候,也许做兄弟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九七年的第一天,与今遥距十二年,回想来却仿佛就在昨天!
这一天,情窦初开的我,首次尝到了爱的苦涩。
……
按照规定,元旦休息一天。尽管当时还不能去营区外和一些偏远的“角落”,营区内已经足够我们撒欢了。
我吊着一只伤手跟在赵凯和其他几个战友的身后,逛了很多地方。大操场的器械及各种球类的设施边;小操场干黄的草地上;公园的假山旁;障碍场高板障顶、独木桥上、铁丝网下、宽壕沟里……到处留下我们年轻的身影。
严寒被热情驱散,伤痛在玩乐中消弭,一张张发黄的照片记录下难忘的回忆……
我们疯,我们闹,我们从服务社买来一堆好吃的,然后坐在屋子里打扑克,把对方的脸上贴满了纸条。
笑声淹没了军营,淹没了孤寂。
炊事班果然给我准备了病号饭,在早上还没来的及送来我就去饭堂吃了后,中午提前叫人给我端回班里。
战友们不但没象我想的那样笑话我无用,反而买了各种东西慰问“伤员”。这,让我感动的同时,体悟到“相互取暖”的真正含义。
节假日允许适量窜班,高强来陪我坐了一会,并不断叮嘱我“注意”“小心”。
下午三点左右,离恢复操课还有一段时间,连队里喧闹的嘈杂声忽然间鸦雀不闻,空气里一层异常凝重的阴霾笼罩上来。
这时,班长从外面冲冲进来,带了帽子,扎了腰带,并告诉我们提前恢复操课,让我们收拾卫生,不准出门。
“嘟”一声长哨急响,有人高喊:“全连老兵集合!”接着,走廊里远近传来嘁嘁喳喳的脚步声和高低不同的口令声。
第十章:歹梦连连
全连集合!
这,意味着什么?
平时拽得跟上帝一样的班长,一脸心慌地急急出门后,我们小心翼翼收拾着屋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一股巨大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外面忽然间安静下来,那些整日里不在走廊里喊两声,以显示自己资格很老的“前辈”们,此刻象被粘住的知了,寂寂无声!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使人窒息!
我好象预感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赵凯。可巧,他也正朝我这边看来,与我四目相碰。
难道赵凯也认为今天的集合与那件事儿有关?
我收回目光,一边低头扫地,一边忍不住揣摩接下来事态发展的方向。
按理说,昨晚的事并没造成实质性的严重后果,即没伤到当事人,影响程度也被司务长及时控制在最小范围,估计陆文虎不会受到如劳教、开除军籍、除名等样的处分。
但是,就军队的纪律,军人的形象,以及所造成的极坏影响,陆文虎持刀行凶一事,比较而言还是非常严重的!
那么,陆文虎很可能受到全团通报批评并禁闭,也可能会被惩以记过或者警告之类的处分。
如果,一个军人的档案里有一张类似的处分,这个人无论是军旅仕途还是转业安置,都将受到极坏的影响,足以改变其一生的命运!
我隐隐有些担心,为他也为我。
若说陆文虎其人生性蛮横,粗暴狂妄,给点教训无可厚非。但是,一个大好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这样断送在军旅中,实在让人觉得可惜!
而我最担心的,却是自己的无端卷入。如果追究起来,做为由此受伤的“参与人”和重要的“证人”,我该如何讲述当时发生的一切?这里面涉及的人太多!一个陆文虎我尚且得罪不起,还有指导员,殷排,司务长……
从十岁以来曾读过的那些武侠、言情、探案、恐怖、中外古典等等书里的类似情节,一时间通通拥滞脑海,让我越想越害怕。
忽听“啪”的一声大响,惊堂拍案。
尽管此声由大厅发起,通过走廊传到屋里已威力减半,但足以使我们这些笼中囚鸟闻之惊心!
接下来,连长那雄浑高亢,中气充沛的训斥与喝骂声时高时低,忽断忽续,夹杂着长廊“嗡嗡”的回音清晰传来。
整个七连,除了这骂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他骂全连没一个给他争气的兵;骂所有人不好好干就滚出七连,七连没有孬兵;骂三班长五公里越野比赛时全班跑在了最后;骂四班长整天“稀了嗨衰”不知道关心兵;骂炊事班卫生差,馒头硬;也骂新兵班长带出来的新兵,个个是又窝囊又吊的熊兵……
一小时过去了。
连长似乎累了,骂的时间远远短于停的时间。在这一个多小时里,他能骂的该骂的都骂了,却只字未提昨天晚上的事!
这是唱的哪出啊?杀鸡儆猴?还是敲边震鼓?
也或许,昨晚的事已经偷偷处理了,今天的集合跟这毫无关系。
正当我心存侥幸的时候,听到“各班带回”的指令。接着,班长们的口令声更加嘹亮,队伍跑动中的步伐声更加整齐。
班长推门进来。门自身后关上的一刹,他松出一口似乎积压很久的长气。随手摘下帽子,头上已是汗水淋漓。
“班长,什么事儿啊这么吓人?”张凡宇凑上去接过班长的帽子,问。他被班长打了一回,仍是改不了象够一样喜欢摇尾巴的本性。
“问什么问!”班长横了他一眼。
“班长,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被。”张凡宇嬉皮笑脸。
“谁知道哪个爷爷……”班长一边解开皮带,“啪”地摔在床上,一边说。话说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盯了我一眼,然后目光一一从每个人身上走一遍,郑重地说:“都给我听好了!以后离炊事班人都远点儿,有什么事马上跟我汇报。”
“是!”
大家异口同声。
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晚发生的事,还没隔夜赵凯就知道了!听班长这话里话外,好像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我站在地上心中正自想着,班级的门被推开了。
“谁叫乔晖?”通信员探进半个身子问。
“报告!我叫乔晖。”我答。
“老陈,我找这小兵有点儿事儿。”通信员跟我们班长是同年兵,所以叫他老陈。
我看班长。他冲我努努嘴。
跟通信员出来,昨晚一起值日的两个兵已经等在了走廊上。
“一会连长问你们什么说什么。不用害怕,连长是有名的‘护犊子’连长。”
有些腼腆,但很善良的通信员安抚我们,并一再强调见连长的礼节礼貌,生怕我们出错给班长们带来麻烦。
连部办公室里,炊事班全体都在,以司务长为首,一顺水站在墙边。
连长铁青着脸,对我们的到来视而不见,就好象我们真是空气一样,丝毫没影响他骂人的节奏。
我们站在地上,即紧张又害怕。我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班那兵好像在瑟瑟发抖!
连长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即不特殊威猛,也不狰狞,外表上和陆文虎对比尚有不及。但他有种气质,使人一见之下不觉产生出惧怕来。而我们如此害怕他的因素,来自于那些老兵。就象从没听说过老虎的人,初见老虎只会有点震惊,但是旁边有一群了解老虎的人全部露出惊恐的表情,那么这个人自然跟着害怕起来。
就象现在,任凭连长骂得如何难听,屋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标准军姿,目视前方。就连司务长和无辜的通信员都不例外。
连长骂了很多,骂得也很具体,什么方宝胜穿着喂猪衣服四处逛啦,什么白驰抠完脚丫子不洗手就去揉馒头啊,诸如此类一一骂到,就是没提昨晚那事儿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