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影 下——未至末
未至末  发于:2014年02月20日

关灯
护眼

夜里秦苍再次查了一下万林或尚叶的信息,却没有发现他们买房。便猜想是租房。

发邮件询问万林和尚叶的行踪,也没有任何异常,好像一天到晚的都在逛街,实际上除了吃的穿的也没用什么。

之前明明说是取“钥匙”,却什么行动也没有,让秦苍越发的不安。

万烨霖在卧室里坐在床上看课本,书上的字一个个一行行的从眼前清晰地过去,却不在脑子里留下任何痕迹。

两声叩门声传来,他望去,是秦苍站在门口。

“嗯?”他把书放一边,看着秦苍。

“睡觉了。”秦苍说。

万烨霖看看他,又看看表,明白了,鄙视的看了秦苍一眼,继续靠着床看书:“试考完了。”

意思是不过去睡。

“所以我过来了,你还没考完。”

秦苍一边说一边进了屋。

万烨霖又挺直了身子,盯着秦苍喊道:“我是说你啊不是说我!”

“对,但现在是我说的。”秦苍说完就躺在了床上,越过万烨霖关了灯。

“我没同意!”

万烨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还是把书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躺了下来。

第四十九章:倒计时

大清早还在熟睡的尚叶被电话铃声吵醒,听到电话里的人说后睡意全无,两个眼睛兴奋地睁大。

“你说可以提前?”

她一边反问电话里的人,一边伸手去晃在旁边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的万林。

“不不,最好不过了。我还怕你会时间不够呢!”

尚叶对那边笑着说,而一旁的万林硬生生被摇醒了,不悦的嘟哝道:“大清早的你——”被听电话的尚叶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瞪了一眼。

“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要保证你的‘能力’百分之百可以控制他。”

万林在旁边听着尚叶的话,似乎也明白了些,双眼不再像没睡醒那样半睁不闭,清醒了很多,他坐起了身,稍微靠近尚叶静静听着。

“好,到时候我们会提前给你打电话。谢谢了,再见。”

尚叶挂断了电话后看着万林,带着骄傲和自豪的笑容,说:“计划可以提前了。你给那边打个电话问一下,如果也准备好的话我们就这几天可以开始了。”

“你确定没问题?”万林一边低头拨电话一边问,还没等尚叶回话,电话就已经接通了。

“嗨,我是林。怎么?你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我想问问这几天准备的怎么样?尤其是设备。”他用英语问电话那边,然后一边看着尚叶一边点头。

过了一会他停了下来,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电话那端,然后稍稍皱了点眉头,说:“哦,你不能太指望这边的东西,实在不行就把那边的运过来。运东西总比运人方便些。”

“还有,这几天你们熟悉一下仪器,我们近期要开始了。早饭?听我的,别喝这里的牛奶伙计,你要想喝点蛋白质的东西不如去喝豆腐脑或者现磨豆浆……不!那不是脑子!……”

在漫长的喋喋不休后万林挂断了电话,尚叶一直旁边皱着盯着他,一脸不解:“你都在问些什么?到底怎么样?”

“我在解释中华美食。”万林耸耸肩,把电话放到了一旁,“还有些仪器他们觉得不够精准,所以把在那边用的运了过来,近期应该能到了。”

******

接下来的几天万烨霖和秦苍的角色像是换了过来,秦苍以万烨霖临近考试为理由包揽了大部分家务。

万烨霖为此对秦苍说了好几次:“只是期末考试,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统计、教育。”

每当秦苍平静的报出这两门科目后万烨霖都会发出哀嚎:“啊——!不要提它们!”

家教已经停了,留给补课少年自己复习的时间。万烨霖整日呆在家中,随着每天复习到看到书就想摔的烦躁,再加之温度上升,脾气越发的不好起来。一堆概念在他看来就是无意义,他只认实践,每天都喊叫概念什么的明白就行了。但喊完还是要看,还是记不住,让他无力又焦急,放下书连话都懒得说。不过好在秦苍也理解,没有抱怨什么。万烨霖不说话,他就保持沉默;万烨霖说话,他就跟着聊。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风扇轻轻吹着,人从外到内缓缓凉快了下来,心便静很多。万烨霖睡不着,他心中有东西堵着,不吐不快。他侧过头,在黑夜中朦胧看到秦苍的侧脸,静静地盯了一会,才小声的喊:“秦苍。”

然后传来了秦苍清晰平静的嗓音,如已经被城市灯光所遮掩住的遥远的模糊的月光。

“嗯?”

万烨霖听见头发在枕头上摩擦的声音,看见秦苍转过头看着他。他恢复了平时的音量,笑着:“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没。”秦苍回答,拉住了他的手,“怎么?”

万烨霖虽然看不清对方,也知道对方也应该看不清他,但还是有些别扭,吞吞吐吐的说道:“那啥……我这几天复习的有些烦躁……所以可能……态度不太好……你别介意啊,我就这德性的……”然后尴尬的笑了几声。

“没事。”

“嗯,还有就是我考完试后去我爸妈那几天,过一阵回来。然后七月中旬再回老家那边。”

“这么急?几天?”

秦苍的语气没有变,只是眉头微紧。万烨霖看不清,只是看着近处的秦苍在黑暗中模糊的样子便忍不住露出笑容:“他们老说‘考完试去那边住几天吧?’,我不好意思推脱。大概个三五天吧。”

不安如小虫在乱爬,却没有办法找到它。秦苍只好说:“到时候记得和我联系。”

“谁联系你啊!”万烨霖笑嘻嘻的说道,手中却攥紧了秦苍。

那一刻像清澈的水流缓缓淌,在心头缠绕,一圈又一圈,斩不断,也不想斩断。

******

万烨霖考完最后那门的那天早上觉着自己下学期补考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补考什么的也是下学期的事了,眼下更重要的是——暑假!

在车站等车时接到尚叶的电话,问考完了没有。

“完了。”万烨霖哭笑不得,真的是“完了”,不论哪层意义来说。

“什么时候开始放假?”那边的尚叶语气温和。

“今天就算放假了。”万烨霖说完立刻补充道“我后天去你们那边吧?”以免尚叶又问到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今天?今天不是就放假了吗?”尚叶的语气里透漏着失落。

因为明天出高考成绩啊!起码要知道秦苍考的怎么样我才放心啊!万烨霖这么想着,但是没敢说,只是说想休息两天。

尚叶“哦”了一声,说:“你爸可急了!一直在等你来呢!”

万烨霖甚至能听到那边的笑意,不由有点愧疚。但万林再急也有尚叶陪着,而他不想让秦苍一个人查完成绩后是喜是忧都没有地方可以说。

“那在哪啊?”万烨霖转移了话题,以免加深自己的愧疚感。

尚叶却笑着说:“我们会接你,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当夜里两个人关了灯把笔记本放在床上,坐在床上看电影时,万烨霖把这句话转述给秦苍后不由撇了撇嘴道:“咋那么神秘啊!又不是啥基地。”秦苍虽然平静,但心中不由猜测万夫妇的目的。

“钥匙”。

秦苍依然在不停的思考“钥匙”到底是什么,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什么资料库的钥匙一类,或者是恶俗的金银珠宝箱子的钥匙。

也许真的只是为了给万烨霖一个惊喜罢了,毕竟万林和尚叶再次见到儿子。为了建立使万烨霖和他们更加亲近,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主意也并不是不可能出现。

但这并不能打消那种不安感。秦苍想站在迷宫中央,知道有出路却不知道应该往哪走。

最后他想了想,说了个蹩脚的理由:“你到时候把gps打开,如果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也好找。”

万烨霖鄙视的看着他,说:“我可以看地图的好吗!我还没那么傻!”

“我是说真的。”

万烨霖看着秦苍认真郑重的表情,无奈的喊道“好吧好吧”,然后不解的嘀咕:“也太夸张了。”

秦苍没有说话,将万烨霖搂住靠到自己肩上,亲了下对方的头。

万烨霖看着电影,半晌后不悦的喊道:“干嘛是我靠着你?不是你靠着我?”

“因为我比你高,靠着你很难受。”秦苍看着屏幕,搂着万烨霖,淡然应对。

“胡扯!”万烨霖大喊,速度的直起身子,然后盯着秦苍的头顶,“你和老子差不多!”

“不,”秦苍伸出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大概比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距离,“——差这么多。”

“就那么点不能说明啥!我年龄还比你大!这不科学!”

“万烨霖,看电影。”

秦苍看着万烨霖字句清晰的说道。

万烨霖瞥了秦苍一眼,“切”了一声,转过头看电影了。

秦苍把手放他肩头上,被他狠狠抽了一下,“啪”的一声比电影的声音更有立体感。

秦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将对方像刚才一样搂了过去。

万烨霖侧过脸骂了句:“你妹!”但也没再打或者挣脱。就当自己是靠一个垫子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没妹。”

秦苍笑道,被万烨霖吼了一句:“给老子安静的看电影!”

尽管晚上看电影时没觉得什么,睡觉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但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万烨霖就紧张了——尤其是看到时间已经十一点时。

一想到成绩就要出来了万烨霖紧张的坐立不安,和高考的是自己一样。

他看看秦苍,和平时好像没什么两样,也不知道是真不紧张还是假不紧张。

看成绩前万烨霖本打算在客厅的沙发上呆着,但却被秦苍拽到了卧室里让一起看。

看到成绩的那刻,万烨霖觉得被眼前的分数砸到脑袋发晕,只是觉得:真是神一样的分数啊!

接着他突然被秦苍搂住,狠狠亲了一下。然后当他看见秦苍上扬的嘴角时他才反应过来,笑的比秦苍更开心,然后喊着:“今天出去吃饭!我请你!走吧走吧!”

两人出去吃了饭后就立刻回了家,中午大太阳底下总不是个散步的好时机。两个人一直在讨论专业上的问题,看着一个个专业名称及解释眼睛都花了。

万烨霖有些无奈,看着秦苍问:“那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理想类的?老师啊,医生啊,大老板啊……”

秦苍想了很久后却说:“没有。”

万烨霖盯着秦苍深思了很久,起身回卧室,说:“我去看看你哪类书比较多。”

秦苍也起身跟去了。

两个人开着灯把卧室里所有的书的名字和简介看了一遍,看完后一抬头发现窗外早已是夜景了。

“你书多的恐怖。”万烨霖将最后一本书放进书架最底层,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秦苍用手背把万烨霖额头上一点细密的汗蹭掉,说:“医学的书比较多。”

“是多一点。”万烨霖打量了下四周的书,点头附和,感慨道,“没想到你医学类的书最多,我一直以为是心理学。”

“那是进了‘猎影’后买的。”

“那你觉得咋样?学医。这是重点。”万烨霖看着秦苍问。

“可以。”

“别可以,到时候学起来学不动怎么办?”

“不会的。”

万烨霖觉得这种可能的确不存在,便贼贼的笑着说:“要解剖的啊!眼珠子啊胳膊腿啊什么的,没事?”

“以前任务里见过。”秦苍倒是一脸平静。

万烨霖震惊的睁大了眼盯着秦苍,顿时觉得自己做的任务弱爆了!秦苍小小年纪都见了些什么血腥的场面啊!

不过还好,算是有个方向了。想到这他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气,又呼出。

第五十章:留恋

第二天傍晚万烨霖站在包前面思考着到底还要带什么东西的时候,秦苍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万烨霖却不解风情的嚷道:“热死了!闪边!”接着秦苍静静地松开了他,站在了他旁边搂着他的肩膀,问他什么时候出门。

万烨霖低头看了下时间,说一个小时后。

“gps开了没?”秦苍侧过头看着万烨霖问。

万烨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一边拿手机一边嘀咕:“还真的要开啊?”

秦苍看着万烨霖打开了gps,没有回答,而是问:“在哪接你?”

“车站那。”

秦苍当时只是“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后来万烨霖背着包要出门了,看着秦苍也准备出门的样子不禁有些诧异。

“你干啥去?”

“送你。”秦苍一边平静的说一边准备开门。

“啊?你大热天的送什么啊!就这么几步路。”万烨霖一边喊着一边拦住秦苍,“你就呆家里吧。外面真心热啊!”

又是这种状况。

万烨霖其实主要是不知道到时候秦苍见着父母会是怎样的场面。到时候要怎么介绍?这毕竟不是其他人,是父母,难道真的要说“爸,妈,这是我男友”这样的话?或者当着秦苍的面很伤秦苍的来句“这是我好友”?

他不会选择后者,但前者他又说不出口。所以他想能避免这种状况就避免,实在躲不过了再不要脸的说出去吧。

秦苍看着万烨霖紧张的盯着自己,似乎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出去。

他大概明白是为什么,感觉心脏被人不轻不重的砸了下,但那种一瞬间被撞击的窒息感还是有的。

他知道万烨霖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不想让万烨霖陷入矛盾和慌乱中。

他松开了门把,“嗯”了一声。

万烨霖站在那里看的真切。秦苍虽然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平静,连语气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突然的妥协让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种失落。

从云端摔到地上的失落。

愧疚感完完全全的包裹住了他,压得他喘不过气。他都想抽自己几巴掌,然后让秦苍打自己一顿。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胸口又沉又闷。他一边确实不知道如果面临那样该怎么办,一边把自己骂了个遍。自愧到不敢看秦苍。

短暂的沉默,却和面临世界末日一般。

“没事。”秦苍说着伸出手捧着他的脸颊,声音微沉,有些沙哑。像黑夜中浓雾里的灯,如这夏日里的清泉。

“等你准备好了。”

他听见秦苍这么说。像开闸泄洪,在胸口积累的满满的沉闷的东西飞流而下,如负释重的同时重重冲击着他。

他低着头,想说抱歉,尽管知道没什么用。下一刻头却被秦苍抬起,嘴被吻住,说不出口。

苦涩的留恋,漫长的缠绵。温和且深刻。

他紧紧搂住对方,带着虔诚的忏悔和深切的情感去回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