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家可归 上——黑胡椒
黑胡椒  发于:2014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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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睿捏着纸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给我父亲安排个体检吧,人老了出去应酬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苏唯进的镜片和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只勾了嘴角笑:“陈思睿你一点都没变。”

陈思睿已经站起身,姣好的面容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从容,声音透着几分冷清:“别忘了是你欠我的,记得把事情办好。”

苏唯进低低笑了一声:“不送。”

陈思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韩冬有个习惯,就是下课的时候爱抓住老师问问题。韩冬英语地理历史之流基本上都属于能够自己搞定的,而数学他就不行了,虽然陈思睿天天晚上都给他补习,可到底还是从高一的基础开始,高三的课程韩松还是得自己跟着学的,但关键是他基础差所以学得很苦逼,当然同样苦逼的还有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都快被韩冬折磨出毛病了,你说这天儿多热啊,他上课说话多累啊,肯定是要喝几口水缓缓的,即便是水分变成汗水蒸发出去一些,可大多数还是积蓄在小水袋里等待释放的。十三中的厕所建在操场另一头,即便是像他这样的男老师也要大步快走才能赶在上课铃前站走廊里喘口气,万一是连堂的就更着急了。可偏偏有学生一下课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问问题,数学老师悲愤地想这位同学跟自己有仇是吧,要不然怎么每次自己想上厕所的时候来提问的都是这孩子呢。

韩冬举着课本眼巴巴地看着数学老师复杂的脸:“老师,你不舒服吗?”

数学老师将喉头涌上来的血往肚里咽:“这个问题下节课上课之前你来问我好吗?老师现在有点事。”

韩冬失望地看数学老师一眼:“好的,老师您忙。”

数学老师赶紧捂着肚子跑了。

韩冬小声嘀咕:“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怎么一见我就跑啊?难道我的数学已经差到连老师都受不了的地步了吗?那我功力也太强了。”

韩冬一回头发现走廊另一边有两个学生正在看自己,与那些背后偷偷议论人的学生不同,这俩人的目光太过直接的,韩冬想无视都不可能。

韩冬大方地走过去:“你叫安子?”

孔盛安操了一声:“李达学那废物告诉你我名字的吧?那个废柴!”

韩冬倚在墙边:“李达学替你们道过歉了,不过你要是非要再来一次我也不反对。”

孔盛安呸了一声:“老子才不是来给你道歉的呢。”手指点上韩冬的胸脯:“放学后到花语林来,别想跑啊!”

韩冬拍开孔盛安的手:“行,那你们也别跑。”

孔盛安骂骂咧咧:“老子上次是大意了,大意了懂不!”

韩冬点头:“懂,那回见吧。”抬腿就进了教室。

孔盛安在后头咬牙切齿,怎么看这小子怎么都长了一个欠扁的脑袋呢,气死他了。

身后的男孩儿小声说:“他不会找人来吧?”

孔盛安眼珠直转:“没事,让李达学把风,这小子要是找的人多,咱们就先跑,回头再堵他。嘿嘿……”

韩冬今天放学走得挺早,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他请假去了趟厕所,然后就给教导主任打电话,汇报了孔盛安他们会去学校花语林里的事儿。

韩冬这么做是多年当老师养成的习惯,不能让学生在学校打架,万一出什么事就不好了。而且只要出了校门陈家的车就来接他了,韩冬也不怕被几个孩子围攻啥的,王师傅平时看起来不言不语的,但听那几个保镖说王师傅年轻那阵也风光过,得过什么散打的奖,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啥事就不再参赛了,到陈家当司机一干就是十几年。

韩冬琢磨王师傅出手的话多少孩子上来都是白送的,心里有底就不怕事,他十分无耻且心安理得地给孔盛安他们举报给老师就回家了。

教导主任郁闷了有小一个月了,明明学生都在上学却可以不穿校服,每天只能揪着几个穿超短裙的教育实在是太没有成就感,平时的话她都是拿着尺子站校门口给那帮倒霉孩子剪头发的,一个月没动剪刀她的手都痒痒了。不过,今天很开心,有一位同学举报学校后面的花语林有几个学生放学不回家想要打架,嘿嘿,真是一个松活筋骨增加血液循环的好机会啊。

教导主任特地换了运动裤慢跑鞋,嗯,最近在健身中心学的跆拳道也正好可以实际演练一下。教导主任对着办公室里的穿衣镜照照,对‘装备’表示十分满意:“哦吼吼,臭小孩们,等着剪刀手女侠发威吧。”

孔盛安正跟同学商量怎么海扁陈思扬呢,就感觉后背一阵恶寒,唔,今天不会有什么倒霉事要发生吧,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呸呸呸,对方不过是个豆芽菜,预感什么的才不会那么准呢。

韩冬回家之后就是各种背书,他把历史从事件发生事件到影响自己认为有用的全在表格里逐个儿写好,字体调成超小的,再用打印机打印出来,剪裁好之后用透明胶粘成一本小册子,准备每天上学的时候边看边背。地理已经被他翻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每天做题,遇到不会的再到书里去翻。

韩冬先做了一会儿数学,被各种数学题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时转战英语,做完一套英语试卷正好赶上吃饭时间。

今天陈思睿又没有回来吃晚饭,韩冬想想还是给他去了个电话。

那边不像是在应酬,韩冬能隐约听到海浪声。

陈思睿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今天有点事,客户想吃海鲜,就跑到海边了。”

韩冬还真没去过海边玩呢,心里有点小小的羡慕:“我也想去海边呢,整天做数学题都要死了。”

陈思睿低低地笑:“那你在家再做点数学题然后让王师傅送你过来,正好你到了我还能陪小少爷吃点夜宵。”

韩冬不自在地扭动一下身子:“得了吧,你陪别人喝酒,我去了不是等着给你当垃圾桶接你的呕吐物么,等哪天你有空了再说吧。”

陈思睿不置可否只在那里沉默。

韩冬又嘱咐几句不要喝太多别自己开车之类的话才挂断。

陈思睿放下电话,坐在断崖边上喝啤酒。

一阵轰隆隆的机车声由远及近,穿着露腰短T恤紧身破洞牛仔裤的女郎跳下机车,冲陈思睿抛了个媚眼,声音像是在蜜里泡过一样:“帅哥,这么猴急着找人家,你是有多饥渴啊?”

陈思睿放下啤酒上半身往后仰,手臂撑在地上,露出平坦的腹部,眼睛在女人身上摸了一遍,笑道:“你不过来试试怎么会知道?”

21.打架了

韩冬早上没有见到陈思睿,也许是晚上应酬太晚在市里睡了吧,韩冬莫名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将这种不舒服归结为对哥哥的担心,没想到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的自己也会有关心别人的一天,韩冬觉得自己更有人情味儿了,心里又有些高兴。

一如往常的提早下车,韩冬却没有如愿顺利进入学校。

孔盛安的脸跟锅底一样黑,几个男生将韩冬围住:“你真有种嗯?不来也就算了,还把老巫婆招来,我看你是真不想混了。”

堂堂高三生,竟然被高二的学弟威胁,一般的孩子都会觉得一股热血顶脑门,要么挑个地儿干一架,要么想个法子摆平,这个年纪还对仗义和兄弟有一定的执着。可韩冬却觉得有必要对这些孩子做一次思想政治教育辅导,都被教导主任收拾过了还死性不改,这不是找事儿么。当然这个想法只在韩冬的脑袋里转了一圈,就被他掐死了。

韩冬把手里的书包从脖子上拿下来,对孔盛安说:“又怎么了?还没死心啊?”

李达学白长了一米八的大个儿,一脸怕事儿小媳妇的样子揪孔盛安的袖子,小声嘀咕:“别这样,安子,一会儿快上课了。”

孔盛安往地上唾了一口:“废柴,去那边干一场,你赢了咱没事,你输了的话,哼哼,以后见到爷爷就得绕路,别让爷瞅见你,扫兴,懂?”

韩冬一听,不平等条约啊,怎么你们着的我,还玩这一套?看一会儿老子不揍你丫的。韩冬脸上一副不愿的样子:“我没打过架,再说你们这么多人,这不是欺负人吗?”

孔盛安呸了一口:“用不着这么多人,爷爷自己就打趴下你!”

韩冬装着松一口气:“那……不能打脸。”

孔盛安乐了:“不打你脸,爷爷一只手拍你屁股够能拍哭你。”

韩冬想了一会儿,在孔盛安再度发火之前点头同意。

周围有人嫌弃道:“这个娘炮,一会儿挨打了不会去告诉老师吧?”

孔盛安斜眼看韩冬。

韩冬赶紧说:“告诉老师那种烂事像是我能干出来的吗?”

众人都用‘就你这娘炮才干打小报告的事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的眼神鄙视他。

韩冬装作一副比窦娥都冤枉的样子回视过去。

韩冬心里明白这几个孩子都不是打架的料,他以前上初中那会儿才叫乱呢,跟社会上混的学生会在课桌里藏着西瓜刀,还有甩刀什么的,就连教室后面放拖把的地方都有几根没有拖布头的‘特殊’棍子,一个学校的男生分好几个势力,要打架呼啦啦出去一操场人,拿什么的都有,其中还有不少女生,最后捅出血来还是家长买单,全都是不让人省心的祖宗。

孔盛安是个聪明的,他挑了一处有高大树木挡着的死角,马路上的摄像头也照不到,即便出了什么事也只能看到一群孩子往小路上走。

韩冬的裤袋里装着战术笔,不过他并不打算不开始就用。万一激怒这群狼崽子群攻而上就糟了,他是真扛不住,被海扁什么的多疼啊,韩冬自认从死掉一次之后他就开始惜命了。

小孩子打架根本没有什么套路,韩冬和孔盛安不一会儿就抱着滚地上了,孔盛安可没像他说的那么好,专门往韩冬脸上招呼。

韩冬虽然身体条件不如对方,可是他比较手黑,竟挑肋下揍,没事就来两招猴子偷桃,要么就是上嘴咬,咬得孔盛安嗷嗷直叫。孔盛安就胡乱地揍韩冬,韩冬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抱着对方,抽空就抓孔盛安的小兄弟乱捏一气。俩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半天,周围几个孩子都傻了,这打架跟看电视差的也太远了,倒和老娘们在大街上撒泼挺像。

最后还是李达学招呼两个孩子把这两人拉开,孔盛安眼泪都飚出来了一边捂着小兄弟一边跳脚,嘴上不住地骂:“我操,你个死娘炮,咬死老子了,还他妈下黑手,给我揍他丫的。”

韩冬整个脑袋都快变猪头了,他琢磨着孔盛安肯定内伤,晚上睡觉喘气儿都得疼。

有几个孩子是真听话,孔盛安说上,这些孩子就跟傻狍子似的就上来了,韩冬抽出战术笔用陈思睿教他的几招狠狠地朝几个孩子身上招呼,几个孩子都被那超硬的笔头刺得嗷嗷两声避开,韩冬抽空就跑了,这回他还记着拎书包跑。

韩冬一进校门就被教导主任拎到门卫那屋了。

剪刀手女侠啧啧几声:“颜色还挺齐全,打架了?”

韩冬赶紧摇头说是自己走路磕的。

教导主任心想,你蒙谁呢,你再给我磕一个五颜六色试试,嘴上说:“先去校医那看看,过后我再找你,速度快点别耽误上课。”

韩冬赶紧就去找校医上药了。

不一会儿又进来一帮,剪刀手女侠乐了,这几个她认识,昨天还见过面呢。看看几个人除了一个身上衣服脏点而已没有别的毛病,把几个孩子名字从黑色记事本里翻出来,挨个儿念一遍竟然一个不少。

剪刀手女侠晚上有事干了,让几个孩子放学之后到教导处报到,就都撵回去上课了。

韩冬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挂彩了也不过是顶着注目礼进入教室罢了,反正早就丢过人了,这会儿也不觉得什么,倒是数学老师发现一直问自己问题的孩子突然变成了猪头被吓了一跳,没不问为什么上课迟到了,赶紧让他回去座位。

这一天和平时过的没什么两样,同学还是会偷偷议论他,该上的课一节也没少,该做的作业一如往常的多,唯一不同的就是韩冬觉得脸疼,喝水也不太方便,嘴角破皮的地方一沾水就丝丝的痛。

晚上放学韩冬没等坐进车里王师傅就出来了:“怎么回事?”

韩冬摆摆手:“木四九路磕了(没事走路磕了)”他哪知道下午脑袋会肿的这么厉害啊,说话都不利索了。

王师傅一看就知道是被揍了,可是韩冬不说他也没办法,赶紧掏出手机给陈思睿打电话,开车直接把韩冬送医院去了。

等陈思睿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一只猪头坐在那打点滴呢,见到他嘴里还乌鲁乌鲁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韩冬:“蝈蝈,我木四,九路磕了。”

王师傅都听了好几遍了,当下就给陈思睿翻译。

陈思睿青着脸,一巴掌呼在韩冬脑袋上:“当别人都跟你一样傻呢,你走路磕成这样试试!哪个王八蛋打的,赶紧说!”

韩冬被陈思睿那一下拍的嗷嗷直叫,心里明白孔盛安也好不到哪去,估计小兄弟到现在还疼着呢。

韩冬:“四磕了四磕了。”

陈思睿浑身冒寒气,瞬间变成冰雪女王。

韩冬使劲张张嘴,忍着痛说:“那小子应该被我抓得断子绝孙了,算了吧。”

陈思睿脸色这才缓和一点,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头点韩冬脑门:“猪都比你聪明,真是笨死了。”

韩冬赶紧打蛇上棍,眯着眼睛哼哼:“蝈蝈,疼……可疼了……”本来脑袋就肿眼睛跟着变小,韩冬这么一眯,眼睛都快没了。

陈思睿看着他的倒霉样叹了一口气,挨着韩冬坐下,嘴里还小声嘀咕:“像谁呢,笨死了。”

22.抓包了

韩冬三天后再去学校时脑袋已经消肿了,除了几处不明显的淤青之外又是清爽小白菜一棵。倒是孔盛安他们被教导主任收拾了一通,明显老实多了,再看见韩冬就低头装作不认识,韩冬想想也挺好的,心里那点害怕把人家小兄弟抓废了的愧疚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

把自己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韩冬累并开心着,他上大学那会儿每每面对抱怨专业不好的学姐时就在内心感慨过,如果人生能够从头一次的话他一定要更努力地迎接高考。没想到曾经一个不现实的梦想有一天竟然真的成为可能,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

这天上课老师们丢给学生一记重磅炸弹,暑假结束之前会进行一次考试,考试标准参考期末,考完之后还要开家长会等等。

孩子们叫苦不迭,为毛假期补习还要考试啊,考试就算了为毛要开家长会啊!但这些都被老师统统无视掉,每个班还弄了一个高考倒计时的LED表,下方无限循环滚动着校长大人的冲刺口号,想想校长君那张书皮脸,孩子们觉得日子更没法过了。

每天都在背题做题检查错误中无限循环,所以当韩冬接到杨洋到来的电话时还有一点恍惚,好像小老板之前说的来雏云市看望他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儿了。

杨洋的电话里传来火车站播音员的甜美嗓音:“冬儿,在学习吗?”

韩冬看了一下时间,这会儿正赶上课间,还有一节课韩冬就可以放学回家了。

韩冬:“是啊,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放学,老板你找个地方先歇歇脚,我放学给你打电话。”

杨洋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韩冬心里挺高兴,有朋友大老远的来看自己,这感觉真不错。过去他从来都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环境里,整天想的不是怎么工作就是怎么攒钱,交朋友那种费心费力的事情他一直都太在意,等到自己进入了陈思扬的身体,韩冬才发现他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都不成。那种孤零零的感觉真是糟透了,明明活着却被所有人当做了死人,又不能去说去讲,全世界只剩下自己,无助地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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