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蛇(生子)下——北羁
北羁  发于:2014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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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蛇祖马上眉开眼笑,他把敖嘉的被子一掀,在他大腿上摸了一下,“别盖了,这样就很好。又不是没穿‘衣服’。”

“臭流氓!”敖嘉狠狠把一个耳刮子掀在蛇祖脸上。然后大被一盖,扭过身子不去看他。

蛇祖怔了一下,又笑嘻嘻地扑上去把敖嘉恶狠狠地抱在怀里,“嘉嘉,这样真好。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和你这样相处。我觉得好满足,真的。”

敖嘉的心中一颤,忍不住睁开了眼,只听背后的声音继续愉快地道:“嗯。虽然一开始是纯粹地贪恋你的身体,但是到后来……”蛇祖好像不习惯这样直白的抒情,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用手指在敖嘉的耳朵上画圈圈,“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真心的,再不那样对你了。当然,我的底限是:你不能离开我。”

敖嘉气闷地再次闭上眼睛。背后的蛇祖似乎笑了,他低头轻轻地吻在敖嘉的耳后,“好好记住我的话,我再重申一遍,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不许离开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准离开我,只要你做得到,我就再不会对你动粗。当然……”蛇祖顿了一下,再开口,原先温柔的声音已经冷透,“你要是敢离开,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哼哼……”

蛇祖森冷的语气让敖嘉直愣愣地打了个颤,一句话忍不住滑出口:“我答应你……”

蛇祖一怔,森冷地笑起来。

61.预谋(一)

“真的?”蛇祖冷硬的手指在敖嘉的皮肤上划过,语气里有一些不可置信,“这么顺从,你不会是想着为逃跑打掩护吧。”

敖嘉沉默,下意识地咬紧下唇。然后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你想多了。你知道的,我根本无法逃离你的掌控。”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法来让我放松警惕?”蛇祖把手按到敖嘉的小腹上,心里有些窃喜,“你要知道,你已经走不了。”上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断裂,但是灵魂上的呢?只要小蛇崽子生下来,敖嘉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真是多心。”敖嘉嘴里这样说着,眼神却冷下来,“我可不认为你放松警惕我就可以逃走。”

听敖嘉这样说,蛇祖心下一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敖嘉这样说,他可以认为敖嘉已经是认命了么?

“你很聪明。”多日来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敖嘉的话让蛇祖态度发生了明显的改变。他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淡然道:“你总算开窍了。好好服侍我,我相信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这个决定是你这一生中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若是三万多年前,他绝对无法让自己做到现在这样。但现在……他要牢牢地制住敖嘉,压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明天我准许你出去走走。”蛇祖心满意足地在他身边躺下来,眉眼里都是笑。既然敖嘉已经认命了,那么原先那套给个糖吃再给一鞭子的手法就可以彻底地放弃。果实已经成熟,是应该享受成果的时候了。其实如果敖嘉再不软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再用什么手法让他屈服了。来硬的,敖嘉宁死不屈,来软的,又油盐不进,软硬兼施吧,敖嘉又经不得折腾。

“我一个人?”敖嘉闻言挑挑眉头,耳朵不由竖了起来。

“当然是跟我一起!”蛇祖极具占有欲地把敖嘉瘦瘦的身子揽到怀里,很有些不高兴,“谁知道你一个人出门会遇见什么事。”

“哦。”就知道,这个男人再宽大也不会宽大到这种地步。

“你很想一个人出去么?”蛇祖的声音又冷下来。这是他不高兴的标志。

年青人的特点就是眼里容不得,忍不得,有什么怨气总要爆发出来,要是之前,他一定会跟蛇祖据理力争,不吵出个结果来绝不罢休,而现在,他却能有耐心地等待。

成长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而成熟却是一瞬间的事。这次一病,敖嘉似乎想通了许多。心智也渐渐地成熟。他假意配合蛇祖,可在心里,他把黎清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是的,他是个成年人了,他要学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他要做出选择,是永远地忍受这种控制,还是仅仅只是配合一些时候,来求得余生的自由?

敖嘉勾勾嘴角,说出一番极中蛇祖意的话来:“我只是在想,我们还不知道要在一起多久呢,难道以后一直要跟个连体婴一样一起行动么?”

“这有什么不好!”蛇祖回答得毫不含糊。

“……”敖嘉故意露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见他这样,蛇祖却笑了,“肯认命是好事。”他不是没有想过敖嘉是在装,但单看敖嘉醒来后的表现,加上他刚刚自己说的话,蛇祖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太了解敖嘉了,他可以生那种曲意逢迎的念头,但他的性格中缺少忍辱负重的耐性和能力。这也是当初敖嘉一假装顺从就被蛇祖逼出原形的原因。他忍不住。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是现在。如果你表现好,能取得我的信任,让我彻底地安心,也许我会放你一个人出去,但不是现在。为了防止你骗取我的信任,我们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蛇祖说得笑眯眯,谨慎是个好习惯,更何况他损失不起这个手里攥着他全部幸福的敖嘉。

敖嘉突然转过身,第一次主动地搂住了蛇祖的脖子,淡淡地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太嗔,太嗲,太做作……敖嘉醒来后一直在调整自己的演技。经过不断的练习,他已经可以基本把握一个度——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亲密度。

敖嘉这句话说得很自然,有一点点无所谓,顺从的口气也刚刚好,并不是在跟他撒娇,而是……商榷。像个正在谈判的商人,虽然有点吃亏,但最后还是说出“同意”的口气。

“敖嘉。”蛇祖一愣,也反手抱住他。

明明已经睡过一觉,明明他的身体已经有万余年不用睡眠,但蛇祖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甜。他真怕这片刻的温存只是一个梦,醒来后便了无踪迹。

天蒙蒙亮的时候,蛇祖被怀里一阵异样的骚动惊醒。一睁眼,正好看到敖嘉面色铁青地扶着床头。

“敖嘉,你怎么了?”蛇祖第一个念头是宝宝出事了。

见蛇祖伸手来扶,敖嘉本能地躲了一下,但又马上稳住,任由他将自己揽在怀里。

“我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敖嘉面色阴沉地摸摸自己的小腹,若有所思,“刚刚睡得好好的,我突然觉得有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蛇祖张张嘴,想告诉他怀了小蛇崽子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你的错觉吧。”

“不是错觉。”敖嘉非常笃定。

见敖嘉一脸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蛇祖非常识趣地转了个话题:“你身上不舒服,那今天不要出去了,好好在这里休息。我给你把把脉,配点调理身体的药给你吃。”正好趁机固固胎。

“……”敖嘉脸一黑,半晌才无语道,“你在威胁我。”

“是你说自己身体不舒服的。我这是关心你!”蛇祖大声为自己辩解。

“那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觉得我还是想出去,我都快闷出病来了。”敖嘉抖抖眉毛。

“……”蛇祖妥协。

敖嘉如此坚决,蛇祖只好给两人叫了几个清淡点的小菜,简单地吃完早餐,准备出去走走。尽管敖嘉后来说不疼了,为了以防万一,临行前蛇祖还是仔细地给他把了脉,确定可能是正常的胎动之后才放人。

一路上敖嘉边走边一副看心情不错的样子,但蛇祖却实实在在地郁闷了。这小蛇崽子是随爹还是随娘?怎么会是正常的胎动呢?如果是随他,蛋蛋怎么可能有胎动?但要是随敖嘉,肚子这个时候就该起来了……

蛇祖边走边想,突然一个机灵……不会是变异了吧。

62.预谋(二)

变异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蛇祖自己也说不准。万一生出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怎么办?万一生出一个蛇首人身的怪物又怎么办?他不是要哭瞎了?

蛇祖第一次发现,这个孩子要是生不好,说不定不是他和敖嘉关系的稳固剂,反而会把他跟敖嘉推上另一个极端!世间多少家庭因为一个畸形的孩子而支离破碎啊……万一生出来的小宝宝一点不可爱,是个畸形的怪胎,敖嘉一回头六亲不认怎么办?!自己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再加上一群嗷嗷待哺的小怪兽,一定没有机会了……呜……

一想到一群人首蛇身或是蛇首人身的小怪兽哭着要妈妈的场景,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蛇祖大人也忍不住头皮发麻,一种初为人父的紧张感油然而生。蛇祖这时候满脑子都只剩下了这样的念头:这个孩子敖嘉不但要生,还一定要生好……一定要生好……一定要生好……最好长得漂亮性格又乖,让敖嘉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打死都舍不得离开为止。

就在蛇祖神神叨叨地碎碎念的时候,他心中猛然闪过一丝警惕——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他。蛇祖怔了下,正要搜寻那目光的来源,那种感觉却又突然不见了。

真奇怪。他摇摇头,习惯性地想回头去看看敖嘉。谁知左看右看都没看见敖嘉的身影,身边空荡荡的,早就没了人。

操!蛇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声,他的脸马上就阴了下来,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逃跑了!”他就知道敖嘉没事想上街没什么好事,原来是想着逃跑呢。

蛇祖心里充满了上当受骗的伤心与怒气,正要催动敖嘉身体里的标记让他好好痛苦一下,一转身,却就在一个小的算命摊上找到了人。一看见敖嘉把白生生的手伸给那个瞎子看手相,蛇祖的情绪还没有平静下来,心里的酸味又盖过了一切。

没多想,蛇祖气势汹汹地就扑了过去,不爽地盯着敖嘉:“你干嘛乱把手给别人牵?”

敖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算命的瞎子看,冷不防就被蛇祖吓了一跳。他有些不满地回过头看了蛇祖一眼,有些不高兴。

“这是在看手相。”虽然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敖嘉还是耐着性子跟蛇祖解释了一句。

看手相?蛇祖听了冷哼一声,“骗人又骗鬼的东西,你也相信?未来哪里是一介凡人可以洞察的?你要真想知道,把手给我,我也可以胡诌两句。”他怎么不知道敖嘉还相信这个?

原先木然地仰着头闭着眼吸天地之灵气的瞎子听蛇祖这样说,也忍不住敲敲桌子:“官此言差矣。正所谓生有命,富贵在天。你我一言一行,皆在命运的掌控之中。凡人皆以为自己能勘破命理,却始终跳不出这因果报应。”

“既然始终跳不出这因果报应,你算跟不算有什么区别?白花这气力。”蛇祖阴着脸,想把敖嘉的手扯回来握在自己的掌心。敖嘉却不高兴地一躲,仍旧把手固执地伸向小老头。

“嘿嘿,官又何必跟小老头我过不去呢。这相命之术本就是最有用也最无用的东西,人一出生,这命理就已经定下了,不管算或不算,改或不改,命中之事永远不会改变。有人想知道,小老儿我就算给他听,只不过靠这个混两口饭吃而已。”这算命的瞎子倒也实诚。

敖嘉闻言大感意外:“这命数不是变化的么?怎么会是固定的?”

“若命数是变化无常的,我又怎么算得准……”算命的瞎子抱着胳膊,摇头晃脑地开始装高深。

“若命数是固定不变的,你算来又有何用?”蛇祖见不得别人装,才活了几年啊,下巴上长个山羊胡子就出来装高深。他草草地开口打断小老头文绉绉的词儿,一拉敖嘉,“这就是个神棍,别理他,我们走。我带你去酒楼吃好吃的……”

“所以这相命之术,是世间最有用,也最无用的东西……”蛇祖的话还没说完,那小老头儿又开始了。

“敖……”

“这卜卦看相之术虽然是末流……”

“敖……”

“但也是博大精深……”

“敖……”

“官切不可小看……”

自己说个话,然三番四次地被打断,蛇祖立时就炸了毛:“草!你烦不烦!再敢这样说三道四的,老子让你灰飞烟灭你信不信?!”

蛇祖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平时他一说话,别人不是肃立静听就是看他脸色,哪里有人敢他在说到一半的时候打断他?可这个老不死的……蛇祖真想飞起一脚把这个缠人的小老头连人带摊子踹飞。

“你!人家是老人家,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再说我算算命怎么了?我这次出来就是来玩的,就图个新鲜,管他算不算得准呢,你这样是做什么?!”敖嘉气得脸都青了,冷着一张脸,让蛇祖看了都要寒一寒,他特怕敖嘉这样的表情。

尊老爱幼……草,活了几万年的人是他好不好?!他和这个小老头到底哪个老一点啊!蛇祖在心里泪流满面,见敖嘉冷冰冰地又要生气,都说怀孕的人脾气特别大,念在宝宝的份上,他这个当爹的只好勉为其难地软和一下,赔笑道:“好好好,咱们不折腾了,咱们算算就算算……算算就算算……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说完,蛇祖狠狠地冲那瞎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好好给爷算着”。

“老人家,我这朋友脾气爆,你不要介意。”敖嘉这才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先是给人家道了个歉,然后按着原先那样子把手伸出去。

怀孕的人脾气不好,对别人倒是挺有礼貌的嘛。蛇祖在心里腹诽一句,酸溜溜地道:“好好看,别看坏了,你赔不起。”见那瞎眼小老头笑呵呵地点点头,蛇祖突然回过味来,“哎……等等,你个江湖骗子,你眼睛瞎的怎么看手相啊?”

蛇祖这话一说,敖嘉也发现不对劲,正要开口问,却听那小老头幽幽地开口了:“我说能看就自然有办法看。说来话长,当初我就是靠给人看面相看手相的技艺谋生的,我这眼睛,还是无意中窥见天机烧坏的。”

草……蛇祖暗骂一声,真能胡诌。

“两位要看点什么?”小老手握住敖嘉的手,慢悠悠地询问。

“因缘。”敖嘉还没开口,蛇祖就挑挑眉,冷冷地抛出两个字。

敖嘉不高兴地回头瞪他一眼,“别听他的,看事业。”

小老头不回话,只是用自己干干瘦瘦如枯树枝一样的手细细地摸敖嘉手心里的纹路。小老头的这个动作让蛇祖的心里窝上了火。敖嘉的手他都没有这样仔仔细细地摸过呢,这个小老头……

“就看因缘,不看别的。给我算好了,要是不准,我今天掀了你的摊子!”

敖嘉本想说什么,但听他话里冷硬,也只好把话都烂在了心里。

“你这感情线得不是很好。”小老头摸了半天,突然憋出这么一句,蛇祖的脸一下子就黑透了,“这感情线生得好呢,良缘就多,生得不好呢,孽缘就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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