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敖司从未对他说过那样的话多好——他甚至在想，敖司喜欢他的时日应该不短，为什么敖司不继续隐瞒下去？

他是不是很自私？

敖司将自己的感情藏的那么深，一定——很辛苦吧——

他到底——该怎么办——

帝清心乱如麻，敖司也失去了以往的平静和警惕之心，所以，他们并未察觉，除了他们之外，在敖司拥着帝清说喜欢的时候，还有另一外人也在场。

那个人尾随帝清出去，看着帝清坐在岩石上发呆的梯子，心中觉得有些疼痛。

那些在他体内扩散的，他并不熟悉的冰凉之意又出现在他的身体中，当那冰凉之意涌入他的脑海中的时候，他的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些暴虐的情绪——

他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他为何一直不喜欢那个西海龙宫大太子了——因为，那个人，是他的敌人，那个人妄想抢他的清师父。

他的清师父，对那人，很不同。

为什么呢？

清师父明明答应要和他相爱，却不被别人拥抱，被别人那么亲密的对待？

唇与唇的相碰，那是吻，他知道的，从竹行风给他的玉简中知道的。

那是亲密的人之间非常的亲密的动作，他都尚未对他的清师父做过，为什么敖司却能？

清师父——是不是，也喜欢那个西海龙宫大太子——并不喜欢他？

他仿佛是一下子就长大了，心里也成熟了不少。

帝清，在大多时候，也是拿他当孩子看的吧？

说什么要和他试着相爱，也是骗吧？

帝清——帝清——怎么会有一个人，让人欢喜的想要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的美好的东西全部都给他？又怎么会有一个人，让人难受的秘他的肉啃他的骨，将他整个人都藏入腹中。

这样——他便可高远的拥有他了，这样，便没有别人再觊觎他了。

冰冷的凉意使得他的脑海愈加的清明，他应该早就冲出去闹了，但现在，他却像是看一场闹剧一样，非常的有耐心的影藏在暗处，观察，思量，然后再下决定？

沈珩悄悄的退了回去，隐藏了踪迹。

敖司安静的等待帝清的裁决。

而帝清则是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且思考。

帝清知道，敖司一定是在等待他的答案，所以，在想了很久很久，等他稳定自己情绪之后，他才重新站起来，整了整衣袍，缓缓的走了回去。

在西海龙宫聚满艳红的海藻和珊瑚的亭子中，帝清看到了敖司。

他没有避而不见，没有逃开，而是直直的走向了敖司。

敖司脸上收敛了平日的笑，蓝白交间的衣袖拖的很长，竖起的坚硬衣领也未能藏住他的情绪，他僵直着身子看帝清慢慢的接近他。

“敖司。”

帝清叫着他，声音如同往日那般。

“对不起。”

帝清缓缓的低下了头。

敖司也闭上了眼睛，心中冰凉一片。

不过随即，他马上又重新张开眼睛，开口道：“讨厌我的拥抱么？”

帝清怔了下，摇头。

“讨厌我的吻么？”

面色涨红，但帝清还是咬着唇瓣摇头。

“那么，为什么——不可以试着接受我？”

帝清长长的叹息一声：“不讨厌，是因为你是敖司，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敖司——但是，敖司，每个人只有一颗心，只能爱上一个人，我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人了。”

之前在岩石上思考的时候，他思考的并非只是他和敖司之间。

“是——沈珩吗？”

帝清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是开口解释道：“我答应他在先的——”

就算，只是试着相爱呢——

他已经答应了阿珩。

阿珩啊——他真的可能是将那个人放在心里了。

因为，那个人眼里也自始自终只有他一个。

可是阿珩是帝珩的转世，那是他的哥哥呢——

哥哥——哥哥又如何，也许，在阿珩是帝珩的时候，他就已经对他另眼相看了。

“我明白了。”

敖司面上被一层疲惫笼罩，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我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输给一个凡人。”

帝清忍不住开口道：“感情的事——全凭缘分。”

敖司点了点头：“我知道——清，我们还会是朋友么？”

“当然——？”

“这就好——我想要冷静一下，清，你自便吧。”

“我明日会带阿珩去无量山秘境，以后怕是也不会再出来——你若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们。”

敖司含笑点头。

却不想让帝清年地幔他的笑是多么的痛苦和勉强。

喜欢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呢？

做朋友？

在一切摊开之后，他们还可能再做朋友么？

罢了。

知道他在无量山秘境一切安好便好，日后，即使他们永不相见，他也会觉得安慰。

帝清。

敖司望着他浅金色的身影，缓缓的启唇，无声道：请，一定要幸福。

32.亲密接触

“阿珩，明日我们离开西海。”

帝清回到他和沈珩的住处，看到沈珩在打坐修炼，心中升起了一种酸涩之感。

若是沈珩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若是不能将仙佛魔三种力量合为一体就永远不能够再进步会不会很伤心呢？

唉——

这三种力量，无论是仙术还是佛法，与魔力都是相生相克的，让他们合为一体，简直就是逆天的，不可能的事。

上天何其不公，给了沈珩那么好的天赋，却又给了他一个这样的身体。

帝清目光复杂地望着沈珩，神情之中隐隐透着怜惜。

沈珩张开了眼睛，年幸存帝清怔了下才回过神：“清师父，你说的是真的么？那个西海大太子愿意让咱们走了么？”

帝清好笑的点头：“咱们又不是西海龙宫的囚奴敖司为何不让咱们走？”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沈珩就迅速的接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伸手揽住帝清的肩膀，将头放在帝清的脖颈间，无比亲昵的蹭了蹭道：“清师父，我们现在是在相爱么？”

帝清的中一片空白，失神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面颊泛红：“阿珩——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

“以前清师父曾答应过阿珩，要和阿珩试试相爱的——阿珩前段时间受伤了，闲的没事，就研究了下竹行风交给阿珩的玉简。”

帝清听此心中咯噔一下。

历来爱都是一种感觉，从未听说过爱也可以学习。

他对情爱一事也是知之甚少，所以，对于沈珩所能学的东西，他并不知道，也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安。

不过——

在刚刚那么回答敖司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有了选择。

可能是，敖司对他太好了，所以，在敖司那里，他会任性些——可能是心中对沈珩的内疚比较多，也可能是，沈珩改变了他很多，所以——他的心，更倾向于沈珩。

既然已经决定是他了，又何必惺惺作态？

于是，帝清轻轻扬起唇角，对着沈珩笑道：“对，阿珩，我答应过你——我要试着和你相爱的。”

“清师父不会违背诺言吧？”

沈珩的眸光幽深的年示出一点儿情绪，他抓着帝清的肩膀的手微微收紧，力道大的几乎捏疼了帝清。

帝清微微蹙眉——难道，沈珩知道了企么？

想着，他点了点头。

“自然不会。”

沈珩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抬起头，望着他白皙细腻的面庞，眸光愈加的诡异：“玉简上说，相爱的人，会想要亲近彼此————清师父，阿珩想要吻你。”

“啊？”

帝清蓦然扭头望沈珩，呆呆的望着他，粉唇微张，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沈珩他——他说什么？

这个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奔放了？

不对——

他说要他要——吻——

——这次不同于敖司那样唇与唇的碰触，沈珩伸手按着帝清的后脑，趁着帝清尚在震惊之际，一举将舌侵入到了帝清的口腔之中。

认真算起来，这才算是吻。

唇齿被湿长的舌舔砥着，被侵犯的感觉让帝清心中升起了几分抑制之心。

他——不习惯。

回过神，伸手推了推沈珩，却被沈珩拥的更紧了。

帝清心底有些恼怒，自小到大，还没几个有敢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你——呜——”

侧过脸，唇刚解放，他便想训斥沈珩，但话没说出口，唇便又被沈珩给堵上了。

沈珩的舌像帝清第一次见到的沈珩的人，野蛮而凶悍，强势的让人无从反抗，帝清的舌被它紧紧纠缠着不得脱困，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孩子——被竹行风教坏了——

舍不得伤害沈珩，渐渐熟悉这种亲密接触的帝清有些认命的想着——

然后，便被沈珩掌握了节奏，逐渐沉沦。

沈珩没想到亲吻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好——比他往日所喜爱的仙果要美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喜欢那种和帝清唇齿相依的感觉，但是，他却不满足于此。

竹行风给他的玉简上说，爱一个人，就会对他升起亲近之心，想要亲吻，拥抱，甚至是行周公之礼——

这是人之本性，亦是很正常的。

不得不说竹行风是非常有心的。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用妖法，制作了这么详细的玉简，不止是给予了他两人相处的模式的参照，而且还教导了他诸多情人之间会做的事——包括亲吻与更为亲密的一些呈。

此时，沈珩逐渐不满足与亲吻，另一只手开始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解开帝清的腰带，伸入衣袍内开始游移。

衣袍松散，胸前的衣襟被沈珩拉开，微微的凉意吹来，帝清打了个冷战，蓦然清醒。

纵然他那双狭长的凤眸中还氤氲着水气，纵然他的面色潮红的似乎快要爆炸，他依然动作迅速的使力推开了沈珩，拢起衣襟：“你——你”

他的声音还残余着一些喘息，也带着微微的颤抖。

沈珩着迷的望着此时的帝清，又蹭了上去，抱住帝清的身体：“清师父——竹行风在玉简上说相爱的人，可以做更亲密的事——”

更亲密的事？

难道——

他是指，鱼水之欢？周公之礼？

天……

两个男人，可以么？能么？

帝清压下心底的震惊，立即起身远离沈珩，垂下头，让乌黑的发垂下遮掩住他的表情，手上也非常迅速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阿珩——你听我说——”

“难道清师父不愿意？嫌弃阿珩？”

沈珩俊秀的脸上带着委屈，望着帝清的眼中是全然的黯然。

帝清又有些心疼了，原本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在心底无奈的叹息了声：“阿珩——你——唉，清师父不是不愿意——中介，只是，我们要慢慢来，循序渐进才对——就算，就算不循序渐进，至少也该顾忌一下这里是哪里——这里是西海龙宫，不是我们的地方——若是，若是别人闯进来看到我们————”

帝清越说越不清。

他自己的脑筋有些糊涂了。

沈珩的大胆超乎他的意料，他似乎有些吃不消。

他不是敖司，从未纵情花丛，对情爱，情欲的了解，都是0。

“清师父是说——离开西海龙宫之后就可以？”

说着，他虎视眈眈的望着帝清。

帝清只觉得那双眼眸中似乎有能将他燃烧的火焰，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甚至想要逃开此时的沈珩。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开口道：“太抵是这样的没错——”

没有给沈珩肯定的回答，他只想将眼前的事给应付过去。

沈珩想了下：“好吧，反正我们明天就要离开。”

帝清心中一种暗恨，恨不得再在西海龙宫住上一段时间。

虽然在敖司和沈珩之间，他偏向了沈珩，也算是选择了沈珩。

但是——

说实在的知，在他以往的认识中，他以为，两个男子相爱，也就是陪伴着彼此，一起生活罢了。

哪能想到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要做那些亲密的事。

他倒不是很厌恶那些事，只是，很不习惯，特别是想到他是和一个男人——他便觉得别扭的难以言语。

唉——也许，以后和沈珩相处，都将会是一件让他颇为头疼的事——

——————

第二日，帝清和沈珩一起离开了西海龙宫。

敖司并未送他们。

帝清有些失落，有些遗憾，亦有些惶恐——敖司，是不是以后都要对他避而不见了？

两百多年的友情，就此毁于一旦了么？

他有些心痛，情绪也有些低落。

沈珩看了出来，结合昨日他看到的东西，他大抵也猜得出帝清为何如此。

跟在帝清身后，他回头看西海龙宫，眼神冷漠，衣袖下的手，慢慢的收紧。

是他的。

他的清师父，是他的。

就算敖司是西海龙宫的太子，也抢不走他的清师父。

总有一天，他要做他的清师父心中最重要的人。

他要他的清师父眼中除了他，再了不到别人。

冰凉的魔力在他的体内肆虐横渡，他的负面情绪，越发的被放大，无限的放大————

好在，他将和帝清一起去无量山，不会有更多的事，引发他更为暴虐的情绪————

33阿珩变了

无量山秘境里面非常的美丽。

以前在天界的时候，帝清看过很多雄伟的建筑，那些虽然非常的精致华丽，但大都是人工雕琢的。

而无量山秘境不同于天界，这里的景色，很多都是天然的。

在目光开阔的地方，到处的冰山雪地，松柏雪梅极目都是，而在比较狭窄的地方，大多都是冰晶溶洞。

一些白色的透明晶体，呈凌锥形垂下，密密麻麻的，远远看出也是别有一般滋味的。

这里的雪很多，很厚，但却并不冷。

穿过溶洞，便是悬崖，每个三四米会有一块悬空的巨石，四周都是望不到底的山崖，若是恐高，走在上面，是极其的惊心动魄的。

走过这些仿若悬在半空的巨石之后，便看到了一个高入云端的塔。

那塔，才算是真正的无量山秘境。

所谓秘境，可谓是自成空间，常人根本看不到，就算是知道的人，也必须找到正确的入口有一定的能力才能进入。

如今的无量山秘境非常的寂静，这里面，只有君睿一个人。

帝清带着阿珩回来了，并且打算以后无事就不再出去了。

君睿看到沈珩的时候，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君睿服侍帝清很多年了，对帝清，他是非常了解的，当帝珩的身份，在帝清看来都是非常低贱的，更别说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