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皆狼(生子)下+番外——北棠墨
北棠墨  发于:2014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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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叶琛被慕容泽那一刻所迸发出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再看看围拢上来的安阳等人,梁叶琛哼了一声,伸手到他面前,妥协道:“先留下银子才能上去。”

慕容泽略微仰头,安阳便将银票递了过去,并低声道:“剩下的请跟我一同去取。”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都渐渐散去。

我端坐于座,挑眉看着他。

“你究竟想怎样?”慕容泽一出口便是这样的语气,无可奈何中夹杂一抹微怒。

“那你又想怎样?”我低头摆弄着琴弦,“处处与我作对,看我的计划一一被打乱,很惬意么?”

“对。很惬意。”慕容泽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覆在我手背上,默默收紧,“你还不是一样?处处与我作对,宁愿借助蓝哲羽的势力也不愿向我服软,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洛熙,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依靠么?”

“不错!”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抬眸,甩开他的手,径自起身,“我怎么可能去相信一个将我送与他人玩乐的人?我怎么可能去相信一个亲手对我放箭的人?我怎么可能去相信一个处心积虑想要统一这片大陆而不择手段的人?”

“那么你就愿意把自己交给一个没有野心、没有血性、没有能力的人吗?”慕容泽冷笑着揭开我的伤疤,“冷傲尘怎么样?没有野心,只是一味愚蠢地说着爱你保护你,在你危难时刻不能当即立断想办法去救你,到头来还不是葬身崖底?秦逸之怎么样?没有能力,九年前被我擒获,后来被人救走之后只知一味沉迷儿女情长,害得你大胤从骨子里烂掉,他堂堂大将军被炸得尸骨无存,还害你陷入癫狂,这就是他们爱你的表现吗?既然没有能力保护你没有把握给你一个安定的家,又何必口口声声说爱你?”

“是!我是不择手段!我是野心极大!可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雄心不是吗?这天下四分五裂太久,百姓们也都颠沛流离,我若统一天下便不会再有战乱,也不会再有分歧,难道你不想见到一片大好河山被你踩在脚下吗?”

“别跟我说你不想,你我都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洛熙,从我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有野心,只是你生不逢时罢了。否则在燕国七年你不会处心积虑离开我,也不会不择手段爬上我的龙床甚至暗中偷取军机情报透露给秦逸之!”

“洛熙,能与你并肩的人只有我!”

慕容泽这一番长篇大论掷地有声,砸在我心上,激起荡荡涟漪。

我有些恼怒地打断他的话:“够了!慕容泽!不要再说了!”

“被我说中了吧?所以才恼羞成怒?”慕容泽目光幽深地盯着我,我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半晌他放柔了声音:“洛熙,别闹脾气了,跟我回家好吗?炎儿他都会叫爹爹了,你难道不想他吗?”

“慕容泽,你总是太自以为是!”我收回视线,俯身去抱焦尾,“你不是都摔碎了七弦琴吗?那在我看来就是决绝的表现。慕容泽,我与你,已经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慕容泽在旁边负手而立:“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那时候你神智疯癫,早就忘了这件事。我一时气愤,却又不能拿你怎么样,更不能再你面前杀了蓝哲羽,我只能摔碎那琴来泄愤……什么决绝不决绝的,在我心中,你仍是当年那个被我带回燕国的孩子,偶尔耍耍脾气,我不会气你太久的。更何况,都过了快一年了,我早就不记得什么摔琴谢知音的事了……”

“是么……”我勾起唇角,笑得讽刺,手指掠过焦尾的琴弦,视线扫过旁边装饰用的白玉栏杆。

慕容泽点点头:“洛熙,焦尾还是我送你的,你这么宝贝它,证明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不是吗?”

“你错了。”我的心已经如一潭死水,再起不了任何风浪!我冷笑一声,举起焦尾,朝旁边的栏杆砸去——

既然你不记得什么摔琴之事,那么就让历史重演,我在你面前亲自告诉你:我意已决,我们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

“洛熙——不要——”慕容泽抢步上前,伸臂挡在了栏杆之上,焦尾就那样砸在了他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那一瞬间,我看到慕容泽脸上痛苦的表情,不过他并未痛呼出声,只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硬生生将那一声痛呼压了回去。

我松开焦尾,后退两步,慕容泽单手抱住滑落的焦尾,被砸伤的手臂微微弯曲着,似乎是使不上力气了。

“慕容泽,我现在没空陪你玩儿,你也不要妨碍到我,否则我不介意再多一个对手。”我丢下这一句话,转身欲走。

“洛熙。”慕容泽叫住我,低声道,“其实自始至终,最心狠手辣的人是你才对。”

我没有再回头,迈出去的步子沉稳飞快。

慕容泽在我身后悠悠道:“好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等你处理好这一切事宜再谈我们的事。我可以保证不插手,不过你若需要我帮忙就尽管开口。其实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报仇,让我看看你的本领吧,洛熙。我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类人。我们,逃不掉彼此的。你,也逃不过我。”

139、登基为王

出了无边,迎面撞上守在门外的人,我抬眸,却又飞快地移开眼神。

是冷傲天。

对于这个冷漠的帝王,我心中只想避而远之。

拍开他方才怕我被撞倒顺势扶在我腰间的手,我后退两步,准备从旁边绕过去。

冷傲天伸出手臂拦住我的去路,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谁?我挑眉看着他,冷笑:“你若真的担心,何必守在大门口?”

冷傲天放下手臂,叹道:“说的也是。”

在我即将迈步的时候他又道:“我这个人已经习惯了漠然,一时之间没办法像蓝哲羽抑或是慕容泽那样对你说些甜言蜜语,但这一年,我想了很多,当年我不该那么对你,可你也知道,我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拿自己的子民去冒险吧?”

“没错,你做得对。而且你也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什么都懂。你们都是迫不得已的,你们都是有理由的,是我生不逢时,活该受那么多苦楚……”我漫不经心地开口,然后与他擦肩而过。

有力的手扣住我的手臂,我皱眉,有些不耐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我来大胤并不是想染指大胤,而是发现慕容泽率军驻扎在城外,虎视眈眈的似乎想要吞并大胤,而且大胤都在传你已经……我是不想让慕容泽得逞才来牵制他的。”

“是吗?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呢?”我震开他的手,狠厉地盯着他,“别说得自己多么高尚似的,你只是不想让这么好的事被慕容泽一人独占罢了,只可惜他捷足先登了,你只能做出牵制他的样子。”

“你还是老样子,聪明得让人害怕。”冷傲天动了动嘴唇,终究是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说出这样一句违心的话。

是啊,当年我若不是那么聪明地想要利用江焉利用冷傲尘,被多疑的冷傲天察觉,说不定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洛熙,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等大胤事一了,我还是会带你跟我一起回西冥国的。皇儿不能没在母后。”冷傲天霸道地开口,眉宇间不见波澜,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随时奉陪!”我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怎么把我带回去!到时候你走不走的了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哼!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与冷傲尘还有水兰溪做了很多事。

朝堂之上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听从玉临王的指挥,多数曾与秦逸之交好的官员暗地里抱怨玉临王的荒淫无度以及新任大将军梁叶琛的傲慢目中无人。

除却这些人,还有一个更让人信服的阁老不屑玉临王的当政。玉临王早就看他不顺眼,只是碍于阁老有父皇的尚方宝剑,朝堂之上也有不少阁老的心腹,玉临王轻易不敢动他罢了。

或许玉临王在想,这阁老已经年近六十,活不了多久了,只要熬到他死,便不会再有任何障碍。

将这些情报一一整理好,顺便做出应对决策,再一抬眸,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眼睛很累,头也有些疼,我伏在桌案上,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身处青纱帐内,冷傲尘守在一旁,一边处理桌案上的事务,一边时不时回头看我。

撑着手肘起身,心口传来刺痛,我又跌了回去,冷傲尘发现我醒来,已经将手头上的事务放下,几步走到我床边,轻轻伸臂过来,扶住我,焦声道:“洛熙,你感觉怎么样?好些没有?”

喘息着望向身侧的人,他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一圈浅浅的黛色,竟为他平添了一丝成熟。恍惚间醒悟过来,原来我是心疾发作昏厥了。

“我又睡着了吗?”我轻轻问道,伸手触碰他疲惫的脸颊,“我睡了几天?”

“今天是第五天了。”冷傲尘抓紧我的手贴着他的唇,低声回答。目光痛惜中带着一丝惶恐。

是么……竟昏迷了五天。我微微闭眼,还是感觉身体疲惫至极,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晕目眩。快到极限了吗?

“饿不饿?我命人去准备饭菜?”冷傲尘细声问道。

我摇摇头,“不饿。”想到昏迷前做出的决策,不知结果如何,我急切问道,“傲尘,计划成功没有?”

“嗯。”冷傲尘点点头,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梁叶琛贪图美色,欲求不满,已经被无边的姐妹收拾得差不多了,今晚兰溪姑娘会给他致命的一击。估计明日朝堂之上就会传来大将军梁叶琛精尽人亡的消息!”

我轻轻闭眼,想到那些姐妹所受的委屈,心中一阵难过。虽然用这种方法来解决梁叶琛,而我也知道他之所以会死其实是姑娘们对他长期用药所致,但兵不厌诈,成王败寇,他若不好色,不自大傲慢,目中无人,说不定也不会走到这步。

“洛熙?”冷傲尘见我合上眼睛以为我受不住困倦睡去了,轻唤我一声,我睁开眼睛,对他笑笑,“傲尘,我想吃饭。”

“好,等我一会儿。”

吃过饭,我起身,靠着冷傲尘一起等待兰溪的归来。

子夜时分,水兰溪回来了,并将梁叶琛死去的消息一并带来。

我愣了一会儿,才看向一身凛然的女子。不知她在梁府受了什么委屈,虽然有和其他姐妹的接应,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一定是竭尽所能地帮我做事的,可是眼前的她却看不出任何受委屈的迹象,一袭素白的衣衫,衬托得她更加高洁如霜,眉目静好,那一片淡然的神色令人忍不住心疼。

我真挚地看着她:“兰溪,有朝一日,我若登基为王,定封你为当世第一女官!”

“公子心里记得兰溪的好兰溪就很满足了。再说,兰溪觉得掌管无边挺好的,朝堂终归是朝堂,兰溪也终归是女子,不适合做女官。”水兰溪不卑不亢地拒绝,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荷包,倒出一小截人参递给冷傲尘,“公子,这是兰溪好不容易买到的人参,希望能对公子的病情有帮助。公子若没什么事的话兰溪就先告退了。公子你好好养病。”

进退有分寸,言语有礼貌,这样的女子,本该在史书上留下一页的吧?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微微叹了口气。

冷傲尘搂紧我,低声安慰道:“洛熙,不必难过,或许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嗯。”我靠着他的胸膛,静静闭上了眼睛。

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一场戏等着我去看呢!

无论如何,玉临王,我必须亲自解决!

翌日。

穿戴完毕,我找出逸之当年赠我的药瓶,打开,倒出五颗药丸吞下。或许是一直服用,药效不如以前,而且,里面也没多少药丸了,希望能撑到我心愿达成的时刻。

冷傲尘同我一起进宫。

天时。地利。人和。

阁老、顺应大胤王朝的正直官员、与秦逸之有交情的官员全都抱成团,参了玉临王也就是当今的皇帝一本,然后是梁叶琛的死讯,再然后是兵权被冷傲尘接收,冷傲尘倒戈相向,不再与玉临王合作,转而通过阁老顺应民意,呼唤前任太子继任皇位。

我缓步从外殿走来,脸上没有再戴面具,手里捏紧曾经是我身份象征的东宫太子大印,阁老以及忠于大胤忠于我的官员全部跪地山呼万岁,水兰溪捧着一叠玉临王为所欲为祸害百姓的证据,冷傲尘也将玉临王曾与波斯国合作时出卖大胤边陲疆土的事列举出来,只等我一声令下,便将玉临王逼宫退位!

“木洛熙!你果真还没死!”玉临王惊讶又恼怒地盯着我,冷傲尘的属下已经上前将他从王座上拖了下来,他的心腹想要反抗,却再瞄见大胤正规军队整装待发的阵营吓得腿软,全部跪地缴械投降,寻求原谅。

他们是受玉临王蛊惑,能迷途知返最好不过,即便我不想要他们继续留在朝堂之上,也不能现在动手除去他们,要一步步来才可以。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今日,我就亲手报杀父之仇!”我一步步踏上王座,居高临下地看着满朝文武,凛然道:“玉临王勾结外臣,结党营私,谋朝篡位,害先皇和先太子以及大将军不幸身亡,罪无可恕,朕现将他处以极刑,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万岁圣明!”不论真心还是假意,如今玉临王大势已去,文武百官全部跪地,山呼万岁。

庙堂之高,令人心底泛起阵阵寒意。高处不胜寒,果然是够凄惨冷清的。

在月影月舞这一批里的暗卫拖着玉临王朝殿外走去的时候,木瑾瑜浑身浴血地闯入大殿,跪在大理石地板上不住叩头:“洛儿,求你留他一条性命好不好?我愿代父亲而死!”

“……”我转身,不去看木瑾瑜悲惨的表情,而是当机立断道,“月影月舞将他拉开!”

“洛儿——万岁——不要——”木瑾瑜哭倒在大殿之上,两行血泪落下,他的挣扎声渐渐弱了下去。

我踉跄两步,看着痛不欲生的木瑾瑜,想到在我怀中死去的父皇,想到葬身火海的逸之和木木,再也软不下心来。

对不起,我若再心软,将失去所有。木瑾瑜,要怪就怪你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吧……

玉临王的大骂声渐渐远去,没多久便戛然而止,木瑾瑜呆呆愣了好久,才慢慢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外奔去。

曾经那么高洁的男子,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很久之后,我才听说,原来他去了天龙寺,从此皈依佛门,为他、为玉临王赎罪,为大胤祈福……

整顿军纪、重塑朝堂,宫里宫外悉数清理完毕,大胤便重新落在我的手中。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大殿上只剩了我、冷傲尘、水兰溪三人。

父皇,你看到了吗?孩儿没有让您失望,大胤依旧好好的;逸之,你看到了吗?我帮你报了仇;木木,希望你找到你的母亲,我的姐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不再让你受到世俗的苦……

一下子放松下来之后,我眼前蓦然一黑,意识涣散开去,整个人失了灵魂一般颓然倒下,最后只听见冷傲尘焦急的惊呼:“洛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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