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嚣张(穿越)下——落花囿毅
落花囿毅  发于:2014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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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我回来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元帅,家里都收拾好了。您先歇歇吧。”

大门里是一个影壁,遮挡住了所有窥视的眼光。影壁后面是入门的小庭院,正值春季,绿草茵茵很有些雅趣。庭院后面就是层层叠叠的院落,以及点缀在院落间和院落周围的大小花园。跟后世火柴盒般的公寓相比,季寿成太满意自己的宅院了。这里估计得有一个公园那么大了吧。

“福伯,我这次,不知道要住多久。你明天贴出个文书,给家里再招些人手吧。”

西疆大元帅家里要招人的消息一出,立即传遍了平民那些枝枝杈杈的小巷。很快,招人的那个小侧门门口就排起了长队。不过这次招人只招三种:护院,厨子,和园艺师傅。

细心的人可能会发现,招护院的条件一出,没用半天的时间就招满了。厨子和园艺师傅挑挑拣拣却整整招了三天。

夏太师一党自然没有放过这点儿异常。花大工夫打听到了新护院的名单,一一核对。就怀疑季寿成带了西疆军的军人,潜回来乔装混入元帅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欺君大罪,有造反嫌疑。光这一条就够他们发挥的了。

但是一班人马前后核对了几遍也没有看到异常:所有新招的护院,都是当地有名有姓,有正规户籍的清白人:有的原是京城镖局的镖师,嫌走镖太累太危险,想找个稳当点的工作养老。有的是本地老户,都是身大力不亏的小伙儿,平日给人抗麻包赚点零钱,现在想有个稳定的收入。有的是以前官府头疼的街道混混儿,后来改邪从正一直没人敢要,但是大元帅招护院不忌讳这个,所以也一并招了去。

要说真有点什么异常,那就是季寿成招护院实在“不拘一格”,什么人都敢招啊?镖师,苦大力就算了,连“混混”也敢招啊?

第42章:较量

元帅府的后花园,几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终于又聚在了一起。

“我说‘肺痨李’,你们今天送进府里的人我都看了,当真不错!今后都归我管喽。这么好的人白白便宜我了,你说你俩,心疼不心疼?”李四滋溜一口酒,叭唧一口菜,非常的得意洋洋。

李一微笑不语,李三则斜着双三角眼,把一条好腿搭在李二的椅子上用一个长长的鱼刺剔牙,“做梦呢你,这些人白天在府里当差,是你管的人没错。晚上回家了,还是咱‘瘸腿三’的人。你小子白天抠了几回脚丫子我都能知道!”

李一和李三到了京城后,借着小酒馆渐渐的在京城的下九流地界里混出了名堂。

李一有四十多岁了,给人感觉稳重老实,又有威望,经营的小酒馆童叟无欺,价格比同行便宜一成。别小看这几文钱,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劳苦大众来说,每天能节省下几文钱就能给老婆孩多买一口干粮。

渐渐的,李一的小酒馆就成了苦力,车夫,更夫,掏粪倒夜香乃至乞丐流浪汉之类最穷苦最底层人的集散地。可别小看这部分人群,这些人被富人瞧不起,甚至不把他们当人看,但是这些人却掌握了这个社会最末梢,最隐秘,也最黑暗的秘密。

李一知道,前天某个大学士搬家,夜里悄悄的运出了些东西,一辆马车要四匹马来拉,硬是将坚硬的黄土路压出了深深的车辙。这一幕被躺在墙根底下准备睡觉的乞丐孙大嘴瞧了个满眼。这么重的货,恐怕运的不是书吧?

李一还知道,一周前京城大地主刘文贵家后院搬出来了一卷席子,出了点钱找一个抗麻包的苦力给弄到后山埋了。那几天,与刘文贵素来交好的孙奉常上了三天的火,你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给刘文贵家收马桶的夜香吴说的了!据说孙奉常的儿子不知犯了什么‘家规’,那天被他老子狠狠的打了一顿,后来关在屋里半个月都没让出门。

胡少府娶了五个小妾,最受宠的是老三,有个车夫的媳妇正给三房家的小少爷做绣花鞋。赵千户的老娘也不知年轻时干过什么亏心事,这些年天天烧香,每半个月就得往他家后门送香烛纸钱。李财主想儿子都想疯了,现在正重金寻找偏方……这些市井流言,花边新闻在李一的小酒馆里借着酒精发酵。那些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小人物们,来到李一这里借酒浇愁,有的嬉笑怒骂,有的默默无声,有的痛哭流涕,汇集了芸芸众生态。

每到这个时候,李一总是适时的帮上一把:老娘重病的,李一给送去药材。鳏夫寡妇的,李一给张罗凑成对儿。有带着个半大小子干活的,李一就把小孩留在店里帮工,正常给工钱不说,还教授酿酒的技术。苦力之间有时也会因为抢地盘而发生冲突,李一就前去调停。都是吃这碗饭的,总是会有相互帮衬的一天。

就这么着,一来二去,李一在这些苦力车夫心中,渐渐有了很高的地位。因为李一肺里受过冻伤,时不时的就犯咳嗽,人们就叫它‘肺痨李’,都知道李一不是肺痨,但是“肺痨李”这个外号还是这么喊了起来。年纪小的人就把“肺”字去掉了,直接喊“老李”。

李三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线。他和李一开的小酒馆在创业之初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受到了小混混的骚扰。

李一是息事宁人,有软有硬,“意思意思”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李三则不同,当着三个小混混的面,就把一块烧红的木炭搁在自己腿上了,木炭一接触皮肤就发出浓烟和焦糊的气味。三个小混混哪见过这种场面啊,吓的有点面无人色。可是李三连眼皮都不带眨的。反正是条坏腿了,用来吓唬吓唬人正好。

小混混起初都以为李四只是对自己狠,没想到他对别人更狠。没多久,掌管李三这条街面的刀疤刘就被李三给收拾了,昔日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刀疤刘现在只能铺个垫子在街口讨饭。也有打着旗号要给刀疤刘报仇的,被李三将计就计,联合他的对头来了个“黄雀在后”,把地盘都收归己有。

李三的狠劲儿吓住了不少人,也赢得不少大佬的赞赏。狠归狠,李三不管在做什么事之前,总是按照行军布阵的思路,想好各种方案以及退路,所以几乎没有失手的时候。和李三相处久了的人,也就越发钦佩他起来,都深知这个人不仅凶狠,而且足智多谋,是不能招惹。渐渐的,李三在京城的下九流也开始有了些声望,人送外号“瘸腿三”,在弱肉强食的混混界与人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地位。

今夜月亮正圆,挂在桂花树枝头挥洒下淡淡的月光。季寿成举着酒杯感觉有些恍惚。

真是人生如戏,生不由己。

三年前,他们都还是军人,一起在营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三年后,时空转换,大家都换了一个角色,竟也融入其中。李一和李二竟然非常正经的开始讨论酒糟和粮食的价格对酒价的影响。涨价还是不涨价,这个问题让两个人非常的苦恼。

都说沧海桑田,历经千年时光,连浩渺的海洋都能变成广袤的良田。不过变换和适应最快的,还是人。

既来之则安之吧。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是在当下。既然身边的人都已经给自己做足了表率,那么我也应该打起精神好好的应对当前的局面了。

季寿成举起酒杯,“各位,今夕不比往日,不能再用之前的称谓称呼大家了,我们今天喝了这杯酒。从今往后,你就是‘肺痨李’,你就是‘金老板’,你就是‘瘸腿三’,名字变了,但是我们还是兄弟。”

三个人默默的端起酒杯,却没有人愿意喝下杯中酒。喝完这口酒,连唯一能代表他们过去的称谓也将消失不见。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当然愿意围绕在季寿成的身边,过着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活。

李二含着眼泪,第一个将酒水一饮而尽。他最先意识到,过去的生活已经一去不返。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什么“李二”,而是有着数家酒楼腰缠万贯的“金老板”。

李一和李三也将酒水一饮而尽。

李三抹了抹脸,说,“上次跟您提的地道,两个出口就在我们后堂,我的在城北,能到皇宫。他的在城南,能出城。出于安全的考虑您府邸这边还有一段没有通,大约还有将近一里。我们这两截几乎都是亲力亲为,挖了将近三年。剩下没通的这段,人手要非常慎重,不知您现在有没有这样得力的人,没有的话,我给您找几个人,保证嘴严实……”

“暂时不用,地道入口在哪儿我还没有想好。”季寿成不能想象瘸腿三所谓的“嘴严实”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反正他一点都不想用他帮忙。

接下来的几天,季寿成在京中大员和皇族姻亲中来回流窜,称兄道弟,呼朋唤友。还在家中为新招来的厨师举办了厨艺选拔比赛,邀请文人雅士,京中大员来家中做客评比,为新创意的美食起名字。

一时间为美食配雅名的风潮席卷了整个京城。一些大的酒楼要是没有诸如“春江花月夜”“金钩挂银条”“银芽盖被”“青龙卧雪”之类雅致的菜肴都不好意思开门迎客。为什么?忒俗啊。

除了影响了京城的美食界,季寿成还有去学园听夫子讲课,到牡丹园里欣赏各色牡丹,和学子游园泛舟湖上,总之事情都干遍了,就是不沾军政。甚至连拜帖也不向皇宫递上一份。就好似乡下人进城一样,左看右看,逛遍了京城,一点都不着急回去。

季信成在皇宫里等了十多天,得到都是二皇兄到处游山玩水的情报。虽说知道季寿成是故意为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烦躁。这个二皇兄,虽说是一介武夫,但是从小就心思缜密,诡计多端。季寿成手中还有兵权,官居一品,绝对不能这样干耗下去。而且他这几日故意亲善文官清流。原本季寿成也写的一手刚劲的好字,加上谈吐幽默,这些天在文人清流中又赢得了很好的口碑,大家都对这个上马能挎枪,下马能握笔的西疆大元帅赞誉有佳。季信成有些沉不住气了。

季信成在皇宫烦躁不安,季寿成这里也没好到哪里去。白天他看似风光,但是内心却苦不堪言。此时他正哎呦哎呦的靠在椅子上,让李四给捶肩膀。

“这些酸秀才,把我给酸死了,一个个都跟风吹柳似的,张口闭口就是花啊愁啊的,他们哪来的那么多愁?还有那个几个老学究,拉着一张脸跟巫岐山似的,逗他们笑怎么那么难啊?元帅我啊,就恨那会儿没多读点书,跟这些个文人相处,实在是太吃不消了!跟他们呆了一天,比打一个月的仗都累。”

李四一边给季寿成捶肩,一边苦着个脸说,“您光出去跟人吃吃喝喝了,也没什么人敢给您脸色看。我按照礼单去送礼,都碰了两三家软钉子了,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了。现在人家前门都不让我进了。我这一天水都没喝上一口呢。我说元帅,咱久不在京城了,现在门道都还没摸太清呢。要不,您明天去秦三太姥爷那一趟?虽说是要避嫌,可是自家亲戚走走也是正常的啊?谁说当了皇子就不能有亲戚了?咱现在好比打仗没有军师,您让三太姥爷给当个参谋呗?”

第43章:占卜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季寿成考虑好要不要去秦家,一辆马车就带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马车上下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俊美的少年,与十多天前相比,瓜子脸显得更尖了,因为有些消瘦,乌黑的眼睛也更大了。

“你怎么把他给送来了?”李四出门问赶车的车夫。

“我也没办法啊,他自己都跑出去好几回了!”来人说。“最远的时候都已经跑出一条街了,伙计都去追,巡逻的捕快直问我家掌柜是不是拐卖人口了。最要命的是,他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儿,一箭就把店里两人也抱不过来的柱子射了个对穿,吓的掌柜的用腻子和朱漆重新把那个洞给糊上了。你说这箭要是射人身上,我们十个伙计摞成摞也得穿个血窟窿啊。后来,谁也不敢管他了,掌柜的说了,元帅府还招侍卫呢,这么厉害搁他那屈才了,让给送这儿来……”

季寿成和小宝俩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甘示弱。瞪了一会之后,季寿成还是败下阵来。

“不是说等一个月的吗?”

“不!”

“再等十多天就好了啊?”

“不!”

“我这里很危险。”

“不!不!不!”

小宝明显是急糊涂了,从头至尾就一个字。

看着小宝消瘦苍白的小脸,季寿成也有些心疼。把他丢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在等待中煎熬,小宝肯定吃不好也睡不好吧?看这脸,都尖了。

好久没有拥小宝入怀了,他有些怀念那个又软又充满弹性的感觉。季寿成叹了一口气,把小宝抱在了怀里。

小宝则依旧挣扎着,“不!”

这个小祖宗真正的发脾气了,早上来了之后,不吃也不喝。说话就一个字:“不!”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也要将元帅府的柱子射个对穿。

没安抚好他之前,秦家三太爷家也去不成了。马车都备好了,不去秦家,带小宝去别的地方逛逛也成,把他哄开心了,好再送回去。

季寿成在小宝的身上一边摸索着一边在思考,突然在小宝腰上摸到个圆鼓鼓的荷包。季寿成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要把荷包掏出来。

“不!”小宝捂住荷包,又扭腰又摇头,依旧和季寿成对着干。

隔着布料把荷包捏了捏,季寿成心里有了打算。

“福伯,我的这些封地里,有没有雾气比较重的山?有温泉的最好?”

管家福伯想了想说,“有,就是路有些不好走,在西面有个叫青山的山上,雾气就很重,有没有温泉就不知道了。只是先皇赐下地来那会去看过一次。”

“行了,四儿,叫车夫别歇着了,咱去那山里转转吧。”小宝不开心的话,没有比上山更能逗他开心的了。别用弓箭乱射了,我在山里给你找几个好靶子。

就这样,季寿成拉着别别扭扭的小宝坐上马车,朝自己从未谋面的封地走去。一路上小宝依旧嘟着嘴,对喧哗热闹的街道置若罔闻。他在金满楼住的客房就是临街的,最初的几天就把热闹瞧了个遍。不过没有季寿成的日子很快就变的索然无味起来。

马车出了城,又从官道上拐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随着马车的行进,周围的景色也发生了变化。嘈杂的叫卖声已经被啾啾鸟叫所代替。空气中也渐渐充斥了青草和野花的香气。小宝开始变得有点兴趣了。

来到山脚下,季寿成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重的将气吐出,感觉这几日郁积在胸中的浊气被这山里的空气洗涤一新。拉着小宝踏上布满青苔的石级向上走去。

小宝很久没有上过山了,进山了之后就像解开了绳索的小马驹,撒着欢的在树丛中疯跑起来。季寿成有心喊住他,不过看他那么开心也就放弃了。况且这山里根本没有路,原来进山处的石阶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走了二十几级之后就根本没有什么石阶了,只在灌木草丛中有一条模糊不清的小径,也不知多少年没人造访了。反正也没有路,小宝爱去哪就去哪吧。

这座小山还真是清,幽,奇,峻,山间植被翠绿,层峦叠嶂。泉水随处可见,在树丛山石间跌宕起伏,景色常常在一个转弯之后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令人眼前一亮,心生赞叹。

众人向高处走去,渐渐的走入了一团薄雾。朦朦胧胧的山谷,笼罩了一层轻纱,影影焯焯的,苍翠的树木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一幅淡墨的写意山水。连雾中的鸟鸣也变的飘渺起来,不似人间。

季寿成见惯了巍峨险峻的西疆大山,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空幽俊灵的所在。连小宝都放松了脚步,伸手去抓那些流动着的云雾。季寿成将他拉在身边,为他轻轻擦去凝结在发丝上的水珠。一阵风吹过,薄薄的雾气被风吹散,又是满眼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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