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流年 上——色祭
色祭  发于:2014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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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攻击站在树梢上的那个人!”不知是谁大喊了这么一句,扇动着巨大翅膀的炮炎鸟飞在空中,听到指示后立刻改变攻击方向,向着站在树梢上的黑衣少年张开嘴喷射出巨大的烈焰火球。

正在奋战中的一级守卫发现炮炎鸟改变了攻击的方向,抬起头看向那个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步步逼近的黑衣少年,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摇摇晃晃的树枝上。

当他们看到他脸上的形状怪异的图腾条纹时马上就认出那是少宫主十五年前在漓宫外捡回的婴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烈焰火球离黑衣少年已近在咫尺了。

正当他们已经认为雾毓一定会被巨大的火球击中的时候,突然,那个巨大的火球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缩小,一直缩小到只剩下一点火光的时候,雾毓伸手捏灭了面前的小火团。

所有的一级守卫都傻傻的张大嘴讶异的看着那个站在树梢上面无表情的少年,下令攻击雾毓的穿灰衣的人也惊讶的停下了攻击。

带着土系兵器飞向漓宫外庭的红衣少女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也惊讶的停了下来。

“带来了吗?”雾毓转过头看着那个停在半空中的红衣少女。

“啊?哦,是的。带来了。这是您要的土系魄侍。”少女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飞到了雾毓的身旁,站在树梢上,将手上的土系魄侍递给了他。

这是刚刚雾毓轻声对她说的,要她除了带低级土系魄侍,还要将这个带来。

雾毓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魄侍放到眼前仔细看着,这应该就是暝极魄侍‘脉炫烨土’,没有变换之前是三环式的红黑脉络缠绕的手镯,雕工浑然天成,图样特殊难见,一道幽兰的气体围绕在它的周围,变换为特殊形状应该就是向魄侍书上记录描画的一样。

红衣少女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惨白的黑衣少年,她知道虽然炮炎鸟只是是中级魄侍,但是它却比所有的中级魄侍要强得多。

而且这并不是个人的战争,而是整个漓宫的战争,要守护的是上上下下几千条人命。

炮炎鸟喷射出来的烈焰火球足以轰炸掉一整座房屋,再这样对战下去,漓宫怕是只会变成一座废墟。

但‘脉炫烨土’是暝级土系魄侍,是逼不得已才会使用出来,况且没有任何人使用过这个魄侍。

眼前这个据说从来没有练习过使用魄侍只会睡觉的少年,别说是使用,怕是连它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传令下去,所有还活着的守卫立刻回到漓宫外庭的里面,让他们使用低级土系魄侍将整个漓宫外庭包围起来。”雾毓说完便脚离树枝飞向漓宫外庭高高耸立的漓宫外墙上,红衣少女看了眼他独自面对强敌的背影,就飞下树梢,下令让还在防守的守卫全部回来,停止所有的作战计划。

“哈哈哈……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子就想和我们斗。根本就是找死。”刚刚下令让炮炎鸟攻击雾毓的人看着围墙上的少年大声的笑了起来,其他的灰衣人听到后也大声的笑了起来。

听到这样的嘲讽笑声,红衣少女皱着眉头看着那个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黑衣少年。

雾毓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只是看了看那群不知有什么好高兴的人,然后他转过头,双眼微微眯着,抿紧了薄唇,看着那只不停扇动着巨大翅膀向他大声的发出尖锐的声音的炮炎鸟。

“你,太吵了。”他微动着双唇冷冷的对着眼前的炮炎鸟说道。

“兄弟,看看那小子在说些什么,竟然在跟我的炮炎鸟说话。”那名带头取笑雾毓的灰衣人再次指着他大声的笑了起来。

红衣少女再次抬起头看向那名一直看着炮炎鸟的少年,她觉得那名少年一定是吓傻了,她觉得还是不应该把这件如此重要的暝级魄侍交给他的,他怎么可能会使用呢。但这是宫主的命令,她不能违抗,真不知道宫主是怎么想的。

“攻击!”灰衣人收住笑容,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开始下令让炮炎鸟攻击他。

炮炎鸟听到命令马上张开嘴对雾毓喷射烈焰火球进行攻击,一颗又一颗巨大的火球向他急速的射了过去。有些没有瞄准他的则全部落在刚刚筑起的土墙上,没有燃着,只是慢慢的熄灭了。

雾毓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看向他逼近的火球,却只是看着手里的‘脉炫烨土’。

“那小子被吓傻了,哈哈哈…………”所有的灰衣人都兴奋的晃动着手里的刀剑。

“毓少爷,难道你真的被……”已经来不及了,红衣少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球射向黑衣少年。

烈焰火球已经急速的射到了雾毓的黑色衣袍身上,他整个人被烈火团团包围了。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来。

第十四章:初触

“噗滋噗滋……”灰衣人陆陆续续的停下了张狂的笑声,看着那个包围着黑衣少年发出奇怪声响的巨大火球,本来是橙黄色,不停扭动着火焰的巨大火球,此时却开始被附上已成暗色,火焰渐渐的全部都被了凝固起来,变成一个黑色的巨大石球,然后那个黑色石球从中间开始裂开了一条缝,裂缝蜿蜒的布满了这个石球,“嘣”的一声,石球整个碎了开来,一块块有棱有角的石块浮在空中没有掉落下来,大大小小的石块中间站着毫发无损的黑衣少年。

雾毓缓缓地抬起了头,抬眼冷冷的看向面前惊讶的张大了嘴的灰衣人,黑色的眼瞳流转着斑斓的色彩,如同沉在溪水里浸泡着,被阳光照耀的晶石般。薄薄的嘴唇轻轻的上扬了起来。

突然雾毓身边的石块像是有了意识一般,快速的袭向了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的灰衣人。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灰衣人都被石块包围了起来,石块开始融化,融成了泥,粘在了他们的身上,迅速凝固,转眼间,他们变成了坚硬的石头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也凝固在了石头脸上。

红衣少女看到这样的一幕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站在漓宫外庭的隔墙上的黑衣少年。

一旁的炮炎鸟看到自己的主人变成了一块石头,气愤的对着雾毓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雾毓的嘴角没有再继续上扬,而是半眯起黑色的双眼,看着那只不知死活的仍旧在怒叫着的炮炎鸟。

“你,太吵了。”雾毓再次说出了这句话,除了看着他长大的漓薄漓盎还有魔,没有人知道雾毓极其厌恶任何尖锐刺耳的声音。

炮炎鸟扑动着巨大的翅膀,张大嘴对着他喷射出比前一次还要大的多的烈焰火球。

雾毓手腕上的三环式手镯萦绕着幽兰的光芒,发出红色的亮光。

瞬间,那火红的火球变成了暗色的石球转过攻击方向,直直的射向已经来不及闪躲的炮炎鸟,保持着扇动翅膀的它变成了一动不动的石头。

红衣少女催动手里的低级土系魄侍,一颗又一颗的石块砸向了那些变成石像的灰衣人。

随着石头破裂的声音,灰衣人破裂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一切的危机都被化解了。

但是雾毓却没有从高耸的隔墙上下来,而是看向东方那因为炮火引起的尘灰而有些朦胧的天空。

一股悠扬悦耳的丝笛天籁慢慢响起,琴声很是清越,继而深沉。

丝竹之音,任是吹之抚之,皆使人沉醉入迷。

当那种优美的韵律在轻轻触动着薄弱的耳膜之时,心也随之动荡。笛声在空中继续飘荡,不得不叹服,这笛声让人为之一颤,久久不能回神。

漓宫外庭里的各级守卫皆纷纷抬起了头,一同看向那传来动人心弦的笛声的方向,却看不见吹奏的人在哪里。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雾毓黑色的双瞳像是毫无焦距似得看着东边朦胧的天空,微动薄唇念着,低沉犹如璞玉击入水中的声音回响在无边无际的天穹中。这是他前世执行任务时在一本落满尘土的泛黄书卷上看到的一首诗,不知不觉的念了出来,但这首诗赞的是琵琶。

“公子抬举了。”一道极具磁性,温柔的如初化得冰雪,直直的融入了听者的心灵深处。

那人的身影缥缈的如同天际的天神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亲眼一睹其真面目,却又怕自己冒犯了他。他缓缓地落在漓宫外庭墙上的另一端,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全身被纯白的丝绸包裹着,头部也是被白绸沿帽掩着,脸上蒙着白纱,双眼被垂下来的沿帽边遮盖住了,衣袍的袖子上绣着同色的奇异图案,似是展翅欲飞的翩翩蝴蝶,又似正欲开放的曼陀罗花。

雾毓只是双瞳毫无焦距般的转过身面向那人,乍看之下还以为那人是站在外墙上,其实他仍旧飘浮在空中,双脚并未着地,似是怕外墙上的凝土弄脏了他白色的靴子。

漓宫外庭的围墙上,站在一身黑衣与一身白袍的两人。在大雾弥漫的天穹下显得很是融洽。

那人忽然缓缓地向雾毓的方向靠近,空气中没有一丝浮动。

“你说过,第二次见面就告诉我你的名字。”空灵而又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外庭下的一级守卫与红衣少女都像是怕惊扰了那人说话一般,摒住了呼吸。

“雾毓。”雾毓看着已经立在自己跟前的人,像是被那人蛊惑了一般,顺从的说了出来。

“雾毓。是我的,毓。”说着让人听不太懂的话,不留一点空隙的站在雾毓的面前,被微风吹起的衣袍似有似无的摩过雾毓的黑衣。那人抬起带着纯白手套的手撩起蒙住脸的白纱,却在雾毓看到他的面容之前将白纱盖在他的双眼之上,蜻蜓点水一般贴上了他的双唇。雾毓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幽香在他的鼻息间弥漫开来,温暖香甜的气息缓缓的渡进了他的嘴里,雾毓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还会再见的。我等你。”眼前不再是雪白的一片,而是大雾弥漫的天穹,那人在他的面前忽然的消失了。

像是幻影一般,一丝气息也没有留下。

雾毓站着一动不动,直至微风将他的发丝拂起,划过他的脸庞,他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伸手轻轻的摸着还带着余温的双唇,不愿再多想的闭上了双瞳。

他一点也不希望再碰上一个宇文天邑。

过了一会儿,雾毓转过身,缓缓地落在地上。看向左上方的那座没有被炮火波及的紫色宫殿的屋顶上那个开了一小条口子的紫红竹窗上,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看够了吗?看够了就下来。”

燃尽流年  燃尽流年  第十五章:破绽

“噢,惨了,薄儿,我们该不会被发现了吧?”一个声音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会的,父亲大人。这个地方很隐蔽的,绝对不会被毓儿发现的。”另一个声音颇有自信的说。

“也对,小毓毓是绝对不会发现我们躲在这里的。就算发现也肯定不知道是我们,薄儿。你想的真周到。”恍然大悟的声音再次说道。

一阵寂静过后,雾毓面无表情的慢慢走向那座紫色的宫殿。

“薄儿,那里太高了,风大。慢慢的从那里下来,小心点。老家伙,马上给我跳下来。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下来。”雾毓特有的态度瞬间转变的声音打击着漓盎并不幼小的心灵。

“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啊?”漓盎推开紫红竹窗伸出头,不满的皱起秀气的眉头,大声的吼着。

“凭什么薄儿可以慢慢的下来,我就要跳下来。他是你爹又怎样,我可是你爷爷!”雾毓刻意忽略大吼大叫的漓盎,他瞬间跃起,落在紫色宫殿的屋檐上,弯下身,慢慢的抱过被漓盎揪着领口趴在窗台上的漓薄,再次跃起直接飞向漓宫的深处。

漓盎跟着跃起,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红衣少女回头吩咐守卫修复被毁坏的漓宫外庭和围墙后,也跟着跃起,跟在漓盎的身后。

“毓儿,你是何时知道的?”漓薄一边喝着新沏好的茶一边看着面无表情的雾毓。

“对啊,小毓毓,你怎么会知道啊?”漓盎拿起印刻着青花形状的茶杯放在鼻前闻着袅袅上升的热气,也疑惑的看向依旧面无表情的雾毓。

“她回答我第二个问题的时候。”雾毓也拿起了红木桌上的翡翠茶杯,喝起了杯里温热的香茶。

“哇!!!”漓盎和漓薄咽下口里的热茶很崇拜似得大叫。

一旁的红衣少女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继续品着杯里的热茶,她不懂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破绽。

“你不是漓宫的人,对吧。”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雾毓看向变得十分惊讶的红衣少女。坐在一旁的漓薄和漓盎也都停止再继续喝茶,都惊讶的看向雾毓。

“是……是的。小女的名字叫做红嫣。”红嫣警惕看着眼前这个说出重点的黑衣少年,恭敬的回答。

“噢,那么所有的一切应该就是对我的测试。不过那些来袭击漓宫的灰衣人的确就是你的仇人。”雾毓拿起白净的茶壶为自己再倒了一杯热茶,沁人心脾的茶香萦绕在整个屋子。

“你,你怎么会知道?”红嫣瞪大了明亮的双眼,不能再冷静下来的她向后退了一步,提高了声音问道。

“用了一下这里。”雾毓伸出纤长苍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部位。

“什……什么?”红颜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呵呵,小毓毓你就不要在耍人家小女孩了。”漓盎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还再说话让人猜不透的雾毓。

“首先,我问你的问题,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说的是‘等级为一的守卫都去了,只剩些老儒小孩。’。”红嫣回想着他们之前的对话,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的确,这个回答告诉我你并不是漓宫的人。”

“请等一下,毓少爷。我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红嫣不解的琢磨着这句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的话。

“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只是对于别的地方来说,别忘了,这里是漓宫,这里没有老儒,因为每个人长的都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一样。这里也没有小孩,因为我是漓宫里年龄最小的。”雾毓似乎是说了自己出生到现在最长的一句话。

“噢!小毓毓,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一旁的漓盎放下手中的茶杯瞪大了双眼一副很惊讶的模样。

雾毓只是举起手里已经空了的杯子伸向漓薄。漓薄放下手里的茶杯,拿起茶壶为他再倒了一杯热茶,沁人的茶香让整间屋子的气氛有些轻松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对你的测试没错,但是你又是如何知道那些袭击漓宫的人是我的仇人?”红嫣瞪大了的双眼坐在凳子上,看着雾毓还是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无力的问道。

“有两点。第一,我只让你带一个高级的土系魄侍,你却带了暝级土系魄侍给我,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对我的测试,他们绝不可能会让你把那么重要的暝级魄侍给我。说明你对那些人的仇恨不一般。”

“那……那第二点呢?”红嫣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黑衣少年一样,垂下了头想再知道自己还有哪一点出了错。漓盎和漓薄喝着手里的热茶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雾毓,等他再说出第二点。

“第二,如果只是测试,那些灰衣人应该不久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但你在我将那些人变成石像后,便用低级土系魄侍将他们砸成碎片了。那个时候我就完全确定了我的想法。”雾毓说完再饮了一口杯里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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