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情飞扬——耶暮然
耶暮然  发于:2014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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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楚脸上的泪水,还是雨水。

摔倒了,爬起来,又摔倒了,再爬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冰冷的风还是那样肆虐的刮着,瓢泼的雨还是那样无忌的下着——

摔倒了,我太累了,是啊,太累了,就那样想躺在那里静静的躺着——

书海,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饭盒,放在病床前的桌子上,已往明亮,纯真的眼眸上挂着一片蒙胧,他哭了还是怎么了?

“怎么了书海,你怎么哭了?是谁来了?”我无力的问他,嗓子咽口唾液都是那么的疼。

“来吧,然哥,吃点东西吧,没什么,刚才不小心碰到眼睛上了。”他的眼睛更加湿润了,但小小的他明显的是在坚强的忍着。看着他的样子,我哭了,是那种无助的哭了:“谢谢你!”我的嗓子艰难的沙哑的几出三个字。

他用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笑着说:“呵呵,快点吃吧,等你病好了,就再好好的请我免费看几个录像,就可以了。”他是那么认真的说。“这个时候,不能让你吃辣的东西,本来你就发烧,而且喝了那么多的酒,还抽了那么多的烟,嗓子,再吃辣的呢,对你的你的嗓子,肯定是不好的,所以呢,所以你最喜欢吃的黄瓜凉菜就没有给你放辣椒油,先凑合着吃点,喝点粥——”书海说的时候,眼角有明显的泪水。

我带这笑意,轻轻的摇摇头,我没有胃口。

“你一定要吃点啊,不吃什么时候病才能好啊?你知道么,大——大——大家多么在乎你么?”书海涨红了俊俏的脸,有点急了的说。

“不吃饭?谁不吃饭啊?我来看看,我们大名鼎鼎的耶暮然,现在是怎么个熊样?”“得了吧你,一天到晚的没有个正形。”病房的门开了,宝子和红,进来了。

宝子手里拎着一袋水果,红的肩上挎着她习惯带在身边的粉红色的挎包。

宝子站在门口,夸张的,扭头对身边的红一本正经说:“我告诉你几次了,人多的时候,我说什么是什么,要给我面子!”

红不甘示弱的说:“滚犊子,别没有正经的。”

我笑了,我知道是宝子在逗我开心。

书海很有礼貌的与宝子和红打招呼,让他们坐下。

宝子从进门的时候,眼睛就在那里充满关怀与怜爱的望着我,虽然眼神是躲闪着的,但是我能看的出来。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小样的不要命了,喝那么酒,下那么大的雨,在外面疯什么啊?”宝子责骂的语气说。我望着他不敢面对的我眼神,笑笑。

“诶,**宝,我发现了个问题,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差劲啊,听说耶暮然病了,吵着、闹着要来,来了还不放人屁,你什么东西啊?”红,有点生气的,白了宝子一眼说,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比较直率的。

“你在这和耶暮然说说话,我去叫护士,这个点滴要打完了。”红说完,就看看我,又看了看宝子,出去了。

宝子对书海说,你下午回去上课吧,他下午在这里。书海为难的看看我,正在犹豫,我点点头。书海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只是为难的把饭盒交给宝子。走了。

宝子接过饭盒,目光在我的脸上停顿几秒,我也看着他,我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无奈的笑笑。宝子也无奈的摇摇头,用勺子喂我吃了起来。

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三天院了。国、童、川和他们班级的同学、小路、红、东、圆以及广播站的同学,还有学校的和我关系好的老师,当然龚老师也来了,他们陆续的来到医院来看我,这让我在最初的失落中很感动。

书海一直在医院的照顾我,而宝子和红则在替我照看着店里的生意。

秦一直没有出现,他们也很少、甚至根本就没有提起过他。一切可能真是天意吧,就这样结束,也是好的。想起我那天决绝的表情和话语——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已经能自己下床了,不用你了。”我已经好的多了,正要起床去卫生间小解的时候,看到书海又把痰盂拿了过来,我不好意思的说。

“怎么的?还不好意思啊?前两天你什么我没有看过啊!还是好了就不用我了,过河拆桥啊?”书海在一边坏坏的说。

“什么啊?什么过河拆桥啊?”我想起前两天书海照顾我方便的时候的尴尬,笑了笑。“告诉你啊,我这还真是第一次伺候病人呢,呵呵,说实话我是不是伺候的还可以啊。”书海调皮的说。

“好,好,等我好了,我请你看三天的录象,可以了吧!”“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啊!”书海高声的说。

“明天,就不用打那么多点滴了,可以早晚各打一个,就可以了。”书海还是坚持我在病房中小解后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题似的问到:“对了,书海,我住院的钱哪里来的,谁给我垫的啊?”“怎么啊?没有事情的!你就安心养病吧,住院的费用,大——哎,真是习惯了,大家凑一凑就有了啊,呵呵。”“哦。”我看书海不想说,就没有继续问下去,我知道他也太累了,以他这个小小的年纪,能够做到这么细致的照顾病人已经不容易了。

学校里,春季篮球比赛已经开始了。各个学年、班级的淘汰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书海告诉我今天是他们98学年四进二的半决赛,听他的语气,我知道他是多么的想回去,观看比赛。我就对他说:“一会,护士给我打点滴以后,你就回学校看球赛吧,我真的好了,没有什么事情了,呵呵。”他看了看我,撇撇嘴说:“你也真厉害,病的时候病的要死,好起来呢,好的又那么快,呵呵”

护士来了,在给我进行点滴注射的时候,书海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对他:“好了,没事了,你快回去看球赛吧!”

他笑了笑说,好。

书海和护士一起出去了。

依稀听见书海在问护士:买点什么止痛药、消炎药见效快?

护士又问他:看是用在什么病人身上了——还有什么,随他们的走远,听不清楚了。

拿起放在床头的一张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没有署名的精美卡片看了起来,上面这样写到:

镜子里看自己有一点点的迟疑

我和你的距离永远都不可预期

付出了很多东西委屈了自己

含着苦涩的泪滴却没有了勇气

我不是回回都能忍住不哭

坚强背后也会有孤独

我不是回回都能忍住不哭

不是所有的都能看清楚

我不是回回都能忍住不哭

也会忍不住心中的苦

我不是回回都能忍住不哭

也会去学着说不

你给我的甜蜜

难得一见的甜蜜

黑夜里问自己

值不值得去珍惜

第十二章

是谁送来的呢?好精美的小诗!想来想去,难道是她——?

她的身上似乎也有很多的谜?却怎么也想不通?

爱之深,恨之深?

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一直没有来看过我,就一个普通朋友身份,似乎也不应该啊,而且我们终归还是在一起”爱”过的朋友。想起他从店里头也不回的离开时的情景——他难道真的不理解我当初为什么和他分手的么?心一阵绞痛。算了吧,别这样自作多情了,这样的结果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我告诉自己说。

书海回来的时候,已经回来的时候已经7点半了,手里拿着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鸡腿。

我一边吃着,一边听书海在兴高采烈的讲着下午的比赛。

“你知道么,然哥?今天下午的球赛有多激烈啊,我们班的球队和对手的球队,比分一直都上胶合着——在最后的几分钟内,还是”大畜生”带伤上场,——才锁定胜局的——”

“哦,秦飞扬,受伤了?呵呵。没有什么事情吧?”我头也没有抬的啃着鸡腿说。

“饭菜好吃么?一定好吃吧?”书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这么一句不知头脑的问题。

“好吃,呵呵,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你啊!”我笑着说。

“谢我?哦,还是不用了,要谢就谢”大——”。”大畜生”的脚伤没有什么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你不用担心啊。”这是书海他们四天来第一次谈起秦。

“我担心?呵呵,算了,我可没有那份闲情逸致!他那么爱打篮球,受点伤也不足为怪啊!死不了就可以了。”我愤愤的放下手中的饭盒,带着嘲弄的语气说。

“你——”书海,涨红了脸,想说什么,却又强咽了回去。

我接着说:“对了,问你好几次了,是谁给我送到医院的?我住院的钱,是谁给我垫的啊?到现在花了多少钱了?你一直还没有告诉我呢?”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书海有点烦了,眼睛红红的坐在那里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看你的样子,我不告诉你我心里憋屈的很。你知道不知道,明天下午的冠亚军争夺赛,我们班级和那个班级打?胜负意味着什么?”

“和哪个班级打。对于我来说重要么?胜负?也不就是个冠军和亚军么?学校那点小小的荣誉很重要啊?”我用反问的语气回答着他。

书海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说:“明天我们班级的对手,就是和秦飞扬打架的那个班级。本来秦飞扬的的脚伤就已经耽误了快两天了,刚刚回到学校的宿舍里休息了两天,他就是为了这个冠亚军的胜负赌注,他就是为了和——,今天不听我们所有人的劝告,上场为我们班级取得的晋级冠亚军争夺的名额,他这么做,我们都知道是为了一个人,而他为了的这个人却不知道!”书海眼角泛起了泪花。

我的心颤抖了,面无表情的说:“为了我?为了我什么?胜负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胜负的结果就是:我们班级如果输给他们,秦飞扬就从此再也不打篮球了,而他们输了,就要在学校的食堂,公开向秦飞扬和你道歉。”听书海说完,我颤抖的点了只烟,说:“幼稚,可笑——”说的似乎自己都感觉有点心虚。

书海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沉默许久。

“我答应秦飞扬不和你说这些的,但是明天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学校打篮球了,如果你想去看,就过去看看吧,他也一直想看看你好的怎么样呢?我一回到宿舍,他就偷偷的一个人把我叫到一边,问我这,问我那的——我先走了。”书海说完,就走了。

我站在床头,望着遥远的夜空,那么深邃。

我不想哭,更不想因为秦带给我的感动而哭,真的。

我掐灭手中的烟,上了床,用被子盖住了头,想好好的睡一觉,忘了这一切。

早上醒来,照例是由护士来给我打一个点滴。今天当班的护士是个老护士,四十多岁,很健谈的一个人。

“怎么样了,耶暮然,好的差不多了吧。”她笑着走过来说。

“谢谢阿姨,已经没有什么了,呵呵,谢谢您啊。”我也笑着说。

“谢我什么啊?应该的啊,呵呵。对了,你弟弟的脚怎么样了?”她问着。

“哦,我弟弟?”我有点迷糊了,她一边忙着给挂药水,一边说:“对啊,就是你弟弟啊,那天晚上12点多了,冒着大雨背着你来的——你弟弟啊。送你来到医院的时候,他光着个膀子,一瘸一拐的背着你,裤子都湿透了,上衣还给你披在头上——对了,他说话还有点磕巴呢。呵呵。”我强笑着点点头,没有能说出什么。

护士拿胶管勒在我的手腕上,找到静脉,“送你到医院后,又冒着大雨,去给你筹集医药费———回来以后,就一直守在你身边,两宿都没有睡觉,紧张死你了,看到你醒了,他才走的——哎,走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脚已经肿的不象话了,几乎是拖着腿出去的。原来啊——他一直硬撑着,不肯回去休息,一天两夜没有睡觉——就那样在医院陪伴着你,直到你醒了过来——怎么了你?是不是阿姨只顾着说话,针扎的有点疼了”看我哭了,护士连忙说。

我哭了,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对不起,阿姨,我怕打针,不好意思啊。”我胡乱的找着理由,对看着我流泪不解的护士说。

一个人,呆呆的看着从针管里慢慢滴下来的药水,发呆。

回想着,前天叫书海带给秦的那封信:

秦: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深情的叫你了。真的。

在今天以前我还一直以为,我们是彼此真心的在内心深处有着对方,最起码应该是了解对方的。但是,到了今天,你一直也没有出现,我才知道,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幻想的。

当你从店里,被我用话语激怒而走的时候,我还希望你能有一天能明白我的心。我的心是为你好的。因为我想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要你和我在一起,那样我会很累;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阳光帅气的男孩子,你应该有一个非常漂亮温柔的好女孩,在你的身边,微笑着在这个世界生活——那个人绝对不应该是我,也不可能是我。

是啊,直到现在,直到现在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从死亡的边缘线上回来的时候,在最需要、最想看到你而你却一直没有出现的时候,我才明白:也许更多的错,是在我的身上,是我连累你承受了你不应该承受的压力,包括你和他们打架的事情。那不是你的错,在分手的时候,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真的很感谢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暂,但我知道我是会铭记一生的!

也真的很感谢这场没有夺去我生命的病痛,是它让我那点残留在心中对你的依恋,彻底的死亡!

还记得么?我曾经问过你会不会后悔,你回答说不会的。但是,我想你现在一定后悔了。

其实,我不应该诅咒老天,应该感谢它,因为是它在我们彼此还来的及回头的时候,我们就分手了!彻底的分手。

别的就不多说了,说那么多无非也是徒增对昨天的回忆,祝你以后一切都好!

这里的这双运动鞋,是你在学校的时候,坚持要给我的饭钱,我很早以前,就用它买了一双你一直想拥有的球鞋,就等着你开始打篮球比赛的时候送给你,可惜我没有亲手交给你,看着你开心的样子的机会了。

我病好的时候,我就会离开学校,放弃这里的所有的一切,包括你。

再见!

耶暮然

想着,想着,泪水在一次湿润了我的眼睛。

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我一向都那么自以为是,却不知道秦在默默的为我付出那么多。

一个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秦的球赛下午3点开始。

站在病房的窗子前,天阴了起来。

现在我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下午快点过去,因为我害怕再知道任何让我不舍得离开他的事情。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校园之声》广播站,今天为您安排的特别节目——98届学生篮球比赛的冠亚军争夺战,我是主持人随梦,在比赛的过程中,我们将进行赛况的跟踪报道,欢迎大家收听。”小路的声音,透过病房的窗子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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