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友天啧了一声，“信啊！如果你能够勃起的话！”说着用膝盖顶起他那脆弱的地方，嗤笑：“性无能！”

秦风央无趣放开林友天，躺下来，忧郁说：“对你，我绝对性无能！”

林友天坐起来，看了他一眼问：“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喜欢男人？”

“喜欢啊！男女都OK！”

“你别想打我主意啊！我不行的！”

“放心！你不是我的菜，刚才我不是说了我喜欢的是可爱的，你，一边凉快去。”

“那你的初恋该不会是男吧。”

“是啊！就是个可爱不得了的小男生，可惜没能和他一起上中学，不然他现在肯定是我的人了！”

“看不出你是个专一的人啊！”

“我有他照片，要不要看，他真的很可爱呢！”

林友天鄙视他，“得了，你自己藏着看好了，我无兴趣。”

后来的后来，认识秦风央久了本性越来越显露，如他不掩饰色心和林友天聊起学校里哪个男生很可爱一些下流话，当然少不了会和他初恋小男生比一番，结果往往是初恋那个最好最完美。那时候林友天并没有因为秦风央的性取向而疏远，反之关系更加好了，也从秦风央口中听说不少有关于那个初恋男孩的事情，十句话离不开可爱一词，究竟有多可爱，林友天还是忍不住让秦风央拿照片给他看看。

那是一张春游时候的两人合照，高高有些黑黑的那个男孩明显是秦风央，男大十八变，想不到照片里那个黑猴子会长成现在的风流大叔，旁边牵着手那个小小的露出虎牙的小男孩就是秦风央初恋那个了，不得不说确实是很可爱，有点像女生，微风吹起他半长不短的头发，愉快地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对照片浅笑，背景是蓝天白云，还有一望无际的海景。

“如何？”

“还可以吧。”

秦风央生气抢过照片，“什么还可以啊！明明就很可爱！”

“既然你这么喜欢，干嘛不联系他啊？”

“他搬家了，后来就没有音信了。”

“说不定现在是个胖子呢！”

“不可能！”

尽管秦风央忘不了初恋的那个小男孩，但是后来的后来寂寞日子里还不是乱交了不少男或女朋友，高中毕业后大学不同了，联系也逐渐少了又少，最近不久偶遇了才又联系起来，那时他和一个交往三年的男人分手了，原因是他劈腿被发现了，那个男人受不了分了，那晚林友天陪他喝了一晚的酒，其中又说起了那个初恋的小男孩，无非是忘不了，不能替代，妄想等等。

如果没有这次的重逢，林友天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联想到秦风央心里那个初恋男孩会是李铭一。

现在真相大白了，林友天心里说不出的矛盾和复杂，不难想象表面淡定的秦风央心里一定在咒骂自己把他单恋的人抢走，甚至会想到要抢人，其次林友天很介怀李铭一对秦风央的感情，他可以肯定李铭一绝对不会变心，但是就是不爽他们亲密的关系，过去童年时候究竟发生什么事他不知道，这让林友天很挫败，他妒忌秦风央和李铭一曾经拥有的回忆。

聚会结束后，林友天终于松了一口气，搂住李铭一要走人，显然秦风央不舍硬是要拖住李铭一不让走。“小铭，明天得闲不，我们一起去吃过饭如何？”

“没空！”林友天代答。

“我又不是问你！”秦风央微微瞪了他一眼，他可记恨着林友天抢了他初恋人的事呢！要不是维持自己在李铭一面前完美的形象，秦风央怕是早就揪住林友天衣领就是一拳了。

李铭一不知他们有什么过节，但秦风央明显的殷勤态度还是感觉到，他不想林友天误会，婉转拒绝了。“下次有空再说吧。”

“下次是多久时候？”

“十年后！”林友天插嘴。

明显火药味十足，秦风央忍住怒气盯着林友天，李铭一警觉拉开林友天，对秦风央抱歉：“过几天吧，到时我联系你，好吗？小风哥。”

一个小风哥称呼，震撼两人的心，林友天恼火拉着李铭一走了，而秦风央美滋滋在后面大喊：“小铭！记得喔！”

第四十三章：李昌一故事

每天工作，研讨会，论文，一天24个小时都不够用，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用来工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刻意将那些过去的回忆深深地藏起来，不去想念，更加不会去触摸。

“Tim，306病人情况如何。”院长敲门进来，把瞌睡中的李昌一惊醒，他就在刚才不久才做完一个大手术，现在有点累了。

“院长，你先看看吧。”李昌一递过一份简历给院长，起身去出去让护士给他倒杯咖啡提神。

“药物有副作用了？”院长蹙眉。

李昌一点头，“还有病人一直很不合作，听护士说他还偷偷把药掉丢不吃。”

院长叹气：“那孩子……”

306病房是一个月前送进来，听说是割脉自杀，同时他本身身体就很虚弱，伤口一度感染，高烧不退，病人也似乎没有要生存的意志，几天下来血指数开始不寻常。

而今虽然病情有所控制了，但不容乐观。

那个孩子明明刚出院不久，三天前又被送进来，一度低烧不退。

刚好李昌一是负责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他也很头痛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小孩，究竟遇到了多大的坎了，把自己折磨这样，半生不死。

巧合的那个孩子居然是院长的小侄子，多少知道一些情况，无非是感情受挫了不能接受而自杀了。

院长突然说：“听说那孩子挺喜欢你吧。”

李昌一回神，摇头解释：“我认为他比较讨厌我才对。”每次来查房不是被他奚落就是耍猴子般被玩了，要不是他是病人，我早就揍他一顿了。

“那孩子很少主动亲近人，我看他是很喜欢你。”院长欲言又止，语气带着一丝的恳求：“Tim，你能不能开导他一下。”

“院长，我想，我是无权利管那个孩子的私事，何况他真的不是那么喜欢我。”

“Tim，你先听我说，我意思是尽量帮得就帮，因为没法办了，他父母也无可奈何，知道吗？能够让那孩子笑真的很不容易，连他父母也是极少可以见到他笑着的一面，唯独你可以轻易使他开心，甚至开口说话。”

李昌一只好点头答应，因为院长是他的恩师。“我会尽力而为。”时间到了，李昌一还要查房，现在除了那个麻烦小孩外，他另外还有个麻烦人等着他烦恼。那个人也是自杀被送进来，还伴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现在留院观察着，而他制造的麻烦不是一般的麻烦。

307就是那个人的病房，开门进去，一股浓烈古龙水扑鼻而来，房里来了三个衣着华丽的漂亮男孩子，有东方有混血的，听说都是那个人的姘头。

“嘿！Tim！”舒服躺在病床有人伺候他吃水果的男人叫戴维，中俄美日混血人，比李昌一小三岁，但外面很成熟且英俊，还有就是他是个同志。

李昌一一面严肃走进去，拿去那份病历表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转身出去，却被一个男孩挡住出路。

身后的戴维说：“Tim，你急着干嘛了，该不会又去陪那个306小子吧！”

扶了鼻梁上的黑框眼睛，李昌一回头看着戴维一字一句说：“与你何干！还有就是，明天检查没事后，你可以出院了。”

“你还真无情。”

“我，只会对女人有兴趣。”

“如果我变性了，你就对我有兴趣了？”戴维自嘲笑了笑，那些男孩也跟着笑。

“不可能，你不是我考虑范围！”

“那么隔壁那个306小子呢？”

“我无必要回答你的无聊问题。”说完推开那个挡着的男孩，出去，往厕所方向走去，他有必要好好冷静下来。

对于同志，早以前他胞胎弟弟李铭一的事已经让他很敏感了，他不喜欢那些喜欢男人的同志，所以他很恶心自己的弟弟喜欢上一个男人，他是过了许久的挣扎和了解才勉强承认弟弟性取向的事实，而今遇到戴维这种人，他真的是很恶心，就在他住院第二天大言不惭向李昌一露骨表白，还强吻了他，从那以后李昌一就很厌恶戴维，偏偏这个星期轮到他值班巡查病房，躲他也来不及，每天都会不厌其烦骚扰他，用色欲的眼神窥视他全身，把李昌一看到毛骨悚然，绝对不敢多留这里半分钟。

清水拍打在脸色，昨晚通宵手术，脸色很差，还好下午可以休息，不然真的要晕倒在手术台上了。

深呼吸，李昌一收拾表情后往另一个麻烦病房走去。

306病房，这里窗帘永远被拉上，挡住了外面照进来的光线，病床里正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面孔少年，耳朵塞着耳机，连李昌一也听到那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李昌一走过去，拉开了窗帘，少年闭着眼立刻感觉了强烈的光感，蹙眉用流利的中文说：“李昌一！你这个混蛋快把窗帘给我拉上去！！”说着把被子盖住了脑袋。

李昌一无视他，拿起病历表一看，余光看见垃圾桶里一颗药丸，疑惑地弯身捡起来一看，果然如此，那小子又不吃药了，那送药的护士为什么没有来告诉他了？

“李昌一！”少年孩子气喊着李昌一的全名，“窗帘拉上了没？”

“拉了。”少年当真以为，掀开被子一看，啊了一声又卷缩在被子里，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李昌一是个混蛋。

“你又没吃药了？”

从被子传来闷闷的声音：“吃了吃了！你烦不烦啊！比那些老太婆还啰嗦！”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护士，见到李昌一尴尬一下，手里拿着一些药丸。李昌一皱眉，接过护士的药问：“血抽了没？”

护士摇头，谁也不敢碰那个少年，不是怕他疯了咬人就是怕他因此病情加重。

李昌一一边倒水，一边对护士说，“你拿来，我来抽血。”

护士一听高兴不已，她就等李昌一这句话，立刻出去拿针筒。被子躲着的少年听到了，脸色大变，“我不抽！！给我滚！！”对于少年情绪失控已经习以为常了。

李昌一把被子掀开，只见少年颤抖着身体，凌乱刘海遮住的眼睛布满泪水，他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容易哭泣的男孩，“起来吃药。”

少年不理会他，睁着空洞的大眼任由泪水落下打湿被单。

“筱鸣，起来。”筱鸣目光顿时有了焦点，循着李昌一望过去，如三岁孩子般伸出双手让李昌一抱，李昌一抓住他双手拉起来，趁他精神恍惚时递过药给他吃，而这时筱鸣一点脾气也没乖乖把药咽下。

这个无害的少年，开始时候李昌一以为他有病了，但精神科医生查不出他哪里有病。护士早把针筒拿过来，静静等着筱鸣把药咽下。

李昌一又说：“筱鸣，现在抽血了，伸出右手给我。”

筱鸣蹙眉翻眼看着李昌一，“左手不可以吗？”旁边看着的护士立刻害羞起来，筱鸣这个表情实在太销魂可爱了，根本是在跟情人撒娇，不过李昌一视若无睹，只把少年当作小时候弟弟那帮对待。

“随你喜欢。”

抽血一点也不痛，但筱鸣却蹙进眉头，好似真的很痛那样，李昌一想，有比抽血的更痛呢，他也不希望要做到那个地步，那是不好的开始。

护士拿过血样去检查，筱鸣无力倚靠在李昌一怀里一动不动，每次抽血后都会这样，李昌一也习惯了由得他，然后三分钟后，怀里的那个人安然睡着了。

每次如此，李昌一真的担心有一天，他一睡不起，现在的药物也只能勉强控制病情，但副作用也很大，比如容易疲倦，睡觉的时间比醒来的要多，加上他的情绪一直忽上忽下，也会影响病情的好坏。

第四十四章：羁绊

离开家人抛弃了自己亲生儿子来到这陌生的地方，为了就是抹平那个伤口，然而沉重的工作早已忘记了那个伤口的存在，伤痛早以麻木了，打开邮件，附带了一个压缩文件，李昌一抖数着手指点开了，解压文件，那是视频。

标题是：天天满月

李浩天，那是他儿子的名字。视频是为天天庆祝百岁日的情景，李昌一忍不住悲痛把视频关了，到底他仍然不能接受心爱的人离开的事实。

“李昌一？”

收敛情绪，李昌一抬头一看，有些错愕：“希敏？”来人是昔日师姐兼好友。

“你什么时候来到外国这里工作了？”

“一年前事了。”李昌一请希敏到餐厅那里小坐，“你呢？”

“出差啊，不巧同事跌伤了腿我来看看他。”

“你那个同事还好吧？”

“没事，死不了，反而多了几天假期呢！”希敏挥手笑着说，然后神情一顿，看着疲倦的李昌一道：“小兰的事，我听说了，那时我出差来不及赶回来。”

“过去了。”显然李昌一并不想提起妻子的事，看了看时间，查房时间到了，很抱歉说：“我还事，不能陪你多坐了，对不起。”

“没事，你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希敏看着远去的背影无奈叹息着，曾经，她也单恋过李昌一，可惜一直没有把这段感情说开来，难得再次相遇了却匆忙分别，心里说不出的遗憾而落幕。

这天307号房病人终于出院了，李昌一心里可松了一口气，对于戴维这个男人，护士之间流传许多不同版本的传奇故事，还听说他是这个医院的常客，在他风光华丽外衣下，其实布满了不少伤痕，新旧交集，他有些怎样的故事李昌一无兴趣知道，但有些同情他。来接他出院的人连李昌一也认识，至少这里没有一个人不会不认识他，戴维就这样被他抱走了，有人说，他是被他包养的情夫，被这个人包养了也难怪身上会有不同程度伤害的痕迹，因为那个人有暴力倾向人人都知的事。至于这次他服安眠药自杀的事情，大家也猜不透怎么回事。

透过窗口，李昌一无意看见了那辆车里坐着的人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是谁，那人把戴维抱进后面座位去，车启动扬长而去了。李昌一也收拾准备下一个小手术。

就在李昌一准备入手术室时候，护士过来找他，说306病房里病人情绪不稳定，指明要见他，李昌一不耐烦：“你不知道我现在准备要做手术吗？”

“但是……”护士也一脸为难，“病人……那个……”

手术室里人在等着他，让护士给病人先打一支镇定剂再说，然后入手术室。那是个大手术，不容分心，但李昌一到底为了筱鸣差点出了错，他没有想到一个病人也可以影响的心绪，对于筱鸣的纵容，他有错，院长也有错，不应该给那个少年有任何的期待。李昌一明白自己是某人的代替，身为医生他有义务安抚病人情绪，但并不代表能够越界，而今李昌一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手术很成功，李昌一疲倦不堪摘下手套，洗了脸瘫软在皮椅上，这时护士来敲门，又是306号那个病人，忽然高烧不退。闻言，李昌一立刻过去一看，昨天还闹脾气的家伙今天病情急转直下，还需要靠氧气罩维持生命，李昌一连忙询问护士怎么回事了，院长随后也急着赶来。

护士畏惧解释：“病人今早有低烧，吃过药却吐出来，然后不舒服，闹着脾气见Tim医生，后来突然晕倒过去，一直到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