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智上讲，胤禛用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在满朝文武面前营造出皇帝和廉亲王之间一派明君贤王的‘假象’出来，肯定不会愿意就此功亏一篑。况且才出了魏东亭这件事情，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胤禛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胤禩，以免引来更多的流言蜚语。

从感情上讲，胤禩其实已经有些相信胤禛是真心想跟自己和平相处的，他们之间并不是和那一世相同的完全利用的关系，所以胤禩希望胤禛能够给自己这个薄面。倘若胤禛能够为了自己小小的徇一下私，那么胤禩也能说服自己以后一心一意的辅佐皇帝，为大清江山鞠躬尽瘁。

“皇上，喝酒伤身，您……”

“闭嘴！”

胤禩又在殿外跪了整整两个时辰，而胤禛就在殿里喝了两个时辰的酒，身边已经扔着好几个空酒坛子了。

胤禛向来是个极为自律的人，从来纵然喝酒也绝不贪杯，倘若不是真的心情郁闷到了一定地步，恐怕他也不会如此的放纵自己。

苏培盛作为一个尽职的大内总管皇帝的贴身内侍，见到皇帝此举自然要劝阻一番，但是奈何人微言轻，除了挨骂之外不会有任何作用。苏培盛无奈的看看窗外，倘若能让八爷进来劝劝主子就好了。

“轰隆！”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胤禩算是彻底明白了。明明白天还是晴空万里那天空湛蓝湛蓝的，怎么天一黑就会飘来这么多的乌云呢？

胤禩既然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所以就没有跪在头上有屋檐儿的地方。而这雨点砸在身上，胤禩却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八月底的天气，白天还好，晚上却已经挺冷的了。尤其被雨淋湿了衣服，没过多久胤禩就冻得直打颤了。

“哎呦，八爷。主子也没开口罚您的跪，这眼看雨越下越大了，您还是先回去吧，别冻个好歹的。”

李卫今天晚上正巧当值，所以就走过来想劝胤禩先走，反正就李卫的观察来推断，皇上应该是不会对廉亲王怎么样的，今日也不过是因为瑞郡王而迁怒廉亲王罢了。况且，如果他那猜测是对的，廉亲王要是冻病了，皇上肯定比谁都要心疼。

“成了，你就别在这儿跟爷一块儿淋雨了，回去帮爷给邬先生带个好。”

胤禩倒是苦中作乐，还有心情跟李卫说笑几句。可是跪都跪了这么久了，现在走不光是前功尽弃恐怕还会让里面那位更生气吧，若是他一怒之下发落了胤禟，那自己真是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哎，那八爷您多保重了。”

李卫见劝不动胤禩，也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站岗。不过李卫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之前不该拦着胤禩不让他换朝服，若是有个顶戴在头上戴着，恐怕还能挡挡雨呢。

“他还在外头呢？”

胤禛虽然喝了不少的酒，可是外边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动静也不小，胤禛迷迷糊糊的想起来胤禩好像还没走呢，也不知有没有看清楚苏培盛站在哪里，就冲着半是人影半是空气的地方问了一句。

“回皇上，八爷正淋着雨呢。”

苏培盛这样回答自然是希望胤禛赶紧让胤禩进来或者回去，而胤禛却忘了是他自己一直不肯搭理人家的，反倒是对苏培盛怒道：

“那还不赶紧让你八爷进来！”

第四十章：轻薄

苏培盛深知自家主子的酒量，虽然不至于醉得全然失去意识，不过也醉得可以了。所以苏培盛自作主张，先让人带着胤禩到偏殿换了身干净衣服，又亲自给胤禛端了碗醒酒汤喝。

许是醒酒汤的药效还不错，等到胤禩进来跪在自己跟前的时候，胤禛至少能够看清楚胤禩的模样了。

“苏培盛，你出去！”

胤禛头一句话却不是对跪在地上的胤禩说的，而是把苏培盛给轰了出去。苏培盛应声离开，心里却在嘀咕着皇上主子究竟打算做什么，毕竟从前这两位的事情从没有避着过自己的，难不成……话说苏公公您也太看不起您家主子的人品了吧，趁人之危，哦不，趁己之危的事情怎么能做呢。

“小八，为什么你非要帮着胤禟呢？明知道朕不高兴，你还要帮他！”

胤禛仍旧没有让胤禩起来，反而有些摇晃的走到胤禩身旁坐了下来，一个皇帝一个亲王就这样一同坐在地上……叙话。

喝醉了酒的胤禛和平时很不一样，眼神不似平日里那般漆黑明亮得摄人，反而朦朦胧胧有一种迷离的感觉。而且胤禛似乎心里真是太委屈了，所以说话的时候嘴巴竟然不自觉的撅了起来，完全像个小孩子似的。

“皇上，您喝醉了……”

胤禩在门外已经跪了三四个时辰，膝盖都快疼得没有知觉了，直到方才奴才们伺候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才得空揉了揉，这会儿实在是跪不住了。反正胤禛醉成这样八成不会再计较这些，所以胤禩干脆也歪在一旁坐下来了。

“不许喊皇上！喊四哥，否则朕就……呃，朕就砍了胤禟的脑袋！”

胤禛一听见胤禩叫自己‘皇上’立刻就板起脸来，虽然配着有些泛红的脸色根本没什么太大的威严吧。

“四哥……臣弟让苏培盛扶您回去休息吧。”

都说天子尚且避醉汉，可见这喝醉酒的人是最麻烦也是最难缠的。更何况如今醉倒的还是天子，这打不得骂不得的，胤禩真是万分羡慕可以出门‘避祸’的苏总管。

“不要……”胤禛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过却把头晃得更晕了，于是不由自主的向前道在胤禩的身上，靠在胤禩肩膀上蹭了蹭，呢喃道，“朕好累，让朕歇一会儿……”

胤禛几乎是把整个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胤禩身上，而胤禩原本就大半日没有进食还跪了那么久，体力不支之下差点儿同胤禛一起摔在地上，好在手臂及时在地面上撑了一下才勉强坐稳了。

胤禩苦笑着戳了戳歪在自己身上不动弹的胤禛，可惜人家皇帝陛下根本连一点儿反应都不肯给他。胤禩又加重力道想把胤禛给推开，但是他这手刚一动，胤禛就张开双臂连他的胳膊一起抱了起来，然后他们两人就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拥坐在一起了。

胤禩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上辈子活了四十五岁，这辈子也快三十岁的男人，上一次被人这样搂抱恐怕要追溯到几十年前了吧。就算胤禟他们平时跟他开玩笑的时候也只是抱抱腰搂搂脖子罢了，怎么也不会出现眼前这种姿势……活像是在抱女人似的！

正当胤禩打算冒着御前失仪亦或者是更严重的伤害龙体的罪名再次把胤禛给推开的时候，却突然对上了胤禛的睡颜。

严肃的胤禛、认真的胤禛、生气的胤禛、发狠的胤禛……胤禩见过胤禛许许多多种表情，但是像这样毫无防备的安然熟睡的样子却是胤禩从没看到过的。

其实胤禛的长相也不错，线条硬朗、棱角分明，和他的性子一样。嘴唇有些薄，一看就不是什么心眼儿宽的人。眼睛闭上的时候倒是没有那么严厉了，而且睫毛还挺长的，睡着了还在不安分的一动一动的。

胤禛的眉头轻轻地皱在一起，也不知是因为睡得不舒服还是一贯如此。胤禩轻轻叹了口气，平心而论，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看似主宰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可是也鲜少有哪日不是忙到天黑才能休息的。更何况还有他们这些一个两个的成心跟他过不去……

胤禩在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胤禛也调整了一下姿势，手臂放松了一些，于是胤禩成功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竟然不自觉的伸到胤禛的额头上想要帮他抚平皱着的眉头。

当自己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胤禛因为醉酒所以温度偏高的额头的时候，胤禩忽然把手缩了回来，瞪大了眼睛望着胤禛。他方才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居然会心疼胤禛，还想要去接近胤禛，甚至是……

胤禩觉得在这一刻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僵住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丝毫不厌恶胤禛的拥抱，反而想要给予胤禛回应。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胤禩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就算他对郭络罗氏只有亲情，就算纳喇氏也同样进不了自己的心，可胤禛是他的仇人啊，他怎么会忘记上辈子的深仇大恨呢？

看着近在咫尺的胤禛，胤禩忽然心念一动，凑近胤禛的嘴唇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离开那温热的唇瓣之后，胤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本能欲/望是再诚实不过的，这一点相信每一个男人都非常的清楚，胤禩自然也并不例外。所以胤禩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已经对胤禛动了别样的心思，就像是十三十四还有太子和大哥他们一样的感情。

从邬思道和李卫，到十三弟和十四弟，再到大哥和二哥那纠缠了几世的爱情故事，胤禩就算过去对这种感情有什么偏见，如今也全都看开了。而且，恐怕他和胤禛还能算得上是‘两情相悦’呢……

胤禩一点一滴的回想着自己重生以来和胤禛相处的每一个画面，从前没有这番认知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而现在想来，恐怕胤禛早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喜欢自己了吧。

喜欢……呵，怎么那么奇怪呢！若是放在上辈子，恐怕胤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有一天他和胤禛竟然会用‘喜欢’这两个字联系起来，并且这喜欢还是互相的。

胤禩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从哪一天开始对胤禛动的心，或许昨天，也或许就是方才那一瞬间吧。胤禛的关心和照早已让胤禩沉沦，胤禩从前只习惯去照顾别人，可是被人如此上心的照顾着却是两辈子的头一遭。胤禩并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仅仅是因为贪恋胤禛对自己的好，不过即便只是如此，胤禩也不想放弃。自私一点来说，如果能够用自己和胤禛的关系保得胤禟他们几个一世平安，胤禩也觉得是值得的。

“唔！”

胤禛并不知道他只是睡了一觉，而胤禩对他的想法却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但是当胤禛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离着自己不过半人之隔的胤禩，身体里积压许久的欲/望一时间变得难以控制，直接将胤禩压在身/下，吻上了那张他觊觎已久的嘴唇。

“你放开，唔，放开！”

胤禩倒不是故作矜持，只不过胤禛这好像泄欲一般的做法实在让胤禩有些接受不来。胤禩的确不介意和胤禛在一起，但至少也要在胤禛清醒的时候两个人互相说清楚了才行，现在这样算什么……皇帝陛下酒后乱性？

胤禩这回可没有留力，只不过胤禛的酒劲儿还没有退下去，脑袋也还晕乎着，所以根本看不出胤禩在生什么气，只是一味的认为胤禩无情的推开自己以及拒绝了自己。

“为什么你不肯跟朕在一起？你喜欢胤禟是不是？”胤禛用力的抓住胤禩的双臂，好像生怕这人从自己身边逃开似的。

“你胡说什么呢！”胤禩本来还因为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半是迷茫半是高兴着，可是胤禛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却让胤禩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朕就知道，你从来只有对着胤禟他们的时候才有笑脸，跟朕在一起就一百个不愿意，总是对朕敷衍了事，半点儿真心都没有。”胤禛越说越觉得难过，这语气活像个深闺怨妇似的。

“我不是，我原来只是不相信，不过……”

虽然知道胤禛还醉着，不过胤禩倒也不介意先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但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胤禛给打断了，而胤禛接下来的话却生生浇灭了胤禩的满腔热火。

“既然如此，朕也不再跟你讲什么真心。你如果聪明就老老实实的从了朕，否则朕就先杀胤禟再杀胤俄，你关心谁朕就杀了谁。还有你的福晋，你敢碰哪个女人，朕就杀死哪个女人。以后你只能属于朕一个人，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朕。”

胤禛思索了这么多年的表白的话，竟然在一个最不合适的场景用一种最不合适的叙述方式说了出来，而这后果就是将胤禩的心推得远远的，甚至可能再也无法挽回。

胤禛的话让胤禩觉得全身冰冷，甚至比方才在外头跪着淋雨的时候还要冷得多。他本以为……呵，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吧。眼前这个人可是胤禛，是那个杀伐决断六亲不认的雍正皇帝。自己怎么会相信他懂得什么是爱呢。果然从前的一切都是骗人的，胤禛不过是想把自己软化，然后让自己乖乖的做他的禁/脔吧。

胤禩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真的希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他没有喜欢过胤禛，胤禛也不曾说出这些让他觉得恐怖的话。但是……

第四十一章：逼欢

“胤禛！你清醒一点！我是你弟弟！”

胤禩原本就有将近一日没进食了，而且又是罚跪又是淋雨的折腾了大半天，也就是近来身子调养得不错再加上年轻这才没有发热，可是身上也确实没多少力气了。

推开胤禛那霸道的强吻几乎已经用掉了胤禩全部的体力，可还没等胤禩喘上几口气，胤禛就突然压在他身上，开始撕扯起他的衣服来。

胤禩的左手被胤禛的膝盖用力压住，右手又牢牢握在胤禛的手中，唯有大声的喊起胤禛的名字，希望胤禛能够赶快恢复神智。

“嘘！小声一点儿，小八是想让外边的奴才都听到你的声音吗？”胤禛浅笑着亲了亲胤禩的嘴角，想要堵上那张正在拼命叫嚷的嘴，而胤禛看起来显然还没有清醒，这语气中竟然透着几分孩子气，“朕自然知道小八是朕的弟弟，可十三十四不也一样么，你都没有说什么，可见小八并不反感这些的。还有啊，朕告诉你一个秘密，大哥和太子二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老爷子圈禁的。不过现在朕是皇帝，没有人可以伤害朕的小八。”

胤禩虽然很不想理会胤禛的话，可是他也不敢再大声喊叫，害怕门外真的听见动静。其实胤禩并不需要担心这一点，人家聪明伶俐的苏培盛苏大总管刚刚被胤禛轰出去就自动自觉的让侍卫们都退得远一些，不得不说苏公公还真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胤禩这会儿心里也是叫苦不迭，他方才偷偷亲胤禛的时候不曾想过什么亲兄弟的问题，如今想要拿这点来说服胤禛不是太可笑了吗。

尽管胤禩仍旧在不死心的挣扎着，可是他那点儿力气又怎么敌得过喝醉酒力气大得惊人的胤禛呢。况且胤禛心里这点儿火着实积攒了许多年，恐怕就算胤禛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没多久，胤禩只觉得全身一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胤禛扒个精光，而且胤禛立刻将胤禩的身子从侧面翻转过来压在地上，单手从身后制住胤禩的双臂，另一只手一把扯掉胤禩的亵裤，扒开他的双腿。

“啊！”

胤禛即便是喝醉了也不是一丝理智全无，至少他还记得这是他和胤禩的第一次，胤禛从前也为此翻阅过不少‘典籍’，知道在长驱直入之前一定要先开拓一番才比较不容易伤到对方。

尽管胤禩方才已经准备破罐破摔放弃抵抗，可是紧闭的空间突然被异物侵入的痛感还是让胤禩忍不住叫了出来。剧痛伴着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胤禩在痛苦之余竟然有一种还想继续再要的想法，在疼痛感和羞耻心的双重作用之下，胤禩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起来。

“呃，疼！”

可乱动的结果无疑是让自己更加难受。但是胤禩顾不了这么多，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像个娈宠一样被胤禛玩弄，即便是在上一世他也没受过这份屈辱，就算拼着触怒胤禛血洒金殿的代价，胤禩也绝对不要如此屈辱的雌伏于胤禛。

“小八，你忍着些，一会儿就不疼了，朕会让你很舒服的。”

胤禛即使是醉着，可是对胤禩的关心早已印在了骨子里，听到胤禩喊着疼，胤禛竟然温柔的俯下身来柔声安抚着胤禩，倘若胤禛能把那根放错了地方的手指拿出来，恐怕胤禩真的会很感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