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飞花落允清池(FZ)——凉暮
凉暮  发于:2014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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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蘩神医,你真当我亦飞宫是好进好出的?还是当我亦飞宫的右使是给你试药的?”看着蘩洛越簇越紧的眉头,亦清池略略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蘩神医,亦飞宫再不济,还不至于连杀个人都做不到。医不好右使,你可知这百两黄金你可有命花?”

“救不救随你。”再次强调了一遍,蘩洛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里的不耐更甚。看着亦清池似乎已经有怒容的脸蘩洛再次开口道。“三天,三日后,右使亦君卿不醒,我任你处置,但如果半月后,右使功力恢复或者比之如初更甚,五百两黄金。”

“呵,你可知你这句任我处置会比死更难过?”亦清池一改怒容笑呵呵的问道。

“救亦或不救?”蘩洛不再多说一句话也不再看对方,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亦清池这么话多,传闻不是说他冷漠寡言么?

“动手吧。”亦清池说着一个闪身,当周围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前只觉眼前一花,一袭身影已经翩然坐在离床铺稍远些的位子上。手指轻叩了一下桌面,便有茶奉上,轻吮了一口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蘩洛,结果对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已经从药箱里拿出各种各样的用具,然后工整的摆放在自己身边的桌子上。亦清池不免有些气结,他居然已经让人无视到这种地步了?

准备完全工作所需,蘩洛缓缓的回过身,将一个白色的自制口罩带上,面对大家奇怪的眼神,蘩洛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一边带一边开口道。“请你们先出去。”虽然是对大家说,但蘩洛的目光只落在亦清池的身上。

轻轻抬了抬手,亦清池让所有人退下,自己则依旧坐在原处不动分毫。

蘩洛也不理他,直觉告诉他和这种人争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由他吧。蘩洛转回身拿起一把银色的剪刀剪开了右使亦君卿胸口上的衣料。

亦清池看着蘩洛动作,看着对方由带上那白色的布巾后,整个神情骤然一变,如果说刚才蘩洛整个人只是有些冷漠,那现在就是认真的严肃。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眉头纠结,眼神中也是一派认真凝神。他动作很纯熟,仿佛做了成千上百遍一样。每一个动作都很精准,不是小心翼翼,看不出任何因为对方有伤在身就放轻动作,但看伤者虽然依然沉睡但却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甚至连平时换药时都会簇眉的动作都没有,蘩洛不像是个武功高手,但却把力道拿捏的刚刚好,事半功倍却不让伤者感觉一丝难受。亦清池对蘩洛的探究不免更多了一分。

第三章:解毒

蘩洛把之前不知哪位大夫包扎伤口的纱布一口气剪下,看着亦君卿胸口上的伤口不觉狠狠簇起眉,简单的用清水擦洗掉伤药,然后慢慢的施针,将银色且长短不依的银针一根根刺在亦君卿的穴道上,在伤口周围落下了36支针,又在全身插了24根带线的银针后,在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里拿出一把两指长的小刀。轻轻的刮了一层被毒液侵染成墨蓝色的皮肉,将皮肉放在金色盘子上,转身继续刚才的工作。

到底这亦飞宫是有多让人厌恶啊?虽然也知道让天下良医都束手无策的毒会很麻烦,但是蘩洛却没想过是如此残忍的毒——莫夕,这种毒只能从伤口中进入方才有效,中了这种毒后会昏迷不醒,但却不是意识全无,至少疼痛感不会消失,即使外人看来和昏睡无疑,但有口不能言,有手无处伸的情况下,疼痛感会更甚。

中了莫夕之毒,无论是多大的伤口,都不会愈合,反而会加剧,不但无药可解就是挽去皮肉也无用,长此以往不但是胸口的刀伤,就算是不经意间的刮伤,只要伤处一现,就会马上变成墨蓝色,然后再一点点的侵染周围的皮肤,像是得了类似皮肤病的病症。虽不像普通毒药那样快速死亡,但是这种毒更为棘手也更为狠辣,虽然中毒明显,但却耗无良策,因为这种病药石已经惘然,如果不是他来自现代,又恰好是外科大夫,他也无方可寻。

将亦君卿染上颜色的皮肉全部刮去后,认真的在伤口上撒满了金疮药,转回身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口道。“他可有亲人?”

亦清池虽然一脸疑问但却还是答道。“没有。”

蘩洛不觉眉头簇起,回头看了眼亦君卿,他脸色已经有些灰败,不能再拖了,他强行封住了伤口处的血脉和全身几大动脉流向才得以刮皮去肉,但是强行封住穴位,使血液暂时不流通的方法是不宜时间过长的,而且,为了防止他血液里的毒素,他把心脉都封了,看亦君卿的脸色恐怕有支持不了太久,如今只能用其他人的血试试看了。设备虽然简陋了些但是措施还是必须的。拿出一只竹筒,将盖子打开,一股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接二连三的拿出了三只一模一样的竹筒,只是每只竹筒上似乎都写了特殊的符号。将三个竹筒内的淡腥气液体分别倒入三只金碗内,然后拿出在亦清池没进门前就已经在亦君卿身上拿到的血,想到这个他就有气,他只是按照现代的习惯检查他的血液而已,居然把他当杀人凶手似的推到一旁。还好血没洒不然现在可有的忙了。将血滴在三只淡腥气液体碗内,观察一阵蘩洛拿起其中一只竹筒递给亦清池。“麻烦把血能溶于药的人找出五个带来这里。”交代完便转回身拿其他工具。

亦清池看着手里的竹筒,他看起来像是被人肆意指唤的下人?但却没多说一句转身便走了出去。半盏茶的工夫五人以带到屋内,亦清池发现蘩洛医人的工具他从来都未见过。扫了眼蘩洛手里拿着的被细细的皮管连接的两支银针便坐回原来的位子。

蘩洛准备好一切后转回身看着进来的五人。拿出五颗药丸一丝不苟道。“接下来我要为病人换血,我需要你们的血来更换,不过你们放心,少量的血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毕竟是失血都会有头晕现象发生,输完血后把药丸吃下,可恢复的快些,对身体也是好的。”交代完便回身拿起被皮管连接的两支针。用棉花沾些透明液体,轻轻的擦了擦亦君卿的手臂处,眼神示意那五人上前,为第一个人擦拭了一下,将一头的银针插入其中,然后回身将另一头的银针插在亦君卿手臂的静脉上,右手在床边拿起连着封住全身血脉的24根银针的线,轻手一翻24根银针齐齐飞出,从桌上拿起一把银色小刀快速的在亦君卿另一只手腕上一割,血顿时如泉涌般流了出来。将血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盆里。自己又缓缓的以阴柔轻灵的内力引导血液流向。

亦清池惊讶的看着蘩洛的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不说,更是纯熟的很,就他治病的手法他就闻所未闻,虽然他自问不算是见识广阔,但起码不是孤陋寡闻之辈,这等身手的人怎么会默默无闻到他都未曾听过?

很快五个人都已经轮番输过血,蘩洛看着亦君卿留出的血也不在是墨绿色的,手腕上用来放血的刀口墨蓝色也不再扩散,便从怀里拿出一颗药抬起亦君卿的头喂他吃下,之后将输血的针拔下左手用棉花团压住针孔。右手快速的把金疮药撒在刀口上,血很快便止了。片刻后拿开棉花团开始仔细的清理伤口。手腕上的伤虽然引放血而深了些但不会伤到筋骨,将变色的肉再次割下,这次伤口没有变色,蘩落满意的放松了些眉头,小心的包扎好后开始最后的部分,在胸前的伤口上再撒了些金疮药才敢将周围仅剩的36根银针拔出,虽然又出了点血,但很快就被金疮药压下,仔细的清理了伤口上的血污,在药箱里拿出药膏轻轻擦在伤口上。

亦清池看着蘩洛青葱十指,幽雅的在游走在亦君卿的胸口上,没来由的一阵憋闷。

上好了药,蘩洛直了直身子,大舒了一口气,摘下口罩头脑便有些晕悬,好久没做这种手术了,而且又没有护士,所有事都是自己来,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渐黑,居然不知不觉的已过了好几个时辰,难怪会感觉有些晕,闭上眼等待眩晕感过去,身后骤然变暖,鼻腔里被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充斥,这味道很好闻,还没来得及看对方的脸,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只听到耳边传来那个冷漠男人略显慌乱的喊着他的名字。

第四章:苏醒

当蘩落悠悠转醒时已是隔日一早,一天一夜未进食的身体带着无力的虚弱,侧过头看着床边的那抹身影,视线模糊的连衣袂的颜色都看不出。闭上眼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一阵。五年的习惯让他脱口便唤出云依的名字。

“云依,水。”

原本因为床塌之人转醒而舒展的脸色,又因为那个陌生的名字纠结在一起。

见对方没动,蘩落闭着的眼缓缓张开,焦距一点点凝聚在床边那人的身上,随着一张刚毅俊美的脸迎入眼帘,所有思绪也回笼。“亦宫主。抱歉,我还以为是……”接下来的话蘩落没说,因为他认为亦清池不会有意想听,再加之自己的嗓子实在干涩的难受,后半句无关紧要的话便咽了回去。

亦清池脚步未动,只对着桌子的方向使力,桌上的杯子便已经隔空吸入亦清池手中。“以为是谁?你刚刚口里的云依?你的妻?”问到最后亦清池几乎是下意识的握紧杯子。稳定心神屈身坐到床上,单手托起蘩落的身子便将蘩落轻揽于胸前,将杯子里的清水缓缓倒入对方的口中。

听着亦清池的话,蘩落原本好看的眉头簇起,又因为现在暧昧的姿势而更是心有不满,但入口的水却是温度刚好,是对方用内力催温的么?蘩落渐渐敛了怒意。还在喝过水后好脾气的回答道。“云依是我的婢女。”

对方的回答让亦清池回过神,他刚刚居然看着蘩落因染上水渍而更显水润殷红的唇发呆?慌乱的放下蘩落,力道却是一反常态的温柔。

繁洛看着坐在床边的亦清池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道。“亦宫主还有事?”亦清池给自己的印象几乎是和调查的结果非常吻合,但是,这次碰面却是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眼前的人是假冒的?还是看出了什么在试探自己?

“两天。”亦清池冷声开口,目光却落向了窗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对于繁洛口里出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会如此的焦躁甚至是气愤,少年的出现已经让自己有太多太多的意外。而他突然间晕倒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恐慌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情绪里,不懂,这几天看着少年晕睡的脸,自己想了很多,但多半都是围着少年,仅有的一日都不足的相处里,点点滴滴都反复的思量着。看着繁洛不解的看着自己,继续道“你昏迷了两天。”

繁洛了解的轻点下头,自己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了,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也做过大大小小的手术无数次,但是就以这样的手术来说,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情况下自己连续奋战还是第一次,又是自己用内力改变对方体内气血的走向。这次晕倒了两天已算是轻微了。不知道这样的身体是否要怨恨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大人呢?

看着繁洛神游的样子,亦清池为此不免一阵怒火涌上。“在想谁?”不自觉间醋酸的口气已经问出话来。

为亦清池的语气簇眉,繁洛没打算去回答他的话转而问道。“亦右使可是醒了?”

见繁洛没要回答的意思也不打算纠结在问题上,亦清池答道。“恩,比你预期的提前了半日。等你恢复了再去看他也不迟。”

亦清池的话让繁洛起了身,恢复了再去?亦君卿虽然算是挨过了死劫但还没健康到拖的地步。“无妨,先去看他吧。”

见繁洛起身,亦清池也不再执拗只是拍了拍手示意门口的侍女进门。将为繁洛准备的衣服从侍女手里接过,无视侍女一瞬间的诧异表情,转身来到坐在床边的繁洛身侧,将衣服轻放在他身旁转身拿起布巾在水盆里沾湿后又拧干拿到繁洛的面前。

这次诧异的不止是一屋子的侍女,连繁洛也不觉抬起眼来看他。这人会是服侍他人的命么?居然做的这么自然。这次可真的要怀疑自己手下调查资料的真实度了。虽然心底诧异但还是接过了布巾擦了擦脸,脸上的易容还没掉,不过已经两天了,昏迷之中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破绽,并不敢用力的擦拭,昏迷两天,这张脸都没摘下来过,里面那张脸却真的是很难受了,再经过擦拭真脸和假脸间的摩擦更是不舒服。草草擦了擦就放下布巾,而且还习惯的放回了亦清池的手里,而看着自然接下布巾的亦清池,嘴角似乎还略有似无的轻勾着,一屋子的人再次石化。

亦清池放下身段为繁洛着衣被拒,使的现在亦清池臭着一张脸站在亦君卿的床前,而繁洛直接无视背后亦清池不满的视线,也忽视这房间骤然下降的温度。只是例行公事的为亦君卿检查伤口。

“繁神医,谢谢你救了我,听说你因为劳累而昏迷了两天,现在可有好些。”亦君卿向来嬉皮笑脸惯了,见了繁洛一脸和亦清池不相上下的冷清模样也并不外道的开口。

“无妨。”简单的扔出两个字,继续手里的工作。

亦君卿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依旧不停说着。“繁神医,我叫亦君卿想必你也已经知晓,那繁神医叫什么?我问过小寒,可是他也不知道。叫你神医神医的多不热络。我……”

“繁洛。”受不了亦君卿的聒噪,繁洛直接打断他的话报出自己的名字。

“繁洛?好名字。那我叫你洛洛可好?你叫我卿卿就可以。这个称呼我可是……咝……”

繁洛在绑绷带时稍微加了些力气让亦君卿的嘴可以稍微歇歇,他现在似乎有些同情亦清池,被这么个人在左右像唐僧一样嗡嗡吵闹着。

“洛洛,疼。”亦君卿故做委屈的样子,让繁洛差点破功的笑出来,要说亦君卿长的也算是倾国倾城了,虽然身为男子,却似乎更为柔瘦一些,上药时他就有注意到,亦君卿的身材很不错。虽然病容苍白些,但却不失原本的翩翩风度。俊美绝伦,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似乎比起放荡来说更多的是随心所欲吧。一双剑眉下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多情的面相。虽然面容上丝毫不输于亦清池,但却是另外一种类型。

室内的温度骤然又降了八度,亦君卿抬起头才注意到亦清池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有得罪了主上大人吗?这次的任务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是他也有带回有用的信息啊。这主上大人又是抽的那门子的风啊。猜测中的亦君卿被喷洒在颈边湿热的气息唤回神,因为身体无力而无法自行起坐的自己,被繁洛半搂在怀里。自己的头就枕在繁洛的肩膀上,整个上半身也靠在对方的怀里,虽然对方是少年,但对方的味道真的很好闻,他怎么觉得这房间越来越冷了?

抬起头只见亦君寒向自己走来,轻手把自己从繁洛的怀里拉出来,模仿繁洛的姿势为其继续包扎,其中只说了一句。“谢谢,我来吧。”

繁洛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将人放到对方怀里,看着亦清池轻启珠唇说了句。“冷。”室内的温度似乎有回暖的迹象。

看着亦清池的表情,又看了看算不得英俊的少年,亦君卿若有所思的拉了拉亦君寒的衣角。“小寒,你说,主上和洛洛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啊……你谋杀呀。”

“你再多嘴。谋杀你的就不是我了。主上的事你也敢乱说,主上的人你也敢乱问。”亦君寒简直想敲晕这个小白痴,一点也不会看脸色,光看也知道亦清池对那个繁洛有着太多的执着,他们几时看过亦清池对他人这样礼遇过。就繁洛给亦君卿上药的期间,杀气就在亦清池身上出现过不下五次,但……亦君寒没敢再往下想,亦清池不会爱人,而那个繁洛也冷清的可以,这两个人在一起,不知道是福是祸。而最让他担心的是,他查过繁洛的过去,一无所获。太过空白的过去好象凭空出现的人,不知道这个人对亦清池来说,是别有目的,还是凑巧。不管是什么,只怕亦清池已经陷下去而还没自知吧。说到不自知,亦君寒低头看着亦君卿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轻轻摇头,这人多情风流,但又可曾察觉过自己的真心?谁叫造化弄人,他们是兄弟的关系呢。还是亦大宫主亲赐的兄弟关系,自五岁被亦清池救回,便被赐于亦姓,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弟弟,之后这个弟弟却对这兄弟关系十分满意,却苦了自己。暗恋许久昨日方知有人为他解了毒,他才快速奔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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