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两个？怎么不是一个？”蔡晓奕眼睛一眯，露出了诡异的笑。

“那不是顺口么？”伍斯凌甩甩脑袋，试图把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从脑袋里甩出去。“不是说讨论发展问题么，别岔开。”

蔡晓奕坐正了身子，“你对部落的发展有什么看法么？”

“我？我才来这里几天呐，对这个部落，这个世界的了解几乎为零，现在叫我发表意见，难了点吧。你先给我说下这个世界和这个部落吧。”

“唔，这个大陆，是个原始与奴隶制并存的世界，有多少部落和人口没有人统计，但是一般大的部落基本都是奴隶制的，像我们这种小部落就是原始制的。部落的大小是以人数来划分的，五千人以上的属于大部落，一千以下的是小部落，介于两者的是中型部落，奴隶不算人数。”

“大部落是靠什么成为大部落的？”

“这种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大部落的很多奴隶都是原来中小部落的成员。估计是大部落趁火打劫，看到小部落落难就把人家收去做奴隶了。”

“大部落，也是住这种，用这种？”伍斯凌往上指指，然后又指了一下放在一边的大概是道格拉斯的武器的一件石器。

“大部落比我们这好多了。”蔡晓奕喝下一口汤，“起码衣可以裹体，食可以裹腹，然后有比这好N倍的帐篷住，贵族还会有房屋，虽然那屋子简陋了点，有时还透个风什么的，但起码也是屋子了。那边的种植业和手工业也有一定的发展，不过这里的人不喜欢用肉之外的食物作为主食，特别是雄性。也许是因为获得肉类的难度要比果实之类的高，所以大家会认为以植物为主食是实力低下的表现，一般是奴隶或者条件极差的平民家庭才会以植物为主食。当然，喜欢把果子当零食的雌性除外。不过那些人煮植物类食物的方法真的很恐怖，我看到的不是生吃就是直接丢进水里去煮，什么都不放，甚至还有把几种植物丢一起的，各种味道混杂起来，看上去就很难吃。”

蔡晓奕说到这里，指了一下伍斯凌的速写本，“我来说说我知道的一些不落的位置还有山啊，河流什么的，你来画一下。”

“行啊。”伍斯凌打开速写本，拿出了活动铅笔。

“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圆形的星球，没有记录，但是这里的人们把圣地看成是这块大陆的中心。圣地附近有两个部落，一个是东南方向的离圣地不到两公里的圣眷部落，那据说是大陆最大的部落，成员超过一万，奴隶大概有两千到三千五。然后是东边离圣地十公里左右的沿湖部落，约有八千人，奴隶一千五到两千。这两个部落的数据是我离开之前的数据，现在的我也不大清楚。顺带说一下，这里用于度量的单位是跨，据说是母神走一步的距离，换成米的就是十米这样。”

“一步十米？这位母神，很壮啊。”

“圣地北边是圣山，这圣山的具体高度我不清楚，但上面有积雪，应该不矮。说是圣山，但其实是一条约十多公里的山脉。圣山后面有一个背山部落，人口约六千，奴隶一千左右。有两条河发源自圣山，一条往东，经过沿湖部落，流入大海，一条往南流入大海。大陆的西边是密林，也就是我们旁边的这森林。密林里有很多条溪流，在离我们这里不远的地方汇集起来，唔，大概是在我们西山部落往南大约五公里的地方，溪流汇集成的河由西往南流。发源于我们部落后山的这条小溪也是汇集到那里一起往南流。密林与圣地中间的这一大片都是平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密西西平原。密西西平原上的部落也不少，大中小的都有。”

蔡晓亦停了一会，又接着说，“圣地北面的地形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大陆上唯一的一个掌握着制铁技艺的部落就在圣地的北面，据说那里的植被比较贫瘠。南边是丘陵和平原相间的地形，部落也不少，其中有一个聚山部落成员有七千多，那个部落对外宣称他们部落的雄性个个都是真正的雄性，都是英勇的猎手。”

“没有亚雄性？”

“有也会变成没有，”蔡晓亦冷笑，“只要出现亚雄性，部落就会把他们从部落除名变成奴隶，或留在部落或卖给其他部落。”

“那他们的父母不会说什么的么？”

“有个亚雄性的孩子，他们还当成耻辱呢，你说会说什么？”蔡晓亦指着自己脑袋，“要不是这个家伙从小就聪明，深得当时部落的大智者的喜爱，很小就送到圣地去，否则，现在我就不知道是在哪个部落做奴隶，或者是被哪些混蛋用于发泄呢。”

“蔡……”伍斯凌停下手中的工作，担忧地看着蔡晓亦。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他。其实有些雄性在未成年之前也可以看得出来是不能兽化的了，比如说天生身体比较差的，运动细胞稍微少点的等等，估计大智者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孩子，才会推荐这么一个身体不大好的家伙去圣地让他避开那些事，没想到这笨家伙却辜负了大智者的一片好意，成年试炼之前知道自己的状况后就想不开跑去跳河了，我这才……”

“你这才接管了这个身体。”

“对，我接替了他之后就不会管那些了，亚雄性就亚雄性，我不在乎。但是我不想理，不代表别人不理，族里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把我除名，就让同样在圣地的几个雌性联合其他大部落的圣侍设计，把我安排给了道格拉斯，既能让我从部落里除名，也能打压道格拉斯。真是个一举双雕的好主意啊，可惜这看起来是他们成功了，实际上却不是。”

“谁知道这壳子里面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伍斯凌笑着说。

“不说这个了，”蔡晓亦指着速写本上快要成型的简易地图，“从东偏南大概三十度的地方开始，到正南这段海岸有三个中型部落，分别叫做东海岸部落，中海岸部落和南海岸部落，这三个部落是大陆的产盐地，所有部落的食用盐都是从他们那换来的。”

看着伍斯凌落下最后一笔，蔡晓亦又说，“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

“我觉得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伍斯凌合上速写本，“你在那个圣地的时候一定很认真。”

“因为不知道以后的命运，就只能拼命地学东西，现在看来还挺对的。”蔡晓亦舀起了一块带骨羊肉，用筷子戳了戳，然后放进了伍斯凌碗里，“貌似有点酥了，来吃点肉吧。”

“谢了。”

“你吃，我接着说。石币是这个大陆的流通货币。”蔡晓亦解下腰间的兽皮小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明显是人工打磨过的扁平小石头放到石桌上，“喏，就是这个。”

这是一个和一元硬币差不多的灰色石头，石头也不是单纯的灰色，上面有许多针眼大小的闪闪的小颗粒。石头表面不粗糙，反而有点滑，摸起来的感觉和摸打磨抛光过的大理石差不多。

“这种石头只有特定的地方才有？”如果不是那样，怎么能用来做流通的货币？

蔡晓亦点点头，说：“这种石头出自圣地边上的石山，传说那些闪闪的小颗粒是母神创造这个世界的生物的时候洒下的汗水。至于为什么要用那的石头做货币，是有记载的。第二十九任圣地大祭司的手札清楚地记着，母神给了他旨意，说是以物换物不利于大陆的发展，要找一种东西来作为中间物。经过讨论，后来决定采用圣地边上的石山采下的石头作为这个中间物。”

“要打磨这东西也得废不少功夫吧，值得？”

“看起来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经历，但其实并不是。”蔡晓亦顿了顿，继续说。“说来，那石头真的是非常奇怪，那里的石头，呃，算是页岩，都是一层一层的，轻轻在侧边敲打一下就能揭下一层来。而石头被揭下之后用重物锤击它，他就会碎成小石块，神奇的是，小石块都是差不多大小的。之后工人只要把这些小石块磨成圆形再把他们丢到圣池里泡上一天，就好了。”

“这么神奇。”

“在我们看起来觉得很神奇，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母神的恩赐了。这世界我们觉得神奇的事情可能还多着呢，毕竟我们是从别的世界来的。”

“说的也是，这里很普通的事情，或许对我们来说就是件神奇的事，比如说这里居然是兽人世界，人居然可以兽化。”

“同理，你带来的东西，他们也会觉得很神奇。”蔡晓亦手指穿过吊着镁棒的钥匙扣，摇着手指说，“你知道道格拉斯想把那个锅拿来干什么么？他说拿来做祭祀时候的器具，要放在祭坛好好供起来。”

想到众人在铝锅前祭拜的场景，伍斯凌忍不住噗哧地笑了。

“那这个石币的购买力是怎样的？”伍斯凌一边笑一边问。

“一个石币，可以买很多东西了。比如说，这种粗盐，一个石币能够买那种藤筐十筐的粗盐。”蔡晓亦指了一下放在帐篷角落的两个手臂环起来那么大、半米高的藤筐，“或者，十头中型猎物。八十到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叫中型猎物。再或者是五十块这种鞣制后的普通兽皮。”

“看来这石币的购买力还挺强的。”伍斯凌瞄了一眼蔡晓亦的“钱袋”，“那是你的私房钱？”

“才不是呢，你忘了我这是原始部落啦？哪有什么私房钱，这是我们西山部落的所有资产了。这五个石币还是攒了大半年的，准备下个月去换盐的。”

“接下来，该说说这个西山部落了吧。”伍斯凌说。

“好，下面就由我来向我们西山部落新来的第三百五十九位族员介绍我们西山部落的情况。我们西山部落可是属于极度贫困落后的部落哦，希望伍斯凌同志听了之后不会马上收拾包袱就走。”

伍斯凌摆摆手，“行啦，我不会走的，快说。”

第十九章：西山部落

“你也看到了，西山部落并不大，人口也少，加上你和奥古斯丁，总共也只有三百五十九人，除去老人二十名、十六岁以下会走路的未成年儿童七十二名，嗷嗷待哺的婴儿五个老人儿童以外的雌性五十一名，不适合打猎的伤残人士十六名，剩下两百零五个雄性之中减去二十五个已经不适合出去打猎的亚雄性之后剩下一百七十了。也就是说能出去打猎的就只有那一百七十人。一百七的打猎队伍听起来也不小，但你想想这一百八的猎手几乎就负责完整个部落的从食物到吃穿等，压力很大。这里的兽人虽然身体素质很好，但是野兽的战斗力也不差，加上没什么像样的武器和野兽出现的不定性，情况是不大乐观的。有时是大丰收，一天能打到二十多头中型以上的猎物，有时候一百多人就只能带回几只小兔子之类的。肉又是不能久放的，冬天秋天还好，到了夏天就……不少人因为吃了变质的食物拉肚子啊。前面我也说了，这里的人因为不喜欢植物性的食物导致全大陆的人了解的能食用的植物的知识都很少，很多明明可以吃的他们都不知道。你知道吗小伍，我来之前这里的人一年中有五分之四的时间连半饱能吃不上，小孩子经常会被饿哭，老人、雌性和亚雄性面黄肌瘦，雄性面带菜色，这种情况在我找到并带回了芋头和红薯之后情况才有些好转。其实西山部落以前的人是没那么少的，起码比现在多一倍，但是因为十年前的一场小旱灾，有些人受不了，把自己的女儿嫁去了别的部落之后就跟着走，也是因为这场旱灾，几乎没有雌性愿意嫁过来，所以导致人口锐减。”

“现在大家看起来气色还不错，都是你努力的结果。”伍斯凌说。

“不止是我的功劳。道格拉斯和大智者不嫌弃我，顶着许多压力支持我，还有亚雄性们的帮助等等。”蔡晓亦看向伍斯凌，“后来人们慢慢地改变了看法，从鄙视我变成尊敬我。有一些雄性的思想也改变了，认为和亚雄性结为伴侣也不是那么地什么，有一个一起生活的人总比孤独终老好。而且亚雄性们虽然不能出去打猎，但采摘，鞣革什么的是一把好手，偶尔在森林外围转转还能打到几个小动物阿什么的，渐渐地也有雄性和亚雄性结为伴侣了。”

“说是这样，也有很大一部分人不是这么想的吧。”

“是啊，不过因为是同一个部落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些人也只是心里鄙视，不会做什么出格的行为。说起来，我这个族长夫人，有些人还是十分不满意的啊，因为之前的道格拉斯可以算是个黄金单身汉啊，又MAN，战斗力又强，还是部落的头头，不止是本部落的少女倾心于他，外部落的也不少。我这个亚雄性的空降兵，受的白眼可不少。不过谁叫本大爷那么能干，放眼望向整个大陆，哼，哪个雌性比得上我？”

“哦，对了我还有个疑问，你说这里的雌性很少，那人口的繁衍不是很成问题？”

“这里的女人的生育能力很强的。”蔡晓奕嘴角抽了一下，“一家有三四个小孩在这很常见。部落里有个长老就有七个孩子，最大的已经娶媳妇还生了小包子，最小的那个才刚会走路。”

“继续介绍部落的事吧，我在找回了芋头和红薯之后就开始开荒了，现在山脚下有好几片种满了红薯和芋头的地，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两亩，前两天刚挖了一批芋头出来，地正空着呢，你那些种子来得太及时了，这个时节生菜和冬菜都可以开始种了。以前没有工具我没办法把林子里的那些果树挖过来，现在有了铲子，嘿嘿……”

“喂，你别流口水。”

“擦，你才流口水呢。哎，说到果树，小伍，那小子刚才拜托了我一件事哦，你知道是什么事么？”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

“他折了好几根酸果的枝条回来，说这是你喜欢的果子，让我试着种呢。”蔡晓奕朝伍斯凌眨了眨眼，“看来他还是很关心你的，说不定他……”

“这件事你就别添乱了。”伍斯凌揉了下太阳穴，“我现在不想想这些。”这事不管往哪个方向发展，都烦。

“喂，我说如果，如果啊，如果他是真的想和你一起的，你会不会接受？”

“如果的事，就不要说了。”伍斯凌耸耸肩，“想这些如果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有空想那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提高生活水平吧，天天睡地上什么时候得风湿我都不知道。”

看到伍斯凌不愿意提这事，蔡晓奕也不再多问了。现在自己也是猜测，等道格拉斯和小朋友谈心过后再做计划吧。蔡晓奕打开伍斯凌的速写本，拿起铅笔在上面写了种植两个字，然后说，“你看，我擅长的只有种植这一块，还有在圣地的时候学了点医术。以我能能力，部落能到达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我再努力也只能维持这样的状况。现在你来了就不一样了。”蔡晓亦眼巴巴地看着伍斯凌，“兄弟，我相信你是不想住帐篷的吧。”

“你没试过造房子？”伍斯凌反问，“你说过大部落是有房子的吧，圣地附近不是有个大部落么，你应该见过然后多少懂得些方法吧。”

“见过是见过，但人家把这当做是一级机密，我怎么可能知道方法？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工具，大点的树根本就没法砍。我折腾了几天之后都没什么成果，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