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彩虹(第三、四、五卷)——冬日暖阳
冬日暖阳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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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不要你,永远都不会!”项天奇在那头软语央求,“你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让我好好想一想,等我处理好身边的事情,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知道我一定能够做到!”

“我知道!”韩冬阳喉咙里梗了一下,赶紧笑一笑掩饰过去,“可是……只做朋友,你也可以对我好,也可以天天给我打电话,那又何必……一定要做情人!”

“可是我就想跟你做情人!”项天奇叫出来,“我不想做朋友,那种感觉不一样!你知道的,我喜欢跟你做情人,也只想跟你做情人!”

“可是……你会受不了那种压力的!”

“那是我的事,何况,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了?所以,不要说退后一步的话,好不好?”

他的央求,让韩冬阳终于控制不住,憋了半天的眼泪,像打开了闸门一样,顺着脸颊刷刷的不断往下掉!

项天奇可能是感觉到了他哭,也在那边哽咽起来:“你要是……一定要退后一步只做朋友,我没有办法……现在给你承诺,但是……你让我帮你买套房子,让你安定下来,你一个人在外边漂泊,我实在是不放心!如果你接受,我就退后一步继续跟你做朋友!不接受,那我……要么就做情人,要么……我连朋友都不做!”

韩冬阳更是哭得差点出声!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他不该这样哭,事实上他也已经很多年没这样哭过!但是,如果真的连朋友都不做,如果真的一下子失去项天奇对他所有的牵挂与思念,他以后怎么活?

他以为他已经很坚强也很坚韧,但是在习惯了项天奇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宠爱之后,你让他怎么能够再若无其事的回到从前那种了无牵挂的寂寞中去?

那天的话到此为止,韩冬阳没有追问项天奇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际上在那种状态之下他也问不出来。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盘根问底的人,因为他很清楚,就算最亲密的人,相互也应该留一点私密空间!

他当然也不会因此就接受项天奇给他买房,除了尊严,现在更多的,是他不想造成他跟项天奇好,好像是贪了他有钱的表象!当然,他相信项天奇并不会这样想,可是他自己的心理上,会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两个人继续通过电话和网络糊里糊涂纠缠下去,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来自韩冬阳家庭的压力,终于让两个人的关系,完全确定在了情人的名份上!

******

那些天项天奇仍然是每天打电话,而且大多数时候仍然是在中午、或者下班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打,当然偶尔也会在晚上打给他。然后在每天睡觉之前,两个人还会互相发个信息,道一声“做个好梦”之类,之后才能相隔千里,各自安睡。如果有一晚收不到对方的信息,两个人都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就那样又过了一段时间,韩冬阳忽然接到了四姐打来的电话!

“跟爸的那个老太婆死了!”一开口她就说,“爸也病倒了,我已经将他送进医院去了!”

“啊?爸……要不要紧?”说实话对于老爸,韩冬阳没有像当初对妈妈那么深厚的感情,毕竟老爸现在有了另外一个只属于他个人的小家庭,而且他出来这些年,爸爸从来连电话也没打过一个。不像老妈活着的时候,三天两头都牵挂着他。

不过那毕竟是他爸!

“倒是不要紧。老太婆病了一段时间,爸还要伺候她,估计也是累到了。本来我想等爸出了院,接他到我家里来住,可是他又不肯,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道啊!如果你不想回来,要不……你打个电话劝劝老爸,让他以后跟着我们过吧,你的话兴许他肯听!”

“那……你让我想想再说!”

韩冬阳挂上电话,一下子感觉心里沉重而失措!他知道老爸脾气倔,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有儿子,所以不应该跟着女儿女婿过!可是现在怎么办,他能回去吗?如果他回去,势必得重新找房子,重新置家具,可是他前几年的钱都投在程远的饭馆里,他实在不愿意再开口去跟程远要。而这两年回来北京挣的钱,有一部分花在了帅天男身上,另外跟程远来来去去几趟也都是他拿的钱,再加上这半年的花用,剩下的已经不多。就算勉强够租房买家具,可是他出来几年,人都以为他很出息,混得很不错,他又拿什么来负担那些繁琐而沉重的人情来往?

更何况,他回去以后能够做什么?如果仅仅靠写作,到目前为止才刚刚开始有钱赚,连维持他一个人的日常开支都紧张,虽然老爸自己有退休金,并不靠他来养活,可是老爸年纪已经大了,万一有点状况,他又该到哪里弄钱?

可是!可是!可是……他该怎么办?

第六章

韩冬阳焦头烂额,彷徨无计!中午连饭都没吃,一直到了晚上,项天奇趁着下班的时候给他打来电话,他强作欢笑敷衍了几句。项天奇立刻察觉到了他语气不对,赶紧的追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韩冬阳回答。跟程远在一起几年,他几乎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因为程远是弱者,而他是强者!但是现在,或许对面的那一个是一直念着他想着他的男人,相对来说他成了弱者!无法抑制的,眼泪,再次涌出了眼眶。

他没有哭出声,但是项天奇还是感觉到了,在那边一股劲的追问:“你到底怎么啦?告诉我好不好,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没事,我只是……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我爸病倒了,我姐想让我回去,可是……我不知道回去怎么办!”

“这样啊!”项天奇反倒舒了一口气,“你别哭!其实我早就想让你回去,不想你一个人在外边漂泊。所以,这一次你要听我的话,回去赶紧买一套房子跟你老爸一起住,既可以赡养老人家,而且你跟家里人在一起,我也放心!”

“可是……我不想要你帮我买房!”他这样一说,韩冬阳反而抽抽噎噎哭出了声。

“我知道!可是你们那儿的房子也不会太贵,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不会给我造成什么大的负担!那如果你还是不肯接受,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成了大作家,再还给我,这样总行了吧?”

“你明知道……我写同志小说,根本成不了大作家,也根本……还不起你!”

“那就当是我花钱买个安心好不好?你一个人在外边租房子住,你不知道我每回想起来有多难受!”

韩冬阳沉默,心里想着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项天奇趁热打铁,接着又往下说:“就这样说定了好不好?我本来是想在深圳帮你买套房子,但是深圳的房价太高,我暂时还买不起,你们那儿一套房子估计在深圳连一间厕所也买不到,所以,你就当是便宜我了!”

一句话说得韩冬阳破泣为笑,他吸了吸鼻子,实在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终于说了一句:“那……我问问我爸再说吧!”

之后挂了电话,韩冬阳没有马上去问老爸,而是在QQ上跟燕儿飞说起这件事,燕儿飞马上问他:“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他,想不想跟他继续向前发展?”

“我当然想啊,可是我不想让他帮我买房,毕竟我跟他连面也没见过,谁知道有没有可能在一起?那我现在接受他的房子,好像贪了他的钱似的!”

“那你是不是贪他的钱呢?”

“当然不是!我恨不得他是穷人,那才更有可能跟我在一起!”

“那就别想那么多,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行!而且,你相信我,他既然这么喜欢你,自然会想为你做点什么,你只有接受他对你的好,他以后才会放心大胆的对你更好!”

韩冬阳想想燕儿飞说的其实有道理,可是他心里还是很矛盾,一时拿不定主意,索性不再多想,倒在床上睡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很好听的女声这样说:“请问您是韩先生吗?我是xx市xx房产售楼部的,有一位项先生说您要买房,我们公司有一个新楼盘正在出售,如果您方便,可以抽时间来看一下!”

韩冬阳老家所属地级市,正是xx市!而这位项先生,自然就是项天奇。看来如果他继续犹豫下去,项天奇就要自作主张替他买一套房子了。

所以在挂上电话之后,韩冬阳终于拨通了四姐的电话!

“四姐,要不……我回去吧,你问问爸,愿不愿意跟我一起住!”

“他当然愿意跟你一起住,只是……!”四姐可能也想到他如果回去的话,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住房问题,所以有句话到了嘴边,又缩回去,“要不你先回来,我们再想想办法,不行,先租一套好一点的房子!”

“不用租房,我……”韩冬阳真的感觉难以启齿,不过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那个朋友……就是上次跟你提到过的那个朋友,他说要给我买套房子!”

“啊?”四姐很明显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有人要给你买房子?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朋友要给我买房子!”韩冬阳干脆提高声音,清清楚楚说出来,“就是老给我寄东西的那一个,他说我一个人在外边租房子住他不放心,已经说过几次要给我买房子了!”

“我的天!”四姐在对面再次发出大声的惊叹,“你知不知道,现在买套房子要几十万,人家……说给你买,你就相信?”

“那有什么不相信,如果我有钱,我也会给我喜欢的人……什么我都会给他!”这句话不是负气,实际上他对程远就是这样做的。

“你是说……?可是你们俩……?你不是说你跟他连面也没见过吗?”

“是没见过,但是……他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好吧,就算他喜欢你,可是我还是不相信!面都没见过,人家就肯帮你买房,说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你就当是天方夜谭吧,反正我会尽快回去看房,他不必骗我,也不会骗我!”

四姐的质疑让韩冬阳有点赌气,本来还在犹豫接不接受,现在反而一下子定下心来。实际上几个姐姐一开始就曾经质疑过程远跟他在一起的动机,而结果程远真的跟他分手,姐姐们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一定会觉得她们的弟弟很傻,为了一个男人倾尽所有!那么现在,他就想让姐姐们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是他一个傻子,这个世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也会为他犯傻,也会为他倾尽所有!

那就像当初,他对程远!

******

那段时间帅天男仍然会每隔几天就给韩冬阳打电话,韩冬阳知道他还是从那个男人那儿搬出来,自己做了一点小生意。不过或许是韩冬阳的话起了作用,也或许年纪大了自然想得更多,他并没有跟那个男人断绝关系!而当韩冬阳告诉他项天奇要他回老家去,并且要给他买套房子的时候,帅天男可能在那边愣了一会儿,才问他:“有这样的事?你跟人家……面都没见过,人家给你一箱一箱的寄东西,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他真的说要给你买房?”

“当然是真的,那你觉得……我该不该接受?”

“这个……好像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我是觉得……简直就是可不可能的问题!”

“好吧,既然你们都觉得不可能,那我就……试试看吧!”

挂上电话,韩冬阳马上行动起来!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说的事,所有人都以为在听天方夜谭,这辈子他的确跌过很多跟斗受过很多骗,但是这一次,他偏要向所有人证明,起码有一个人,起码有一个项天奇,不会跟他说假话!

项天奇对他的真心,就算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他毫不怀疑!

所以他尽快将出租房的家具处理掉,之后马上买了回家的火车票。而一直到他回到家里,四姐还是这样跟他说:“你把房子找好了,人家却不肯把钱寄过来,到时候你怎么办?”

韩冬阳实在是不想再跟她多说,回到家的第二天,他就去了市里。因为小县城比较偏僻,对于在大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韩冬阳来说可能会很不习惯,所以从一开始,项天奇就建议他把房子买到市区,而不是在小县城。

韩冬阳在回来之前,已经从网上查过房价,他发现随着这几年房价飞涨,连小县城的房子也翻了几番,而且都是三室两厅、四室两厅的大房子,而他又不准备结婚,买那么大的房子实在是很浪费。那这样算下来,如果在市区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也就跟在小县城买套大房子的价钱差不了多少。所以在跟老爸商量了一下之后,最终决定到市里买房。

一直到看好了房子,项天奇把几十万汇到了他的卡上,韩冬阳把卡拿给四姐看,四姐仍然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张着嘴张着眼,几乎是在团团乱转了,“人家跟你面也没见过,就肯把这么多钱汇给你,怎么……你们这些人都这么容易相信人?”

“我们不是容易相信人,我们只是……比一般人更加重视感情!”

这是实话,因为他们爱的更加曲折,更加艰难,相应的,也更加懂得珍惜机会,把握机会!——起码对他、对那些已经历尽坎坷的同志们来说,是如此!

第七章

那之后没过多久,韩冬阳在二姐的陪同下,正式跟开发商签了合同,交了房款!

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姐弟俩并排坐在公车上,二姐掩不住满脸的欣喜、甚至是有那么一点羡慕,不住口的跟韩冬阳说这个大老板人真好,叫他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缘分,不要轻易的再次让幸福溜走。

韩冬阳心里油然而生某一种感慨!有句话叫着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有了钱,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人的观念!当初相对于他来说程远是比较穷比较弱的那一个,结果程远的家人很容易就接受了他们两人非同寻常的爱情!但是几个姐姐,嘴上虽然没有横加阻挠,然而心里,却一直不以为然!

可是现在,就是因为项天奇有钱,反过来,二姐在提醒他懂得珍惜!

不过韩冬阳并没有因为这个就对二姐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二姐是人,是人,就无法免俗!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姐姐们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其实都是想要他过得更好!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因为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的兴奋感,一点一点在韩冬阳身上消失,反而有那么一丝惆怅和失落,莫名其妙的,在他心里悄悄抬头!

到了晚上,躺在四姐家专门留给他的一间屋子里,跟项天奇通着电话,项天奇明显的很兴奋,不住口的问他房子什么时候可以入住,心里高不高兴等等!

“我当然高兴啊,可是……也很失落!”韩冬阳实话实说。

“啊?为什么会失落?”项天奇肯定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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