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道白光从天空射向地面，一个洁白的高贵声音沿着白光降落，他华丽的光芒把整个中央公园照得仿如白昼，就连玛门也不得不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这华光实在太耀眼。

“不错哦～这年头还有人能念出我的召唤咒文——但我还是不得不重申一次，我那个名字虽然在英文时是迈克尔，但是——”

“我叫米凯尔，别再念错了，小可爱～”

“好好，我会记住——能先帮我把他抓起来吗？”达耶先敷衍敷衍。

“果然有两把刷子，竟然连天使军团的总指挥都叫来了。”玛门冷笑不改，但身体绷紧了不少。

米凯尔曾经是老头子的半身，绝对正义的标志，虽然脑子不太顶用，但到目前为止，能与他势均力敌的，还是只有老头子——

绝不能轻敌！

“哟～是小玛门啊，好久不见啦～”米凯尔先收起洁白的羽翼，缓缓抽出佩剑，“我就觉得好奇，加百列这段时间怎么鬼鬼祟祟的，原来是被你缠上了，很好啊～能让加百列帮你这个忙——”

“那……你现在可以陪我练练剑吗？”

“吗”字刚下，一股凌厉的剑气就迎面扑来，玛门大骇，立马闪身躲开，如果刚才那剑硬接下来，他肯定有两分钟动不了。

但是，就在他在小小侥幸时，眼角就瞥到身后已经出现了那头火红色的秀丽长发，“小玛门你在看哪里？我在这里耶～～”

话音刚落，玛门立刻跳开，但背部还是被那迅猛的剑气伤到，火辣辣的疼痛以及迅速流失的血液，都诉说着这伤口有多么厉害。

对于，米凯尔可以说是没什么人性可言的，玛门受伤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猛烈而快速的攻击似乎没有打算让对方继续留在这个世上。

“可以了，米凯尔，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再这么下去，出人命是肯定的了……

米凯尔倏地停下攻击，收回佩剑，还挑挑眉：“你确定？”

“他还能动吗？”玛门的鲜血已经在地上形成了一个血泊，那些凌乱的脚印全都是用黑色的血液印出来的，再看看玛门，全身上下全是大小不等的伤口，或深或浅，但全都在流血。

惨不忍睹～

他跟米凯尔似乎不是一个级别的。

“瞧你一副脸青青的样子，召唤我似乎耗了你不少生命力——这样吧，我教你一个小方法。”

他拿过达耶的掌心，在上面画了个魔法阵：“记住，把这个魔法阵画在魔鬼们的心脏位置，就可以让它们变成凡人，效力时直至这个魔法阵被擦掉，知道吗？”

“好，谢谢你，我会记住。”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米凯尔也跟着消失，达耶向不远处的罗斯玛丽招招手：“罗斯玛丽，过来帮个忙。”

“啊～被打得好惨～～”罗斯玛丽立马跑了过来。

玛门用剑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地，粗重的喘息说明他现在清醒着也相当勉强，达耶迅速给他一脚，把他与他的佩剑分开，然后用身体把玛门压制在地上。

“如果你真的敢那样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虽然身受重伤，但冷酷的口吻依然不改。

因为双手要压制住对方，所以达耶便用嘴巴咬住玛门衣服的下摆，缓缓向上拉，暧昧得让玛门的脸也不禁一红：“你是你爹的儿子，我是你爹的情人，血统上我是你弟弟，名义上我是你继母，而且我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地球度过，如果我把你杀了，对你爹也不好交代，所以——只好委屈你了～”达耶坏坏一笑，“罗斯玛丽～马克笔～！”

20、暗流漩涡

因为玛门的出现，达耶要做出一个选择——

“因为我的老朋友拜托过我要把玛门驱逐去地球，所以，我必需去地球，首先，你有第一个选择：跟着我去or留下，选择前者，你又有第二的选择：去傲慢之城or跟着我两周后再去傲慢之城——你的选择是？”伊莱沙非常人性化地给出选择题。

“第一个：前者；第二个：后者。”达耶非常爽快地做出选择。

“很好～～演唱会结束，我们就立刻出发。”

他们于演唱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出发去地球。因为被迫变成人类的玛门受了重伤，又是人类的身体，所以复原得比较慢，那几天相对来说也挺安静的。

只要能平平安安把这小子送回去就万事大吉了～～

进入地球的大气圈以后，伊莱沙从驾驶舱走了出来：“达耶，玛门呢？”

“他还在生活舱休息，怎么了？”虽然伊莱沙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但是他这么问肯定出了问题。

“快点帮他回复恶魔之身，罗斯玛丽的遥感探测到空气中一些异常震动。”为了以防万一。

就在达耶还在找清洁剂的时候，罗斯玛丽忽然响起警告：“警告：前方十五公里有一个直径六公里的暗流漩涡，正以5米每秒的速度向我们的方向靠近！警告：前方十五公里有一个直径六公里的暗流漩涡，正以5米每秒的速度向我们的方向靠近！”

一听暗流漩涡四个字，伊莱沙不禁英眉紧皱：“达耶，达耶！”

“又怎么了？”他还没找到清洁剂呢～

“马上跟我一起到驾驶舱，立刻！”

见伊莱沙的神情这么严肃，达耶当然是乖巧地跟上，“坐好，并系紧安全带。”伊莱沙不忘提醒道。

“罗斯玛丽，切换成手动控制。”

“打开二级保护罩，关闭自动导航系统，切换至手动控制——离暗流漩涡还有六公里。”

“罗斯玛丽，打开85％推进力。”

“打开85％推进力。”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伊莱沙最后提醒道：“达耶，待会儿千万别惊呼，更加不要说话。”

暗流漩涡是混沌之海的特色之一，每一个季度出现两到三次，暗流漩涡其实是混沌之海的水域里的水鬼一种觅食的行为，但因为数量十分巨大，它们便组成了漩涡式的觅食方式。

当暗流漩涡出现，所经过的海域里的生物几乎幸免，不单如此，它们甚至可以把空中的猎物扯进水里，所以，遇见暗流漩涡，不用多想，逃就是了～！

如果不是之前被叮嘱过千万别惊叫，达耶现在可能叫到声音都哑了——但是，他没叫出来，不，更准确些来说，他已经被吓得忘了叫出来了。

伊莱沙娴熟却火爆的飞行技术，真是让达耶大开眼界，别看伊莱沙平时都淡淡的，但是当他握着控制杆的时候，很多人都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人竟然跟平时那个伊莱沙是同一个人。

最后，一阵剧烈的震荡，罗斯玛丽撞进了一个森林里。

伊莱沙小小地吁了口气：“罗斯玛丽，报告一下情况。”

“因为不幸暗流漩涡擦身而过，打破了二级保护罩，一号和二号引擎受损，还有震荡造成了某些零件变松散，最后就是，我们撞进了人面鹰身女巫的巢穴里。”罗斯玛丽粗略报告道。

“那你现在还能动吗？”伊莱沙一边把一脸想吐的达耶从座位抱出来，一边询问着。

“……可以。”

“那你先飞回地上，然后打开保护罩。”

处理好安全问题，伊莱沙这才分得过神来处理被吓坏的可人儿：“达耶，达耶？”

听到叫唤声，过了好一会儿达耶的眼睛里才流露出一些生气：“我、我们到了？”

“不，还有点距离，”伊莱沙扳开达耶死死抓住安全带的手，“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应该可以……”达耶缓缓深呼吸，“你的船开得好辣哦……”

“是吗？”伊莱沙无奈地浅浅一笑，“我还要维修罗斯玛丽，你帮我去生活舱看看玛门怎样，好吗？”

“好、好的。”

人面鹰身女巫的巢穴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伊莱沙见达耶没什么大碍，就立马去检查维修罗斯玛丽。

达耶缓缓走出驾驶舱，稳了稳精神，妈呀，伊莱沙的驾驶技术真是他妈的辣啊～～走进生活舱，玛门还在太空囊里，他先把他弄醒，解除他的冷藏睡眠，然后打开太空囊的盖子。

“我们已经来到地球了。”见对方缓缓睁开眼睛，达耶直接报告。

他离开了太空囊，走出生活舱：“那我先走了……”

“你、你先等等！我还没帮你擦掉那个印！”达耶立即追上去。

“不用了，我自有办法。”

“这里附近是人面鹰身女巫的巢穴，你这样走出去很危险！”

当然，会听别人劝告的就不是恶魔之子玛门了，他不理身后的制止，毅然离开了罗斯玛丽，走进了那片充满诡异的密林里。

21、俗套的悲剧……

从踏出罗斯玛丽开始，玛门就知道林里每一只眼睛都看着他，大概，它们也发现了——

“我们尊贵的玛门大人，竟然变成了凡人之身……”一个诡谲的尖细声音在玛门的头顶响起。

玛门没有停下，继续前行，但头顶的声音似乎一直跟着他：“大君的神力竟然可以再现……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您的命……注定是我们的吗？”

一阵强烈的阴风刮过，吹得玛门几乎站不稳，接着一大群人面鹰身女巫在他头顶上空盘旋。

就在鸟儿们准备攻击的时候，一阵甜甜的香气迅速接近，接着手腕一紧，就是这样，他竟然被人拉着跑！

鸟儿们当然立马追着那两人，可是，一个像信号灯的东西忽然射到它们的队伍里，就在那一瞬间，那东西发出一阵强光，不少鸟儿被那闪光弹让眼睛暴盲，也因为这样，才让玛门得以逃走。

“你这是在做什么？！”被人这样拉着落跑，玛门厉声质问着拉着他跑的达耶。

“逃跑啊～你没看见那些鸟儿有多恐怖吗？”达耶觉得被质问得十分无厘头。

“那关你什么事？！你这样跑出来是想送死吗？”

“我答应过你，到了地球以后就先跟你去贪食之城——你不会是忘了吧？”

玛门被堵得哑口无言，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当然没忘……”

“那就好，”达耶安心地笑笑，“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先回罗斯玛丽那里吧。”

但是当达耶转过身想从来的路回去时，他讶意地发现身后只有一重又一重的高大树木，“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还有路的……”

“是鸟儿们的幻阵，”玛门脸上依旧的冰冷，甚至从容不迫，“你有带清洁剂来吗？”

“伊莱沙大概没有把这东西放进我的装备里——”达耶抱歉地笑了笑。

玛门瞅了瞅达耶可爱的笑容，顿了顿：“我们走吧。”

“去哪里？”

“回去原来的地方我就不会了，但离开这个森林我却知道，”玛门从达耶腰间拆下一把匕首用以防身，“凡人之身在地球行走始终不太方便，而且我的仇家特别多——首先我们先离开森林，再穿过行尸地，最后就会到达西岸的薰衣草地——那里有一种兰斯小姐薰衣草，其草汁可以清洗任何东西。”他难得地作出详细的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清洗任何东西”这几个字以后，达耶忽然打了一下寒颤：“可以清洗……任何东西？”

“……没错，”玛门顿了顿才道，“兰斯小姐薰衣草的草汁就连记忆都可以清洗，所以西岸的薰衣草地又被称作忘忧地。”

“不……不……”听罢，达耶心里不能苟同，“即使洗掉记忆，但也不能洗清自身的罪孽——即使所有人都忘了，罪孽本身也不会忘记的……”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不能面对自己的罪，世上没有一块是属于我们的忘忧地。”

玛门沉默，他有点出神地看着达耶。

为什么？他不就是老爸因为一时出于无聊做出来的玩偶吗？他不只是出生两三个月的新生儿吗？为什么可以说出这种先哲般的哲理话语？

“罪吗……”玛门咀嚼这个词儿，“我们恶魔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罪……”

“是吗……”达耶无所谓地扯扯嘴角，“当你渴望快乐和幸福的时候，你自然明白你的罪是什么。”

“我讨厌你这‘以后走着瞧’的语气。”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走在前头带路。

“呵呵～让您不愉快了～～”达耶特地用敬语道歉并迅速跟上。

达耶觉得自己仿如唐僧取经——一路向西，玛门的恶魔之身虽然被封，但他的感觉还是如恶魔一般灵敏。

也因为身边多了个达耶，他的行事没有以前那么骄傲，可以躲的绝对不打，可以杀死的绝不留活口。

所以，他俩损伤不大就离开了人面鹰身女巫的巢穴了。

“我们是不是离开了森林？”达耶有点疲惫地问道。

“是的，”玛门环顾四周，“继续往前走，就会到达行尸地——那个地方……”

“是僵尸的聚居地吗？”达耶听名字就已经大概猜到一二。

玛门瞥了达耶一眼：“少在这里自作聪明——虽然是僵尸的聚居地，但它们是不会袭击拥有双黑的生物的，但是……”

“你可不可以别卖关子？”他烦不烦？要说不说的。

“别吵，跟我走就是了！”

他俩走进行尸地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把这座荒废已久的城池照得一片腥红。

街道两旁都是破落的房屋，不少残破不堪甚至发出阵阵恶臭的尸体正坐在屋檐下，似是乘凉，但更像是等待。

“玛门，我不喜欢这里……”等待什么？当然是等待食物～！！

“没有谁会喜欢这里——别说话，好好跟着我。”玛门再次警告道。

大概步行了十五分钟，他俩似乎走进了一个类似于市中心的地方，因为这里的房子明显比刚才看见的要高大结实，不过，不变的仍是相当破旧。

玛门走到一间好像是旅馆的房子前停下：“知道我俩进来之前我一再犹豫的原因吗？答案就在这里。”

“传说行尸地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城池，而且这里的领主领导有方，所以这里还算富庶——好像有句话叫做好景不长，领主的弟弟联合城外的魔物，谋杀了自己的兄长，与魔物一起把自己的兄嫂强暴致死，还把兄长的两个儿子也杀死。”

“领主的弟弟就坐上了领主的位置——好了，故事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新领主的残忍和苛捐杂税让人民苦不堪言就不用说了，而且，从新领主上任后的第二个月开始，城里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疾病：心脏停了，但人身还能行动。患病的人只有单一的思想，并且以鲜肉为生，行动缓慢但蛮力巨大，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方法制止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