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重生之路(穿越)上——九月一
九月一  发于:201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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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激动,江溪就把那种“太好了”的表情带到了脸上,那是真心为一个人好的真情流露。

那个表情让钟亦凡不禁有些动容,当这个世界上本该天经地义对你好的人给你带来的却是伤害时,其实反倒更会懂得珍惜身边对你好的人。

江溪的出现,不能不说是一个契机。在钟亦凡逐渐成熟起来,又从内心已经厌倦了之前那种生活的时候。所以就像他此刻能够有所认知的那样,喜欢上江溪,或许并没有以为的那么难。就算心已荒芜,但也招架不住江溪这眼不断汩汩溢出的清泉,也许最终真会如他的名字一样,汇成溪流,滋润心田。

“饿了吧?去吃东西。”收了滑板,钟亦凡提议。

出来时两个人只随便吃了点面包牛奶,现在差不多早就饥肠辘辘了。

车子穿过开发区进入市区,钟亦凡打听江溪喜欢吃什么。

“随便,吃什么都好。”对江溪来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什么人一起吃。

“你知不知道‘随便’是最让人头痛的答案?”右转的时候钟亦凡往副驾驶这边飞快扫了一眼,笑得很体贴:“给我个机会多了解你一些吧,从喜欢吃什么开始。”

在那个计划经济时代,吃穿用度还是凭票凭本供应的童年日子里,江溪其实是个很挑食的孩子。他记得自己不吃任何一种蘑菇,不吃任何一种萝卜,只吃绿豆芽不吃黄豆芽,吃豆角不吃里面的豆,讨厌喝牛奶,不吃黄桃罐头,厌恶一切元宵之类的甜食尤其是幼儿园早餐的糖三角。

不过挑食的毛病随着父母的下岗到B市讨生活后不知不觉就改掉了,现在江溪自己想想也觉得毛病都是惯出来的这话有它的道理。会挑剔,是因为有选择,当艰苦的生活让吃饱肚子成为最低要求的时候,也就什么都能吃下去了。

所以说,环境绝对可以改变一个人,不管是脾气秉性,还是生活习惯。很多时候,也许不是刻意地想去改变,但境遇影响心态,许多年后可能再看从前的自己才会发现原来已经那么陌生了。

现在,江溪只希望自己可以帮钟亦凡找回他遗失的东西,找回让他仍可以向往美好的动力。

“想个吃什么也要想这么久啊?”见江溪久久没有回话,钟亦凡忍不住催了一句。

“想吃咱东北的冷面了。”江溪说的东北冷面,是在朝鲜冷面的基础上改良过的,口味上更适合本地人的喜好。

“嗯……”车速不减,钟亦凡稍微想了一想:“这个附近好像真的没有,放低一点要求是冷面就可以的话,我知道有家韩式烤肉店不错。”

第二十六章:接近幸福

吃完烤肉回来天差不多又黑下来了,今天一天过得似乎特别快。

江溪熏熏然地靠在车上歪头看着钟亦凡专心驾车的侧脸,已然略有醉态。不单纯是因为他一个人喝了两小瓶烧酒的缘故,这属于地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是内心的幸福感发酵后蒸馏出的产物。

借着酒意,让眼光放肆地黏在钟亦凡的脸上,单单只是这样看着就让江溪感慨无限了。前一世,根本连这么露骨的去看对方的机会都没有,永远只能偷偷摸摸藏起心事瞄上一眼……

曾经只能羡慕地坐在桌子对面看着钟亦凡对童乐做的事情,如今换做了自己当主角,钟亦凡把生菜包好的烤五花肉送到他嘴边的时候,江溪简直觉得自己不争气地眼圈发热!钟亦凡那些不经意地温柔体贴像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很多时候根本没觉得他刻意想做什么,那么自然地就把贴心给流露出来了。

知道一切不能心急,要循序渐进地慢慢来,但内心当然还是期望两个人的进展可以更快一些。

到底是男人,面对一个喜欢了这么久的人,近在咫尺,说内心没有渴望绝对是骗人的。就像现在,借着些微酒意,他控制不住视线自己的视线往钟亦凡身上飘,从侧脸的线条,到衣架子般的天生好身材,全身没有一处不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不管内在是不是已经到了成熟老男人的地步,尚未满十八岁的年轻身体正处于需求强烈的年纪总归是事实。

“想什么呢?听到我说话了么?”

钟亦凡突然提高了音量,江溪这才由不纯洁的欲念中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了?”

“来了B市,还打算像以前那样唱歌么?”钟亦凡指得是那种近乎于卖唱的方式,他对当年江溪在十一月的北方寒冷街头唱歌的行为一直有一种说不清的怜悯。坦白说,他不希望在某个周末的地下通道里看见弹着吉他唱歌的江溪,与歧视无关,他想他会觉得……有点心疼。

“应该不会了吧,有身份证了,很多兼职都可以做。”还有两个多月又是十一月了,重生后的身体也要满十八岁了。

当初满了十六岁拿到身份证后,班主任帮忙联系,江溪周一至周五的课余时间不能出校门就一直在学校里的洗衣店打工,算勤工俭学。寒暑假在动物园旁边的一家中式快餐店当接线生,偶尔也负责送外卖。后来网吧风行了起来,又多了周末晚上去做网管的兼职,凭着前世的所学所知,让他一下成了抢手的技术性人才。所有空余的时间全部被利用了起来,又被老板推荐去了电脑城帮忙攒机子,电脑城那边售出的机子人手不足时他也负责上门做售后服务。记得有家顾客给读高中的闺女买了台电脑,一个月内就找他重装了五次系统,直到第五次他不小心听到女孩在电话里招呼闺蜜来家里参观“电脑城的那个小哥”时,才果断地拒绝了第六次的上门服务,让老板派了个托塔天王身材的胡子大叔去了。

本地生读书学费便宜,江溪从两年前学费生活费全部都是自己赚的了,省着点花还有了五位数的小积蓄。至于初中时靠街头唱歌赚些零花钱的办法,那是因为当时年纪小,去做其他的算是童工没人敢雇佣,实在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了。骨子里江溪一直是种不爱张扬的低调性格,其实并不算十分喜欢被围观的感觉。

“那个……”对于自己当年做过的事,钟亦凡总觉得心中有愧,想要补偿。

“别说你要雇人每周洗衣服打扫之类的,我不接受这种照顾。”一眼看出钟亦凡的心思,江溪提前用话封住了他的口。

喜欢人跟喜欢钱是两码事,江溪不会因为对方有钱就刻意压抑喜欢,但太明显的照顾还是不能接受。这跟当初钟亦凡在他生日那天给的五十元不是一个性质,那会儿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江溪接受对方单纯的善意。现在既然钟亦凡愿意尝试交往,那他不会接受施舍。怎么说呢,到底是男人,自尊这种东西可以为了感情暂时压抑,但不能为了钱舍弃。

钟亦凡懂了,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

车直接开进别墅车库,江溪发现这里除了他已经见过的两部车外,还有两部座驾。岳岩说得没错,钟亦凡果然车很多。其实这是程志远为了弥补不能给儿子在B市置业的亏欠,在钟亦凡考下驾照后当生日礼物新年礼物送的。

“嗨,你可算回来了。”一进客厅,沙发上伸起一条手臂挥了一下,宽松的袖口滑到手肘,露出截对男生来说过于纤细的胳膊。

懒洋洋地歪在那的是童欢,连昨晚的睡袍都没有换下来,俨然根本没有过要离开的打算。只是沙发侧对着江溪他们进来的方向,躺在沙发上的人对着前面文化石镶嵌的电视墙正在看着一个关于什么悬崖峭壁上的悬棺群未解之谜的电视节目。显然童欢是听见了开门声,但根本没有回头,也就没有注意到进来人是复数。

如此情形,江溪只是看了眼钟亦凡,没有多话。

“你没走啊?”接收到江溪那个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含义的目光后,钟亦凡带着他走过去,一屁股在旁边一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起晚了,醒过来都下午了,连做保洁的都走了,没人带我回去。”童欢暂无驾照,目前还属于蹭车坐一族。

电视插播广告,童欢这才撩起眼皮往旁边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刚好看见钟亦凡将江溪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特亲昵地搂着腰给抱住。童欢原本只是随性一瞥,结果看到这情景眼神一下就不对了。

那种感觉不好形容,不像是吃醋,但肯定还是有点什么内容在里面。如果让江溪分析的话,他觉得可能有点像当年国庆歌赛时自己得了第一后童欢那种不服气的眼神。其实江溪的脸因为这一抱也红了一下子,不过喝了点酒的缘故,并不很看得出来就是了。

钟亦凡倒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圈着江溪的腰不疾不徐地应道:“那你还真坐得住,我要直接回学校不回来了你就一直给我看家啊?”

“看就看呗,反正你这叫外卖方便,我有的吃有的住,横竖饿不死。”童欢说着话,眼光一直在江溪脸上打转。

感觉那眼光有点瘆得慌,江溪不管童欢是不是能坐得住,他这VIP大腿位是有点坐不住了。挣扎了两下,钟亦凡的手把他的腰扣得很紧,根本不放人。

“成,你愿意住就住吧,回头我找童叔收房租去。”说着话钟亦凡放开了江溪,跟他一起站起来迈步准备上楼。

“哎!我有话跟你说呢!”童欢探了探身,叫住了钟亦凡。

“要不我先上去,你们聊。”江溪不是想败退,但凡事都得有个过程,既然决定把之前的那篇儿彻底掀过去,他得给钟亦凡去处理这些事的时间。至于处理形式上钟亦凡是拿个金盆装些清水当着之前那些常一起厮混的朋友们的面把手洗了,还是用更正常一点的方式,江溪不想过问更不想干涉。

好像很明白江溪的意思,钟亦凡放开了手,会心一笑,颇有“千金易得,知己难求”的意思在里面。

江溪则对着沙发上已经完全没有昨晚酒醉后媚态的人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一个人先上了楼。

刚要跨上楼梯,又被钟亦凡给叫住了。

“三楼等我。”一扬手,一把钥匙划着弧线落到江溪怀里。

钟亦凡这里适逢狂欢必然把好好一幢房子搞得跟大车店一样,基本上他也随便别人干什么都不介意。就像他跟江溪说过的那样,没有家人,房子再大也只是房子而已,不是家。所以他一向也不太重视这个栖身之所,唯有昨晚跟江溪一起过夜的那个房间,被列为终极私人领地,为确保领土完整不受侵犯一直出入上锁。

歪在沙发上目送着江溪的背影上楼消失,童欢才稍稍坐直一点,别有深意地看着钟亦凡。

“不是不让别人入侵你的私人领地么?”

“江溪不一样。”虽然重新坐下来,那只是因为不喜欢居高临下的对话方式,其实钟亦凡没有什么长谈的欲望。

有爱才有恨,都没有了,童欢也只是过往床伴中的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坦白说童欢在重逢后主动爬到他床上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想把对方踹下去。不过随即想到自己已经跟对方一样肮脏了,也就无所谓在泥淖里陷得更深了……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这种感觉说了你也不会懂。”钟亦凡并不想跟童欢讨论江溪:“说吧,你有什么事?”

“干嘛对我这种态度……”说着话,童欢赤脚下来,一步跨坐在钟亦凡大腿上,把身下人推靠在沙发靠背上,微微俯下了点身:“喜新厌旧也不需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拉下试图圈上自己脖子的那双手臂,钟亦凡扬起头,对上童欢快蹭到他鼻尖的那张脸:“再不会有旧了,今后只会喜欢他一个。”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童欢笑得腰跨乱晃,遮在睡袍下摆的东西摩擦着钟亦凡的小腹。

“又玩情圣那一套啊?”大概是想起来从前钟亦凡的专情,童欢从睡袍下面把手伸了进去,摸索到钟亦凡的金属裤链:“还是说,他昨晚把你给榨干了?”

抱起身上的人三百六十度一旋身,钟亦凡不算轻地把童欢给扔在了他刚坐过的位置。

“这种事不需要我特意搞个新闻发布会声明一下吧?”把拉链系好,钟亦凡边上楼边背冲着后面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抬手摆了摆:“以后找别人玩吧!”

“切!三天半新鲜而已,认得什么真。”童欢不屑的在背后嗤声。

钟亦凡只当没听见,他对童欢早就彻底没感情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童欢也有他可怜的地方。

从小父母失和,一直是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的状态,导致太早就已经不相信感情了。再加上叛逆的年龄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在将来也不可能会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家,会变成这样也不难理解。

这么一想,钟亦凡越发觉得遇到江溪是自己的幸运。如果没有一个男生这么执拗的喜欢自己这么多年,这么勇敢的表白,他可能真的没勇气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心希望自己幸福、愿意陪自己一起守望幸福的人存在了。

第二十七章:人体模特

正式开学后,江溪跟钟亦凡见面的机会不算太多,一则是钟亦凡也要上课,二则江溪课余时间忙着找兼职。不过室友们都注意到江溪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外,大多数时间在煲电话粥。

江溪用得还是双向收费接打都是一分钟六毛钱的神州行号码,为此大家都特别能理解他急着找兼职的心情了,这一天的话费下来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知道江溪教育了我们什么吗?那就是一定不要找个话痨女朋友。”从食堂回来的路上,同寝室的俩哥们看江溪走着走着电话一响又掉队了,其中一个叫金世安的回头调侃道。

笑着对两个人抬手挥了挥,江溪示意他们先走,自己则边讲电话边往安静的地方踱过去。

他现在接的电话还真不是谈情说爱的,是那天无意在网上发现有人求做影视广告专业的毕业设计,就利用上辈子的知识遗产给自己赚了点外快。现在客户满意,告诉他钱已到账,打过来致谢的。

交易完成,再没联系的必要,江溪删了对方的号码,看到钟亦凡的名字就在下面,想了一下就拨了过去。

“吃了么?”电话一接通,倒是钟亦凡先问得他。

“刚吃过,你呢?”

“正准备去吃。”

“那多吃点。”

毕竟不是女孩子,更多的时候可能只是听到对方的声音就踏实了,不需要把想啊念啊的随时挂在口边上。

江溪打来的正是时候,钟亦凡也有事情要跟他说,周五程志远会从S省回来看他,两个人这周末可能没时间见面了。

江溪不知道对于他们父子的关系自己能说些什么,不过以他死过一回的人生态度来看,人活着,很多时候宽恕别人,就是宽恕自己。不是取决于那个人应不应该被谅解,而是取决于自己是否愿意被这种绵长的仇恨心情一直折磨下去。毕竟,恨作为跟爱一样极致的情感,要维持一直恨下去的动力,就是要一直一直不停的让自己活在对痛苦过去的回忆中。

而江溪觉得,走不出过去,就很难赢得未来。

人生本就苦短,更兼还有那么多数不清的意外,有生的日子,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让自己活得开心点,死的时候也可以少一点遗憾。到底,生命重来一次的纠错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不要紧,我上周末没回家,这周末怎么也要回去的。”不然一定会被母亲念到耳朵发烫。

“那也好,周日我从H省回来正好先去你们家接你,到时送你回学校。”钟亦凡回他H省的家必须走J开高速,江溪家就在他往返的必经之路上,一点儿都不需要绕路。

电话挂断后,江溪因为这周末的约会泡汤多少有点小失落,他正准备查查手机余额的时候,收到了一条1860的短信,告知几点几分他的手机被充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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