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之夏+番外——简树
简树  发于:2014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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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白看着路远忙碌的身影,瞳孔不自觉地收紧。他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简直是在自讨其辱!陈昔维护路远的态度不用说,而路远那小孩的确有点道行,好一招以退为进!好一副他是主人自己是客人的姿态!

不!别说什么留点情分!此时此刻陈昔不啻于在他脸上狠狠地甩了一耳光!简白终于明白什么叫心如死灰,怒极,反而淡淡一笑,道:

“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想劝你别跟家里的人怄气,就算当年我俩被赶出家门你也没真的像现在这样和家人决裂,这样不好。”

路远端着果盘走出厨房,听到这句不由得背脊一僵。

陈昔冷笑道:“这是我家里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我是不想管,可你不看看陈老现在怎么样了?!他被你气得整整病了几个月!你就是这样当人儿子么?!你以为像现在这样双方僵持下去真的能解决问题?”

路远端着果盘走过来,放下。刚想转身却被陈昔一把拉住,陈昔用力一拉,路远便踉跄地跌坐入陈昔怀里。

陈昔说:“你说得很对,我和路远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我和他还有很多年要过。谢谢你的建议,你还有别的事情么?”

简直是赤果果的逐客令!简白的脸终于挂不住了,刷地站起来:“没有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第四十八章

简白走后家里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静。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间谁也没打扰谁。

半响——

路远忽然推开陈昔,埋怨道:“陈大昔,你刚刚想干嘛呢?!”他是指故意摆出高姿态激怒简白的事情。

陈昔倒吸了一口气,吐出。然后无可奈何地靠向沙发,疲惫道:“不然你想让我怎么样?和他谈笑宴宴?那样的话,你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要胡思乱想到什么地步呢!”

说着伸出手一把把路远揽入话中,亲昵地用鼻子蹭蹭路远白皙细滑的脖子。接着手又不听话地从衣服下摆滑进里面,温柔地抚摸路远滑腻的皮肤,那叫一个心神荡漾,于是暗示道:“我们继续,嗯?”

“停下!”路远的脸腾地一下烧起来,恼羞成怒地拍掉陈昔的咸猪手,“色狼,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哎~”陈昔不由得哀怨道,“小孩,不给肉吃很不道德啊!没有肉吃,人民群众怎么干革命呢?”

虽心不甘情不愿,但陈昔还是怏怏地收了手。为了说服自己,陈昔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道:陈昔是善解人意的好攻,善解人意的好攻是不会勉强敏感又多心的小受做不乐意的事情……可还是那个怨呐!尼玛简白那个半路出来搅局的混蛋真的很不道德很不道德啊!

“晚上可以再……”路远很小声地解释道,他声音的音量却越来越弱。忍不住低着头,脸红得简直滴出血来!

哎?!陈昔蹬时眼前一亮,心情愉悦地一把搂住路远的腰,某流氓得意扬扬地在小孩的脸上猛亲一口,道:“说吧,有什么正事?”

路远小声道:“伯父伯母不肯接受我们,对么?”

“……嗯。”陈昔点点头,语气有些沉重。这的确是摆在他俩面前的最大难题,这几个月来一直不肯告诉路远这件事就是怕他会因此纠结退缩。

然而话刚说完,路远便低下头不再说话,看样子很难过。

“小孩儿,”陈昔只能紧紧地抱住路远,“其实我家的人已经能接受我喜欢男人的事实,只是在知道简白结婚以后,便侥幸地以为我也像他那样屈从现实找个女人随便结婚。他们只是一时间钻进了死胡同,过段时间会想通的。”

路远觉得有些不妥:“可是……”

“没什么可是!”陈昔豪迈地大手一挥,“小孩,你要相信你老公我的办事能力,知道不?”

路远满心的感动换做满头黑线:“……滚!”他一大老爷们叫别人老公,这让他情何以堪啊啊啊!路远虽然爱好男人,但不代表完全泯灭了男性的特性和骄傲啊,“老公”这个词明显是女性唤男性的,路远表示抵死不从!打死不干!

“好吧好吧,”陈昔赶紧顺毛,“你不用叫我老公,换我叫行了吧?”

路远白了陈昔一眼,顺势靠进对方的怀中。想了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陈大昔,你总说我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肯跟你说,你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陈昔一愣。

路远还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咽回肚子里。他已经点出了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想必陈昔也能明白。此刻保持沉默会更好,话说得太多指不定适得其反。

“其实……”陈昔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晦涩难明,他很想和路远解释些什么,但又觉得解释什么都是错。因为从认识路远的第一天开始,他一直对路远有所隐瞒,他的另一重身份,他的过往,他的家庭,他面临的困境……

这一次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反问路远他想知道什么,因为如果真的想和路远处下去,他们需要更多的信任和坦白。如此各怀心事,同床异梦,是……不可能长久的吧?

一想到这个陈昔的心就克制不住地沉了沉,他更用力地把路远圈在怀里,下意识地觉得这样才能抓住怀中的幸福。

陈昔的嘴唇贴近路远的耳垂,呢喃道:“小孩,我很爱你,或许比你所感受到的更深。我不想跟你说那些事是因为觉得你很单纯,看待世界很美好。我很想代替你的父母继续给你创造出一个温室,我舍不得看到你因为某些人或者某些事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可我一点都不想这样被你保护着!”路远不满道,“陈昔,我是你的恋人,不是你圈养的宠物!我得长大,得变成熟,我要和你肩并肩地走在一起而不是躲在你身后做温室的花朵!”

这小孩完全没有抓住重点啊!陈昔无奈地笑了笑,右手轻轻抚摸路远的背脊,说:“好好好!以后我什么事都跟你坦白可以不?”

“那么你跟我说说你和简白以前的事情!”

“……”我怕说了你心里会更别扭啊路远小朋友!

“看吧,”路远挣扎着想要挣脱陈昔的怀抱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你还是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陈昔又气又好笑,连忙顺毛道:“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说还不行么?”

“不能敷衍不能隐瞒不能骗人?”路远停止挣扎,但表情还是有点僵硬。

“好!”

路远这才重新靠如陈昔怀里,伸出手臂环住陈昔的腰。他的脸在陈昔的胸前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陈昔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我和简白算从小认识吧,用句俗点的话,就是我俩相互陪着对方长大,对待感情由不成熟到成熟。中间经历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回想起来反而模糊了。不过细水长流的爱情反而更令人刻骨铭心吧,尤其是那么多年的相濡以沫……”

说到这儿,陈昔感到怀里的身体明显一颤,忍不住低下头一看,小孩紧闭的眼睛,睫毛却克制不住地颤抖。只能叹息着紧紧搂住对方的肩膀,继续道,

“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啦,从他决定和凌亦雪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我和他就恩断义绝了!”

“你刚刚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很难过吧?”怀里忽然冒出一个细如蚊鸣的声音。

陈昔一怔:那时候何止是难过,简直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即使过去一年,他仍记得当他听到简白要跟别人结婚的消息的时候,那一刻的难堪!那时候他愤怒过,不甘过,他甚至想过和简白同归于尽!可最终的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如果那就是简白想要的结果,那么他成全他!

小孩大概没法理解那种失去第一次爱的人的痛苦。那是陈昔心口永远的伤,或许有一天真的能够完全愈合,但那个伤口将永远地成为陈昔成长道路上的基石,让他一夜长大!

和现任说起前任的事情本来就不大好,陈昔怕路远多想,可刚想开口敷衍,忽然想起刚刚答应过他的,于是只能实话实说:“难过肯定是有的,”他故意轻描淡写地掠过去,“但那都只是每个人感情生活的一部分,失恋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心情低潮期,这是规律。”

“可你一定难过得要命吧,不然也不会跑那么远的地方……”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陈昔说,“要是因为曾经的一段恋情而封闭自己不肯再往前看,会失去一整片森林,也会看不到前方更美丽的风景。”

说到这里陈昔顿了顿,低头亲亲路远的额头,感觉怀中的人儿身体终于放松,然后才继续说,“路远小同学,你就是我遇到的更美丽的风景。”

路远的脸不自然地烧了起来,依旧紧紧地闭上眼睛。可是莫名地,当听到陈昔说那一句话的时候,心底抑制不住地涌上狂喜和甜蜜。那是一种很飘忽的感觉,仿佛自己嗖地升上了天堂,霎时间春暖花开,晴空朗朗!

他或许,也比陈大昔想象中的更爱他。路远下意识地紧紧抱住陈昔,所以心底太过的欢喜,明明知道陈昔是运用诡辩的方法把话题引到另一面,仍轻而易举地被其左右心绪。

虽然刚刚听到陈昔说到他和简白的感情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的时候心克制不住地在意,克制不住地嫉妒。但在这一刻,路远决定原谅陈大昔了。

第四十九章

(上)

虽然简白那天的出现非常煞笔非常让人窝火,但仔细想想,他说得也没错。陈昔再这样和太上皇太后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也许再过几个月,太后还像以前那样连春节都不肯让他进家门。

总得有人先低头给对方一个台阶,于是陈昔试探性地给家里面打电话,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前三天陈昔早中晚各打一个电话回家但无一例外没人接听,有时候甚至被对方恶狠狠地挂掉电话!陈昔明白太上皇太后故意不理睬他,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做无用功。

第四天好不容易有人接电话,但却是吴妈接的——

“陈少……”吴妈语气中很是担心。

“吴妈?”陈昔顿了顿,有些意外。家人对他的政策是置之不理,显然吴妈是背着家中二老偷偷接听电话的。陈昔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问道,“我爸妈最近过得怎么样?”

“唉……”吴妈沉沉地叹了口气,“先生昨天晚上大发雷霆把家里边那个明清时期景德镇青瓷瓶砸碎了!太太一生气,把先生关进书房里不让他进房间!先生也真是,那可是价值好几百万的青花瓷啊,他砸碎了也不心疼一下!”

陈昔皱了皱眉头,他不大相信陈政平真的有胆量砸那个花瓶,毕竟那个花瓶是太后当年的嫁妆之一,据说传了好几代人,那个花瓶的意义已经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太上皇这次可能是无心之失,却真正惹怒了太后。

陈昔默默扶额:“吴妈,替我好好照顾我爸。如果有机会,替我跟他说是儿子不孝,这辈子欠他二老的下辈子我陈昔一定加倍偿还!”

“哎呀~”吴妈忍不住埋汰几句,“陈少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父母与儿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啊!您回来和先生好好的道个歉,别老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他自然肯原谅您认回您这个儿子啊!”

“不是!我……”陈昔一时语塞。

陈昔这辈子只忤逆过陈政平两件事,第一是他没有听陈政平的话入仕途,而是跑出来写一些被陈政平称之为三教九流之徒才会写的网络小说;第二是他宁肯和家里人闹翻也绝对要坚持的性取向。可扪心自问陈昔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出格,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有什么错?!

“好啦好啦,”吴妈语重心长道,“您也别想太多,太太其实已经不生您的气了,只是先生那边劝不动才不能让您回家。哎呀~我不能跟您说太多,待会儿先生醒来看见我跟您通电话他又要生气了!”

“那、好吧!吴妈也多保重!”陈昔胸闷,然后挂断电话。

本来还想从吴妈嘴里套出更多的东西,然而对方也是身不由己。陈昔只好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愣神,慢慢捉摸吴妈那几句话里蕴含的意思。

想了想,觉得为今之计只有耗。于是不再庸人自扰,他走进书房打开笔记本,对着电脑码了一点字,但兴趣不是很高。陈昔从来不会逼自己做不乐意的事情,索性关掉电脑,走出客厅继续窝在沙发里愣神。

这时候小孩估计在上课吧?陈昔淡淡地想。这一刻他有点想念那个小孩。

这样愣神了很久,陈昔决定打电话给江乔。话说他很久没有主动联系江乔了,不知道那小子混得怎么样。于是拿起手机翻到号码拨出去,彩铃响了一阵,对方才接通——

“他娘的,你小子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江乔的语气很冲,声音里似乎还有一丝沾染了情欲的沙哑。

陈昔刚想说话,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男子的声音因为沾染了情欲变得华丽低哑,对方仿佛在极力克制,又像在恼怒:“江乔,你赶紧给我滚……啊……你住手!”

江乔只低低地骂了一声“CAO”,恶狠狠地掐断电话!

陈昔默默扶额:“……”他这算无意中听见十八禁么?

陈昔考虑了一会儿,转而打电话给夏树,可接电话的却是美大叔。陈昔心道倒霉,却听见美大叔极其不满地哼了一声,淡淡道:“找夏树什么事?”那语气要多不耐烦就有多不耐烦,对方就差没有直说“陈昔你这人怎么那么烦”了!

陈昔被这疑问句噎到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事我就挂了。”美大叔等了好一会儿,见陈昔什么都没说,便挂了电话。

陈昔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啸:尼玛一定是我打电话的方式不对!尼玛今天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为毛今天打出去的电话都被嫌弃了啊啊啊啊啊!!!

(下)

傍晚路远给陈昔打了个电话说他们社团某女生邀请他参加她的生日聚会晚上可能不回家了。陈昔表达了他独守空房的怨念,并对路远不顾他的福利自个儿跑去寻欢作乐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路远知道这老男人的脑袋里肯定又冒出某些少儿不宜的动作片,顿时恼羞成怒,气呼呼地掐断电话。

陈昔那叫一个哀怨,但也只能用冰箱里仅存的一个鸡蛋,给自己下了泡面吃。

晚上七点看了一会儿新闻联播,八点走进书房开始码字,九点的时候顺利把一章码完。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有点盼望房门会奇迹般地有人打开。

陈昔在十一点的时候顺利码下接下第三个章节的内容,决定停笔好好洗个澡早点上床睡觉。因为因为早点儿睡觉明天一大早醒来,小孩儿大概也就回来了。

可是,就在陈昔夹着浴巾和睡衣走进浴室的时候,他没由来地一阵心悸,莫名地有些心绪不宁。他的手按在胸口的位置,感觉到胸腔内突然剧烈起伏的心跳,不明白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甩了甩脑袋,走进浴室打开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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