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风再起时 下——愤怒的卤蛋
愤怒的卤蛋  发于:2014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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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石越一声不吭,沉着脸把手机递过去。

——身败名裂的滋味儿怎么样?这只是开始。欠了人家的,早晚都要还。

一条恐吓意味十足的短信,发信时间是中午,署名赵建军。

“……赵建军,这名字好熟悉,在哪儿听过……”

“你爸在部队的战友,路晓芸的倒霉老公!”

“他不是死了么!?” 君一言一惊。

石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所以还能有谁!爆出来的这些材料一看就是内鬼干的,一些送礼走关系的记录甚至连公司里也没有,跟你们家关系这么亲近,有机会拿到这些东西的还能有谁!?”

“你说是非同?!”

“他前脚刚离开,后面就爆出这样的事,而且又是这样的署名。现在跟赵建军有关系并且还活着的人,除了他还有谁!看情形这是玩复仇天使的戏码呢!”

“不可能!”君一言脱口而出就否定。

石越一下火了:“君一言!你还分得清是非对错么?!你被他迷昏头了啊,我现在都怀疑他所谓的失忆到底是真是假!你醒醒!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自欺欺人,是不是非要他把你们都害死了,你才能清醒!”

君一言紧抿着唇,很久才说:“这件事不会是他干的,你不了解他,所以才会这么认为。石越,如果这真是非同做的,老子把这双眼睛扣下来给你。”

“你——!!”他狠厉的话让石越气极,随即冷笑着说:“这人阴暗地躲在后面,听这话,他手里还有不少爆料,肯定要把他找出来。”顿了顿,石越接着说:“留着你的眼睛,瞪大眼看清楚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人是鬼。”

那个号码是本地号,但是在移动公司却没有查到任何记录,那是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

君一言为此专门找了方老大,通过公安局的刑侦手段来调查这个匿名的号码,但是他们很快发现卡已经被销毁了,这张手机卡从头到尾只朝君景行的手机发过这么一条信息,线索就此中断。

君景行手术后醒来,双腿功能性障碍,医生说由于刺激引发的脑溢血导致神经受损,下半身偏瘫,刚醒来的时候连语言表达能力都受到影响,伸着手似乎想说话,口里只能‘嗬嗬’着发出几句模糊不清的声音。

这病起病急骤、病情凶险。医生丝毫不敢怠慢,几个人轮流盯着,一有情况随叫随到。君一言和石越也被吓得够呛,一步也不敢离开的守着。

眼见一向精神强健的父亲成了这个样子,君一言目眦欲裂,眼眶发红,一双眼睛瞪的死紧,瞪着瞪着,眼泪就下来了。

所幸经过几次治疗,双腿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起色,但是君景行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语言功能也在逐渐恢复,这样的情景总算让一直在他勉强强颜欢笑的石越和君一言真心高兴了那么一点。

在他身体生病当机的这段时间,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也没有被找到,但是他短信威胁的内容却仿佛是诅咒一般,网络的上的疯狂转载,引起报纸电视各大传统媒体的集体关注。

那人爆料时间拿捏的十分阴毒,此时正值国家换届选举,正是各方势力洗牌的时候,这时候爆出这样的事件,君景行当仁不让的成了出头鸟,加上他原来曾在军队任要职的红色背景,如同滚雪球一般,事件越炒越大,删帖公关远远赶不上流言的传播速度,公司的公关部门一筹莫展。

直到最近一次,一个跟君景行有生意来往的官员被双规,虽然不是君氏集团直接导致的原因,但是石越还是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危机。

儿子在一旁削水果,石越一脸为难,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身体好转,精神也矍铄,眼看两人心思各异,君景行了然的笑了笑,朝着石越说:“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又不是纸糊的。”

石越暗地里做了决定,又朝着君一言的方向瞟了眼,这才把目光转过来转过来,看着君景行郑重的说:“姐夫,现在事情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以外了,在更糟糕之前,我想,我应该跟你汇报一下。”

君一言拿刀子的手一顿。

石越把这段时间剪辑的报纸资料,还有公司的财务报表递过去,叹了口气说:“对方有备而来,选的时机又十分歹毒,马上换届,他们对这种利益上的事情特别敏感。我看这架势不仅仅是商业竞争这么简单,根本就是要置你于死地,我本来以为是你对手那几个红二代搞的鬼,但是你看这些爆料,一点一点有条不紊地发出来,简直是要凌迟,妈的,也不给人个痛快!”忍不住爆了脏话,他接着说:“而且,这些资料他们怎么能得到的!?”

君景行翻开那些报纸,直到看到熟人被双规的新闻,脸上才出现了变化:“他进去了?”

石越没好气:“照这么发展下去,你也差不多半只脚进去了,重逢有望!”

“这些东西……不可能传出去的。”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真不知道你们父子俩是怎么想的,这摆明了是家里内贼干的,你们偏要叫着不可能。”

“……内贼?你指非同?”君景行立刻摇了摇头,“不会的。那资料是锁在家里的保险柜里,一般的小偷根本没招。”

“你还记得那条短信吧,除了他,我真想不出会有谁发这么条短信。收养他之前你了解过么?如果是处心积虑报仇的话,他就算是会制造炸药,我都不觉得奇怪。”

非同的过去……

见父亲沉默,君一言放下手中的水果,突然开口:“我可以用人格担保,不可能是非同。”

说起这个名字,他自己反而一阵默然。

他都快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非同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医院公司两边跑,石越说的没有错,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承担。

忙的晕头转向,累的疲惫不堪,晚上躺下来的时候格外想他,半夜摸着个手机就不管不顾地打电话过去。

非同似乎也很忙,他几次思念成灾,想的受不了抽空跑去学校找他,却总是扑了个空。给他打电话,他说不了几句便匆匆挂断。

只有在晚上,没有任何人打扰,他打过去,对方迷迷糊糊地接通,也不需要说些什么,君一言只是拿着电话,听着那边他清浅的呼吸声,然后慢慢让自己合上眼。

感情,是让他即使这么辛苦也要死命坚持的满足感。

他在,岁月安好。

“你简直是鬼迷了心窍了!”眼见这父子俩的态度,尤其是君一言的态度,石越失望透顶:“路晓芸害死你母亲,路非同害死你父亲,对这么一个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人,你还口口声声说喜欢说相信他。这么一个情圣居然是我的家人,我可真骄傲不起来。”

对两个孩子的感情,君景行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可是听到石越这么说,他心里却强烈的不舒服起来,尤其是看到儿子瞬间难看的脸色。君景行皱起眉:“石越,你说的并不是事实,并且,死者为大,多少心存敬畏,不要挂在嘴边一直说。”

“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路晓芸害死我姐,害的一言从小没有妈妈。这个狠毒的女人……”

“路晓芸狠毒,你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君景行打断他的话,终于忍无可忍:“只要稍微跟我走的近一点的女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如果不是她做的那些蠢事被路晓芸抓住把柄,我又怎会……说路晓芸害死她,其实是她自己害的自己。”

第四十章:分手

打给杨瑞的电话响了很久。

石越看了看外面快落幕的太阳,想着英国那边时间,估计杨瑞现在正睡觉。可他实在想找个人说话,不甘地等了良久,叹了口气正要放弃,那边电话里杨瑞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喂?”

本以为会是某人起床气极大的怒骂,石越一时怔愣,“我以为这个时间你还在睡觉……”

“知道是我睡觉时间,你还敢打骚扰电话,你找抽呢。”

杨瑞的口气远比话意要柔和的多,石越了然:“在赶稿呢吗?”

只有赶稿子的时候他这个时间还在清醒状态。

“赶稿……唔,算是吧。”漫不经心地应了句,杨瑞随即感觉到某人不同寻常的低落情绪:“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听着蔫了吧唧的。”

“杨瑞……”忽略他不和谐的形容词,石越哀哀地叫他的名字。在最亲近人的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沮丧,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部复述给他听。

“……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姐夫为了护着一言,原本什么都不肯说,最后被我逼出来了。我理直气壮的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对一个少年刻薄到底,现在想想我说的那些话,真的是太自以为是太缺德了……杨瑞,我发现我竟然是个恶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除了母亲之外唯一能让他另眼相看的女性……真相往往令人难以接受,越想越沮丧,石越简直觉得自己的价值观都要抹掉重写。

“峰回路转。”简单地针对剧情做了评价,电话那边顿了顿,杨瑞接着一声叹息:“看来我来的还真是时候。收起你伤春悲秋的小心思,给你半个钟头的时间,立刻到机场的咖啡厅来接我。”

这下石越彻底愣住了。

杨瑞浑身的文艺浪漫细胞,想到一出是一出。他完全没有跟石越打招呼,即兴表演,一班飞机便从英国空降到了A城机场。

石越找来的时候,他正在机场咖啡厅里抱着随身的本子画随笔素描,对象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唇红齿白,正是杨瑞喜欢的那种类型。

石越压着醋意上前,杨瑞看到他,露齿一笑,顺手勾着他的脖子,毫不避讳地把头伸过去,跟他唇舌相交,火辣辣的一个见面礼。

对面的少年瞬间石化当场。

石越心里大满足,对自家女王的临场发挥简直满意到了极点。

君一言看到杨瑞的时候多少有些惊讶,他似乎还是几年前的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跟石越一样,是披着少年外表的老妖精。果然天生一对。

对他似褒似贬的话,杨瑞毫不在意地全盘收下,在杨瑞的观念里,妖精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赞美,不论男女。

他笑眯眯地问着此次空降最重要的目的:“一言的漂亮小男友呢?快带来让我瞧瞧,看值不值得我跑这一趟。”

“你专门跑来看他?”不止君一言,连石越都黑了脸。

“哦,你口中不住嘴的夸漂亮,所以就想来看看了。”杨女王的话里可有可无地透着一股酸味儿。

石越大骇,连忙解释:“没有吧,我就顺便提了那么一句。你知道,一言长这么好,难得有配得上他的,我这个做长辈的内心难免骄傲了一下,你要理解我。”

“那你还变着法儿的拆散人俩,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不给下辈子积点德啊!”文化人骂人一向不带脏字,杨瑞看着臣服的石越,眼睛蓦的一转,狐疑道:“还是说你看人家长的漂亮,心里起了禽兽的念头,想占为己有?”

石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绝对没有。”

君一言在一旁插嘴:“非同才看不上石越。”

没等石越炸毛,杨瑞长眉一挑,“哦?那意思是只有我最没眼光了?”

嘴快闯祸,君一言连忙否认,“那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非同没有你这样手段,像我小舅舅这种妖孽,就要您这种范儿的大神才能镇的住。”

“靠!”石越悲愤出声。

杨瑞倒是很满意:“那就好了,误会也解开了,结局还是HE吧,悲剧神马的最讨厌了!”

石越挤眉弄眼的把目光往病房里瞄,杨瑞瞬间顿悟,“哦,对了,一言家里还有个顽固不化的老古板。”

君景行显然对杨瑞也没什么好印象,冷着一张脸爱搭不理。杨瑞根本不看他,抱了笔记本坐在沙发上,自得其乐。

石越此刻完全理解了君一言的立场,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轻咳了声清嗓,开始说正事:“姐夫,那人摆明了要至你于死地,而且,最近临建公司那几个红二贵们也开始火上浇油,保不准是勾搭上了,情势不妙。”

君一言说:“那人躲在暗处,不好找,我找方老大帮忙从手机卡的销售渠道着手查,希望能有收获。”

“你们都说路非同不可能,好吧……是我先入为主。”石越神情别扭的服了软,然后就事论事地说:“你们家一共就那么些人,吴嫂,老夏,你们觉得谁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家里的人……一个念头快如流星般从脑中飞速闪过,君一言眯了眯眼,未及细想,那边石越又开口: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姐夫,我劝你还是离开吧,幸好你早就办理了移民,不然估计你现在也好进去了。目前完全是红色新贵和官二代的天下,我早说过国内的环境根本不适合真正的商人。”说着石越摊手:“如今你腿还成这样了,还是保留青山吧。我父亲认识一个英国医生,最擅长脑神经方面的无力康复治疗。反正你的生意大部分也转到了海外,国内就放弃吧。”

他们这几天一直在讨论这件事,君景行心里也差不多做了决定,目光转到一旁的儿子身上:“一言,你怎么说?”

父亲和石越的目光齐刷刷地固定在他身上,连杨瑞都从电脑前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等着看他的回答。

君一言走到过来,蹲在父亲床边,抬起头的视角跟君景行看过来的视线形成一个最合适的角度,他抿了抿唇,一口气说出自己想了好几天的决定,声音低沉而坚定。

“爸,这段时间我跟着舅舅一起处理公司的事务,学了很多也想了很多。舅舅说的没有错,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们学校跟伦敦商学院有双学历的人才培养计划,我去问过了,可以重修专业。我愿意去英国学习经济管理,也愿意毕业后帮您打理公司。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只希望可以跟非同在一起,跟他一起去英国。”

没有料到他就这么直接地说出口,大家都愣在当场,只有杨瑞欣赏地吹了声口哨以示支持。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就,不去英国,不认我这个爸爸了”君景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哎哎,别冲动。” 石越一听不对,连忙打岔,出着馊主意扰乱视听:“姐夫,你大可以先成全他们,你要知道感情这东西,跟皮球一样,反弹力特别厉害。你越阻止它越强烈,正经你放任其发展,说不定有一天他们自己内部出问题,吵个架劈个腿的就崩了,不费你一兵一卒。”

杨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说:“君大叔,看这架势,你要是不同意呢,就失去一个儿子,你要是同意呢,还能得到一个儿子,何乐不为呢。干嘛为了个不存在的孙子什么的,失去俩儿子,这帐划算么?”

石越赶紧拦着他:“亲爱的,咱别拉仇恨。”

君一言沉默半响,郑重地说:“爸,算我求你。”

半天,君景行才轻声问:“非同……他怎么样了?”

“他搬到学校去挤学生宿舍,而且申请了助学贷款,现在跟着教授做实习助手打杂,勤工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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