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呆,你就从了吧 下——流水鱼
流水鱼  发于:2014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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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决断

这问题问得,虽是没头没尾的,可就是能让人猜到他问得是谁,书生心里不禁发痒,好奇二人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番纠缠,可对着面前这张冷脸,尤其是现下得知人家曾是干什么的,心里的那点好奇硬是压得紧紧的,不让冒出一点端倪。

“他一直照顾你,三天三夜未曾梳洗,现下洗漱去了!”书生小心翼翼的跟在齐盖身后,走到了一号的床前。

齐盖站在床边打量了一下一号的脸色。

人虽然醒了,但是毕竟受伤不轻,一脸疲色,且脸色更是煞白煞白的,渗人的很。他想了想,便要伸手去扶起一号,想再给他运一次功,却被一号的眼神给阻止了。

“不用了。”一号木着个脸,干巴巴的推拒了齐盖的好意。

齐盖顿了顿,心下立刻就猜到了,一号这样的人,大概不习惯承人情,虽说他的命已经是他们合力救回来的,但那时他可没有什么意识来拒绝,现下清醒了,自然就不乐意了。

不过当下却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这个一号既然醒了,就要加紧时间恢复,尽快好起来,不然后面的事可是大麻烦。

想到这,他对着书生眨了眨眼,清了清喉咙,只把今早在饭馆听到的消息,和书生一唱一和的说了一遍,这之后他再伸手要去帮忙的时候,只得了一个别扭而僵硬的瞬间,加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却不是拒绝。

两人盘腿坐在床上运功,书生守在一边看护。

等两人一周天运息下来,一个时辰都过去了,齐盖收力后,脸不红气不喘的跳下了床,一直满脸惨白的一号,看着也有了一些血色,不再那么渗人。

“好了?”齐盖一回头,就对上了书生晶亮和赞叹的眼神,不禁微微闪了神,回神后,掩饰性的对他点了点头。

“就这样……”书生比划了一下齐盖盘腿伸掌的样子,“就能治病?”

“不是治病。”一阵忍笑的声音响起,“他身受内伤,自己经脉受损,靠他自己运行内息比较困难,齐盖只是帮助他导引一番。”

“你们回来了?”齐盖看到桌前已然做了三个人,除了换好衣衫,又是一副光鲜亮丽之色的屈常遵,一早出门买东西的凌园和谈清也坐在那边,开口说话的就是谈清。

谈清点头,面色有几分凝重,“我们是听了一些消息……就赶回来了!你们,也听说了吧?”

书生立即回头看了看谈清和凌园,“凌叔和谈清也听到了?”

谈清点头,“江湖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根本掩不住的。”

“那……”书生犹豫的看了看坐在桌子边,既矜持,又时不时偷瞄床上一号的屈常遵,“那个玄黄社应该算是灭社了,不会再起风浪吧?”

一听书生言,齐盖谈清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头,半晌,才一起看着床上还盘腿坐着的一号。

一号自运息结束,就只盯着房中某人在看,丝毫未注意到其他人的谈话,更不在意众人的眼神,就那么一心一意的看着房中的那人。

倒是最后书生看不过去,不满的咳了咳,一号依旧没有分出半死注意力给书生,倒是屈常遵像猛然惊醒一边,慌乱的看了看书生。

“敏之可是身体不适?”屈常遵想到了书生的一阵猛咳。

书生被这一问呛得倒是真的连连咳了起来,咳得脸蛋通红,心疼的齐盖在身后连连给他顺气。

“箜阙……”书生有几分幽怨,转念一想,又觉得现下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便立刻就着他分出的这些注意力,把自己今早听闻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谁知话音才落,箜阙却傻愣愣的应了一句:“啊……江湖原来这般险恶,可是……与我有甚关系?”

众人听得,心头立刻跳了几跳,这……箜阙是真不知,还是依旧在与一号赌气?

四人不禁齐刷刷把视线移向床上的一号,可能是因为屈常遵的原因,这一次,众人得到了稍稍的一丝注意。

“巫老魔……确实没死……可也伤得很重,快则三五个月,满则一年,差不多久能恢复了。”一号看了看众人的眼神,慢悠悠的说了当下最重要的信息。

“你……”屈常遵蓦然讶异的看着床上的一号,好似突然才想明白了什么,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愤怒和怜惜兼而有之,最后又归为一抹平静。

“敏之,你们能不能……”屈常遵看着书生吞吞吐吐的说。

书生立即点头,拽着齐盖,呼喝着谈清和凌园退出了房间,把一室静谧留给二人。

出了房门后,书生立刻甩开还想往自己身上凑的齐盖,并着凌园谈清往院子里的凉亭走去。

“凌叔,我们……”书生坐在了凌园身边,犹犹豫豫的看着他,欲语还休的样子。

他本意只是帮着齐盖打听打听首饰的事,却不想又生出这许多事端,虽说,和他们其实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个状况下,首饰的事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屈常遵一府的人命安危又都没个定数……

“留段时间。”凌园只拿眼瞟了瞟书生,不满的哼哼两声后,却给了这样的答案。

“真的?”书生惊喜,却也疑惑。凌叔最不爱多生事端了,怎么现下居然……

“凌叔也甚是钦佩那个一号吧?”谈清坐在亭子的横阶上,悠悠的搭了一句。

“恩,这样的人,少有的很。”凌园漫不经心的应了,像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对这个一号钦佩的紧,叛逃自己的组织,更甚者走了杀身立命的路,有几分她当年的决断。

“那我们要怎么做呢?”书生对于凌园会敬佩那个一号,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对于自家的凌叔,他一直都没有真正看懂过,所以这一路下来,不管凌园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都是接受良好的看待。

他只知道,这个人,是看着他长大的一个宛如父辈一样的人。

“唔,这是个问题,我们又不能永远耗在这里,就为了等那个巫老魔送上门。”齐盖也是贴着书生坐下的,坐下后总是不安分的挪动身下的石椅,想朝着书生靠的更紧一点。

自从入了天禀城,他和他家小书呆已经很久没有独处过了。齐盖挠着下巴思量。

“这倒不需要太久,我看那个一号,命大的紧,估计最多三个月,便能下地了,下地之后,唬唬人什么的,不成问题。”凌园说道,只要一号下了地,即使巫老魔亲自找上了门,看着一号悠闲的样子,也是不敢轻易出手的,再拖得一段时间,一号就更不需要惧怕巫老魔了。

书生在一旁听得十分汗颜,自觉自家凌叔其实内里蔫坏蔫坏的。

“三个月……”一旁的齐盖倒是低喃出声了,引得几人的注意。

“怎么了?”书生不解的看向他,三个月的时间,这一路行来,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应该没有什么急事吧。

齐盖没有回答书生的话,反倒扫了一眼凌园,近似呢喃的嘟囔了一声:“路上还有将近两个月路程,不知等不等得……”

他这话音一出,凌园的脸色蓦然变了,也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立马变得阴沉沉的,看得书生忧惧交加,这是……怎么了?

他与谈清互视一眼,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正欲开口细问时,屈常遵的声音传了过来。

“敏之。”屈常遵打开了房门走出来,看到亭子里的几人,便移步而来。

书生应了一声,起身迎了他来,几人复又坐下,谈清也收起了懒散的样子,回到亭子中,有礼的坐在了石桌旁。

“怎么样?”书生温和的问屈常遵。

屈常遵一愣,像是没想到书生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还好,都弄清了。”

话音落了后,抿了抿唇,又接着说道:“我……你……你们能不能留到阿凛身子好了再走……”

书生听着一怔,开口要答时,又被屈常遵抢了话头,“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们。”

书生此番却是完全懵了,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屈常遵。

还是那副平淡的五官,若不是他一身华服锦袍,实在是不会太引人注目,眼睛中此时满含了一些书生看不懂的东西,或是歉疚,亦或是冷漠。

“你知道我们要什么?”书生听到齐盖冷声问出的问题。

他转了脑袋去看齐盖,却被一只大手掌按住了脑袋,直对着屈常遵的眼睛,动不得。

屈常遵嘴唇翘了翘,裂出一丝苦笑,“我不知道……不过,只要你们答应了,不管你们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们弄来的……”

“你,你一早知道我们是为了东西来找你的?”良久,书生才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响起。

屈常遵与书生四目相接,安静的点头。

“那,那你为何……为何还那般待我们……”书生问得结结巴巴,心里却烦躁异常,想想自己一番行止,总有几分自作聪明的感觉。

“敏之……我头上本来有三个哥哥,个个比我出色,无论是气度还是面貌,无论是才华还是礼数,样样都压得我出不了头的,也是他们教会了我,这世间,绝对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待你好,或者不好的。你们看到我的第一眼,眼中明明带着几分嬉笑的,可我一进了你们隔间,你们,尤其是你,几乎事事都以我为准,把我捧得飘飘然……我自那时便知道了,必是有缘由的……”

屈常遵说:“这世间除了‘他’,不论我说的对错,不论我做的好坏,都以我为尊,以我为准,甚至将我供若尊神,只有你这般待我了……所以,不论真假,不论缘由,我都……”

书生安静的听着,心里却将他的每句话都分开了细细咀嚼数遍,才真正的听入心中。待到屈常遵全部说完之后,书生依旧怔怔的不知该作何回应。

正发呆之际,一个宽厚温热的胸怀一下从他的背后搂住了他,他甚至能感触到一阵稳健的心率声从背后传来。

“小书呆,你发什么愣呢?莫不是终于觉着你自己也有觉得错了的一天?”齐盖厚实的声音震得书生耳朵嗡嗡的。

“什么错?”书生仰着脖子去看身后的齐盖,蓦然惊觉齐盖是在质疑自己出错,他立刻火大的跳出了怀抱,“什么错?!你们又怀疑我?”

“呵呵……”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书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敏感而又凶横的回头去看谁在笑。

“谈清!”书生恼怒至极。

“书卿,没有人说你错,是你自己怀疑了自己。”谈清好脾气的解释。

书生脑中一根弦突然蹦了一下,看了看齐盖笑吟吟的脸,眼皮子无端的跳了两跳,觉得自己这次真是栽了!

众人间,一直都是他信屈常遵心的比较多的,此番下来,居然是他对屈常遵这番话起了疑,就因为他明知自己几人有图而来,还做着不知的样子引得他自得,令他里子面子一时都难以挂住,这才不信他后来的话。

冷静想想,他不信屈常遵也该信自己,屈常遵对自己的那些好,是真的好!

想到这里,他对屈常遵赧然一笑,“我们自是要留下来的!”

书生话才一出口,齐盖与凌园双双无奈对视了一眼,嘴唇掀了掀,看着屈常遵和书生两人欢喜信任的样子,最终依旧没有说出什么。

第四十章:送上门来

自书生答应留下来起,转眼已过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书生四人过得可谓是出行以来最为舒坦的日子了,不但大事小事等所有琐事都给下人包了,吃喝行方面用的都是屈常遵特意吩咐下来的精品,连从头到脚的衣袍打扮,屈常遵都亲自挑选了送过来。

对于前两样,众人秉持着有福不享是傻蛋的心情,欣然接受了,而对于最后一样,众人都以不方便出行的理由推拒了。

而这半个月里最为叫人惊讶的莫过于阿凛的恢复了——在屈常遵的坚持下,众人都配合的选择遗忘阿凛一号的称呼和历史——本以为至少三个月才能恢复的差不多的阿凛,才半个月就已经可以下地了。

虽然身体的恢复连五成都没有达到,但是,阿凛强悍的恢复能力还是叫众人感叹和惊呼。

面对阿凛如此神速的恢复速度,齐盖和凌园高兴之余,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等那么久了!

“你们怎么那么急?”终于,书生还是问了出来,对于这半月以来,二人不时挂在脸上的焦急神态,他和谈清早已疑惑,再一看今日的放松和庆幸的神情,心底的好奇心终是到了顶端,不得不吐。

两人神情微微一窒,很快恢复云淡风轻的样子,尤其是齐盖,又挂上了他那嬉皮无赖的模样。

“小书呆,从哪看出了我们急啊?”一边说还一边朝着书生身边凑。

书生毫不留情面的将凑到自己面前的齐盖一巴掌拍了出去,“说话就说话,不要嗅嗅蹭蹭的,难看!”

齐盖挠了挠受了书生一掌的胸膛,不依不饶的又凑了回来,还煞有其事的要拿起书生的手心呼呼,“打疼了吧?你看看你这手,只能翻翻书拿拿笔的,什么时候学会打人了?”

书生一听他这轻视人的话,立即跳了起来,唰唰几巴掌朝着齐盖的身上呼去,一边打还一边呼喝:“翻翻书?拿拿笔?今天就叫你尝尝我的这翻翻书拿拿笔的厉害!”

凌园在一旁,难得拿赞许的眼光扫了扫齐盖,默不作声。

只有谈清看得分明,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心不在焉的啜着,最后对着凌园使了个眼色,将凌园给叫出了亭子。

两人渐行渐远之际,才略略听到谈清的声音飘来:“事情是不是与书卿有关,又不能全部告知于他?”

就在两人还在打闹时,一个跟在屈常遵身边的小厮小杨机敏的跑了过来。

“容公子、齐公子,我们家少爷今天有客来访,想请您和齐公子一起去前厅相见。”

书生停了手,齐盖也顿了足,二人互视一眼后,齐刷刷问道:“来得什么人?怎么突然叫我们过去?”

有客到访,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主家去招待即可,即使屈常遵现在与他私交甚好,也不需要,不应该叫他到场的。

“回公子的话,来得是朝堂左丞相秦霖秦大人和其长子秦默怀少爷,同行的还有一个他们在路上救助的江湖人士,据说曾经有恩于秦大人。少爷接待他们之时,谈话间不小心提到了容公子和齐公子的名字,秦大人父子立刻抚掌庆称是旧识,所以少爷才让我请了二位公子去相见。”小杨有条不紊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回报了二人。

齐盖一听是秦家父子,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书生的表情,果然从上面看到了愕然和一阵抗拒。他抿了抿唇,最后说道:“去看看吧!”

书生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齐盖一定是看出了点什么,更甚者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心下莫名一阵烦躁,最后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二人跟着小杨一路走到了屈常遵接待贵客用的大厅。

而在这行走的过程里,两人突然疑惑起,怎么屈常遵还和这朝中大员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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