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话还没说完，李世民便到了后院一眼就看到假山边正朝他这边看的孙小杰。

二话不说，李世民一把攥着他的后领就将他拖进水仙的房间。

关门，两手抚门，将孙小杰扣于其中愤怒看他。

门外，三姐敲门叫唤着“王爷，玉儿不懂事，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王爷别伤了性命啊！”

其实当时李世民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将沈玉带进厢房，只是他在生气，气他回了长安不去找他。可一想，他又为何会去找他，到头来只觉得自己反应过大，无事生事！

孙小杰无辜地看着离他不到十公分的发怒俊脸撇了撇嘴微蹲下身从他俩手之中离开。

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李世民没什么可怕的。来到水仙桌前倒了杯水从容坐下喝着，看也不看门边的李世民就说道：“要不要来一杯！”

李世民跟着坐下，喝了孙小杰倒的水，并从怀中拿出秦王的官印交于孙小杰面前说道：“只要你一句话，我不再与太子为敌，江山可以不要，秦王亦可不做！”

孙小杰冷笑几声，看着李世民笑地颤抖肩膀，许久之后抬头，冷默开口：“你跟太子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谁是太子，小人不认识！”

那一秒，李世民仿佛被抽离了心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还有王爷，我不叫沈玉，我姓孙，单名小杰。以后你要来找我，可以说找孙小杰，不过孙小杰我不，喝酒这些还是可以应付的。”说罢，孙小杰妩媚地对他一笑走去了水仙的房间并对外面的三姐等人说道

“公子今天心情不佳不想跟秦王喝酒，三姐送客！”

门外，水仙薇儿久姑娘，还有醉明楼其中的十分之三人全惊恐地望着秦王苍白的脸不知如何是好。

而孙小杰，一头不转悠闲地躺回太妃椅中继续洒太阳。

其实躺在椅子上，孙小杰就觉得全身舒畅，王爷，太子，去他们的王子！

不羡鸳鸯不羡仙，自在快活甚过天！

在醉明楼的日子是自在快活的，可是每当夜深人静，身边的那温暖身躯却已不再存在……

离开他对嘛？他的病好了嘛？那个太子妃爱他嘛？

白日听三姐说，太子要成婚了，时间就定在下月十八。那日良辰吉日百年难得的好日子。

站在深夜院中，任冷风潇潇而过，孙小杰抬头望向天空的明月。

他要成婚了。身边有女人了，这样也好！反正男人和男人一样怎么听怎么别扭，更别说一国太子。

和自己在一起终还是和女人在一起好，不会像他这样不声不响说走就走，也不会让他低声下气时刻讨好着别人还补别人插！

但为什么，心里就是这么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的慌，上不上下不下的。

果然自己还是在意他……

甩甩头不去多想，回想三姐下午问他明儿去不去洛阳，现在想想还是跟着去吧。

一来静心二来也仔细想想今后做些什么，听说许关在洛阳有好几家酒楼茶坊，到时也可以让三姐投资个百银跟着许大商人合伙开家醉明楼分店。

想到许关，孙小杰又想起薇儿前几天不经口的一句话

“三姐也真是的，许关人都等了十多年了她还不跟人家完婚。”

后来一问才得知，原来十多年前许关第一次见三姐就对三姐有意，三姐那时怀带小沈玉又身无分文，要不是许关出手，估计现在还没有醉明楼！

只可惜三姐声称沈玉太小，言等沈玉成婚后才考虑自己事情，那时许关敬佩三姐这一等就是十多年。

什么是爱，这才是爱！可包容可理解，可付出不奢求回报！

而他跟他之关，又算什么？

一夜失眠隔日孙小杰累的眼睛都睁不开。好在许关早备好马车，孙小杰上了马车可以继续睡觉。

耳边响起的是三姐跟久姑娘的离别谈笑和嘱咐。身上是三姐特地从楼中抱来的新棉被，温暖舒适，在一片迷迷糊糊中，孙小杰轻打鼻音进入睡眠状态

第十六章

……    一觉醒来时已过午候，许关和三姐坐在马夫之后的空位上，马车内只有孙小杰一人。

马车颠波前行，孙小杰打了打哈欠披上了风衣微拉起车帘，还没探出脑袋一阵寒风便迎面吹来，让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只露着细长双眸对着车外三姐问道：“三姐到哪了？”

三姐许关回头，三姐道：“你醒了，快出长安城边境了！”

“这么快？”怀疑地嘀咕一声，孙小杰肚子便不客气地传来一阵声响。

“玉儿也醒了，我们找个地方先就食吧！”许关道

“嗯。”三姐凝视着许关，笑了一下。

片刻，三人找了家酒楼吃了点东西又继续赶路。

路上，三姐跟许关聊着醉明楼，聊着生意上的事，也聊到了秦王和太子。

在孙小杰回到醉明楼的半个月，三姐每次问沈玉为何无缘无故自己跑回来之事，孙小杰都转移话题。不久前又听闻太子病重既将成婚，三姐脑里更是一片迷茫，只是按于玉儿一字不露，心想也不便多问。

马车颠簸了数日终于在洛阳城墙前停下。

这日天气虽冷却阳光甚好，在马车上呆了数个白日的沈大公子心情也更是好。

坐于马夫后挑帘望了望车内的三姐和许关，俊俏白皙脸孔更泛上一层许久未曾重现过的开心。

“到了！”

洛阳城位置于长安正方，曾被王世充霸占为国。洛阳城内繁华苍盛人口数多，其不泛能人役士，才子佳人，更与长安城不相上下。

前洛阳后长安，世之二华，国之二强。多少英雄云集，又有多少才士隐居！

十多米高的城墙包围着整个洛阳，前后二门重兵把守。

孙小杰惊叹地看着眼前一道千顿铁门，他怎么也没想到古时候的洛阳竟有这么雄伟壮阔。

铁门上方成墙中不知用何东西打刻的“洛阳”二字铿锵有力深深印在石壁当上。门中二铁圈圆环大的足可以将三个人扣在一起，门下更是百兵守卫检查出入的行人。

“玉儿，进来！你脸生！”马车内，许关如父亲般慈祥可亲地对着孙小杰招了招手。

“哦。”孙小杰应了一声，想起一路上看到他脸的人总是意味深长的打探自己，心想还是别招惹官兵这号人！

马车在城门下被人拦下，一个小兵手操长qiang对着马车内的人喊道：“凡进城者均出面检查。”

只见许关微微拉帘，对着那小兵看了一眼，那小兵竟立马退出三步，原面还装腔作势的脸面下秒速度变的奉承起来。

“原来是许大爷，都管小人有眼无珠，许大爷这次打哪来啊？”

“长安来，快让马车进去，一会老夫还有事情！”许关严肃地说道

“行行，放行”小兵拍马屁地笑着，在许关拿出几两银子时更是笑眯了眼。

看来许老爷挺受人看重的？

车内，孙小杰笑着对三姐说，没想到说话时声音过大被车外的小兵听到。

小兵一听车内还有人立马又对着许关开口：“许老爷，您知道我们这些守城的不容易，只要出一点差错别说几两银子，到时只怕脑袋“咔嚓”一声便没了，小人刚才听到你马车上还有人，可否让小人稍稍检查一看”小兵不敢当面得罪许关，看的出说话时语气很柔和。

许关回头看了看三姐他们，孙小杰这时才知道自己多嘴了。

拉开帘，小兵探头看向马车内。

顿时，眼前出现一个美若天仙却硬郞俊俏的黑发白衫美人，美人有丝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宇，理也不理他便对着身边一个三十多点的妇人开口说着些什么

“这，是谁？”小兵双眸犹睁，一眨不眨凝视着孙小杰傻傻问道

不等许关还在想以什么身份介绍三姐和沈玉时，孙小杰一句话更是让在场的三人各懵了眼。

“没见过许夫人许公子嘛！”

一秒，二秒，三秒，许关和三姐刹那脸色通红尴尬地对视着几眼，而那个小兵则是瞬间哑口无言，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美人是个男子呢？

“我说小哥，可以放行了嘛？”

小兵木呆地点了点头，至马车远远离去后仍懵在城墙之下。

没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绝色男子。更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能亲眼目堵芳容。

长安城中，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商人小贩路人川流不息来来往往。

“卖冰粮葫芦喽”

“刚出襦的包子！”

买卖的声响时不时在孙小杰耳间响起，他探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丝毫没注意到车内的另二人神色尴尬地坐在对面。

“许爷，你说我们在哪里下车啊？”

“都走了这么久了，到底到了没有？”

好几次的问话，回应的都是安静的沉默，孙小杰回头，这下注意到车内的人还在为刚才自己无心的一句话陷入无瑕的心理做战中。

“三姐”

“许关”

异口同声中，三姐跟许关慌张对视一眼后又速度转离视线。

孙小杰长叹一声，他真受不了这种氛围，明明两人都喜欢着彼此，干嘛不把话挑明的说呢？

“我说许爷，等回了长安你就把三姐给娶了吧，也省的她每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孙小杰挑了挑耳屎对着车外弹了弹，顺口便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许关听后脸再次刷红，他微微回首看了眼同样泛红脸面的三姐，刚想开口时却被三姐提前开口。

“玉儿，没大没小，大人的事你别管！”虽然心里想过很多次披上红绵红盖子嫁给许关，但被玉儿这样当着他面说出来，女人特有的矜持多少还是有一点外露出来。

孙小杰轻笑一声，对着许关使了个眼色对着二人说了句：“当我空气得了”便把头探向帘外。

真是够笨的！喜欢就直说，拖拖拉拉这么多年了还不烦。

“玉儿”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呼唤声，那道声音轻和温暖，好似夹杂着一种独特的滋性让孙小杰一时被其深迷！

“玉儿。”那呼唤再次响起，孙小杰本能地回头

“三姐，你叫我？”说话时，许关正握着三姐的手，但一看沈玉回头，三姐立马垂头将手扣回

慌张地摇了摇头，三姐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儿子脸更红了起来。

咦，不是三姐叫他那是谁？

想这间，“玉儿。”又响起，孙小杰拉开帘朝着四面八方看了看，刚想放帘时，一道带风似的手有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哇！”这一声是被吓的。

“玉儿，怎么了？”还没等孙小杰回话，马车迅速停下，抓住孙小杰的那只手也刹那消失不见。

看着那被抓红的几根指映，孙小杰很肯定自己不会大白天撞鬼。

马车大帘猛然被谁拉起，车外那苍白俊脸憔悴消瘦，那双写着伤痕却更多歉意的深情双眸，在对上孙小杰眼睛时显泛红！

“玉儿！”他轻轻唤他，而他瞬间呆住

几月没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那温文尔雅的那个俊美太子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殿下！”车内二人一见来者，扑腾跪下行礼！

李建成深深凝视着孙小杰，在看到三姐时轻声问了句：“我可以上来嘛？”

三姐许关立马相迎，但却被孙小杰一把拉住他们。

“这位公子，你拦着我们马车干嘛？有什么事嘛？”冷默看他，孙小杰很有礼貌地问。

“玉儿，你是怎么了？殿下，快上马车吧”三姐怒斥一声，跟着许关就去迎上李建成。

“殿下你怎么也在洛阳”

“殿下喝茶嘛？”

“殿下这是去哪？”

马车内，三姐热情地照待着李建成，但一路上，一眼不看他的玉儿一句话也没有开口。

他知道，自己太过自私，他害怕自己失去他。当他看到流连隐藏着爱慕快乐地跟他走在街道，当他看到当他知道是流连伤他后还依就轻意原谅还能靠在一起笑着看天空时，当他知道平阳叫他交于玉儿的纱巾上写着“永远等他”这四个字时，他就知道，在他的世界里，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杀了流连，烧了纱巾，也不想回朝！

他是如此爱他，就算是强求的爱慕，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行。可是他不知道，在李建成心目中，沈玉是谁都不可代替的！没有沈玉，活着又能如何！

得知他去了洛阳，深夜出逃便孤身一人追逐而来，他本就抱着与他浪迹天崖这想法而来，只要玉儿可以原谅自己，什么皇位，什么权力，什么天下独尊，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能想象到俩人隐居天林对洒言欢，就算少活几十年他都义无反顾！

“玉儿，请原谅我！”李建成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恳求过一个人。

“……”孙小杰冷哼一声。

三姐想上前调和，却补许关拉住了衣袖，暗示一眼，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三姐也只能轻叹当旁人。

他不能就这样原谅他，他可以那样心狠手辣地杀死小羽，也可以装着旁若无人般地跟他生活半年之久，而自己怎能原谅一个杀害自己好友又骗了自己这么久的他。

看玉儿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李建成把视线一转，类似可怜地投到三姐身上。

“三姐，可否将玉儿许配给我，我会用尽一生对他。”

三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见沈玉双眸怒瞪李建成吼道：“姓李的，我沈玉一身孤独也不会跟你过一生的！”说罢拉起李建成衣领丝毫不过及李建成太子这一头衔就将他往马车外扔。

“使不得啊玉儿。他可是太子殿下啊！”旁边，三姐跟许爷看的慌了神，两人一个去拉开孙小杰，一个去扶起太子殿下，在李建成脸色更苍白时全吓的不知所措！

“玉儿，你怎么能这样对太子，就算太子做了天下的错事现在都请求你原谅他了，你不原谅也就算了更不能如此无礼。”

“殿下，没事吧！”许关扶着李建成重新坐下，对着孙小杰无奈摇头。

“三姐，请将玉儿许配给在下吧！”李建成猛然跪地垂头乞求，三姐连忙跪下去扶，却看到至他眼中而落的水珠。

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所谓的心情，三姐眼眶跟着通红。

“三姐，你要是答应她我就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另一边，孙小杰堵气地说道。

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看了看玉儿再看了看李建成，三姐左右为难，好在许关这时大声喧哗道：“到了到了！”

马车在一间客栈前停下，客栈伙计一看是老板的马车立马出来相迎。

车内，三姐拉着李建成站起，对着一边的沈玉一个白眼。

“殿下，先进去坐下吧！”

李建成掩面调整颜面，在注视着孙小杰时，孙小杰不客气地转头不看他。

车外，许关将三姐扶下，身边小二马屁地说着好话

“许爷回来了，最近店里生意可好，好多人都冲着许爷你而来的！”小二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在看到李建成下车时却突然停下，他盯着李建成惊叹不得，但在看到孙小杰出来时更目瞪口呆全身石化。

“殿下，先进出休息一下。”许关没有理会小二，带着李建成和三姐向里面走去，而孙小杰只是跟在其后。

客栈内一楼是钣馆，二楼是茶楼，三四楼是客房，是洛阳城内为数不多的四楼客栈，刚进门，里面的小二们连忙紧张起来，端茶的端茶，送水的送水，有好些个客人还向他打起招呼。

许关一一谢过，称一会再来便带着殿下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