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朗泽芥
朗泽芥  发于:2014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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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朗泽芥认为绝不会发生的事,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仅仅是梦了两遍忘不了的梦。 一.开头 “呃?转校生?” 健风咬着苹果,有点意外地重复身为中学教师老爸说的信息。 “没错,星期一就会到学校上课,你要和同学好好相处。”田爸爸习惯性地叮嘱儿子。 “当班主任的儿子真累,总要以身作则地和同学好好相处。老爸,不要用教训小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又不是小鬼。”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才十三岁呀!”田爸笑,“睡觉之前记得刷牙。我去工作。” “知道了,”风看着老爸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工作。 不过是一个初一班主任,却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 因为妈妈抛弃了爸爸嫁给一个外国人,老爸既是爸爸,又是妈妈。 算了,转校生,还是双胞胎,真稀奇,那明天开始就好好相处吧! 第二天一早,也就是星期一的一大早,风就早早去了学校。 因为想早一点见到父亲口中的双胞胎。 他跑到校导处的后门等着,转校生报道都先到这。 这离学校后门也不远,风闲闲地在那走来走去。老爸早上经常抄近道从这里进学校。 正等着有点不耐烦,前面停下一辆黑色轿车。 哟!名牌车!谁呀? 风正想着,车上下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他拉开后座车门,然后下来两个小孩。 那男人毕恭毕敬地说:“我就先回去了,放学后我在这里等你们。” “嗯。” 哇!有钱人家的小孩哦! 望着车子扬长而去,风暗暗感叹,然后目光落在那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孩身上。 咦?难道他们就是老爸说的…… “怎么了?”其中一个小孩开口。 他把校服衬衫的袖子卷起了一半,书包搭在右肩,看上去很活泼好动。 “没什么。这个学校我很喜欢。”另一个小孩轻轻地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美,很舒服,而且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可爱。 二个人虽然长相很相似,很漂亮,但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女生好象更容易相处呢! 风正想着,二人的视线突然间同时落在他身上。 风僵在那里。 老爸那熟悉的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刚见到他身影,声音也传来了。 “今天迟到了!啊!莫非你们就是转学生?我姓田是你们要到的B班班主任。” “爸!” “儿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是我的笨蛋儿子健风,和你们同班。”田爸一把扯过风。 风肯定要反对,“爸你说谁是笨蛋?” “还用问?肯定是你。” 田爸要介绍这对双胞胎就有些为难,因为这两个人长得一样,“那个。” “我是尹子画。”活泼男孩先开口。 “我是尹子书。你好!” “你好!”女生叫子书呀!风暗想。 “就是这样!健风,要和子书子画两兄弟好好相处。”田爸爸有点抱歉地摸自己的头。 风象被雷劈到,“两,两兄弟?!” “没错,子书是哥哥,子画是弟弟,出生只差三分钟。” “呃,你是男的?!”风指着子书狂叫。 二.悲剧结局的爱情故事 尹氏兄弟的住所,是区警调配部。独门独院,大到好几次让风迷路。 这里有一大群形形色色的男人,全是警察,连负责做饭的大伯都是警察。 尹氏兄弟的父母在他们婴儿时代就殉职了,唯一的亲人外公又长年出差在外,所以兄弟两一直在这被大家照顾。 风的父亲在风高一时病故,无亲无故的他被尹氏兄弟说服一起住进大院。 虽然在此之前三人就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但风住进来之后才知道,除了子画,子书身手更在子画之下。 而且子书更厉害的地方,就是当天轮值做饭的警察手艺再烂,他都是那张一如既往的笑容,一直吃完。 然后说:“我吃饱了,今天的料理风味很独特。” 三人十八岁那年,尹子书考上梦寐以求的警察大学刑侦科,第一名入学。 这所学校的特殊科目,只需一年时间就可以由学生变成警中精英。 尹子画也考上了同一学校的普通部,连田健风也考上了。 入学第一天,因为要做饭,子书最后去学校,才到校门口,突然下了大雨。 “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子书耙了耙淋湿的头发,有点无奈。 远远冲过来一个穿白裙子的长发女生,她是来避雨。 “真是的!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女生清脆地说,甩甩手中被淋湿的书。 “我也说了一句相同的话。”子书笑说。 女生一转头,“天哪,你长得很好看啊!” “谢谢,虽然这个赞美比较适合女生。”子书已经习惯了,刚认识的人都这么说。 “不好意思,我的好朋友今天入学,我来观礼,你是这里的学生吗?”女生笑说。 “是的,今天入学,尹子书,很高兴认识你。”子书伸出手。 女生和他握了握手,“很高兴认识你!张贞如,叫我小贞就可以了。” “你也喜欢赏花吗?”子书注意到小贞手中那本书,《花草种类鉴别》,他也有一本。 “嗯,我喜欢蒲公英。你也喜欢?将来当警察的人也喜欢小花小草呀。”小贞笑。 “普通人而已,真巧,我妹妹也很喜欢蒲公英,雨停了。” 提到妹妹,子书眼神里有那么一闪而过的忧郁,太短暂了,小贞完全没有发现。 进了学校,子书把小贞介绍给弟弟还有好友风认识,四人很快就熟络了。 一如平凡故事发展,风很快退出四人行列。 他察觉到小贞很喜欢子书,可他也察觉到子画也喜欢小贞。 这个游戏肯定不好玩。 大半年后,子书对小贞告白了,小贞欣然同意,子画心情很低落。 因为在二个月前,他向小贞表白,小贞却对他说对不起。 这件事虽然瞒着子书,但子画渐渐疏远了小贞和子书。 而对子书有女朋友这件事反应过度的人,就是兄弟两的妹妹。 次一年出生的尹星纸。 小学时期就一直粘着子书,坚持长大后和子书结婚。 正因为如此,外公才让尹氏兄弟的姑姑把星纸带到美国生活。 而她突然就跑回来了。 小贞完全不知道他们兄妹之前的事情,乐观的她很喜欢和自己一样喜欢蒲公英的星纸,但星纸从不理她。 子书毕业礼当晚,在大院宣布要和小贞订婚,等一年实习期一过,自己20岁时就和小贞办订婚派对。 大受刺激的星纸敏锐地察觉到子画的消沉同样来自小贞。 她偷偷地在不久后子画子书的19岁生日晚会上下药迷到小贞和子画, 竟图二人在理性控制不住的情况下办成事实。 她认为,只要子画动了这个女人,就不可能再得到子书的爱。 而子画明显很喜欢这个女人,一定会让计划如愿进行。 结果,子画虽然和小贞在意识混乱时发生了关系。 星纸带着子书和随后赶来的风目睹二人赤身躺在同一张床上,子书却没如星纸想象中去做。 他沉默地用床单裹住小贞,把已经昏迷的她抱回自己的房间。 三日后,子书就在父母结婚的城市买了一套房子,和小贞搬了过去。 风看着表情痛苦的子画,自己也很痛苦,子画都做了些什么啊! 疯狂的星纸把这件事当着小贞的面捅穿了,小贞非常痛苦,子书却始终没有改变要和小贞结婚的念头。 他对星纸说:“不为我们祝福的人不必出席我们的订婚礼。” 星纸冲出家门。 这件事只有他们五人知道,子画和子书的关系就更微妙了。 整日子画就把自己关在房间,课也不去上,而小贞好几次要和子书分开,都被子书拒绝了。 “你就是你,我喜欢的就是你。” 时间飞快,子书的实习也快到期,子画却因为不去上课就快要被当掉。 “我说你,打算在房间里闷多久?论文写了没有?”风又闯进子画的房间,大拉拉地一坐。 “出去。”子画沉着声音说。 他无法原谅自己,因为有那么一刻,他和星纸有同样的想法:只要小贞消失,他们兄弟就会和从前一样。 但那个时候,子书的眼神那么的悲伤,却不恨他。 子画就更不能原谅自己了。 “不是我说你,大哥都已经买好房子,实习结束就要和小贞结婚,你打算用学业被当,人变忧郁小生去当礼物吗?”风不为所动,坐着没挪窝。 “滚!”子画怒吼。 “我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为大哥想想,你这样子他有多担心?在这种心情下生活他会开心吗?” “我叫你滚!” “滚就滚!”风也火了,站起来就走,“站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我真想砸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知道真正的幸福是什么不!再见!”还顺手把门一甩泄气。 真正的幸福? 子画盯着房门,自己的确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 哥娶妻生子,不再属于自己一个人,那个时候,自己象从前那样幸福吗? 手机有来电,号码是子书。 “哥!”子画飞快地接电话,但手机那头传来却是小贞的声音。 “那个,是我。抱歉,子书把电话落在家里了。” “有什么事?”子画的声音下意识就冷下来了。 “那个,你还好吧?”小贞问得有点犹豫。 “我很忙,没事我挂了。”子画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小贞,哪怕只是声音。 “子书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小贞连忙出声,“问他,他总笑笑说没事,你们……对不起,子书他连你生日都没回去,那个,”她想说是不是因为那件事,不敢问。 “我只是在赶论文,哥也忙。”子画简单地否定。 “对不起,打搅到你吗?” “没。” “那,要保重。你幸福的话,子书和我都会开心,因为你是子书重要的弟弟,我的朋友,再见。”小贞松了口气。 “等等!”子画着急地喊。 “嗯?” “你现在,”重要的人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幸福吗?” “当然!”小贞的回答非常肯定。 “是吗,”子画如释重负,“小贞,你一定要幸福哦!” 一直站在门外没走的风也如释重负,露出笑容。 次日,小贞的生日,子画和风同时出现了,子书的微笑一如既往。 饭后,子画和子书聊了很久,子画终于笑着说:哥,祝福你! 谁也没想到,真正的不幸却是在最幸福的那天发生。 子书实习期满,就要成为真正的刑侦人员。 他和小贞的订婚也如期在大院举办。 谁也没想到,都以为人已到国外的星纸竟然偷偷跑到小贞呆的房间,持枪威胁她离开子书。 “住手!星纸!”子画大叫。 “不可能!为什么,你们都为了这个女人责备我?为了成为匹配子书的人,我在国外那么的努力,结果会是怎样?我要杀了她!让她把子书还给我!”星纸用枪顶住小贞的头,笑得有点褐斯诋里。 “她有点精神混乱,千万不能刺激她。我想办法拖住她。”风低声在子画耳边说。 星纸毕竟是警察世家的女儿,在国外也一直为成为女警察而努力训练。 力气和反应都比小贞强很多倍,何况她倚墙而立,无法从背后靠近。 要命的是,她顶住小贞的那把枪已经打开了保险。 “你站住,谁动我就开枪。”星纸在风一移动就出声。 子书上前一步,“你们全部退后。星纸,把枪放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清楚。” “只要你赶走这个女人 ,我马上按你说的做。”星纸的条件只有一个。 “就算没有小贞,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和你结婚的。放下枪,星纸。”子书很清楚地告诉星纸,她的一厢情愿是没用的。 “那我现在就杀了她。” “星纸,把枪放下。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子书有些生气。 为什么明明过了这么多年,星纸却依然和从前一样固执? “那我情愿你恨我一辈子。”星纸咧嘴一笑,突然扣动扳机,众人来不及阻止。 星纸又对准自己脑袋再次扣动扳机。 一周后,子书留书出走。 三.子涵老师的侦探班 四年后。 荣休多年的神探子涵老师身体状况大不如前,遇到案件总无法亲力亲为。 他想到一个好办法,就是借用挂起来的案子为材料,召集一些经过挑选的有天资的聪明学生来共同侦查。 命名:侦探教学班。 而这个办法的确有用,这些学生那不拘一格的想法和敏锐,从众多疑点中找到凶手最有用的一点,而造就了不少刑侦人才。 这一次,在c市举办的是关于一件一年前老井少女尸体被发现的侦查。 冠名;浸尸侦探教学班。 死者被发现前已失踪多天,是b市贵族学校的初一学生,为人开朗,没有和什么人有过节。 突然失踪后亲人报警,b市警方在学校和家庭两条线上没有任何收获。 一周后,尸体竟然在b市郊外一个荒废的水井被发现,死因很明确,先勒死,后抛尸。 “浸尸”班里有一个学生,名叫舒小曼,19岁,刚高考结束。 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代老师和子涵老师都对她寄予厚望。 资料熟悉的第一堂课上完,舒子曼就陷入沉思,代老师对此感到欣慰,中途舒子曼提的几个问题也很切中要害。 但第二天的分析课,她却没有出席,代老师只好把她记为缺席。 这个不定时在全国各地巡回的教学班的学生资格,是许多人经过重重考验都未必能中选。 虽不乏中选者自退的先例,也是多堂课后对自己始终没有任何发现的人的选择。 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舒子曼。 但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这个案件和这次的教学班,都无果而终。 一年后的五月,网上又开始流传一个说法。 子涵老师的侦探教学班将要在b市进行,内容极有可能延续上次的老井女尸案。 欢迎报名。 四.日本来的学生和奇怪的教室 经过一个月的严格筛选,最后名单终于出炉。 分别是19岁的男生阿树;大一生20岁的女生沙豆;同一所高中不同班的17岁高中生饭团和美知;贵族学校17岁的小琳;25岁的男生kame,最后是一个来自日本的20岁大学生西贝明之。 明之正好六月七月两个月会在中国旅行,所在城市正好又是b市。 在网上看到宣传甚感兴趣,便报名参加了,而且非常幸运地被选上了。 一接到消息,五月最后一天,他就坐飞机从日本赶来了。 六月二日,侦探教学班开课。 ******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空间。 说是个教室,却除了一台投影机和一张挂在墙上的幕布,这就什么也没有了。 ——哦!不能忘了这几个同样很奇妙的学生。 这是个位于十一楼的教室,现在上午十一点,太阳正好从幕布和投影机这边射入,姑且就当作右边。 幕布所在的墙就是正前方,幕布端正地挂在墙中央,投影机放在它右边二米处。 左右两边是窗户,各有五个,双铝合金窗框。 现在第一个,就是最靠近幕布的一个开着一半。 最远的第五个也开了巴掌大的缝,每个窗上都有窗帘,但还没有拉上。 左边的四个窗户都关上了,窗帘也没有拉上。 幕布对面那面墙,在靠近左边第五个窗的位置,原来应该是窗户,因为安装了电梯,所以左边只有四个窗。 这个教室的面积9x7平方米,3米半高,窗户宽一米五高一米五,每个窗之间是3公分的墙。 窗帘很长,几乎拖地。 电梯的空间介乎于窗户大小。 五.第一个死人 在这个教室里有六个人。 摆弄投影机的是班长阿树,身高176偏瘦,短发,穿着灰T恤和牛仔裤,夹脚拖鞋。 离他最近的是沙豆,身高158偏瘦,短发,染成赤红色,穿吊带背心和黑色及膝裙,室内厚底棉拖,站在右三窗户边上,塞着耳机在听歌。 沙豆面对幕布站着,她左手边一米处站着饭团。 她是一个有点轻微斜视的胖胖矮矮的女生,头发象卷心菜一样弯曲乱糟糟的。 带着眼镜穿着附近中学上白下黑的校服,手里拿着薯片,站得不耐烦就望地上随随便便一坐,光着脚。 站在左二窗旁面向右边窗户的是kame,穿着休闲的短袖白色衬衫,有两个扣子开了,露出那么一点点铜色肌肤,下穿牛仔裤,也穿夹脚拖鞋,身高178,体型标准,长相非常漂亮。 西贝明之站在他旁边,靠在窗户上,看阿树弄机器。 他与其说长相普通还不如说不甚打扮:微卷的长发随便扎成马尾,普通的T恤运动裤,帆布鞋,172的个子。 美知在左四窗户旁,正蹲在那里不知道摸索什么,穿着和饭团一样的校服,右耳旁有一小撮紫色的染发。 这个教室的使用者有七人,还没出现的是小琳。 这个奇妙的班级叫“索命侦探教学班”。 第一天上课,内容,老师,这些人一无所知,就连学生,也是三天前才决定的。 按照收到的奇怪上课通知书所说,11点半全体集合在教室看投影资料,然后解答其中的问题。 这个神秘的子涵老师挑选的人,都天性就对未知事情抱强烈好奇态度,绝对会到。 11点半,阿树已把投影机准备到位,但小琳依然没到。 把窗帘拉上,决定不等她了。 顺便提一下,教室的天花板是极细的黑白格子花纹,看三秒就会头昏眼花。 而窗帘是极黑极厚的颜色,正午的太阳那么灿烂到了它跟前仍是透不过一丝光线。 整个空间一下变成子夜暗室,伸手不见手指。 只有投影在幕布上晃动的光线讲述着事件,影像也只是个普通的火灾后现场。 大家正看得有些索然无味,第一个窗户那开着一半的窗口的风吹动窗帘,阳光泄了进来。 “糟糕,忘记关窗。”阿树猫入窗帘,伸手去关窗。 这时听到电梯下去的声音。 影像里的声音一下子变大,讲到案件中涉及的爆炸场面,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幕布上去。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粉色t恤的女孩子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公仔。 她看到他们,愣了愣,“你们好,我是小琳。” 投影结束,没有问题,一切声音停止。 明之身边的kame拉开左一的窗帘,室内恢复亮度。 饭团最靠近第五个窗户的拉绳,她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去拉开窗帘。 刺目的阳光下,阿树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在窗外变得苍白。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象是要好好地看我们的反应,修长的身体在凌空晃动。 时间上午11点55分,他死了。 六.让人疑惑的杀人手法(上) 饭团第一个发出尖叫,撕破凝固在教室里的空气。 沙豆是大家呆掉之后第一反应过来的人,“快报警,快把他弄下来!” 他们不是随便被选中的人,阿树的现状就算华佗再世,也只能摇头而去。 绳索深深勒紧他的脖子,而且他被吊在11楼的半空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 应该是被巨大的拉力瞬间勒毙,暴尸窗外。 奇怪的是,所有左边的窗子都是关上的。 如果说五窗是被饭团拉上窗帘时随手关上的,那一窗就应该由阿树去关上的。 可是,阿树是怎么出去的? 沙豆打电话报警。 美知跑过去开窗,刚一拉开就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很轻微,无法辨别来源。 阿树的尸体突然掉下去了。 大家看了看美知,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饭湍嘴里动了动,没听到她说什么。 然后kame建议:我们别再碰任何东西,先下大堂等警察到了再说吧! 大家没有异议,于是沙豆领先,kame最后,都进了电梯,kame按了一楼的按钮。 相信除了明之,电梯里的五人一定都在想那扇窗子。 为什么阿树会在外面? 为什么没有人听到动静? 为什么没有任何让大家察查的怪异前兆? kame还是站在明之旁边,但明之没时间想他。 因为可怕的压迫感,令他集中了百分之九十的力量去适应电梯。 他有“狭窄空间恐惧症”,不能呆在全封闭的小空间内,包括不开窗的洗手间。 为了不让这种压迫完全占有自己的注意力,明之把背紧贴在壁上。 到了一楼,大家鱼贯走出电梯,kame最后,明之在他之前。 大家都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等,因为楼下也引起了骚动。 明之走得很慢,根本不想动。 今天为了来这里,已经搭过一次痛苦的电梯。 而且要去那个教室只能坐这直达电梯。 现在是痛苦的第二次,等一下取证有发现,就会有痛苦的第三,第四次。 脸色一定很差。 “给。”kame把一件很小的物品塞到明之手中,然后自己走到前面去了。 明之纳闷地看着带着他温度的小物:是一盒清凉油。 感激的心情让不适感消退许多。 明之快步跟上到沙发坐下,开始擦清凉油。 感觉好多了些后,投kame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开始研究这几位刚认识的“同学”。 七.让人疑惑的杀人手法(下) 饭团竟然还在吃。 明之怀疑她除了尖叫到走进电梯前,因为震惊而忘了吃之外,其他时间都在吃。 小琳颇为紧张地坐在那,手里一直握着那只她到教室时就拿着的公仔。 那是一只河童,来自日本的明之自然不会对这只四肢短小样子笨拙的公仔感到陌生。 感觉有些不协调之外,她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小琳身上太久,转到美知身上了。 当时饭团吓到瘫软,沙豆忙着用手机报警,小琳刚到,美知跑去开窗很正常。 但窗子打开时那带来着一个怎么样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现在回想起来,明之似乎可以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弹了出去。 沙豆又在听音乐了,刚才在教室她也听,但在电梯里她有没有听? 那时候太分心没注意到。 咦?她什么时候换了鞋?棉拖换成中跟靴了。 对了,饭团刚才没穿鞋,现在也穿上帆布鞋了。 好奇怪。 警察很快赶来,引起一楼骚乱的是阿树的尸体,但并没摔到地面。 从11楼一直有一条细到不注意就发现不了的钢琴线绑着那条大麻绳。 而麻绳终端就拴住阿树的脖子。 阿树被吊在二楼与一楼之间晃动。 刚把钢琴线剪断,飞快地听到头上有物体掉落,众人纷纷躲避。 掉下来的是一只铁卷轴,绑着长长的钢琴线。 明之一看到那个铁卷轴就觉得眼熟。 哦!来的时候,搁在二楼伸出的窗沿上的就是它! 那个时候它就应该被绑上了钢琴线,可是没人注意。 那是搬钢琴专用的吊线,凶手竟然用它来杀人。 警察在11楼和顶楼的调查结果: 顶楼位于右五窗位置有一个伸出来的铁架,上面有一个小三角形中间有个洞。 带钢琴线的铁卷轴曾在那停留过。 阿树就是被吊在那个架上。没发现有绳索强行拖拉的痕迹。 顶楼有太多脚印,没发现有价值的。 至于11楼的教室里,所有物体均第一次使用。 至少没发现任何除了这有关七人以外的指纹。 投影机,幕布,靠近幕布的窗帘上,以及第一窗的内侧发现阿树的指纹和掌纹; 右五窗窗绳上有饭团的皮屑,因为她去拉过窗帘。 地板上有她的双手指纹和掌纹(因为她吓到双手都按在地上来支撑她瘫软的身体); 左一窗有kame的掌纹;右五窗有美知的指纹;电梯按钮上有这七人的指纹。 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 然后还在右一窗窗台上发现阿树的鞋印。 他怎么爬上去了? 这里有几个疑点: 七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教室,这可以由大堂记录来访上证明。 在这之前,这里被仔细地打扫过,没有一根头发一个指纹半个脚印。 再专业的清洁人员也做不到。 二是之前以为是饭团顺手关的右五窗,可那上面只有美知的指纹。 那么,明明是开着的窗,谁把它关上的? 三是右一窗如果是阿树关的,那应该有他的指纹,但没有。 只有左侧留下应该是爬上窗台时的扶持的指纹。 他为什么要爬上去? 八.似曾相似的警察 负责作笔录的年轻警察很好奇我们聚在一起的理由和目的。 他对这个侦探班当然很了解,但这个一样很奇怪的班级却出现了被害者。 他让六人给他看通知书。 除了在阿树身上找到一张只有他本人指纹的纸张,另外六张也是相同的纸张。 上面打印着相同大小相同内容,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右下角的页码: 阿树1,饭团2,依此是美知,小琳,沙豆,明之,kame。 “请在星期六上午11点整到达XX路大厦11楼专用教室,带上通知书,期待你破解此案,索命侦探教学班?” 警官把内容读了一遍,问小琳:“你为什么迟到了?” 小琳吐吐舌头,“睡过头了,出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明之一直很好奇她手中的河童公仔。 如此精通装扮之道的小琳,来自本地的富豪之家。 为什么会拿上这么不搭的笨拙公仔? 但其他人好象完全没注意,明之就没吭声继续擦清凉油。 还有一个让我介怀的地方:那个警官,我在哪见过? 明之心里一直想。 九.迟到的理由 调查告一段落,六人散了各自回家。 因为一直在意鞋子和公仔的事情,明之有点不专心,走路差点撞上栏杆。 被拉住,回头一看,kame,看了看他的脚,夹趾拖鞋。 说了声谢谢,两人并排走。 kame穿拖鞋大概是因为他住得不远吧! 明之记得调查时他写的地址就在附近。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明之问。 “你明明是日本人,中文却说得很好。”kame答非所问。 “不是只有中国人才会说中文。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明之再问。 “有。你的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kame竟然开起玩笑。“小琳迟到的理由。” 迟到的理由? 明之记得小琳说因为睡过头。自己也差点就睡过头。 “那有什么奇怪,又不是只有男生才有睡过头的权利。” “所以我才急急忙忙的出门,鞋没换头也没梳。”说着,kame还用手耙耙头发。 “就是呀,迟到很正常。慢着!”明之脑子闪过小琳跨出电梯的那一刹那。 因为当时投影很吵,现在回想起来,小琳那不慌不忙介绍自己的样子。 难道说,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迟到了,而且还迟到了足有50分钟? 明之摇摇头,没理由,小琳的通知书上写明了11点整。 “她还真算是个美女,睫毛很长。”kame在一旁说。 明之有点生气,“长什么长!不就是假睫毛而已!”有什么好称赞的。 咦,不对啊,既然睡过头就应该象kame鞋都没换就出门,还有时间贴睫毛化妆换衣服。 没错,还是个无暇可击的完美妆容。 “没错,说睡过头是借口。”明之察觉到了。 “的确很聪明,稍一提示就注意到了。”kame点头。 明之装作没听到,“她应该还有另外一张通知书,而且内容不一样。” “我往左转弯,你走哪边?”kame突然问,明之才发现已经走到十字路口。 这里有一个天桥,从教室大厦出门直走(右窗正面),就是二人现在的位置。 看到天桥广告牌是蓝色,左边是黄色,右边是绿色,右边是大集市的街道,人流密集。 再过马路往前是黑色广告。 那边过去有个杂乱的林子,它与集市夹角方向有一弧形高速电轨高架,呈u形架在上方。 每天每隔二小时,经一列高电,声音巨大。 天桥到高架中间,有一个很高的荒废了的建筑起落架,五六层楼高,没人处理。 kame往左,那是高尚住宅区! 明之指指集市方向,“我往这边,坐公车去外围。” “那再见!”kame挥挥手,上天桥。 明之往右,去集市车站等那很多人的公车。 十.第二个死去的人 事件过去的这一周里,明之在B市进行旅行的同时,那些烦人的谜团仍不时困扰着他。 六人之间并没有联系过,因为彼此皆无联系方式。 又是星期六,明之一早去开信箱取报纸,发现了第二张通知书。 “星期天上午十点五十分黑街十二号,请准时到达,为你提示第一案件,索命侦探教学班。” 黑街那边早已荒废,森林那边才能提示的内容到底会是什么? 明之觉得这个游戏玩得有点过火,但他无意翻过纸张背面时,决定要去。 纸张背后非常模糊地染有下一张纸的“ps”,尽管没有内容。 但明之非常肯定,自己当初为小琳做的判断没有错。 七人中,肯定有人收到不一样的内容。 ****** 第二天早九点,明之已出发去坐公车。 从外围到集市花至少五十分钟,从集市去杂林唯一途径是走路。 那边路肯定很烂,或者应该说根本没路,肯定要花更多的时间。 一下车,明之竟然看见kame。 他站在车站那看表,看到他出现,就笑,“估计这个时间你会到。” “要是我没到你怎么办?”明之很满意kame把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这么聪明漂亮的同学都缺席,那这教学还真失去了吸引我的魅力。走吧,问题少年。”kame笑眯眯地说。 “你的审美眼光真是与众不同啊,清洁工先生。” kame今天大概为了去小杂林,特地穿了一身旧的工人服,还套了双胶鞋。 明之看看自己再看看他,忍不住就笑起来,彼此彼此。 走路去杂林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黑街十号之前至少还有倒塌的房子,烂掉的公路,甚至还保留一个烂糟糟的公车站牌。 过了十号之后,那就没有路了。 丢弃的建筑废料,烂掉的路沟,越来越潮湿闷臭的树林。 kame停下来,递给明之一支蚊怕水。 把防蚊措施做好,就迎来了后到的沙豆和美知。 她们是在路上碰到然后一起来的,见到有蚊怕水就要过去乱喷一通。 “怎么你们没碰上小琳和饭团?”他问。 “饭团早上很早就走了,我问她舍的人说出门了,说去侦探教室,我看她会先到。”美知拍拍湿湿的手臂,“她舍友说她做事太慢吞了,要花很多时间,至于小琳,我看她又睡过头了。” 她的口气过于不满,其余三人沉默。 美知意识到了,打着哈哈圆场,“快走快走,等一下我们全迟到了。” 大家继续往里走。 明之注意到美知拿着相机,问。 美知晃晃相机,“我平时就喜欢乱拍,说不定这次又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我得拍下来,刚才在天桥就拍了好多帅哥,你们要来一张吗?” “等我改天穿得帅一点再说吧。”一起拒绝。 一直往里走,越走越乱。 已经十点五十分了,这里是终点吗? 明之一边走一边看表,但四周都很杂乱,到底到了没有? “就凭你?你算哪根葱?肥猪!” 前面传来吵架声,听声音象是小琳,而另一个是饭团! kame拨开挡住视线的树枝,果然! 而二人也被突然出现的四人吓了一跳。 但很快小琳就尖锐地指骂饭团:“什么精英组织,选你这只猪在队伍里,丢人现眼,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饭团不吭声。 “我不玩了!什么垃圾教学!要人来这种地方上课!” 小琳气冲冲地转身往我们来的方向走掉。 美知和沙豆有点犹豫:“这个玩笑的确有些过分,我们也回去了。”说着她们追小琳去了。 “哎!你们!等等!”明之叫了一声,但人已走开,只好做罢。 看饭团依然站在原地,“饭团,我们也回去吧?别等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饭团站在那。 啊?明之都没发现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那我们先回去,你也别呆太久。”他拉着我就走。 我问他干嘛把一个女孩子留在这种地方。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从前那里有个小教堂,那个十字架就放在教堂里的。” 原来没留意到那个十字架的只有我。明之心想。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电轨的超级噪音,明之和kame同时皱起眉头捂上耳朵拔腿往前跑。 电轨经过高架只有40秒,但这声音却要响15分钟。 十分钟二人已到黑街十号,属于噪音的边缘了,才停下脚步,揉揉震痛的耳朵。 “在日本我从没听过这么响的电轨声!”明之大口喘气,真累呀!又热。 “市内的电车都消噪,不然早被市民唾弃。这里因为没人管,电车公司当然能省即省,可惜饭团的祷告上帝不一定听得到。”kame擦擦汗。 前面突然传来小琳的尖叫声。 二人立刻跑过去,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刚到黑街十号是十一点十分,到美知三人身边刚好11点20分。 美知,小琳,沙豆,三人站在十字路口旁,背对天桥,全部惊慌地看着电轨高架的方向。 明之发现相机在小琳手上了,而且象是使用中。 “出什么事了?”明之有不祥的预感。 “那。”沙豆手伸得直直的,指着前方。 明之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高架。 它没事,但多了个邻居。 饭团出现在高架与建筑起落架之间的凌空位置。 十一.又是钢琴线 又是上次那个明之感觉似曾相识的年轻警官,他对大家的兴趣更浓了。 因为那种完全不可能的完美犯罪里,他们几个人都是可疑的嫌疑犯。 杀死饭团是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完成的, 但要在20分钟内把130斤的饭团吊上那个高度的半空,有些不可能。 而且那高架上还刚经过一列电车,车上有乘客。 警官让部下去调查那列电车,查问有没有人注意什么可疑人物和情况,他留下来盘问众人。 首先,小琳生气走掉,美知和沙豆追过来,一直来到天桥小琳才消气。 当时她们背对天桥,美知想拍一张以高架为背景的照片,小琳就接相机代拍,接着发现尸体。 三人没注意时间,但明之和kame听到尖叫声应该是十一点十二分左右,列车已经离开高架,噪音快消失时。 把饭团从那个丢弃的起落架解下来还真一度难倒了警察。 因为要保护现场。 消防员只好从黑街十号就直接爬过那些倒塌的墙脚穿过垃圾从另一个方向。 不经过十字架就到起落架,铺汽垫,还要架云梯。 现场是这样的: 起落架高度约二十米,架顶有一台起落平台的遥控,上面有个铁卷轴。 卷轴的中间穿过一条钢琴线。 就是这一条两头栓物的钢琴线,把饭团吊在半空中。 钢琴线三十米长,另一端绑在一块巨大的铁板上,实心,估计几百斤,人力是搬不动的。 这块铁板似乎原来就搁在起落架顶部,它一面生锈长满青苔,另一面只是生锈。 中间有一个新的擦迹,象是被卷轴蹭到的。 这块铁板连着钢琴线掉在电轨行前方向的地上,饭团被吊在架子中间。 饭团脖子上的钢琴线外面套着一个景致的花藤圈,很新,和周围杂脏的环境完全不同。 在树叶上只找到饭团的指纹,是她自己把活结圈套到自己的脖子上。 从十字架被撞倒来看,饭团是被一股很大的力量一下子扯上去撞倒的。 是什么力量让那么重的铁板掉落? 铁板上还有被另外一条钢琴线磨擦过的痕迹,但找遍四周没找到第二条钢琴线。 相机被当作证物带回警察局,明之很遗憾没看到里面的照片,或许有蛛丝马迹留下。 警察没带众人回警察局,却要求不得离开内区。 拜托,明之住外围,而且他是日本来的游客。 “他的住处我来解决。”kame说这句话时警官皱了皱眉头,明之觉得这两个人以前就认识。 kame指指脏衣服,说:“我们去换身衣服,已经这样在太阳底下呆了三个小时。” 看看几个人疲惫不堪的神色,警官同意了。 十二.kame的高级公寓 kame给明之他的手机号码,让明之一回到内区就给他打电话,帮忙安排住所。 明之把号码存到短租的手机里。 二个小时后,明之依然穿着那身脏衣服,只换双鞋拿上证件和本来就很简单的行李又回到集市。 下车后给kame打电话,一响他就接了,是那好听的声音:“你到了?” “我打错了。”明之玩心大起。 “我现在在便利店买些物品,太累的话就在车站那等我,不太累就走过天桥到左街路口,我十分钟后到。” kame吃定一定是明之,丝毫不迟疑的口气,边说着自己就挂断了。 算了,看在他那么细心又那么要命的帅脸上,原谅他的一丁点自大。 明之迈开脚步准备上天桥,一个从旁边跑过来的小男孩撞到了他,嘴里一直嚷着:有鬼在爬山,有鬼在爬山!放风筝! 小孩的妈妈连忙从店铺里跑出来,“哪有鬼?胡说!回去!”拉着小孩就走。 小孩一直在叫:“有鬼在爬山!昨晚还在那边放风筝!” 小男孩指的方向让明之狠狠地震动了: 昨晚有人爬上高架,并且在两个高建筑物上做下今天这个要命的陷阱。 脚步加快,在天桥上这次轮到明之撞到别人——撞上来人手中的便利商店的袋子。 kame把袋子挡在身前,正好把明之那一身脏衣服一撞挡下。 “走路要看路,还好我不是电线杆。” “不是说十分钟才到吗?你怎么在这?” 傻傻地让kame把行李接过去,又接过他递来的果汁,明之呆问。 “问题少年,我已经比十分钟还慢了十分钟了,快走吧,累傻了?” kame一掌拍在明之头上,推他向前走。 下了天桥,打辆出租,kame报的地址是129号,喂喂,高尚住宅区的房租我明之付不起呀! 但司机的车开得是既快又稳,没多久就下了车。 明之抬头看了看,只觉得头晕:看不到顶层。 kame拎着东西走进高楼,明之连忙跟上,呃,电梯!明之的脸垮下了。 “忍耐一下,我们只到二十四层,不是顶层。”kame对明之紧贴墙的动作发笑。 “拜托!二十五就是顶层!”明之紧贴着壁,冲kame大叫。 kame不理他,象是故意地说:“你不是很累吗?说话还那么大声。” 稳住!一生气就会变笨! 明之深吸一口气,理智全回来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问:“带我去哪?我可没钱付房租。” “我家不收房租。”kame的口气不象开玩笑。 “你要怎么向家人介绍我?”看看自己今天的外表,明之觉得自己这个客人太特别。 “我一个人住。” “呃?”明之完全忘记自己在电梯里了,只记得狠瞪kame的脸,希望能看出有玩笑的成分。 但电梯到了,“到了,问题少年。” 高级公寓!明之气呼呼地给kame起外号。 “对了,你可以叫我小书。进来吧,这里以前和弟弟一起住,现在我一个人住,你不介意就先住一段时间。” 一进门,房内没有明之想象中那么整齐,环视四周,乱一点好,象住人的地方。 “那你弟弟住哪?” “他住工作的地方。你介意的话可以整理一下。”小书解释,“他的房间已经搬空了,只有一张照片,他之前也只是偶尔来住,帮我看房子。” “谢谢,能看看房间里面吗?”明之有点介意,却不是因为这个。 小书推开门,站在门口,明之走进去,床空的,桌空的,衣柜空的,但厕所没有窗。 结果明之还是决定用小书的房间,略作梳洗后,他马上把在天桥上那小男孩的事告诉小书。 小书很惊讶,转而很高兴,“太好了,我大概明白那是怎样的手法了!” “呃?你想到了?” “但还需要一个有力的证物,而且,嫌疑犯有两个。”小书托着下巴沉思起来。 明之问:“共犯?” “凶手只有一个,但有嫌疑的人却有两个,找不到证据就抓不出真凶。”小书似乎又想到什么,“我们漏掉意见最重要的物件:钢琴线!” 钢琴线?明之对小书话中的“我们”很在意。 “绑在铁板上的另一个钢丝痕迹?”明之想起多出来的痕迹。 对。二人对视一眼,开始知道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但凶手是谁? 心里渐渐有了指定的人名。 十三.破解高架杀人手法 小书给警官打电话,问他关于那列电轨的调查结果。 得到以下情况: 因为起落架朝阳,电轨经过的时候大家都拉上窗帘。 只有坐在第一节车厢的一位老先生没拉窗帘,但他肯定那里没有人。 只是觉得有什么一下子闪了一下,刺目,很细的两条光芒。 至于那块铁板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他没印象。 两条很细会在太阳下发光的物件? 关于铁板,明之坚持让警官把相片传来,就是当时小琳手中的相机所照的。 “来了!” 小书的手机里,相片有点小,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块铁板,时间10点50分。 这一张拍到起落架的上半部分,铁板稳稳地在架上。 “可以肯定我想的没错,凶手就是利用这个手法,让贴板在饭团把花圈套上的瞬间掉下来,而凶手分崩离析无须在现场,我们离开时饭团还没有把花圈套上,如果贴板在列车经过才掉落,那帮了凶手大忙,而那最重要的另一条钢琴线已经随电轨而去。”小书总结自己所想。 凶手的行凶手法应该是: 昨晚爬上手脚架,设置让铁板顺利滑落的机关。 先把花圈绑在钢琴线上,再把钢琴线带上架,穿过卷轴绑上铁板。 铁板的体积并不太大,80*80*10cm,绑上一条钢琴线轻而易举。 然后用第二条钢琴线绑上铁板,松松的,让多出来的长度绑上回形镖,就是一种九十度角的木玩具。 起落架与高架相隔不过二十来米,只要钢琴线够长,就可以让回形镖回到自己手上,又能带上钢琴线。 这样,留一段足够的长度在电轨架上,又把尽头绑在铁板那松钢琴线上,机关就算做好了。 最后是让铁板下方稍微倾斜,等待第二天电车经过就可以了。 为了防止垃圾掉落轨道上导致翻车,电车公司特别制造了一种消除垃圾的“铁钩扫”。 形状和一般钩子一样,装在车头轮子前方,钩住垃圾后自动扫会把垃圾装入压缩箱。 这一段路轨正好在垃圾堆上方,每次司机都把清洁扫开得很勤。 只要在钢琴线那一头绑上一些重物,比如小铁钉之类。 一定会被扫动,电轨车的力量和速度能在瞬间拉动铁板失去平衡。 铁板掉下,松的钢琴线会离开铁板,被压缩箱切断。 电轨高架有维修专用梯口,基本任何人都可以使用,这个出入口根本没有人看管,锁也早已坏锈。 在夜里给钢琴线绑上重物实在太容易了。 “凶手自己有大量钢琴线,质量上乘,一个人住,至少半夜随便出门没人管。”小书这样对那个警官说。 还补充:“我们七个人都一个人住,也就是说除了死者谁都有嫌疑,再见!” “假如我是凶手,把机关设置好之后如何才能让被害者上钩?如果饭团没留下来,没把圈套上,那凶手做的一切都没用。”明之疑惑这一点。 “我发现一个地方很奇怪。”小书取出自己的第二张通知书,和明之的一样,背后有模糊的“ps”。 肯定有人收到不一样的信,但今天太累了,二人都决定明天再细问此事。 但谁也没想到事情有戏剧化的转弯! 十四.信和鞋子。 “叮咚。” 门铃一直在响,把睡梦中的明之和小书吵醒,带着惺忪睡眼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快递员同样睡眼惺忪,有点含糊不清地递过快件让签收。 小书从明之背后伸手接过快件,揉揉眼睛,“也有你的。” 他把其中一份交给明之,然后在自己那份上签名。 好早,虽然阳光灿烂,才六点四十分。 明之看到快件上的名字,没错,是他的,莫名其妙地签上名。 这么薄,肯定是信! 二人飞快拆开,“请七点九分到左街公园第二张椅子前,知名不具。” 不好!已经五十分! 从这到公园需要时间,明之和小书手忙脚乱地洗把脸,连衣服都没换,洗把脸就往电梯里冲,拦下出租已是七点。 “公园!快!”小书上车后冲口而出,司机好笑地看着二人十万火急的样子。 明之虽然觉得小书那件丁当睡衣相当好玩,但现在暂时没心情笑。 已经死了二个人,这个游戏如何结局? 车没停稳小书就冲下车,忘记要付钱。 叹口气,明之把方才出门前顺手塞进睡衣口袋里的一张钞票递给司机才下车。 公园的第二张椅子,空空如也,干干净净。 这种高尚住宅区里,没有老人,这里住的都是大老板和年轻人,这个时间谁不睡觉? 一屁股在木椅子坐下,小书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打呵欠是会传染的,明之也打了个呵欠。 坐下,想起车钱,推推小书,“哎,欠我二十,记得还我。” 小书笑出声,“好,再顺便请你吃早餐,如何?” 美知急匆匆从第三张椅子那边的入口跑过来,头发乱糟糟的,肯定是被吵醒后慌慌张张赶来。 时间已是七点十分,看到美知,小书呆了呆。 明之知道为什么,但看到沙豆后,他心里“格当”一下。 沙豆穿着帆布鞋跑过来的,从明之来的方向。 她手里还抓着一条手帕,湿的,好象刚洗过。 “累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美知双手叉腰问。 明之看着她睡衣上那个大猪宝宝图案,努力让自己不要笑。 把视线落在沙豆身上,她穿着运动t恤和短裤,衣服虽然皱皱的,但那小小的商标出卖了衣服的价值。 明之很在意她的鞋子,虽然沙豆看上去也很着急。 因为沙豆住基水围,昨天才搬到小琳那。 小琳家在左街299号,二百号后都是豪华别墅区。 小琳家私人泳池,花园,一应俱全,佣人虽是中国人,可全部讲英文。 沙豆说小琳对这种刺激心脏的游戏已经失去兴趣,所以她一个人来了。 四人无聊地呆了十几分钟,各自散去,美知一个方向自己走,其余三人叫了出租,一起走。 到了129号,明之和小书先下车,沙豆继续往前。 明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在电梯里指着小书的睡衣上的丁当笑个不停。 小书一点也不能介意,因为他除了欠明之二十外还加一顿早餐,。 到出了电梯明之的笑都没止住,小书一边开门一边说:“笑够了没有?” 明之停下,仍意尤未尽。 “换衣服,梳头,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找那位年轻的警官去教室重演一下。”小书说。 好提议,刚才的大笑令心情大好,明之欣然同意。 这次二人慢悠悠地坐了左街的豪华观光巴士。 这是只在左街行驶的专线车,为左街而设。 车子舒适干净,乘务员广播亲切柔和一点也不公事化,司机穿着雪白的衬衫还打上领带。 二人去集体市吃的早餐,无非是最平凡的豆浆,烧卖,鱼丸。 小书同样津津有味,说真的,如果他不是那么从容地从高级场所出入,明之觉得他真不象有钱人,几乎和平凡生活融合,没有半丝钱的霸气。 “我把脸弄脏了吗?”小书突然问。 明之觉得奇怪地摇摇头,他脸很干净啊。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看?” 明之低头专心对付手中的鱼丸,每次一研究小书就走神,搞不好他认为自己看中他的男色就糗了。 吃过早餐,二人散步去教室所在的大厦,。 为发生那样的事,教室专用电梯被查封,那是唯一通道,已经约了警官,是九点半。 明之在沙发等得无聊,想起那天阿树出事后一行人坐在这里的情形。 那鞋让他非常在意,历历在目。 “你那天为什么穿拖鞋来了?”他问小书。 “迟到,没换,怎么了?”小书不知从哪找来一本书,一边翻一边答。 “那天阿树也穿拖鞋,为什么?”难道他也迟到吗? 但明之当天准时到达的,阿树已经在教室里了。 “阿树就住在那边的学校后面,他有个习惯,不出远门都穿拖鞋,警察告诉我的。”小书抬头看明之有没有生闷气,又继续看书。 “沙豆在这穿的是靴子,但她在教室里穿棉鞋。”明之又问,“她什么时候换的鞋?她的鞋子放在哪里?” “你没记错?”小书这次看着明之说,“那天几度?比现在还热,穿棉鞋?有毛病。” “那你去问沙豆啊!我看到了觉得奇怪呀,她又没拿包,鞋子放哪?”明之有些生气,声音不禁扬高许多。 “会不会是在电梯里?那时候你正晕着。”小书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火上加油,顺口就说。 明之深呼吸一次,决定问下一个问题。 “那饭团的鞋子呢?我明明见她光着脚,可她坐在这的时候又穿上了鞋——你别说话!”他先截住小书说话的念头,肯定又是想说那时候你晕着呢的废话。 别生气,一生气就会变笨。 明之沉住气,说重点,“美知打开窗的时候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饭团那时候又说了什么?” 小书合上书,“我记得那时候尸体突然掉了下去,你的问题真多,不过总算问到核心了。” 明之瞪了小书一眼。 “警官真准时。” 明之回过头,果然看到走过来的警察,他好象很亢奋,一夜没睡的样子,很是憔悴。 他冲小书说:“你昨晚电话里说的真行得通?” “所以来试试,早解决你就能早点睡个好觉。”小书往电梯走去,叫上明之,“你也跟上。” 十五.破解第一个杀人手法 一出电梯,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警官打开左边两个窗,空气好了些。 他递给二人白手套,“说到底你们都是凶嫌,我还陪你们一起疯,真是疯了。” 二人相视而笑。 “有伙计去准备钢丝了,到底行不行得通?”警官打个呵欠。 明之总觉得他和小书说话的时候,让自己有种“这两个人认识很久了”的错觉。 小书把明之叫过去,在耳边叮嘱几句,然后对警官说:“没问题。” 小书把右边第一个窗子打开一半,把五窗开个巴掌大的缝,把拷贝的投影放进机器。 在他准备的时候,买钢丝的警察回来了,带来了一大捆普通的钢丝,这足够了。 另外还有一个填沙假人模具,代替阿树,外带一条长粗麻绳。 小书让警察上顶楼去,把一条足够棒上卷轴放到一楼窗台上长度的钢丝绑好卷轴,穿过顶楼小架。 然后重新到楼下窗台给卷轴绑上麻绳,绳末绑个大圈,打个活结放下十一楼。 小书用钉书钉把绳圈钉在右一窗外,再剪一条钢丝绑于活结上方,从一窗拉到五窗放进教室,绑上小片纸,锁上五窗。 把一条很长的钢丝拉进电梯,绑在应急门轴上,抱起假人拉上窗帘的一半。 “看好了!” 录影带里放着爆炸的场面,明之进电梯按了往下的按钮再出来,电梯关上门,下去了。 小书把假人的头伸出窗外,绳圈脱落套住假人的头瞬间拉紧拖出窗外。 而窗也被钢丝顺便拉合上了。 电梯上来了,明之打开应急电话盒子,绑在门轴上的钢丝迅速弹走。 警官看呆了,“可你们不是亲眼看到尸体掉下去了吗?它现在还吊在那——” 话音未落,小书拉开五窗,一声微响,带着纸片的钢丝脱落,假人掉下去了。 “就算多了条钢丝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而只有设计让人定时按电梯打开电话盒,所有线索都会按照凶手的计划全部消失。要确定事情顺不顺利,凶手就要呆在这里处理每个细节。”小书解释。 “这么说,凶手就是你们六人之一。” “不,小琳只是被凶手利用来消灭证据的帮手,她一定收到过另外一张不一样的通知,为了不突谔,凶手才会放一个公仔在那,就是小琳当时拿在手上的那个。” 小书拿出自己的通知,翻过背面,下角有轻微墨染。 咦?明之暗想,这家伙明明就已经发现了也不告诉他。 “那张纸没给我却给了别人。”明之愤愤不平,“那样我一定会觉得特别奇怪。” “那你一定会搞砸凶手的计划,凶手又没那么笨。”小书顺口说。 然后走想饭团当日所站的位置,“凶手绝对不会是饭团,当时她说了一句话,没听清,现在想明白了。” 他一屁股坐下,把手撑在地上,视线朝上,“上面有东西。” “上面?”明之和警官一起抬头,那烦人的格子一看就眼花,能藏在那里的证据一定很刁。 小书站起来,“只有坐下来才能看到,这是我刚才蹲下来绑东西才发现,上面斜钉着一颗钉子,拦钢琴线用的,不然电梯一动线就被我们发现了,因为这个原因,凶手又立即设下第二个手法,在我们没发现这个秘密之前用最快的速度杀人灭口。” “你觉得凶手应该是谁?”警官擦擦汗,问。 “没证据。”小书摊摊手。 明之一直盯着二人的对话,终于忍不住问:“警官,我到底是在哪见过你?” 警官的手机尖锐地响起,他接听后神情变得严峻,说:“本来可以去睡个好觉的,又出事了。” “怎么了?”小书和明之齐问。 “小琳和沙豆死了。” 十六.接二连三死去的人。 发现沙豆的尸体是在十点半左右,那时候明之和小书正陪着警察们做手法重演。 沙豆穿着早上大家看到她时的那身衣服,坐在公园的椅子上。 那个第二张椅子的对面,隔着一道绿化树墙并不高,仔细看就会发现当时没人。 当时沙豆是和明之小书一同离开,七点三十五分以后。 她应该是在那之后被杀的,但明之总觉得她皮肤的颜色有些怪。 相比之下,赶到现在乱成一团的小琳家看到的小琳的死亡现场就壮观多了。 小琳死在自己的大床上,双手放在腹部,头被切断,摆放在床边的梳妆台上。 床上,桌上,地上,墙上,全部是血,甚是恐怖。 佣人的说法是:小姐昨晚带朋友回家,二人睡獤一个房间,很晚才睡。 半夜两点小姐还到客厅要咖啡,还叮嘱不能上楼吵她。 早上七点有快递来,是小姐的朋友出来应门,小姐还在房里骂我们吵死了。 签收快递后小姐的朋友就出去了。 那应该是沙豆,那么说来沙豆出门后小琳就遇害了。 可佣人怎么发现小琳遇害的?明之问了这个问题。 “十点多的时候,快递又来了,我们只好去敲小姐的房门,没人应门,打算取小姐的印章才用钥匙开的门。” “快件在哪?”警官问。 一个警察走过来,“快递员现在还在客厅。” “把小琳的印章给我,我去看看。”小书让明之一起去见见那快递员,警官同意。 巧了,是早上那位,他看到二人显然也很高兴,从那大大的邮包里取出另外两个快件,“刚才你们都不在,请顺便签一下。” 明之拆开,竟然又是信。 警官抢去读,“最后的撒旦已出现,明日下午六点,集市,死神出现?狗屁!是什么人寄的快递?” “不知道。”快递员一摊手。 不知道?!“明之,小书还有警官齐刷刷地提高音量。 快递员跳起来,”半夜公司就打电话来说要去取件,公司宗旨二十四小时为民服务,我去到目的地根本没见着人,就十个快件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派送时间,我就把它带回公司顺便休息。“ “等等,你说接到取件电话,那讲电话的人是男是女总听得出来吧?那个人是男是女?”明之插了一句。 “公司话务给我打的电话,因为收到传真。”快递员的话无疑又是一个大大的打击。 “你说十件,是不是有两份送到一个叫美知的女生手里?”小书问。 快递员点头,从包里取出最后一个快件,“有是有,但不在。” 警官扣下快件,让快递员回去了。 美知不在家,她失踪了。 在小书未表明怀疑就是她的时候,她就这样失去了踪影。 调查走到了杂乱的死胡同,分歧和疑惑让判断力暂时失去了准确。 因为无论小琳还是沙豆的死,都太怪异了。 沙豆是被人用很细的线类紧紧勒住脖子致死,应该是那一直让警察头痛的钢琴线。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药物残留,她的身体很干净,象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没有半丝汗味。 但明之早上看到沙豆时,她跑步进的公园,出了汗,用手帕擦汗。 但手帕呢? 更奇怪的是,沙豆离开明之而人的视线到尸体被发现短短的不到三小时的时间里,尸体还被冷冻过。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沙豆的皮肤呈现一种解冻后的现象,才会让明之觉得她皮肤颜色怪异。 而且凶手大费周章地让沙豆坐在那,大白天,凶手就如此自信搬运途中不被任何人察觉? 至于小琳,凶手怎样那么利落切下她的头? 凶手身上一定沾有大量血迹。凶器是什么? 小琳的死亡时间初步推断在早上六点到九点之间。 沙豆出门后佣人还听到小琳的声音,那么说沙豆出门后小琳才被凶手杀害。 有点匪夷所思。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被警官说成狗屁的最后一份凶手的信,明天下午六点集市。 凶手的手段残忍,在b市散播了一种恐怖气氛。 可恨的是,凶手依然神秘。 小书怀疑美知,但明之觉得她已经死了,至少她落在凶手手里了,迟早会死。 明之的理由很简单,她只相信设下杀死阿树的圈套的人一定是沙豆。 现在沙豆死了,尸体都看得一清二楚了,明之的坚持得不到小书的支持。 所以,不管警官的反对,明之已做好死亡的准备,明天去会会那降临在集市的自称死神的凶手。 十七.小书的真面目。 看完那么残忍的凶杀现场,明之和小书都没了胃口,坐在餐厅里都只叫了一杯水。 “你为什么会报名参加这次的教学班?”明之肚子里的这个问题都快闹革命了。 “吃点东西吧。”小书翻着餐牌,征求明之的意见,明之点点头。 小书招来服务生点了些食物,等服务生走开,他反问:“那你又为了什么?” “我认识子涵老师。”明之玩着汽水杯子里的吸管,语出惊人。 小书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好象并不怎么惊讶,淡淡地说:“是吗?” “老师非常厉害,帮助解决很多棘手的案件,但他已经九十多岁了,身体大不如前,十年前。老师想了个方法,开始物色各地有侦探头脑和兴趣的人,去帮助警方。”明之一口气说了很多。 停下喝口水,才接着又说:“老师和各地警方合作开办侦探教学班,挑选了一个又一个能干的人才,但自从上一个班级无果而终后,老师就去了新加坡休养,教学班到此为止。这是我看到这个教学班的宣传后,和老师通电话才决定参加的。到底谁利用了老师的名字,想干什么。” 明之停顿了,看着自己的对手。 他温和又帅气地微笑,坐在对面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虽然这是个秘密,对吧,亲爱的新任总区警长尹子书先生。我真是班门弄斧了。” 明之带着自嘲的笑容和口气。 那个代表中国警察最高光荣的勋章,主任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摆在抽屉里,看到它的那一刻就应该猜到他的身份。 “抱歉,我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但你也无意公开自己的身份。” 子书对明之的抢白耸耸肩,没反驳,如果明之不提,他确实不会自己先说。 “严格来说,我是尚未上任的总区警长,你作为日本人,对中国的词语了解得挺透彻的。”子书微笑说。 食物送了上来。 “反正你也怀疑我就是凶手就对了。”明之说。 “我保留怀疑这个可能性的权利。”子书回答。 他这么说,明之不禁问他当自己是真凶时,他会怎么做。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子书却这么说。 十八.凶手vs嫌疑犯 发现沙豆的尸体是在十点半左右,那时候明之和小书正陪着警察们做手法重演。 沙豆穿着早上大家看到她时的那身衣服,坐在公园的椅子上。 那个第二张椅子的对面,隔着一道绿化树墙并不高,仔细看就会发现当时没人。 当时沙豆是和明之小书一同离开,七点三十五分以后。 她应该是在那之后被杀的,但明之总觉得她皮肤的颜色有些怪。 相比之下,赶到现在乱成一团的小琳家看到的小琳的死亡现场就壮观多了。 小琳死在自己的大床上,双手放在腹部,头被切断,摆放在床边的梳妆台上。 床上,桌上,地上,墙上,全部是血,甚是恐怖。 佣人的说法是:小姐昨晚带朋友回家,二人睡獤一个房间,很晚才睡。 半夜两点小姐还到客厅要咖啡,还叮嘱不能上楼吵她。 早上七点有快递来,是小姐的朋友出来应门,小姐还在房里骂我们吵死了。 签收快递后小姐的朋友就出去了。 那应该是沙豆,那么说来沙豆出门后小琳就遇害了。 可佣人怎么发现小琳遇害的?明之问了这个问题。 “十点多的时候,快递又来了,我们只好去敲小姐的房门,没人应门,打算取小姐的印章才用钥匙开的门。” “快件在哪?”警官问。 一个警察走过来,“快递员现在还在客厅。” “把小琳的印章给我,我去看看。”小书让明之一起去见见那快递员,警官同意。 巧了,是早上那位,他看到二人显然也很高兴,从那大大的邮包里取出另外两个快件,“刚才你们都不在,请顺便签一下。” 明之拆开,竟然又是信。 警官抢去读,“最后的撒旦已出现,明日下午六点,集市,死神出现?狗屁!是什么人寄的快递?” “不知道。”快递员一摊手。 不知道?!“明之,小书还有警官齐刷刷地提高音量。 快递员跳起来,”半夜公司就打电话来说要去取件,公司宗旨二十四小时为民服务,我去到目的地根本没见着人,就十个快件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派送时间,我就把它带回公司顺便休息。“ “等等,你说接到取件电话,那讲电话的人是男是女总听得出来吧?那个人是男是女?”明之插了一句。 “公司话务给我打的电话,因为收到传真。”快递员的话无疑又是一个大大的打击。 “你说十件,是不是有两份送到一个叫美知的女生手里?”小书问。 快递员点头,从包里取出最后一个快件,“有是有,但不在。” 警官扣下快件,让快递员回去了。 美知不在家,她失踪了。 在小书未表明怀疑就是她的时候,她就这样失去了踪影。 调查走到了杂乱的死胡同,分歧和疑惑让判断力暂时失去了准确。 因为无论小琳还是沙豆的死,都太怪异了。 沙豆是被人用很细的线类紧紧勒住脖子致死,应该是那一直让警察头痛的钢琴线。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药物残留,她的身体很干净,象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没有半丝汗味。 但明之早上看到沙豆时,她跑步进的公园,出了汗,用手帕擦汗。 但手帕呢? 更奇怪的是,沙豆离开明之而人的视线到尸体被发现短短的不到三小时的时间里,尸体还被冷冻过。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沙豆的皮肤呈现一种解冻后的现象,才会让明之觉得她皮肤颜色怪异。 而且凶手大费周章地让沙豆坐在那,大白天,凶手就如此自信搬运途中不被任何人察觉? 至于小琳,凶手怎样那么利落切下她的头? 凶手身上一定沾有大量血迹。凶器是什么? 小琳的死亡时间初步推断在早上六点到九点之间。 沙豆出门后佣人还听到小琳的声音,那么说沙豆出门后小琳才被凶手杀害。 有点匪夷所思。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被警官说成狗屁的最后一份凶手的信,明天下午六点集市。 凶手的手段残忍,在b市散播了一种恐怖气氛。 可恨的是,凶手依然神秘。 小书怀疑美知,但明之觉得她已经死了,至少她落在凶手手里了,迟早会死。 明之的理由很简单,她只相信设下杀死阿树的圈套的人一定是沙豆。 现在沙豆死了,尸体都看得一清二楚了,明之的坚持得不到小书的支持。 所以,不管警官的反对,明之已做好死亡的准备,明天去会会那降临在集市的自称死神的凶手。 十九.失败的手法 后脑勺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明之弹了起来。 眼前一片光明,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浓浓的消毒药水味道。 医院? 明之下意识想离开,但脑袋夹带一阵阵的昏沉。 子书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那位年轻警察。看样子子书的真实身份已经公开。 明之靠床而坐,“这是哪?那地上的人是不是美知?” “警察医院。”警官告诉他。 “手足听到惨叫声,我们赶过去发现你已经昏迷,地上的另一个人是美知,她已经死了。”子书坐下,“我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记录在案,你理解吗?”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惨叫声?”明之可以很肯定自己在昏迷之前没有发出半丝喊叫。 而如果自己发现地上的人是美知,而她已经死了的话,那她发出的惨叫声自己应该听到,而且更早。 “你怎么会在那里?”子书没有回答明之,反而问他问题,警官在记录。 “我看到美知,不,很象美知的人,追到那里去的,但我没听到惨叫声,也没发出惨叫,甚至还没确定地上的人是生是死是谁就被人打晕了,因为那里很黑。”明之很老实地把当时的状况大致说出。 “美知死亡原因是后脑受钝物多次击打,导致头骨破裂,失血过多而死,死亡时间和你被发现时很接近,还有这个。”子书把一张相片递到明之跟前。 那是一支染血的新棒球棍,和明之在店里见到的那支很相似。 “这应该是杀死美知的凶器,上面有你的指纹。”子书说。 明之仔细看着相片,那确实是一支新球棍,上面还有个很眼熟的价格标签,“这是在哪发现的?” “你手上。”警官插话。 我手上?明之眯起眼睛,开始回想追入小道后的事,但想不起奇怪的地方。 “你不解释吗?”警官的口气明显带催促,似乎觉得不管明之是不使凶手,至少为自己辩解一下。 但他认定是他,觉得更需要听他辩解一下。 “我在一家店里用右手握过一支和这很象的球棍,我只能确定我倒下之前手上没任何物品。”凶手如果从店里偷走球棍,那就奇怪了,明之想。 因为自己一直紧追凶手,那么凶手必须先打晕自己再去偷东西栽赃。 “已经核实,这支的确是你在那家店里碰过的球棍,老板娘很清楚记得你突然丢下球棍往外冲,这之球棍是大约二十分钟后才不见的。”子书收起照片。 “二十分钟?”奇怪,明之记得追过去用不到十分钟,马上就被打晕了。 凶手之后才偷东西栽赃,再发出惨叫引来警察? 嗯……说不通。 “那个地下室附近的人说了,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先跑进去,你紧接着冲进去,但没有看到有人出来。”子书补充。 明之陷入思考,连警官出去了都没发现。 “你们什么时候进去地下室的?”明之突然想起问这个。 子书把苹果递给他,“七点过五分。” “我追过去大约是六点四十,你们有检查地下室吗?我想知道有没有第二个出口!”明之揪住子书的衣领,凶巴巴地追问。 “现场已经封锁起来了,天亮再去好不好?现在几点你知道吗?”子书突然改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和明之说话,那音调很温柔。 明之松开手,接过苹果傻乎乎地接话:“几点了?” “都快零晨三点了。你被打晕之后还吸入了不少哥罗芬,已经睡了六个小时了,你不休息我的手下也要休息,国王。”子书依然用那种语调,“来,把苹果吃了,再休息一下。” “你不怕我逃跑?” “凶手才会想逃跑。笨蛋少年。” 拜托,别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会昏迷过去的。 子书的声音象催眠曲,明之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已日上三杆,精神大好,柜子上摆着子书昨晚带来的苹果,但人不在。 明之坐起来,揉揉眼睛。 趁那个诱人的家伙不在,赶紧理清这大半个月来所发生的种种怪事。 从接到第一张通知开始,就踏入了这个圈套。 这几个死去的人到底有什么关联? 凶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杀死他们,而且还用这么麻烦的手法。 破绽一定有的,为什么会没发现?在哪?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凶手选这几个人,而他们又为什么会报名参加? “想什么呢?问题少年。” “哇!” 子书开门和走路都如同幽灵,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把明之着实吓了一大跳。 他责怪他一眼,抱怨:“拜托以后稍微发出一些动静!” “没办法,警察的本能,怎样?头还晕不晕?”子书坐下,开始把他带来的东西都摊在病床上。 明之好奇地看他的动作,顺手摸摸后脑勺,“这是什么?” “还痛?”子书停下动作,问。 “嗯?哦,不痛,这是什么?”明之拿起其中一份,封套上写着“浸尸侦探教学班”。 咦? 子涵老师唯一一个没有结果的班级? 他又拿起另一份,都是这几年的教学。他拿这些来干嘛? “为了不让你的大脑闲得没事乱转,我拿些档案来,你翻翻日子会好过些,短时间内,至少一周,你属于警官的研究对象。”子书好象看穿他的疑问,很自然地说。 明之没生气,因为子书没说错。 “小书,我想去那地下室看看。”明之请求。 “不可以。”子书拒绝得很干脆。 “我要去!”明之开始耍赖。 “一早就有鉴别人员过去,现在那里大概已经被拆平,有发现第一时间告诉你。”子书不买帐。 “我想亲自去看一眼。” “等那里搜完拆光扫平,你爱去就去。现在不行,”子书依然没松口。 明之仇视他一眼,躺下,连本来超想看的档案也没了兴趣。 “虽然现在不能去,一周限制一过,想去哪我无条件同意。”子书讲和了。 明之爬起来,“那我要去这几个人家里看看。” “可以,但我也去。”子书同意,“他们的家人都比较敏感,有个警察跟着比较好说话,不答应就不能去。” “尹子书!你才刚说过无条件同意的!”明之吼起来。 “我可以装聋作哑,不听你问题不打断你说话,如何?”子书摆出一副好商量的脸。 嘿,但明之早有防备,一个枕头丢过去,“哼!耍我?你不让我一个人去我就在网上公布你睡觉流口水的照片!” “我睡觉从不流口水,你小心被看到,会说你袭警。”子书轻易接住枕头,放回原位。 “我看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冒出来。 “哇!” 明之又被吓了一大跳,冲门口的警官大吼:“你们为什么走路开门都没有声音!”太恐怖了。 警官耸耸肩,“警察的本能。” “我非去不可!”明之很坚持。 子书同意了。 二十.阿树 阿树是个机械狂人,却死于一个简单的机关。 明之一周后,真的一个人去做解开心中疑惑的工作。 首先去了离教室最近的阿树家。 阿树父母长期在国外工作,家里只有一个很糊涂的奶奶,还有一位专门来照顾她的保姆阿姨。 阿树家是复式,住在二楼,里面全是形形色色的电器,机器。 刚上大学的他在学校里一定是加入电子社。人尽其材嘛。 家里的其他两人都不太懂这些先进科技,所以阿姨只是定时打扫,阿树的情况她根本不了解。 除了整天呆在家摆弄那些机器,就是上学,少言,不太与人来往。 明之一个人呆在二楼,想找出阿树的通知,那么重要的东西,他应该会保存好的。 找了许久也没任何发现,他坐了下来,顺手按手边电脑的电源。 咦?通着电的? 明之浏览了阿树的收藏夹和历史记录,无非是一些电子类的专业网。 打开硬盘,基本也是机械类的收藏。 正觉无趣,眼角瞄到角落一个与众不同的文件夹,名字为“z”。 点了一下,里面是几张图片,还有一个文字文档资料。图片是扫描上去的通知,好几张。 除了完全相同的第一张之外,还有一张ps: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放在第一个窗户外面,11点45分去取。 还有一张全黑的图,明之好奇极了,这是什么? 看样子是直接保存的,至于文字文档资料,是有关于子涵老师的浸尸班的资料。 明之找到打印机,先打印下来再说,拿了想要的东西,明之告辞。 二一.饭团 紧接着,明之去了饭团家。 饭团虽然偶尔住校,其实她家并不远,在靠近左街的大厦里。 肥肥的佣人打开零食柜招待明之,确确实实把明之震住了。 那一大柜子的零食,还有那塞得满满的双门冰箱里的巧克力。 咽了咽口水,想起饭团一刻也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的样子,明之有点害怕。 找了个理由躲到饭团的房间里避难,关上门明之才松了口气。 这个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缺少代表中学生的心境。 明之试想过饭团或许并不梦幻,却在打开一些底层抽屉时发现了一些略显陈旧的可爱类物品。 整个房间,最不协调的是摆在书桌上的透明顶盖的项链盒。 里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有一定配带年龄的十字架链坠。 项敛盒放在摊开的圣经上,饭团真的是教徒吗? 电脑就在旁边,明之打开它,可能饭团把那些东西全丢掉了,没有任何发现。 文件夹里倒是存有大量的美食图片,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这招明之也用过,没想到饭团也用。 她也有一个奇怪的文件夹,没注名,里面是一个文档资料。 “请到真正的神面前负荆请罪?” 荆?指那藤圈? 真正的神,是指那黑街的小教堂。 饭团从小住在b市,离黑街也不远,知道以前那有教堂并不奇怪。 但为什么还有一句“神拯救你,你出卖神。” 说饭团是犹太吗?因为他出卖了耶稣啊。 明之又随便看了看,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 饭团喜欢去聊天室,有密密麻麻的聊友。 真没想到,现实通讯录里一个朋友的电话都没有的饭团,在虚拟世界里却朋友多着呢。 绿茶,烧卖……全是吃的名字。 用在路上买的u盘拷了饭团的通知,下一站去哪? 美知家了吧?然后是小琳家。 明之突然想到沙豆。 不知为何,一想到沙豆就有一种奇怪的害怕的感觉。 他安慰自己,没事的,沙豆住基水围,要过海,最后一个去。 对那个链坠兴趣满满,明之就顺手把它塞进自己的包里。 回到大厅,问那个肥肥的佣人。 她一听到十字架就滔滔不绝地说开了:“你是小姐的教友吧?小姐突然相信西洋鬼子我们全部好好奇,小姐连吃饭都要祷告……” “她什么时候开始信耶稣的?”明之打断她。 “谁是耶稣?” 明之僵了一下,“就是西洋鬼子。” 没错,西洋鬼子,阿门是洋人啊。 “去年八月吧。小姐参加夏令营回来之后。” 八月? 那不就是那个“浸尸班”进行中的时间吗? 但参加者名单中没有饭团呀!去的是同一个城市但位置相差甚远。 学校的夏令营,饭团应该不会落单吧? 二二.基水围88号的火灾 美知家里只有她的妈妈一人在。 因为美知的关系,她特地从基水围老家回到这个已经离了婚的家来收拾美知的物品。 美知的父母二年前已经分居,三个月前才办的离婚。 美知和爸爸一起住,但爸爸也经常不在家。 美知的妈妈叫陈美莲,是个很温柔的人,和美知一点也不象。 她泡了茶招待明之,“警察这份工作很累吧,看你一脸的疲惫。” 忘了说明一下,子书的“无条件”是为明之捏造了一个警察身份。 “走了不少地方,累死了,阿姨您住在基水围的吧?”明之打算先问问路,也好到时过去那边也有心理准备。 “对呀,前几天才过来,明天就回去了,你来晚一天这个家里就没人了。” “美知以前一直就住这里吗?没到基水围去?” “美知以前一直住基水围,和她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去年八月之后她才搬过来的。” “八月?”怎么又是去年八月?“阿姨您住基水围几号?” “比较靠码头。3号,”陈美莲想了想,“去年八月基水围发生火灾,44号,全部烧光,现在拆掉建成花园了。” 不是88号,“火灾?”明之松了口气。 “是啊,很惨的,一家人全在大厅中间上吊,还煤气爆炸,上下三层全烧光了,年初先是改建成凉亭式花园,没人敢去,后来又改成开放式花园。”陈美莲说。 上吊自杀? “什么时候?八月哪一天?”明之追问,太奇怪了。 “八月六日夜里。住基水围的人都不会忘记的。当时爆炸声巨响,火又烧得很旺,全烧尽了,三具烧焦的尸体吊在中间,后来附近的人都搬走了,政府把基水围改门号,由以前的一号变成一,二号,我家现在是六号,44号也算上的话,该是88号吧!”陈美莲告诉明之。 她的话有如当头一棒,那么说!! “那之前的44号就是现在的88号?”明之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那里已经没住宅了,基水围的住房号只到八十,当时美知盯着火场一动也不动,从此再也不肯回基水围了,连奶奶的葬礼也没参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陈美莲很伤心。 “阿姨,美知有什么宗教信仰或者配戴十字架之类的装饰吗?”明之想知道为什么饭团会信教。 这几个人到底有没有关联。 “应该没有吧。” “那美知平时喜欢做什么?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之类的吗?”她应该和饭团不一样的。 “那件事之前美知每天都出去玩,之后她就完全变了,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在学校也不和同学说话,老师就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说美知成绩虽然没下降,人却变得很孤僻。现在甚至……”陈美莲越说越伤心。 明之连忙提出要借用美知的电脑。 天已经黑了,八点了,赶不上去小琳那了,但她在美知的电脑里毫无收获。 匆匆告辞离开,在街口等那辆富贵公车,子书来电。 二三.暧昧 “怎么了?” “我刚从区里开会回来,在哪?顺便接你。” “街口,”哎,明之看到那辆警车了,天杀的混蛋,干嘛用警车接人? 他顺手挂断电话迎面走去,车子突然亮起车前大灯,刺目的光线让明之下意识遮挡眼睛。 车子加速,向明之冲来。 明之本能后退,绊到绿化栏杆,跌进矮树中,还碰到了膝盖,隔着裤子都很痛。 车子几乎和绿化树擦枝而过,混乱中明之看到开车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长发女人。 她没看明之,加速离去。 明之赶紧拨子书的电话,“快追车牌3361的警车!” 急速的刹车声,这次停下的警车才是子书坐的,他跳下车,车上是那个年轻的警官。 加速去追前面的车子,子书扶起明之,“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明之站起来,膝盖隐隐作痛,作支撑的手肘破了皮,血都流出来了,脸上也痛,伸手抹了把脸,哎,也流血了。 “都受伤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子书想拦车,明之慌忙阻止,“不行,我不去医院!” “可是你都流血了。” “总之我不要去医院!”明之非常坚决,似乎非常讨厌医院。 子书没再坚持,正好警官又把车子开回来了。 那辆车失去了踪迹,还是先送二人回家。 回到住所,子书盯着明之贴了两张ok邦的脸,幸灾乐祸地说:“不让我跟着去,现在破相了。” “谁让你拿警车接人,要不是我反应快,就没差一头迎上去直接让人撞死。”明之气呼呼地说。 “今天在区里处理事务,看到基水围的报告,88号已经作废,想起你会不会跑到基水围去了,怎样,有什么收获?”子书在沙发坐下。 “所有的事情都在去年八月发生,但小琳家和基水围我还没去。我需要确定一件事之后再告诉你。”膝盖很痛,奇怪。 但明之没开口,可能是刚才跌倒时撞到的。 “你怀疑这几个人和去年的教学班有关?”子书挑起好看的眼角。 明之当作没看到,扁扁嘴,“亲爱的警长大人,我是良好市民,至于其他事情,就不是我这个外国小市民能看透的。” 该死,脚好痛。 “别让人有一种小两口吵架的感觉,恶心!”警官抱着手臂站在门口冷冷地说。 他怎么还在?明之皱皱眉,这警察好象很讨厌自己这个外国人。 “贫嘴,你可以走了。”子书揍了他一下。 等警官走后,明之沉默回房,脱掉裤子一看,二个膝盖都破皮了,正在流血,哎! 子书在外面敲门,“你在做什么?晚餐吃了?” “没胃口。”换上运动短裤,明之心情差到极点。 “开门。”子书不知道发什么疯,又敲门。 明之冲门大吼,“都说了没胃口!”药箱在哪? 啊……在客厅。 “开门,不然我自己开。”门外传来掏钥匙的声音,明之投降,开门。 “就觉得你哪不对劲,还不快去沙发坐好!” 子书的视线一碰到明之的膝盖就劈头劈脑的一句。 明之乖乖就范,这里是大人的地盘,别惹他生气日子会更好过。 子书从药箱取出碘酒,直接往明之伤口上倒,明之忍不住喊痛。 “活该,让你上医院你又不肯去!”子书嘴上说着,动作却放轻了。 明之小心地赔着不是。“对不起。” 子书只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落在伤口上,“打电话叫外卖,我饿了。” 哦。 明之无声地应,然后打电话叫了外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很明显子书在生气。 食物很快送来了,好了,这主人在生气,饭怎么吃得下。 二人没发出半点声音吃完晚饭,说真的,明之真的没胃口了。 饭后子书洗了澡然后坐沙发上看电视,一句话都没说过。 明之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完蛋了,很僵。 “那个,因为只是擦破了点皮,我觉得去医院太小题大作了,对不起。”明之鼓起勇气为自己不肯去医院而辩白。 但那位板着脸都依然帅到掉渣的子书象雕像一样坐在那里,只顾着看他的新闻,充耳不闻。 啊!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好啊,玩酷,明之动动自己的手,发现没那么痛了,今天澡是肯定不能洗了,至少洗把脸吧。 谁知道一站起来,左脚髁就一阵巨痛,明之整个人往桌角倒去。 这次真的要破相了!明之正心想着,一支手伸出来把明之拦腰抱住了。 真不愧是警察,反应很灵敏,明之想。 重新坐下,子书蹲在明之脚边盯着他,明之全身发毛,“干嘛!” “真想知道你想象得出破相有多惨吗?脚怎么了?” 该死的臭警察,又用那么漂亮的声音,明之吞了吞口水,“我只是要去洗脸。” “脚髁都肿了还乱动,痛死你。”子书伸手一捏明之肿起来的脚髁,痛得明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别动,拿冰块给你消肿。”子书起身去拿冰块,明之赶紧擦眼睛。 可恶的警察,有机会一定要狠狠地掐他捏他拧他! 子书拿来冰桶,还端来一盆水,“脸上也有伤口,自己小心洗。” 他重新蹲下要帮明之冰敷,明之缩脚,“我自己来。” 子书抬头,用不明白的眼神和表情看着明之,让明之憋了许久的委屈终于爆发。 “什么嘛!刚才死活不理我,现在又对我这么好,你有病啊!走远点!讨厌死你了!” 子书听话的退远了一点,就一点。 轻轻握住明之挥动的双手,“对不起,我是在生自己的气,你住在我家我都没保护好你呀,但你受伤了都不肯去医院,万一留下难看的伤疤怎么办?好了,别生气了。” 理智告诉明之,他应该立刻抽回双手,然后用右脚给他狠狠的一踹。 但明之的大脑失去控制,连说话都失去了气力,只顾盯着子书那温柔的眼睛。 二人静静对视,他的手握住他的手,屋里静到能听到明之那加了速的心跳声。 彼此的眼神变得慌乱,子书松开手去拿冰桶里的毛巾,“你的脚要赶紧敷。” 明之也利用拧毛巾来平息自己那莫名其妙加快的心跳,他太优秀了,就象漫画里的王子一样。 十一点的时候,明之几乎在沙发上睡着了。 子书摇醒他,“我扶你进房睡。” 迷糊地回房躺下后又听到他说:“要是脚还很痛给我打电话,手机放在桌上。” 管他什么杀人案,睡吧。 二四.最后的目标(上) 睁开眼睛,天已大亮,可手机上的时间才早上六点多。 夏天的早上真是热情,怎么静悄悄的? 明之坐起来,发现昨天放在房里的包包不在,里面有从那些人那弄来 的重要的情报啊! 想都没想就跳下床,那依然肿着的左脚一着地就让明之痛呼出声。 子书推开房门走进来,“做什么呢你?”扶他到厅里坐下。 明之问:“我带回来的东西呢?” “昨晚睡得好不好?”子书把放在桌上明之带回来的东西递给他,但并不看他。 明之有点莫名其妙。“很好啊。” “吃什么早餐?”子书依然没看明之。 明之好奇心大起,偷偷观察他。 声音有点沙哑,精神不济,难道他昨晚没睡好吗?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明之“哎”一声。 子书查看他的脚,“已经消肿了,很快就好。”他抬头,正好对上明之研究的眼光。 双眼布满血丝。 子书别开视线,“早餐吃什么?” “你昨晚没睡好?”明之有点愧疚。 “看这些材料一夜没想明白。”子书这么说。 “我在阿树和饭团的电脑里都看到一张图,全黑的,看不出是什么。”明之说起昨天的事。 “你这里有吗?”子书拿起明之的u盘。 “有的,快点找到线索,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之靠在沙发,把靠枕搁在脸上碎碎念。 “我明天要去总部正式到任,可能要过夜才回来,你不要外出,必须无条件答应我。”子书交代明之。 “这是你家,谁敢动我?” “必须无条件答应我,否则以色诱警长未遂送你到局里反省二十四小时,知道没有?!”子书摆出凶巴巴的姿态。 可明之已笑倒在沙发:色诱未果! 原来他昨晚睡眠不足的真正原因是这个! “我是男生,怎么色诱你?” “我会定好餐给你,不许外出。我会打电话查岗,你要是偷偷溜出去——” “就送到局里反省二十四小时,我听到了,警长大人!”明之还在笑。 “你喜欢什么?”子书突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嗯?” 子书改口,“早餐,你要吃什么?” “随便吧!” 次日清早,子书就去了总部,他把外门上锁,没钥匙的明之是偷溜的机会都没有。 无聊的明之只好一直在睡觉,中午时分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高跟鞋? 明之不敢去看猫眼。 很快脚步声远去,明之又沉沉睡去。 手机在傍晚九点响起,是子书,明之才感觉肚子好饿,“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他从铁门和木门之间的空地取回外卖,都凉了。 “对不起,现在才忙过来,刚给你叫了晚饭。应该一个小时之后开始回去。”子书在电话里说。 “现在回来,不是半夜才到吗?”明之把餐盒打开。 “回来再说,我有点不放心,你有没有出去?” “我又不能穿过铁门。”明之狠狠地说。 “都半夜两点了,你不在这休息一下?”警官见子书一到b市的分局就准备走,问。 “我有点不放心。”子书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他要回去看看。 “我开车送你。”警官抓起车子的钥匙,“你不觉得你对他关心过度吗?他可是个男人。” “八婆。”子书没正面回答。 二人匆匆赶回子书的房子,还没开门就看到门下夹着一张纸。 抽出来一看,“最后的目标?” “不好!”子书冲进屋,“明之?” 明之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子书松口气,摇摇明之,“醒醒。” 明之没有反应。 二五.最后的目标(下) 经过化验,食物中含有高浓度的致幻剂,明之吃进去的量已经导致中度昏迷。 这种致幻剂国内禁入,凶手为什么要用这种容易暴露的药物。 “现在怎么办?”警官问。 “餐厅那边有线索吗?”紧锁眉头,子书这次真的生气了,竟然到他家去害人。 这个问题少年到底做了什么让凶手盯上了。 “我说哥,你对这嫌疑犯太热心了,不惜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他也有可能是凶手吗?”警官搭上子书的肩。 “闭嘴。”子书低声说,这个警官是自己的胞弟子画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问题少年知道。 因为他一直都很好奇两人的关系。揍子画一拳以示警告。 “他现在昏迷中,听不到,你放心,就算我不怕你降我职,我也得照顾自己的屁股,总部那群伯伯的无情铁砂掌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子画笑说,心中却有些愤怒。 万事冷静,不动如山的哥哥,自从遇见这个叫西贝明之的臭小子后就变得急躁,失去一贯的冷静。 这个臭小子还占了自己的领地,害他子画从那么舒服的房子搬到了分局那个小宿舍。 “你给我闭嘴。”子书扣紧弟弟的脖子,“把档案送过来,今天我不去局里了。” “尊命。”子画离开病房。 子书坐下,翻开书,“你打算一直装昏迷到什么时候?问题少年。” “你房间那张小女孩的照片是谁?”睁开眼睛,明之真佩服子书,他自己还有问题没解决就来捅穿他。 “我弟子画四岁时穿女装照的。你怎么样?晕不晕?”子书又摆出一张童叟无欺的脸。 明之觉得子书的脸要再度让自己产生幻觉,一闭眼,“我说尹子书,你打算骗我多久?那是你妹妹吧?” “那可是真的我的照片。”尹子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哇!”明之从床上弹起来,冲那无声无息出现的子画怒吼:“我说过很多次不要象幽灵一样出现!” “警察的本能。”子画耸耸肩。 “档案呢?”子书凶他一眼。 “打个电话让人送来啊,好歹我也是个区局队长。”子画难得有机会滥用职权,“那张照片是我姑姑给我照的。” “关于那食物有什么结果?”明之决定先放过二人。 不管怎么说,一个人摆杀手锏就已经很难对付,两个人一起用就是天下无敌。 “含超浓度致幻剂,你命大吃得少。没有发现任何指纹或其他线索。”子画话里带针地说。 “谁想致我于死地?”明之问,因为那不是他喜欢吃的食物。 “七个人中就剩我了。”子书笑。 明之怒目,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沙豆的尸体有进一步的发现吗?” 那些奇怪的地方实在令人难以释怀。三个小时的冷冻能导致皮肤变成那种颜色吗? “这个不能告诉你,你还没排除嫌疑。”子画摊开双手,“为了这个案子,我们的人都快累垮了,没完没了。” “我去买些吃的,”子书突然站起来,“子画你留下。” “好。” 明之把被子拉过头,子书是听到他肚子叫个不停才特意去买吃的吧? “我哥是一个非常讲原则的人,找到证据他会亲手逮你,”子画依然靠在门边,敛起精明的眼神。 “那张照片真的是你?”明之有些介意,为什么兄弟两都好象有意回避“妹妹”这个话题。 “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哥面前提妹妹这个词。——谁?”门外的敲门打断子画。 他拉开房门,门外一个警察递给他文件,他接过,“你先回去。” “是。” “别以为你耍些小手段就……哇!哥!”子画被突然出现的子书吓了一跳,狂叫:“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明之没忍住,大笑起来。 “医生说下午就可以出院。”子书放下手中的食物。 咦?他生气了? 明之笑到子画脸上青筋突现,掩门而去。 唉,特无趣。明之停下笑,开始填饱肚子,“那就出院吧,我想仔细研究这件事,而且小琳家我还没去。”奇怪的事情一件也没弄清楚。 “先查去年八月发生的事会更有帮助。”子书笑。 啊,真是一个聪明的帅哥。 没错,明之也这么认为,饭团参加夏令营时发生什么事了,这其一。 而美知为什么会目睹那半夜里发生的火灾?这其二。 其三,沙豆为什么会以已被取消的88号为地址? 所有的迷底都在去年八月,而这些人和一件事有关,浸尸侦探教学班。 可这里出现一个问题:那个班名单上没有他们,八杆子也打不上,那张全黑的图片又会是什么? “问题已经把脑袋塞满了?”子书竟然一边看档案一边说风凉话,而且明之依然觉得他那张脸帅到不行,堵得他气闷。 “你一生气就变得阴阳怪气,我原谅你。”明之鼓起腮说,这帅哥即使生气,也依然帅到掉渣。 “在这个案件结束之前,你会受到二十四小时的保护。”子书说。 “拒绝!”明之一听也生气了,躺下,把脸盖住。 “凶手是你我也会逮捕的。”子书又蹦出一句。 “随便你!” “但你不是。”子书说,“凶手竟然在我家行凶,我很生气,还有,这种天气一直闷在被子里,缺氧我可不管。” 呼!明之掀开被子爬起来,连续呼吸好几口空气,他不气了,这天气这么热,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出院吧,我要去搞清楚这件事。” “ok,问题少年。”子书笑了。 二六.疑点重重 外面的空气果然好多了。 伸个懒腰,那个凶手或许一天到晚都在监视着我吧!明之心想,这么好的男生二十四小时保护我会不会令人嫉妒? 子画开着警车停在医院门口,明之皱皱眉头,为什么他会说那么一句话? 妹妹这个词似乎是这两兄弟的禁止话题,就算如此,这个子画就不能有一刻是忘记自己的警察身份吗? 我又不是罪犯,干嘛老得坐警车? 明之被阳光一晒,眼睛发黑站不稳,子书伸手扶住他的背。 上车,从警察医院回子书的高级公寓需要一定的时间,明之便趁机整理这一个月以来的事情。 他靠着座位闭上眼睛。 子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首先,最令明之在意的是鞋子。 他当天是准时到的,而当时除了小琳之外其余五人全部到达。 说阿树有不出远门都只穿拖鞋的习惯,那饭团光着脚是因为热(但案发后却穿上了鞋子),沙豆在那么热的天气里穿上室内棉鞋(在大堂就变成中跟靴了)。 如果说饭团脱鞋是因为天气热,那当时她鞋子在哪? 既然室内没有其他物品,她又没有带包,可以肯定的是也没放在电梯里,那她还可以放哪? 同样,沙豆的鞋子放哪?而她换鞋的理由不可能是因为天气热吧? 那双棉鞋,嗯,记忆中那双棉鞋质量非常好,鞋底是耐磨的牛筋底。 按照自己一开始的断定凶手是沙豆着个结论,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 换鞋的目的……踩在脚下的鞋子会起什么作用呢? 踩?踩东西?在现场有什么可以让沙豆踩的呢?而且必须大力地踩——啊! 难怪当时会听到饭团那句奇妙的话,饭团说的是:“原来如此!” 明之猛地张开眼睛,因为子书那个无聊人一直近距离盯着他的脸,这在他视线内一只手指的距离的子书的脸告诉明之没错。 “我脸上有什么?”真拿那张脸没折。 “我就说这问题嫌疑犯没一句好话。”子画眼睛盯着后视镜,眼神带着愤怒。 明之没理他,这个人对自己有明显敌意。 “你的睫毛很长。”子书冒出一句,然后坐好。 拜他所赐,明之关于鞋子的思索告一段落,接下来是通知书,凶手到底用什么手法让这些人去做的? 呃?对呀!“小书,这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呀?”明之脱口而出才想起自己叫漏嘴了。 这个昵称自打和子书对凶手是谁有分歧后就再也没出现。 果然,子书扬起嘴角,笑得非常温柔,“这是个很贴切的问题。” 第三,公园那张椅子,当时当事人都在,没有人看到对面有人,那里是空的,明之非常确定。 那凶手如何能做到光天化日之下掩人耳目地丢弃尸体? 那具尸体酷似沙豆,但明之总觉得那不是沙豆,有个很奇怪的地方,从看到尸体后就一直让明之想不通,可又把知道怪在哪里。 “小书!那个浸尸班参加者有照片吗?” 子书又笑了,明之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又叫了。 “拜托你们下车,我要回队里!”子画扭头心情非常恶劣地对明之说。 明之才发现已到目的地,灰溜溜地下了车,子书笑得甚是开心。 一进电梯,明之立即被小空间控制,脸色发白。 一瓶清凉油伸到他面前。 为什么他这么聪明?明之有时候真的会怀疑这是梦里,因为子书的出现,他的生活似乎变得不同。 “我一直没听你介绍过自己。”子书拧开清凉油,帮明之擦。 明之盯着子书那漂亮到有点过分的手指,分了神,随便应了声:“嗯?” “嫌疑犯,勾引警察是有罪的。”子书突然双手撑墙,把明之控制在臂中。 看着那张帅气到不行的脸,明之觉得自己被这个空间给压扁了,无法呼吸。 二七.微妙的悸动 真丢脸。 明之坐在沙发上,懊恼地回想刚才在电梯里最后的记忆,子书逼近的脸竟然让自己呼吸困难,缺氧晕倒。 趁子书去洗澡的空档,明之狠狠地叹口气,看那个子书这么年轻就当上警长,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他一定也一直在找答案。 那我的身份,他也知道了吗? 应该不会吧,明之摇摇头,继续想刚才在车上没理清的疑点。 那就是沙豆为什么带了一条手帕? 她最后到,和自己还有小书一起离开,当时公园有四人,并没发现尸体。 在认定沙豆是凶手的条件下,她是如何去而复返的呢?她带的手帕有什么用? 美知目睹的那个火灾,这是凶手杀死她的直接导因吗? 那家人到底为了什么全家上吊?是被人杀害后毁灭现场的吗? 那个致幻剂又是从哪里来的? 明之翻翻桌上的一堆文件,拿起浸尸班的参加者名单,没发现有什么有关联的感觉,便放到一边。 阿树精通电器和机器构造,这样的他竟丧命于这么一个简单的手法,蛮讽刺的。 而饭团的那句“原来如此”指的是什么? 如果是因为看到屋顶的钉子,那她为什么不提?而且她是看着小琳说的。 她明白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和小琳吵架?记得有听到“你也有份”之类的词。 假如二人以前就认识,那时因为有人提起了不能重提的旧事引起争吵? 发现饭团尸体时,表现最恐慌的是小琳,看她当时的表情是想到更可怕的事的样子。 这二人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八月饭团参加夏令营,但调查结果她整个过程不曾落单,那她到底发生什么让她开始信仰教派? 咦?基督教?等等!明之脑子一个灵光,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 “你再盯着我看,我就要报警了。”子书的声音在明之耳边响起。 明之回神一看,呃……自己怎么抓住他的一只手还一直盯着他的胸口看? 呃,胸口……? 明之视线往上移,子书站在他面前,左手按着毛巾在湿的头发上,水珠还在滴在他光着的上半身上。 火速丢开子书的手,明之退后三步。 “你干嘛抓住我不放!”明之挪开视线,避免自己控制力不强会袭击那美味的子书。 “恶人先告状。”子书边擦头发边坐下。 “尹子书!” “我又没说错,不知道谁把资料丢了一地,我只不过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谁抓住不放,我以为会被上下其手,差一点就要报警了。”子书非常无辜地说。 明之耳根都红了。 “看不出来你都瘦到该有的地方都没有了还那么重,我的手都快断了。”子书甩甩半干的头发。 明之的视线象钉子一样钉在他那性感的肩和脖子上,好想伸手摸一摸。 可恶!这个尹子书是个优雅的大混蛋!明之心里暗骂一句,站起来就走。 但这优雅的混蛋警察却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刹车不及的明之的脸直接撞上那令他心痒痒的胸膛。 伸手揉揉被撞痛的鼻子,明之忍不住生气地伸出左手戳着子书的胸抱怨:“可恶!很痛的!你是铁板吗?”但是,手感比鼻感好多了,他又戳了几下。 “你要有觉悟。” 子书和平时不一样的沙哑声音在明之头顶响起,他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推倒在沙发。 看着子书逼近的脸,明之觉得自己又开始呼吸困难了。 子书的声音很轻,唇几乎碰到了明之的耳垂,“不准晕倒。” 那低低的声音霸道极了,让明之的心跳加速再加速,看着子书的脸逼近…… “你们在干什么?!”子画充满怒气的声音突然加大分贝在屋内响起。 明之推开子书,子书跌坐在沙发上,明之跳起来冲进房里关上门。 “钥匙!”子书伸手。 “哥!你干嘛!”子画在沙发坐下,他真没想到会撞上那一幕,差那么一点,子书就吻到那个嫌疑犯了。 “上班时间你来干嘛?”子书没忘记时间。 “给你送这个,我马上就会回去。”子画把手上的公文包交给子书,这里面全部的资料都有了。 还好他特地亲自来一趟,尤其是阻止了子书的笨蛋行为。 真没想到,哥竟然对一个男的…… “致幻剂有什么线索?” “暂时只能查到在英国有非法贩卖。” “谢谢,我知道了,”子书摊开公文包里的资料,子画起身,“我回去了,偶尔我们兄弟一起回趟局里吧!”他想问清楚子书。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子书却拒绝了。 二八.西贝明之的心灵黑洞 明之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梦里一直有人在抚摸他的头发,是子书。 他的表情非常温柔,一直坐在床边,突然起身就走。 明之猛然睁开眼睛。房间一片漆黑,没有尹子书。 我从下午睡到天黑了? 明之觉得压到脸都有些发麻,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开灯,黑暗让他有压迫感。 但床头的台灯和房里的灯怎么也按不亮,他哆唆地开了房门。 外面也一片漆黑。 “小书?”明之摸索着推开子书的房门,没人,他去哪了? 摸索着到了大厅,脚下一绊,扑倒在地,“小书,在哪?” 漆黑的房间异常安静,连明之自己发出的声音都被吞掉。 恐惧感让他无法动弹,席地而坐,紧紧抱着扑倒时随手抓到的衣服。 尹子书这混蛋,去哪了? 大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谁? 明之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抖抖嘴唇却未能出声。 一支手电的光线从开了的门处射进来,这似曾相似的场面令明之陷入无尽的惊恐中。 来人关上门,脚步声响起。 明之的脸变得死白死白,记忆深层那束手电光,脚步声,停电,还有…… “你怎么了?”子书的声音和脸都从天而降,他的神情和眼神都非常着急,把手中的物品丢在地上,蹲下来伸手查看明之的情况。 “小……书?”明之仍然没从记忆的旋涡中回过神。 “嗯,管区左街临时停电抢修,我出去买了些应急照明,抱歉,我马上把蜡烛点上。”子书确定明之没事后松了口气,准备去拿自己买回来的东西。 “小书?”明之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子书应声,视线触及明之抱在怀里的衣服,轻轻露出那最令明之无法移开视线的笑脸,“问题少年,那是脏衣服。” 明之呆呆地低头,在手电光中发现自己紧抱在怀里的是子书中午换下来的衬衫,血色立刻涌上脑门。 “来,不要坐在地上。”子书又用那哄小孩的软调说话,伸手拉起明之,拿起地上的袋子,牵他到沙发坐下,“我先把蜡烛点上。” 明之马上抓住他的手臂,他必须确信自己真的触及到子书才不是幻觉。 “不行哦,一只手我没办法点蜡烛。”子书的眼神里充满溺爱,明之象中了魔法一样听话地松开了,改为紧紧拉住子书的衣服,子书点上蜡烛放在桌上。 顿时柔和的烛光驱赶了周围的黑暗,明之心中的恐惧也减轻了许多。 因为,这柔和温暖光线中的子书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好点了吗?”子书抽了一张纸巾擦掉明之手心的汗。 明之点点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任由子书抓着自己的手,明之轻问。 “晚上十点,半小时前停的电。”子书拨开明之额头上零乱的头发,“明天就会有电,休息的时候放上应急灯吧。”他从袋子里拿出小灯。 明之摇摇头。 子书没有再说话,递过一瓶果汁,明之摇头。 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人就开始犯困,他又想睡了,子书一动,他立刻张开眼睛抓紧他的衣服。 “这里是二十四楼,我拿张毯子。”子书轻声说,明之飞快地摇头,子书便放弃了,“放心,我会在这陪你。” 明之松懈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之突然醒来,天已经亮了,早上了? 桌上的蜡烛已经熄灭,明之发现自己仍坐在沙发上,靠着子书睡着了,手依然抓着他的衣角。 子书睡着的样子也好帅,明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叹口气。 唉。 “早。”子书突然睁开眼睛,明之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为什么一大早就叹气?问题少年,现在能松手了吗?”子书那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明之顺着他的视线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人家的衣服。 火速松开,跳到安全距离,“早……早安。” “真可惜!”子书笑眯眯地说,“我以为你准备诱惑我呢。” 可恶!明之鼓起腮,决定不向他说谢谢,子书凑过来看了看,“嗯,看上去精神好多了。” “你是在担心我么?”明之问。 子书伸出一只手指压在明之唇上,“完全没有。” 啊!明之立刻生气,“你!”看我不把你这个手指咬下来! 未等明之付之行动,子书已经把手收回去,放在自己的唇上,然后起来去洗脸。 那是什么意思? 明之呆在自己的房间的厕所里盯着镜子里那通红的自己的脸,怎么办? 刚才子书吻了那只碰过自己嘴唇的手指吗?不敢再看他的脸了! 二九.相似的两个人 冷静一下,明之探出头,子书不在客厅。 他走出去,档案放在桌上,他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了。 坐下首先看到的是那个基水围火灾的案子,他看得非常仔细,连子书在对面坐下都没发现。 那家人姓舒,一家三口,起火原因是煤气泄露引起的爆炸。 那几个煤气罐移到了大厅,被当作上吊用的垫脚,因为这个原因,尸体烧毁得非常严重,根本无法判断是自杀或者他杀。 舒? 明之觉得好象在哪见过这个字,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对了! 昨天中午看到的!在桌上翻找昨天看过的那张浸尸班的参加者名单。 啊,找到了,舒小曼。 19岁,非常聪明,第一次上课她到场,三天后的第二次上课她没有出现,从此再没出现。 奇怪,按照惯例,能被挑进班级里的人无不为求尽到最大的努力争取到子涵老师的教导,这个素有正义感的天资聪明的舒小曼就更应该坚持才对,等等,如果说她解开了谜题呢? 教学班的内容呢? 明之又开始在那堆资料里翻找,那是怎样一个案件? 是否能结实舒小曼缺席的理由?“没有?”明之努力翻找,“教材教材?” 一份材料递到他眼皮底下。 啊!教材。明之夺过翻开,嗯,一年前八月初的那件荒井女尸案,凶手勒死死者弃尸老井。 嗯,很微妙呢! 那个舒小曼的照片!明之又翻那堆不知被他翻过几次的材料。 如果自己的思路没有错的话,那个舒小曼就应该是沙豆。 那如果舒家大火里的其中一具尸体是舒家女儿舒沙曼的话,那前些日子那具象沙豆的尸体会是谁? “照片!舒小曼在哪?”明之口中念念有词。 一只手从那堆混乱中抽出一张照片递过来,明之感激的接过,“谢——”话在视线收入子书的笑脸后吞回肚子。 因为明之想起子书吻手指的那一幕。 低下头借看照片平息自己的心情,这是一张舒家三口的合影,不是舒小曼个人的。 明之扫了一眼桌面,照片…… 子书的手又伸到明之眼前,拿着舒小曼的照片。 明之正犹豫要不要接,餐厅传来子画的声音:“你们不用吃点东西吗?都特地叫我买早餐过来。” 为什么他会在这?明之意外地看向那个方向。 似乎看穿他的疑问,子书告诉他,因为停电,请子画买早餐过来,顺便把笔记本带来,来电之后可以用。 笔记本?明之视线落在搁在沙发上的电脑包,太好了! 舒小曼和舒沙曼长得很象,有不甚明显的区别,舒小曼长发,眼角有颗痣。 从那一天开始,舒小曼就完全没了音讯,而那个侦探班结束后的半个月,舒家就发生了惨案。 想到这里又卡住了,幸好因为子画的到来,明之才能不因为子书而分心。 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有个重要的细节漏掉了,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明之漫不经心地看着子画翻看着电脑里的照片,突然一张照片闯入他的视线,马上击中那个潜意识中的被漏掉的细节。 “停!”他连忙喊住子画,子书也走过来,摸摸明之的头,“怎么了?” 真是如雷灌顶啊!那张照片那么清晰地摆在明之眼前,那是沙豆尸体的照片。 她一直觉得有个地方不对,第一次见到沙豆时,她的眼角有颗痣,而这张照片上根本没有! 似乎有些想通了,然后还有什么? 明之凑近电脑,一张摆在桌上的照片闯入他的眼中,那是舒家合照,舒沙曼脖子上的十字项链…… 一模一样! 明之终于找到了让他一直在意的事,那条项链和他在饭团书桌上发现的那条项链一模一样,上面都有一个手刻的“s”,这样就可以肯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明之从包里翻出那条项链,错不了,这应该就是舒沙曼的东西,怎么会在饭团手上? 就算她参加的夏令营和侦探班同一城市,但参加侦探班的明明是舒小曼。 为什么? 舒家的案子里也完全没提及舒家是否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如此相象的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粗糙的项链。”子画从明之手中夺过项链,发出批评的口气,“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在哪看到过这个?” “我也觉得在哪见过。”子书托着下巴想,很快二人便异口同声地说:“舒沙曼的照片!” 明之注意到二人同时说完话之后突然露出一闪而过的同样的悲伤,为什么? “你在哪找到这个?”子书再面向明之时,已经恢复原来的表情。 “饭团家,和圣经放在一起,”明之非常在意刚才那一点点的情绪变化,但他不能问,不管是子书还是子画。 “这两个人认识?”子画对这个发现感到意外,“这样的话,这几个人终于可以联系起来了?” “大概……这几个人和那个侦探班作为教材的女中学生的死有关,而舒子曼发现了这一点,不对,不对,”明之若有所思,就算真的是这样,那应该是沙豆的舒子曼又怎么和舒沙曼产生联系呢? 如果舒沙曼真的死在火中,那这两个人单纯就是长得很相似而已吗? 美知妈妈提到那件案子,既然美知以前住在基水围,那就应该和饭团有过接触。 再怎么说饭团和美知同校又同年级,而且饭团的老家也在基水围。 “我想再去见见美知的妈妈。”明之预感此行会有收获。 “什么时候?”子书没有干脆的同意。 “明天下午吧!我想抓紧时间,早上还要去饭团家,小琳家也还没去。”明之觉得时间很吃紧。 “明天下午我要去区局开会,这样好了,子画,你明天一起去基水围。”子书想了想后作决定。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明之赶紧拒绝,他可不想对着尹子画。 “监视嫌疑犯也是警察的工作之一。我去。”子画对子书说。 哼!不好意思啊!明之在心里把尹子画狠狠地踹上一脚,“但是你是要去汇报工作吗?”他问子书,突然为什么又要去开会? “我也有我的工作,安心去找你的问题答案吧。”子书摸摸明之的头。 “我回去准备准备。”子画告辞,“哥,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明之看着二人出去,心里很好奇二人会说什么,便悄悄地贴在门上听二人讲话。 “哥,为什么还特地让我和那个臭小子一起去基水围?你对他太纵容了!”子画的声音。 “他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哥,就算是那个人亲自打电话来说让你保护他,你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尹子画为什么就一定要对我有意见呢?明之心里一直想不明白。 “我有分寸。” “哥明明和我一样没忘记小贞不是吗?为什么要对一个没有关系的臭小子这么关心?难怪妹妹会做那种傻事!” “子画!够了!” 明之第一次听到子书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因为那个小贞是女生吧! 坐回沙发上,明之一直在想,那子书之所以对自己这么温柔,完全是受到某人的拜托? “怎么了?”子书回来见明之在发呆,问。 “谈完话了?”明之问。 “明天早上我还有时间,陪你去趟饭团的家吧。”子书坐下,明之刚想拒绝,但又停下,“好,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子书等着明之问。 明之却站起来,“下次吧。” 三十.意外的线索 “小姐的朋友?不知道。她从不带朋友回家。”那个佣人还是那么胖,明之脑海浮现那个满满的零食柜,不禁眼角微抖。 子书的眼神里全是笑意。 明之清清喉咙,“那你家小姐平时,咳,喜欢做什么?” 昨天听到的事情他依然很在意,面对子书就是很在意。 “试试这个吧,小姐很喜欢——啊!小姐有带过一个人回家,那个客人带这个来的。”胖女佣拿出一包全是英文的进口喉糖。 “你记得那个人吗?”子书飞快地问。 “是个很英俊的男生,穿着校服,以前从没见过,他一直只和小姐讲英文,只呆了一会就走了,”女佣努力回想。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子书拿出手机,“让技术组来一趟好了。” “大概吧。”女佣不太确定。 “那你说说吧。”明之从包包里取出纸笔,子书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一个小时后,女佣对画象点了点头,“嗯,差不多就这样。” 真是一个让人不爽的回答!明之看着完成的画像,不行,完全没有印象。 一个只出现一次只说英文的美少年,谁? “这个能让我看看吗?”子书要过喉糖,明之瞄了眼,这个连日本都没有。 “这都是那位客人带来的吗?”子书问。 “不是,这是小姐自己带回来的,从学校每周带一堆回来,”女佣却否定。 子书没再问。 “我能到楼上去看看吗?”明之指指饭团的房间,一个人上楼开了门。 和上次一样没有变化,甚至连那本圣经也摊放在原地,只是气味稍有些混浊。 大概是窗子没开过的原因吧!他在电脑前坐下,打开电源。 那张奇怪的黑图依然呆在文档资料夹里,明之习惯性地对着它发呆,无意识地动着鼠标,放大缩小都完全没有端倪。 饭团能完全用英文和那个美少年谈话就说明她的英文水平已经过得去…… 嗯,这也算是一个发现,只是这个发现对案子完全没有帮助。 无意识的动作里点了“反白”,那张相片却出现了让明之以外的结果,那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主角是……呃?刚才画出来的美少年? 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穿同样校服的女生。在哪见过? 楼梯传来脚步声,明之飞快地打开另一个画面遮掩这个意外的发现。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照片,那个女生到底在哪见过? 这些明之都暂时不想让子书知道,但他更担心的是子书或许早就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有什么收获吗?”子书靠在门外打量房间的摆设,明之突然想起子书这家伙在公布身份前从未去过现场,到底…… “没,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不是中国的名言吗?”明之拷下聊天记录,“要说收获,你手中的糖算是吧。” 他可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佣对子书是非常的热情啊。 子书晃晃手上的一大包喉糖,笑。 明之不再说话,他对子书出现的目的,那个拜托他的人到底是谁,都很在意。 还有一点,自己在不久后的十几天内就必须回日本去了。 所以明之希望能尽量离子书远一点,这样自己回到日本后忘记他的时间也会快一些。 “话说回来,她家这么有钱,为什么女儿要去读那么普通的中学,明明就在贵族学校读得好好的。”子书甩着手中的糖,看似无心地说。 “大概呆腻了……中国也有贵族学校?”明之顺口问,贵族学校啊,日本私立学校就很多。 “有啊,离这不远,要去吗?”子书问。 “不了,我——”等一下,明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贵族学校,他记得自己曾在刚到b市时看到的b市重要建设和景点的简章,而且他记得那里面有关贵族学校的……难道? “你早就想到了,总区警长先生。”明之顺手给那张照片装上病毒。 子书明明早就有线索,却还特地让他在后面查,这个让明之心里非常不爽。 “她在那件事之后转学了。”子书倒也不否认。 “走吧。”明之已经把大致情况弄清楚了,只要再确认一下阿树和小琳。 最后要做的就是关于这个完美的尹子书,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假侦探班? 单纯就是为了保护我吗?那个拜托他的人是谁? 明之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随时都有被子书发现他的秘密的可能。 而且那个叫小贞的人是谁?能让子书忘记不了的重要的人啊! 还有那个尹子画,为什么不准他在子书面前提有关妹妹的事? 而这兄弟二人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融洽,有种很深的介缔。 三一.吵架 “我还有些时间,陪你去小琳家看看,”子书看表。 从饭团家出来后明之就一声不响,他猜到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你不是要去开会吗?再不走就迟到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明之冷冷地说,变成和刚到中国时一样的木然表情。 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子书不告诉他到底为什么呆在他身边,他就马上回日本去。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让你讨厌的事?”子书站在原地,问。 “没有。”明之继续向前走。 “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心情非常好,没有生气的迹象,你该去工作了,我一个人去小琳家让你为难的话,可以叫人跟着我,监视嫌疑犯不也是警察的工作之一吗?”明之头也不回。 “反正我只不过是个倒霉的嫌疑犯而已,不敢让中国的警长级别的尹先生亲自出面。” “没有人说你是嫌疑犯。”子书大步追上。 “没有!?”明之停下脚步,“那个尹子画一开口就说我是嫌疑犯,如果没有,为什么你明明对案件有新发现也完全不对我提及?算了!我奶奶以前也是警察,反正就是什么保密法!再见!” “等等!为了保护你才没有告诉你线索,因为你一定会亲自去查。”子书跟在大步往前走的明之身后。 “因为被别人拜托,你才会保护我吗?”明之大声问,依然没停下脚步。 “你听到了?”子书很意外。 “没错!我偷听到的!谁那么大面子能拜托作为警长的你出面?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来旅行的大学生而已!”明之冲子书吼。 “拜托我的人是子涵先生。”子书说。 “呃?……”明之意外极了,子涵老师?“为什么?” “我问了同样的问题,他没告诉我,只是拜托我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子书没说谎,那个人的确没告诉他原因。 “回去吧。”明之没再发问,也没了要去小琳家的念头。 他现在只想静一静,子书跟在他后面,一直没出声,回到公寓,明之在房门前问了一直挂在心上的问题。 “小贞……是谁?” 子书沉默,就在明之以为他不会回答要放弃进房时,子书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我的未婚妻,五年前死了。” 如果您喜欢本作品,请记得点下方的“投它一票”,以及多发表评论,这是对作者最好的鼓励! 三二.基水围分局田健风 笨蛋子书,把嫌疑犯丢给我,自己就去总区开会!这已经不记得是尹子画在路上的第几次埋怨。 明之没吭声,现在他刚和子画坐船到基水围拜访完美知妈妈。 而拜访的结果是毫无收获。 下午子书出发去总部开会,明之自那个问题后和子书一句话都没说过。 尹子画的抱怨他听在耳中,心里一直想的却是子书口中的那个五年前死去的叫小贞的未婚妻。 但是,他不可能开口问尹子画关于小贞的事。 怎么了?子画正带着明之前往基水围最好的海鲜餐厅去吃饭,但这个嫌疑犯的表情那么沉闷,影响食欲。 尹子画,尹子书,你妹妹叫什么名字?明之问,虽说不能在子书面前提,但没说不能在你面前提,他只担心子画会不会回答。 尹星纸,问这干嘛。 好奇。她也是警察?很有趣的名字,明之不能问小贞的事,那稍微问问妹妹的事总可以吧。 她已经死了。子画从口袋中掏出香烟, 对不起。没想到的答案,明之有些错谔。 没事,很久以前的事了。到了。子画走进餐厅,这里离美知妈妈家并不太远,明之不禁想到刚才的拜访。 完全没有收获,只是再次确定美知和饭团的同学关系。 别提找舒子曼舒沙曼和美知的交接点了,唉。 不准对着美食唉声叹气!坐在对面的子画挥动手中的蟹钳教训明之。 也对,明之低头品尝这美味的海鲜晚餐,这顿饭既然由子画买单,自己没理由对不起食物。 虽然这尹子画的原话稍稍让人……让你买单就成了受贿。 哈,哈,哈,哈,……好冷。 总之今晚就在基水围住下,明天再去问问那附近的住户,急也没用。子画说。 住下?这里不是没旅馆吗?明之到b市的第一天就到这个小岛上来过,这里不提倡观光,船只下午五点就停航,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 是没有。没客栈不要紧,有警察局。尹子画边吃边说。 客栈?现在还有人用这个词吗?明之狠狠地在心中抖了一把鸡皮疙瘩,这个男人真的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吗?有种被打败的严重挫败感。 这个警察舒服地入住警察宿舍,大概我这个嫌疑犯就要住问讯室了。 喂,嫌疑犯,你有狭窄空间恐惧症,真的假的? 明之正在走神突然被打断,吓了一跳,他怎么会问这个? 那个子书告诉他的吧!大概是真的。明之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哦。尹子画竟然没吐槽。 明之不问子画为什么问这个,这兄弟两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一个温柔到不行,一个让人头痛到抓狂,但是二人都绝口不提妹妹和小贞。 走了,下雨之前到分局。尹子画连结帐的动作都悄然无声。 怪物!明之心里暗想,走到外面才发现天是因为乌云密布才变黑的,还伴有隐约的雷声。 分局在哪?明之没记错的话这里是连出租车都没有的。 80号。尹子画拔腿就跑,不想淋雨就跑快点! 哎?哎?!80号!?明之第一次来的时候,从码头的一号走到86号就用了两小时! 但是雨已经开始下了,他只好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发誓以后绝对不和尹子画一起出门。 不行了,跑不动了。明之在路边停下,大口喘气,要什么时候才能跑到分局?他可不是警察,没那么好的体力。 雨这么大,他已经被彻底淋湿了。 尹子画突然折回来,我已经打电话给那家伙来接了,坚持一下,真没用!说着还把上衣脱下来丢给明之。 衣服?明之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该死,自己的衬衫已经湿透,风光透现,自己虽然是男的,可这风景也太…… 套上尹子画那件湿透但不透明的上衣,算了,这个粗暴的男人还是有一两个优点的。 那家伙?谁? 我同学。——这里!尹子画冲暴雨中打着灯开来的车子扬了扬手,车子在二人身边停下,溅起一大片泥泞,全部命中不能动弹的明之。 尹子画早就身手敏捷地躲到安全地带幸灾乐祸地大笑。 明之没打算生气,反正弄脏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二人一钻进车子,司机就哀嚎。啊!我的爱车! 谁让你不早点出门,活该!尹子画从副驾座翻出毛巾,顺手丢给明之一条。 老大拜托你讲讲理好不好?我要工作那是公事!接你那是私事,我可是一办完公马上冲来接你,连晚饭都没吃!今天偏偏食堂有糖醋排骨!年轻的司机一边掉头一边申诉,清洗费你一定要给! 那个我来付吧。明之在后座说,他简单地擦了擦脸,全身都是水擦也白擦。 尹子画的同学?感觉蛮秀气的,和子书有几分相似的气质。 干嘛突然想到他?讨厌。 那真是太感谢了!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田健风,基水围分局的队长。这个无情的专门使唤人的弟弟警察竟然是我的同学!没天理。风抱怨。 专心开车!臭小子,没天理的是我这年级第一的竟然和你这年级倒数第一的分配在同一个区工作!尹子画没好气地说。 这二个人……不知为什么,明之有种奇怪的感觉。 喂!老大,别在美人面前揭我的短!风瞄了后视镜一眼,明之没吭声,因为那该死的暴雨,车窗关得很严密,他可没忘记自己的死穴。 别表错情,臭小子,他充其量就一嫌疑犯。尹子画没注意到明之的反应,自顾自地说。 是是是!我会公私分明的,先让你们把湿衣服换下来,然后去喝一杯!风减速把车开进停车场,抓起脚下的雨伞,笑眯眯地说:反正你们两个都已经淋湿了,这个就用不上了。 你这家伙!!走在雨中,尹子画咆哮如雷。 再次淋到那让人有凉意的暴雨,明之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臭小子你欠揍!尹子画的咆哮在雨中十分清晰,明之无力地在这咆哮中走进宿舍大楼,他倒真希望尹子画能好好地揍田健风一顿。 我的办公室和休息室在二楼,老大就穿我的衣服,但美女的衣服怎么办?风赔着笑脸领二人上楼。 什么!尹子画的肺活量在淋过雨后更加活跃,你眼睛怎么长的?他是男的! 你这么大声吼我也没用,这里是百分百全男分局,没有女人衣服是正常的……你说什么?风后知后觉地惊叫。 对不起,请你也顺便给我一件。看着呆成木人的田健风,明之无力地叹气,我长得其实一点都不象女人,只是头发长了点。 摘下皮筋让头发披散下来,还是先把头发洗了擦干再说吧。 走了,找衣服给我换!尹子画推着风往里走, 他从将要关上的门缝里看到明之的动作,有点意外,记忆中这个西贝明之都是一个很老土的打扮,扎着长发,都什么年代了,还只穿衬衫和牛仔裤。 但那披散头发的背影,让尹子画在那一瞬间以为看到了小贞。 老大,好了没?我拿衣服给你。浴室外传来风的声音,尹子画敛敛心神,开门接过衣服。 风靠在门外,我也把衣服送过去给美人了,老大,我饿扁了。 非常遗憾,我已经吃过海鲜大餐了。尹子画没良心的话又引来风的一阵悲鸣。 雨停了没有? 半夜才会停吧?现在还早呢,才七点。风觉得说不准,最近常下大雨。 尹子画走出浴室,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早就准备好了。风指指桌上的一堆资料。 三三.危险的友情 老大,那个美人是谁?风一坐下就问,能让子画亲自带来查案的人,第一次。 八卦。尹子画翻着案卷,没兴趣回答。 难道说……是老大你的那位?风略带吃味的猜。 停止你大脑里那些无聊的想象,那个臭小子只不过是案子的嫌疑犯。我对男人没有兴趣。尹子画白了风一眼,那都叫美人,你什么眼光。 呃?老大你会带一个嫌疑犯去吃海鲜大餐?果然很奇怪呢!风充满怀疑。 难道要让我叫他站在旁边盯着我吃吗?学过人权法没有?笨蛋!尹子画今天的脾气一直没好过,子书那个白痴叫我带他来的啦! 呃?那个大哥拜托你的?风更好奇了。 没错!吵死了!尹子画真后悔为什么会答应和那个西贝明之一起来。 子书非要他来这个自己极力回避的有田健风这个最八卦最沙皮的家伙的地盘来。 我饿死了,去泡个面。风若无其事地走开到一边去煮开水,每次一提到和子书有关的事,子画就会生气。他现在心情超恶劣。 唉,难得的一次见面呢,风一边拆泡面一边想。 而抬头看了看风背影的尹子画又埋头案子中,他同样在心里想着很多事情,比如他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友情。 ****** 你还好吧?尹子画虽说比较粗线条,但这种时候他的细心就会偷偷浮现。 田健风的爸爸的丧礼办完的当晚,早上哭得稀里哗啦的风现在已经安静下来,坐在那里象个木头人。 我没事。风扯扯嘴角,拉了个非常难看的笑。 你以后怎么办?尹子画还是有些担心,风一个亲人都没有,这之后的生活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风说。 风,要不要去我家住?一直没说话的子书开口,尹子画马上赞成,这真是一个好提议,你就搬到我家去住! 可是—— 你要是不肯去,子画一定会在家里大吵大闹,因为唯一让他当老大的机会都没有了。子书笑。 没错没错! 风十四岁那年搬进了兄弟两住的那个警察大院。 十五岁的夏天,跟着两兄弟到日本去旅行。 十五岁的子书和子画的外形气质已有很明显的区别,子书是越长越漂亮,子画就越来越有男人味。 也因为如此,在日本的街头,子书常常被当成女生遭到搭讪,每一次子画都十分火大。 小妹妹,你是国中生吧!要和大哥哥一起玩吗? 又来了,尹子画一肚子火,未来得及发作子书就先开口了,依然是那平静的声音:抱歉,我拒绝。 风真的很佩服子书,不管什么状况,他从未变过脸,子画反倒是脾气越来越差,你听,又吼了。 没听到他说拒绝吗?快给我滚开! 不知什么原因,最近一见子画保护子书的场面,风就会莫名其妙地感到愤怒。 尤其是眼前子书正拉着子画的手阻止子画冲动,风就想冲过去拍掉子书的手。 等一等,为什么自己会嫉妒子书?难道说自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风,怎么了?子书回头问。 没……什么。风别开视线,那种白痴事情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对象还是扯到那个暴躁的尹子画身上,完全不可能! 但是,从那之后,尹子画一但又为子书做什么的时候,风就发现自己会莫名其妙地生气,又莫名其妙地和子画吵架,旅行进行到一半二人就僵持在那了。 正好有夏天的祭典,子书硬是把二人拉出去看,可又吵了起来,回到旅馆,尹子画一个人跑去大浴池洗澡,子书突然把风叫到院子里。 你说有事,什么事?风的态度有些僵硬。 难道说,风你其实是在生我的气?子书完全不被影响,依然笑着说。 没有。 你有,而且是因为子画才生我的气。子书完全否定风那口是心非的回答。 就算我生气,也只是生那个尹子画白痴的气,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没事我就先回房。 你喜欢子画。子书突然说这么一句,把风的脚钉在原地了。 背对子书,风有些着急的辩白:开,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个男生,谁会去喜欢同样是男生的尹子画? 但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心虚。 子画是个对感情非常迟钝的人,你会很辛苦的,风。子书并没有笑,很认真。 的确,他是个很迟钝的人,但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还特地和我说这些。风感觉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底气不足。 我知道子画对我的感情。因为我的妹妹比他更疯狂,所以,算我拜托你,风,就算只是普通的友情,你也要对子画有些耐心。子书淡淡一笑,因为子画是我重要的弟弟,而风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哪一个,我都不想失去。 ……子书哥,我有句话想问你。风回过头。 问。 犹豫再三,风终于开口,如果,我是指如果,我对子画抱有友情之外的感情,你还会认为我是你最重要的朋友吗? 嗯。一直。子书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子书十八岁以优异的成绩考进警校的特别科班,子画也肯定会考同一所学校,风很勉强地以最后一名挤进了那所学校。 那么多年以来,风一直都没有把自己所说的如果变为真正,子书说得对,子画是个超级迟钝的人。 自己的确很辛苦,但保持好朋友关系,或许能永远在一起。 所以小贞的事,风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子书留书出走之后那五年里,子画变得有些依赖他,让他感觉自己这些年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毕业后,风被分配到基水围,而子画分配在同区的市内,子画一到休息日就往基水围跑,让风有种约会的感觉。 但是,去年三月风的生日那天之后,子画就再也没有来过,为什么? 风瞄了一眼正认真看案卷的子画,想不明白,暗暗叹口气,他走过去。 老大,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那个美人好了没? 三四.奇妙的相关联 明之刚从浴室粗来,手机就响了,他看到号码是子书,想了想,还是接了。喂? 风中午给我打电话说子画可能会留宿,你现在在哪?吃过东西没有? 警察宿舍,吃过了。明之简洁地回答,他还在介意之前的吵架。 那边好象下大雨,顺利吗?子书的声音依旧和往常一样。 明之在沙发坐下,擦着头发,淋了几次大雨。 你没带衣服过去吧?子书飞快地问。 明之再也装不下去了,对于子书的关心,就算是被拜托的也好,刚才田队长借了他的衣服给我,你工作怎么样了?吃饭了吗? 明之听到电话里传来子书微微的笑声。在区里吃过了,我送衣服过去给你。 不用,我的衣服已经放洗衣机里了,明天就能穿, 我送过去给你。子书坚持。 好吧,明天见。船已经停航了,子书要来也是早上了。 睡觉记得要关窗,别又淋湿了。子书又笑出声。 明之对子书的笑感到莫名其妙,听到敲门便放下手机去开门,风和子画站在门外。 虽然我是无比渴望能蹭老大一顿大餐,但这雨下得实在不给面子,怎样?要不要参观参观基水围分队?风笑问。 参观完后,明之一个人呆在三楼的接待室里看材料,十点不到就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隐约记得子书电话里的记得关窗算了。半夜被转动门锁的声音惊醒,谁! 啊都说要记得关窗。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明之知道那是子书,他这个时间怎么会在这? 算了,雨都停了。子书停在沙发前,放下手中的纸袋,那一定是拿给我的衣服,明之心想,偏偏他在这个时候打了个超响亮的大喷嚏。 抱歉,吵醒你了? 你怎么会这个时间在这?明之坐起来按亮床头灯,其实他想问你怎么开的门。有锁门啊。 稍稍用了一下警长的特权。你的衣服。子书把纸袋交给明之。 太好了,我去换!明之实在是不习惯风那大了点的衣服。他刚进浴室,外面的门就被人推开,风和子画的声音:谁闯进来了——哥!(大哥!) 明之没出来,子书会摆平他们的。 哥!你怎么会在这!尹子画吼。 坐船来。子书如常的笑脸。 如果能看到那两个人的表情就好了,一定很生动。明之有些觉得可惜的想。 经过一阵小混乱,明之的睡虫被赶跑,便到二楼风的办公室去坐一坐,赶了一小时船的子书抱着咖啡陪他瞎坐。今天有收获吗? 明之翻着案卷,喝了一肚子红茶,吃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海鲜晚餐,淋了好一阵大暴雨。完全没有收获。 明天应该是好天气,有什么计划? 去那个火灾现场看看。大概也是没有收获,现在除了小琳家没去,我只要一想到早上饭团家的零食柜就胃痛。最触目惊心的就是那个吧!明之伸个懒腰,又开始有些犯困。 那个项链问过吗?子书翻着书问。 明之奇怪地看了眼子书手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书,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我带走时又没告诉谁,其实那天没看到照片的话我都忘了,虽然说不上和美知有关联,但至少饭团手里有那个舒沙曼的东西。至于她们以前就认识还是后来才认识就不得而知了。该不会夏令营的时候——不对,舒沙曼又没去c市,那是网友吗?等一下,网? 然后呢? 对呀,网络,这件事完全被自己忽略了。明之有点责备自己,一开始这假侦探班就是利用网络散播的呀,搞不好会有线索,明天就回市里去! 睡着了?子书伸手在明之眼前晃了晃。 明之回过神,只是在想事情,我想天亮之后就回市里去。 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好奇。子书放下书,明之看他一眼,是什么事?是关于我的来历吗? 有人进来,子书的问题没有问出来。 子画提着便利店的袋子进来了。 子画你还没睡? 堂堂警长在这我一小队长哪敢先睡?子画把袋子放下,自己也坐下,我带了宵夜。 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明之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在那个火灾的案子资料中有一张奇怪的照片。 什么?二人齐问。 明之指指那张照片,二人摇摇头,子书说:这案子我没经手,不清楚。 子画起来,让负责这案子的人来看就知道了。 这个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了!明之看表,谁那么倒霉? 那家伙,拖也拖他起来。子画超霸道地说。明之略到抱歉的猜想,那个倒霉的家伙,该不会就是田健风吧? 三分钟后,被拖进房丢进沙发的倒霉蛋正是田健风,子画冲依然呼呼大睡风大吼:天亮了! 奇怪,尹子画怎么和刚见面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明之暗想,该不会自己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他生气了。 我知道了啦!风掏掏耳朵,打个呵欠伸个懒腰,如果这世界真有神仙我一定第一个向他抱怨!说吧!什么事? 明之递过照片。 奇怪的照片。风眯起眼睛,马上认真起来,请把案卷也拿过来。一分钟的沉默后,风终于冒出一句:这是去年88火灾现场那房子二楼的窗户阳台照片,应该在女儿的房间。这照片怎么了?风把照片还给明之。 为什么会拍出一张这样的照片?太奇怪了!有人会在案子的重要现场拍这种绝对会挨揍的照片?明之实在想不明白。 啊!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在这?又是那个白痴!风叫起来,因为那个喜欢在现场拍风景和无关事物的白痴才害他一直没升职。 你这个臭小子这辈子都别想升职了。子画冷叟叟地说。 明之的视线定格在这张似乎和案子完全没有关系的照片上,那个角度,好象是反射的光线,奇怪是镜子里的景像吗?而且,照片的右下角的确有一条橡皮筋。女儿的房间…… 怎么了?子书问。 奇怪,舒沙曼的房间怎么会有……明之陷入深深的疑惑中,根本没听到有人叫他,奇怪,怎么关于舒沙曼和舒子曼的事情他越来越想不明白了?但又有种马上就能想透只差临门一脚。 报案人和目击者都死于非命,这个案子真象是诅咒。风打了个呵欠随口说。 这句话一下子炸醒明之,他弹起来,有目击者?! 嗯,也不算是目击者,但是爆炸后第一个在火场前面的人是那个初中生,报案的是另一个初中生,二人。风托着下巴。 难道那二人是美知和饭团?明之说出自己最担心的结果,天哪。多可怕的巧合啊!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大概知道凶手的动机了。 哎,你知道?风记得自己没说过,而且未成年人保护法,口供记录里也没写上二人的名字。 兄弟二人也看明之。 起火原因是煤气泄露吗?明之盯着照片冷不防地冒出问题。 不好说呢,现场被火和消防弄得一团糟糕,是煤气泄露起火爆炸还是蓄意纵火根本没法查。风很无奈地回答,这个话题让他想起那个恶心的现场,男主人经营搬家公司,用自己公司的钢琴线上吊。 玻璃呢?明之紧紧追问。 当然全部碎了啊,六个煤气罐一起爆炸呀!风摸摸鼻子,当时自己在睡觉,还骂了一句谁的车胎。 镜子呢?为什么会没事? 好象浴室门口那面没事。其他都碎了。 那这张照片是怎么拍出来的?!有种被捉弄的气愤,难道自己对这张照片判断错了吗?明之忍不住把手中的照片往风跟前的桌子上一拍,发出一声巨响。 的确。子书盯着照片,突然笑着摸摸明之的头顶,窗和阳台全是碎玻璃的话,这可分明是镜子倒影。 拍这张无聊照片的师兄已经到国外去了。风打着呵欠,困。 哦,那个传说中的luck师兄啊。子书笑。 传说中的luck师兄?那是什么。 子书又摸摸明之的头,这张照片的拍摄者一年前刚进队三天就出的现场,这个时间发生后的一周,一个国际影会看中了照片,保举他参加英国的现场照片展,夺了冠,留在英国任职了。 果然是传说。明之点点头。 我想,你感兴趣的应该是这个角落里的橡皮筋。子书指指照片,舒沙曼是短发,她的母亲也是短发,不应该出现在现场的东西。 呃?现场有这种东西吗?风抓起照片,当时乱七八糟的。 能联系到舒子曼的家人吗?绝对不可能,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同年龄的人,在同一个城市,却完全没有关系?连名字都那么相似!明之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一个嫌疑犯怎么总提无理要求?那个舒小曼的家人三年前就移民到了加拿大,她是一个人留在这里念高中。子画皱皱眉。 无理要求?!明之提高声音,为什么他就是要和他过不去? 作为嫌疑犯,参加调查就已经很无理,还提诸多要求!子画理所当然地说。 明之决定无视尹子画,案子发生在半夜,为什么那两个初中生会在那里? 两人都沉默,又没有什么对她们不利的证据,风又打起呵欠,明之白了他一眼,你一辈子都别想升职了。超无奈地叹口气,用已经失去调查信心的口气再问一个问题:这个舒沙曼家有没有其他亲戚? 夫妇都是孤儿,自由恋爱结婚。为了不让风被随时有的可能的明之掐死,子书代答。 啊!完全没有头绪!明之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如果这条线索也断了,看来只能回市里去小琳家找。那个时间,本该在市里的饭团为什么会在基水围?美知明明住得最远,却第一个在现场,奇怪。一切都太奇怪了! 三五.日本来的警察 明之去洗手间,一离开房间,三个男人就互看一眼,子书重新拿起书,问。 那个美人是谁?风就快被好奇憋坏,子画一直叫他嫌疑犯,但是他好象和子书大哥的关系很暧昧的样子。 最近那几个杀人案的嫌疑犯,西贝明之。子书还没说话,子画就抢先回答。 奇怪的名字,日本人? 和日本警方联系过,是本人。子画又说。 但是,日本人能说这么流利的中文吗?风又问。 ,好象说他死去的妈妈是中国人。子画又抢先回答。 老大!我又没问你!风有些不爽,为什么画老抢着回答。老大你真是知道得够详细呢! 我又不象你,无能警察。子画说得斩钉截铁。 老大!风哀嚎一声,但是,我怎么总觉得以前在哪见过他? 风和子画都没注意到子书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芒。 哥,你打算怎么做?子画太了解自己的胞兄,聪明到滴水不漏,也肯定对那个嫌疑犯作过更详细的调查,如果仅仅是受到那个人的拜托,那子书也对那个小子太好了。他可从未认同那个西贝明之是清白的。 为什么他会参加调查?他不是嫌疑犯吗?风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见过明之。 有个白痴老头拜托哥看着那个小子,子画的口气非常恶劣,风有些意外,哎?那个白痴老头难道是老先生? 门被推开,关于明之的话题马上告一段落,因为进门的正是本人,他已经换了鞋子。 这是要去哪?风问。 散步。 我陪你。子书站起来。 这里就是那发生火灾的地方啊。明之站在临海小公园处,暗想。 在想什么?站在身后的子书问。 明之没吭声,盯着子书,这个人既然受子涵老师的拜托,就算子涵老师没告诉他,他也会查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吧!那他查到了又为什么不直说呢?没查到又为什么不问呢?自己完全猜不透这个人。 我脸上有什么吗?子书又突然开口。 没什么。明之走开几步,自己应该和他保持距离,再过十天他就该回日本,大概在那之后就不会再和子书有任何交集。 接下来又去哪?子书跟上。 为什么你一次也没叫过我的名字?虽说自己也不喜欢西贝明之这个名字,但无论作为朋友还是嫌疑犯,子书连一次都没叫过他的名字。 我在这之前是不是见过你?子书今天的回答都很莫名其妙,明之觉得他很不对劲,怎么可能? 子书还想说,他的手机响,说了几句后挂了,我们要暂时回市里去,有你的客人。 我的客人?谁? 日本来的大河千叶先生。 这位表情丰富的日本警部在市分队见到了赶回来的明之三人,明之为他们介绍,大河千叶是以前曾是警察的奶奶的部下,也是朋友。然后明之借用了子书的隔音办公室,而子画在外面快炸了锅,什么重要的大不了的事情非要用到你的办公室? 好了,快去工作。子书盯着办公室的门,若有所思,难道真的是她? 明之一出来就看到子书这副表情,他第一次见,但子书的表情隐去迅速,又恢复那微笑的扑克脸。 大河先生因为还有工作,今天又必须回日本,我送他去机场。 夜里,明之失眠了,一半是因为大河先生的到来,一半是因为子书。 大河先生的到来,着实提醒了明之要记得自己的身份,现在是西贝明之,而且爸爸和妈妈…… 而子书的那一半是,已经凌晨了他还没回来。警察的工作总是那么没日没夜的吗?明之看着之前子书特地准备的夜灯,完全没有睡意。 就算那件事一直想不起来,自己也会迎来最终结束的一天,自己有那个勇气面对吗? 明之干脆起床想事情,他终于想起饭团家发现的那张一男1。女的照片里的女生是谁。 那个美少年和那个在荒井里的女初中生,他们穿的是这里的贵族学校的,饭团以前也是那里的学生,他们是认识的。 美知出现在火灾现场也绝非偶然,如果饭团是共犯,那个案子完全可以出自这二人之手。 沙豆应该就是舒子曼,那具尸体应该是舒沙曼,那火灾中的女儿是谁?看来迷底就在公园那张椅子上。 但是,子书他到底隐瞒了?真的只是为了保护我吗?明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睡着了。 ——我是子涵。 ——明之,这是奶奶,要乖哦。 ——明之,还想不起来吗? 明之猛然睁开眼睛,梦?怎么做起小时候的事情的梦?他动了动,身上滑下一条毯子,咦?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看,子书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睡着了。桌上的材料整齐叠放,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明之竟然完全没有察觉。现在才六点,在沙发上睡觉真是受罪,全身酸痛。 三岁那年见到一个非常开朗的会说中文的警察奶奶,被冠上西贝明之的名字直至今天,那么重要的事情完全没想起来,唉。 天气这么好的早上,为什么要叹气?一个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明之弹起来,这家伙是超人吗?这都听得到!对不起!吵到你了?为什么我要道歉?唉,在日本呆久了就习惯了! 没有,我手机震铃,早上还有任务。子书取出手机,你怎么在厅里睡着了? 你昨天几点回来的?那不就没有休息到吗?明之差点连这句也脱口而出。 三点?大概吧。子书拍拍明之的头,谢谢你,我是警察早就习惯了,倒是你,以后别太晚睡,对皮肤不好。 有人这样劝人睡觉的吗?我又不是女孩子。明之一白眼,我想去公园看看,还会去小琳家,顺便报告一下自己的行动。 小心点,我也该出门了。 就这样,二人匆匆各自出门。 三六.更多的线索 小琳的房间至今仍有警察在工作,在不打搅别人工作的同时,明之站在书桌旁边的干枯血迹旁。 为什么凶手要花那么大的周章把小琳的头割下来? 虽然这案子里的死者的死法都很奇怪。 现场多次搜证已面目全非,英文佣人也很让人无奈,因为警察的问话让她们厌倦。 明之在房间里走动,希望能有头绪,对凶手非要割下小琳的头这一点她想不通。 走到阳台边时感觉踩到一个非常细小的东西,捡了起来。 褐色的碎片,有轻微的薄荷气味,还有甜的气味,什么来的? 明之下楼问佣人,佣人嗅了嗅,这是小姐常吃的喉糖。拿来一包明之似曾相识的喉糖,包装上全是英文。 啊!和饭团家一样的…… 按佣人的说法,是一个英俊的少年以前送给小琳的。 明之把自己之前画的美少年的相貌图给佣人看,同一个人,但二人关在房间里说话,内容无法得知,而且那个少年只在二年前来过一次。 两年前? 明之抓着那包糖,你们吃过吗? 有啊,我们全都吃过,就不知道小姐有没有。 为什么?明之不解。 小姐会把糖带回房间,但奇怪的是从来没在打扫的时候有空的袋子,佣人想了想,也许小姐拿去送人了。 明之要了一包糖,又小心地包好那一小块碎片,这也算是重大发现吧,至少终于把这几个人连起来了,美少年的身份很重要,但沙豆…… 对了,那天和你家小姐一起回来的朋友。明之略描述了一下沙豆的形象,佣人点点头。 明之问她记得什么特别的地方,佣人想了想,她说她有洁癖,摸到什么都用手帕擦一遍。 手帕?明之想起那天早上沙豆拿着的湿手帕,干的还是湿的? 从包里拿出来,应该是干的。 包?那天沙豆有带包吗?明之觉得奇怪,但佣人还要工作,明之就放弃了追问,干脆去了公园。 下了公车,公园旁边停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不在,大概去了wc。 明之站在那里,正好两个妈妈桑级贵妇溜狗经过。 大白天的,真可怕。她们在聊关于公园发现尸体的事。 那女的头天晚上就来这了,二人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正好坐我的车来的。 是出租车的司机。 真的?明之真意外,原来案子还有时间差,他一直都想找那位载他们三人的司机,可惜没找到。 拿出子书给他办的证件,请司机讲讲是怎么回事。 司机案发当天有事,去了外地,昨天才回来,听说了案子觉得非常奇怪。 案发头晚十一点左右,他在298号附近接了一位客人(那不就是小琳家附近吗?),根据司机的描述,那个人就应该是沙豆。 那么说,她这么晚去公园是有事做。 第二天她又搭到我的车。司机接着说。 呃?可我们三人坐的不是这位司机的车。 第二天天还没全亮,她又在同一个地方上车。司机说。 咦?她明明最后一个到,明之再问具体时间,竟然比他和子书早了足足一个小时。 明之呆在那天和子书坐的椅子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尸体是怎么躲过四人的眼睛。 明之又去了大树家,直接在电脑前坐下,只想确定那张一片黑的图是不是也是那个美少年。 奇怪的事发生了,电脑中那个文件夹彻底消失了。 把电脑里的文件检查了一遍,只少了那一个文件夹,可恶! 回到子书的高级公寓天已黑,明之把在集市买的食材拿到厨房,自己动手做饭。 那喉糖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东西全经美少年之手,而这个人却全然没有线索。 谁动了阿树的电脑?是子书?还是凶手? 三七.子书的告白。 尹子画也不知道自己哪条神经搭错线,竟然会答应子书去保护那个嫌疑犯。 西贝明之的出现让他感觉自己有些抓狂,有种自己不知不觉在改变的错觉。 因为小贞的事,子书逃离了。万一这个小子让同样的事情…… 但他那天的背影,和小贞真的很象,子画担心子书会把他当她。 尹子画摇摇头,把脑海中的想法驱除,掏出钥匙开门,在玄关就看到那个罪魁祸首坐在小餐桌前吃饭。 你现在才吃饭?这不是让子书更担心吗?真是的。他一边关门一边问。 没有得到回应。 进去一看,尹子画顿时发笑,这个白痴捧着饭碗,筷子偶尔伸出来,凌空一夹,然后吃白饭,他以为他能凌空取物吗? 不理明之,自己进厨房洗手,听到外面传来轻轻的开门声。 哥回来了?早知道他今天早回他就不过来了。 子画心想,擦干手,却停住了出去的脚步,他看到子书表情非常温柔地站在明之身边,这样吃饭是不行的。 明之伸出去的筷子停在半空,回过神,哦……今天你很早呢。 子书摸摸明之的头,我能一起吃吗? 子画缩回厨房。 我去拿碗给你。明之去厨房,却被子画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子画白了他一眼,十分钟前我就在这了。走出去在沙发坐下,你今天回来真早,早知道我不来了。 明之在厨房气得浑身发抖,拿了碗出去,心想有机会一定要给子画的鞋子钉上铁板。 吃过饭没?子书问弟弟。 在队里吃过了。 明之一边吃一边听着兄弟二人说话,心里却一直想着那块糖碎片和那个被删除的文件夹。突然有种会发生什么不详的事情的预感。 吃过饭明之就回房里去睡了,他很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沉重的身体,异常沉重缓慢的梦。 而明之不知道,现实中在客厅的二人慢慢生出隔阂。 今天局里不是没有什么工作吗?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既然那么担心,就不要在外面乱晃!子画抱着手臂表情骤然冷漠。 对不起。子书依然微笑,淡淡道歉。 沉默了一阵,子画准备走,子书又淡淡地开口:我去看星纸了。 尹子画的背明显地僵硬了,却没有说话,直接走掉。 子书看着被关上的门,脸上的微笑隐去,没错,今天是妹妹和小贞的祭日,所以子画才会生气。 子书很清楚子画的心情,星纸对自己的喜欢早就成了畸变的爱,本以为只要分开就可以让她淡忘,却发生了从没设想过的悲剧。 子画对自己也有莫名其妙的保护欲,但是他和小贞之间的事,让他冷静了下来。 子画身边有风在,子书倒放心了。 只是他……子书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明之的房门,想起子涵老师电话里的话。 他是一个很重要的证人,他的生命比一切都重要。 那天大河带来了明之的资料,他的身份没有可疑,但是一张明之十岁时的照片让子书想起一件事。 或许害了小贞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星纸。 因为不是明之象小贞,而是小贞象明之。 子书叹口气,子画也不能忘记五年前的事,从看到星纸墓前那一束早他一步的蒲公英,就明白了。 外面下起了大雨。 讨厌,又下雨了。 明之从梦中惊醒,那黑暗中逼近的尖刀和身影令他透不过气,房间的夜灯还亮着,可子书又出去了吗? 如果他在,他会和平时一样来看看自己的情况。 明之起来打开房门,厅里亮着灯,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子书在沙发上,睡着了。 想起子书说过的风大,他又从房里拿来毯子替子书盖上,坐到对面。 明之心里一直在想自己该不该问他有关小贞的事,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大河先生来找他,是为了让他早日回日本去。 那里有个让明之受到保护的家,在他还会做同一个恶梦的时候,在他还没有想起之前的时候。 打雷,把子书吵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明之习惯性的先道歉。 谢谢。子书指指自己身上的毯子。 没,没什么。明之看着时间溜过十二点,真郁闷。 生日快乐。子书突然笑了。现在才对你说生日快乐,对不起, 呃?明之没反应过来。谢……谢谢。 我,子书又开口,明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很喜欢你。子书的表情非常温柔,明之非常意外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听到子书这样的表白,完全不能作出反应。 小贞,明之终于回神,小贞……他有些结巴,不知道该不该问。 子书把关于小贞还有妹妹星纸的事告诉明之,明之忍不住哭了,那是一种由子书的温柔中感觉到的悲伤。 抱歉。子书绕过桌子蹲在明之面前,也许这种解释象狡辩,但是我喜欢小贞的原因是因为你。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面了。 明之没听懂子书的话。 我想告诉你的事,就算是你男生,就算你回日本了,我也会去找你的。子书认真地说,所以,别哭了。 明之忍不住要笑,这种劝哭台词超可爱,而且他也不忍心让子书一直蹲在那里。 伸手拉他起来,我知道了。他很想好好回应子书,可他又不能对子书说明自己的身份。 有件关于案子的事想和你说。子书重新坐回对面的位置,你很快就可以回日本了。 呃?明之压抑自己抓狂的揍人冲动,那凶手是谁?警察准备如何收网?请务必详细告知!亲爱的警长先生! 果然生气了。子书笑,那我告诉你另一件事好了。 另一件? 子书笑了,一年前那个侦探班的参加者的确是舒子曼。 舒子曼的确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找出了那件命案的凶手,她或许是希望凶手能自首,就算到今天仍有二人为成年。那个被抛尸荒井的是妹妹,那个美少年是哥哥,都是那所贵族学生,但是哥哥也下落不明一年多了。 凶手的动机是禁药买卖,就是那种糖。 但舒子曼已经死了。 等一下!你说舒子曼死了?明之一直认定沙豆就是舒子曼,她是凶手啊!证据! 一年前舒子曼失踪后留下的通知书上的指纹和我们在公园发现的那具尸体一致,资深法医说那具尸体至少被冷冻了一年,子书把检查结果告诉明之。 那果然那个真正的沙豆还没死。阿树的案子时不是调查过大家的指纹吗?和那个舒沙曼一致吗?难道是推测错误?沙豆不是舒子曼而是舒沙曼?但是如果是那样,火灾中的女儿是谁? 那个啊,也已经排除了那个可能性,有一点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个火灾里的孩子应该在火灾发生之前就死了,因为她身上一滴血都没有。你怎么了?子书发现明之在发抖。 没,没事。就觉得恐怖。明之下意识地撒慌。他又想起了自己一直在做的梦,难道自己被选上的理由,就是因为…… 你脸色很难看。子书很担心。 对不起,我想休息一下。明之躲回房间,这个事情让他确定,凶手并非偶然把他选上,而是特地选他,那如果自己一直呆在子书这个堡垒里,凶手接近不了,那自己的恶梦就永无消除之日了。 但是子书说那具尸体就是舒子曼,令明之纠结,按照他的思路,舒子曼是沙豆,死掉的舒沙曼,可是火灾里的是谁? 而且那个女孩一定是被那个自己一直记不起样子的恶魔…… 那谜底一定在基水围,明之决意在回日本前的那一周时间要去基水围住,子书很勉强的同意了,让风照顾明之,但明之并不大乐意,他不想卷进田健风。 对尹子画来说,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虽然那个笨蛋还没有察觉到而已。 明之在基水围靠近码头的那片房子租下了开船先生的房子住下了,他想,希望这一周能找到关于那个人的线索,否则一但回到日本,就再也没办法找到了。 三八.暧昧的两个男人(上) 请问西贝先生,我在想,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的车?开车中,风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明之睁开眼睛,不是。他讨厌狭窄的空间而已,并不说明他就讨厌这辆可爱的车子。 难得风今天空闲,接他一程,明之接受好意,毕竟从码头走到88号是一个大工程。 老大说你有幽闭空间恐怖症,我还以为你非常讨厌车子电梯之类的。风笑说。 呐,田队长,有件事问你。明之实在忍不住,决定问问这个人打算和尹子画怎么发展下去。 什么事? 你和那个粗鲁的尹子画是同学? 奇怪的问题,我和老大,大哥是同级生,虽然大哥的层次我是怎么也赶不上,为什么这么问?风极为不解。 没什么。大概这个问法不好,但那种太直接的问法他又可能受不了,明之想了想,又问:田队长你看漫画吗? 有啊,七龙珠。 那有看过bl漫画吗?男男恋之类的。 呃?那种不太适合警察看吧? 那你知道不?尹子画喜欢他哥哥。明之切入主题。 这不奇怪啊,我也很喜欢大哥啊,大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警队里大家都喜欢他,因为他很聪明。风仍未对明之的话做进一步消化。 但尹子画对子书是恋人的那种喜欢哦! 明之话音未落,风就来个急刹车,开,开玩笑!老大和大哥之间有的只是兄弟情谊,你漫画看太多了啦!风握紧方向盘飞快地否定明之的话。 也对,但是在日本,现实中碰到这种事也很平常,象子书那么优秀的男生,就算是兄弟,朋友,有这种想法也很一般吧。明之笑说,虽然他不能肯定子画对子书是否会到他们妹妹星纸的那种程度。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风重新开动车子,明之已经肯定自己的想法,便只是笑了笑,没什么。 风把明之送到花园,自己先回去了,吹着海风,明之难免有些着急。 来这已经五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后天自己就得坐上回日本的飞机了。 子书打来电话。 子书? 我有点时间,想听听你的声音。电话那头是子书温柔的声音。 明之笑了,我在散步,小书,有件事想跟你说。有些迟疑该不该说出自己的秘密,明之停顿了。 子书也没追问,只是等他说下去。 警官?一个声音在明之身后响起,明之一震,自己全身戒备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一边若无其事地放下拿手机的手一边回头,美知的妈妈? 你好!明之笑了笑。 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今天也在这边工作?美知妈妈手里提着超市的袋子,明之没记错的话在70号附近是有个超市的。 嗯,你去哪?明之很自然的回答。 买东西呢,警官要到我家去吃饭吗? 今天不行呢,我和朋友约好了。明之笑着拒绝,再聊几句美知妈妈离去。 为什么她会走到这里来?明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我还在听。手机里传来子书的声音,明之才想起还在通话中,啊,对不起! 刚才是谁? 美知的妈妈。 要和我说什么事? 没什么,下次再说吧。明之犹豫了,十七年的秘密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暴光在阳光下的。 怎么了陈叔?一脸的担心。刚从停车场出来走过传达室,风就发挥他的八卦本性,门卫那张担心满满的脸。 陈叔沉默地指指宿舍楼方向。 风莫名其妙地走过去,一大早又出什么事了?基水围分队可是出了名的清闲地。 一大早你开车到哪乱晃去了!一个熟悉的高分贝嗓门突然在头顶炸响。 风抬头,二楼自己的办公室窗口探出子画的脑袋,看样子今天老大的心情非常恶劣。 快步上楼,老大怎么又在这摸鱼?市队的队长应该很忙的呀!那么有空跑来这里冲他发火。 你去哪偷懒了!我下船都四十分钟了!电话也不接!尹子画一肚子的火,昨晚和子书吵了一架,今天一早习惯性到这里却没看到本应该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风。 手机不是在桌上充着电吗?刚才开车送明之去花园那边了。风倒了杯水给子画,他也是昨天答应了明之今天才早起的,困死了。 明之?谁啊? 不会吧!老大,那个西贝明之啊,风倒在沙发上,真困,拜托把门锁上,我困死了,他合上眼,先睡会再说。 突然想起明之刚才那句是恋人那种喜欢,烦躁地翻了个身。 子画没再吼,在对面坐下。 老大,该不会说你特地坐了第一班渡船到这就为了骂我几句吧?风睡不着,又爬起来。 昨天我和子书吵架。尹子画冒出一句。 所以你窝了一肚子火来骂我。风叹口气,他猜也猜得到。 这家伙从小就这坏习惯,一和别人吵架一生气就跑来吵他,所以自己才会一直对他…… 你也知道,五年前的事。再有什么闪失,子书会又躲我多少年?那五年可以说是尹子画最难熬的日子,他第一次和子书分开那么久。 老大,你是担心大哥,还是担心西贝明之?风真想揍他一顿。老实回答我,老大,你对西贝明之到底怎么回事? 他只是个嫌疑犯。 你心里根本就不管他是不是犯人,你只在意的是大哥喜欢上他的话,他会抢走你的哥哥,象当年小贞一样!风打断子画。 尹子画一拳挥过去,把风打倒在地。 风咧着嘴爬起来,我说错了吗?五年前虽然说是因为星纸设计你,但你却因此夺去了就要成为你大嫂的小贞的清白!你的做法伤害了几个人?风冲子画大吼。 你以为我好受吗?!子画揪住风的衣领,五年了!到现在我还能想起子书当时的眼神! 那我的呢?风反问。 子画丢开风,松松自己的衣领,气氛一下子沉默了。 很久,子画才说:别闹了,这些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风转身离开,临门又回过头,我回房睡觉,中午叫我起来。 子画跌坐在沙发,五年了,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子书在星纸和小贞葬礼上的表情,悲伤,寂寞,温柔。 三九.暧昧的两个男人(下) 揉揉眼睛,风醒来天已微暗,呀,都已经七点了,难道说画已经回去了? 风下了床,对自己会突然说那一句那样的话觉得很意外,大概自己已经忍耐得太久了吧! 一年前自己的生日,画和往常一样来这里找他,二个男人在宿舍喝酒,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的风借着酒劲向子画告白。 喂,你这臭小子,喝太多了!趁老大扶自己上床,风赖在画身上,子画是皱着眉头的。快点睡觉,明天头痛别怪我! 老大!我们拍拖吧!风笑。 拍拖?你先立功离开这个和尚分队再说,市里的女警就很多。子画没听出风的意思。 我是说我们两个。老大,和我拍拖。风笑眯眯的。 你喝坏脑子了!二个男人拍什么拖?!子画以为风是醉了。 但是我就不喜欢女人,喜欢你嘛!风借酒壮胆,全部说出来,我以前就很喜欢你了。 躺下!白痴! 画!风搂住子画的脖子,吻了子画。 尹子画只呆了一秒,狠狠一拳把风揍倒在地转身就走。 啊,真是惨败,风叹口气,自那天之后子画就一直没来过基水围。 好不容易那么长时间之后再见面,偏偏他身边又带着一个说不清的美人。 是因为明之的话动摇了自己的信心吗?风暗想,自己不是一直相信能和子画永远以哥们的关系走下去的吗? 刚认识子画时,风总觉得这个人脾气太差,又粗鲁,但是相处下来,画的细腻,敏感的一面却被自己发现了。 画并不是因为喜欢小贞才喜欢的吧。而是因为子书喜欢小贞所以子画也去喜欢,才会在听到子书说喜欢小贞时,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夜。 而自己那个晚上亲眼看到子画和小贞睡在同一张床上,自己心都绝望了。 子书离家出走的五年里,风一直和子画在一起。 那个傻瓜回去了吧! 风推开隔壁办公室的门,画?风轻轻关上门,走到沙发前。 尹子画在沙发上睡着了,桌上摊着拆开的花生酥,因为子画喜欢吃,所以风常买不少放在办公室。 这家伙没去吃饭? 风稍微收拾了一下,转身见子画嘴角沾着花生屑。 象个小孩一样。风伸出手指去拿掉碎屑,嘲笑自己,我要是敢偷吻画,大概会被这个粗鲁的柔道大将象丢沙发一样丢到一楼去吧! 画的眉毛动了,风没看到,他拔下还在充电的手机,咦?大哥的短信?他给子书打电话,大哥,怎么了? 怎么声音这么低?子书一听就觉得怪。 因为,你那个宝贝弟弟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市里的队长比我这基水围的队长还要清闲呢!风低笑。 那个家伙。抱歉,风,帮我看着点。昨天和我吵了几句。子书翻着文件,今天一早上没见人来上班,心想肯定是去那里了。 没关系,老大就交给我吧。但是大哥,为什么和画吵架?大哥可是从来不变脸的呀。 风,你多久没直接叫子画的名字了?子书哪有那么容易就被问倒? 果然电话那头马上传来风手忙脚乱的声音。大哥!风怕吵醒子画,依然压着声音,你再捉弄我,我就告诉老大你叫他‘那个家伙’! 尹子画的眉毛又动了。 我投降。对了,明之明天就回日本,订了下午的飞机,你告诉他一声。子书交代正事。 呃?明天?风真意外,为什么? 我们没理由一直把他留在国内。子书笑说。 但是大哥,风瞄了子画一眼,说不出口。 我要去开会了,告诉子画,气消了就回来上班,都队长了还这么散漫。子书说。 一定原话转达。再见!风放下手机,大哥真会转话题,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弟弟说呢? 一回头,老,老大……你什么时候醒了?风竟然对上子画瞪圆的眼睛,差点害他咬到舌头。 我的那个很会转移话题的哥哥让你想‘那个家伙’转达什么话?田队长。子画眯起左眼慢条斯理地问。 风感到背后一阵的凉意,那个,那个,大哥说气消了就回来上班,都队长了还这么散漫。 知道了。子画站起来伸个懒腰,臭小子,我说。 什么……风提心吊胆地问。 肚子饿了,请我吃海鲜大餐。子画冷笑。 呃?!风狂叫,不会吧!老大!你的薪水是我的两个!要我请客?喂! 那我就申请休假一周。子画抱着手臂闲闲地说。 风双手合十,我请,我请! 早这样就对了,快去开车,我饿扁了。子画丢下话就下楼,风松口气,老大又恢复原样了。 开了车在路上,风问:老大不给大哥回个电话?他都打电话来了。气早该消了吧? 这是他要和我吵架的代价。那个嫌疑犯住哪?子画哼了一声,风知道他消气了。 他?住得很靠近海鲜餐厅,要不要叫上? 反正买单的不是我。 老大,你不用提醒我。风真是无奈啊,这个老眼太坏。把手机丢给子画,你叫他,我要开车。 哦。尹子画拨了电话,好一阵才有人接。 田队长你找我?电话一接通,那头就这么一句。 那个田队张要请你吃海鲜大餐。尹子画说,风在前座笑,电话那头口气超平淡地应了一声:哦,粗鲁的尹子画。 什么态度?!在哪?尹子画又想生气了。 我在洗澡。 洗澡?尹子画谔了,风也有些为难,说:但是已经到楼下了。 听到没有?子画问。 那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下。明之挂断。 在门口等。子画把手机还给风,二人停好车后上楼敲门,我们到了,明之。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叫他明之?尹子画皱皱眉,听着真让人不爽。 饶了我吧!我总不能叫他西贝先生吧!如果这是吃醋的意思,风想自己会很开心的。 十分钟后,明之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开门,进来吧。 好了没?尹子画一进门就催。 马上好,我把头发吹一下。明之加快动作。 其实你把头发放下来更好看些。风说。 明之不吭声,那样会比较象女人,而且那个尹子画上次一见他的头发眼神都不对,可明之找不到自己的发绳。 头发还湿就别扎了。我也饿扁了。风也开始催了。 明之只好披着头发出门,经过楼下的文具店,明之很高兴地跑进去买了一支铅笔,三两下就把头发盘起来了。 进了餐厅,风本着客人优先的态度让明之先点,不过我有好介绍。他把餐牌递给明之时说。 明之扭头想问是什么,尹子画就在后面伸手抽掉他头发上的铅笔。 你!明之不禁动怒。 尹子画面无表情,左右轻易把铅笔一折为二,风笑眯眯地说:果然要对着美人食欲才旺盛。转头就和服务员点菜。 敢情这二人合伙弄掉我的铅笔,明之心中暗怒,这两个人,真的仅仅是同学那么简单吗? 对了,大哥有跟你说吗?订了明天下午回日本的机票。风突然想起,问明之。 你要回去了?尹子画很意外。 明之点点头,子书早上打过电话了。 我记得大哥说你还在读大学,东大?风好奇的问。 怎么可能。明之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jwu。 三流大学?尹子画凉凉地插了句。 明之没吭声,他自己不可能解释这里面的玄机。 Japan Women‘s University,日本女子大学,他用什么理由解释一个男生进女子大学? 电话于水深火热中救了明之,你好。 是我,大河。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日语。 大河桑?怎么了?明之很自然地讲起日语,大河警官特地打国际电话,什么事呢? 你明天就回日本? 是的,真的非常抱歉,又要麻烦您。明之有些内疚,这一个多月都要大河先生看着奶奶,不过那么厉害的老太太,大概会让大河先生非常头痛。 聊了几句电话就挂断了,明之看到二人略带探索的目光,逃避麻烦的第一法则就是沉默,所以他不解释。 但是有件事明之很想知道。田队长,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还有,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为什么你在这小分队里一直没升职?你和这个人不是同级生吗?明之指着子画。风的脑门多了几条黑线。 这,这里很好啊,空气好,美食多,又清闲。风清清喉咙。 尹子画在一边冷冷地说:那是因为这个家伙是个’废柴‘警察。 废柴警察?明之没搞清楚。 一个除了自驾车外,坐车不行,坐船不行,坐飞机不行的无能白痴警察。这个专门处理档案的份队最适合他。尹子画说得非常痛快,风则无力的低头。 明之不禁扬起嘴角。 喂,第一次见你笑。风瞄见了。 笑起来可爱多了。尹子画一边喝茶一边说。 说谎,你明明就讨厌我到极点,明之暗想。 话说回来,日本人的食量是不是特小?风问。 奇怪的问题。明之想。与其说饭量小,不如说桌上的东西少,也有一口气能吃好几个便当的人,至少我没觉得自己吃得少。 日本人的腿是不是很奇怪,因为跪坐啊。风接着问。 这个嘛,我家都坐椅子。这个人的问题都好奇怪,明之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喂!沙皮糖,问够了没?尹子画又开始不爽了。 海鲜大餐上桌了,风仍不死心,那你穿过和服吗? 无聊!尹子画哼声。 哎?高中的时候我们去日本旅行,大哥不是说穿和服的女生很可爱的吗?明之你穿起和服一定很可爱。风笑。 我很少穿和服。明之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想回答,因为在日本,他基本都穿和服,女生版的。 摆弄插花和茶道的女生超可爱的!风强调。 明之额头青筋。 我想大概穿着和服踢空手道或挥竹剑的女生在你烟里也都是超可爱的。尹子画冷冷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老大你真厉害! 明之嘴角抽动,田健风啊,你再说几句,尹子画就要把餐厅拆了。他决定不再回应风的问题,免得尹子画发飙。 吃到嘴边都是。风顺手抽张纸巾擦子画的嘴,尹子画愣了愣,夺过纸巾,笨蛋!我又不是小孩! 明之装作没发现二人的暧昧脸红,低头喝茶,真是两个有趣的人。 四十.犯人 第二天一早,明之就到码头准备坐船回市里,风和子画到码头送他。 问子画为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工作,尹子画脸一板,要你管! 幸好船到岸只要一小时,否则明之会无聊死,下了船,明之又踏上集市,这里已经感觉非常陌生,美知丧生的地下室已被彻底拆除,他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在公车站又见到那个小孩,他看上去精神好多了,明之和他聊了几句,送他一个苹果,然后踏上天桥,子书说很快会到家,让他在家里等。 继续走。一个压低的声音在明之背后悄然响起,腰部被异物抵住,凭感觉,刀。 计算失误,明之做过很多种和凶手碰面的假设,就没有想过凶手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这里。 明之一边走一边回忆这个声音,有点象沙豆。 她要明之往小树林方向走。 一个杀了好几个人的人,肯定是有持无恐,死在这种地方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站住。背后的声音下了指令。 明之发现这是自己走过的黑街十号。就是有个烂公车站牌的地方。 手被反绑在身后,用的是钢琴线,勒得很紧,明之开始有点后悔在日本的时候没有要求去练一下空手道或者什么防身术。 被推进那快倒塌的房子里,奇怪的是那里有两张新的椅子,和周围的杂乱格格不入。 坐下。 明之很合作。一条钢丝缠在他脖子上然后绑在椅子上,脚也被绑上,他都想称赞了,别说逃跑和反抗,现在连动他都不敢轻易动一动。 那个人在对面椅子坐下,终于和明之打上照面,她手里拿着的确实是刀。记得我吗?她问。 嗯。她是明之第一次见到时的沙豆,眼角有颗痣,明之笑了笑,我虽然很想说你是沙豆,但你一定会笑我。 她扬起嘴角,难道我不是沙豆? 其实根本不存在沙豆这个人,不是吗?明之反问,她和沙豆稍稍有些不同了,头发又变回黑色了。但我知道你是舒子曼。 你果然很聪明,难怪那个医生一定要把你也带进来。舒子曼盯着明之。 医生?难道说自己被选上,真的有别的原因,和自己的身份有关系。 这一确定,明之反而镇定下来了,他决定先弄清楚眼前的事。那个被当作是你的尸体,是基水围的舒沙曼吧。你和她什么关系? 用看的就知道。我们是双胞胎。舒子曼直接告诉明之。 双胞胎? 妹妹一出身就被所谓的神算断为危害爸爸前程的人,所以被送人了。我们是偶然相遇,才知道彼此的存在。舒子曼对那个家庭没有任何可回忆的。 饭团为什么会有她的项链?参加侦探班的人是你吧?如果说杀人灭口,那应该是杀参加侦探班的舒子曼才对。 是我哦!舒子曼翻明之的行李,把他的手机关掉,但那个时候我刚碰到妹妹,她说要代我说服那几个人,才会被那些败类害死。在那个医生来接你之前,你先呆在这。 接我? 我说过吧,你是那个医生选上的,她可不想要你的命,还坚持说你是她最重要的东西。舒子曼拿出一个糖果,见过吧,这里面有致幻剂,那四人是负责在学校秘密售卖,那个美少年叫迈克,负责进货。他妹妹发现被他们灭口了。 迈克也是案子的共犯之一?明之问,如果是为妹妹报仇,那沙豆的杀人动机就有了。 杀死沙曼的是阿树,让他杀死她的人是饭团,把沙曼约去夏令营地点的是美知,舒子曼说, 没小琳?明之不吭声,他的手开始流血了,在不被舒子曼发现的情况下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他的血是秘密,这是那个医生选上他的原因。 你看过饭团的聊天记录吧,让这三人接触这种东西的人就是小琳,之前那三人都不认识她的。就因为她,沙曼才会死,我才把她的头切下来。舒子曼玩着刀子。 我想问几个问题。明之插话,电梯里的手法只为了关上右一窗,而饭团看到天花板的钢丝就认为是小琳所为,对吗? 小琳取走那个河童的时候,间接地替凶手关上窗户,让密室成立。 你竟然能想通这一点?我真是超意外了。舒子曼对明之很感兴趣,那你说说尸体怎么会掉下去了呢? 拖鞋。那个时候最让我在意的地方,那种天气里你竟然穿了一双加固底的棉拖,其实你是正踩着那条钢琴线,我竟然没有立即想到,失败!明之有些懊恼。 你的确很聪明。第二点是什么? 你是怎么把你妹妹搬到公园去的?还有你当时拿着的那条手帕的作用?这个明之始终没想通。 她头一天晚上就在那里了。因为要解冻啊。她可是一整年都躺在医生的冰屉里,你们没有发现是很正常的,她是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盖着报纸。舒子曼笑。 原来如此!的确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点上,就忽略了其他的地方!但是,冰屉? 沙曼一年前就死了啊,那个医生帮我保管的。舒子曼用教训的口气。 医生?这件事那个医生是一个知情者,很久之后明之才开口,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杀人。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却自毁前程。子涵老师一定很失望。 那四个人杀了沙曼,杀了她的养父母,烧了他们的房子。舒子曼声量提高,我不得不杀他们!。 明之沉默,他觉得舒子曼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过了一会,舒子曼安静下来,舒子曼拿刀逼近明之的脖子,明之很安分没有动,生命是很可贵的,这个简单的道理他懂。 尤其是当舒子曼拿出手枪后。把水递到明之嘴边,喝掉! 是什么? 安眠药而已。 算了,明之很听话地喝掉,看来要他命的应该是那个要来接他的医生。 舒子曼用胶步封上明之的嘴,我和你是无冤仇的,不会杀你,医生很快就会来接你。 在明之在药物作用下失去知觉前,他模糊地发现舒子曼的精神似乎变得亢奋,在屋子里大步踱来踱去,动作很大地挥动手臂。 已经无法再思考,明之堕入了梦中。 老大,你还在生气呀?送走明之,风又开车和子画回到队里,中午在食堂吃的午饭。 风试探性的问,老大的心情现在看上去好象很复杂,他无从判断。 那个花生酥是什么牌子的?子画却问了个完全不搭边的问题。 呃?那,那个是在超市里偶尔买到的。风不知道子画什么意思。 好吃,下次买多点。 啊……好的。风应声,老大下次还会来这边吗?那他心情转好没有?猜不透。又不敢直接问。 风,我们认识几年了?子画突然自己开话头。 我们?风有些意外,子画从未叫过自己的名字,总是那个家伙那个家伙,要么就是臭小子的叫他,十三岁到现在,十一年了吧,怎么了? 我们是朋友吧? 那肯定是啊。风有些不安,老大想说什么? 我希望我们一直是朋友的关系。子画话有所指。 我还以为老大你要说什么,我们本来就一直是朋友的关系,老大难道还想和我做亲戚吗?我没有姐妹啊!风尽管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依旧和平时一样的轻松口气。 果然是因为昨天说漏嘴的话,子画现在就急着和他划清界限了。 对哦!子画笑,自己多心了吗?那次应该只是风喝醉了的话,自己是想多了。 老大什么时候回去?风问。他是很想打破目前的关系,但是按照子画的脾气,一定是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一点半的船,和那个嫌疑犯同一条船我一定会一脚把他踹到海里去。子画狠狠地说。 那正好,我也要去趟市队里。风匆匆吃完最后几口。 子画奇怪便问:干什么去? 工作,怎么样我也算是个队长,我去准备准备。风把餐盘放到回收点。 一点半,风和画上了渡轮,你说的工作是什么?子画问,没人回答。 喂,我问你——一转头,子画自动消音。风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子画才想起这个家伙是三不行废柴代表,一到车船飞机这些交通工具上就会马上大晕特晕大呕特呕,唯一能让他以冬眠状态平安渡过的就是和子画一起乘坐。 算了,子画沉默的坐着。 二人刚下船到集市,就接到子书的电话。 什么?他还没到?!坐头一班船走的呀!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和风一起过去!子画挂掉手机,那个家伙到哪去了?! 出什么事了?风感觉要出事了。 那个西贝明之失踪了!子画加快脚步,那个家伙,让哥都乱套了!找到之后一定要先揍他一顿! 如果被凶手盯上的话!风跟上,这可真不妙! 可恶!子画一边走一边生气,那个麻烦的家伙!感觉风突然停下脚步,他回头,你在磨蹭什么! 看这个。风捡起一件小物件。 什么东西!子画看了,一个普通的黑色发夹,上头有一颗蓝色的水钻。现在没时间陪你研究垃圾,快点走! 但这可是那个明之的东西。风说,背面有两k,他说过是妈妈留给他的。你看。 子画拿过来看,发夹的背面确实有快要被磨平了的字母,可他对明之的东西一向不上心,没印象,那又怎样? 一般不会把重要的东西乱丢吧?风记得明之很重视此物的,是不是为了什么作用才丢在这里的? 子画!风!对面冲过来的是失去平静变得焦急的子书。 哥!子画第一次见到子书这个样子,心里一阵烦躁。 大哥,你见过这个吗?风拍了拍子书的肩,希望他冷静些,递上发夹。 子书是拿到手上就不加思索地看背面,在哪找到的? 这。风指指脚下。 我知道了,子画,马上回队里调人。风跟我走!子书把发夹放进自己的口袋,非常果断地分配任务。 调人?去哪! 那边!子书一边跑一边指了指小树林的方向,风跟着跑了。子画只犹豫了一秒马上就拨了队里的电话。 抱歉,每次都要你看着画。子书边跑边对风说。风咧开嘴笑笑,因为他根本上还是个小孩。 要是被子画听到,一定会吼你一句:我比你大!子书学弟弟的口气,然后二人都笑起来。 四一.决战夜 完全没有发现。风已经让警察在黑街搜了好几个小时,完全没发现明之的踪迹,除了那丢在地上的水杯和两张椅子,还有几滴血。 他会被带到哪里去?飞机早就起飞了,可明之到底在哪?子书一直在想。 在队里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子画从客厅走到厨房,狠狠地揍了料理台几下,那个家伙!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子书! 老大。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了,站在子画身后,他对子画的事情一直看在眼里,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有些话他不得不说。大哥和明之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 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事情!子画非常生气地否决风的说词。 那你为什么还要生气?你要让五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遍吗?风也生气,针对子画的固执。 要你管! 子画!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人。风搭上子画的肩,希望他能冷静一下。 别碰我!你这个死同性恋!子画甩开风的手,风默默收回手,走出去。 子画听到风和子书在客厅里说话。 大哥,还是尽快联系大河警察吧!我再去队里找找有什么被忘记的地方,干等也不是办法。 大河先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周围很安静,有一股难闻的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 整开眼睛,明之发现自己被松绑了,试着动动四肢,却软弱无力。 这地方有点眼熟,好想不久前才来过。 头有点沉闷,舒子曼让自己喝下了安眠药之后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这个普通的房子,普通的摆设,就是气味实在难闻,明之不禁咳了起来。 门被推开了,终于醒了。 美知的妈妈?!明之张大眼睛。 很惊讶?那也难怪,十七年没见,你会彻底忘记我。对吧,葵小葵。美知妈妈放下手中的托盘,里面是一些注射针管之类的器具。 明之心中的恐惧无法言语,这个十七年都没有人叫过的名字,让十七年前那一夜的事情全部涌上脑海。 突然停电的深夜,爸爸的惨叫,走到客厅,爸爸的胸口有一个大大的窟窿,血从那里滚滚流出,妈妈躺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一束手电光伴着一个缓慢的高跟鞋的脚步声,滴血的尖刀。 是你……?明之终于想起了恶梦中总想不起来的面孔。 没错。真没想到你会被送到日本去。找你可真不容易,迈克说在日本见到和你很相似的人我还真不敢相信。陈美莲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还在做这种事? 你应该知道呀,你的血很值钱。陈美莲晃晃针筒,一滴就值一万美金。 因为这个,你杀了我爸,抽光我妈的血?!明之很愤怒,有人可以为了钱做出这种事情吗? 你怎么和那么没用的警察一样的想法呢?抽光那个女人血的人可不是我。我利用职业之便骗她到我诊所验血是不假,但她只要活着那可就是个无底的钱库啊。陈美莲笑。 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当然是要除掉那个笨蛋男人啊!他们兄弟两都是禽兽。其实我到你家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抽光那个可怜的女人的血了。我只是不浪费顺手带走了而已。陈美莲盯着明之,要不是正好有人来,我也会顺手把你带走的。 我现在在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明之浑身都没有力气。 这是我家。你来过。至于对你做了什么,肌肉松弛剂,听说过吗? 基水围?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吗? 明之暗想,自己现在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了。反而镇定了。舒子曼说的医生就是你?她为什么不直接在基水围就带我走?那样的机会不是很多吗? 怎么可以让她在这里动手呢?她住这里呀。陈美莲笑得很开心。 她住你家?那我来的时候她都在这?明之很意外,为什么完全没有察觉到? 在哦。至于为什么会让她住在这,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啊。 女儿?这就更让明之意外了。 她和沙曼都是我和舒家男人的私生子,不过她是不知道的。我说过,你爸爸兄弟二人都是禽兽,舒家就是那个弟弟,娶你母亲是为了钱,杀了她也是为了钱。陈美莲笑说。 那他一家也是你杀的?强忍心中的不快,明之问。 算吧。代替沙曼的是迈克哦!警察很多时候都是很无能的,迈克在日本就想弄死你,所以我得把他杀了。陈美莲说得很轻松,象是随便踩死了蚂蚁,我请你来,是想知道你会不会愿意成为我的钱库,想想看,就当作每月献血而已,对身体无害,又可以为你带来你所想拥有的一切。划算吧! 你知道我会拒绝的。明之对这所谓的能得到所有的一切是没有任何心动的。因为那里面不包括自由。 有一件事我是要提醒你的,我是一个没有什么耐性的人,给你一周时间好好考虑考虑。每拒绝一次,我会取走你200cc的血。陈美莲晃晃针筒,你没有几个200cc。 明之闭上眼睛,不理她。 四二.平静的生活 危险!风的动作比声音还快,硬生生地挡下了刺向子画的那一刀。 然后子书扇了子画一巴。 明之睁开眼睛,又做同一个梦了。 眼前的一切都告诉他,这是在日本,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个梦是他在失去意识前被架上飞机唯一记得的一幕。 没有人告诉他后来怎么样。 明之,再不起来就迟到了。楼下传来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 明之爬起来,我已经起来了。卷起床铺放进壁橱,没错,我还是那个西贝明之,他心想。 今天几点上课?明之刚在餐桌前就位,奶奶就问, 八点二十分。 我开车送你。 拒绝!明之抗议,奶奶,偶尔您不饶远路好不好?明明奶奶活动范围和学校是反方向。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抗议无效。 是,是。明之放弃坚持,奶奶又要用那架拉风的红色跑车送他上学了,真是的。 晚上我会回来很晚,自己做饭。 哦。奶奶大概又去烦大河先生了吧。 下了车,明之走进学校。Japan Women’s University。日本女子大学。 没错,在日本,西贝明之是个女的,这也是明之为什么不马上告诉子书自己的身份的原因。 唉……怎么突然又想到他了? 早!明之。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明之回头, 早,惠理子。原来是她,明之笑了笑,这个女生总是那么活力充沛,和奶奶那个老妖精一样。 她是明之进入这所大学后第一个和明之说话的人。 你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身体好些了吗?惠理子和明之并排走。 已经好多了,谢谢。一回到日本就不停地说谢谢和对不起,当日本人真的很辛苦。 真是危险呢!明之你去中国旅行还受伤了!惠理子真是提心吊胆的,明之的假期都过了,还没来上课,她的奶奶和一个警察一起到学校来给明之请病假,大家才知道明之受伤了。 是呢。明之笑了笑,如果一直这样没有任何消息,这件事或许真的就结束了,和小书的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下个月的学园祭,明之一定要参加,不能象去年一样偷溜!惠理子想起这事,提醒明之。 是,是。我肯定会溜的…… 早,西贝! 啊……早安。一进换鞋的地方,就不停地被人问好,好象受伤的事情一传开,大家都突然想起有西贝明之这个人了。 其实严格来说,这不算受伤,仅仅是差点因失血过多挂掉。 那个疯女人可是抽掉了自己好几个200cc,直到被子书踹开门,只记得他表情狂怒,冲进来的还有风和子画。 意识迷糊中只记得风挡下一刀,医护人员,大河先生,机场,醒来时已身在日本警察医院,身边是奶奶。 但那记耳光,是怎么回事? 明之也会在学校吃便当,真少见。惠理子拿着三明治在明之对面坐下。 下午也有课。明之一般都是下课就回家,反正是奶奶自己要来接。 只是这天气太热了,懒得走动,而且他穿的可是和服。学园祭要做什么? 黑轮,蛸烧,你打算去帮忙吗?明之。 我当客人好了。在学园祭里做章鱼丸,真不愧是日本人。明之心里默念。对了,惠理子,你的男朋友呢? 明一去涉谷了。明之,反正午休还很长时间,要不要去商店街?惠理子站起来,明之还没收拾好就被拉着走。 算了,来都来了。 明之停在一家专买小用具的百元店前,橱窗里的茶杯好漂亮呢,进去看看?惠理子笑,因为明之一直好象都很喜欢小物件。 嗯。明之走进店里,拿起自己看中的那个黑色的茶杯。有向日葵的图案。店员告诉他,是最后一个。明之又另外挑了两个茶花图案的黑色杯子,一并买下。 走出店,惠理子问:送人的? 嗯。明之点点头,他确实是想送给风和子画,至于子书……惠理子刚才买什么去了?这个女生刚才可是一个人神秘地买东西。 给你,生日快乐。惠理子交给明之一个份量不大却包装很精美的礼物,明之愣了愣,生日? 啊!你该不会忘记自己的生日了吧!明之!你不是在旅途中吗?当时!那个时候送不了啊!明一说一定要送一份礼物给你,这是我们两个人一起送你的,随便挑的,不准说不喜欢。惠理子叉着腰,凶巴巴地说。 谢谢!对哦,明之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会在日本收到生日礼物的。我拆了哦。 请! 明之拆开礼物,发叉?一支蓝色的樱花图案的发叉。 我以前经常看到你拿着一支很久的发夹,我问过明一要送你什么礼物,他说女生的礼物还是由女生来挑,所以……惠理子笑。 谢谢。惠理子,我很喜欢,虽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向日葵,但明之很感激惠理子这个朋友,她的男朋友明一也是个很让人感激的人。 傍晚回家的路上,遇见大河先生。 西贝君,身体怎么样了?大河把车窗摇下。 已经全好了,明之笑。 那就是太好了,上车,我送你。 谢谢,但是还是不用了,大河桑,能拜托您帮我一个忙吗?明之把装有茶花图案杯子的纸袋交给大河。 是什么? 茶杯。我能请大河先生帮我寄到中国去。 可以,要给谁的? 田健风和尹子画。 四三.葵小葵 明之突然收到来年将以交换生的身份到中国去学习的通知。 在正式决定之前,明之要求考虑一下。 明之给大河先生打电话,想知道这个突然的决定代表什么。 子涵先生打算让你以葵小葵的身份回中国去生活。大河先生这么说的。 这么说,证人保护计划……over了? 十七年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子涵先生觉得这样更好吧,毕竟你总不能一直以女的身份生活下去啊。 回中国,意味着可以见到子书。 但子书说过的就算你是男生,就算你回日本,我也会去找你明之没有忘记。 明之不想去。因为,他并不想恢复葵小葵的身份。 葵小葵还叫葵小葵的时候,葵小葵三岁,中国人。 十七年前发生的事,葵小葵是不愿意去回忆的。 母亲被人抽干了身上的每一滴血,父亲被人捅死,他一夜之间成了孤儿。 很多年之后,才被那位慈祥的子涵老师告知,葵小葵,是一个孟买血拥有者。 在这种价值匪高的血液的利益诱导下,他被人盯上了。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葵小葵被送到了日本,成了证人保护计划里的西贝明之,一个女生。 自懂事之后,明之就是女的,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后,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只是尽量地隐藏自己的生活痕迹。 同学们都不知道这个从不讲话不合群的女同学,其实是个男生。 所以,明之一直穿和服,总穿和服,上女子学校。 或许就这样一直平凡地过下去,也是一件好事。 明之经常这样想,可他却踏足中国,遇到了子书。 在日本的平凡日子转眼到了冬天,圣诞节当天,下起小雪,明之最害怕的天气,因为很冷。 奶奶又和往常一样到大河先生那里下棋去了,明之一个人在家。 还是穿着和服,用惠理子送的发叉盘起了长发。 坐在回廊发呆,靠在柱子旁,睡着了。 然后又从那一巴掌的一幕醒来。 身上滑下外套,外套?奶奶回来了吗?一回头,子书那张无敌素颜正微笑地看着他。 四四.真相 明之呆了,他怎么会在这? 对不起,我擅自闯进来了。子书笑说。 呃……那自己睡得东倒西歪的姿势……啊!自己现在的装扮!明之涨红了脸,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是女生版的西贝明之。 很漂亮。子书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什么……?明之无意识地说了日语。 你现在的样子,很漂亮。子书重复了一遍。 你,你怎么会在这?是专程来的吗? 散步啊,进来讨茶喝。子书举举手中的杯子。 这杯子好眼熟,啊……这个茶杯。明之指着子书手中的杯子,那个向日葵图案的杯子明明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什么会在他手上? 今天早上在警察局里,奶奶转交给我的。很漂亮的杯子。子书笑。 啊!奶奶那个老妖精!明之有点生气,现在茶也喝了,放下杯子赶紧给我出去! 对不起,我饿了。子书不为所动。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耍赖的!明之几乎用把地板踩穿的力度去厨房取出惠理子之前送的和果子,咚的在子书跟前放下,快点吃!他凶巴巴地说。 谢谢。子书还是微笑的。 明之见赶不走他,便问:案子解决了?你到底来干嘛的! 嗯。 那个女人会被判什么罪?明之觉得陈美莲有些可悲,算是误入歧途吧!她是个优秀的医生。 教唆犯罪,蓄意伤害他人身体,别的不说,非法携带枪枝已经够了!子书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愤怒。 你们怎么找到她家去的?明之记得自己没说出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大河先生说了什么? 他说了,全部。子书倒是一点也不打算瞒明之。 那个小胡子警察!明之生气。 你别生他的气,是我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逼他说的。子书的口气很轻松,明之却瞪大了眼睛,他可是真没办法想象当时那个场面。 风在黑街十号发现舒子曼的尸体,现场有几滴不属于她的孟买血,大河先生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变了脸色,但怎么也不肯说真话,我只好逼他说。 舒子曼死了?明之有点难受。 知道你的身份之后,要找出你的身处之位就简单多了。马上。子书笑了笑,但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踢开门见到明之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差点就想直接毙了陈美莲。 还说马上,我差点就死在那里了。明之想。那你刚才说发现舒子曼的尸体……自杀吗? 致幻剂过量。 是吗?……她其实并没有伤害我。真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狠心致女儿于死地的母亲。 我也不敢相信,会有丈夫为了钱而抽光妻子的血。 明之沉下脸,陈美莲什么都说了吧。所以小书才会知道这些。 子书却摇摇头,她什么都没说,反正也证据确凿。 那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子涵先生,他告诉我的。原来你的本名叫小葵啊!子书轻笑。 不是大河先生说的吗? 他只是说你是孟买血拥有者,有人要对你不利,证人保护计划,是子涵先生告诉我的。 他说的?明之不相信。 是。 那个可恶的老头!明之怒了。 我觉得他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知道自己的养父是那样的人。子书这么说,明之沉默了,确实,明之更希望自己一直不知道。 风说他很喜欢那杯子。子书突然换了话题。 风的伤……明之当时已经意识模糊,不太清楚伤得怎么样。 已经好了,但是子画就——子书停顿,笑得很灿烂,这让明之想到自己梦里那一把掌一幕,发生过的吗? 于是他决定问清楚,我有个疑问。 是什么? 那天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你为什么打了子画一巴掌?明之连有没有都不太能确定。 他该打。 呃?真的有?明之直盯着子书。 但那已经是你回日本之后的事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子书问。 明之眼角直跳,干笑两声,我最近总梦到那一幕,你给了子画一巴。 是两巴哦,风也给了他一巴。 子书的话让明之更意外了,真的假的?那个田队长舍得打尹子画吗?为什么? 子书笑而不语。 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混蛋。身后传来阴沉的声音,有点耳熟,明之回头,脸一垮,是你啊。 尹子画抱着手臂站在那里,表情非常明确地表示他生气。 田健风则笑眯眯地站在他旁边,他们也到日本来了。 怎么你回日本了还是这个死表情?尹子画一开口就很毒。 明之眨了眨眼,不客气地回敬:不好意思,怎么尹子画你的脾气不管是在中国还是日本都一样那么臭。 难得见面,别吵架啦!风当和事佬,但是,明之你穿和服很可爱哦! 哪里可爱?尹子画扁嘴。 明之不理他,和风说话,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了!对了,回礼!风掏出礼物,杯子每天都能用到,不过某就…… 我就是不喜欢那种一口就能喝完就茶杯,怎样!尹子画梗了一句。 明之嘴角抽动,一口喝光?你是河马吗? 我问你,风凑到明之耳边,大哥有没有跟你说? 说什么? 不会吧~大哥!风大叫,都特地到日本来了,还不痛痛快快地说?你到底为了什么才来日本的啊? 明之看了子书一眼,这么说,子书果然是有事才来日本的? 是说取消证人保护计划的事吗?明之不禁握紧了拳头。 小葵,要不要陪我去散散步?子书终于放下茶杯,明之有些紧张,但他还是点点头。 那请你们两个人帮小葵看家,不许吵架。在玄关,子书对留下的二人说,尹子画看了风一眼,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 四五.爱情,右倾(上) 那个西贝明之失踪六天了。风也六天没和我说话了。 尹子画有点心烦,那天他骂了风死同性恋之后,风就一直没和他说过话。 在哥家里,风一直都呆在房里,在警队风就一直和其他人组队。 倘若风真的是同性恋,而且现在他很明显地和自己划清界线,我就应该很庆幸才对,但是为什么我一直在意这件事?而且还很烦? 尹子画自己对这个现况非常不适应。 大哥,那滴血的结果出来了,孟买血。风正好拿报告给子书,如果这是明之的,大河先生应该知道什么吧! 我去找他!子书抓起报告就去接待室,风跟上,子画也连忙跟上。 子书把报告往大河先生面前一拍,明之到底是什么人? 大河一看到孟买血,脸色就变了,但依然摇头不肯说。 子书突然就掏出枪指着大河的脑门,说!吓得风和子画连忙阻止他。 但子书是铁了心了,子涵先生还不肯告诉我,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为什么特地要我保护!说! 你看到的,他是孟买血拥有者。有人对他不利。大河开口。 明之失踪的第七天凌晨,子书和风和子画带着特别小组潜入了陈美莲家。 一脚踹开门,明之已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子书一拳扫飞了陈美莲手上的武器,忙着去查看明之的情况。 子画把陈美莲揪住却不知道她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术刀。 危险!风推开子画,自己的腹部中了一刀,陈美莲把手一横,刀子在风的肚子里横了一刀,子画一脚把陈踢晕在地。 救护车把明之送到机场,子书没去送,而是上了送风去警察医院的另一辆救护车。 在急救室门口,子书生气了,你到底和风说了什么!他这几天可是一直在躲你! 我骂他死同性恋。子画在子书面前没办法说谎。 你再说一遍。 那小子说……喜欢我,我觉得恶心,骂他死同性恋。子画吞吞吐吐地说。 子书抬手就给了子画一记响亮的耳光,子画错谔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这是子书第一次打他。 他从高二就一直喜欢你,你这个感情迟钝的笨蛋!你哥我也喜欢西贝明之这个男人,也是一个死同性恋!风要是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子书第一次这么大声对子画讲话。 子书的话让子画陷入了深深的混乱中,一个月里,他都没有出现在医院,只有子书天天去。 万幸的是风的伤口虽然很深,又被横切伤到内脏,但送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风还很年轻,恢复能力很强。 一个多月后,出院那天,子书要去总区汇总案件,没能去接风。 田队长,没有人来接你吗?护士小姐帮风收拾东西, 大概不会有人来吧,大家都很忙的。风笑着说,因为大哥去了总部啊,至于子画,他应该不会来。谢谢你帮我收拾。 啊,田队长,这不是有人来了吗?护士看到站在门外的子画。 子画拿起风的行李,走了。 风没吭声,默默地跟着子画离开医院,坐上车子,你伤还没全好,哥说了,暂时留在市里,这段时间你就先住我那里。子画边开车边说。 风还是没出声。 子画的公寓比子书的公寓远了一些,房子里很空,只有简单的家具,还没来得及收拾,你暂时住下吧,这是钥匙。子画拿出备用钥匙给风,风接过。 在这样奇怪的沉默中度过了一周,子书回来了,他一进门,子画买的房子不错,格局和采光通风都很好。 大哥,我明天回基水围。风蹦出了这一周里的第一句话,子书一点也不意外地说可以。 子画却很意外,这算是风明显地回避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很不爽。 让子画送你回去吧。子书说。 不用,我自己回去。我去收拾。风拒绝了。他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再和尹子画有交集。 那我也回去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子画,你跟我出来一下。子书把子画叫到门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风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你们这十一年的交情,就算到此为止了。 谁都看得出风这是刻意回避子画,一但他离开之后子画再想挽回,恐怕机会渺茫。 这样不是很好吗?子画虽然心里很烦躁,但他不认为这和风有关系,你还要我想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对风的那种感情作回应。 我懒得管你。子书走掉。 子画在门口站了好一阵,才回到屋里,风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子画问:都收拾好了? 对。这段时间谢谢你收留我。风终于开口和子画说话了,口气却很生份。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这是什么感觉,好象就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似的?子画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明天我就走了,在那之前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风又开口,不管你想不想听。 你说吧。风从来没用这种表情还有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过话,子画总觉得心里很不爽,口气难免也生硬了起来。 有句话你没说错,我确实是一个你所说的死同性恋。风笑了,我很喜欢画哦,大概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了。大哥以前对我说,你是一个超级迟钝的家伙,我一直到你骂我死同性恋的时候我才肯相信的。不过也好,我已经放弃了。 放弃……指什么?子画沉默了一阵,开口问,如果风说放弃这段感情,自己该有什么表情。 反正都说了,我可以告诉你,我辞职了,下周就走。风低笑,如果明知不可能却还要继续有所期待,那自己的感情就实在太委屈了。 你要辞职!?子画终于反应过来,当警察不是你从小的志愿吗? 不是哦,是因为你想当警察,我才勉强自己考进警校,当了警察。现在你看到我不会在意吗?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已经决定了,虽然警察这份工作是很好,但我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受不了。风很平静地说。 自己没说错,事情都已经挑得很明白了,再这样下去也意义。 无论是自己还是子画,都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和以前一样保持那种很亲密的死dang一样的关系。 虽然很痛,但时间是很残忍的,很快就会忘记了。 子画沉默了,他自己也很明白,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但另一方面,他却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正要失去一件很重要很重要却说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还要失去一个人,这让他不免开始慌乱。 但风已经起身准备回房,这不由得让子画的动作也变得零乱,他急着站起来拦风,碰倒了物件也不管。 越过沙发,抢在风还没来得及进房前抓住风的手臂。风! 如果这是对我告白的挽留,那我可以留下来。风轻轻的提醒子画。 子画松了手。 风含着眼泪,抬手狠狠地扇了子画一巴。 四六.爱情,右倾(下) 我怎么觉得这画很眼熟?风无聊地参观起和式大厅,墙上那幅画着向日葵的画引起他的注意。 子画盯着看了一会,不觉得。 我在哪见过?这个感觉和第一次见小葵的时候一样,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风想不起来。 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子画说, 什么事? 吻你。 子画知道自己最近老走神。 风辞职离开已经两个月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交接,然后直接离开这个城市。 子画一开始认为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束,尽管心里总有一个地方觉得很不舒服。 直到前几天,当他习惯性地拨打风的手机是关机时,他就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象自己想象的那样:最好的结束了。 烦躁,子画不由自主地去了他回避的基水围。 掏出钥匙打开了空了很久的曾经属于风的办公室。 一切如旧,就连桌上的花生酥也一如往常,只是少了屋子里的那个人。 风的手机就放在桌上,没开机。 子画咬着花生酥,第一次看风手机里的内容。 待机画面是很久很久以前子画和风的合影,子画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能习惯没有风的屋子。 他问子书,风去哪了,子书只是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了之后要做什么? 想抱他。子画有点害羞。 太久没回调配院,子画都觉得变陌生了。但他的目的地不在这。 风住的地方离调配院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子书说风到以前大家一起上学的小学里当老师去了。 子画很快就来到了和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后门。而且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要找的风。他正和学生说话。 再见,田老师!。 再见!路上要注意安全。 子画从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想见到风,这几个月的莫名其妙的烦躁在见到风的那一瞬间全都平息了,而且没由来的心跳加速了。 两个多月没见,风瘦了很多。 风抬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笑容隐去。 两个多月没见,他依然想扑到他怀里去。子画瘦了,很憔悴。 二人定定地站在那里,视线胶在彼此身上。 最先动的是风,他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子画大步追上,风!抓住风的手。 松开!风的声音有些颤抖,手臂上传来的热度太熟悉,让他难受。 我怕一松手你就逃到我再也追不到的地方。子画说了一句自己都感觉很肉麻的话。 但这一句话就是目前脑子里最想对风说的话。 放开!风快要哭了。 能不能变成爱情我没把握,但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子画没有松开,反而抱紧风。 四七.子书的第二次告白 穿着木鞋走在雪地上,小葵是极度的不习惯,所以他走得很慢,小心翼翼。 子书走在前头,不时放慢脚步等他。 但二人都走了很远,子书还一句话都没开始说。 小葵有些受不了了,刚想开口,却见到迎面走来的明一。 明之!这是要去哪里?明一停下了。 啊,明一,见明一的视线停在子书身上,小葵有些不怎么情愿地介绍子书。这是在中国救了我的警察。 真年轻呢! 我是尹子书。子书突然冒出一句日语,标准得让小葵侧目,他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子书会说日语。 我是明之最好的朋友铃木明一。啊,要迟到了!再见!明之!明一一看表,急急忙忙就要走。 肯定约了惠理子,小葵笑。 盯着小葵嘴角的笑意,子书依然用日语说,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对,很好的朋友!小葵觉得脚痛死了,没心思再走,而且虽然风说子书有话要说,可这个人一直什么都没说,也让他生气。 于是他随口一回答,掉头就走。 你喜欢他?子书紧问。 不喜欢能做朋友吗?小葵没好气地应了一句。 不行!子书突然拉住小葵的手,差点害他跌倒,好不容易站稳后,小葵生气了,放手!这和你没有关系! 你不能喜欢别人!子书的声音有点大,让过路的人都看过来, 关你什么事!小葵也生气了,要比谁的声音大是吗? 因为我喜欢你!子书的话一出,小葵有点不知所措。 明之不会喜欢其他的男生啦!一个带着笑意的女生的声音插进来,两人的手很快的松开了。 惠理子!小葵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明一也站在旁边。 我正想看看明一说的年轻的警察,谁知道能听到这么让人害羞的告白。牵着男朋友的手,惠理子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好啦!快走快走!明一觉得自己好象做了坏事,拉上女友逃似的离开。 子书还没反应过来。 他略为呆住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小葵不禁叹口气,开始往回走。 子书回过神,跟上,他…… 明一是惠理子的男朋友,是我的好朋友。小葵小心翼翼地走着,我要回家了。 子书不说话,慢慢地跟着。 可小葵还是没忍住,问:你以为我和明一什么关系? 对不起。 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才来日本的吗?关于取消证人保护计划的吧?小葵不打算让子书再沉默了。 嗯,我希望暂时不要取消。子书终于开口,但他的话让小葵非常失望。 果然!他还是不希望象自己这种身分的人介入他的生活。 我知道了,快回去吧,冷死了。小葵现在只希望马上能让子书离开日本,否则他会难过到要揍他。 你生气了。子书却好象故意的,不紧不慢地说。 没有。对!我都气炸了! 现在回中国,你的身份是很容易暴光的,我只是希望你在日本修完学业。我说过的,就算你是男生,就算你在日本,我都会来找你。子书依然不紧不慢,我会亲自接你回中国。小葵。 小葵惊讶地回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乱生气。 子书走近小葵,小葵,想吻你。 小葵的脸马上变得通红,在,在,在街上?但小葵盯着垂唌已久的子书的漂亮的唇,好……好啊。 你现在可是个漂亮的女生哦!在别人眼里。捧起小葵通红的小脸,子书轻笑,然后给了小葵一个快要抽空他肺里所有空气的深吻。 小葵,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风实在想不起来了。 没有啊。小葵从没觉得在哪里见过风啊。 但他想起子书说过的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了话,于是他问子书,小书,你说很早就见过我,是在哪里?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夏祭的晚上,在一个摊位上买了一幅画。子书笑。 夏祭?画? 子书指指墙上那幅向日葵的画,那个。 小葵终于想起了,那是十岁那年的夏祭。 子画和风又吵架了,子书自己停在一个画摊前,那挂起来的向日葵油画,他很喜欢。 请把那幅画给我看看。 两个声音说了同样的话,子书不禁看向这个和自己看中了同一幅画的人。 那是一个十来岁的穿着和服的女孩子,没什么表情。 子书把画接过来,递给她看,她的眼角里露出了那么一点点高兴的色彩,然后买下了这幅子书同样也很喜欢的唯一的画。 她上了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离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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