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掠弟(穿越)下——腊梅花
腊梅花  发于:2014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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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独处

 “什么?”颜颢震惊,语气不由得加重。 “你不是看上本宫,难道深更半夜潜进本宫的房间,仅仅是为了对本宫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颜颢看着思文良久,皱眉沉思,转而勾唇冷笑,“你觉得我会对你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有感情,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那你来干嘛?本宫可没有时间应付你。” “你……”颜颢气得不轻,却拿他没有办法,打他自己舍不得,骂他又显得自己小气,总之所有的火气只得强压在心中,冷笑一声,靠近思文的耳边轻声道:“你害我失去攻陷夜兰城的良机,又将颜靖引来坏我好事,你说我该怎么谢你……”看着他的耳朵变成粉红,心情就没来由得好,原来他还有这样的恶趣味,看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己一定要尽快将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变成自己的。 思文耐不住痒,不自在的打了个抖,这个人是不是闲得蛋疼,深更半夜居然深入敌营,难道就为了和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麻烦,口气也越发的不耐,“你再不走,本宫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要对我怎么样不客气?”颜颢好心情的看着思文直笑,强忍下想摸一摸他白皙地脸颊的冲动,看着他微微张合的嘴唇,下腹猛然一紧,暗骂了一句,一见到眼前这个人,这么多年良好的自制力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伸舌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暗想他的滋味一定很美好。 “城主府层层守卫,只要我一大喊,你就是插翅也难飞,我想烈焰国尊贵的二皇子也不想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吧!” 颜颢淡淡一笑,并不将思文的话放在心上,漫不经心道:“哦?层层守卫……”伸手挑起思文的一缕发丝,放在鼻翼闻了闻,“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哼,别太猖狂,本宫若想对你不利,即使你是个神,本宫也有本事折了你的羽翼。”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颜颢瞪着这个一点都不肯让自己的人,恨得牙痒痒,真恨不得将他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你不会。”思文嗤笑,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会,也不可能会。 “哦?”颜颢无奈,他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却如此难以应付,也许他该换个策略,不过……小辣椒?皱了皱眉,虽然难以降服了点,不过……他向来不喜欢太容易得到的东西。 思文嗤笑,冷冷开口,“哼,你不仅不应该杀本宫,反而应该感谢本宫,这一次替你找了颜靖这替死鬼,既可以替你除去一个劲敌,又可以为你的人生抹去一个污点,算起来,本宫还成全了你一番心意。” “污点?” “你是世人称道的‘战神’,更是烈焰国的骄傲,夜兰城之战,烈焰国必败。”思文打量着黑暗中的人影,淡淡道:“难道本宫不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颜颢冷笑,伸手捏着思文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从哪里来的自信,告诉你,夜兰城在我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那是你不自量力。” “你……你……” “时辰也不早了,本宫要歇息了,二皇子还是早些离开得好!” 颜颢瞪着思文良久,最终无奈的笑笑,轻声道:“我和你说过的话,不要忘记了,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你讲的话?”思文疑惑的看向他。 颜颢在思文的耳畔一字一句道:“我说过以后不准看其他男人,女人也不行。” “二皇子莫非当真是倾慕本宫?”思文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颜颢不自在的挪了挪,脸颊微红,幸好黑暗掩盖了一切,冷冷的开口,“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看上的猎物被其他人染指,你……”伸手捏着思文的下巴,脑海里想的一直都是眼前那张微微张开的唇瓣,语气却是冷得厉害,“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也休想碰你分毫。” 思文不屑的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边。 颜颢看着眼前人不由得怒火直冒,突然勾唇一笑,一个手刀下去,思文便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颜颢温柔的摸着他的脸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家伙。”低下头狠狠的朝那张诱惑他良久的唇印了上去,身下的人毫无反应,气不过又轻轻的咬了一口,看着他的唇因为他的啃咬变得鲜艳欲滴,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手,温柔的捋了捋他的发丝,柔声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那时候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人。” 温柔的将他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子,在他的唇瓣印上一吻,这才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 颜靖坐在大营的主位上,沉声吩咐下首的副将,“派五万骑军和五万弓箭手打头阵,再派十万精兵殿后,另外十万人马跟着本帅行动,明早进攻,我定要让上官云青有来无回。”冷冷的哼了一声,“颜颢做不到的事,就让我这个做兄长的替他完成。” “是。”众人齐齐道, 王军师谄媚上前,“大皇子果然好计策,这夜兰城迟早是皇子的囊中物,小的在此先为大皇子贺喜了。” “夜兰城本皇子志在必得,至于颜颢……”颜靖朗声大笑,“这次一定要他对本皇子信服口服。”他那个皇弟,从小到大和他作对,仗着父皇和皇后的宠爱,一直不把他这个嫡长子放在眼里,抢功勋抢声望抢父皇的宠爱,如今还敢和他争皇位,冷声一笑,颜颢,我登上皇位之时,便是你命丧之日! “大皇子这次必定会旗开得胜,到时候别说二皇子了,就连当今皇帝也会对大皇子另眼相看的,大皇子的大事指日可成。” 颜靖冷笑,虽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在拍他的马屁,不过……这一切迟早会变成事实。 张慎皱了皱眉,良久才开口,“大皇子,上次夜袭中了埋伏,只怕夜兰城早已有了应对之计,还望大皇子对夜兰城之战从长再议,如果贸然开战只怕会……” “哼,小小一个夜兰城本皇子会放在眼里吗?二皇弟你就是太瞻前顾后了,张慎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将,本皇子行事还需要你指点,夜兰城早就是烈焰国的囊中之物,你家主子办不到的事,不代表我这个做兄长的就办不到!”颜靖淡淡的瞥了张慎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带着一众精卫掀开帐幔走了出去。 “三皇子,三思啊!”赵振按了按张慎的肩,张慎回头看了他一眼,此战……如果大皇子再执意如此,只怕会…… 到时候悔之晚矣! 颜靖迈出营帐的步伐停了停,回头看向张慎,伸出右手仔细欣赏着,“你不过是条狗,你家主子怎么没有教你不要乱吠么,我呸,本皇子决定的事休要再言,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好好教教自己的狗。”冷笑一声,漫步走出了大帐。 张慎看着越走越远的颜靖,眉头紧锁,紧握的双曲青筋直冒,赵振上前,安慰道:“兄弟,不可鲁莽,主子不在千万不要让人专了空子。” “呸,无耻,居然趁着主子不在就擅作主张,如此莽撞迟早要自作自受。” 陈乾双手抱肩,凉凉的开口,“他和主子作对这么多年了,一直想占主子的上风,哼,这一次抢着指挥大军,居心如此明显,只怕这次他又要吃一次大亏了,哈哈。” 赵振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夜色,“天色这么晚了,怎么主子还没有回来。”陈乾伸手碰了碰他,打趣道:“只怕主子被夜兰城的哪家闺秀迷了眼,你们发现没有主子自从上次从夜兰城回来,就变得乖乖的么!” “听你这么一说,主子好像与往日真有些不同,笑也多了,还看……”赵振皱了皱眉。 张慎好奇凑了上去,“什么?” “艳本!”陈乾乐呵呵直笑,靠在张慎的肩膀上含笑出声。 …… 喜鹊伺候思文梳洗,神色莫名的盯着思文的唇瓣直瞧,忍不住小心嘀咕,“奇怪,最近很多蚊子吗?看来要找点灭虫药了。” “今天城主府为何如此热闹!”思文疼得嗤了一声,暗骂了一声你妹的,颜颢,别让老子看见你,看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居然害得他一个大男人变成了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 “主子,听守卫说烈焰国对夜兰城展开进攻了。” “终于行动了?主帅是谁?” 喜鹊小心的替思文梳着墨发,“听说是烈焰国的大皇子彦靖。” 思文冷笑,“小四!” “属下在。” “派人随时汇报战况。” “是。”就在小四匆匆往外面走出去,思文有淡淡出声,“还有一件事,让个机灵点的人去办!” 小四附耳上前,思文小声吩咐几句,小四点点头,沉声道:“属下遵命!” 思文挥了挥手,“下去吧!” 32、被无良作者偷工减料的战争戏 看着小四匆匆离开的背影,喜鹊再次偷偷看了看思文红肿的双唇,满脸疑惑的撇了撇嘴,“主子,要不我们换个房间吧!” “换个房间?”思文在玉盆里净手后,任由身旁的小丫环用丝绸轻轻的擦拭着他湿漉漉的手,“为何?” 喜鹊整理着床铺,絮絮叨叨道:“这种天气居然还有蚊子,主子,我怕这屋里不干净,主子身子金贵,奴婢认为还是仔细点好。”顿了顿,“不行,我要马上去找管家。” 思文擦手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喜鹊,不悦的开口,“本宫很喜欢这里,喜鹊,你是闲的没事做是不是,去把花园里的草都拔了吧,省得看了心烦。” 思文的屋子外面有一个大大的花圃,里面种着各色奇花异草,平时思文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坐在可以窥见整个花园景色的窗户前读书,虽说那是个漂亮又美丽的地方,喜鹊自己也常常去院里摘些花瓣做点百花糕,可是如今……主子让她去扒光整个花园的草……喜鹊慌张四顾,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主子怎么能让她去拔光那么大个地方的草呢,她可是主子身边的大丫环,平日里比一些小姐贵女还要金贵,如今却……三天够么?趁思文不注意,偷偷的再次瞧了花园一眼,急得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呜呜……可能要整整十天吧! “花园里的……草,全部都……拔光?”喜鹊嘴张得大大的,一脸不信的看向思文,可怜兮兮的捏着自己的裙角,匆忙跪下,哽咽道:“主子……奴婢……奴婢……还要伺候主子呢!” 思文凉凉的瞪了她几眼,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接过丫环递上来的漱口水,不急不慢的净了口这才再次开口,“自有丫环小厮伺候着,本宫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主子……呜呜……奴婢错了,你就原谅奴婢吧!” 喜鹊抬头偷偷打量了一下思文的脸色,发现并无异常,这才抽泣着缓缓的挪向花园的方向。 丫环们上前伺候思文吃完早膳,思文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着清胃的暖茶,淡淡道:“战况如何了?” 精卫上前,沉声道:“上官云青带着我军已经大败烈焰国颜靖带领的三十万大军,不过……颜颢今日并没有出现在战场出现。” 思文点了点头,“司空翊呢?” “带着一对人马追颜靖带着的逃兵去了。” 思文点点头,站起身来,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向窗前,看着喜鹊一边擦拭着额角的汗,一边可怜兮兮的拔着院里的草,淡淡的吩咐道:“让喜鹊下去收拾干净了再过来,呃……那些草就不用拔了。” “是。”小丫环得了指令便急匆匆的往花园而去,不过一会思文便看见丫环拉着喜鹊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喜鹊便抬头一脸感激的看向思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委屈屈的哽咽着退了下去。 “有没有查清颜颢去了哪里?” 精卫皱了皱眉,这才小心翼翼道:“据探子来报颜颢昨晚趁夜离开了夜兰城。” “离开了……”思文神色莫名的盯着花园里开得正艳的花蕊,勾唇冷笑,颜颢,冷哼一声,最好不要落在本宫的手里,否则本宫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 司空翊看着被围困在北面竹林里的颜靖一行人,冷声道:“颜靖速速就擒,也许我还能考虑饶你一条生路,否则……”一刀挥下,地上的大石裂成了粉碎,“这便是你的下场。” 颜靖虽显狼狈,仍是不屑的啐了一口口水,呵斥道:“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帅是烈焰国最尊贵的皇子,以后整个烈焰国都是本帅的,司空翊你在上官云青旗下不过是个小角色,如果你现在悔悟,投到本帅门下,本帅定赏你一个将军当当,怎么样,归顺本帅旗下吧!” “哼!”司空翊勾唇冷哼,握着剑的手高高举起,竹林中瞬间冲出一圈弓箭手将颜靖一行人团团围住,颜靖咽了咽口水,“司空翊,如果你放了我,改日待我成为烈焰国国君,一定重重赏赐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司空翊漫无表情的看着被困在中央的颜靖,高举的手放下,冷声道:“放箭,不留一个活口。”骑着马转身而去,风中只传来几句轻飘飘的话,“难怪你会败在颜颢手里,和他相比,我倒更希望你登上烈焰国的王座,可惜……”摇了摇头,驰马而去。 “什么?颜颢?”颜靖大怒,在侍卫的保护下狼狈的往后退,“颜颢,如果本帅今日脱险,一定要你血债血偿。”厉声责问身边跟着的王军师,“颜颢去哪里了?为何今日攻城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王军师小心翼翼的躲在一个士兵身后,探出脑袋机警的看向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威胁这才松了一口气,“二皇子……”被颜靖一瞪,哆哆嗦嗦道:“颜颢昨晚已经带着张慎等人连夜……连夜回了烈焰国。” “什么?”颜靖伸出脚狠狠踹了王军师一脚,怒骂:“狗奴才,这件事为何不早些汇报!” 王军师被一脚踹翻在地,抱着疼痛不已的脚,委屈道:“属下……属下也是战前才得知,属下……本想向主子汇报,一时……主子恕罪,主子恕罪!”这件事他昨晚深夜已经得知,不过当时他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再说少了几个人跟他一起强战功,他还求之不得,转眼也就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如果能预计到会发现如今这样的状况,他是死也不会跟着颜靖来到夜兰城的,偷偷看了看周围的形式,趁周围的人不注意,感觉躺在了几个死尸之下。 “窝囊废,给我上!”颜靖挥着剑与司空翊带来的士兵厮杀在了一起,一边朝围在身边保护着自己的侍卫大声吩咐着,趁空瞧了瞧,不悦道:“王军师呢?” “属下……属下不知,也许已经命上流矢之下。” “算了,不管他了,撤!” “是。” 就在颜靖带着大约二十个人好不容易突围而出来到北面的山涧,发现司空翊已经握着剑冷冷的骑在马上注视着他,不由得吐了口口水,大骂道:“司空翊,老子今天一定要你有来无回,上!” 身边的侍卫挥着的手中的武器大喊着朝司空翊砍去,司空翊冷冷一笑,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弃马而下,翻手之间二十几个侍卫便已经去了一大半,颜靖一愣,在两个侍卫的掩护下匆匆逃走,司空翊看着颜靖狼狈逃走的身影伸手摸了摸剑上的血痕,用舌舔了舔手指上的血痕,顿时杀气四溢,一头墨发飞扬,挥着剑像围在身边的人冲了过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二十几个人都给解决了,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冷冷一笑,几个闪身便来到了颜靖的身前,“你以为你逃得掉?” 颜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急声道:“司空少侠,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已经被隐在竹林中的一只飞镖从身后射穿了颜靖的胸腔,颜靖‘啊’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睁开的双眼满是不甘,他的大业他的宏图大志……伸手无力的朝空中一抓,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最终只有无力的软了下来。 “谁?”司空翊朝发出飞镖的方向追去,可惜还是晚了,竹林中只什么也没有留下,暗叹了一声,好俊的功夫,哼,当今世上还有如今身手的人会是谁? “什么?颜靖死了!”上官云青拍桌而起,司空翊端着茶盏淡淡的饮了一口,冷冷的开口,“是的,不知道是谁……我追上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你有什么看法?” “莫非是颜颢派人所为?”上官云青叹了口气。 司空翊摇了摇头,“也有可能,但是……听说他昨晚已经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夜兰城。你说会不会是他?” 上官云青回头震惊的看向司空翊,“你是说……”背着手来回在屋里走动,良久才低沉出声,“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抬头望向西厢的方向,会是他吗?如果是他,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如今战胜,回京城只是时间问题,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他了吧!他还好么?一想到京城中等着自己的婉钰,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无奈的看向远方,他还有属于他自己的责任,其他的……就算了吧! “这件事我已经让董明华上报朝廷,估计再过一两日便会收到班师回朝的旨意,这十万大军……”司空翊后面的话消失在了空气中。 上官云青勾唇浅笑,“放心,此事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董明华那老匹夫?” “他并无异议,若论忠心他可是留国数一数二的忠臣。” 司空翊将茶盏搁在桌上,低低出声,“莫瑥这件事怎么处理?” “就说突然暴疾而亡吧!将他的骨灰带回去交给他的家人,替我厚待他们。” …… 疾步走在暗夜中,陈乾和张慎不停的斗着嘴,赵振含笑的看着二人打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吵了起来,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拉拉扯扯来到颜颢身前,“主子,你说我们二人谁对?” 颜颢睨了二人一眼,“胡闹!”望着夜空勾唇浅笑。 陈乾伸手碰了碰身边的张慎,小声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从夜兰城回来开始就一直这样莫名其妙的笑……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张慎冷冷的排开了陈乾搁在他肩上的手,“你不是和主子去过夜兰城,你是怎么跟着主子的!” 陈乾低下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哈呵呵直笑。 看着站在前面笑吟吟望着夜空的自家主子,赵振笑笑,伸手给了陈乾和张慎一人一拳,“别胡扯了,走吧!” “那……主子……”陈乾被张慎一瞪立马转过头去,靠近赵振耳边小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赵振神色莫名的看向陈乾,勾唇浅笑,并不搭理一脸好奇的陈乾,和张慎并肩而去。 “你……你们……难道你们就不好奇?”陈乾无奈,只得追了上去。 二人摇了摇头,淡然的越过陈乾相携而去,陈乾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主子,无奈的撇了撇嘴,朝同伴跟了上去。 就在三人在黑夜中疾步而行时,夜风中传来颜颢暗含喜悦的声音,“我有要事要办,你们是三人先回烈焰国,万事你们要小心为上。”低头想了想,“如果父皇母后问起,就说我有要事要办,办完事就回去。” 三人还一愣,齐齐回头,只见刚才颜颢站着的位置早已没了人影,陈乾吃惊的张大嘴巴,良久才回神,“主子……主子……莫非是终于开窍了!打算找个……王妃了?” ****** 恶搞小番外: 颜颢和思文气喘吁吁的在床上折腾着,满室的暧昧,空中飘荡着淫靡的味道。思文忽然勾唇一笑,“听说最近所有臣子上折子要……要清君侧!”颜颢怒,“这帮老匹夫,朕的事何须他们来指手划脚!”“陛下,你已经连续三日未早朝了,大臣们有意见也无可非议。”“嗯……轻点……”颜颢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折腾得太过分,会让朕好几天都上不了朝么!”思文邪魅一笑,加重身下的力道,轻轻的吐着气,“现在还清君侧么?”“请个毛线,动作快点!” 33、司空翊的小心思 思文独坐在角落下棋,喜鹊在一旁的椅子上偷偷打着瞌睡,小四抱着剑守在一旁半眯着眼养神。思文右手执白子,左手执黑子,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勾唇浅笑……下棋如今也是思文极喜欢做的一个事情,闲得无聊便自己琢磨琢磨,小四热衷于武功和战术,对这些附庸风雅的玩意向来不感兴趣,久而久之思文也就放弃了要将他培养成棋搭子的心思,喜鹊更是对此一窍不通,二人被思文缠得烦了,便主动担起了为思文寻找各种棋谱的使命,以此来挽救自己被强迫着学棋的悲催命运。 思文沉思良久,终于将右手的白子放在了棋盘上,左手把玩着黑色的棋子,右手不停的在桌面上轻轻叩着,下一步该如何? 突然一双白皙的纤手拿起墨玉般的黑子轻轻的落在了棋盘上的某处,思文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抬头一瞥来人,眉头皱了皱,执起白子开始思索下一步,司空翊淡淡的开口,“明日一早大军便搬师回朝,你……还是尽早收拾行装。” 思文沉思良久终于落下了手中的白子,司空翊淡淡的笑了笑,落下了手中的黑子,眼见白子被杀死一片,思文脸上略显不快,“司空盟主原来还如此精通此道,本宫还以为你只会发发脾气弹弹小曲……” “哈哈……总有些事是驸马爷不知道的。”思文说的话讽刺意味很浓,司空翊用一个笑轻而易举的转开了话题,思文疑惑的看了看他,低头又开始沉思接下来的棋路,今天司空翊很是奇怪,若是往常他并不会屑于来思文的住处,今天不仅和和气气的来了,故意惹怒他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思文有些头疼,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 “你身子弱,回途中若是有何……不适,尽可派人来……”察觉到思文探究的目光,司空翊不自在的咳了咳,俏脸微红,“来找我,只要能帮上忙,我……一定尽力……” 小四睁开眼满脸疑惑的看着局促不安的司空翊,握在手中的剑紧了紧,喜鹊原本就半睡半醒的打着瞌睡,一听司空翊的话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司空盟主,莫非想从本宫这里讨什么好处?” 思文看着司空翊似笑非笑。 司空翊无奈苦叹,淡然的落下一颗黑子,“你我本来就有一年之约,这一年之内我必会保你一切安好!” 暗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着了什么魔,原本派小兵来通知一声就可以了,自己怎么就非要来一趟呢,还说出那些话,此刻司空翊不由得悔恨交加,内心里却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喜悦,这丝喜悦折磨着他有一段时间了,自从上次在思文这里得了计谋,他便时常在想这个人在做什么,在想什么,身子可有异样……开始只是一些小念头,他也懒得去驱逐,时间一久,脑海里的念头便变成了想见他想听听他声音的强烈欲望,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既让他感到害怕,又让他感到兴奋…… 思文不再搭理司空翊,而是专心应付起桌上的棋局,从司空翊落下的几个子来看,他的棋艺很是不错,简直可以成为个中高手,自己琢磨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高手,自然不能错过了如此好的一个偷师机会,至于司空翊说得那些有的没的,思文勾唇冷笑,这么点糖衣炮弹就想迷惑了他,未免也太小看了他。司空翊趁下棋的空档偷偷瞧了瞧思文的脸色,发现他并无异常,心里的热情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哇凉哇凉的,却又如猫爪似的越来越痒,所有的心思最终都化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认命的开始和他认真对弈。 喜鹊趁着送茶的功夫时不时的将司空翊瞅几眼,打量的次数太多,司空翊不耐烦的狠狠瞪了这个恼人的小丫头几眼,喜鹊这才有所收敛,一盘棋由大清早下到了饥肠辘辘的下午,眼看茶水也喝了不少,这棋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喜鹊领着几个丫环将膳食布置妥帖,这才恭谨的走了过来和小四一同站在了思文背后,等着主子结束战局享受午膳,艰难的落下手里的白子,思文摇了摇头,淡淡道:“输了。” 司空翊一愣,“也只是输了半子而已!” “输就是输,即使是半子。” 丫环立即识趣的递上毛巾,思文接过毛巾擦了擦手,瞟了瞟窗外,回头冷冷的看向司空翊,凉凉的开口,“时辰也不早了,喜鹊送客。” “是!”喜鹊幸灾乐祸的看着司空翊,做了个请的手势,“司空盟主请吧!” 司空翊忍着怒气,站起身来毫不客气的瞪了思文一眼,火速的离开了。望着司空翊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喜鹊捂嘴偷笑,“主子,司空盟主好像很生气呢!” “他生气与本宫何干!”思文仔细的推敲着司空翊所下的棋子,回味的砸咂舌,和高手过招果然就是不一样,心情也越来越好。 “眼看这午膳时间也过了,主子为何不留司空盟主一同用膳?” 思文瞪了喜鹊一眼,喜鹊立马闭上了嘴,可怜兮兮的低下了头,“喜鹊,你是闲本宫待你太好了么?” 喜鹊连忙跪下,可怜兮兮的看着思文,“主子,奴婢……奴婢……”思文本就没有打算如何,只是逗逗这个小丫头,挥一挥手便让她起来了,淡淡的吐出一口气,“还别说,本宫当真有些饿了,伺候本宫用膳吧!” “是。”喜鹊欢天喜地的呵呵直笑,陪着思文用膳去了,看得一旁的小四直抽嘴角,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捉摸不透的只有两个人,第一个便是自家的主子,有时候单纯得跟个小绵羊似的,但千万别被这样的他给迷惑了,他可是见识过主子的狠戾劲,一想起主子的那些事,忍不住擦了擦额角的汗,幸好惹主子的不是他;第二个便是喜鹊这个小丫头了,说她是个小丫头吧,她其实就是个小丫头,可是她对思文的忠心那是直教人汗颜,完全到了不分善恶不分黑白的地步,为了主子的一句话可以哭可以笑,小四觉得这样的男人女人真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讨媳妇得好,省得麻烦!当然男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 丫环玉儿急匆匆的赶了进来,声音里满含喜悦,“小姐,小姐,三皇子搬师回朝了……” 正在绣着小孩衣饰的林婉钰放下手中的刺品,连忙站了起来,“爷要回来了?” “是的,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呢,过不了几天三皇子就到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疼小姐呢!” 玉儿看着眼角微润的林婉钰打趣道,上次之后林婉钰便将身边的丫环给换掉了,全换上了她以前闺中用的丫环,这玉儿从小便跟着她,虽名义上是主仆,但那情谊却如姐妹一般,“哎哟,我的好小姐,三皇子回来小姐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哭了!” 林婉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哽咽道:“爷走了好几个月,玉儿……我……” “小姐也是有身子的人了,要是三皇子知道小姐这样伤心肯定会心疼的。”玉儿心疼的替林婉钰用毛巾擦了擦脸,脸上满是担忧,虽说主子嫁给了三皇子,但她还是喜欢以小姐称呼,对此,林婉钰也没有多说什么。 “玉儿,我是不是憔悴了?”林婉钰照着铜镜,哀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哪能呢?小姐是咱们留国最美的美人了!三皇子见了保准心疼死。” 林婉钰嗔怪的睨了她一眼,“鬼丫头,尽知道捡好听的说。” “奴婢说的可都是事实。”玉儿嘿嘿直笑,小心的打量着林婉钰的脸色,“小姐,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难得看到这丫头有为难的时候,林婉钰不由得莞尔一笑,拿着铜镜照了照,镜子里的女子仍旧光彩照人,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身上仿佛更添了几分风姿,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爷的东西整理整理,爷回来住得也舒服些。” “是。”玉儿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浩宇丞相他……听说他最近常常夜宿花街柳巷,小姐……” “哼,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林婉钰生气的将手中的铜镜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他要作践就由了他去,不必通报本宫知晓。” “小姐……奴婢……也是为了小姐好……” “哦?”林婉钰的眉头皱了皱,这玉儿向来是个有主见的,有她在身边很多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你倒说说看!” “浩宇丞相是三皇子的心腹,如今他如此堕落,只怕会影响三皇子的大计。”玉儿看林婉钰的神色缓和不少,这才继续道:“再说现在后院册封的只有主子一人,可那些狐狸魅子都不是些省油的灯,以后有浩宇丞相帮衬着主子……”余下的话,玉儿没有再说下去,但林婉钰却明白了,她本就是玲珑剔透的人,如此忌讳浩宇也是因为那件事,一想起那件事她就浑身发抖,低头想了想,玉儿说得极对,虽然云青现在只有她一人,可能保证以后也只是她一人吗?他日成大事,后宫必会增加许多的女子,那时她还能依傍他的爱走到什么时候? “玉儿,立马修书一封给他,让他收敛性子……时常来三皇子府坐坐……”林婉钰艰难出声。 玉儿兴奋的看向林婉钰,小姐终于想通了,“是,奴婢立马就去!” 34、回朝 来夜兰城时是十万大军,返回京都时却变成了八万,夜兰城之战让留国和上官云青彻底在诸国之间扬名起来,此次战役仅仅以十万大军就战胜了骁勇善战着称的烈焰国三十万大军,不仅斩杀敌营主帅,还将留国战士的伤亡减到了最少,这不仅是最近几十年里最有里程碑似的战役,更是整个神州大陆数百年来的一次传奇。 思文躺在豪华的马车上一边享受着喜鹊的按摩,一边翻阅着书卷,正看得有趣时,车外传来一男子恭敬的声音,“驸马爷,小的奉司空盟主之令特意送上棋谱一本。” 思文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继续翻阅手中的书卷,原本在角落抱剑养神的小四眯了眯眼,站起身掀开帐幔的一角接过棋谱,便冷冷的放下了帐幔,“主子,司空翊又送东西来了!”喜鹊含笑从小四手中接过棋谱,随意的放在了身旁的桌上,思文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上古棋谱?喜鹊替本宫好好收着!” “是!”喜鹊将棋谱收进一个专门存放罕有棋谱的匣子里,回头继续为思文捏着腿,“主子,司空盟主最近是怎么了,老是送东西过来,奴婢看司空盟主没准是喜欢上主子了。” 思文用手中的书敲了敲喜鹊的头,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以为他当真是想讨好本宫?” “难道不是?”喜鹊的眼神瞟了瞟最近司空翊送来的那一匣子珍贵棋谱。 “哎,他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揉了揉酸疼的眉心,放下书卷,在软榻上斜躺着,漫步尽心的把玩着前些日子司空翊送过来的一块古玉。 “啊!” 喜鹊苦恼的扒拉着头发,司空盟主现在时时送东西过来给主子,又常常亲自过来关切主子的身子,难道不是喜欢上主子了?不满意的嘟了嘟嘴,主子是天下最好最聪明的人,喜欢上主子也很正常啊,“主子的意思是他别有所图,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 思文伸手抚额,这丫头,“可惜?” “主子这么好的人,司空盟主也太坏了,不行,奴婢待会就在他的膳食里下泻药!” 思文勾唇浅笑,“喜鹊,本宫向来心善,你又如何能做出下泻药这等下作事!” “主子就是太善良了,奴婢也是气不过嘛,司空盟主太坏了,居然还想利用主子。”喜鹊气哼哼的嘀咕着。 “本宫说不准你下泻药,可没说不准你干其他的!” 喜鹊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思文,“主子的意思?” 思文翻身睡去,“只要不弄死了就行!” “是,奴婢遵命!” 从夜兰城到京都长达五天的路程中,司空翊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五步蛇咬了一次;被不知名植物缠上身,以至于全身瘙痒,最后挠得溃烂;食物中毒一次。短短五天的时间里,司空翊便经历了有地狱到十八层地狱的恐怖历程,知道回到京城都还没有养好,不得不在别院休养了整整一个月,当然这都是后话! 夜幕降临,大军在沿途中扎营,此时夜已深,大多数人都陷入了睡眠之中。主帐内,上官云青合上浩宇寄过来的书函,看着若有所思的司空翊淡淡的开口,“听说你最近常常去找张斯文。” 司空翊微微愣了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双单纯干净的双眸,上官云青摇头苦笑,“可是你别忘了,一回到京城……他便是高高在上的驸马爷,是张阳最受宠的儿子,也是我们的敌人。” “他不会武功,如果……你能否放过他!” 上官云青一脸复杂的看向司空翊,司空翊将视线定格在地上,低低的出声,“他日你若登上大位,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毕竟……毕竟夜兰城之战他也出谋划策过!” “你……”上官云青走过去伸手拍了拍这个好兄弟的肩,“他不是你该招惹的人,你该找个女子……” 司空翊冷冷的哼了一声,“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觉得他是个人才,留国如今早已空虚,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以他的智谋,必是如虎添翼!” 上官云青负手望向外面的夜色,良久才低沉出声,“我答应你,如果他无异心,我就饶他一命。” “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就寝吧!明天就到京都了,林婉钰应该……等你很久了。” 上官云青的身子微不可查的踉跄一下,看着越走越远的司空翊,眉头紧锁,“司空翊,你喜欢上他了么?” …… 思文一行人一到京城,就受到了京都百姓史无前例的夹道欢迎,喜鹊一脸兴奋的掀开马车的一角往外窥看,时不时的惊呼几声,引得思文不得不厉声呵斥,“喜鹊,你再吵本宫就把你从马车上扔下去。” “主子!”喜鹊谄媚的靠了过来,“京城的百姓都来了,主子这次打了胜仗,老爷一定会很高兴!” 思文很想告诉这个丫头,打胜仗的不是他,而是上官云青,看她如此高兴,想一想也就算了,正在此时前进的队伍却停了下来,小四立马跳了下去,不一会便又回到了马车上,恭敬道:“主子,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 “王公公,他来做什么?” “皇上知道此次打了胜仗,特宣旨御前接见。” 思文点了点头,闭眼开始思考上官仁启这个老狐狸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上官仁启给人的印象是一个不辨是非忠奸的昏君,可是留国数十年来,虽有赵阳侯独揽朝政,留国的实力还是在的,要么这是只深藏不漏的老狐狸,要么就是一只狡猾奸诈的眼镜蛇,这样一来,思文对马上要到来的见面也充满了期待。 上官仁启对张斯文宠爱异常,这并非浪得虚名,来到皇宫,所有人都要解下兵器徒步上殿,思文的豪华马车却是长驱直入,就连个检查马车的侍卫都不曾出现,思文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的迹象,如此大的荣宠,带来的只怕是无尽的祸患…… 上官仁启笑吟吟的看着殿下的思文一行人,众人立马跪拜在地,“吾皇万岁,万万岁!”思文也有样学样的准备跟着上官云青等人一起跪在地上行礼,刚弯下腰,就传来上官仁启仁慈的声音,“斯文,快快起来,这次你打了胜仗就不用跪了,王公公赐坐!” “给驸马爷赐坐!”王公公沙哑的声音响彻大殿,立马便有机警的侍卫将软椅安置在了赵阳的旁边,既然不用跪,思文也乐得省了这些麻烦,淡然的走到靠着赵阳坐了下来。 赵阳摸着胡须,满脸自豪的看着思文,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 “爹爹,这些日子孩儿可想你了!”看着朝自己撒娇的爱儿,赵阳侯心满意足的摸着胡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上官仁启颇为哀怨的看了看赵阳侯的方向,这才沉声道:“都起来吧!此次夜兰城之战众将士可说居功至伟,都赐坐吧!” 王公公甩了甩拂尘,继续用他那尖而锐的声音高喊道:“赐坐!” 待众人坐定,上官仁启这才含笑开口,“众将士幸苦了,来人,赏众位爱卿黄金万两,但凡功绩突出者都晋升一级,这件事就交给云青来办吧……”上官云青立即站了起来,恭敬道:“是。”上官云青顿了顿,满脸堆笑的看向思文,“斯文可还想要点什么赏赐,除了黄金万两再多给你一千的封地如何,可还想要点什么?” 思文撒娇的拉了拉赵阳的衣袖,“爹爹,人家也要做官嘛!”赵阳无奈的点了点头,宠溺道:“你喜欢就去吧!” 思文这才起身出列,恭谨道:“启禀皇上,斯文想做官!” 上官仁启闻言哈哈大笑,“做个安逸的驸马爷不好么?怎么想到要做官了!” “思文也想为留国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上官云青暗自打量了一番大殿中的思文,脸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他介入朝堂……原本冷硬的心骤然一紧,待到日后成就大业之时,该拿他如何? 思文委屈的看向一旁的赵阳,赵阳温和的笑笑,起身出列,上奏道:“犬儿顽劣多年,如今也是时候锻炼锻炼了,还请皇上恩准!” 上官仁启一愣,转而心里甜甜的,他对自己笑了,他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看,这一笑直看得上官仁启浑身舒坦,柔声道:“斯文想当什么官啊?” 思文抬头单纯一笑,“全凭皇上做主!” 上官仁启满意的点点头,颇有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最近工部尚有空缺,斯文便去工部吧!” “谢皇上!” “谢皇上!” 上官仁启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鼓励众人的话,抛下一句赐宴御花园,便在王公公的搀扶下潇洒的走了,众人一看皇上都走了,自个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自的乐趣去了。 思文跟着赵阳回到了赵阳侯府,一一讲了此次的所见所闻,隐去了他出计谋这件事,引得赵阳乐呵呵直笑,“文儿,你果然长大了!” “那是自然的,都说虎父无犬子,爹爹这么厉害,孩儿也不能太差劲不是!”直都得赵阳一下午都笑得合不拢嘴。 思文满心欢喜的陪了赵阳一下午,晚上又应付各色上前奉承官员,被灌了不少酒,微醺的由小四搀扶着登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喜鹊一边替思文用热毛巾敷脸,一边伺候思文喝着醒酒汤。 马车在黑夜的街道中疾驰,途径北大街时,思文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不耐烦的怒骂,“何人喧哗,给本宫停车!” 35、失忆的男子 “主子,前面好像是武林争斗。” 思文掀开布帘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古代幽暗的街道,一个男子便狠狠的把小四扑倒在地上,慌乱的踩着小四的‘尸体’爬起来四下机警的看了看,刚想跑又被踩着的衣摆给重重的绊倒,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又被前面的一块小石头给再次绊倒,哐当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灰尘,想是被摔得狠了,他的眼角隐隐有泪花闪烁。 小四冷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满脸戒备的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男子,喜鹊惊愕的看着他。 思文被他惹得哈哈大笑,男子趁人不注意眼神晦暗不明的瞥了思文一眼,转而又将所有思绪掩了下去。 男子慌乱的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一群武林中人快速的追了过来,满头大汗的围住中间的少年恶狠狠的挥着手中的武器:“小子速速就擒,否则明年此时便是你的忌日。” 男子好像很害怕,往小四身后的放向缩了缩,黑色的双眸透着浓浓的恐惧,一头墨玉色的长发杂乱的随着夜风在身后飘舞,身子略微的颤抖着。 喜鹊呵斥道:“你是谁?居然敢惊扰我家主子的坐驾!” 喜鹊的这声问话显然让男子愣了愣神,他咽了咽口水,那双深黑色的眼睛让思文觉得仿佛有寒光闪过,思文摇了摇头,再看时,男子还是那副狼狈的模样。 “识相的快快过来,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男子听到对面大汉的话,面无表情的抖了抖脸,只是维持着恐惧又可怜兮兮的表情。 思文看向小四,“他们为何不直接将他杀了。”这么柔弱的人,应该很好解决吧,再说对面可都是些彪头大汉。 “主子,这个人会武功……属下刚察觉他的脉息,武功应该还不弱。” 武功?思文觉得有点忧伤,在这个高手满天飞的世界,武功是多么好的技能,如果他会武功……算了,以他的年纪也不大可能再从头练,再说身边有小四这么个忠心的高手,他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只能在确保自己人生安全的条件下小心再小心一些,“那他为何还如此狼狈?” “应该是着了道。” “小子,识趣的就乖乖过来,否则就别怪爷爷们对你不客气。” 一个中年汉子朝男子厉声的吼着,大概是对思文一行人有所忌惮,只是在不远处叫嚣着却没有靠近。 一个长者模样的人拱了拱手,看向思文,恭敬道:“这位贵人,此事是私人恩怨,还请贵人给老朽个面子勿要插手!” “主子……救还是不救?”喜鹊靠近思文小声的说道。 思文勾唇一笑,冷声道:“既然是别人的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是。”小四身手敏捷的将闪身在马车周围的男子扔到了对面。 老者拱手道谢,“多谢!”便提着手中的刀朝着左右逃窜的男子杀将过去,男子虽然貌似害怕的躲避着众人的袭击,却每次都险险的避过了劈过来的刀剑,思文观察了大约十几分钟,这才向身旁的小四问道:“你看他身手如何?” 小四看着四处躲闪的男子沉声道:“相当不错,主子难道想将他带回去……” “有何不可。” “属下恐怕制服他需要点时间。” 思文挑眼看了他一眼,“何必要用武力。”伸手指了指对面那群凶神恶煞的武林人士淡淡道:“等他们将他制服后,你再出手吧!” “属下遵命!” 这一打就险些打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以男子摔在了大石头上作为最终的了解,咕咕的鲜血直从男子的头往外冒,思文略微嫌弃的皱了皱眉,小四飞身过去,嘀嘀咕咕不知道和对方说着什么,对方抬头看了看思文的方向,最后点了点头,消失在了大街上,小四拖着半死不活的男子走了过来,“主子,如何处置?” “把他带回府。” …… 男子对于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显得很茫然,他睁开眼便看见自己被清洗干净重新换了一身漂亮华贵的衣裳,躺在房间的一角,这里显然是匆忙收拾出来的,只是简单的放了一张软榻,他抬眼四处张望,很快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不远处靠着窗翻阅着书卷的男子身上。 他真美! 思文仿佛未察觉到他的打量,自顾自的翻阅着手中的书卷,喜鹊在一旁伺候着茶水糕点,小四抱着剑半眯着眼守在他的身后。 男子呆呆的注视着思文的一举一动,不由得放慢了自己的呼吸,生怕惊扰了他,喜鹊含笑走过来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头,努力的回想,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是谁?颓然的放下双手,沮丧的看向望着自己的喜鹊,只见她皱了皱眉,貌似有些嫌弃的将他打量了一番,回头道:“主子,他该不会是摔傻了吧!” “傻了?”思文捏着下巴想了想,“傻了更好!”转身看向身后的小四淡淡道:“如果真傻了,可还会武功?” 小四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抽出腰间挂着的宝剑,朝着躺在软榻上的男子砍了过去,男子一愣,显然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眼看利剑直朝他面门袭来,他微微闪身,却还是轻巧的一个转身躲了过去,小四冷然的将宝剑放回剑鞘内,径直走到了思文身后,“武功还在。” 思文满意的点点头,将视线继续定在书卷上,喜鹊巴巴的走了过来,“主子,他叫什么啊?以后总不能老叫他喂吧!” 思文放下手中的书卷,朝卷缩在角落的男子招了招手,男子畏畏缩缩的伸出头来偷偷打量他,思文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过来,否则本宫不给你饭吃!” 吃饭?一听到这两个字,男子的眼睛亮了亮,继而怯怯的再看了看思文几眼,显然食物的诱惑对他来说很大,他蹲着想了良久,这才缓缓的向思文走了过去,见思文含笑的看着他,他想了想,伸手戳了戳思文的脸颊,手上的触感真好,他有些舍不得放手,终于将手放在了思文的那头秀发上,细细的把玩着,见他没有生气这才咧着嘴直笑,“我要吃饭,饿了。” “你想吃吗?”思文捏起玉盘中一块小点心,在男子的鼻翼下溜了一圈,糕点的香味直往男子的鼻子里钻,引得他垂涎的看了看糕点,又可怜兮兮的看向思文,思文半眯着眼打量他,“只要你回答本宫的话,这个就都给你。”思文将手中的糕点放在了玉盘中,接过喜鹊递过来的丝绢散漫的擦拭着手。 男子讨好的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男子摇了摇头,接着痛苦的抱了抱头,“疼……” “你知道自己怎么在这里来的么?” 男子摇了摇头,一脸迷茫的看着思文。 思文勾唇淡淡的笑了笑,男子直看得楞直了眼,“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男子痛苦的抱着头,努力的回想,却发现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出来,眼角微润可怜兮兮的看着思文,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吱吱呀呀声。 思文沉思,将盛着糕点的玉盘向男子递了过去,男子欢喜的接过盘子,抓起盘中的糕点狼吞虎咽起来,耳边传来思文淡淡的却听着十分舒服的声音,“你叫张浩,是本宫的侍卫。” 男子腮帮子含着糕点疑惑的抬头,“张……浩……”糕点渣子随着他含糊不清说话而溅得满地都是,思文皱眉看了看地上的糕点渣子,“喜鹊。” “奴婢在。” “去请个有能力的大夫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傻了……顺便给他包扎一下……”喜鹊得了指令,匆匆往屋外而去。思文散漫的撑着头打量着只顾埋头吃糕点,间或抬头望着他傻呵呵笑的男子,淡淡出声,“小四,你看他到底是真傻了还是装傻?” 小四打量男子半响,这才沉声道:“属下不知。” 男子委屈的捏着糕点,不满的嘟着嘴,“我不傻……不傻……” “哦?”思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男子想了想,伸出手握了握,委屈道:“我会武功,我可以保护你……”说完偷偷的窥看思文的脸色,发现他始终含笑的看着自己,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摸上了他的衣角,发现他没有反应,又默默的将手伸到了他的背后,眷念的摸着他的秀发,呃,手感真好,看他没有反应,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梳了梳,真滑,看思文没有任何发对又趁机多摸了几下。 喜鹊带着一个老大夫急急的走了过来,靠近思文耳边柔声道:“主子,人来了。” 老大夫带着童子恭敬的跪拜在地,“草民参加驸马爷。” “都起来吧!”一行人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小童子好奇的往屋内张望着,被老大夫一瞪,立马收敛的低下了头,可微微抖动的耳朵展示了他的好奇,“把他们带过去吧!” “是。”喜鹊带着老大夫一行人将张浩带到了里间,一盏茶后,喜鹊匆匆的领着老大夫走了出来,老大夫小心措辞道:“公子爷应该是大脑被撞以至淤血堵塞在了一处,所以才会……” “可还能好?” “老朽……老朽也说不准,不过听说药王谷的谷主医术天下第一,没有他治不好的其难杂症,若能得谷主施以金针,公子也许还能恢复。” “药王谷?” 36、探病 思文若有似无的瞥了小四一眼,小四知道这是自家主子无声的质问,皱了皱眉头,看向老大夫,“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药王谷。” 老大夫呵呵一笑,“各位大人不知也是正常,这药王谷在异域,老朽也是前些日子听来京都的商旅作为奇事讲出来才知晓的。听说这药王谷向来神秘,药王谷的人来无影去无踪,世人得知者甚少,据那位商旅所说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入了这谷……不过当他再次去寻时,却再也寻不到谷口的所在。” 思文感兴趣的换了个坐姿,听得意犹未尽,老者双眼含笑,说得更起劲了,“听说历任谷主均有可以其实起死回生的绝妙医术,那个商旅遇上暴风雨坠下悬崖,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得谷主相救,将养数月便生龙活虎了。但世间尚无人得知此谷所在,是以外加甚少关于此谷的传说。” 思文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喜鹊,喜鹊便带着老大夫一行人下去领取赏钱去了,思文沉声道:“你以为何?” “属下这就派人前去找寻。” 思文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小四,这才淡淡开口,“本宫待你如何?” 小四一愣,这才拱手道:“主子对属下甚好。” “嗯。”思文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的花卉,良久才回头道:“你是从老爷子那里过来的,老爷子信任的人,本宫自然也是全心信任的,不过……既然你入了本宫的门下,从今往后就要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 小四震惊的看向思文,心里闪过慌乱,立忙跪拜在地,“属下从跟着主子那刻开始,便是主子的人,属下定当誓死效忠。” “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本宫不喜欢不听话的,后果……” “属下只认主子一人。” 思文这才含笑回头,将跪拜在地的小四搀扶了起来,淡淡的开口,“老爷子那面若问起,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 “是。”小四心里一惊,老爷虽然将他赐给了主子,但也时常暗自招他问一些主子的近况,只是这事向来做得小心,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对于小四的所想思文是不知的,他之所以警告小四,只是不想节外生枝,不管一个人如何变,也不可能顺便就脱胎换骨成另一个人,再说张阳现在是他的一张保命符,他可不想出什么不必要的争端。 “嗯,去做事吧……小心行事,此事不可声张!”小四点了点头,立马安排寻药王谷的事宜去了。张浩好奇的探了个头过来,朝思文咧嘴直笑,伤心的揉了揉被弄痛的脑袋,可怜兮兮道:“疼……我疼……” “疼就给本宫忍着,本宫不要没用之人。” 张浩委屈的偷眼打量着思文,还不明白为何刚才还和颜悦色的人怎么突然就对他发了脾气,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我会乖的。” “记住,以后你的职责就是保护本宫,明白吗?” 张浩连连点了点头,“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 上官云青容光焕发的端着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口,含笑道:“最近京都情况如何?” “嗯……此时你回来,婉……林侧妃应该很高兴吧!你走的这段时间,她很挂念你,如今你回来可要多陪陪她。”浩宇低下了头,语气里含有一丝落寂,上官云青的笑容一滞,想起昨晚那个女子的温柔,还有初为人父的喜悦,敛了敛脸上的笑意,严肃道:“浩宇,你我兄弟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自然知道,事情发展到如今,我希望你能看开些。” 浩宇抬头震惊的看向上官云青,无奈苦笑,“我……她会是我浩宇一辈子的嫂子……请三爷放心。” “你知道我……” 浩宇打断了上官云青的话,苦涩一笑,“我都知道,我是真心希望你们两个能在一起的,婉钰是个好女子,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嗯……最近张阳可有何动作?”上官云青淡然的将话题一转,对于浩宇流连花街柳巷的传闻他也听了不少,不过他这个兄弟虽然行事乖张,但大事面前却不会乱来的。 浩宇脸上闪过一次担忧,“最近皇帝老儿时常传他进宫,不过宫中的探子并没有探出是何因由!” “哦?”上官云青将茶盏放下,左手轻轻叩着桌面,“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浩宇想了想,这才靠近上官云青小声道:“据说太医院的人最近时常出入皇帝寝宫。” 上官云青勾唇一笑,“派人查探仔细。” “已经派出人去查探……只是这皇帝的寝宫最近守卫越发的森严……我们的人很难混入,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事应该假不了。” 上官云青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眼光一冷,“若是真的那便太好了,可知道他究竟得了何疾患?” “尚未查出……不过他的寝宫内有带血的丝帕传出,这件事应该过几日才会有详细的消息。” 上官云青冷冷的讽刺一笑,“我们准备得如何?他可有回复?” “精兵已经安排妥当……最迟今晚可收到他的回复。” 上官云青终于朗声大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一定要拉拢他。”顿了顿,沉思片刻,“尽量满足他提出的要求。” 浩宇也难得好心情一笑,脸上带着愉悦,“此事如无意外,必能成事……只是张阳那面恐怕难以应付。” “这老狐狸最近可有动作?”上官云青的眉头皱了皱。 “据探子来报,他最近一直呆在赵阳侯府,如无必要寸步不离府。” 上官云青抬眼看向窗外,“让探子盯紧点,如果那位当真有事,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如今他闭府不出,只怕是另有图谋。” “嗯,这件事我会尽快去办。”转而勾唇一笑,看着床上躺着的苍白男子,打趣道:“不知司空盟主这是招了哪方神圣,怎么一回到京城就给病倒了。” 上官云青嘴角也牵起一丝浅笑,“是啊,趁机好好休养一下吧!” 司空翊面脸铁青的挥开了浩宇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恶狠狠的瞪着他,“我的事,还不劳你费心,哼,有空就管好自己吧!” “你……你……本丞相也是关心你,京城等着本爷关心的人多了去了,就你……还敢给本爷甩脸色看,如今病歪歪的躺在床上都是你活该。” “哼!”司空翊将脸转向一边不在搭理浩宇,浩宇伸手的戳了戳他,没有反应,浩宇这才悻悻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神色怪异的打量了一下司空翊,沉声道:“听说你和张斯文最近走得较近,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如无必要,你还是尽量少去招惹他。” “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何须你指手划脚。”司空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此事我自有分寸。” 浩宇看了看司空翊略显不耐的表情,将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上官云青掩饰性的咳了咳,打断了二人的唇枪舌战,这两个人,只要一见面就非要抬几句杠,平时司空翊虽也是冷冷的,可从来没有这样尖酸刻薄过,但一见到浩宇,他就仿佛变了个样,也许也就是所谓的八字反冲吧!“听说颜颢被立为太子了。” 司空翊和浩宇脸色都变了变,浩宇缓缓出声,“只怕将来会多一劲敌。” “哼,没想到最后倒让他捡了个便宜。”司空翊冷冷的哼了一声,苍白的脸因为激动隐隐闪现粉红色。 上官云青负手站了起来,“可查到那日放毒镖是何人所为?” 司空翊暗自摇了摇头,伸手用力的锤了锤床面,恨恨道:“没想到此人隐藏极好,我派出去的人全部都无功而回。依我看极有可能是颜颢干的。” 上官云青叹了一口气,“颜靖毕竟是烈焰国的大皇子,此战虽胜,但累的他丧了命……这件事只怕不好处理……” 司空翊和浩宇都沉了沉脸,此时虽然皇帝大肆封赏全军,但他们都知道死了一个敌国皇子,更有可能是下一代君王的皇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怎么说?” “让我在府中静思己过!” 浩宇怒气冲冲道:“要不是有一帮老臣子拦着,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三爷……哼,这次好处全让张斯文一个人占了,如今这个大黑锅却要我们来背。” 上官云青叹了一口,正在此时,上官颐儿带着食盒轻轻的推门而入,将食盒中的粥端了出来,娇羞的看向司空翊,“翊哥哥,粥还是热的,你最近身子不好,我……” “……谢谢……其实你不必每日送东西过来,我这里有人照顾。”上官颐儿轻轻的咬了咬唇,略显委屈,上官云青安慰的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 上官颐儿看着数月不见的上官云青,拉着他的衣袖直撒娇,“三皇兄,你回来都不第一时间来看颐儿,哼,颐儿就知道你有了婉钰姐姐就忘了我这个妹妹了。” 一旁的浩宇闻言一愣神,挂在脸上的笑容隐去不见,上官云青宠溺的捏了捏上官颐儿的鼻子,“皇兄这不是来了么,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上官云青皱了皱眉,“你看你都瘦了。” “哼!”上官颐儿撇了撇嘴,不满道:“三皇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 “是,是,咱们颐儿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了。”一说完就引得大厅上的人哈哈直笑,上官颐儿跺了跺脚,拉了拉一旁浩宇的袖子,委屈道:“浩宇哥哥你看,皇兄欺负我。” 37、回府 浩宇朗声一笑,打趣道:“我们小公主不欺负人已经不错了,谁还敢给我们的小公主难受?” “哼!”上官颐儿跺了跺脚,娇羞的嘟了嘟嘴,“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好了好了,哥哥们跟你开玩笑呢!” 上官颐儿这才转涕为笑,娇羞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司空翊,发现那碗白粥他碰都没有碰,不由得有些失落,“翊哥哥,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上官云青目送着上官颐儿走了出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沉思道:“你又何必如此待她。” “……她要的我永远给不了……”司空翊看了看那碗白粥,神色有些复杂。 林婉钰正在房里作画,玉儿含笑的走了进来,娇声道:“小姐,三爷回来了。” 林婉钰连忙停下画笔,急急的走了出去,笑吟吟的看着上官云青,秀脸微红,“爷今个不是要去看司空盟主么,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 “我看也没有什么紧要事,就想着回来陪陪你!”林婉钰接过上官云青的披风,递到了身手玉儿的手上,这才甜甜一笑,“爷真是的……” 上官云青含笑将林婉钰搂于怀中,轻轻抚摸着她已经微微凸起的腹部,“今个身子可好?小家伙有没有闹你?” 卓云和玉儿对视一眼,便识趣的退出了房内,还贴心的为二人掩上了门,林婉钰靠在上官云青的怀里,声音里含着喜悦,“孩儿今天可乖了。” “幸苦你了!”上官云青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发丝,深深的嗅了一口,满足的眯上了眼,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拥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以及将要出生的孩儿,至于……那些不必要的人和事,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挽起她的手,来到书桌前,含笑的看了看桌上的牡丹图,赞许道:“婉钰的画工又精进了不少。” 林婉钰娇羞的低下了头,“爷拿婉钰寻开心了,我这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罢了,爷的画技才当真是举世无双。” 上官云青心满意足的笑了,还有什么比得到自己喜爱女子的崇拜更让人舒心和满足呢,看着林婉钰娇羞的模样不由得勾唇一笑,她原本就长得非常美丽,现在因有孕在身更添了几分动人的美,“婉钰,时辰还早,不如为夫替你作画一副吧!” “爷……”林婉钰震惊的看向上官云青,转而娇媚的点了点头,上官云青在桌上铺好笔墨纸砚,指点林婉钰随意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这才展开画轴细细的描绘起来,整个房间很静,只能听到笔游走在宣纸上的‘沙沙’声,林婉钰看着对面那个用心为自己作画的男子,心里盈满了甜蜜,为夫?是不是在云青的心里自己才是他的妻,唯一的妻呢!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由得的面色微红,如此优秀的男子,能够在他身边,陪着他,伴着他,她已经很满足了! 上官云青看了看桌上的女子图,眉头略微皱了皱,女子的其他部分已经勾勒好,只是眼睛的那部分却仍是空空的,上官云青抬眼看了看林婉钰,林婉钰回他一个浅笑,上官云青看着那双眼微微有些闪神,当回神时,画作已经做好,林婉钰小心的扶着肚子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画卷细细的看了起来,良久后才柔声道:“爷,奴家的眼睛哪有这么好看?”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上官云青微微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子,轻轻将林婉钰搂于怀中,“时辰不早了,让为夫伺候你就寝吧!” 林婉钰将头埋在上官云青的怀里,微微的点了点头。 …… 思文躺在软榻上眯着眼,精神不怎么好,“可有查到什么?”一旁的张浩拽着思文的衣袖,嚷着要他陪他出去玩。 小四无力的低下了头,“属下无能!” 见思文不搭理自己,张浩不依的脱了鞋子往塌上蹭,过分亲昵的趴在思文的身上,吵着闹着要到花园去玩。 思文不耐的将他从身上拽了下去,随手塞了一块糕点到他的手里,打发他就像对待自己养的宠物狗一般,“连你也没有查到……” “主子不必担忧,属下已经广派人手前去找寻,相信不日便会传来药王谷的消息。” 思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淡淡的摆了摆手,“罢了,一切随缘吧!” “走嘛,小耗子要出去玩,不要呆在屋子里,呜呜,哥哥,哥哥不疼小耗子了,都不陪我玩。”张浩将手中的糕点几下塞进了嘴里,正想用沾满糕点渣子的手去拉思文,猛然想到他不喜欢自己脏兮兮的,笑嘻嘻的趁思文不注意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摇着思文撒娇,对于屋里的其他人,尤其是吸引思文注意的人通通直接漠视。 小四的脸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对于张浩单方面的挑衅有些……淡淡的忧伤,在他从小被传授的观念里这不是他所能接受的事情,虽然如今为了主子他也尽量让自己漠视再漠视,但是当张浩用情敌的眼光瞪着他时,他仍微微不自在起来,“主子自会吉人天相……” “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动静?” 小四道:“暂无异动,不过……老爷传话让主子回府一趟。” “嗯,你去备轿,如今天色也早,就今天回府一趟吧。” “是。”小四抬眼的那一刻,不小心瞥到张浩的唇在自家主子的脸上四处游离,他一愣,再也不敢随意乱瞧,匆匆忙忙走向殿外准备回张阳侯府的事宜去了,现在他脑子里满是思文将各色男子压在床上的情节,想着想着不禁恶寒的抖了抖…… “小耗子好喜欢哥哥,小耗子要哥哥一起去玩。” 思文皱眉挥开他,“你自己去,不要烦我。” 张浩不死心的又黏了上来,“不,不要,我就要和哥哥一起玩。” 思文烦躁的瞪了他一眼,“好,我陪你下棋。” 张浩缴着手委屈的看着他,“小耗子不会。” “不会就不要来烦我!” 张浩撇着嘴,看着思文挥开他直往外而去,委屈得差点带下了男儿泪。 思文没有功夫管他,自从这家伙住下来之后,每天都缠着他,凡是出现自己身边的人他都有一种敌意,就连喜鹊他都仇视不已,真是好让头痛,现在真有一种想将他再扔出去的冲动。抬头望了望皇宫的方向,心里疑惑众多,为何上官仁启会如此纵容张阳甚至是张斯文,为何最近皇宫隐约有异动,他却什么也不说不问,张阳对留国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思,对他这个儿子又是怎样一种感情,“张阳……”思文眼前浮现出以为慈祥的面孔,“喜鹊……回张阳府……” “小耗子也去。” 张阳侯府,朱门大宅楼锁深深,威严的石狮伫立,耸天的建筑覆压几里。 “参见驸马爷,驸马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思文冷眼扫过,对这里的一切兴趣缺缺,跟在后面的张浩却兴奋异常:“哇,这里真漂亮,不过小耗子还是喜欢有哥哥的家里……” 仆从对跟在思文身后的男子小声的议论着,被喜鹊恶狠狠的一瞪,都噤声了。 小小蹦蹦跳跳的跟在满眼阴翳的思文身后。 “把乱嚼是非的人都给本宫掌嘴!” “是!” 前来迎接思文的仆从非常多,现在到好,话还没有说两句就给自己挂了彩。 张阳迎过思文,多看了张浩一眼:“没见过?” “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呵呵,进来吧。”张阳一副了然的表情,并着思文一同走了进去。 38、交换 思文跟着张阳来到书房,张阳打发了仆从,父子二人在书房密探,思文冷静的看着张阳,“爹爹今天叫我回府,不知所谓何事?” 张阳躺在一张摇椅上,半眯着眼惬意的饮着手中的碧螺春,“现在京城恐怕会有变数,如无必要你切不可去招惹上官云青。” “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皇上出了什么状况?”思文看向张阳的神情显得急切了几分,他究竟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此多年的独揽大权,究竟是想篡权还是别有所图?如果是要篡权就凭他遍布朝野的势力以及我在手中的兵权,让留国姓张也不过是朝夕的事情。倘若不想篡权,难道张阳不知道树大招风,尤其是在如此动荡的时刻,万一新帝上位,第一个要铲除的朝臣必然是张阳侯——张阳。 张阳散漫的摇着摇椅,脸上一派淡然的神色,仿佛这个国家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思文有些急切,看张阳完全闭上眼养神,不得不又问了一次,“爹爹,皇宫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张阳闭眼良久,才睁开双目,思文仿佛在这个一直风度有加的张阳侯伸手看到了几许伤痛,张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暗哑道:“皇上可能……时日无多了……” 果然如此!思文猛然一惊,眉头紧皱,“爹爹可想好应对之策?”见张阳没有反应,又急声道:“我张阳侯府向来树大根深,难免惹人妒忌,倘若当今皇上有个万一,新帝登基定会对爹爹不利……” 张阳赞许的目光里仿佛又藏了些思文所看不懂的情感,“文儿……”见思文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苦涩一笑,将头转向一边,声音里略显低沉,“此事你不用担心,爹自有安排!” “爹,孩儿也是赵阳侯府的人,这件事……” 张阳回头,正色道:“文儿,爹只希望你一辈子快快乐乐,其他事情你不必忧心,自有爹爹担着……”怜爱的摸了摸坐在自己身边小矮凳上的思文,严肃道:“只要我在一天,必会保你无恙!” “爹爹……”思文看着这个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男子,他始终对子自己是无条件的宠爱着,不管自己要什么或者做什么,张阳一直在身后默默的支持着他,思文向来冷情冷性,尤其是来到这个与自己几乎没有什么牵扯的时空,他本就冷的心如今是越发的冷得厉害,而面前这个男人却对他宠爱至此,撒娇的靠在张阳的肩膀上撒娇,“爹爹对孩儿真好!” “傻孩子!”张阳伸出手准备摸一摸思文的发丝,半空中却猛然一滞,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思文舒服的喟叹一声,在张阳的肩上蹭了蹭,“爹爹,莫瑥的事情……” “哼!”原本平静的张阳一听到莫瑥这个名字便隐有怒气,“亏他潜伏在我身边如此之久,却原来他居然是上官云青的人,如今死了倒也干净。” “可随军的十万大军……” “放心吧,军符在我的手里。” 思文摇了摇张阳的手臂,“爹爹,孩儿陪你下棋好不好?” “哦?” 张阳捋着胡须含笑的看着思文,对于思文的提议不置可否,他向来是最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吃喝玩乐他比较在行,但对于这些风雅之事,他向来是没有耐心的,如今却拉着他一起下棋,让他欣慰不已。 思文抿嘴一笑,“不如亲自来试一试孩儿的棋艺如何……” “好,好,既然文儿愿意陪我这个糟老头子,那就布局吧。”张阳朗声大笑,同思文一同坐在棋桌的两边开始对弈,开始张阳还抱着一种散漫的态度,一盏茶后,他不由得一惊,转而看着思文安慰的笑,这孩子如今总算是成材了,也算是对得起那个人了。 张浩蹲在书房外的长廊上,不时朝屋里张望,用树枝使劲的戳着青石板上的蚂蚁,不满的嘀咕,“讨厌,老头讨厌,一直缠着哥哥,害得哥哥都不能陪小耗子玩……”委屈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想进去,脑海里又想起思文进去前那个恶狠狠的眼神,“你就呆在外面守着,如果敢乱闯进来,我就把你扔到马路上再也不要你。” 张浩委屈的低下头,更加用力的戳着蚂蚁,扰得蚁群纷纷杂乱无章的逃窜,喜鹊端着茶点从长廊走过,看到张浩在那不停的囔囔自语,不由得好奇道:“小耗子,你在这里干吗?” 张浩抬头一看是喜鹊,立马委屈的抽了抽,可怜兮兮道:“老头缠着哥哥好久好久了,小耗子一直在这里等着,小耗子……”伴随着一阵‘咕咕’的声响,张浩的脸红了红,别扭的转过脸去,不再搭理喜鹊。 喜鹊捂着嘴直笑,“原来是肚子饿了啊!”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从托盘中拿出一块桃花酥递给张浩,“先给你吃着,等我给主子和老爷奉完茶,就到厨房再给你弄点吃的过来。” 张浩往嘴里塞着糕点,傻呵呵直笑,喜鹊摇了摇头,“呆子!” …… 京城近郊一处废弃的宅院里,上官云青和浩宇一派悠然自得的坐在木椅上,顷刻,摇曳的木门被‘哗’的一声推开,十几个精卫护着个男子走了进来,看见屋内的二人,朗声大笑,“在下来迟了。” 上官云青和浩宇立马起身相迎,上官云青的嘴角牵起一丝笑,“哪里哪里,我也是才来,请坐。” 待众人坐定,上官云青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请大人前来所谓何事,想必浩宇早已与大人有所交代,不知大人意见如何?” 来人不急不缓的坐在椅子上,小眼睛里闪着精光,右手有节奏的叩着椅子的把手,却一直没有明确回复上官云青,他手里的东西对上官云青可算是个不小的诱惑,对于手中的筹码,他很是有信心,今晚就算他提的要求再过分上官云青也会答应他的,既然如此有些事就不用急着表明态度,反而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上官云青等待良久都没有得到来人的回复,不由得有些微怒,脸上的笑却越发的深了,“大人所说的条件不是问题,关键是大人的态度。” “哦?”男子淡淡的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三皇子也知道,这件事是极有风险的事,我也是……” “大人的为难我也知道,待事成之后,必会让大人满意!” “哈哈……”男子哈哈大笑,痛快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三皇子果然是个痛快人,不过……事成之后……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大人有话不妨直讲!” “上官颐儿。” “什么?”上官云青紧握的双拳青筋直冒,震怒的站了起来,浩宇面色铁青的伸手拦了拦,上官云青面色不善的重新坐了下来,没想到这厮居然敢…… 浩宇朝上官云青使了使颜色,上官云青的脸色沉了沉,他也知道这个人必须要拉拢,否则后果难以估量,可是要牺牲上官颐儿,那个他从小疼爱异常的妹妹,他是怎么也不同意。浩宇皱眉看了看上官云青,脸上闪过担忧,转头看向男子,淡淡道:“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上官云青躁动的瞪向浩宇,浩宇伸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靠近他耳边用只有上官云青和他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道:“我们别无选择。” 上官云青皱眉沉思良久,这才费力的从牙缝中挤出那两个字,“成交!” “在下定会为三皇子效犬马之劳!”男子满足一笑,眼前闪过那张娇艳的小脸,垂涎的舔了舔舌,拱手告辞,“在下还有军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大人好走!” 上官云青愤愤不平得瞪着男子越走越远的背影,伸手一掌劈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桌子瞬间裂成粉碎,“他居然敢……居然敢向我要颐儿……” 浩宇负手看向窗外的青山,沉声道:“终究是我们亏欠了她,三爷……待到大业一成,他终究讨不了什么好处。” “哼!”上官云青怒气冲冲的挥了挥衣袖,“皇宫可有消息传出。” “消息已经确定属实!” 上官云青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所有部署必要万无一失。” “是。” “派人给我盯紧张阳,如果他有何异动,立马上报。” “是。” 上官云青说完便带着暗卫几个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浩宇冷声一笑,从袖中拿出火折子,将火把投向废弃的院落,火蛇趁着风狂舞,不一会就由火苗变成了个大火球,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掩埋在了火光里。 39、秋杀 思文拿了食物蹲在张浩面前,看他狼吞虎咽,喜鹊奇怪的小声嘀咕着,“主子,你说小耗子吃这么多怎么就吃不饱?” 张浩满脸满足的抬头看了思文一眼,咧嘴一笑,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的海吃。 思文递了杯水过去,张浩欣喜的舞着手,就着思文的手猛喝一口,满足的砸吧砸吧嘴,继续往嘴里塞着食物,思文叹了一口气,“我既没有套着你,又没有拘着你,你干嘛不走?” “……走?……”张浩抬头迷茫的看了思文一眼,吸溜,将嘴边的食物渣子吸进了嘴里,惶恐道:“哥哥不要小耗子了么,小耗子会乖,会听话的……” “不会送你走的……我现在是问你为什么要留在哥哥这里?” “……饿……”张浩一听说不会送他走,满脸的担忧转瞬即逝,脸上又挂上了喜悦的光芒,“有很多好吃的……” 思文懂了,这家伙已经傻到一定境界了,非一般人所能理解了,“哦?谁给你吃的你就跟谁走?”思文将手中的桂花糕在张浩的眼前晃了晃。 张浩将手中的东西通通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道:“……要……小耗子……还要……” “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不给你吃!” 张浩歪着头奇怪的看着思文,不满的嘟了嘟嘴,“小耗子只跟着哥哥,不要其他人!” 思文无聊的点点头,要是吧,正好他被人下了毒,身体间歇性有些需要,需要,相信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需要,现在好了,上天给他免费送来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家伙,呃……如果刨去智商不说的话,“跟着哥哥也行,但必须要和我哥哥一起睡觉,想不想睡觉?” 张浩扒拉着饭使劲的点点头,“想,小耗子想。”颇为嫌弃的看了看喜鹊为他在角落临时搭的睡塌,垂涎的想了想思文那张又大又舒服的床,他曾经偷偷的在上面躺过,舒服极了! “睡觉会被人摸的。” 张浩被吓得立即丢下手中的糕点跳了起来,双腿夹紧,双手环抱自己做了一个自我防护的动作,“不!不让人摸!小耗子不给人摸。” “如果是我呢?”真烦,大男人还做这种扭捏的动作,看了就讨厌。 张浩仿佛察觉到思文的不耐,小心翼翼的抬眼打量他,犹豫良久,才讨好的靠了过去,“哥哥……小耗子给你摸……” “真乖,哥哥以后再给你吃桂花糕如何?” “嘿嘿,哥哥真是好人。” 黑色的眼眸单纯的看着思文,他此刻的样子就像个初生的婴儿般天真无暇,思文觉得自己就像在引诱青少年犯罪,可惜此刻的思文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皱眉看向张浩,“我不喜欢脏兮兮的家伙!” 张浩在自己身上左右闻了闻,委屈的拱了拱鼻子,“小耗子不脏,哥哥不要不喜欢小耗子。” “那就去弄干净!” “哦!”张浩讨好的看着喜鹊,“我要洗白白!” 喜鹊伸手在他额头上戳了戳,“你啊!就知道吃!走吧!”领着他到屋内净浴去了。 …… 浩宇醉眼迷蒙的钳住解他衣服的四位女子,下手的力道直接掐出了血迹:“谁让你干的!” “爷,轻点,你弄疼奴家了。” 浩宇使劲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干的!” 老鸨子一听厢房出事了,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大爷息怒,大爷息怒,是姑娘们伺候得不好,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跟妈妈我说,何必和姑娘们撒气。”不就是为闺房之乐增加点情趣嘛,这位大爷怎么如此生气。 “说!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浩宇直接把加了料的酒摔在老鸨子的脸上,一道血迹瞬间划破她的脸颊。 “奴家,奴家,……他只说大人最近心情颇为烦忧,奴家也是想大人乐一乐,不关奴家的事……” “来人,给本官拆了这里,我告诉你!不管谁干的让他放聪明点!我浩宇还不至于被这点东西放倒!走!” “是,大人!” 浩宇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区区媚药对他丝毫不起作用,看着移到头顶的太阳,近些日子为了婉钰的事情颇为烦心,如今她怀有身孕,他既期望那个孩子是他的,又害怕那个孩子是他的。 “浩宇大人……” “走吧,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大人就不怀疑三爷……” 浩宇一刀划开了他的脖子。 …… 王公公领着张阳进入寝宫时,上官仁启正拿着帕子捂着嘴使劲的咳嗽,王公公担忧上前,温柔的替上官仁启拍着背,“皇上,张阳侯来了。” 上官仁启苍白着脸,满含深情的看着张阳,王公公从他手里接过丝绢,眼里闪过悲痛,皇上今个咳血得越发厉害了,不由得担忧出声,“皇上,你可要保重龙体啊!” “下去吧!别让任何人进来!”上官仁启挥了挥衣袖,打发了王公公,王公公看了看冷着脸站在龙床前的张阳,叹了口气,挥一挥拂尘,恭谨的退出了寝宫,还贴心的为二人关上了房门。 “你终于来了。” “嗯。” 上官仁启费力的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由于他现今身子骨较弱,越发的显得吃力,张阳皱了皱眉,终于看不过去,伸手扶了他一把,“身子可好些了?” 上官仁启摇头苦笑,“没用的,我知道自己的身子,能在临死前再见一见你……我就……” “别说了,你会好起来的。” “张阳……”上官仁启的眼睛亮了亮,回味的缅怀了一下往事,感慨道:“一晃十八年了,你可还在怪我?” “……”张阳撑着上官仁启的手紧了紧,捏得上官仁启微微泛疼,可他始终没有做声,一直满含期待的看着张阳,张阳被他看得不耐,“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又何必再提。” “我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张阳朕只想问你一句话?” 朕?上官仁启在他面前极少用这个称谓,张阳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你说吧。” “能否在朕临死前原谅我一次?” 张阳平静的看向龙床上的帐幔,良久才低沉出声,声音小的微不可察,“罢了,我早就不再怪你了。”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听了这句话,却如一个孩童般明媚的笑了起来,“真好,此生还能得你原谅真好!” “别说话了,好好静养。”张阳替上官仁启捋了捋背,让他说话能顺畅些。 “如果还有来生……你可……还愿意遇到……我……”上官仁启双眼痴迷外加执着的望着张阳。 张阳不自在的咳了咳,并没有回答上官仁启,只是轻轻的将他放了下来,为他捏好被子,“皇上需要多休息,微臣还是改日再来看皇上吧!”不等上官仁启出声,张阳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望着张阳越走越远的背影,上官仁启泛红的眼眶慢慢的滴下了一滴泪,张阳,你还是在我怪么? 上官仁启——留国第八代帝王,说不上成功,也谈不上失败,在他执政的这几十年了,没有人还记得有他这个皇帝,反而深深的记住了当朝的张阳侯——张阳。 这不知道是不是他作为一代君王的悲哀! 但就是这么个没有存在感又喜好男色的帝王在即将弥留之际,将上官云青叫到床榻前,神情淡然的看着他,“倘若朕百年归老,帝位就传给你,你要……好好的看着留国,倘若有一日……朕希望你能让张阳侯一条生路……云青,你可能允诺朕?” 上官云青疑惑的看向病榻上的这个男人,这就是他的父皇,临死了还在为别人谋划的父皇,如果他真在乎那个人为何不将帝位拱手相让,又要传给他? 上官仁启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双眼溢满哀伤,“朕不是个合格的好皇帝,这留国的江山只能姓上官,你可能答应朕?” “好……我答应你!”上官仁启勾唇浅笑,满足的闭上了眼,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梨花树下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张阳,再见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沉迷于酒色的皇帝最后和三皇子上官云青说了什么,这一直是留国百姓和朝臣心里的一个谜,随着这个君王的逝去,这将成为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秘密。 留国入秋第一天,先皇驾崩,亲旨传书三子即位,赐号——宣启,同天,京城总兵张阳长子张赫率十万大军支持,,东南西北四面驻守边境的大军将均助威支援,上官云青杀了张阳个措手不及顺利登基。 40、翻天覆地 思文面色平静的看着张阳:“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怎么会让上官云青这样轻易就登上了皇位。”他其实心里很生气,这种事弄成如今的局面很可能随时会致命的,玩笑可不能这样开。 张阳略显劳累的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上官云青在密谋反击,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而且处处直击他的弱点。 思文抚了抚胸口,寻了个张阳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大哥……那面可有传来什么消息,他……又怎么会和上官云青勾结在了一处。”他控制住情绪尽量不让自己生气,只能怪他太相信张阳的势力了,更令他气愤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兄长,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做个二世祖,那样他可能还会高看他一眼,而如今与虎谋皮,只怕他是自取灭亡。 张阳不回答,他在想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岔子,“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在你的面首里面放了人,将所有人都换了?” “出发去夜兰城之前。”这些都是小事,问题是现在绝大部分的兵权基本上都落入了上官云青的手里,这是绝对严重威胁自己生命的事情。思文恨不得将椅子搬起来狠狠的砸在地上,他现在忍着,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拿起啤酒瓶砸过去了。 “你不用如此担心,他暂时不会动你,即使这十万大军落入他手中,还有一半军权他动不了,朝堂起码有五分之三他无法掌握,只是委屈你了,只怕你以后……” 思文懂,就是懂他才火大,“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用这些实权去对抗政权这个软实力,是不是有点不现实?是他爹太自信了,还是古人对这方面的理解跟自己懂的不一样。 张阳安慰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在他心里思文就如那个女子般令他珍视,对于皇位他并不在乎最后是不是属于上官云青,或者说皇位在他的心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如今他只是不想最疼爱的儿子搅合进去,“文儿,你不要再插手朝堂之上的事了,安心做你的逍遥驸马就是!” 思文闻言勾唇一笑,“爹,孩儿如何又能置身事外,再说孩儿现在是工部的人了。” 张阳叹了口气,这次他还能保儿子一世平安么?“此时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烦恼了。” “爹,大哥……大哥他几时会回来?”思文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张阳站起身,负手望向窗外,神色有些凄凉,“这个孽畜,张家没有这样的子孙,如今他干出如此荒唐的事,就休想再踏入我张家一步再做我张家的子孙。”只怕张家百年基业就要坏在那个孽子的手里了,想不到他张阳谋算一生最后居然被自己的儿子摆了一道。 “爹……”望着老爷子略显单薄的背影,思文有些苦涩,事情已经这样了,上官云青做皇帝这件事已成定局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无可奈何,他何必找这个真心待他的老人撒气,想必遭遇亲子的背叛已经很让他伤心了,“爹……你要想开些。” 张阳摇了摇头,回头挥了挥手,“回府去吧,少节外生枝,别让小四和张浩离开你。” “嗯,孩儿就先告退了,爹……你要保重身体。”坐在回公主府的马车里,思文显得异常烦躁,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不是生命的威胁,而是对未知的恐惧,不管张阳为何会犯如此大的错误,可张阳已经老了是不争的事实,他不可能保他一辈子,看来他要自己保护自己才行。 今后做事要更严谨小心一些。 不过,思文苦笑,是不是他太多疑了,他有必要这样着急吗?是不是他想太多了,他是驸马爷啊,更会成为以后的侯爷,即使他以前做下很多荒唐事,但那也就是年少的不知事而已,谁年轻时候没有干点破事呢!以后他什么都不做当个透明人还不行么…… 思文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不由得好笑出声,只要生命没有威胁,其他的事又关他鸟事! 上官云青登基初政时,以雷霆之势召回六部遗落人员,让全部官员调转神经以为他要大刀阔斧,可没两天他去万佛寺礼佛完毕后又偃旗息鼓,他没有跟张阳对峙,没有对思文采取任何不利的举措,也没有夺回京城内剩下的三分之二军权,看似好像是跟张阳同台为政有向他示好的意思,可是新皇第一天拜会以文德纵横回天的林大学士,同时加封六位高官之女为嫔,力保董明华掌管两江也是事实,到底是合还是不合?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中间的关系貌似被上官云青搅的看不清朝里的关系。 中立的官员也不敢轻易表态。 两方立稳跟脚的人装神秘。 丞相:浩宇;刑部尚书:司空翊;京城北面守卫军统领:张赫;是不用说的皇党。 兵部尚书:刘得文;吏部尚书:沈呈;东面和南面的守卫军统领;是朝中都知道的张党。 双方只静不动,摆好自己的战局就那么放着让人看戏,没一个先探虚实,没一个先行一步,谦虚礼让的美好品德招摇的留连城的整片天空,貌似大家都在等,等谁先出第一招,等谁先将谁弄死第一次。 喜鹊为思文剥好葡萄皮去掉籽放入思文的口中,思文意犹未尽的舔舔舌,这葡萄可真甜。张浩在一旁学着喜鹊的样子剥皮,可他毛手毛脚,总是拿不住,掉的一地都是葡萄,最后只得委屈的看着思文,思文无奈只得将喜鹊递过来剥好的葡萄塞进他的嘴里,张浩这才一脸满足的望着思文直笑。 “主子,大少爷这次怎么这样啊,他可害惨老爷了。” 思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续吃着喜鹊递过来的葡萄。 “主子……”小四匆匆的赶了进来,俯在他耳边小声道:“浩宇和司空翊来了。” 思文的眉头皱了皱,这两个人来干什么,还来不及说什么房里就传来浩宇不怀好意的声音,“哼,你倒是日子过得清闲!” “本宫最近身体好,心情舒畅自然就过得轻松些,不像丞相大人一般需要终日以酒度日。”思文散漫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万一哪天丞相大人做出什么有损身份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你……”浩宇面色不善的瞪着张斯文,莫非前些日子的那件事是他做的,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他终有一天让他血债血偿,瞥眼瞧见紧紧贴着思文的张浩,讽刺一笑,“原来养了条狗!” “哦?倘若我大哥不叛变,只怕浩宇丞相还要多做几年本宫的男宠……莫非丞相大人是觉得可惜了。”思文好笑的睨了他一眼,看着他火冒三丈的样子,他的心情就十分好。 “张斯文,你不要太张狂。” “本宫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驸马爷,丞相大人严重了,本宫又何来张狂之说。” 浩宇冷冷的哼了一声,火大的挥了挥衣袖走了出去,勾唇冷笑,张斯文,如今就看你还能张狂到几时,总有你向我下跪求饶的时候。 司空翊看着占有欲十足搂着思文不撒手的张浩,眉头越皱越深,沉思良久这才缓缓出声,“他是何人?” “司空盟主看来是管得太宽了,本宫的事何时需要向你交代了。”思文惬意的吃着喜鹊递过来的葡萄,舒服的半眯着眼,看着大殿之上面色不善的人,多日来阴郁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许多。 司空翊眼里闪过一丝沉痛,良久才低沉出声,“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 “哼!”思文淡淡的瞪了他一眼,“如果司空盟主今日是到本宫这里来摆官威,本宫还是劝你早些离开得好,否则休怪本宫手下无情!”最后神情一转,颇有些哀怨的味道,“如今本宫肉在砧板上,不多放几个人在身边,又如何能得心安……” 司空翊叹了口气,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回头看向思文,“最近……京城恐有异变……你还是早作准备得好!如果……有何需要……我会尽力帮你……” 异变?思文正想出声询问他是何意,司空翊早已消失不见,思文有节奏的在腿上轻轻叩着,“小四,大哥那面最近可有消息?” 小四恭敬的低下头,“大公子,他已告示天下和老爷断绝父子关系……皇上为他在京都东郊另赐了一座府邸。” “可有查清他和上官云青结盟的条件?”思文暗骂了一声蠢材! “属下无能……”小四犹豫良久,这才谨慎的开口,“不过属下曾听他府中的谋士说……大公子酒醉后有些胡言……属下不知是否属实?” “哦?是什么,且说来听一听!”思文来了兴致,他当真好奇他那个平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大哥,居然敢违背父亲,改投敌人阵营,如果不是让人心动的条件,他又何必做出如此自毁前程的事情。 “他说……他就快成为皇上的大舅子,更会让主子……让主子再也没脸在京城待下去……” 思文沉思片刻,猛然砸了身旁的物件,呵斥道:“混蛋,哼,我倒要看他能做到何种地步,张赫,本宫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主子,我们可要早作准备?” 思文冷笑,挥了挥衣袖,“不必,自有人比本宫更想他死!” 41、 张赫左右拥着穿着暴露的漂亮女子靠在躺椅上,身前跪坐着一个娇笑的女子往他嘴里送着葡萄,他不时朗声大笑的左右吻吻,看着怒气冲冲走进来的人,勾唇冷冷一笑,响亮的在右手边女子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你干干什么?来人给我……” “哼,畜生!”张阳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这个长子,淡淡道:“难道嚣张到连我这个老子也不认识了!” “哦?原来张阳侯也有想和本将军说话的时刻?我还以为张阳侯高高在上……”略含傲慢的睨了张阳一眼,“真没想到张阳侯还有主动来找我这个儿子的时刻。” 张阳伸手抚了抚胸口,这才将所有的怒气也压了下去,看着大厅之中淫靡的景象,呵斥道:“都给我滚出去!”歌姬看了看张赫的脸色,张赫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为何要这么做?” 端起一杯葡萄酒摇了摇看着泛着红色光晕的酒泽,不由得好笑道:“本将军不知道张阳侯所谓何事!” “逆子!”张阳忍不住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上,呵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在自寻死路。” “哼!是么?”浅浅的端起酒盏饮了一口,“如今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莫非你还认为我就应该做赵阳侯府里一个窝囊的嫡子……” 张阳叹了口气,“为何要如此,这么多年来我待你和你娘都不薄,为何非要如此,你可知就是因为你一时的冲动妄为,我张家百年基业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冲动?妄为?”张赫将手中的酒盏放下,讽刺一笑,“我有你那个宝贝儿子任意妄为?这么些年来张家的脸面早就被他败坏光了,哼,你可有做过什么,如今我不过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你就眼巴巴跑来训斥我么?” “这么多孩子里面只有你是最让我最放心的,没想到……赫儿,你究竟意欲如何?” 意欲如何?为何要这么做?如果不是你这十几年来如此不公的待遇,不是你眼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的存在,我会想要报复你么?我会自掘坟墓与虎谋皮么?张赫勾唇冷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可知这么多年来我想的都是什么?” 张阳眉头紧锁。 “我要让你后悔,我要逼得你最宠爱的儿子无颜在京城呆下去,哼,我要留国知道谁才姓张,谁才是张家的长子!” “你……”所有的言语最后都化为了一声无声的叹气,张阳甩了甩衣袖,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出去,“好自为之!” …… 朝堂之上,上官云青以雷霆之势稳占回留国半壁江山,借着绝对的皇权过问整个国家的朝政军政经济大事,就仿佛如一只正在蛰伏,以待一飞冲天的雄鹰。 张阳却偏偏是个阻拦他前行的网,他想飞他就有能力将他从碧蓝的天空中拉下来。 一朝帝王一朝官制,张阳党不想死无葬身之地的,只能把网织密不让上官云青掌权。 上官云青的人鼓足劲就要飞,一次冲不破、冲第二次,总之这天他们要定了。 张阳不让上官云青在朝堂上有何动作,上官云青不得不被牵制着动弹不得,总之这是一场鹬蚌相争的大戏,至于谁才会成为最后获利的渔翁,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不过一方想把另一方打倒全权担负管理国务的重担则太过天真,双方同时共存也不切实际,两帮人就这么僵持着,互相看着、互相较量着,碰到各自利益的事都死死的往深处挖,谁也不吃亏谁也别想获利。 天还没亮,‘勤政’的官员已在朝堂之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张阳眯着眼听着属下汇报,微微点着头。 站在朝堂另一面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嘈杂中卓云扬声道:“皇上驾到——” 群臣安静,齐齐下跪:“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云青一身金黄色龙袍越发显得英气逼人,但脸上生人勿进的寒气,处处彰显着一个帝王的威严,“起来吧,朕把你们都叫来,是想跟众位爱卿商讨份折子。” 卓云识趣的把折子送下,重新站回上官云青身后。 张阳没有打开,对面的浩宇也没有打开。 剩下的人一方得意,一方皱眉。 “众爱卿可有良策。” 兵部尚书刘得文首先出列:“皇上,京中守卫军占据京城西北用地并不为过,而其中有以铁骑军在四大京城军权中战功最多相对人数也是四中之最,所以铁骑军扩地并不为奇。” 工部尚书陈仓道:“扩充能扩到精卫队的领土来!目无军法。” “不占过去叫扩充吗,无知之人。” 陈仓急道:“游庭瑞擅自主张,应削去他铁骑军的指责。” 刘得文不慌不忙道:“游大人有魄力有远见应给予奖励。” “狡辩!你们错在先,等皇上裁决吧。” “不扩充难道动摇军心,陈大人居心不正吧。” “本官一心为皇上,顾的是留国的军民。” “铁骑军扩充也不过是以前我们精卫队的领土,就不顾军民了?” “什么你们的地方,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都是皇上的地方。” “我们是为皇上办事的臣子,占点地不是正好。” “强词夺理。” “正当利益。” “闭嘴!” “微臣该死。”陈仓恭敬行礼。 “微臣该死。”刘得文态度散漫。 上官云青表情不变:“司空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给他。” 以浩宇为首其他人纷纷侧目。 张阳却出列道:“皇上,铁骑军统领游庭瑞一时糊涂,臣带他认罪。” 群臣更惊。 张阳接道:“他应该换地,铁骑军应该跟精卫队换地。” “无耻。” “决不可能。” “痴人说梦。” 精卫队沃野千里,铁骑军贫瘠一片,傻子才跟你换。 “众大人莫急,臣是奉先皇之命换地。” 上官云青恨不得天上劈个雷把他劈死:“先皇之令?什么令。” 张阳不慌不忙的掏出一份发黄的圣旨:“请皇上过目。” 卓云快速下去,群臣齐齐盯着皇上的表情。 半刻钟后上官云青一掌把圣旨拍在桌案上:“张阳,你敢擅改圣旨。” “不算,臣只是让获利人转让。” “你——”浩宇气的把圣旨扔在司空翊的身上。 幽冥,是司空翊的贴身护卫,身手鬼魅,难逢敌手,平时他都是静静的呆在司空翊伸手,一旦自己的主子有难,必会第一时间冲出,这时候他都能冒出来,把卷轴送司空翊手里。 司空翊大概看了一遍,卓云又拿了回去。 他面无表情冷冷道:“张阳侯,先皇是把精卫队领土给了你儿子吧。” “正是。” “张阳侯的这个爱子想必就正是驸马张斯文。” “司空大人果然聪明过人。”张阳看了司空翊一眼,这个不大的青年他决不敢掉以轻心,就凭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武功造诣,绝对不是个善茬。 “既然是先皇遗令,臣子还是按原旨执行的好。” 张阳温和的笑笑:“司空大人,犬儿尚未接触过朝堂之事,怎能担此大任,让游大人暂管是权宜之计,何况下官也不是全占便宜,尚留下铁骑军的用地给浩宇大人也算是公平的交换,皇上不吃亏才是。” 看似确实不吃亏,至少如果张斯文占领精卫队,浩宇就没了军权,如果张阳用铁骑军跟精卫队换地,这样浩宇就是铁骑军统领,看似确实这样对上官云青有利。众人看向司空翊等他答应也等皇上答应。 司空翊回张阳一个不太习惯的动作——微笑:“按先皇旨意办吧,以慰先皇在天之灵。” “司空大人。” “司空大人。” “司空……” 上官云青与司空翊对视片刻最后决定:“原旨奉行,即日起效。” 张阳暗暗握拳,但是脸上却笑的很得意:“谢皇上,我张家能掌精卫队是我张家的福气,谢先皇恩典。” “谢先皇恩典。” 咬牙的切齿的不满的统统都无可奈何,总之意见就这么定下了。 浩宇在群臣走后又急冲冲的绕回来。 上官云青不等他说话先拦住他:“问司空翊去,朕很忙。” 他又快速跑去上书房。 幽冥把一张字条交给他,他快速去安抚不满的众臣。 思文收到圣旨时,激动得险些没跳起来,他正愁没有机会扩展自己的势力到皇宫中去,现在居然天赐良机让他搅合到朝中错综复杂的局势之中。 张阳看着他的样子就火大:“不准去!”斯文进入皇宫,那是他也无法掌握的地方,万一有个……他是万万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我想去。” “你不懂朝政,更不懂带兵,凭什么做一军之长!” “我可以慢慢学。” “不准去!” “爹,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看好张家。” “你进宫是找死!” “我会谨慎小心!” 张阳走后,喜鹊含笑的走了过来,“恭喜主子心想事成!” “本宫就是要搅乱这留国的天。” 张浩赶紧跳出来道:“小耗子也要搅乱留国的天。” 思文笑着摸摸他的发,“是,你最有本事了。” 喜鹊瞪他一眼,“一边玩去。” 42、 张浩回瞪她,故意开心的在思文身上蹭蹭:“小耗子在这玩,小耗子喜欢这里。” 喜鹊用手帕擦擦思文身上被他摸过的地方,嫌弃道:“没出息。”在众多思文的面首里,喜鹊认为他最没出息。 “你敢骂小耗子!”——哐—— 喜鹊见他生气赶紧躲到思文身后,颤抖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主子一定会生气的。” 张浩可怜兮兮的看着思文,眼角还挂着小眼泪:“她欺负小耗子,你看她欺负小耗子。” 思文摇摇头:“别闹了,帮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小耗子恶狠狠的瞪了喜鹊一眼,这才不甘不愿道:“不要搭理她,小耗子马上就回来。” “知道了。” 等张浩跑远,思文转向喜鹊,喜鹊会意道:“大公子张赫来过,浩宇丞相和司空盟主都来过,奴婢按您的意思说您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将他们都打发了。” “林婉钰如何了?” “听探子汇报,林妃可能胎位不稳,极有可能……不过这事皇上还不知道。” “哦……”孩子掉了这可就不好了。 “但这几天林妃派身边的丫环玉儿四处暗访名医,不过奴婢听说,林妃为了不让此事露陷故意拿新纳的妃嫔和皇上呕气,将皇上赶到其他妃子的寝宫去了。” 思文挑眉,“浩宇那里有什么动静?” 喜鹊也挑眉:“浩宇丞相着急得不行,也暗自四处寻访妇科圣手呢,不过好像是皇上气的不轻,不过听说皇上昨晚去道歉了。” 思文扑哧一笑,喜鹊也跟着笑笑,还没等思文笑完,张浩瞬间扑到他身上:“你笑什么,小耗子也要笑,小耗子也要听,小耗子要听!” “霸道。” “说嘛,说嘛。” “古时候,有两个兄弟各自带着一只行李箱出远门。一路上,重重的行李箱将兄弟俩都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只好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又换左手。忽然,大哥停了下来,在路边买了一根扁担,将两个行李箱一左一右挂在扁担上。他挑起两个箱子上路,反倒觉得轻松了很多。” 喜鹊合作的掩嘴笑笑。 张浩不解的看着思文,费力眨巴着眼睛:“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思文兴致颇高的揽上他的腰:“宝贝,不好笑也要笑,这是礼貌。” “小耗子有礼貌,小耗子笑,呵呵,哈哈,呵呵,哈哈。” “好了。”笑得真难听:“今天让你看的书,看完了吗?”傻也要傻得别致一些吧。 小耗子嘟起嘴:“不要,小耗子不看书,小耗子要听故事,要听孙悟空的故事。” “不行,你今天必须看完一章《留国宫廷礼仪简册》。” “不看,小耗子不看。”他不讲理的乱摇:“小耗子就不看,啊——啊——啊——” 思文吃力的揽着他:“不要动。”椅子都快塌了。 “听故事,要听故事!不讲小耗子就动,使劲动——”说着还猛然扑到思文的怀里,使劲的拱,不依不饶的摇着思文。 思文的身体哪能让他这么动啊,就算不倒,他这么个动法也让思文控制不住:“好了,好了,讲。” 小耗子讨好的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嘻嘻,哥哥最好了。” 喜鹊很不服的想拿杯子砸他,可偏巧技不如人,小四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只是将头微微偏了偏,每天这样的事情都要上演,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 “上次我们讲了三打白骨精,今天我们讲蜘蛛精。” “好哦,小耗子要听蜘蛛精。” “孙悟空是个冲动但是有责任的徒弟,在唐三藏去西天取经的路上,虽偶有莽撞之举,却从未有忘记自己保护唐三藏的职责,你还有印象吗?”如果前面讲后面忘,他就不浪费口舌了。 小耗子歪头想了想,开心道:“有,小耗子记得孙悟空,记得猪八戒,也记得沙和尚,嘿嘿,还记得小白脸的唐三藏。”小四闻言,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喜鹊却是一脸嫌弃外加好奇的神色,话说主子讲的故事她也很喜欢听,什么妖精妖怪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很好,小耗子将来也要像孙悟空学习,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都要坚持自己的坚持,对人对事都要有容人容物的胸襟。” “恩。” 思文欣慰的摸摸他的头,希望他有朝一日不傻了,不要为今日的遭遇怪罪他:“蜘蛛精是住在深山里的美艳妖精,她看上了唐三藏,就将唐三藏强行带会洞府做她的相公,小耗子你想啊,比如你有个很喜欢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喜鹊也很想要,可是喜鹊打不过你,你呢又因为种种原因杀不了她,你会不会担心她回来抢你的东西呢?” 小耗子点点头,很委屈道:“她跟小耗子抢哥哥。” “所以蜘蛛精就用计离间了唐三藏和孙悟空师徒,让唐三藏落了单,自然就将唐三藏给抓住了,所以,小耗子以后一定要守好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来抢你就要想办法让他得不到,这样你的东西不就安全了么?” “恩恩,东西是小耗子一个人的,喜鹊敢来抢小耗子就打她。”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可以趁你不注意将你喜欢的东西偷偷给抢了去,那样你不就再也不能拥有了么。” “不要啦,不要啦。” “小耗子心疼吗?” 小耗子撅着嘴点点头:“小耗子心疼,小耗子不要把东西给她,她敢来抢小耗子就把她揪出来狠狠的打她。” “呵呵,你与其把她揪出来,不如在一开始就把她杀了。” 小耗子眼睛一亮:“对啊,小耗子现在就把她杀了。”眼神一冷,身形快如鬼魅,快速袭向一旁的喜鹊。 喜鹊吓的赶紧往小四身后一躲,还好她在主子讲故事的时候就发现那小子盯着她的眼神怪怪的,不然还真是一不小心就被这傻子给宰了:“住手!小耗子你快住手!” “杀了,小耗子先把你杀了。”倘若有一天他不傻之后,回想起如今只怕会……感叹命运弄人吧。 喜鹊紧紧的拽住小四的衣服:“主子,您快让他住手!小四,小四!快拔剑啊!小耗子疯了!” 思文悠哉的喝口茶,昏昏沉沉的感觉又困了:“小耗子回来。” “不,小耗子要杀了她,这样她就不能再和小耗子抢哥哥了。” “不回来?” 小耗子哀怨的看了思文一眼,又怨恨的瞪了喜鹊几眼,这才噌的跑回思文身边。 喜鹊偷偷从小四的身后探出了脑袋,对着逐渐走远的背影狠狠蹂躏,小四僵直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略微不适的挪了挪,皱眉看了看喜鹊紧拽着的衣角,嘴角蠕动,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小耗子要打她,不然她要偷走小耗子喜欢的东西。” “难道你就只想到打她吗,有没有想过自己喜欢的东西怎样才能不被一个抢到你家门口人带走呢?” “把它藏起来。” “如果你喜欢的是活物呢?” 小耗子歪头认真的想了想,“那我就用绳子将它套起来。这样它就不会跑了。” “如果绳子断开了呢?” “……” “呵呵,小耗子可以让它死死的跟着自己,就算别人来抢,或者说被别人抢跑了,它都会自己跑回来。” “自己跑回来?”小耗子显得很震惊,觉得这样的事很新奇,欢喜的抱着思文的脖子撒娇,“小耗子也会自己跑回来找哥哥,小耗子最喜欢哥哥了。” “可是蜘蛛精不会,她对自己的东西不好,她不喜欢自己以前的相公就把他吞了,她得不到唐三藏就想把他杀了。” “她……真坏!” “哈哈,就是因为她的不知足,最后害的自己得了个被孙悟空用金箍棒打死,弄得魂飞魄散的凄惨下场,所以将来你有了自己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者不能失去的东西时,一定要把所有的潜在危险毫无保留的铲除干净,还要给自己喜欢的东西更多筹码,让所有人都抢不走,如果你实在很爱很爱这个东西,那就不要吝啬,为了让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甚至可以付出自己同等的生命来达到你与它的生命契合,明白吗?” 小耗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明白,最后一句不明白。” 思文揉揉额角,每次都这样,只要稍微有点难度就不会,“我困了,我们明天再解释好吗,你去把窗帘拉上,扶我上床休息。” 小耗子还想烦他,但看着思文疲惫的样子,他懂事的把他抱到床上休息。 思文嘱咐道:“药熬好了记的吃。” “恩。” 司空翊神色复杂的看着思文住处,负手远望,沉思良久,幽冥在身手静静的守着自己主子,耳朵一动,靠近司空翊耳边小声道:“主子,公主来了!” “嗯……”司空翊再次抬头看了看思文的院落,眉头皱了皱,“走!” “是。” 看着那一片淡青色的长衫消失在拐角,上官颐儿眼里闪过悲凉,小莲愤愤不平的骂道:“司空大人真是的,主子对他一片真心,他却……” 上官颐儿摇了摇头,“小莲,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奴婢,遵命!” 43、 浩宇阴笑着凑到司空翊身边:“为何要将精卫队交给张斯文,万一他一举拿下精卫队呢?” “不会的,精卫队不是那么容易调动的。”司空翊负手而立,神色淡漠。 “你就不怕他乱来。” “就怕他不乱来。” “哈哈,听说你最近老往他那里跑,不会是存了什么私心吧。” 这种暗示性的试探对他来说没有用,他看眼坐着不走的浩宇道:“最近不忙?” “忙也要来庆祝一下,我倒要看看张阳这次怎么折腾,走吧今晚让林妃摆一席我们大吃一顿。” “不去。” “你这人真没意思,吃一顿又不浪费你时间。” “幽冥送客。” “真没人情味,无趣的家伙。”浩宇气呼呼的甩袖而去。 司空翊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只对两种人有兴趣,一仇人,二他感兴趣的人,那一夜虽然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但夜兰城之后,他越发觉得自己有些身不由己,明明知道张斯文本是自己该恨着,改杀之而后快的人,而一切仿佛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着,他控制不住的想靠近他,想……摇了摇头,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王伯!” “少主,他还是老样子,不出的文殊阁门,也不在大臣之中走动,除了他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没碰过其他人。” “可有查清他带回来的那人底细。” “属下无能,动用所有关系也未能查出此人的来历,不过驸马爷一天只活动几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休息,似乎是身体微恙。” 身体微恙…… 难道毒素还没有清除,司空翊很想知道他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可他最近闭门谢客,就连他几次造访也被拒之门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为何要将一个陌生男人留在身边,一想到那个男子,司空翊眼里就闪过一丝不郁。 皇宫大内华灯初上,宫里的太监宫女忙进忙出的张罗,宫中最热闹的当属揽玉宫,灯光通明,忙碌异常,可见上官云青专宠揽玉宫的主子的传闻也是有根有据。 此时,上官云青和浩宇聚精会神的对弈,林婉钰不甚高兴的随侍一旁,林婉钰为肚子胎儿的事情烦扰已久,眼看着宫中纳进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子,万一此胎不保,被其他女子专了空子那可如何是好,就算现在上官云青将凤印交予她掌管,可后宫无主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她一直希望一举得男,母凭子贵,就算张阳侯的人再反对,她也能理所当然的问鼎凤位与云青携手笑看江山,眉头皱了皱,略显伤怀的抚摸着已经凸起的肚子。 她也不想将上官云青辇道其他女人的房里,又有那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共同分享自己的夫君呢,可云青极喜爱这个孩儿,再加上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要看重些,假如让他知道……不,绝不能让他知道。 她独自生着闷气,两天旁若无人的下棋。 浩宇谨慎的放下一子,拿起茶杯想要喝茶时发现没了,他奇怪的看看上官云青。 上官云青看了林婉钰一眼,“婉钰,斟茶。” 林婉钰不情愿的上前,倒了茶继续在一旁站着也不吭声。 她身边的玉儿见皇上脸色不好,提醒的捅捅她。 林婉钰还是不动。 浩宇眼里闪过痛色,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小声的指指林婉钰,打趣道:“怎么,还在生气呢?” 上官云青不回答,沉声道:“下棋。” 浩宇耸耸肩,下吧,趁着上官云青思索棋路时,给了林婉钰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林婉钰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浩宇又愧疚又心疼,该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平时不需要时满大街的神医,当真需要那些老匹夫时却个个都不顶事。 一盏茶后:上官云青忍无可忍的瞪着浩宇:“你笑什么?” 浩宇明显掩饰的喝口茶:“下棋,下棋。” 上官云青看他还笑,火大的放下棋子,呵斥道:“下什么下!走人!” “恼羞成怒?” “还不走!” “走,走,哈哈,哈哈。” “找死!” “别赶,臣消失了,立即消失,皇上良宵苦短啊!哈哈!”在得不到的人看来,吵架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上官云青有些不悦的看着站的规规矩矩的林婉钰:“你们下去,这里不用伺候。” “是。” 就剩两人,林婉钰更不对他摆好脸色了,他坐着她还站着呢。 上官云青的脸色放缓,放低姿态道:“朕不是道歉了吗?再说你坏了身子,可不能这么任性,要是以后孩子知道自己的母后是个爱吃醋的小醋坛子那可怎么好!” 林婉钰不领情的挥开他的手:“道歉了有什么用,那些女子还不是在皇宫里好好呆着,你还不是要时不时的去一去。” “朕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现在这气也生了,歉也道了,你也该消消气吧,倘若真不想看到她们,朕就下道旨意让她们以后少到你跟前晃悠,省得你看了心烦。” “臣妾现在执掌凤印,掌管着后宫,倘若皇上真这样做了,皇上让各宫嫔妃怎么想臣妾。” 上官云青有些动怒,哄女人决不是一个皇帝的强项,再说为了估计林婉钰的心情,他已经极少去其他宫,再说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才娶的,现在倒弄得他里外不是人了,罢了,怀孕的人情绪波动大也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还在怪朕!” “臣妾哪敢怪皇上,为皇家广纳妃嫔,为皇上开枝散叶,这是祖宗规矩。” 伸手捏了捏林婉钰的鼻子,看着她因为呼吸不顺,双颊变得绯红,不由得勾唇一笑,“这当真是你的真心话,你个小醋坛子。朕明个下一道圣旨立你为后……”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腹部,柔声道:“立我们的孩子为太子,既然朕有后了,就不再需要三宫六院,将她们统统废了你可满意?” 林婉钰闻言急了:“这怎么行,封后乃国之大事怎么能开玩笑?” “朕从不开玩笑。”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你这不是要陷婉钰于不义吗?”再说上官云青登基不久,处处受张阳牵制,倘若真的这样做了,定会遭人话柄,到时候后果难测啊。 “是你说要当皇后的。” 林婉钰委屈的看着他:“臣妾哪有说。” “你刚才说的。” “没有。” “说了。” “没有。” “朕说有就有,朕听见了。” 林婉钰跺脚道:“你蛮不讲理。” 上官云青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道:“好了,别气了,朕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朕答应你只要你生下男婴,朕就立你为后,我们的儿子为太子,好不好?” 林婉钰靠在上官云青的怀里,舒服的蹭了蹭,娇羞道:“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了……” “朕知道,朕就是知道。” “哼!”林婉钰撇了撇嘴,“你只疼儿子,不疼女儿,万一生的是个女儿呢,难道你就不疼了么!” “倘若生的真是个女儿,她就是我留国最尊贵的公主,朕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任何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感动吧,不管是真是假,不管能不能兑现,林婉钰自然也不能免俗,眼角微润,深情的看着上官云青,哽咽道:“夫君……” “天晚了,睡吧。” …… 深夜的文殊阁显得异常寂静,明灭的烛火隐隐闪烁,思文和张浩并排躺在床上,张浩缠着他讲故事,思文无奈,只得缓缓开口,“孙悟空偷了蟠桃园的仙桃,坏了王母的寿宴,于是王母大发雷霆就派天兵天将去捉拿孙悟空……” “小耗子才不会偷别人的东西。”小耗子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思文。 思文好笑的揉了揉他的一头墨发,“是啊,就你最乖了!”抬眼看了看窗外,叹息道:“深秋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小耗子往思文的怀里拱了拱,“孙悟空为何要偷仙桃,小偷!” 思文笑笑,“并不是所有偷东西的都不好,这就仿佛东西的两面,你不能简单以好坏来评价它,东西的好坏只能看你什么时候用,如何用,人也一样,你看孙悟空的那些缺点同样也不是缺点,如来佛主就发现了他的这一特性,将他合理的安排给唐三藏了,倘若没有孙悟空,唐三藏是如何也到不了西天的,所以,看人千万不能只用简单的好坏来评价……” 小耗子天真无邪的搂了搂思文,看他没有阻止,就往他身上靠了靠,趁他不注意吻了吻他的嘴唇,“恩恩,如来佛将孙悟空收服给唐三藏用,唐三藏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呵呵,但是孙悟空是石猴,本身顽劣异常,又精通术法,唐三藏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才能为他所用呢?” 小耗子伤心的嘟了嘟嘴,“他可以让如来佛主关着孙悟空啊!” “这个时候不能想着怎么关着他,而是要用其他的东西牵绊着他,当然武力也是必不可少,不然如来佛就不会让观音给唐三藏一个紧箍咒了。” 小耗子搅了搅手,迷惑的摇了摇头,“不懂。” “就比如你想养只小狗,又不想拘着它,又不想它离不开你,这你就要对他好,让他对你产生依赖感,但是倘若它不听话了,你就要打它,告诉他这是不允许的,久而久之,它自然就不会离开你了。” “懂了。”小耗子兴奋的挥了挥手。 “好了,改好被子睡觉。” 小耗子赶紧搂紧思文,在他怀里蹭蹭,“哥哥真暖和!哥哥不能不要小耗子。” 思文微微的点了点头,小耗子又眼巴巴的看着他,“我会像孙悟空一样保护好你,小耗子虽然像猪八戒一样吃得很多,但是……”伸手摆了个姿势,“小耗子有力气!猪八戒真讨厌,每次都……” 说得正兴奋的小耗子眉头猛然一皱,“有人,谁在外面!”飞快的闪身出去,思文也拦不住他,眼神暗了暗,能够突破重重防卫进他的文殊阁,看来功夫不错,本事不小,“既然来都来了,阁下又何必藏头藏尾,何不出来一聚。” 44、 帘外想起低沉的男声,“听说你最近身子微恙?”仿佛是自嘲一般,语气里满是嘲弄的意味,“没想到驸马爷精神甚好,看来我是做了那不讨好的人了……” 思文终于松了一口气,勾唇一笑,“司空盟主……哦……如今该称呼你为司空大人了,不知司空大人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让你的人住手吧,引来其他人对你我都不好。” 思文当然知道,真要是被别人发现,且不说司空翊如何向上官云青交代,单单是其他人看二人的眼光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思文虽然不曾介意过这些事,可如今还是当心些才好,“小耗子,回来。” “幽冥,住手!” 小耗子满脸不高兴的嘟着嘴站在窗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时时防卫着司空翊,大有他一靠近思文就奔过去的架势。 司空翊挑了个椅子坐下,深深的看了思文一眼,这才淡淡的开口,“孙悟空为何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唐三藏?” 思文伸出手安抚了一下盛怒的小耗子,“谁知道呢?也许是看上唐三藏这个小白脸了吧!” 司空翊端起桌上的茶盏长长的喝了一口,伸手捏着下巴苦笑,“难道我们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先不说司空大人是皇上的得力爱将,本宫是张阳侯的公子,单单就我和司空盟主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吧!” 司空翊淡淡的勾唇浅笑,“原来你是在气这个!” 思文现在瞪他都嫌费力气,将被子往头上一盖,这时传来司空翊瓮声瓮气的声音:“夜深了……” “……”夜深了就该去睡觉。 “如果本官现在一声令下你的小命也就到头了。” 思文露出脑袋,回答得漫不经心,“想让本宫死?” 司空翊回他一个笑,“假如我愿意!” “我困了。” 司空翊将茶盏搁在小几上,意味深长的瞥了思文一眼。 思文皱了皱眉,困了就睡觉去,别在这碍着别人睡觉。 司空翊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神情散漫的思文和占有欲极强的张浩,眼里闪过不郁。 想了想,伸手掀开了隔着的帐幔,小耗子竖起浑身的刺,随时等待着将来人扑倒,幽冥也在司空翊身后拔出了剑,时刻警惕的注意着张浩的一举一动。 思文真的有些困了,根本没有闲情搭理他们,“小声点,本宫要睡了!” 司空翊宠溺的笑笑,朝小耗子招了招手,小耗子疑惑的看向他,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过来!” 小耗子毕竟智力不足,别人杀他,他知道自卫,别人不杀他,他也不懂该不该杀别人:“你想做什么,哥哥说了,要把危险消灭在前面。” 司空翊对付他根本不用智商,将声音降了降,柔声道:“我来救他的,难道你不想让他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可……” “我要是想害他,刚才你跟幽冥动手时,我有的是机会。” 小耗子很不高兴他这么说,可是这是事实:“你真不伤害哥哥?” 求证就等于默认,司空翊看他就似一张白纸:“不会。”司空翊抬步上前无视他象征性的阻拦,床幔掀起,瞬间药香扑鼻沁心,床里的人裹在厚厚的锦被下睡的并不安稳,玉颜纤柔,与扇争白与梅比素惶恐惊散瑶台梦,恍惚其境难补缺,司空翊手停了一下,只一下就连以眼力冠绝江湖的幽冥都不见得知道他停过,“小耗子,抱上你的主子跟我走。” …… 月波如灯,明月澄澈,它无一丝尘埃阻隔的普照大地,它亮的越灿烂夜静的越孤独,寂静的官道上,司空翊偷出一个大活人就跟带份文件一样简单,小耗子温柔的抱着他,怕他睡得不舒服,自己的姿势一直都不太雅观。 司空翊一直皱眉看着他们,隐藏的火焰分毫不差的射他们身上,可惜一个傻子一个在睡,他爱烧谁烧谁去:“你哥哥经常给你讲故事。” 小耗子毫无芥蒂的点头,满脸的兴奋,哥哥对他可好了。 司空翊看着思文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幽冥暗自皱了皱眉,回头瞧了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人在跟着他们,可这一路走来又一直很平静,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 小四一直不近不远的跟着,主子没有任何指令,他只能在暗处跟着,确保自家主子的安然无恙,不过这司空翊,小四勾唇浅笑,真是有意思。 “他给你讲什么?” “很多。” 司空翊别有居心的笑了笑,“你讲给我听,我满意了就把他治好,不满意了……” 小耗子听不出威胁:“不满意了怎么样?” 对牛弹琴等于慢性自杀:“幽冥!” “少主。” “速度。” “是。” “咦?你慢点慢点!哥哥在睡!你们慢点!” …… 醒来看到什么思文也不惊讶,看到司空翊也只是微微蹙眉:“小耗子呢?” “驸马爷真是用情至深,这时候还能想到自己的面首。” 思文揉揉额头,最烦跟拐弯抹角的人说话:“想怎样?让我死还是生不如死。” 司空翊玩味的看看手里的杯子:“你是张斯文?” “……” “张斯文可不会想问题。” “……” “张斯文也学不来深沉。” “……” “张斯文更不会对我冷眼相看!” “……” “可你偏偏和他长了同一张脸,不对,应该是给他换了一张不同的脸。” 思文看着他就烦,利落的抽出一把刀:“割哪?” 司空翊抬眼认真的看他,锋利的匕首是他的最爱,每个有价值的东西变的越来越没价值,是他的兴趣,他凑近思文,呼吸分毫不差的落在他的脸上,思文也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张斯文,你这幅样子也许本官能接受你。” “可惜,你这副样子差强人意。” 司空翊不介意的笑笑,“但我看你的样子……可不像不需要男人的样子。” 思文淡淡的笑笑,将司空翊上下打量一番,颇为嫌弃道:“本宫向来挑衅,不是谁都能自荐枕席的。” 司空翊把玩手指的动作停住,看他目光变得分外温和:“你总是这么伶牙俐齿,有时候让我既讨厌又让我无奈,有时候真想……” 思文抬头看他,目光变的谨慎:想怎么样? 他的模样取悦了司空翊,让他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思文颤动了一下,低下头,稍后抬起,没人会给他安静离开的机会也就别怨他说话不打草稿:“翊……” 司空翊一愣,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人这样叫,而且还是出自于一个男人口中:“……”仿佛这些日子他的不对劲都有了倾泻的出口。 思文的声音悠悠响起,融合了情思炼化了忠诚:“你惊才绝艳,又是武林盟主,多少名门闺秀为你驻足,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好,而且我父亲……也许在你眼里我是如此的一无是处,但是……自从你闯入我的视线,我发现自己无法忽视你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所以我只能让自己离你更远,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再做错,你知道我……以前当真是个不怎么样的男人……翊,我没有绝对的资本吸引你,但人死前人难免自私,那天我计划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我等不到机会,可你还是失误了,那对我来说是一份你体会不到的窃喜,我……” “你想说什么,你爱我……”司空翊觉得自己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跳动,他……莫非真的是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了? 思文低下头,羞涩中又带有点无助,盈盈带泪:“我配不上你,也没资格碰你,那天……” “别提那天!”他居然如此待他,虽然他确实对他感觉不同,但是……一想起那一天,想起那些画面,他就火大,他居然敢……而且还是和别人一起! 思文一惊,眼泪轻轻震落:“翊……你不信我,可是事后除了小耗子我没再碰过别人,要不是我的身体,我何尝不想为你做的更多,你要愿杀愿剐都是我的福气,可翊……” “你当我傻还是没长脑子。” “你不相信我?” 司空翊对他的所言有所保留,他确实很想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感情才是套牢一个人的最好利器,思文眼角的泪往下掉,“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我又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来自讨羞辱,不管你信或是不信,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隐在暗处的小四嘴角接连抽了抽,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看了看屋子里那个娇弱的男子,撒谎的时候居然连脸都不红一下,摇了摇头,这不是他的主子,这不是…… 思文看着司空翊:他知道这个人对他有些莫名的情愫,以前不待见他,不代表现在就可以,如今是上官云青的天下,也是司空翊的天下,更何况他即将进入皇宫,换句话说,潜藏的危险实在太多,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没有什么不好的。 “想我救你?何必大费苦心。”司空翊拿出一个瓷瓶放到他的手中,“拿好了,保命的,死不了我就天天看你”说完他凑上思文的唇,顿了顿,轻轻在他额间停留。 思文双眼含情的看他一眼:“谢谢,我会珍惜。” 45、 王伯碎碎念的跟在幽冥身后,“少爷这是怎么了?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家伙了吧……那可是个男人啊,还是个风评不好恶迹斑斑的男人……呜呜……夫人啊……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照顾好少爷啊……呜呜……倘若司空家就此绝后,老奴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呜呜……幽冥啊,不是我说你,你天天跟着主子怎么就没有拦着点……” 幽冥白净的面皮隐隐闪现暗黑色,嘴唇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你可能真的要准备准备了。” “准备什么?”王伯呆呆的愣住了。 “血溅司空家的祠堂!” “啊?!”王伯反应过来,就大声哭开了,“哎哟夫人啊……是老奴对不起你啊,出门时你千叮咛万嘱咐让老奴照顾好少爷……呜呜……如今少爷……呜呜……老奴真的成了司空家的罪人了……万一少爷真的想不开跟那个臭名昭着的驸马爷走了,老奴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爷啊……呜呜……”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泪花,从迷糊的双眼中隐隐看到面色不善的司空翊正迎面而来,“王伯!” “……”王伯一见来人,猛然扑过去,抱着来人的裤管哭得更凄惨了,“夫人……老爷……老奴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省得……” “你有完没完!” “呜呜……老奴……”司空翊铁青着脸在前面走着,王伯可怜兮兮的跟在身后抹着小眼泪,“幽冥!” “属下在。” “王伯年事已高,也是时候颐养天年弄孙为乐了……” 王伯一愣,这下不哭了,死拽着司空翊的裤管不撒手,“老奴不走,倘若少爷真要老奴走,老奴立马就撞柱子去……” “那就管好你的嘴!”司空翊冷着脸,一甩衣袖,带着幽冥绝尘而去,留下老王可怜兮兮的蹲在原地继续为司空家即将绝后的事情哀嚎。 …… 站在御书房的窗前,看着仍旧灰暗的太空,上官云青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今天就要进宫了吧!” “皇上说的可是驸马爷?”卓云跟在上官云青的身后。 上官云青将视线定格在窗外的某一点,这才淡淡的开口,“你说朕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皇上如果想去,奴才这就去传召驸马爷!” 上官云青一转身,威严的金黄色龙袍险些晃花了卓云的眼,“放肆!” 卓云立马跪下,不住的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上官云青恨恨的瞪着他,“你的确该死!” 卓云心下一惊,磕头磕得更起劲了,虽然他和上官云青一同长大,名义上是主仆,其实情谊早已如朋友和兄弟一般,可是古往今来,不管岁月和朝代如何变迁,君就是君,臣永远是臣,做奴才的更不能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思,如此便犯了大忌。 …… 天微微亮的时候,皇宫大门聚集了数百的守卫,皆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通往皇宫的官道,精卫队的副将吴岩微微眯了眯还没有睡醒的眼,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时偷偷打了个哈欠,刚打到一半,身旁的小兵便一脸兴奋的大声嚷嚷出声,“来了,新统领来了!!” ‘啪’吴岩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爆栗,“你个小兔崽子,吼什么吼,没见过男人还是怎么的……” 小兵委屈的抬头,“吴副将……” 郑怀脸色不郁的瞪了两人一眼,“都给我安静点!” “哟!我们探花郎发怒了……”吴岩坏笑着靠近他,小声道:“莫非是要见到老情人,心里给急的。” “你……”郑怀冷冷的转过脸去,不屑的哼了一声,“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 “嘿嘿……放心吧,我懂!” 郑怀暗自咽下了想狠狠给他一个耳瓜的冲动,看着徐徐驶来的马车心情极度复杂,居然是那个人!一想到那个人他就恨不得拆他的皮喝他的血,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做的事,就有一种羞愤欲死的冲动。 “驸马爷金安,臣等恭候多时!” 喜鹊搀扶着思文下轿,小四冷着脸跟在身后,至于小耗子虽有不愿,但也无法只得和小四一同默默的跟在了思文身后,淡淡的瞥了在场的众人,“都起来吧!” “谢驸马爷!” “也别驸马爷驸马爷的叫了,既然我来了精卫队,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吴岩伸手捅了捅身旁的郑怀,以唇形问道:“怎么称呼?” 郑怀皱了皱眉,这才低沉出声,“是,张统领!” “是,张统领!” 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郑怀神色怪异的和吴岩陪同思文熟悉精卫队,一路上吴岩都痞笑着向思文介绍,而郑怀一直神色怪异的陪在一旁,既不跟得太近又不离得太远,思文点了点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吴岩一眼,“你是?” “微臣不才,正是精卫队的副将吴岩。”吴岩笑眯眯的将不情不愿的郑怀拽了过来,“这也是精卫队的副将,郑怀。”说完朝思文挤了挤眉。 思文有些不解,喜鹊立马小声的提醒,“主子,他是……前些日子的探花郎……” 哦?思文别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郑怀立马谨慎起来,一脸戒备的注视着思文的一举一动,身子紧绷,让身旁的吴岩看得啧啧称奇,没想到平日里这个死人脸原来死穴在这里,笑得更欢了,谄媚道:“统领刚来精卫队很多事情都还不清楚,郑副将可是我们精卫队里最有才干也是最熟悉内情的人,统领有何需求……都可直接找郑副将。” 郑怀原本就黑的脸更黑了,趁着思文不注意狠狠的踹了吴岩一脚,吴岩机警的一躲,笑得更加欠扁。 思文将二人的互动放在眼里,这个吴岩倒是个有趣的人,至于这郑怀吗?扭扭捏捏看着都讨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莫非自己长了一张随时会扑过去的脸。 “嗯,此事本帅自有安排,你们都退下吧!” “是。” 直到思文一行人消失在了大道上,郑怀这才狠狠的剜了嬉皮笑脸的吴岩一眼,呵斥道:“无聊!”说完便一甩衣袖消失在了路的另一头。 吴岩不置可否的笑笑,哼着小曲负手而去。 …… 玉儿将一盆血水悄悄的处理后回到寝宫,便看到林婉钰愁眉不展的斜靠在软榻之上,柔声劝道:“小姐不必忧心,陈妈是京城最有经验的妇科圣手,听浩宇丞相说,只要有她相助,主子一定可以保住龙胎的。” 林婉钰一脸期待的看向为自己把脉的老人,“大夫,如何?” 陈妈一脸沉重的摇了摇头,林婉钰心里一阵紧张,捏着玉儿的手不自觉的加重力道,白皙的玉手瞬间起了几道红痕,玉儿忍着疼,着急道:“陈妈,你倒是说啊?” “……娘娘……胎位不正……再加上娘娘本就身子骨较弱……”陈妈一脸惶恐的跪拜在地,“是草民无能,草民无能!” 林婉钰脸色一白,语气骤然凌厉,“你只要回答本宫此胎本宫是保得住还是保不住?” “……娘娘……胎儿体弱,再加上母体曾经受创……如果还要强行保胎,恐怕会伤及母体……草民……草民已经尽力了……” “伤及母体?那又如何?” “恐怕极难再孕!” “哼,还以为你到底有何本事,原来还是庸医一个,小姐要你来又有何用!”玉儿搀扶着林婉钰,对着地上的陈妈厉声呵斥道。林婉钰恨恨的掀了桌上的物器,满脸痛惜的伸手摸了摸凸起的腹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本宫不许,本宫不许。 陈妈一听此言,吓得两腿一软,只是机械的磕着头,一直到见血也未曾停下来,林婉钰伤痛的抿了抿唇,摆了摆手:“玉儿,本宫累了,把陈妈带下去吧。” “奴婢遵命!”送走了陈妈,玉儿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看着扑在榻上暗自掉泪的林婉钰,心疼道:“小姐,别听那些个庸医乱讲,小皇子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哼……”林婉钰讽刺一下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上天要如此待我?” “小姐,小姐,你可千万要想开啊,皇上还等着小姐,小主子也等着小姐呢!”玉儿心疼的为林婉钰擦去眼角的泪,“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啊,现在是非常时刻,主子更要为自己好好谋划才是。” 林婉钰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哽咽道:“如今皇儿不保,本宫……本宫如何还有颜面见皇上……如何……”后宫那群等着给她下绊子的妃子们只怕是载歌载舞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传书给丞相大人,此事必不会外泄。” “你是说?”林婉钰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陈妈她……” “小姐切不可心软,这一切交给浩宇丞相,主子不必担心!” “……呜呜……皇儿……”林婉钰哭倒在玉儿的怀里,泪水沾湿了她的前襟,“小姐,听说张斯文进皇宫做了精卫队的统领。” 林婉钰用绣帕擦了擦眼角的泪,“那又与本宫何干?”一想起张斯文,林婉钰的心里就隐隐有些害怕,虽说如今做了贵妃,可这种恐惧却一直存在。 “小姐,奴婢想到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一石二鸟?” 玉儿点了点头,附耳在林婉钰耳语一阵,林婉钰听得一阵皱眉,最后看着玉儿一脸的为难,“一定要这样么?”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应当以大局为重!” 林婉钰咬了咬牙,“那好吧!” 46、 张阳怜爱的看了看思文,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最近可还适应?” “孩儿一切尚好!”思文孩子气的笑了,“爹爹不必挂心,倒是爹爹最近操劳了许多,孩儿最近新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就让孩儿为爹爹按按吧!” “哦?”张阳十分好奇,转而满意的捋着胡须闭上了眼,思文将手放在张阳的头上,为他仔细的按着,是不是询问张阳的感受,“这样的力度还行吗?” 张阳点了点头,舒服的喟叹一声,“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顿了顿,又低沉出声,“最近你大哥可有到府上找过你?” “找过……”思文手下动作不停,“不过孩儿都拒了!” “哎!”张阳闭着眼,“这孩子……” “爹难道不原谅大哥了么?不管如何他都是张家的长子嫡孙啊!” 张阳不耐的挥了挥手,将话头给掐灭了,“往后……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此人。” “嗯,孩儿记下了!” 张阳宠溺的笑了笑,“往后可要多回府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 思文挥开腻在身边的小耗子,淡淡的饮了一口手中的茶,“查清郑怀和吴岩的底细没有?” 小四将手中的册子恭敬的递了上去,思文细细的看了看,郑怀是将门之后,只可惜祖代单传的这个嫡孙却是个喜文弄墨的文弱书生,生生将郑老将军给气得吐出了一口老血,可气归气,众多儿子都血洒战场,这个唯一一个嫡孙能够逃脱如此命运,郑老将军虽然明面上不满,私下里却是高兴的,虽说在精卫队混了个副将的名头,但好歹这一个血脉是保住了;至于吴岩,思文的手不停在桌面上叩着,这个人倒有些趣味! “主子,司空翊最近常常往府里送东西过来!” 思文点了点头,淡淡的看了喜鹊一眼,“嗯,最近上官云青和浩宇有什么动静?” 小四恭敬道:“皇上最近忙于政务,不过……听说大公子曾数次求见都被挡在了宫门之外……” “哦?” 思文换了个坐姿。 “听说大公子以生病为由,最近都拒绝上朝。”小四顿了顿,“至于浩宇丞相,最近除了忙于朝堂上的事情,未有任何举动。” 思文皱了皱眉,“没有举动?他最近没有再暗地寻找良医?” 小四摇了摇头,疑惑道:“主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思文站起身,负手而立,“往后进宫你都小心些,多注意点!” “主子是怕?”喜鹊惊呼,“难道她敢……主子,是否要奴婢去安排!” 思文勾唇冷笑,“不必,但愿她不要做出什么让大家难堪的事情才好。你往后机灵点……” “是。”喜鹊委屈的撇了撇嘴,暗自不高兴:她什么时候又不机灵了…… …… 郑怀和吴岩正陪着思文一同巡视皇宫的守卫工作,思文暗自乐了,是为上官云青高兴的,发自于内心里的高兴,作为留国最尊贵的第一人,每次却生活在如此一个坚固的牢笼里,内有无数争宠的妃子宦臣,外有想夺权谋利的臣子,一想到上官云青吃不下睡不好,思文就有一种要把皇宫守护得更好的冲动,至少不能让上官云青这么轻易的被所谓的‘乱臣贼子’给弄死了,怎么的也得让他在皇位上发光发热,多劳累些年头才对得起思文对他的期望。 吴岩笑嘻嘻的上前,“统领,可还有什么指示?” “做得很好,往后要……”喜鹊兴奋的靠近思文耳边,小声道:“主子,林婉钰来了!” 思文闻言淡淡的瞥了一眼越走越近的一团粉色,对于喜鹊的兴奋有些无奈,众人连忙跪下,“林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郑怀跟着众人一般脸上都带着恭敬的神色,而吴岩看着这个宠冠六宫的女子,眼神里仿佛有些不屑又仿佛看透一般的淡漠,以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哟,原来这就是皇帝的女人啊,看来后宫的女人质量都还不错嘛! “都起来吧!”林婉钰温婉的笑了笑,还没有说话,身后的玉儿便冲了出来,看着思文身后一脸淡漠站着的喜鹊、小四和小耗子,呵斥道:“大胆,见了林妃娘娘居然不下跪,狗奴才!” 跟在思文身后的喜鹊有一瞬间的愣神,小四和小耗子很有默契的对看一眼,将头转向了一边,喜鹊伸手指了指自己,骂的是我?玉儿嚣张的冷哼了一声,“大胆,还不快给林妃跪下!” “啪”,玉儿捂着被扇的右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轻轻揉着手的喜鹊,“你居然……放肆!” “我放什么肆,主子都还没有说话呢,哪轮到你这个奴才这里四处乱吠,还是……你把自己当了主子,我呸!” “玉儿!”林婉钰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好个刁钻的丫头,居然敢在她的面前狠扇玉儿,眉头皱了皱,脸色不郁的看向一派悠然的思文,思文回他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对于喜鹊的所作所为既没有谴责也没有任何言辞。 “你……”玉儿恨恨的捂着脸,虽有不愿,最后还是退回了林婉钰的身后,颇为委屈的看着林婉钰,却碍于众人不敢吱声,只有将所有的委屈和痛恨都咽进了肚子里。 “林妃既然身怀有孕也是该四处走走才是,喜鹊,你是怎么做的,万一吓到皇兄的皇子怎么办?还不快给林妃行礼……”思文嘴角含笑,神色不明的看着林婉钰。 喜鹊低着头恭谨个给林婉钰行了个礼,“林妃金安,是奴婢今个做错了,还请林妃原谅奴婢。” 林婉钰脸上的笑有片刻的停滞,林妃?皇兄?林婉钰知道这样的称呼代表什么,只要不是上官云青的皇后,那就是妾,不管宠爱多少身份多高贵,在世人眼中她就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后宫女子,皇上后宫众多花朵中的一朵而已,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脸,“本宫看你……也不是故意的,起来吧!”转头看向思文,甜甜一笑,“驸马爷最近在宫中可还习惯?”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思文身后的小耗子。 “劳林妃挂心了,一切尚可。” 林婉钰好奇的看像思文身后的小耗子,含笑道:“这位是?” “不过是一个家丁。”淡淡的看了看林婉钰,“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林婉钰笑得更甜了,“在公主府的日子一直劳烦驸马爷的照拂,本宫一直想当面向驸马爷道一声谢意,更何况……本宫和皇上……也全是驸马爷的成全,如果驸马爷不嫌弃就到凉亭歇息一下,也好全了本宫的谢意!”眼神看向湖边的凉亭,眼里满含期待。 众人不敢做声,目光一直看向思文,思文停下脚步,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凉亭的方向,这才淡淡开口,“如果不成全林妃,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走吧!” 思文回头朝郑怀和吴岩淡淡道:“你们也一同前往吧!”郑怀的神色有些僵硬,原本不是为了每日的公事他甚至连思文的面都不想见,皱眉看了看林婉钰,他更加不想和后宫的女子有上任何的牵扯,自古皇室就是争斗最多的地方,而对于这些是非,他没有兴趣! 吴岩仍旧一脸痞笑着,两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这一切,双眼隐含着期待,对着吴岩的这幅德行,郑怀颇有些嫌弃,不由得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吴岩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又朝郑怀靠了过去。 林婉钰尴尬的笑了笑,原本她是不打算将这些闲杂人等带上的,不过……也许这样也好,“两位大人都是留国不可多得的良才,本宫一直听皇上提起二位,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臣等谢林妃娘娘赞赏!”林婉钰得体一笑,在众多宫婢的伺候下,由玉儿搀扶着优雅的走向凉亭。 喜鹊微微有些兴奋的跟在思文身后,“主子,好戏上场了!” “嗯,给本宫看仔细了!”思文勾唇冷笑,“可别让留国的小皇子出了什么岔子!” “奴婢遵旨!”思文朝小四招了招手,小四立马靠了过去,思文皱眉瞟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小耗子,小耗子瞧见思文看向自己,跃跃欲试的想靠过来,被思文一瞪,又立马委屈的退了回去,“待会给我看好他!”思文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婉钰的背影,“一切随机应变!” “是!” 待众人坐定,林婉钰便热情的招呼众人饮茶吃瓜果,又缠着思文说了些体面的话,幸福的摸上自己的小腹,满脸的喜悦,“本宫和皇儿能够今日,也多亏了驸马爷当日的成全,本宫今日以茶代酒敬驸马一杯!” 思文端起桌上的酒,朝林婉钰示意了一下,便一饮而尽,静静的坐在石桌旁看着林婉钰,真是很期待这个女人会出什么招,被自己弄得失足落入湖中?还是诬陷自己在她酒中下药?思文承认,自己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一些兴奋! 可是让思文失望了,一场闲聊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连一直兴奋的喜鹊也有些失望,林婉钰疲倦的伸手揉了揉肉额头,“本宫有些乏了,玉儿!” “奴婢在!”林婉钰将手放在玉儿是手上,在玉儿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朝众人歉意一笑,“本宫原本打算和众位大人好好聚一聚,谁承想身子不争气,这才坐一会就有些乏了,玉儿扶本宫回宫休息,众人大人就不必起身相送了!” “娘娘身体为重!臣等恭送娘娘!”众人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神色不明的看着这一幕,吴岩无趣的砸吧砸吧舌,趁众人不注意,从桌上摸过一瓶酒,垂涎的打算往嘴里灌,瓶口刚碰到唇,就被身旁的郑怀给夺了过去,呵斥道:“吴副将,你还有公务在身,切勿贪杯才是!” 吴岩嘿嘿一笑,眼睛紧盯着酒瓶,“就喝一口!”郑怀冷冷的哼了一声,吴岩不自在的咳了咳,恋恋不舍的看了酒瓶一眼,咽了咽口水,无声的摇了摇头,“无趣,你真是太无趣了!” 林婉钰打了个呵欠,在婢女的伺候下徐徐离席,刚行到小耗子身后,便听到玉儿厉声的尖叫,“啊!林妃娘娘,林妃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可不要吓奴婢啊,来人,快来人!” 顿时众人忙成了一团,只见林婉钰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殷红的血迹渗透衣衫从身下徐徐流出,林婉钰一脸惊恐的抱住腹部,有气无力道:“皇儿……皇儿……”话还没有说完,便晕了过去,原本就忙得众人更加忙得一团乱。 好戏,终于上场了!思文带着喜鹊冷冷的看着一切,小耗子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思文朝他招了招手,他欢天喜地的蹦跶过去,委屈的努了努嘴,“不是我,我……我什么也没干……” 47、 “啊……皇上……一定要保住皇儿……”内室传来林婉钰因为哭泣略显沙哑的声音,上官云青在大厅中一脸急切的往内室张望着,若不是卓云誓死拦着,只怕他早就冲进去一看究竟了。烦躁的负手在大厅中走来走去,走去走来,身后的卓云挥着拂尘也是一脸焦急,跟在上官云青身后急得团团转,上官云青一转身便与身后的卓云撞了个满怀,“死奴才!”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上官云青皱着一张脸,往内室不停的张望着,内室传来林婉钰的声音越来越凄厉,上官云青的心情也就越来越糟,“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卓云立即打发身后的侍女前去查看,不一会,侍女便折回,恭敬的跪下,“禀皇上,林妃娘娘……林妃娘娘……” “林妃娘娘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卓云瞪着小宫女,急急的追问。 小宫女吓得哭泣有些停滞,这才结结巴巴道:“太医说……说……皇子可能不保……请皇上……请皇上……” “滚!”上官云青双拳紧握,手上青筋尽显,看了看坐在一旁云淡风轻喝着茶的思文,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子应声裂成了碎片。 小宫女抽泣着急忙忙的退了下去,林婉钰的呼声渐渐变弱,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呻吟,制止于无声。 “皇上,林妃已经晕过去,太医们正在救治,请皇上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不必担心,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平时说得倒是好听,如今正用你们之际,却个个都是窝囊废,滚,若是林妃有任何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上官云青一脚踹在了身旁的太医身上,太医忍着疼哆嗦的爬了起来,畏惧道:“是,臣等……必将竭尽所能……”急冲冲又闪身进了内室。 上官云青忍住满腹的怒火,择了把椅子坐下来,皱眉看向端坐着的思文,“究竟是怎么回事?” 思文仍旧淡然的喝着手中的茶水,一旁的小耗子局促的搓着手,不安的偷偷打量上官云青,有些沮丧的往靠近思文的方向挪了挪,玉儿两眼含泪,悲痛欲绝的跪在地上,“皇上,你可要为林妃和小皇子做主啊!” 上官云青伸手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该怎么做朕自有分寸,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玉儿双眼恨恨的瞪向的同他跪在一起的小耗子,伸手一指,“就是他,要不是他在林妃娘娘路过他旁边的时候伸出脚绊了一下,林妃娘娘根本不会出事,皇上,你一定要为林妃娘娘和小皇子做主,呜呜……” 喜鹊愤愤不平的出声,“胡言乱语!小耗子天性纯良,根本不会做这种事,皇上你千万别被小人蒙蔽了。”思文举手制止,喜鹊不满的嘟了嘟嘴,又退了回去。 “究竟怎么回事!”上官云青死死的瞪着思文,一字一句道。 吴岩将桌上的花生偷偷摸进嘴里,意犹未尽的咀嚼着,脸上颇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身旁的郑怀一脸正色的瞪着他,吴岩回他一个痞笑,郑怀皱眉,不再搭理他,心里却烦闷得不行,原本就讨厌被牵扯进内宫斗争之中来,今天还出了这样的事情,抬眼打量了一下急躁又一脸不郁的上官云青和一派淡然之色的思文,不由得也有些烦躁。 “皇上还是冷静一些才好,现在太医们正在内室,相信小皇子自有苍天眷顾必能安然无恙!”思文将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这才看向上官云青淡淡的开口。 “张斯文……你好大的胆子!张浩他……若不是有你指使,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之事,倘若林妃和皇儿有何闪失,朕一定要你好看!”谁说不是呢!世人都知道张浩是个不知世事的傻子,倘若无人授意又怎么会做出危害皇家子嗣的事情来,思文撇了撇嘴,这么大的帽子,伸手摸了摸下巴,谋害皇嗣果然是很严重的罪啊! 小四和喜鹊对视一眼,都静默的守在思文身后,小耗子可怜兮兮的跪在大理石铺就的地上,不安的捏着衣角,几次想从地上站起来,都被思文的眼神制止了。 “婉钰……怎么样了?”浩宇一接到消息就放下手里所有事物奔了过来,因为是跑得太急,声音里还带着喘音,本就满脸不郁的上官云青闻言脸变得更黑了,“浩宇,注意你的身份!” 浩宇愣了愣,瞅到端坐一旁的思文,怒气冲冲的冲了过去,这个人渣,一定是他害的婉钰,一定是他!今天他一定要揍得他满地找牙……还没有碰到思文的衣角便被小四给挡下了,“滚!” 小四冷冷一笑,“哼,想命令我你还不够格!”浩宇现在没有心情管小四,朝着小四身后的思文咬牙切齿道:“张斯文,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婉钰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她,张斯文你个人渣,倘若婉钰有什么事,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思文不置可否的笑笑,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不轻不缓的语气却直戳浩宇的软肋,“浩宇丞相还是先顾好自己才是,本宫也很体谅你忧心皇子宫妃的心情,不过……在皇上面前如此称呼林妃……恐怕不妥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上官云青的方向。 “都给朕住口!”上官云青伸手不耐的拂开了卓云递过来的镇定茶,“都出去,改日朕自会召见!” “是,皇上!”郑怀将赖着不走的吴岩连拖带拽的弄了出去,思文气定神闲的坐在原地不动,气呼呼的浩宇看见他如此,收回了刚迈出去的脚,在思文旁边重重的坐了下来。 上官云青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头,看见眼前的思文,皱了皱眉,“你怎么还不走?” “臣忧心林妃和皇子,自当守在此处为皇上分忧,替皇嗣和林妃祈福……”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跪在大厅之上的玉儿,勾唇浅笑,“更何况事实真相如此……臣也是好奇不已!” 浩宇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一定不会放过加害婉……林妃娘娘和皇嗣的凶手。”以只有思文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哼……” 太医首席率领一众太医满面愁容的走了出来,胆战心惊的跪在大厅之上,“臣等无能,未能保住皇子请皇上降罪!” “什么?”一脸苍白的上官云青闻言,又跌坐回了椅子之上,“废物!一群酒囊饭袋,朕养你们何用!来人……” “皇上息怒,臣等有要事禀告……”太医首席抬头看向上官云青,上官云青挥了挥手,侍卫又退了出去,“何事?” “臣等发现……发现林妃娘娘此次滑胎实乃……实乃……”太医们犹豫不决,皆互相看着彼此,等待着太医首席能够将事情和盘托出! “究竟是何事,还不快给朕一一道来!” “启禀皇上,臣等发现林妃娘娘长期食用麝香,长期以往,是以……是以才会发生今天这种状况,请皇上明察!” “麝香?”上官云青疑惑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医首席,“到底怎么回事?” “据臣等所见,林妃娘娘必是长期服用此物。”太医首席一脸正气的看向上官云青,其他太医都松了一口气,能够逃脱杀头的命运,这比任何事都要来得更兴奋。 上官云青皱了皱眉,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卓云,卓云立马将耳朵靠了过去,上官云青小声吩咐几句,卓云连连点头。 浩宇急不可耐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揪着太医的衣领急切的问道:“婉……林妃娘娘……现在怎么样?她现在怎么样?” “回丞相,林妃娘娘一切安好,只是身子尚虚,还需静养,丞相……不必忧心。”太医哆哆嗦嗦的咽了咽口水,浩宇丞相的眼神好恐怖,真感觉自己要是说出什么他不满意的话来,随时有被他捏断喉咙的错觉。 上官云青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往内室张望不停的浩宇,挥了挥衣袖,“卓云,带他们出去!” “是,奴才遵旨。”卓云看了看众位太医,神色有些严肃,“众位大人请随我来。” “浩宇,你也出去!” “皇上……臣……”浩宇有些不甘的看了内室一眼,“出去!”上官云青又重复了一句,浩宇这才慢慢的挪出了大厅,一出大厅,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太空,眼里闪过狠戾,便消失在了皇宫之中。 卓云不一会就返回了大厅,附身在上官云青耳边小声道:“果然不出皇上所料!”上官云青点了点头,眼神狠戾的瞪着跪在大厅之上抽泣不停的玉儿,“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婉钰的大丫环,平时都是你在打理她的一切,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玉儿对于发生的一切显然有些呆愣,用力的摇了摇头,“皇上,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 “不知?”上官云青冷冷的哼了一声,“朕看你是知道得太多了,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打到她说为止!” 玉儿在侍卫手里不停的挣扎,指着思文厉声大叫,“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是他……是他……是他指使张浩谋害林妃和皇子的……皇上,你一定要为林妃和小皇子做主啊……皇上……” “给朕拉下去!” “是!” 48、 “不……皇上……不要……”林婉钰拖着病体苍白着脸在丫环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上官云青立马将她扶住,“爱妃,你身子不适就多休息,怎么又跑了出来?”不满的看了看跟着林婉钰的一众丫环,“还不快将你们主子扶进去!” 林婉钰眼里不停的往下淌着泪,紧紧的拽着上官云青的衣袍不放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皇上……不要……玉儿从小便跟着臣妾,与臣妾情同姐妹,不是她……一定不是她,皇上……你放了她吧……不是玉儿……她不会的……臣妾不怪了,是臣妾的错,要罚酒罚臣妾吧!” 上官云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小姐……”玉儿泪眼迷蒙的看着林婉钰,思文和喜鹊看得意犹未尽,喜鹊贴心的为思文剥开橘子,一瓣一瓣的往自己主子嘴里送,时不时主仆二人还眼神交流一下看戏的心得,小四有些受不了女子的啼哭声,默默的将头转向一边的窗外。 上官云青心疼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此事朕自有定夺,爱妃需要休息,还不快将你们主子扶进去。” “是。”林婉钰不情不愿的被众多侍女的搀扶着带入了内室。目送着林婉钰远去,上官云青回头,冷冷的看向挣扎不已的玉儿,“你家主子对你情深义重,没想到你居然敢做下如此恶毒之事,朕今日定饶你不得!” “小姐……呜呜……玉儿对不起你……”玉儿停止了哭泣,如今落得这幅局面,倘若她不将所有的事情扛下来,皇上必会仔细追查下去,一旦查到……那小姐……面色平静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趁侍卫不注意,猛然冲向大厅之中的柱子,“砰”一声巨响,喜鹊微微一愣神,便伸手挡在了思文的眼前,替他挡去了一场血腥的场面,“主子,她撞柱子畏罪自杀了!” “啧啧,当真是主仆情深啊!”思文感慨了一番,喜鹊立马不失时机的拍马屁,“奴婢对主子也是一片忠心,为主子在所不辞的!” 小四闻言嘴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跪在地上的小耗子,也学着喜鹊一样,小声道:“小耗子也会对哥哥一片忠心,永远保护哥哥的……”这下小四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玉儿撞柱自杀让上官云青有一瞬间的愣神,卓云嫌弃的看了看满地的血污,“皇上,这……” “拉下去吧!”上官云青叹了一口气,丫环和侍卫正匆匆收拾着玉儿的尸体,此时传来林婉钰凄厉的叫声,“不……玉儿……”不顾众人的劝阻,跌跌撞撞地扑到了玉儿的尸身上,大声的哭泣着,“不要……玉儿……不要……” 上官云青蹲下身子,怜惜的看着林婉钰,“听话,你现在不能吹风,回屋躺着好不好?” “不……不……不要碰我……杀人凶手……呜呜……皇上明知道玉儿和臣妾情同姐妹,却还要……”颤巍巍的伸手捋了捋玉儿略显凌乱的头发,囔囔自语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你……”上官云青怒不可支的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女子,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给了林婉钰一计手刀,林婉钰便晕倒在了他的怀里,上官云青无奈抱着她直奔内室,瞟眼看到思文一行人还在这里,口气不悦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朕不是让你们都出去嘛!” 思文吃点心的动作有些微停滞,“皇上,皇上没有让臣走啊!”有些委屈的伸手指了指跪在大厅中的小耗子,“而且……不是说臣和臣的家丁谋害林妃和皇嗣,臣……一直等着皇上的圣裁!” 上官云青被噎了一下,“退下吧!此事已经查明与你们无关!” “谢皇上,皇上真是明察秋毫!”思文起身夸张的拱手鞠了一躬,示意身后的小四带上小耗子,悠哉悠哉的走出了大厅,抬眼瞧了瞧阳光正好的皇宫,微微眯了眯眼,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啊! 喜鹊贴了过去,“主子真是料事如神,要不是主子早早的就有了部署,只怕……”喜鹊满眼带笑,走路仿佛也带了风,就连小耗子将她从思文身边拽走,也是一脸笑眯眯的,弄得小耗子十分不解。 思文摇了摇头,“喜鹊,如今林妃与皇嗣遭遇不幸,本宫忧心不已,回府后多请几个道法高深的法师为小皇子好好超度超度,为林妃多念几遍保佑安康的经吧!” “是,奴婢遵命!”喜鹊抿嘴一笑,小声呢喃道:“主子就是太心善了。” 小耗子赞同的使劲点了点头,小四一张俊脸忍不住高频率的抖动,唯有思文一脸淡然的带着众人施施然而去。 …… 御书房: 卓云将一杯参茶恭敬的向上官云青递了过去,“皇上,夜深了,喝杯参茶醒醒神吧!” 上官云青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奏折重重的放在了书桌上,负手立于窗前,“这件事,你怎么看?” “此时正是良久,我们要加快行动!”司空翊淡淡的开口,上官云青微微皱了皱眉,“嗯,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注意安全!” 司空翊点了点头,“臣会的,时辰不早了,皇上也早些歇着吧!”伸手安慰的拍了拍上官云青的肩膀,“我知道林妃那件事皇上很难过,不过……皇上始终是一国之君!” 上官云青冷笑,“放心,朕心里一切都明白,放手去做吧!让浩宇的动作尽快,朕要尽快得到最满意的成效。” “臣明白,浩宇那面我也会督促他加快步伐的。” 上官云青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真的要走这一步,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张斯文,朕要如何做才是最好? …… 留国宣光一年冬天,就在整个留国人都以为当今皇上沉浸在丧子的悲伤中时,上官云青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展开了一系列行动,先是将中央权力暗自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接着将自己的人暗自插入留国政治经济朝政各面要处,待到朝堂上的臣子反应过来,上官云青早已稳稳将所有的一切拽在了自己手里。 小四进来时,正看到小耗子腻在思文的腿上,思文拿着一卷书淡淡的看着,手若有似无的在小耗子头上摸一摸,小耗子便眉开眼笑的蹭蹭思文,一副谄媚的样子,喜鹊殷勤的在二人身边忙进忙出的伺候着,喜鹊余光看到小四走了进来,在思文耳边小声提醒道:“主子,小四回来了!” “主子,大事不好了!”小四眉头紧皱,一脸凝重的跪在地上。 “出了什么事?” “大公子……大公子可能出事了!” 思文脸色变了变,推开腻在身上的小耗子,“如今情况如何了?” “皇上以不可一日无将为由,已经新派了人接替大公子的事物,恐怕……大公子即使现在回来,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思文脸色越来越凝重,“此事你怎么看?” “大少爷恐怕……凶多吉少!” 思文点了点,“你说的大事是何事?” “太医院传来消息,皇上昨日去了太医院一次,便大发雷霆掀了整个太医院,甚至处置了好几个太医!” 思文一惊,“是不是上官云青已经知道本宫对他下药一事……”早在出发去夜兰城之前,思文便对上官云青下了药,此药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但用过此药的人,此生再也不会有后代,所以,上官云青一旦知道自己被思文如此陷害,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小四抬头看向思文,顿了顿,这才斟酌开口,“听探子的意思,皇上恐怕……已经怀疑道主子身上,现在未有任何动作,只怕是还没有收集好所有的证据!” 思文闻言手抖了抖,冷声道:“哼,我们动作一定要比他快,小四。” “属下在!” “将俏俏生的那些画给我多绘制几份,替本宫送到上官云青面前。” “属下立即去办!”思文挥了挥手,将小四打发了出去,回头冷声道:“喜鹊!” “主子!”喜鹊一脸担忧,如今皇上发现了此事,一定会对主子不利的。 “回府!” “是!” …… “怎么会这样!”思文愤恨的将手中得到的资料扔在了地上。 张阳负手在屋里来回走动,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思文将满腹怒火压在心中,这才再次开口,“大哥那里出了事,如今朝堂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爹,上官云青下一步一定会对付张家的……” 张阳的动作有些停滞,张口几次都没有说出什么,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思文晃神之间看到他眼角的皱纹又加深了几许,想了想,这才开口,“爹……我们应该早作对策才是!” “……”张阳呆愣良久,这才淡淡开口,语气里掩不住的疲倦,伸手怜爱的摸了摸思文的头,“孩子,你离开留国吧!” “离开?”思文呆呆的看着张阳,震惊得无以复加,握了握张阳的手,“爹,上官云青虽然此次占了先机,但是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对付他的筹码,只要我们放手一搏,上官云青奈何不了我们张家的。” “你对上官云青下药一事我已经知道了,孩子,这不仅是皇家的事,更是整个留国的大事,即使上官云青现在不对付你,迟早都会对你下手的,你一定要尽快离开留国,放心爹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爹……”思文有些呆愣,“你知道了?” “傻孩子,有什么是爹不知道的。”张阳叹了一口,眼里忍不住的苦涩,“文儿,爹已经老了,可是你还年轻,我张阳一生只有一个心愿,便是我儿一生平平安安,虽然现在上官云青羽翼还没有完全丰满,但留国完全交到他手上是迟早的事,爹已经老了,明和权早已看淡,我已吩咐小四和喜鹊打点妥帖,往后你的生活必能无忧!” 思文眼角微润,猛的扑在张阳的怀里,哽咽道:“爹……”张阳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爹,你和我们一起走,你为孩儿谋划好一切,可是孩儿一走,上官云青必会对付爹,孩儿怎么能忍心留下爹爹一个人在留国。” “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爹便心满意足了,再说爹自有应对之策。”思文有些哽咽,这个时空,张阳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可就是这个陌生人掏心掏肺的对他! “爹,孩儿……孩儿舍不得你!” “傻孩子,我此生只有你唯一一个孩子,爹答应你娘要保你一生平安,爹就一定会做到!”张阳笑了笑,一脸对往事缅怀的模样。 “娘?”思文抬头疑惑的看向张阳,张阳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那段埋藏了数年 49、 “爹打算给孩儿讲讲娘的事情?” 张阳不自在的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失态,声音有些惊慌,“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府准备吧!” “爹,就给孩儿讲讲娘的事情吧!”思文觉得张阳如此宠爱一个庶子一定是有原因的,更何况这样深沉的爱实在是让思文十分好奇,是什么原因,使张阳到底对自己如此不同。 张阳犹豫的看向思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次开口都没有说出什么来,最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负手站在窗前,沉思良久,这才缓缓开口。 二十年前,张阳还是个风度翩翩的俏郎君,是张尚书的爱子,聪明帅气又有才气,更有个极好的家世,自然对配偶的要求就高些,到了适婚年龄还没有看上任何一个女人男人,可把张老太爷给气了个半死,虽然对其他女子不来电,但张阳对他同父同母的妹妹张绮倒是宠爱异常,两兄妹的感情好得没话可说。 原本应该是一个温馨的家庭故事,张阳也会按着自己父亲安排的人生,过完自己富贵的一生,错就错在二十年前的那个秋季,年轻气盛的张阳偶遇了出宫游玩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留国皇帝上官仁启,一来二去,二人便有了情意,原本是一对有情人,两人好得又蜜里调油,可惜天不合人愿,作为一国之君,况以前还在后宫养了各色美人的浪子,两人还没有闹出矛盾,上官仁启的后宫人员却不满意了,于是奋起了,众人一商量便趁上官仁启不注意,一起偷偷给张阳和张绮下了药,自从有了那一夜,张绮便怀了身孕,张阳也和上官仁启彻底决裂,按照张老爷子的安排娶妻生子,然后步入官途,甚至处处和上官云青作对,上官仁启怀着愧疚登上皇位,往后宫纳入了一个又一个和张阳长得类似的男子,一个有情,一个却在逃情,两人便互相这么膈应着过了一辈子,直到上官仁启死,张阳才亲口原谅了上官仁启。 思文听完张阳讲完整个事情,震惊得无以复加,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自己尚好的身板,暗自庆幸,幸好没有把自己生成个怪胎,至少还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全身都还健全,松了口气,这才吞吞吐吐的问道:“爹……那……我娘呢?” “……”张阳有一瞬间的愣神,“她……生下你后就消失了,即使我和仁启……即使我们四处派人寻找,这么多年也没有探到她的消息,这件事放在爹心里很多年了,每每想起,爹的心里就难以平复……”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我对不起绮儿,倘若你以后看见你娘,就替爹多照顾照顾她吧!” 思文看了一眼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安慰道:“爹,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放下了。” 张阳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回去吧!离开留国就不要再和爹联系了。” “爹……为何不原谅上官仁启,当年的事毕竟与他无关,倘若不是如此,你们二人也许不会有现在的结局。” 张阳双眼紧闭,摇了摇头,“这就是命吧!” …… 月黑风高夜,整个丞相府一派安宁祥和,一天的繁忙让浩宇有些疲倦,伸手正准备揉一揉额头,就感觉到房间有些不一样,皱了皱眉,冷笑道:“什么人?出来!” 思文负手在小四和小耗子的护卫下缓缓走了出来,淡淡的开口,“丞相大人,好久不见了!” “你到这里干嘛?” 思文淡然的择了个椅子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浅浅的饮了一口,“上官云青是不是已经着手对付张家?” “哼,我为何要告诉你,趁我还没有发怒之前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定要你有来无回。”讽刺一笑,散漫的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还不快带着你的面首给我滚出去!省得脏了本相的屋子。” “啪!啪!啪!”思文毫不客气的伸手给了浩宇三个耳瓜,浩宇愤恨的捂着脸颊,震惊的看向思文,伸手准备扇回来,还没有碰到思文的脸颊,就听到思文淡淡的声音传来,“本宫劝你最好客气一点,只要本宫一个不高兴,哼,本宫定会让你的林婉钰死得很惨!” 思文抽出丝绢颇有些嫌弃的擦了擦手,浩宇的手停在半空中,始终没有挥下去,咬牙切齿道:“我呸,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受你威胁!” “哦?”思文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朝小四招了招手,小四便将手中的画卷递给了浩宇,浩宇疑惑的展开一看,呼吸顿时停滞了,这是……是他和婉钰那一夜的情形,“你……原来是你,是你陷害我和婉钰,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本宫劝你还是客气点,倘若本宫不高兴了,明日京都的大街小巷,每人手上都会有这样一份春宫图,你说到时候皇上是先对付本宫,还是对付背叛他的人呢?” “滚,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任何信息,我不会背叛皇上,皇上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些谎言,你不会如愿的!” “啪!啪!”思文忍不住又甩了浩宇两个耳瓜,长久以来的怨气仿佛都得到了发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你可要想仔细了,本宫虽然向来对美人有怜惜之心,不过……”眼神骤然一冷,“本宫劝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则,本宫可不会保证这些画明个会不会在京城四处散播!” 浩宇挣扎良久,神色复杂的看着思文,紧握的双拳宣泄了他的不满,沉思很久很久才一字一句道:“是的,皇上已经打算下一步便对付张家,最近收集了很多对张家不利的证据,不过……你大可放心,老皇帝在临死前逼着皇上发下重誓,皇上不会对张阳动手的!” 如此便好,思文也安心了许多,“他是不是打算对我下杀手?”思文微微皱了皱眉。 浩宇脸上闪过错愕,片刻便恢复了正常,勾唇冷笑,“是有很多人上奏皇上秘密处决你,不过……皇上似乎有所顾虑,据我所知,皇上虽有犹豫,但这件事也正摆上议程。” “皇上有何打算?” 浩宇叹了一口气,背叛上官云青让他感觉很是不好受,握了握拳,这才缓缓开口,“皇上已经加强京城守卫,东南西北四要处都派人严加守卫,各方也有皇上派遣的探子,哼,你逃不出去的。” “谁说本宫要逃!”回头看了看小四和小耗子,“回府。” “是!”浩宇想了想,还是伸手拉住思文,祈求道:“求你不要伤害她,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请你遵守自己的承诺,不要伤害她!” 看不出来还是个痴情种子,思文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带着小四和小耗子淡然离去。 看着越走越远的主仆三人,浩宇的眉头皱了又皱,他是上官云青的好兄弟,如今他居然背叛自己的兄弟,浩宇的心里很难受,想了想,拂袖走出了房间。 …… 上官云青铁青着脸,用力摇着躺在床上的林婉钰,将手中的画卷扔到她的脸上,“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婉钰颤抖着手将画卷拾起,看了一眼画卷上的内容便痛苦的哭出声,用力将画卷撕碎扔得远远的,“皇上,臣妾冤枉啊,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妾主持公道!” “冤枉!好一个冤枉!枉朕待你情真一片,你就是这样待朕的。”上官云青脸上一片痛色,愤恨的放开林婉钰,没有了支撑,柔弱的林婉钰被重重摔倒在了床上,眼泪颗颗的往下掉,声音里带着颤抖,“皇上,你要相信臣妾,一定是有人冤枉臣妾,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好,你很好!”上官云青咬牙切齿道:“你真是太好了!倘若你要嫁给浩宇,朕一定会成全,没想到你却如此,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敢把朕玩弄于鼓掌之中!” 林婉钰双眼含泪,一直猛力摇头,可怜兮兮的拉了拉盛怒不已的上官云青的衣角,“皇上……皇上……臣妾这一生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臣妾一直爱着的都是皇上,皇上怎么能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画卷,便不相信臣妾,不要臣妾了,皇上,臣妾的孩儿才没了,皇上就也要离臣妾而去么!” “孩子!你还敢跟朕说孩子!”上官云青怒气冲冲的在屋里打着转,双眼含火的瞪着林婉钰,一字一句道:“若不是朕觉得不对劲,让太医彻底检查了一番,朕还不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有孩子,林妃,你好,你们很好!”前些日子,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先不说和林婉钰一夜便有了孩子,后宫这么多的妃嫔,虽是应付,但他毕竟年轻气盛,身体健康,可放眼整个后宫除了林婉钰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有孕,上官云青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去太医院,才知道自己被人下药有一年多时间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子嗣,一想到画卷上那些龌蹉的画面……怨念的瞪着林婉钰早已凹陷下去的肚子,朝屋外厉声道:“来人!” “属下在!” “将林妃送出宫,朕再也不想见到她!” “不……”林婉钰扑向上官云青,拽着他的裤脚不撒手,哭得甚是凄惨,“不……臣妾不走,臣妾死也不离开,臣妾不要离开皇上,臣妾不走!” 上官云青冷冷的挥开林婉钰,凉凉的开口,“既然你要如此朕就成全你,将林妃打入冷宫,永世不得与朕相见!” 侍卫上前拽起林婉钰,不顾她的反抗和挣扎,将她拖了出去,整个宫殿回荡着林婉钰凄厉的叫声,上官云青转过 50、 “是你?”上官云青的脸上闪过痛色,他的心里极其复杂,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仇人,也是极有可能给自己下药的人,他探查这么久,唯一有疑处的便是和思文那一夜,他不愿相信是思文害了自己,又怕相信。 “恕微臣愚笨,不知皇上所言何事?”思文淡淡的将问题给抛了回去。 上官云青一字一句道:“朕被人下了药,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 思文故作惊讶的捂了捂嘴,担忧又义愤填膺道:“何人胆敢如此,皇上查明真相,一定不能放过如此恶人。” “你……”上官云青被噎了一下,所有的情绪在思文不咸不淡的表情下变得有些发泄不出,恨恨的挥了挥衣袖,“朕要知道原因!” “原因?”思文咀嚼着这两个字,一脸迷茫的看着上官云青,上官云青简直气得脸都快歪了,瞪了思文几眼,“朕不想多说,此时你心中自知,倘若你循规蹈矩朕还会放你一条生路,可惜……哼,是你不知好歹,休怪朕无情!” 思文冷冷的哼了一声,此刻反倒不装腔作势了,“生路?皇上这话可有几分真,我向来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事关皇嗣,你心中也认定是我所为,不管我怎么说,你也是不会相信,既然我张家碍了皇上的眼,自然是会有这一天的,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无法可说!” “……”上官云青这下不怒反笑,自从登基以来,自己就在暗地处处维护他,即使张赫几次三番像自己讨要将上官颐儿赐婚的承诺也能推就推,就是怕他失去了皇家的庇护有什么闪失,甚至不惜为了他偷偷解决的张赫,虽然其中也牵扯着皇家的威严,但要不是张斯文,他作为一国之君,何须要做到这样的地步,现在反倒得了如此的评价,“哼,你倒是忠心!” “微臣对皇上赤心一片。” 上官云青彻底怒了,揪着思文的领子,恶狠狠的瞪着他,思文淡然的回盯,两人就这么较劲着,最后还是上官云青受不住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这么恨朕?” “难道皇上就不恨我,就是我什么都不做,你就会放过我,放过张家。”思文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且不说皇上怨恨我以前的所作所为,但就是以前被我欺负过的那些人又怎么会允许你放过我。”思文讽刺一笑,“难道你对我下毒还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说放过我,不过是知道我本就活不了多少时日罢了,既然如此,我何不先下手为强!” 上官云青气得牙痒痒,准备手准备扇思文,最后还是忍住了,僵硬着手,一脸的不悦,“你……你以为朕当真就不敢杀你!”最后将思文的衣领猛地放开, 思文默默静立在一旁,无言的看着上官云青。 上官云青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服,冷冷的开口,“如今你做下如此之事,即使朕想放过你,我留国的列祖列宗也不会允许朕这么做,往后你不准踏出文殊院半步,不要妄图做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说完一甩衣袖便准备踏出房门。 思文拉着他的衣角,眼角微润,哽咽道:“你真打算这么做?” “你做的事……你要我如何原谅你?”上官云青回头有些埋怨的看着思文,思文微微有些呆滞,想了想这才开口,“难道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 上官云青皱了皱眉,迈出右脚走了,思文看着他的背影,哀怨道:“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情?” 上官云青没有回头,直往门口而去。 “那一夜的温柔呢?也是假的?” 上官云青的动作有些凝滞,顿了顿,终究是没有回头,匆匆的走了出去。 上官云青一行人刚离去,刚才还苦兮兮的思文摸出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勾唇冷冷的笑,讽刺的嗤笑了一声。 小四从暗处闪身进来,“主子,一切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离去。”喜鹊带着金银细软,颇有舍不得的看了看文殊院,这里毕竟是她生活了好些年的地方,如今要离开这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走!” “是。”喜鹊和小耗子保护着思文先走进内室的地道,小四善完后便与他们会合。 小四将油倒在文殊院的四处,趁守卫不注意,将张阳早就张好了四具身形与他们相似的死囚扔进屋内,最后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恋的让手中的火把扔了过去,转身进了地道。 赶路休整时,趁小耗子睡得跟个死猪时,主仆三人开始悄悄密谋,“主子……”小四有些犹豫,“张浩怎么处置,此次离开留国,带上他恐怕是一个负担!” 喜鹊有些担忧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有些害怕主子将自己也给抛弃了,被思文一看,便立即扑倒在他的脚边,抽泣道:“主子,千万不能不要喜鹊啊,奴婢要伺候主子的,奴婢很能干,会洗衣服,会做饭,主子,不要将喜鹊也给扔了!” 思文和小四的嘴角同时抽了抽,思文这才看着喜鹊桀桀怪笑,伸手摸着下巴,“放心,你小模样也还可以,等到了镇上卖给窑子还能换几个钱花花。” 喜鹊可怜兮兮的撅着嘴,有些委屈的蜷缩在一边,看在思文勾唇浅笑,这才发现自己被主子给打趣了,暗自蹲在一边生着闷气。 思文好笑的摇了摇头,不在搭理喜鹊,看了看睡得正想的小耗子,眉头皱了皱,虽然张浩跟着思文有一段时间,但还不足以成为思文的羁绊,当初将张浩待回府,一则看上他的功夫和傻乎乎的性格,二则就是在必要时候可以利用一下,没有了利用价值,在思文眼里也就是累赘,“杀了!” “此事交给你去办吧!”小四伸手在小耗子的身上点了几下,小耗子便彻底瘫软了下来,趁夜色的掩护,扛着他来到了附近的河边,终究是相识一场,小四还是不希望他暴尸荒野,最红给了小耗子一刀,便将其扔进了滚滚的河水之中。 随着“砰”的一声,只是溅起几朵水花,小耗子便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 御书房: 浩宇怒气冲冲跑进来事,司空翊和上官云青正在对弈,卓云急忙忙的追了进来,一脸委屈道:“皇上,奴才,奴才拦不住丞相大人!” 上官云青挥了挥衣袖,“下去吧!” “是。”卓云挥着拂尘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时不时还回头打量浩宇几眼,不停的在心里谤腹:哎,浩宇丞相也不避讳一点,林婉钰的事情,皇上面上虽然不说,但他知道皇上心里比谁都难过。无力的摇了摇头,缓缓的退了出去。 “为什么将林妃打入冷宫?她这么爱你,而且还刚流产,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一个爱你的女人!” 上官云青白净的面皮开始泛黑,这是发怒的征兆,“浩宇,是朕太宠着你了么,居然敢如此嚣张放肆。” “皇上,婉钰她……”浩宇急切的想申辩,司空翊连忙给他打眼色制止了他的冲动,上官云青淡淡的落下了一颗黑子,这才凉凉的开口,“朕打算把她赐给你,以后好好待她。” “什么?”浩宇震惊的长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云青,“皇上,婉钰喜欢的一直都是皇上,她只是把臣作为兄长,我成为以前是对她很有感情,可是自从她成为三爷的人,她就是我的嫂子。” 上官云青停下动作冷冷的看着浩宇,勾唇讽刺一笑,“倘若你以前就向朕讨了她,朕必会成人之美,哼!如今朕成全你们,你倒反而矫情起来了!” “……”浩宇有些莫名其妙,对于上官云青所说的很是不能理解,不由得有些呆愣,司空翊虽然知道些但知道得不甚详细,只能呆在一旁静观其变。 上官云青阴沉着脸,抽出一叠纸扔在浩宇的脸上,“这就是你说的只当成嫂子,这就是你对朕的回报,这就是你敢理直气壮质问朕的缘由?” 浩宇翻着手中的画卷,面色惨白,几次张口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卓云推门火急火燎的奔了进来,语带哭腔,“皇上,皇上不好了!” “什么又不好了,没事不要大惊小怪,没用的狗奴才!” 卓云抽泣着,语不成调,“皇上,不好了,文殊院不知何故烧起来了……火整整烧了一个时辰,驸马爷……驸马爷……” “驸马爷怎么了?”司空翊猛然扑过去拽住卓云的手,一脸的急切,就连上官云青一脸苍白的看着卓云,脸上闪着不相信的光芒。 “驸马爷去了!” “什么?”司空翊闻言跌坐在了地上,上官云青身子微微的颤抖着,伸手无力的抚着额头,就连浩宇也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因为火势太大,抢救无效,驸马爷……驸马爷等人都没有救回来,听说张阳侯闻言直接晕厥了过去……” …… 颜太后伸手抚了疼痛不已的头,揉了揉,“找到太子没有?” 张慎上前,“禀太后,听说留国最近出现一个与太子殿下长相相似的人,微臣已经派人前去查探,相信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 颜太后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儿子啊,就是被她给宠坏了,如今前有狼后有虎,先帝匆匆去了,留下一个传位给二皇子颜颢的遗旨,颜太后有些头疼,如今苦苦撑了一个月了,捎去的信没有回音,派出去查找的人也没有回音,眼看就快兜不住了,再找不到颜颢烈焰国空恐怕将有一场劫难,“多派些人手去寻,本月十五一定要将他带回来,否则事情就麻烦了,那些老臣子你也要给本宫拦着点,这件事要秘密进行。” “微臣遵旨。” 颜太后疲乏的挥了挥手,张慎恭敬的退了出去,站在宫门前,张慎抬头看了看略显刺眼的样广告,微微眯了眯眼:太子殿下,你究竟在何处? 陈乾带着赵振已经在留国逗留了大半个月了,最近朝堂发生巨变,如果颜颢再不回烈焰国,群臣是再也瞒不过去了,到时候只怕会面临重重困难。 陈乾苦哈哈的扒拉着头发,委屈的踹了脚下的小石头,“你说主子到底去哪里了?” 赵振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微的叹了口气,“但愿主子平安无事能够顺利回烈焰国继位。也不知道主子到底去了哪里?” “哎!还以为主子是在留国,可找了这么些日子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探到,张慎来信让我们尽快回国,朝中恐有异动!” “嗯,三日吧。再找不到主子我们就回烈焰国,一定要为主子回国继位争取足够的时间。” 陈乾伸手安慰的拍了怕赵振的肩膀,“放心吧!一定会找到主子的,水囊没水了,我去找点水。” 赵振留在原地开始整理中午的吃食,不一会便听到陈乾咋呼呼的尖叫声,“赵振,赵振快过来,这里有情况!” 赵振赶忙放下手中的干粮,急匆匆的奔了过去,看见陈乾正一脸担忧的蹲在地上,半拥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男子身上四处都有刮伤,最惨不忍睹的是胸膛上的那个大窟窿,因为河水的冲刷早已泛白长蛆,实在是惨不忍睹,很是令人怀疑这人还能活着,不由得谨慎的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陈乾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男子的面容扳过来对着赵振,待看清男子的面容,赵振不由得惊呼,“主子!” …… “主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喜鹊好奇的掀开帐幔四处打量,这些日子跟着主子四处游历,见识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让喜鹊很是新奇,越发的崇拜自家的主子来,思文放下手中的书卷,沉声道:“书上说药王谷可能在天山。” 喜鹊闻言喜滋滋的凑了过去,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手,“主子,这次我们是不是要去天山?” “就去天山吧!” 喜鹊体贴的为思文按摩头部,思文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自从离开龙阳城三人便开始踏上了寻找药王谷的行程。龙阳城位于三国交界之处,是个繁华的地界,而且那里处于三国的边界,不属于任何一国所有,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只可惜三人在那里只停留了一晚便匆匆离开了。 思文散漫的掀开马车帘子,看向赶车的小四,“赶路也累了,找个客栈歇息一下吧!” 小四点了点头,挥了挥马鞭,直奔附近城镇的客栈。 三人是轻装上阵,准备去异域,寻找传说中的药王谷,三人没有具体的方向,只得边走边打听,再说思文如今也不怎么急,有些东西不是想求就一定能求得到的,再说思文得了司空翊的帮助,体内的毒素虽然没有完全解除,但身体好歹是好了许多,倒也不急于这一时,由此三人一路走得甚是轻松。 51、 “皇……少爷……就听小的劝回家去吧,老夫人也催得紧,再不回去小的们肯定要被罚的。”一个灰衣男子苦哈哈的请求着坐在身旁的青衣男子,“少爷,在外都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可能……” 原本静坐不语的青衣男子闻言不悦的皱了皱眉,“陈乾,你越来越惹人嫌了。”吉祥客栈大厅坐着的三人正是颜颢等人,自从上次陈乾和赵振将奄奄一息的颜颢带会烈焰国,他们便发现自家主子与往日有些不同,不仅对消失数月的行踪守口如瓶,还强行拖着病体处理完烈焰国的事务,不顾太后和近臣的反对,执意外出。 陈乾不满的撇了撇嘴,一脸的哀怨,“即使少爷不嫌我,老夫人也会嫌我的,少爷要是再不回家,小的只有去街上卖红薯了。”说完还应景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借着衣袖的掩护偷偷打量着颜颢的表情。 颜颢不置可否的可笑,“不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我是不会回去的。” 赵振道:“少爷,我们离家已久,家中恐有异变啊!” “有张慎和母……亲做主,应当无事。” “不知少爷所寻究竟是何人?”赵振有些小心翼翼的打听着,这些日子以来跟着主子四处寻人,可他和陈乾却是糊涂得紧,不仅不知道那人的样貌,就连是男是女他二人都不曾知道半分,即便他们如何变着法打听,都没有能从颜颢口中套出一丝内幕。 陈乾微微的往他们二人的方向挪了挪,竖起耳朵听墙角,却没有等到颜颢的任何回复,体贴的为颜颢的杯盏蓄满茶水,谄媚道:“主子,你就告诉我二人吧,这样找起人来也方便一些。” 颜颢端起茶盏慢慢饮着,打量着来往的旅人,对于好奇的陈乾和赵振直接忽视,瞟眼瞧到徐徐而来的马车,眼睛一亮。 这一次,我定要将你套牢在我的手心,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 “主子,小心!”思文任由喜鹊搀扶着下了马车,有些劳累的揉了揉额头,古代的马车不管布置得多贴心,总是免不了颠簸的运命,思文摇头苦笑,因为他想到一个标语:要致富,先修路!古代的路的确是该修修了,四处洼洼坑坑,这一路行来,颠簸得人够呛! 小四将马车交给客栈的小二,带着包袱先行打点好一切,才踏进客栈就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顺着视线看过去,不由得一愣,小耗子?! 张浩是为小四所杀,那晚的情形小四记得清清楚楚,颜颢展颜一笑,小四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手放在了腰间的配剑上,不管他是人是鬼,他都不应该再存在! “小四,你还磨磨蹭蹭干嘛?”喜鹊不满的嘀咕着,随着思文一起踏入客栈之中,看到坐在大厅之中对着他们微笑的颜颢,不由得捂嘴惊呼,“啊!” 颜颢好心情的起身,急切的走到思文面前,睁着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道:“哥哥。” “嗯。”思文只是愣神了片刻,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虽然他不知道小耗子为何在此地,不过单看他的衣饰还有跟在他身后两眼亮晶晶瞪着自己的二男,他的身世应该不止武林才俊这么简单,伸手温柔的拍了拍颜颢的肩,“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四皱眉看向越走越近的三人,靠近思文耳边小声道:“主子,有一个人属下曾在夜兰城见过。” “哦?”思文颇感兴趣的看着来人。 “那个灰衣的男子叫陈乾,是烈焰国二皇子颜颢的心腹。”如此恐怕就不好办了,思文小声吩咐:“静观其变!” “是。”小四松开握剑的手,仿若无事的退到思文的身后。 颜颢甜甜一笑,“小耗子在这里等哥哥啊!”虽然对于思文轻飘飘的就将杀了自己这件事掩饰过去有些不满,不过还能见到他的喜悦掩盖了一切,能够找到他真好! 养伤的那段日子颜颢已经想清楚,不管思文是女是男,自己是否是他心中的所爱,他都会用自己的柔情和真心,将他紧紧的束缚在烈焰国,留在自己的身边。 喜鹊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卖萌可耻!陈乾和赵振惊讶得差点掉下了下巴,本以为自家主子找寻的人至少是个绝色美女,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男的,再加上自家主子那差点让二人自戳双眼的矫揉模样,二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呆愣在一旁。 “哥哥,旅途劳顿,小耗子先带你去歇息一下。”颜颢热情的挽着思文上楼,对于那一晚的事绝口不提,仿佛从未发生一般,既然他不提,思文自然是不会主动提及的,一瞬间二人又仿佛回到了公主府那段日子。 待二人在屋内坐定,思文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猛饮了一口,神色淡然的看向一直紧盯着自己的颜颢,“说吧,你究竟是谁?” “颜颢。” “颜颢?”思文惊呼,“烈焰国的二皇子颜颢?” 颜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不过现在已经是烈焰国的皇帝。” 思文嘴角抽了抽,对于眼前这尊对着自己笑眯眯,使劲卖萌讨巧的家伙有些招架无力,“既然你是一国之君,为何又会出现在此?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巨鹿国的国界吧!” 颜颢抱着思文的手臂不撒手,将头轻轻的搁在上面,不满道:“我说了是来找哥哥的,能够在这里遇到你真好。” “……”思文叹了一口气,伸手不急不缓的摸着他的头,“你不应该来找我。” 颜颢苦笑,如果能做到不想他不去找他,自己一定会离他远远的,不置可否的哼哼了两声,“你对我好,我自然是要来寻你的。” “好?”思文咀嚼着这个字,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自从穿越到古代,他做了很多疯狂又不近人情的事,对人永远只有三分真,即便是颜颢,当初自己也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一旦他没了利用价值自己就会毫不留情的舍弃,这个‘好’字当真是让思文的心情很是复杂,“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思文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嘴角,“你自是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你,你在我身上恐怕用错了心思。” “你在说什么!”颜颢有些生气的抬头,握着思文手臂的手紧了紧,思文忍着疼,好笑的看着他,颜颢颓败的放下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思文静默不语。 “以前是你照顾我,现在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颜颢认真的看着思文,“你的毒我会帮你解,你不用防备我,也不用猜忌我,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是值得你信赖的。” 思文沉思片刻,静静的开口,“且不说你我都是男子,就凭你一国之君的身份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颜颢,你是个雄才伟略的君王,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并不是个好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颜颢有些急切,“朕是皇上,天下都是朕的,谁敢有异议。”握了握思文的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说说而已,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从今往后我只会有你一人。” 思文看进他的眼里,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也没有看见,最终含笑点了点头,颜颢高兴的抱了抱他,开始不满的抱怨:“你的身子怎么又差了许多,不行,我们得赶快回烈焰国,让药王谷的那个家伙好好给你看看。” “你认识药王谷的人?” 颜颢勾唇一笑,“那个人你也认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看着相携消失在拐角的思文和颜颢,陈乾和赵振咽了咽口水,对视一眼,紧紧的贴上了一旁的小四,陈干笑眯眯的接过小四手中的包袱,赵振含笑着和小四套近乎,“小哥怎么称呼啊?” “小四!”小四目不斜视,冷冷的开口。被扔在大厅的喜悦有些不敢相信的四处瞧了瞧,她就这样被这群家伙给直接忽视了!恨恨的咬了咬牙,握了握拳,认命的抱着包袱往思文相邻的房间而去。 “小四哥真是英伟不凡,不知可认识我家少爷?”小四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转身直往客房而去,陈乾和赵振不气馁,继续贴了上去,直缠着小四跟到了房间,陈乾狗腿的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小四哥渴了吧,来喝点凉茶解解渴。” 小四不客气的一饮而尽,赵振又将小四饮尽的空杯子接了过去,“小四哥能否告知在下一些关于我家少爷的事?” 小四的嘴角抽了抽,疑惑的看了看二人:他们当真想知道自家少爷那些日子是个什么德性? 赵振靠着小四坐下,热情的搭话,“不知小四是从何处而来?” “……”在没有了解到颜颢的目的之前,小四是不会对人透露任何信息的,思文虽然在名义上已经是死人,但谁能保证这些消息是不会传到有心人那里,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小四淡然的在二人热切的目光下饮完茶,自顾自的打坐去了。 什么消息也没有套到的赵振和陈乾,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想去听颜颢的墙角,又有些畏惧,想找刚才那个小丫头打听,结果才走进,喜鹊就冷冷的哼了一声,“砰”的关上了房门,将呆滞的二人隔离在了屋外。 52、 陈乾迷茫的看了同样迷茫的赵振一眼,伸手捅了捅他,“什么个情况?” “嗯,难道皇上真的断袖了?!”赵振伸手捏了捏下巴,疑惑的看了看颜颢的房间,抬头望天,叹了口气,“我烈焰国这次真的是遇到大劫难了。” “那,那怎么办?要不要将这件事告知太后?” 赵振皱眉沉思一会才开口,“不急,先观望观望,看皇上是什么意思,免得到时候弄巧成拙。” “嗯。”陈乾撇了撇嘴,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到,他有些失落,虽然自己的皇上喜欢上的是个男人与他所想象的绝色美女有些差距,但好歹是自家皇上终于开窍了,懂了情上面的事,也算是有了些安慰。瞥眼瞧见赵振挥挥衣袖施施然走了,不由得高呼,“喂,等等我啊,你去干嘛?” “收拾行装。” …… “皇上,该歇息了。”卓云轻轻的接过宫女手中的参茶,挥手将宫女打发了出去,端着参茶朝上官云青走去,上官云青打了个呵欠,头也不抬淡淡的开口,“什么时辰了?” “已经子时三刻了。”上官云青接过卓云手中的参茶浅浅的饮了一口,便再也没有了心思,颓废的摊在龙椅上,望着窗外发愣。 卓云为他披上外套,自从出了林妃和驸马爷那两件事,数月来皇上是吃不好睡不好,就连精气神也弱了许多,卓云心疼得直跺脚,可不管他怎么劝说,皇上还是一意孤行,每日操劳国事到半夜,有时候甚至是好几夜不曾合眼,这些日子也未曾召见后宫的女子侍寝,他是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可是,卓云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上官云青,死者已矣,但愿皇上能够早些看开才好。 “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传来?”上官云青将手上的折子随意的扔在桌上,伸手揉着头。 “回皇上,倒是传回来几次消息,可最后证实都是假的。”上官云青瞬间点亮的眼睛又迅速暗淡了下去,卓云体贴的为上官云青按着头,上官云青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彻底放松下来,喟叹道:“他向来心思比较重,这次一定是害怕朕惩罚特意做场戏给朕看,他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卓云,你说他何时才会回来?” 卓云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替上官云青按着头,犹豫着不敢开口,最后无声的叹息一声,苦笑道:“皇上,驸马爷都去了好几个月,即使皇上不相信,这尸体总是做不了假吧!” “哼!”上官云青冷嗤一声,“世间上相似的人何其多,想要世人相信的法子多的是。” “是,是,可张阳因为爱子离世已经缠绵病榻好些日子,听太医说是悲痛过度郁结于心,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即使驸马爷真是逃走了,他总不会放着侯爷不理吧!” 上官云青苦笑着摇了摇头,“朕总觉得他没有死,朕也不会相信他会死。” “哎!”卓云小声叹息,手上动作却不停。 “司空翊那面可有什么消息?” “司空大人那里也没有什么消息,最近已经将派出去的人都撤了回来,大约是死了心了。” 上官云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睁开眼拿起奏折继续批阅,卓云心疼不已,柔声劝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着,这些事务明个再处理吧!” 上官云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朕自有分寸,退下吧!” “皇上,您就让奴才继续呆在这里吧!万一你渴了累了奴才也好伺候您。”卓云祈求的望着上官云青,执着的站在他的身旁不迈出一步,“罢了罢了。” “谢皇上!”卓云继续陪着上官云青度过又一个不眠之夜。 被夜色笼罩着皇宫此刻像个深不可测的幽井,四周的树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枝条犹如鬼魅,时不时从冷宫传出令人心惊的悲啼声,为黑夜更添几分吓人的风采,司空翊拿着酒壶神色凄凉的坐在房顶之上,看着整个皇宫勾唇冷笑:张斯文,你果然够狠! 已经数月了,从开始的不敢相信,变成现如今的不得不相信,张斯文,你果然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司空翊神色凄然的提起酒壶猛灌,酒去了一大半,心却越来越明堂,那个会对他使气,从来不对他好言相待的人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清晰过,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强硬一些,哪怕强硬一分,是不是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是否他就会愿意跟自己归隐山野? 那个人不在了,这一切也就变成了个谜。 …… 整整颠簸了五日,颜颢才带着思文回到了烈焰国,此时思文尚没有个合适的身份,不方便安排入宫,再说太后那面也还没有彻底摆平,颜颢不忍心让思文跟着自己回宫面对一切,便做主将思文先安排在赵振的府上住下,之所以选择赵振:一来陈乾着实有些不靠谱;二来赵振知进退是照顾思文最好的人选。 “你先在这里住着,我会尽快为你安排好一切。”颜颢有些忧心思文的身子,他本就身子比较弱,如今又旅途劳顿,越发显得让人心疼,急切道:“陈乾!” “属下在。” “给我将药王谷那小子速速带过来,他要是不来,朕就烧了他的破山谷。”颜颢恨恨的咬了咬牙,一想到自己重病那段日子被那无良大夫强行灌了不少苦药,他心里就来气,偏偏有太后给他撑腰,他又奈何他不得。 “啊?!是。”陈乾得了指令便急急的往府外奔,边走边不停的摇头小声谤腹:皇上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人家鬼谷主多好一个人啊,偏偏皇上就是看他不顺眼,整天吵着囊着要杀要刮的,真是揪心,想当初要不是有鬼谷主在,就皇上那出气多进气少的磕碜样,怎么也不会有生龙活虎的精神劲。抬头望天,故作感慨,“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张慎得了消息,第一时间便赶往赵府,朝颜颢恭敬的施礼:“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张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被颜颢小心伺候着的思文,脑海里是翻天覆地的震惊,何时他家那个只知道国家和战争的主子,有了旁的牵扯,颇为遗憾的扼腕了一下,可惜,真是可惜,可惜对象却是个铁铮铮的男子,即便是长得再好看也是个带把的。 颜颢咳了咳,张慎便收起打量的目光,目不斜视的站在大厅之中,“朕走的这些日子,朝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朝中并无大事,只是……董太傅和沈丞相可能得了什么风声,便时常以国事为由求见皇上,都被太后给挡了回去。” 颜颢点了点头,有些不满的拍了拍桌面,“这些老匹夫,总有一天朕要给他们好看。对了,母后可知道朕回来了?” “太后已经知晓,正在坤宁宫等着皇上。” 颜颢有些头疼,如今思文是带回来了,可他那个头疼的母亲大人可要如何说服,当真是难事,前些日子已经被她念叨着纳妃烦个没完,只怕这次……哎! “你先回宫去吧,我自会照顾好自己。”思文对于颜颢的处境明白得一清二楚,可他并不打算插手,这些事早晚都要解决,再说他出面这件事只怕更难以收拾。 颜颢给了思文一个安心的眼神,有些委屈的呢喃道:“待那个家伙给你把完脉,我才走。” 思文无奈只得点头。 张慎吃惊的看着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一直瞅着赵振,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解释,赵振习以为常的站在一旁,早已经能够做到心静如水,示意张慎如同自己一般,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陈乾拉着一个男子火气火燎的走了进来,走得太急陈乾累得直抹额角的汗,反观男子却一派悠然的神情,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思文一见来人,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倒是身后的喜鹊惊呼出声,“啊,吴岩你怎么在这里?” 吴岩笑眯眯的朝颜颢拱了拱手,“皇上。”颜颢不领情的冷冷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还不快过来看看。” 靠近思文耳边小声道:“统领大人好久不见!”感觉到颜颢杀人的目光,微微理了理衣襟,故作老练的正色了一下神情,“麻烦这位公子将手伸出来在下仔细瞧一瞧。” 喜鹊惊得连连咂舌,就连小四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吴岩,很是奇怪留国的吴副将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药王谷的神医,还跑到烈焰国来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疑惑,吴岩咧嘴一笑,“在下不才正是药王谷的新任谷主,承蒙大家抬举人送外号鬼医生。”无奈的摊了摊手,“老爷子临死前硬是把我给抓了回来,哎,可惜了我自由自在的逍遥人生啊。” 喜鹊扑哧一笑,小四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颜颢是颇有些嫌弃的直接转过头去。 思文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伸了出去,吴岩替他细细的把脉,一边把脉一边眉头紧锁,叹气道:“哎!可惜,可惜。” “怎么样了?”颜颢有些着急,他就怕思文有个三长两短。 “皇上,你就放心吧,幸好是遇到我,否则他最多活不过三个月。”说完眼神暧昧的在颜颢和思文身上来回徘徊,颜颢不满的瞪着他,“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朕好好治,否则朕一把火将你的药王谷烧个精光。” 吴岩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淡淡道:“烧了正合我意,反正我也嫌它是个累赘。” “哼!你想朕这样,朕偏不!” 吴岩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看上思文的眼神有些落寂,不过思文却觉得他并不是如表现的这般不在乎,反而这个人却相当有趣,当初在留国他就觉得吴岩这个人有些蹊跷,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际遇,就连履历表上都干净得不像话,此时却才明白,这不过是他的一场游戏而已,有趣,有趣。 “统领大人放心吧,不出三个月我一定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身体。”张慎陈乾和赵振三人对视一眼,便决定今夜偷偷将吴岩给绑了,一定要从他口中套出一些内幕。 “那就有劳了。” 吴岩又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冷不防思文却再次开口,“怎么没有看到郑怀,我还以为他与你在一处呢?” 吴岩闻言呆愣在当场,表情活像吞了一只苍蝇,颜颢看着直拍手称快。 53、 郑怀?!一想起那个男子,吴岩就有一种无力感,两人本在一处做事,郑怀看不惯他的吊儿郎当,他也看不惯郑怀的老气横秋,久而久之吴岩就发现那个呆子逗着还蛮好玩的,不知不觉两人的关系也就在别扭中变得有些微妙。 原本这样也挺好的,吴岩也挺享受时常逗逗郑怀看他炸毛的乐趣,时间一久,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原本郑怀就有些看不惯吴岩那副痞样,便时常想着将他导回正途,不准他这样也不满意他那样,这样一来吴岩便有些不乐意了,渐渐的便有意无意的疏远郑怀。 这样一来郑怀又有些不乐意了,这一来二去,便被郑老将军瞧出了些端倪,郑怀是九代单传,郑家唯一的一点血脉,郑家的香火不能断,否则百年归老他如何去见郑家的列祖列宗,郑老将军当时差点气得当场晕过去,强撑着身子私下与吴岩见了一面,明着暗里交代郑家不能断后,郑怀也不能行差踏错这一步,让吴岩自己知难而去。 恰逢老爷子病危,急招吴岩,吴岩便收拾了包袱逃命似了离开了留国。 吴岩感叹了片刻,笑眯眯朝颜颢蹭了过去,“听说留国的前驸马爷张斯文身边有个身手又俊,人又温柔体贴的面首。”艳羡的砸吧砸吧舌,“莫非如今男子都爱行那断袖之礼,不知皇上对此事有何看法?” 颜颢铁青着脸瞪着他,吐出一口气,神色不善道:“给朕瞧仔细了,否则朕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转头看向思文,柔声道:“母后还在宫里等着我,我先回皇宫,处理完事情就来看你。” 思文点了点头,喜鹊挺了挺胸,“皇上你就放心吧,我和小四会照顾好主子的。” 颜颢这才恋恋不舍的甩袖走了。 颜颢一走,张慎陈乾和赵振也一同匆匆而去,思文这才淡淡的睨了吴岩一眼,“你与烈焰国有什么关系?” 吴岩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挑了个椅子随意的将自己瘫在里面,漫不经心的将桌上的糕点摸过来扔进嘴里,“哎,当今皇太后是我死去老爷子的妹妹。” 喜鹊惊讶的咽了咽口水,小四也有些咂舌,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大有来头的。 思文揣测吴岩与烈焰国是有些关系的,不然颜颢又如何会对他处处忍让,再说即便是吴岩的爹让他回药王谷,他也犯不着老老实实的来救治颜颢,却没想到他与烈焰国会有如此渊源。 吴岩可惜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当初皇上表哥被寻回来时,啧啧,差一点就救不回了,哎,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如此待他,被捅了个大窟窿也死不了,也算是他命大了,不知统领大人可知道一些内情?” 思文嘴角抽了抽,难怪颜颢不待见他,在留国明知道颜颢的境况也不出手的人,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不知道。” “统领大人……哦,现在是不该这么称呼了,不知我该如何称呼公子呢?”吴岩用手撑着脑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 思文咳了咳,淡淡的看了看屋外开得正盛的花卉,漫不经心答道:“思文。” 吴岩吃东西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思文,接着便咧嘴直笑,“听说留国的皇上和尚书大人正在四处寻人,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所寻何人,竟如此大费周章?” “哦,是吗?我也不知。”思文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转眼便恢复了正常,吴岩无趣的咽下口中的东西,一脸严肃道:“你身体的毒素存在已经有些年头了,我需要些时日才能彻底为你清除。” 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的,四处苦寻的人现在也找到了,总算是一件幸事。 也许在烈焰国定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舍得回来了?”颜太后斜躺在软榻之上,身后的宫女力道适中的为她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半睁着眼瞧了颜颢一眼。 颜颢含笑将颜太后身后的宫女换下,亲自为她捏肩,“这些日子幸苦母后了。” “哼,我道你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个母后。” “孩儿哪敢啊。” 颜太后闭上眼享受着儿子比宫女差了许多的伺候,“你啊,做皇上就该有个做皇上的样子,别成天见的往外跑,母后老了,也是时候该颐养天年,可不能总帮你看着这个江山。” “母后您还是这么的年轻,孩儿往后再也不会让母后操心了。” “你啊!”颜太后伸手戳了一下自己儿子的额头,叹了口气,“说罢,这次又是干嘛去了?” 颜颢想了想,“孩儿去找人。”顿了顿,“一个对孩儿相当重要的人。” “是个女子?”颜太后的眼神骤然冷了冷,作为君王,有些东西是不应该有的牵扯。 颜颢摇了摇头,“不是,他曾经救过孩儿一命。” 颜太后放下心来,又重新闭上了眼,“现在人也带回来了,你可有何打算?” “右丞相如何?” “胡闹!”颜太后气得猛然睁开眼,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伸手抚了抚胸口,挥了挥衣袖,将屋内的太监宫女都一一打发了出去,这才苦口婆心道:“皇上,你登基时日尚且不久,朝中更有无数双眼前盯着咱们母子,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罢了罢了,既然他救过你的命,随便再给他另觅一个差事吧!” 颜颢皱了皱眉,“董太傅和沈丞相这两个老匹夫,仗着自己是老臣子便处处想拿捏住朕,母后,烈焰国始终是孩儿的烈焰国,这江山也是孩儿的江山。” 颜太后微微愣了愣神,欣慰的笑了笑,看着颜颢一脸的赞许之意,“罢了罢了,母后老了,朝堂上的事我这把老骨头不想管也管不了了,皇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母后。” “往后母后会为我儿和烈焰国念佛诵经。” “谢母后。”颜太后满意的拍了拍儿子的手,“往后可不能再由着性子乱来了,来,来,跟母后讲讲你这次出去又遇到了什么新奇事。” …… 收到宫中传来消息的那一刻,沈均便黑了脸,伸手重重的拍在了身旁的桌子上,恨恨的咬了咬牙,“好,很好,来人备轿。” “是。”沈均急匆匆的带着亲信赶往太傅府,董太傅得了消息早已恭候多时,见沈均走了进来,立马上前,“怎么样?” “皇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人回来,哼,想对付老夫门都没有。” “可有查到此人是何来历?” 沈均皱眉,“查不到,他以前的事统统查不到,此事你怎么看?” “稍安勿躁,既然皇上想安排人进来,咱们就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掀起什么放浪。” 沈均有些不满,“你是说让就让皇上这么做了?” 董太傅捋了捋虚白的胡须,但笑不语。 沈均还是有些不解,不得再次出声,“你打算怎么做?” “静观其变!” “哦?”沈均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挑了挑眉,“我可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既然皇上想如此,我们做臣子的就依着他吧!”董太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毕竟你是左相,他是右相,咱们不让他插手,就让他做个闲散右相如何?” “哈哈……”沈均大笑,“好主意,就这么办!既然皇上有如此安排,咱们做臣子的也不能拂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两人相识而笑。 …… 吴岩替思文行针逼出体内的毒素,利索的将一颗泥丸放进思文的嘴里,淡笑道:“放心,你体内的毒素清除了个七七八八,往后坚持服用此药半月,不日便会痊愈。” 喜鹊接过药丸,细心的收捡好,吴岩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往抱着剑冷酷守在一旁的小四靠了靠,“喂,你整天抱着把破铁装冷酷干嘛,来,来,哥哥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四嘴角抽了抽,闪身躲过了吴岩伸过来的手,冷冷道:“没兴趣。” “这个可以有。”吴岩锲而不舍的继续靠过去。 “没有。” 吴岩有些哀怨的看了看小四,“你的人生实在是太无趣了,放心,我会让你有的。” 小四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很是不喜欢别人的亲近,对于吴岩硬贴上来的举动有些无措也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像甩瘟神一般握着剑匆匆的走了,吴岩愣了片刻:哇,大侠,你好酷啊!接着便寻着小四追了出去。 喜鹊伺候思文喝完药,便被守在一旁的颜颢挥手打发了出去,喜鹊朝思文挤了挤眉,便笑嘻嘻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为二人关上了门。 “你打算让我继任右丞相?”思文挑眉看向颜颢。 颜颢咳了咳以掩饰自己的局促,“你不肯?”他承认自己是想通过一些外在的东西想把这个人绑在自己的身边,可……他就怕听到思文说不。 思文叹了一口气,“你就这么相信我?” “相信。”颜颢一脸的认真,“我相信你,你能不能答应我就留在烈焰国?” 思文闭上眼沉思了片刻,这才睁眼看向颜颢,“我答应你。” “你……你……”颜颢高兴的望着思文傻乎乎直乐,却听见思文淡淡的声音传来,“不过……” 54、 “不过什么?”颜颢有些忐忑的看向思文。 思文勾唇浅笑,“政事上有你看着自然应该没有什么差池,再则我对朝政上的事情也没有兴趣,所以我想……”思文对朝政之事没有什么兴趣,再说如今的朝堂也只怕不会很太平,他想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你的意思?”颜颢皱了皱眉。 “古往今来,君王治国都讲究以君王统治为尊,民为贱,国家所推崇的一直都是重农抑商,如今烈焰国只是个二流国家,我知道你和我都是一样的,都想将烈焰国变成神州大地上最富强的国家。” 颜颢点了点头,他素来都极有抱负,征战数年,他的理想一直都是在自己的带领下能够将烈焰国的版图扩充,让其余几国对烈焰国俯首称臣,如今思文能够和他有一样的志愿,能够为他着想,颜颢心里美的直冒泡。 颜颢沉思片刻,有些犹豫的开口,“且先不说居于海周围的海国,青芒国向来精于兵器的研制,又居于北方,所以向来骁勇善战,数十年来其大国的根基一直不可动摇,而留国在上官云青的治理下正在休养生息,数年后也是不可小觑,更别谈一直对烈焰国虎视眈眈的巨鹿国。” 思文负手而立,微微皱了皱眉,便恢复一派淡然的神色,“确实有些棘手,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颜颢在思文身上蹭了蹭,“你打算怎么做?” “除了稳固政权,拥有精锐的武器和兵力外,我们还需重商。” “重商?”颜颢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不论历朝历代,商人都是社会的末流,为世人所不齿,颜颢有些疑惑思文这样做的意图,他有信心烈焰国在自己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强,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没错。只要经济发达了,国家才能繁荣富强。”思文闭上眼,让自己能够感受这古代的每一寸芬香。 “好,你尽管放手去做,我会支持你的。”颜颢终于展颜而笑,有什么比自己想留在身边的人主动协助自己还重要,只要思文不离开,他想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颜颢多日来悬着的总算落了下来。 思文好笑的摇了摇头,他颇有些怀疑这个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是否以前那个人人交相称赞的铁面阎罗? “现在我们用的兵器是用什么制造的?” “青铜。” 思文的嘴角抽了抽,“我知道一种更厉害的制武器材料。” 颜颢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兴奋的看向思文,急声问道:“是何物?”现在各国的武器都是采用青铜制造,倘若能够掌握更先进的炼制兵器的方法,称霸神州的时间会更快。 “铁。”思文淡淡的开口,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有铁这么个东西,但他实在不知道冶铁技术,罢了罢了,他不知道,总会有人知道的,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各方人才,古人的智慧是不可估量的。 “铁?那是什么东西?”颜颢兴致勃勃的看向思文。 “用铁制造兵器锐不可当,比青铜器更加精锐,虽然我知道有铁,但却不知道如何冶铁。”思文叹了一口气。 颜颢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可惜,真想见一见由铁制造是神器,想必定让人大开眼界。”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如今看来,只怕是不行了。” “也不一定,我虽然不知道如何冶铁,但据我所知铁矿石是冶铁的重要材质,可如今即使能找到铁矿石也不一定能掌握冶铁的技术。”思文不知道从古到今铁是怎么炼制的,但对于铁矿石他还是知道的,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玩意。 颜颢一脸的震惊,“铁矿石?” 思文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能否找到此物。” 颜颢眼睛亮晶晶的,“这可放心,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我们一定会找到此物,对于其他我不敢说,但对于兵器的淬炼,烈焰国还是有很多人可以堪当此任。” 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颜颢心满意足的看着思文,“我立马就派人前去找寻铁矿石,一旦找到我便派人淬炼。” …… “小四大侠,你跟着右相有多久了?跟我讲讲右相大人以前的事吧。”陈乾有些讨好的为小四斟满一杯芳香四溢的茶,趁着递茶功夫开始对小四死缠烂打。 小四白净的面皮隐隐有些暗光闪过。 吴岩乐呵呵的坐在一旁剥着瓜子,喝着香茶,意犹未尽的看着这一切,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这三个家伙,仗着武功高强居然敢夜袭他。利索的将瓜仁扔进嘴里,砸吧砸吧的鼓着腮帮子嚼着,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些蛛丝马迹,真是做梦! 见小四不搭理自己,陈乾又往喜鹊的方向挪了挪,“喜鹊姑娘,你们跟着你右相有多少日子了?” 喜鹊笑眯眯的看了陈乾一眼,陈乾浑身打了个哆嗦,有些疑惑的往四周瞧了瞧:奇怪,他怎么总觉的有人怪怪的盯着自己。伸手拍了拍胸膛,吐出一口气:看来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陈乾悄悄瞧了端坐一旁的小四一眼,用手捏着下巴浅思:这家伙,难道睡觉也抱着剑? 吴岩用手拈着手里的瓜子,有些厌恶的瞧了陈乾一眼:他是不是该考虑给这家伙的金刚不倒分量加重点,省得他老是在眼前晃悠,看了都惹人嫌,最可恶的是居然一直缠着小四,难道他不知道小四走的是冷酷路线么! 金枪不倒是吴岩最新研发的一种奇药,此药只对男子有效,但凡用过此物的男子在一月之内都会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勃起,但凡用过此物的男人无不被其所扰,苦不堪言! “喜鹊姑娘,来尝尝着碧螺春,可香了。”陈乾锲而不舍的继续讨好,“喜鹊姑娘,给我说说你们以前的事吧!” 喜鹊接过茶饮了一口,感慨道:“果然是好茶!” “喜鹊姑娘喜欢就好。”陈干笑眯眯的为喜鹊递上精致的糕点,喜鹊淡然的接过毫不客气的往嘴里塞。 陈乾又是递茶送水又是讨好献媚,小四只扭头一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喜鹊是喜滋滋的照单全收,可这两家伙不管陈乾怎么努力,一个装聋作哑,一个说了等于没说:因为每一句话,都会得到一句不知道的回答。 陈乾有些失落摇着头,颓废的躺在椅子上,伤感望天。 赵振和张慎面皮同时抖了抖,转头开始和吴岩开始搭讪,“兄弟,你上次给我们下的是什么毒药,娘的,我每天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张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吴岩好笑的睨了他一眼,“哪里不对劲?” “……”张慎有些纠结的抬头看向一旁的吴岩,赵振面色铁青的瞪着吴岩,“少在这里装疯卖傻,快说,解药在哪里?” 吴岩耸了耸肩,“哎,都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中了什么毒,不过倒可以和我说说,等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给你们解了。”淡然的接受着二人的怒目,施施然的吃着瓜仁,喝着香茶,“再说依我看二位也不像有中毒的迹象,我看是你们想多了吧。” 吴岩故作同情的望了二人一眼,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混蛋,如果被我查出来真的是你做的,一定要揍得你叫娘。”张慎恶狠狠的瞪着吴岩,紧握的双拳。 吴岩不在乎的撇了撇嘴,“哦?那还真期待。” “哼!”张慎气哼哼是甩袖而去。 …… 金銮殿上,颜颢趁着群臣恭敬站立之时,偷偷打了个哈欠,神色有些哀怨,这些日子以来思文一直住在赵振的府里,再加上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又太多,每天和思文相处的日子就少了很多,不由得开始对现状相当不满起来。不过一想到早朝后又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心情又不由得好了起来。 兵部尚书正上奏得起劲,猛然抬头看到颜颢略显不耐的神色,心下一惊:莫非自己有哪里说错了,惹得皇上不悦了。转眼又看见皇上眯眼笑得相当欢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上奏得更加起劲了。 “钱钱钱,你这个吏部尚书我看也不用再做了,一条岐佑河整整八十万两你治理了两年,这两年来不仅没有治理出一点成效,居然还敢向朕要钱,来人啊!”颜颢愤恨的砸了手中的折子。 “属下在。”刚才还雄辩滔滔的吏部尚书,现在一脸惨白,艰难的吞着口水,急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将他打入天牢,择日处斩。由礼部暂代吏部尚书一职,卢光远,你给朕好好的治理岐佑河,否则吏部尚书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礼部尚书卢光远畏畏缩缩道:“是。”趁颜颢不注意用衣袖偷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董太傅和沈左相对视一眼,董太傅便恭敬出列:“皇上,为何数日早朝都不见右相,臣等一直无缘得窥右相的风采。”说完还遗憾的叹了口气。 众臣沸腾了,皆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着这位神秘的右相。 “朕有要事派他做,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颜颢不耐的挥一挥衣袖直奔赵振府而去。 董太傅和沈左相时常给颜颢下点小绊子,倒不是说二人穷凶极恶,有什么谋反忤逆之心,只是这二人从前是大皇子颜靖的拥护者,如今二皇子颜颢登基,二人心里总是不那么顺畅的,所以时不时的想给颜颢找点麻烦。 对于这些颜颢也是知道的,否则他不会容忍二人到现在,再说这两个老匹夫虽然固执了点,讨厌了点,做起事来还是有板有眼的,只要不捅出大篓子,如此颜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二人去了。 太监用尖而锐的声音高声道:“退朝!” 55、 颜颢缠着思文腻歪,不满的抱怨:“每天见到你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再说一来一去又是麻烦得紧,我想了想打算让你搬出去。” “搬出去?”思文停下手中正画着的鬼画符,反正在颜颢眼里这些都是鬼画符,鄙夷的瞧了一眼,简直是乱七八糟,完全看不明白。 在古代,要颠覆封建统治,危及权贵的利益也是行不通的,更何况思文并不打算做什么危害他们利益的事,他可没有那种与整个国家的权贵和政治体系为敌的豪气。 思文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建立一个由国家在背后操作的经济王国,是以最近都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和结合烈焰国国情相结合,整理出了一个小札子。 “是啊,老呆在赵振这里也不方便,我看还是让你搬出去方便些。” 思文嘴角抽了抽,“不方便?我看是你不方便吧!”在赵振府中度过的这段日子倒还算滋润,真是搞不懂到底哪里不方便了,思文对眼前这个人的无理取闹有些无奈。 颜颢愣了片刻,这才笑眯眯的开口,“赵振也老大不小了,他总是要纳妾娶妻的,你个大男人住在他这里算什么事啊,再说有你在这里住着,他总是有些拘谨的,嘿嘿……更何况我每日往你这里跑也麻烦了些,万一哪天政事多了就连见你一面的时间都没有。”说完一脸哀怨的看着思文。 思文叹了口气,“好吧,你说搬就搬吧!” 胜利来得太突然,颜颢当场就愣住了:“你……你……你不问我让你搬到哪里去?” 思文继续刚才的工作,“除了皇宫,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你更方便。” 颜颢本想给思文一个惊喜,没想到却得到如此一个不咸不淡的回答,虽说算不上失落,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无趣的砸吧砸吧嘴,委屈的看向思文,“难道你不开心?” 思文抬头看了颜颢一眼,仿若未闻,直接将颜颢的情绪给彻底忽略,“我需要你先借我点人手。” 颜颢目瞪口呆,都快哭了:“好,我先将赵振陈乾和张慎借给你,他们三个各有所长,你若有何需要可以直接吩咐他们。” 思文继续写写画画,完全没有注意到颜颢别扭的小心思,颜颢苦恼的扒拉下头发,往思文身上蹭了过去,委屈的搂了搂他,“我们好久没有那个了。” “我正忙着,如果你闲得无聊可以自己寻本书去看。”思文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书架。 颜颢生气的嗤了一声,负手而去。 思文抬头,失笑的看着颜颢负气而去的背影,“你闹什么小脾气,真是越来越不像一个皇帝了。” “哼!”颜颢恶狠狠的踢了踢脚下的土,“朕回御书房批阅奏折!” 思文放下手中的笔,朝颜颢走了过去,“这么晚了,你还走?” “反正呆在这里也讨人谦。” 思文戳了戳颜颢后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歇息吧!” 颜颢勾唇浅笑,回头看向思文时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却有掩不住喜悦的靠了过去,“走吧!” …… 思文看向赵振:“我需要一些人才,各方面的都要一些。”思文想了想,又继续开口,“尽量少找世家子嗣和朝臣,我希望多从民间选出些能手,这件事越快越好!十五天……呃,十天之内我要看到人。” 赵振有片刻的凝神,“右相需要多少人?” “先找五十个吧!往后做出成效隐藏民间的高手自然会慕名而来。”颜颢坐在一旁喝着香茶,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想到昨晚嘴角又上翘了几分,颇有些意犹未尽的砸了咂舌。 “嗯,属下会尽快去办!” 思文点了点头,“陈乾,上次让你找的淬炼兵器的高手,现今找得如何了?” “已经寻了几十个,大多来自有名的制武大家,技术都是极好的。” 思文:“嗯,再从民间找几个,他们也许能为物器的炼制提供些好方法。” 陈乾口头应是,但心里还是有些震惊的,自古高手在民间,制造武器的大家有很多先进的技术,更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方法,民间炼制武器的高手虽然在很多地方比不上大家,但在很多地方的却又其可取的地方。 思文回头看向端坐一旁的颜颢,“铁矿石找得如何了?” 颜颢的心情特别的好,连带周围人也过得舒坦了许多,“虽没有大的收获,也算是有些明目,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传来。” “上次让你划出来的小镇弄得如何了?” 颜颢还没有开口,张慎便接口道:“已经休整得差不多,很多朝臣前往打探,都被属下打发了。” “做得好,给我守住了,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倘若有人硬闯,不管是谁都给我打了扔出去。” “是。” 不论朝臣就连陈乾赵振和张慎也是好奇不已,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即使这三人每天都在为此时忙碌,可一点都不知道内情,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坐在一旁的颜颢,一脸的期待。 颜颢一滞,掩饰性的咳了咳,三人便收回了视线,默默的转头看向别处。 待三人离去后,颜颢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思文:“你弄个镇子要干嘛?” 喜鹊捂着嘴偷偷笑,小四闭上了眼养精蓄锐。 思文接过喜鹊递过来的参茶,瞪了小丫头一眼,喜鹊便吐吐舌,不敢在造次,恭敬的退到了二人身后。 颜颢恶狠狠的瞪了喜鹊几眼,喜鹊偷偷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麻利的将头低下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我打算将总部设立在此处。”思文浅浅的饮了一口参茶,无奈的摇了摇头。 颜颢嘴角抽了抽,“总部?”这是什么玩意? “哦,也就是中心,我想将烈焰国经济中心设置在那里。有个地方行事也方便点。” 思文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颜颢,只是他一直没有问,他忙得也就忘了。 …… 小四一回到自己的屋子,便将握着的剑顺势搁在了桌上,忙了一天也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酸疼的脖颈,正准备点燃屋内的油灯,便发觉屋子里有些异常,将放下的剑又拿了起来,紧握在手中,警惕的看向四周,皱眉不悦道:“是谁?给我出来!” 从黑影中立马走出来个男子,笑声在屋内飘荡,男子利索的将油灯点亮,拨了拨灯芯,原本有些灰暗的火光变得更加亮堂,男子讨好的走向小四,“是我,呵呵,你回来了。” 小四全身放松下来,剑往桌上一放,看着男子,口气不善道:“陈乾,你到我屋子来干嘛?” “最近我忙得脚不沾地,这不一得闲便来找你了。”陈乾有些郁闷的择了根板凳坐了下来,哀怨的伸手戳着拨弄着桌上的灯芯。 小四有些不适的挪了挪,离陈乾更远了些,这才凉凉的开口,“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快走吧,我要歇息了。” “啊?”陈乾有些失落,转而又讨好的开口,“你来烈焰国有些日子了,还没有四处逛逛吧,改天我带你去四处瞧瞧,往后你都要留在这里,熟悉一下也是好的。烈焰国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小四不耐,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我没有兴趣。”伸手在胸前掏啊掏,陈乾一脸新奇的看着他,只见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块羊皮冷冷的扔在桌上,“再说,我有这个。” 陈乾一惊,看着桌上的羊皮地图,有些无语。 “要不我带你去京都的花满楼吧,我相信只要你去过一定会缠着我再去的,怎么样,兄弟?”陈乾哥俩好的自动勾上小四的肩,笑的活像一直偷鸡的狐狸。 小四皱眉,好奇道:“花满楼是干嘛的?” “啊?不是吧,大家都是男人你不用装,我都理解。” 你理解个毛线,小四有些完全抓不住头脑的撇了撇嘴,他自己都不理解,鄙夷的将陈乾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会知道? “你不会没有去过吧!”陈乾一番发现新大陆的奇怪表情,让小四没来有的有些不自在,一个错身,便将陈乾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了下去,微微又原来小四一些距离。 以前他甚是讨厌那些在自己身边百般谄媚的女人,自从跟了自家主子以后,他也不怎么放心男人了,不管男女他始终多了一分戒备,如果男人和女人比起来,他更宁愿和女人打交道。 陈乾好奇的用手肘碰了碰小四,“你是不是还是雏?” 小四的眉头皱得能够夹死一直苍蝇,面色不善的怒瞪陈乾,陈乾咽了咽口水,转而勾唇一笑,“是也不怕,来来来,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小四算是明白花满楼是什么东西了,二话不说,伸手点了正准备伸手勾住自己的陈干的穴道,扬手一提,便将他给了扔了出去,利索的关上门,吹灯睡觉。 “嘭!”陈乾砸在了门外的空地上,溅起一地灰尘,痛得呲牙咧嘴,“喂,不用这样吧,你不去就算了,快出来给我解穴,老子还不想在外面夜宿。”可不论陈乾如何叫喊,小四都不搭不理,只是在陈乾闹到厉害的时候,从屋子飞出一物准备的砸在陈干的哑穴上,这下世界是彻底的清净了下来。 陈乾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夜风不停的往他衣服里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抖,暗自在心里将小四骂了个狗血淋头。 “啧啧,原来你的嗜好便是晚上睡在地上,果真是奇特,奇特!”从夜色中走出一个人影,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好笑出声。 56、 一看来人,陈乾便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奈何不能动也不能开口,除了用眼神秒杀来人,只能躺在地上反复将吴岩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彻底。 从夜色中闪出来的人正是吴岩,他兴致颇高的哼着小曲,慢悠悠的蹲下,不顾陈干的反对,毫不客气的将他翻来翻去查看,边看边不停的啧啧出声,仿佛挑选货物一般。 货物?! 陈乾心下一突,戒备的看着吴岩,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来。 吴岩仿若未见,陡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强行拿过陈干的右手,用刀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比划一番,然后对着陈乾狞笑:“不要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陈乾额角直冒冷汗,呲牙咧嘴对着吴岩狂比划:你要干嘛?再过来,老子一旦自由了,一定揍得你连你老母都不认识! 吴岩丝毫不将他的挑衅放在眼里,继续狞笑,再从衣袖中掏出了个白净的玉瓶,利索的在陈乾右手臂上划开一个口子,流出来的血用玉瓶接着,兴奋自语道:“这下我的血蛊可算是有着落了,肖想了这么久,总算是完成所愿了。” 陈乾定定的瞪着吴岩,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给生剥活剐了,可吴岩淡定割手放血,全然不把陈干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待装满玉瓶,麻利的在伤口撒上了药粉,将血止住,颇有些嫌弃的将染血的刀往陈干的衣服上擦了擦,收拾妥帖便施施然走了。 陈乾彻底目瞪口呆,躺在原地,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很是苍白,呆滞的躺在地上,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无力感。 正在陈乾风中凌乱时,已经走远的吴岩又乐呵呵的嚷了一句:“这血蛊需得用人血养个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成效,往后就麻烦陈乾兄了。”夜风中传来吴岩哼着小曲的愉悦声。 陈乾这次彻底被雷劈中了,在心中思量各种应对方案,空中又快来吴岩颇为幸灾乐祸的声音,“好心提醒一句……如果饲主停止喂养,血蛊便会反噬饲主,我劝你以后还是每日乖乖找我放血为好,否则只怕会落得被血蛊活吞生吃唯剩堆白骨的下场。” 陈乾栽倒,无言看着夜空默默淌泪。 小四将四识一闭,打了个哈欠,便躺在床上歇息去了,一觉直到天亮,惬意无比。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郁,天也越来越冷,吴岩冷得直打颤,幸好在后半夜穴道便解了,这才抱着抖个不停的身子融入了夜色之中。 不过这一夜后,便得了风寒,躺了整整大半个月,这还是托了底子好的缘故。 …… 颜颢缠着思文答应皇宫,便急急的为他专门劈了一个新的宫殿,思文曾经住的的是文殊阁,再加上取其名字中的一字,颜颢便将宫殿取了个文殊殿的名。 加上自己不舍得再让思文住在赵振府上,便兴冲冲的将人给带到了皇宫,并下令宫中的人不得对外声张,宫里的人虽然知道皇上领了个人回了皇宫,整日宠着爱着,却始终没有见过,就连是男是女也未曾知道个一二。 颜颢枕在思文的腿上翻阅奏折,思文翻着烈焰国的风土人情札记,两人虽没有什么交谈,却四处彰显着浓浓的温情,殿内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到翻书的‘沙沙’声。 喜鹊躲在二人背后的椅子上偷偷打着瞌睡,小四闭目养神。 一切都显得相当和谐。 “太后驾到!”太监公鸭嗓般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突兀的响起,思文和颜颢一愣,两人对视一眼,都对太后为何到此感到有些惊愕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匆忙起身,就连小四和喜鹊都匆匆从悠闲中回过神来,跪拜在了一旁。 “皇上。”颜太后在众宫女的搀扶下优雅的迈了进来,淡淡的扫了颜颢一眼,直接忽略掉跪在一旁的思文,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颜颢笑嘻嘻的凑了上去,“母后,今日怎么会有空来看儿臣。” 颜太后伸手推开颜颢腻过来的头,把玩着自己长长的指甲,淡淡道:“哀家若再不来你这乾清宫,只怕这乾清宫的天都要变了。” 思文一愣,微微皱了皱眉,颜太后从进来开始就连一个眼神也未曾给过思文,颜颢有些担忧,只怕思文住进皇宫的事情盖不住了,颜太后今日来必是来兴师问罪的。 颜颢在脑海里将早就想好的应对重新过滤了一遍。 眼看思文一行人一直跪拜在一旁,“还跪着干嘛,快出去吧,朕和母后要说些体己话。”,思文看了看坐在上位的颜太后,她并没有什么表示,显然也是不想他留在这里碍眼,思文便起身带着小四和喜鹊告退,喜鹊跟在思文身后,偷偷回头给了颜颢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便紧赶着思文一同离开了。 思文一离开,颜颢和颜太后都松了一口气,颜太后这才不郁的看向颜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以前如何胡闹哀家都可以不管,可如今这件事哀家坚决不答应,皇上,把那个狐媚子给哀家赶出皇宫,赶出烈焰国。”颜太后重重的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手上的长指甲因为用力太甚被震掉了一个。 “母后……”颜颢将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打发了出去,恭敬的跪在颜太后身前,一脸的认真,“从小到大,孩儿都没有求过母后任何事,也从来未曾忤逆过母后,但这件事孩儿希望母后成全!” “什么?反了,反了,你是当哀家是死了还是嫌哀家没死。”颜太后恨铁不成钢的怒瞪颜颢,一得到皇上藏了个男人在皇宫,早晚宠着捧着,宝贝得不行,当场便气匆匆的带着人直奔了过来。难怪自己多次说为他纳妃封后都被他找各种理由给拒了,却原来心思根本就不在女人身上,皇上压根喜欢的就是个男人。 这件事不仅颜家的列祖列宗不会允许,就连整个烈焰国的臣民也不会允许。 颜颢沉默不语,任由颜太后责骂。 不管颜太后怎么说,颜颢都不言不语,所有的愤怒都找不到发泄口,颜太后气得站起身不停的来回走动,这毕竟不单单是皇家的事,还关系着整个烈焰国,颜太后伸手抚了抚胸口,让自己平静了些,叹了口气,柔声道:“皇上,你不仅仅是颜家的子孙,更是一国之君……你这不是要逼死母后,你要母后百年之后如何向颜家的列祖列宗交代,混账,真是混账!自古以来亵玩男子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倘若你收敛点,哀家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如今皇上不仅将人接入宫中,还堂而皇之的宠着捧着,还让他插入朝堂之事,哀家绝不会允许你如此胡来。” “母后,孩儿是认真的。倘若母后担心子嗣问题,颜家子孙众多,就算……从颜家兄弟家过继一个儿子在孩儿名下,颜家总不会到那个地步,其他的事情孩儿都可以依母后,可这件事孩儿绝不能依了母后。” “你,你,你……”颜太后气得直跺脚,伸手指着颜颢说不出话,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辛苦为他谋得皇位是为了什么?幸苦为他看着整个朝堂是为了什么?幸苦为他光扩后宫是为了什么?……如今这就是她对自己的回报?! 颜太后眯了眯眼,叫思文是吧!好,很好!一口气没有顺过来,险些晕厥在地。 颜颢敏捷的扶住几乎快要晕厥的颜太后,担忧道:“母后……” “你若真认我这个母后,就顺着母后的意思将他给我撵出去,否则你就是想逼死我这个老太婆。” 颜颢神色复杂的看着颜太后,“母后,倘若你真的容不下他,也便是容不下孩儿,倘若他有任何闪失,这便是要了孩儿的命。” 颜太后微微愣了楞,这才幽幽开口,“你……你居然威胁哀家!” 颜颢这番话让颜太后的心彻底的凉了下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威胁自己,难道这样就以为能够保他安全了么? “母后,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思文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倘若他有个万一,孩儿必会随他而去,还求母后成全。” “孽障,你怎么对得起颜家的列祖列宗,如何面对天下百姓。”颜太后气得不顾颜颢的挽留当场拂袖而去。 颜颢不辩不争,也跟着颜太后到了坤宁宫,颜太后拒见,便乖乖的跪在殿外,无论宫人怎么劝,也不跪在原地不曾挪动一步。 颜太后心中虽有担忧,但这次也不想妥协,便硬下心肠怎么也不肯为颜颢打开宫门,一连三日都不曾出宫门看过一眼。 颜太后身边的太监总管打开寝殿的轩窗,担忧的往外看了一眼,“太后,下雨了。奴才将皇上迎进来吧,天气这么冷只怕冻坏了皇上,老奴听说皇上已经没有近食,就连水也没有喝上一口,这可如何是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太后的脸色。 颜太后闻言,捏着座椅扶手的手紧了紧,皱眉看着窗外的雨丝,语气却不曾软下来,“他爱如何便如何,哀家乏了!”说完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进入内室休息去了。 太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如今太后和皇上闹到如今地步可如何是好? 57、 夜雨淅沥沥的下,颜太后听着轩窗外沥沥的雨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他如何了,怎么就这么倔,哎,儿子长大就不由娘了……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叹了口气,“如今什么时辰了?” “回太后,已经三更了。” “三更了!” 颜太后皱眉坐了起来,随身伺候的大宫女赶紧为她披上外衣,“太后可得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如今天冷,很容易得风寒的。” “雨可小些了?”颜太后顾不得贴身宫女的劝慰,略显担忧的往屋外张望。 大宫女转眼便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只怕还是担心跪在殿外的皇上,不管太后如何责骂,可只有这么个儿子,打心眼里还是心疼的,想必主子是打算松口了,“雨一直都没有小,看样子只怕会越下越大。” 颜太后心里一紧。 “可要替太后更衣?”宫女小心翼翼的刺探着。 颜太后皱眉看着下个不停的雨丝,无奈的闭上了眼,“罢了,如今哀家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替我更衣吧!再让他这样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 宫女闻言默默的替她整理衣着。 “孽障,还不给哀家回去。”颜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脸色铁青的瞪着跪在雨中的颜颢,终究还是心太软了。 “母后,你不答应孩儿放过他,孩儿就不起来。”颜颢抬头,因为连日来没有进食和饮水的缘故,显得虚弱不已。 颜太后一愣,“混帐!”气得恨不得当场将自己这个糊涂的儿子一巴掌扇醒,可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自己又下不了手。 颜颢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叩叩’思文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突兀,头敲在地面溅起一层水渍,颜太后又气又疼,“求母后成全。” 颜太后看着颜颢良久良久,最终无奈跺了跺脚,叹了口气,看向纷乱的雨丝,冷冷的开口,“罢了,往后皇上待如何便如何,母后老了,从今往后再也不插手你的事了。” “母后……”颜颢抬头震惊的看向颜太后,眼里闪着担忧。 “从今往后我会静心在坤宁宫礼佛,皇上若没有要事就不必过来找哀家了,省得扰了哀家的静修。”说完便带着一众仆从返回殿内,重重的宫门在颜颢的眼前重重的闭上,颜颢看着紧闭的宫门良久不能回神。 “皇上,主子让奴婢过来接你。”喜鹊从宫殿转角转出,体贴的为颜颢披上干净的外衣,在身后为他撑好伞,太监立即识趣上前将颜颢扶了回去。 淋了几天雨,再加上多日没有饮食进水,再则心中的忧郁又得到了解决,一放松下来便病倒了。 颜颢此次风寒来得迅猛,扰得整个乾清殿人仰马翻,折腾到太亮,总算是将他的病情控制了下来。 “你啊,为何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如今病倒了朝堂上的事又该怎么处置。”思文叹了口气,细心的为颜颢换下已经变凉的毛巾。 颜颢笑嘻嘻的拉住思文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如今不是都解决了么,再说……母后也不会针对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你……啊!”思文无奈的笑笑,伸手拂开颜颢作乱的手,“活该!最近给我老实点,好好养病。” “是,是,丞相大人!”思文睨了他一眼,颜颢便笑嘻嘻的躺下来,两只眼亮亮的盯着思文为他忙前忙后。 真幸福,倘若能够每天都享受到他这样的对待,颜颢真希望这场病再病得长些日子! 思文接过喜鹊接过来的药碗,扶起颜颢,“喝了药就好好睡一觉,折腾了许久,你也乏了。” “不喝!”颜颢嫌弃的推开,一看到里面的汤液就知道苦不堪言,就连心也跟着苦了起来,思文无奈,只得柔声诱哄,“乖乖喝了,这样病才能好得快些!” 喜鹊默默的挪了挪,嫌弃的撇了撇嘴。 颜颢恶狠狠的瞪了喜鹊一眼,喜鹊立马心虚的低下了头,绞着手不敢再有动作! “你当真不喝?”思文皱眉,软的不行,莫非要来硬的? 颜颢委屈的看了一眼暗黑色的汤液,“苦。” 思文看了喜鹊一眼,喜鹊立马识趣的拽着淡然站在一旁的小四退了出去,待内室再也没有旁人思文这才无奈瞪了颜颢一眼,“装可怜是没有用的,若你不想将风寒传给我就继续不喝好了,不过你风寒一日不好,就别想靠近我。” 颜颢一把夺过思文手中的药碗,屏住呼吸,咕咕将一碗药喝了个见底,献媚的将空碗在思文面前晃了晃,“喝完了!” “你……”思文无语。 “病了真好!” 颜颢小声的嘀咕,高兴的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思文。 “好?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一直看着你真好,看到你为我忙前忙后真是幸福,真希望多病几日。”颜颢笑眯眯的在思文身上蹭了蹭。 思文轻轻推开颜颢腻在身上的脑袋,不放心的替他捏好被角,“你的病如今才有些起色,好好的休息,别胡思乱想了。”想了想,又柔柔的开口,“这些天幸苦你了,你所做的我都懂,放心吧!” 颜颢躺在床上,猛然一听这话,虽然有些疑惑,但隐隐觉得自己算是得到思文某些程度的承诺,不由得起身紧紧握住思文的手,紧张的追问,“你的意思是……” “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别再如此了。你是一国之君,不可以总是如此任意妄为。” 思文勾唇浅笑,真是拿眼前这个大男孩不知道怎么办,他以前冷情冷性,谁也不曾相信,如今眼前这个人愿意为了自己这样做,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真的?!”颜颢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思文,呆愣着不知所措。 思文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才喝了药,出一身汗才好,你睡吧!” 颜颢呆愣愣的任由思文摆布,直到思文一只脚迈出门槛,颜颢这才从被子下面露出一张笑脸,“你答应我了,往后便不允许反悔!” 思文出去的步伐微微凝滞,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丞相,我们寻到大人所说的铁矿了!”赵振一脸的兴奋,听说那些跟垃圾没有什么区别的石头能够炼制称霸神州的利器,倘若是真的,那便真是天大的好事,对于炼铁这件事他早就摩拳擦掌很久了。 真是兴奋啊! “真的?”思文闻言也是很兴奋,倘若真找到炼铁的原料,那对于烈焰国简直是件太大的好事。 “属下虽然不敢确定,但此物与大人所形容的相差无几。” “真是太好了,快带我去看一看。”思文闻言眼睛一亮,急声道:“将炼铁的师傅全部召集过来,如无意外,我们今日便开始炼铁。” 喜鹊喜滋滋的跟在思文身后,也想跟着主子前去一睹为快,思文猛然停住匆匆的脚步,回头瞥了喜鹊一眼,“喜鹊,你就不用随我一同去了,留下来伺候皇上,盯着他好好喝药。” 喜鹊委屈的撅着嘴,满脸的失望,“奴婢遵命!” 真是讨厌,实在太讨厌了,皇上真是的,早不生病玩不生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哎,虽然皇上也是为了自家主子才生病,但还是很让人讨厌…… 越想越不舒服,正巧小四冷酷的跟在思文身后,喜鹊原本就郁闷的心情变得更加郁闷了,趁其路过自己身边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看着小四迷惑又吃痛的表情,心情便不由得好了许多。 在小四迷惑不解的目光中,冷哼了一声,施施然走了。 小四忍着脚上的剧痛,咽了咽口水,暗自回忆最近自己又是哪里将喜鹊给得罪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既然想不出来,那也就不用想了,转眼也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只是觉得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思文看着眼前堆得高高的矿石,眼里闪过疯狂的喜鹊,赵振一行人一看到思文如此表情,便知道这次总算是找对了,也不辜负这些日子以来的苦苦搜寻了,思文激动不已,“是铁矿,这就是铁矿。” “这么说现在就可以炼铁了?”陈乾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石山,不就是一堆石头么?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有大作为的东西啊! 向来不动神色的小四也微微有些动容,这些东西当真能够炼成无坚不摧的神器,果真是好奇不已! 周围炼制武器的高手也围着铁矿议论纷纷,各个都对这个东西好奇不已,对于等待多时的炼铁大计早已等待不已,不待思文吩咐,便将炼铁的分工一一规划妥帖,各自得了自己的任务,便告别思文急急准备材质去了。 自从开始冶铁,思文便三天两头去看一次,虽然每次结果都不大令人满意,终归是在每次失败的基础上又得了很多改进的方案,炼出铁也是个时间问题而已,思文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小四一反常态的每日泡在炼铁的地方,时常将自己弄得浑身脏乱不堪,弄得陈乾是好奇不已,但上次在小四和吴岩那里吃了大亏,也不敢冒然的上去刺探,再加上思文又为他安排了很多别的事物,更没有时间去缠着 58、 短短三年,烈焰国便以其雄厚的实力席卷神州,成为神州大陆上的诸国之首,各国虽是既眼馋又怨怼,还是不得不摆出和乐融融的态度每年乐此不疲的前来朝贡,即使心有不甘,即使心有不满,仍会带上本国最有分量的礼物来到烈焰国,只因烈焰国掌握里铁的冶炼技术,一说到铁,各国心里都是复杂难明。 铁的冶炼技术,各国窥探不已,不过烈焰国防护措施做得极好,各国使了各种法子也未能从烈焰国获得一点有用的消息,这次朝贡少不得要趁着送礼的时机,来烈焰国好好刺探一番。 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有位身着锦衣,一脸不情不愿的俊俏公子,嘴里念念有词,恶狠狠的摆弄着手下的肉串,一旁的青衣公子不耐的催促,“诶,我说你手脚倒是麻利点啊,还有多久才烤好!我这正等着吃呢,看什么看,快点烤……” 锦衣男子面色铁青的抬头,咬牙切齿道:“吴岩,你他妈都吃了五十串了!”说完,眼神颇有些怨念的看了看满地的竹签。 这家伙也不怕拉肚子,长的是铁胃吧,这么多肉串下肚还要吃,陈乾恶毒的想:吃吧,吃吧,最好撑死你! 吴岩眯眼,心情愉悦的从衣袖中抽出锦帕擦干油光光的手,回味的舔了舔舌,“少在这唧唧歪歪,动作麻利点。哎,怎么停下来了,这生意你是做还是不想做了。” “你……算你狠!”陈乾呲牙咧嘴,吴岩一片淡然,陈乾将满腹的不满都发泄到手下的肉串之上,饱受摧残的肉串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肉香,引得行人纷纷顿足,陈乾心情稍稍好转,在心里不停的嘀咕:老子撑不死你,辣死你! “对,多放点辣椒,哎,还是陈将军了解我的口味啊!”吴岩兴致勃勃的看着快要烤熟的肉串,垂涎得直流口水。 “……”陈乾烤肉串的动作一滞,望着蓝蓝的天留下了宽面条泪。 丞相大人,陈乾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烤肉串当真不是人干的活! 两个月前,陈乾因为犯下错事便被思文罚到街上烤肉串一年,倘若每日挣不够二两银子,俸禄便被削减半年,即使他每日辛辛苦苦烤个不停,俸禄仍然是被减了整整五年,倘若再这么折腾下去,只怕他往后的日子都要用馒头拌菜过活了,心酸的擦了擦额角被油烟熏出来的汗,继续怨念的烤肉串。 本来被罚烤肉串,陈干的日子已经够自己喝上好几壶,偏偏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吴岩不知是真爱吃肉串还是本着给陈乾多添点堵,时不时要到陈干的肉串摊折腾一下,弄得陈乾苦不堪言,直恨不得和这个人老死不要往来。 “真香!”吴岩握着肉串,一脸享受的深深吸了口气,肉香便窜进鼻子里,引得人食欲大开,毫不客气的摆开架势,蹲在街边奋力的和手中的十几串肉串奋斗起来。 边吃肉串边看着因为生意火爆忙个不停的陈乾,吴岩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听说皇上打算将他召回宫,念念不舍的看了手中的肉串几眼,还真是舍不得这手艺,要不待会再来二十串? …… “最近你不仅忙着督促武器的锻造,又忙着各国通商的事宜,累坏了吧?!”颜颢心疼的为思文揉着头,这些年来,思文帮着自己不仅用铁锤炼出无可抵挡的神兵利器,更将烈焰国的经济发展到一个空前的高度,颜颢的心里很安慰也很满足。 思文勾了勾嘴角,“不要紧的,最近天气燥热,让御膳房多备点消暑的甜品,你不是说最近都燥热得紧么,到时多喝点。” “早就吩咐备下了。”颜颢满足的笑弯了眼,这些年有思文相伴真是畅快极了。 思文睁开眼,有些不放心的开口,“朝贡的日子快到了,各国派来的人也应该陆续来了,该准备的事物,你可准备妥当了?” 颜颢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花在烈焰国上的心思比放在自己身上的多了去了,真是让人头痛不已,不满的哼了一声,“你就放心吧,有赵振和张慎看着不会出岔子的。” 思文点了点头,将颜颢的小脾气看在眼里,不自觉的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嗯,陈乾也在宫外好些日子了,明个就将他招回来吧,武器锻造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办吧,受过此次教训,想来这次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池了。”舒服的眯了眯眼,“小四一直跟着我处理商务之事,通商的事交给他我是再放心不过。” “如此甚好!”颜颢闻言心情顿时明媚起来,转而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看着思文颇有些疑惑的开口,“往日这些事你都不会假手于人,怎么今天反而将这些事放下了,莫非……”颜颢一惊,难道他想离开自己? 被颜颢猛然按得嗤了一声,思文微微叹了口气,这个人啊,都这么些年了,还是不放心自己,“你不要乱想了,往些时日你忙于国事,我又忙于自己的事情,总是碰不到一起,趁现在闲下来,我们四处走走吧,你上次不是说很想去翠明楼吃佛跳墙……” “真的?”颜颢有些不敢置信,接着便欣喜异常,“你上次也说京城里的杂耍有些意思……” 喜鹊将盛好的冰镇莲子汤端了过来,有些嫌弃的偷偷看了颜颢一眼,都三年了,皇上怎么还是这德行啊,摇了摇头,默默的将碗放下,施施然关门走人。 …… “皇上,一个月后便是烈焰国的朝贡,微臣已将所有的物品打点妥帖,不日便可启程。”浩宇淡淡的看了上座的上官云青一眼,又默默的将视线转向窗外的花园内,看着满庭怒放的花蕊,心里却有丝淡淡的哀愁。 上官云青放下奏折,伸手揉了揉额头,“这次朕亲自前去瞧瞧,留国的事物就先交给你看着,朕倒要看看这烈焰国到底有何能耐!” “皇上,微臣陪你一同前往吧!”浩宇有些微愣,三年来上官云青奋发图志,将留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倘若不是有烈焰国挡道,这第一大国的名头又何愁不为留国所得。 说到底还是铁在作怪,倘若留国也掌握了铁的冶炼技术…… 上官云青起身,挥了挥衣袖,“不必,司空翊会陪朕前往,浩宇,朕不在留国的,凡事你要多照看着点,最近北方隐隐有些异动,朕只怕会有些不太平。” “臣遵旨!” 上官云青深深的看了浩宇一眼,转头将视线投向皇宫的某处,“宫人来报,最近婉钰身子有些不适,倘若你得了空闲,便去看看她吧!” 浩宇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何必呢,她想见到人始终不是微臣,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见。微臣告退!” “浩宇……”浩宇迈出的步伐微微停顿,上官云青负手立于窗前,“倘若你愿意,朕便下旨成全你二人。” “皇上这又是何苦?”浩宇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她的心中从来都只有皇上一人,微臣只想她能够快乐便好!” 林婉钰,这三个字早已成为他心中扎得最深最疼的一颗刺,罔他对她付出一片真心,奈何她的心中之人从来都不是自己,即便是宁愿担着一个虚假的妃位,也不肯随了自己过安逸的生活,罢了,罢了,从来她要的他便会给! 她觉得快乐就好! “罢了,下去吧!”上官云青神色复杂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微风吹过,掀起一片衣角,身形显得异发苍凉,竟有股悲伤的意味。 浩宇踏着沉重的步伐迈出了皇宫。 “你如今可好,朕……”上官云青紧紧的闭了眼,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人的一颦一笑,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他总是如此让自己又无奈又心疼。 斯文,张斯文,你怎么敢如此对朕! 59、 “皇上,已经三年了,奴才斗胆,驸马爷如果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皇上如此。”卓云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整整三年了,皇上还是看不开驸马爷的死,没日没夜的埋首于国事,不仅折磨着自己的身,也折磨着自己的心。 世间惟情一字让人苦不堪言! 冷宫的林妃也是如此,时常变着法折腾,可尽管如此,皇上也未曾去瞧过一眼,皇上终究不是个绝情之人,下了圣旨准她出宫,自行婚配…… 哎,终究是太过执着,宁愿守着无望的皇宫,也不肯重新给自己一次机会! 上官云青静默不语,闭眼沉思,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叹息,“朕也想忘,如果能够不想……”压下心思,再次开口,“司空翊可回来了?” “回皇上,司空大人后日将回京,奴才是否要早日备下赐宴之事。”卓云微微的抿了抿嘴,司空大人也是,这些年来,没有在京城待上超过一个月,常常请命去各县各州,这几个人,哎! 这又是何苦! “你去准备吧,此事不用再回禀朕,朕有些乏了,下去吧!”上官云青挥了挥衣袖,将一脸担忧的卓云打发了出去。 待卓云出去之后,上官云青这才从书桌的最下方拿出一副画卷,神色复杂的缓缓打开,满眼眷恋的抚摸着画卷上的男子,画上的男子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世界,仿若这世间上的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说不上什么时候,画卷上的男子便让他如此放在心上,牵引他的喜怒哀乐,将手放在男子面容之上,柔声道:“斯文,你是否怨朕,倘若当日……如今是否一切皆会不同,你怎会如此狠心,对朕狠,对自己更狠,你可知朕好恨,好恨……” …… 盛夏里的暖风徐徐吹过,思文和颜颢相坐于背阴的凉亭,思文执白子,颜颢执黑子,一盘棋下得如火如荼,喜鹊喜滋滋的在旁伺候着二人的糕点茶水,时不时的小声嘀咕几句。 思文静观棋局,思索良久这才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的某处,霎时颜颢的黑子被杀死一大片,直看得颜颢心疼不已,不耐烦的瞪了喜鹊几眼,“我们在这里下棋,你个小丫头在一旁嘀嘀咕咕干嘛,倘若这局输了,朕必定拿你是问。” “哼!”喜鹊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小声自语道:“皇上你这是恼凶成怒,自个下不过我家主子,就拿我这个小丫头撒气,真是个小气的皇上!” “什么?”颜颢危险的眯了眯眼,喜鹊吞了吞口水,将头默默的低了下去,“喜鹊,朕问你刚才在嘀咕什么?” 喜鹊的身子抖了抖,“奴婢什么也没有说。” “没说?”颜颢恶狠狠的瞪着她,这丫头仗着思文的宠爱越发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好歹他也是一国之君,居然敢时常编排他,真是欠教训。 最让颜颢郁闷的是这丫头时常妨碍自己和思文的独处,这简直是最最让人生气和难以宽恕的。 “……”喜鹊静默不语,默默的将头低得更低了,暗自想道:还说自己不是个小气的皇上,哼,你看,就是个小气的皇上! 颜颢暗自思索:是该将这个丫头和陈乾一样弄到宫外去,还是将她弄得离思文越远越好。 思文看着较劲的二人,扑哧一笑,端起桌上的冰镇凉茶,浅浅饮了两口,“喜鹊,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奴婢遵命。”喜鹊得了命令,飞也似的遁了,气得颜颢直跺脚。 “你总是宠着这丫头,如今惯得越发没有规矩了。”颜颢不满的抱怨着。 思文淡淡一笑,伸手又落下一颗白子,抬头看向颜颢,“你啊,越发爱计较了。” “哼!”颜颢重重的将手上的黑子放在棋盘上,轻飘飘的将话题一转,“上次你命人为小四打造的那把剑,我看着挺好的。” 思文了然的看了他一眼,颜颢有些心虚的低头饮茶,“你若喜欢,我便命人为你打造一把。” 合着拿喜鹊出气,确是因自己前些日子心血来潮命人为小四量身打造的一把铁剑,小四对此剑爱不释手,整日拿着专研,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了,估计又是缠着张慎切磋去了。 没想到颜颢便上了心,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只怕是有些醋了,不过这醋得实在没有什么道理。 “我才不要,朕是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利器没有。” 思文伸手捏了捏下巴,不咸不淡的开口,“最近翻阅杂书,偶然得知一物,倘若得此物淬炼,便可得神兵利器,据说可以无坚不摧。” 颜颢双眼一亮,“何物?真有这么神奇?” “乌金。大抵应该是真的,书上说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颜颢双眼一转,勾唇一笑,“真有如此神物,那我就坐等着收礼物了。” “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书上所说也不定尽实。”思文脑海中不知为何猛然想起了吕布那把名动天下的方天画戟,倘若自己真的也能淬炼一把,想必也是震惊神州的一件神器吧! 颜颢毫不介意的笑笑,不管这东西能否找到,思文对自己这份心意,也够他乐呵好久了,“你从什么书上看到的,改天也给我瞧瞧。” 颜颢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思文一愣,转而释然一笑,随口胡捏了个借口,“闲时随意翻阅,现在也不大记得了。” 颜颢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如此神书不能一阅真是让人遗憾。 思文端起桌上的凉茶掩饰的啜了几口,看着颜颢脸色不停的变化,心里五味陈杂,相处数年,颜颢对自己的心思他何尝不知,手不自觉的在桌上轻叩,暗自打量着颜颢,自己是否该对他合盘托出? 正在思文犹豫不决时,喜鹊匆匆的跑了进来,双颊因为奔跑变得绯红,“主子,主子……” “何事如此惊慌?”思文理了理烦乱的思绪,既然想不通就放下不想,抬头皱眉看向喜鹊,“你倒是越发没了规矩。” 喜鹊毫不在意的偷偷吐了吐舌,急匆匆的跑到思文跟前,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俯身耳语道:“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这是宫人刚刚传进来的。” 思文疑惑的接过信,抖开一看,不由得有些震惊,早不来晚不来,此时来又是为何?思文冷冷的笑了笑:“人呢?” “正在宫外候着。” “将人先带到文宣殿,我一会便去。” “奴婢遵命!”喜鹊得了命令便带着宫人匆匆而去。 “出了何事?”颜颢疑惑的靠了过来,思文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颜颢展开信粗略一看,心下便有了计较。 沉声道:“我陪你去吧。” 思文斜睨了他一眼,“也好。” …… 文宣殿上一位身着华服的貌美妇人担忧的在殿内走来走去,时不时一脸紧张的往殿外张望,静坐一旁的中年男子不耐的开口,“何必如此紧张,给我坐下。” “相公,他会不会……”美貌妇人懦懦的在男子身侧坐下,被男子一瞪,所有的话便都憋了回去,双眼哀怨的看向男子,“我只是……” “哼!”男子隐忍着满腹的怒火,不满的甩了甩衣袖,瞟眼看到美妇哀伤的眼眸,终究是有些心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绮儿,不用担心。” 美妇人无奈的点了点头,随着宫人一声,“丞相驾到。”美妇人双眼既期盼又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朱唇亲启,无声念道:“文儿……” 颜颢负手偕同思文在上位坐下,这才淡淡的睨了殿下的二人一眼,不满的皱了皱眉,中年男子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荆修国欧阳宇拜见皇上。” 荆修国?思文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果然,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荆修国原本是依附于烈焰国的一个小国,而烈焰国如今早已是各国之首,颜颢一直想将烈焰国的版图扩大,而荆修国早些日子被颜颢派兵收复,如今早已成为烈焰国国土上的一部分。 颜颢直直的看了看二人,隔了一会才凉凉的开口,“不知二人所来何事?” “臣此次前来特意为皇上送上荆修国之宝翡翠明珠,望皇上笑纳。” 颜颢满意点了点头,差人接了礼物,静待着欧阳宇接下来的话,一直未得到答复,中年男子显得越发不耐,终究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臣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成全。” “哦?”颜颢兴趣缺缺的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盏。 “臣夫人和右相大人乃旧识,臣此次前来还望能够右相大人叙旧一二。”美妇人双眼含泪看着思文,双唇紧抿,长长的指甲划破肌肤也未曾察觉。 “你怎么看?”颜颢并未回答欧阳宇,只是转头看向思文。思文想了想,“那便看看吧,我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企图。” 思文看着颜颢一脸淡然丝毫没有离去的自觉,不由得安慰的捏了他的掌心一下,“你先回避吧,这里我自会应付的,处理完这里我便去找你。” 颜颢颇不情愿点了点头,恶狠狠的看向身后的小四,“保护好你家主子!”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闪了出去。 颜颢一离去,大殿中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了许多,中年男子满脸不屑的看了思文一眼,美妇人终究忍不住,沙哑道:“文儿……我可怜的文儿。” 思文好笑的勾了勾嘴角,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嗯?” “文儿,你可看到你爹的亲笔书函……文儿,我是你娘啊!”美妇人不停用绣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珠,神色复杂的看着思文。 60、 思文嘴角嗜起一丝讽刺的笑,很快便消失在了空气中,喜鹊就不那么客气了,颇为鄙夷的看了殿上的二人一眼,哼,居然还敢给我家主子脸色看,真是讨厌!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破落户,好大的脸面。 张绮没能等到思文的任何回复,泫然欲泣的脸有些挂不住,愣在了当场,欧阳宇猛然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张绮一愣,扯着绣帕低低的抽泣着。 思文换了个姿势,云淡风轻的把玩着手中的玉器,与其说漫不经心,倒不如说丝毫不在意,这个世界他的亲人除了颜颢,便只有一个张阳,至于其他人…… 欧阳宇状似不经意的睨了端坐首位的思文一眼,淡淡的开口,“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这就是你的孝道,哼,不过尔尔。” “大胆!”憋了许久的喜鹊终于忍不住怒了,“我家主子都还没有发话,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此大放厥词。” “哼!” 欧阳宇白净的面皮开始泛黑,不过片刻又恢复了一片淡然之色,轻轻的咳了咳,张绮垂泪的看着二人,脸上一片痛色,哽咽道:“文儿,娘知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你怨我们恨我们,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你,可……可……相公他才是你的爹啊!” 思文蹙眉,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欧阳宇面不改色,悠然的端起桌上的茶盏,眼尾漫不经意的扫过思文,微微有些不明所以的情绪。 “呸!我家主子也是你们能编排的,哼,不知哪里来的破窑,居然敢道在我家主子面前撒野,别以为我家主子人善,你们就可以上房揭瓦。”喜鹊鄙夷的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的开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你……”欧阳宇脸色不善的瞪着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要是摆在以前,这样不知死活的丫头,岂能容忍她活到现在,若是没有主子的指使,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也配给他脸子看,手上微微的蜷握,欧阳宇的心里如狂风掠过。 “喜鹊……”思文不轻不重的训诫了一句,虽是训诫,脸上却没有任何不快。 喜鹊瞧瞧吐了吐舌头,退到了一边,只拿眼睛狠狠的瞪着欧阳宇。 “咳……咳……”愣在大殿之上的张绮,接受到欧阳宇的提示,白净的脸皮微微泛红,磕磕巴巴道:“文儿,娘有要事说与你知,能否……能否将殿中的下人遣退……” 思文静默不语,良久才开口,“他们都是我心腹之人。”言下之意这些人在此并不妥。 张绮不安的瞥了静坐一旁的欧阳宇一眼,欧阳宇眉头紧皱,微微的点了点头,张绮为难的开口,“文儿,皇上可曾说过对荆修国是何安排。” “未曾听说过。”思文看了身后的小四一眼,小四点点头,在众人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迅速闪了出去。 思文放下心来,几十年来都不曾来寻,如今眼巴巴的寻来,又是大打亲情牌,又是连威胁带拉拢的,当他是什么人? 看着在自己眼前做戏的这对夫妻,真真是可笑得紧,原本还打算看在张阳的份上,让他们到自己面前,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居然连一句关心或者关于张阳和自己的话都没有,也许真是自己要求得太多了…… 伸手理了理本没有折痕的衣襟,“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说你们要什么吧!” “文儿,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们说话?”张绮的美目呆呆的盯着思文,仿佛不可置信他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思文的眉头皱了皱,手不耐烦的挥了挥,“喜鹊,送客。” 喜鹊喜滋滋的从思文身后站了出来,打算将大殿中碍眼的两人‘送’出殿中。 一直静坐一旁静观大殿变化的欧阳宇,不轻不缓的咳了咳,这才缓缓开口,“我要荆修国。” 思文嘴角牵起一丝讥笑,“你的胃口还真大?凭什么就相信我就会答应。” “文儿,娘知道这些年来都委屈了你,可……可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宇哥他……他不能没有荆修国,你就给皇上说说吧,皇上宠你天下皆知,只要你对他说,这事,这事不会很难的,你就当为娘求你了。” 自从离开以后,她就没有想过再见这个儿子,一想起这个孩子就会让她想起那些让她永远无法面对的过去和回忆,幸好,此生能得宇哥相守,可他们为何要拿走宇哥最心爱的东西,宇哥所守护的,也是她所真心守护的。 两害相较取其轻,为了宇哥,她也只能对不起这个儿子了。 思文闭目养了养神,看来自己还真是太好心了。 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小四又不知不觉的回到了思文身后,在思文耳边耳语几句便退到了一旁。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我和你娘也不打扰你了。” 欧阳宇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踱步往门外而去,张绮神色复杂的看了思文一眼便跟随在自己丈夫身后打算离去。 思文这才缓缓睁开眼,似笑非笑的把玩着纤细白皙的手指:“欧阳宇,我给脸面,你还真敢蹬鼻子上脸了,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词,真是好大的胆。” 欧阳宇回头,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不过是个男宠,真以为自己爬上皇上的床,便当真是个东西了,不过是个给男人玩的玩意,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当真是不知所谓。 心里虽是如此想,面上却未显露丝毫情绪,扯动脸颊,对思文笑笑,柔声道:“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待大事成,我和你娘必将你迎回我荆修国。”微微眯了眯眼,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应该有足够的诱惑了,一个是皇上的男宠,一个是一国皇子,孰轻孰重,相信他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思文嘴角抽了抽,真想敲开这老头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淡淡的挥了挥手,“小四。” “属下在。”小四从身后恭敬的站了出来。 朱唇亲启,吐出的字却是一场清晰,“我不想再见这二人。” “属下遵命。” 看着越靠越近的黑衣男子,欧阳宇淡然的面皮出现一丝龟裂,闪现出的是慌乱和惊惧,“你……你……你要干什么,休想对我动手,你可知道我是谁,小心你的狗命。” 小四表情丝毫未乱,伸手敏捷的点了二人的穴道,一手一个,缓慢的走了出去。 “主子,怎么能放过这种人,依奴婢看就不应该对他们太心善了,否则还以为是个主子好欺负的。” 喜鹊不满的撇了撇嘴。 思文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赤金的椅背,“罢了,她总归是爹的妹妹。” 喜鹊的嘴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 颜颢在龙床上紧紧的缠着思文,将头搁在他的肩头,细细的把玩着他乌黑的秀发,漫不经心的开口,“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思文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为何要难过?” 颜颢微愣,不好意思的扒拉下头发,嘿嘿傻笑,双手紧紧的拥了拥思文,“我还以为你为今天的事……” “哦,不过是些陌生人罢了,还不值得我有什么情绪。” 颜颢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他珍爱多年的人,岂是那些人能够伤害的,倘若不是看到他们是思文的所谓亲人的份上,如何能让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 流放他们到荒岛上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颜颢偷偷瞧了瞧思文的脸色,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腹稿,这才有些忐忑的开口,“这些日子你也累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思文抿了抿嘴,“好啊,去哪里?” 得到思文肯定的回复,颜颢来了兴致,兴高采烈地开始安排,“我先带你去打猎,然后再带你到十里山走走,十里山你没有去过吧,那里有一座供奉弥勒佛的宝殿,听说挺灵验的,我们可以去看看,倘若你没有兴致,那里每到冬季便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我们去赏雪景也是不错的。” “哦?”思文以手撑着脑袋,好笑的看着颜颢,打趣道,“是不是要我先去玩几日?” 过几日便是朝圣的日子,各国的使臣也将陆续到了吧。 颜颢笑嘻嘻的把玩着思文的手指,不住的点头,“这样正好,这样正好,最近这些日子我有些忙,可能没有多少闲暇照顾你,你先去散散心,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去陪你。” “你啊!”思文伸手戳了他的额头一下,微微叹了口气,“你不必担心,你我早有誓约,不管这次来人是谁,都不会改变什么的,夜深了,休息吧!”说完翻身睡去。 颜颢先是一愣,然后是微微的呆滞,最后变成一抹狂喜,虽然自己的心思被他所发掘,可他还是忍不住的高兴,紧紧的贴了上去,呼吸不稳的覆唇在思文的后颈之上,急急的吻着,含糊不清道:“思文……我……我睡不着,不如我们干些别的事吧!” 思文捉住他作乱的手,伸手给了他个爆栗,颜颢只顾看着思文傻呵呵的笑,不管不顾的凑上去,思文无奈,终是遂了他的心愿,两人相拥着,开始对彼此身体的探索之旅。 夜深且浓。 61、 “你向来都不喜出宫,怎么今日有心情来宫外游玩?”颜颢有些不解,最重要的是他想将思文永远藏在皇宫之中,不要给任何人见到,只做他一人的所有。 “你不是说我老是没有时间陪你,今日得闲,便四处游玩一番也是好的,再说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想来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也该做好了。”思文回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在街上随意闲逛着。 “生辰礼物?”颜颢来了兴致,追着思文问道:“是何物?” 思文神秘的笑笑,“反正待会你也能看到,何必急于一时。”颜颢不依,缠着思文追问到底是什么生辰礼物。 看着从窗下并肩走过的两人,司空翊的脸色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到愤怒到最后的一片平静,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身体早已行动,急急的奔下楼往街上而去,却哪里还能看到刚才匆匆而过的人影。 “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可能……不可能……他三年前就死了,不会的,如果真的活着怎会三年都找不到他,可怎么会不是他,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又是那副形容,自己怎么会认错。”司空翊囔囔自语,疑惑的摇着头。 “主子……”身后的侍从担忧的看着自己这位向来淡然的主人,发生了何事,竟让他如此慌乱? 司空翊抬头眯眼看了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沉声道:“即便将烈焰国翻个顶朝天,也要给我将张斯文找出来!” “驸马?他不是三年已经死了……”侍从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禁忌,主子的命令,做奴才的只有听从的份,自己怎么就做出质疑这样愚蠢的事,急忙跪地,“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去吧,这件事不要让……皇上知道。”司空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计较他谮越之罪,眯眼深思,斯文,你真的活着吗? 侍从应声而去。 看着眼前拉着思文衣袖频频撒娇的小男孩,颜颢恨不得直接捏断他细嫩的脖颈,偏偏思文还极有耐心的逗弄着他,颜颢暗自咬碎了一片银牙,咬牙切齿道:“这个孩子……是谁?”其实他更想问这个孩子是谁的,眯眼瞧了瞧孩子的长相,怎么看怎么觉得长得像思文,若真是……这个孩子怎么也不能活! “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吗?”思文并未察觉颜颢说想,颇有兴致的转身问道。 “我怎么知道长得像谁。”颜颢不悦的皱了皱眉。 思文好笑的将小男孩放到身后乳母的怀里,走向颜颢,“你是皇上需要后继有人,而烈焰国也需要一个太子,自然这件事还是要看你的决定。”近几年来,无论是朝堂还是天下,都紧盯着颜颢子嗣的问题,这辈子只要有自己在,他是没有这个可能了,可他可以无子,但烈焰国不能后,颜颢为自己受了如此他的压力,也是时候将这个包袱放下了。 “他到底是谁的孩子?”颜颢咬牙瞪着思文,大有‘你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意味。 思文愕然,没想到他会如此想,当真是误会大发了,“你可还记得丽妃?” “丽妃?”颜颢的眉头皱成了了一坨,他当然记得,那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又素有才华,记得当年先皇很是宠爱她,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最后做了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听说入冷宫那年便去了。 “她当年在冷宫产下一子,被忠仆送出了宫,如今刚六岁。”思文高深莫测的看着颜颢,前太子死了,生下的几个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旦颜颢不立下后继之人,将来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子,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烈焰国又将变成一团散沙。 “你是说与其将来便宜其他人,不如立他?”颜颢一听便知道思文打的什么主意,可他现在才二十八岁,正是一个皇上最黄金的年纪,还不想早早的立下继承人,将自己一手打下江山让给别人。 “年纪够小,又无后台,目前为止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总要找个人来堵了天下人之口。”思文说完叹了口气,“你知道,你我永远都不可能有后?” 颜颢抬头望了望天,沉思半响,淡淡道:“就是他吧!将他交给陈乾,想做我的继承人也得看他能否够格。”看着思文打趣道:“这就是你送我的生辰礼物?” 思文摇了摇头,带着颜颢直奔京城最好的玉器店,聚宝阁。聚宝阁的掌柜一见思文,便从桌案后饶了出来,满脸堆笑,“这也太赶巧了,东西刚做好,正想通知公子来取货,公子便来了。”回头对小二吩咐道:“将客人定的东西拿出来。” 看着眼前两只一模一样的发簪,颜颢有些高兴得不知所措,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丝紫檀想起串入鼻翼,颜颢奇道:“这是何物?” “这是百年紫檀木所造。”一寸紫檀一寸金,这便是紫檀木的价值,可这个时期人们并未发现紫檀木的妙处,思文也不想大肆砍伐,有些东西,留给后人去发掘岂不是更好! 颜颢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紫檀木簪,见到一只簪上刻着文一只簪上刻着颢,脸上的笑怎么也掩不住,“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思文将那只刻着文的木簪放到颜颢的手中,将刻有颢的那只木簪收入了衣襟之中。 夜半时分,司空翊一边浅酌着竹叶青,一边听着侍从汇报思文这些年的事情,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手指叩着桌面,望着皇宫的方向,勾唇邪笑,“看来我也是时候去会会故人了。”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不久,颜颢便发现屋里有人,将床上的思文挡在身后,望着屋内的黑影冷冷道:“连朕的寝宫你也敢闯,看来你胆子不小。”说完便抽出床畔挂着的宝剑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两人打得如火如荼,思文幽幽转醒看着眼前正厮杀得起劲的两人,头疼的揉了揉额头,“都给我停下。” 颜颢闻言收了宝剑,回到床榻心疼的为思文盖好被子,捏了捏他略显冰凉的手心,“你最近都忙到很忙,好不容易才有个安稳觉睡,快别起身了,一切有我。” “你果然还活着!”内室突然插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思文抬头看向来人,神色淡淡道:“你来了。” 十月十日朝圣的大日子,各国使臣纷纷聚到皇宫的广场,即使不能从这次朝圣分得一杯羹,借着这样的机会多扩展些人脉也是好的,如今烈焰国早已坐稳神州第一大国的位置,其他国总得多交流交流,联系联系感情,省得那日被烈焰国一窝端。 “你到烈焰国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收获?”上官云青静坐一旁,淡淡的询问坐在一旁的司空翊。 司空翊端起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口,“听说烈焰国已经掌握造船的技术,只怕……未来几十年都是烈焰国的天下了。” 上官云青皱眉,神色不详的看了一眼聚成一团议论纷纷的人群,表情恹恹的问了一句,“可有其他事情?” “没有。”不知是为了私心还是别的什么,瞒下了思文仍然在世的消息。 颜颢有些不耐的坐在广场的大殿之上,今日思文并未前来,其实这样的场面思文是向来不喜欢露面的,更何况是这种会见到上官云青的情况他就更不想露面,再说颜颢也不想他露面,如果有可能,他真希望能够将他藏在一个任何人也不会看到地方。看着殿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牵起一丝笑,看了看沙漏,时辰也差不多了,朝内侍眼神示意了下,“开始吧!” “朝圣正是开始。”话音一落,原本喧嚣的广场顿时静了下来,都神情紧张的注视着颜颢所在的方向。 “今年我国会分出三十万万铁器。”底下想起窃窃私语,三十万的数量虽然巨大,可是这么多国家都要分一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够,不过相对往来数量往上增了不少,也算得上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了。 “今年朕不想采用出价高者得的方式,若想分一杯,就用同等的东西来换。”颜颢以手撑头,打量着底下或惊或奇或惊喜或疑惑的目光。 “不知烈焰国皇上所指同等东西为何?”有人提出质疑。 颜颢勾唇笑笑,“金矿,银矿,盐矿……当然人也可以……” “人?”底下一阵沸腾。 这是内侍出列解释颜颢所说的人是何意思,但凡有国家挑选200名顶尖人才送给烈焰国,便可获得铁器2000件,送往烈焰国的人才不拘所学领域,不过送来的这些人都将为烈焰国所有,为烈焰国效力,终身不能离开烈焰国。 人才是一个王朝繁盛的中心力量,烈焰国这样做完全是从根本上扼杀了许多王朝繁盛和发展的可能,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够恢复元气,可比金钱,比能让烈焰国平等交换的东西,很多国家只能出人才才有可能分到一点铁器,总不能如往年一般全被大国强国分了去吧,以后自己的国家岂不是人家砧板上的肉,随取随得…… 就这样讨价还价了三天,三十万铁器都有了最终归宿,大国强国多分,小国虽损失了众多人才,可总算是分到了一杯羹,不管过程如何,结果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上官云青站在渡口,看着近在眼前的整个烈焰国国都,神色很是复杂,“总有一天,朕要将这里变成我国的一部分,即使朕不能,朕的子孙总有成功的一天。” “皇上的宏图大志定会实现。”这次留国为了铁器,付出了三座盐山还有五座金矿,不可谓损失不大,看来留国需要几年才能缓过来了,不得不说,颜颢这招釜底抽薪果然狠辣,别说未来几十年,未来几百来,如果烈焰国不出什么岔子的话,这神州都会是烈焰国的天下。 “朕让你查的消息如何了?他可在烈焰国,其他各国都被朕几乎翻了过来,倘若……他最有可能便是在烈焰国……”张斯文,朕不相信你死了,不相信! “皇上,他已经死了,三年前便已经死了,皇上也该放下了。”司空翊看着这位昔日好友,心里有些心疼,“皇上,留国需要太子。” “会吧!”上官云青转身直奔回国的船只而去,只留下无限的思恋和遗憾,是啊,他已经死了,自己不是亲眼所见嘛,这些年又缘何如此执迷不悟,紧闭双目,在心里流下一滴真情泪,是啊,留国需要一个太子,他的江山需要一个继承人。 司空翊回头最后朝皇宫的方向看了眼,转身跟上了上官云青一行人。 “吴岩,老子受够你了,出来,本将军要跟你单挑。”陈乾挥着剑在吴岩的门前气急败坏的叫嚷着,他实在受够那个笑面虎了,带着一切机会折磨他,简直是个魔鬼,有吴岩一日岂有他陈干的好日子过,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若在这样窝囊的活着,他还不容死了。 只听‘吱’的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吴岩拥着双手,痞笑着看着气急败坏的吴岩,“单挑?你确定?” “少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陈乾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能剥其皮饮其血。 吴岩把玩着自己修长白净的手指,淡淡道:“只怕这后果你承受不了。” “呸。”陈乾啐了一口口水,“你爷爷定要你跪下来求饶。”说完便挥着剑朝吴岩砍杀过去,吴岩抬头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衣袖一挥,吴岩便栽倒在地,睁眼怨恨的瞪着吴岩,咬牙切齿道:“吴岩,你又阴我。” 吴岩俯身看着怒气冲冲的陈乾抿嘴一笑,颇为嫌弃的拍了拍吴岩的胸膛,“就你这样还想跟我单挑?”转而心情极好的将吴岩从地上扶到里屋的床上,靠着他的耳畔暧昧道:“胜者为王,败者暖床,我说过这后果你承受不起,不过……现在已经晚了。”说完便将唇印了上去。 陈乾短暂的愕然,再次清醒时自己和吴岩早已坦诚相见,惊讶的看着吴岩双腿间的巨龙,离奇的愤怒了,“吴岩,你敢……” 吴岩双手抚上他胸前的粉点,不重不轻的揉捏着,最后再以唇代手吻了上去,听到陈乾闷哼一声,不由得心情甚好的挑衅道:“我怎么不敢?” 感受着在自己臂上作乱的某物,陈乾尖叫,“老子不喜欢男人,吴岩,快放开我!” 吴岩身下一沉,便将自己挤入了他的身体,不由舒服的哼了一声,轻轻的拍了拍他的翘臂,“你以后就喜欢了。” 来年二月,司空翊以归隐山林为由向上官云青请辞,上官云青再三挽留也未能改变他的决定,最后只得无奈应允。 司空翊兴冲冲的收拾好自己的行囊,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待得太久,他不在乎那个人怎么想自己,他不想再错过自己的心,他要去找他,有他在地方,呼吸才有意义。至于他身边那个讨厌的男人,司空翊恶劣的笑笑,不管那个男人如何不愿,都挡不住自己要找茬的决定。 守着他,司空翊的才会有所谓的人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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