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Online(第一部)——初行
初行  发于:2014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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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简洁的说明文字总算让祈洛希醒悟到《X Online》的本质,尽管是有那么一点儿太残酷。

“所、所以佑南他……”

居然跑去线上BL了?还玩得津津有味?

不要紧……只是玩而已,男玩家在线上变性,然后当别人的婆也是很常见的事。

等等,他的弟弟好像被谁求婚了?

不好的预感迅速在扩散,祈洛希立即把说明书读下去:

“关于宠物。每个未判定玩家初进游戏时,均能创造出只属于自己的AI宠物。在初期,AI宠物没有任何感情和性格,需要靠主人的爱才能成长哟。经过各式各样的悉心调教,玩家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将AI宠物调教成心水类型,是阳光活泼呢,还是温柔闲静呢,就全看玩家的饲养技巧罗。多数情况下,AI宠物的属性跟主人相反。如果主人是攻,AI宠物会配合主人而变成受;反之亦然。在《X Online》中,宠物绝对是您一生的好伴侣。”

“好伴侣?呸!”

祈洛希气得把游戏说明书丢到地上,想了一想,现在还是找回失踪的弟弟最要紧。他冷静地捡起说明书,耐着性子翻阅后页的各项说明。

黑着脸把重点硬吞进肚子后,祈洛希便返回《X Online》,继续创角去了。

03. 男宠和爱巢都拥有了

祈洛希虽然抗拒BL情事,但在创造AI男宠时格外认真。

正如《X Online》说明书的宝贵提示:“在《X Online》中,宠物绝对是您一生的好伴侣。”

在这个充满BL的游戏里,难保其他男性玩家会对自己进行怎怎怎的侵犯。故此,机伶、护主的AI宠物有助确保玩家的安全,成为玩家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祈洛希原本将AI的外表声线设定得跟祈佑南一模一样以方便寻人,只是带着弟弟的复制品未免太奇怪了,于是东改西改,眼前的美少年立即甩去弟弟特有的高傲气质,变成了乖巧听话但并非软弱的美少年——的外表。

不过,这男宠日后会不会真的乖巧听话就很难说了。

至于名字,他想改成亚历山大(Alexander),那是几年前他跟祈佑南共同饲养的黑色小狗的名字,可惜祈佑南对动物的毛发敏感,最后只能送予亲戚照顾。

当然祈洛希并没有真的采用亚历山大,翻开辞典附录的男性英文名字,看了A行一会儿便挑了亚沙(Asa)二字,越念越觉得顺口。

“当爸爸真辛苦啊……”

设定完成后,试管左右分开,绿色的液体瞬间化为蒸气消失。只闻“踏踏”数响,他的男宠AI身穿白衣白裤,缓缓步出。

这是个精致漂亮的娃娃,淡棕色的头发长及下巴,发丝轻轻绕在他无神的紫蓝色眼睛旁边,微垂下头,摆出一副温驯的下仆姿态。

只见X先生华丽旋转几圈,高高跃至祈洛希和男宠之间;忽然,天摇地动,整个黑色的创角场景如玻璃般碎裂,不多时,祈洛希、X、亚沙三个已抵达玻璃后的世界。

眼前是一栋接近正方形的白色小房屋。有木门,有光管,还有贴在墙边的双人床,其他地方一片空旷。

“现在请设定属于您的爱巢。爱巢内的所有摆设均可随意移动,颜色均可改变。此外,您将有10,000G的资金用来装饰您的爱巢。”

再三听到爱巢这词,祈洛希的嘴角也跟着跳了三次。

祈洛希走到床前,不禁测度它的尺寸。说是双人床,但睡三个人好像也没问题。

他眉头轻抖,故且望向浮在空气中的爱巢布置选单。

按几下、翻几页后,他总算产生兴趣来。

手指单击选单上的蓝白格子,便出现了蓝白格子的地板;点击浅蓝色玻璃窗,墙壁真的出现了蓝色玻璃窗,一道温热的阳光散进来。

“原来是家居设计系统啊……”

祈洛希往窗外瞧,居然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见太阳。他托异地问:“外面什么都没有?”

X先生说:“由于玩家尚未正式进入游戏,在玩家建立自己的爱巢时,从窗户、门口、地道、玻璃天幕等是不会看到任何景物的。在创建完成后,玩家才能看到外面的景物喔。”

“要是我觉得风水不好?像是……窗口对着垃圾场?”

“《X Online》的垃圾场不允许建设爱巢喔。”X先生以不高不低的系统声回答,“如果玩家不满爱巢的景色、方向及位置,有以下几种方案:1、启动‘爱巢设计’模式,选择‘旋转爱巢’,以选定合适的方位。2、启动‘爱巢设计’模式,调整窗户、门口等的位置。3、在游戏中物色心水位置后,可申请搬家。4、收购空地,自行建造理想环境。”

“购地也行啊……”

房屋系统比他想像中更完善,《X Online》果然是注重生活的游戏吧?

接下来的时间,祈洛希一心一意地设计自己的爱巢。

一张单人沙发、椅子、玻璃小圆桌、三层小木柜、两个大窗户及布帘,再来是墙灯、茶具等次要物品。最后他还买了一部样式普通的收音机,据说是可以收听官方新闻及玩家媒体自制的广播节目——虽然他并不知道有什么节目。

值得一提的是,他固执地把双人床换成两张单人床。

当建屋资金耗光、一切设定完毕,这间以天蓝色为主的爱巢便完成了:窗户配上左右展开式的纯白布帘,小巧的家俱清新爽朗,使细小的房子都变得宽敞恰宜。

身穿一袭白衣的亚沙安静地站在床边,柔和的脸孔跟这房子甚为相衬。

这时X先生跳到祈洛希前面,向他弯身。

“恭喜您,希洛祈先生,您已经完成整个角色创造部份,接下来将正式进入游戏,俺在此祝愿您游戏愉快。在俺离开后,您会得到X之卡,请将它贴上墙壁或床头等地方,往后即可使用X之卡来查询您的个人资料。”

说罢,X先生的身体突然僵直了,红光从X的中心点四射——只觉窗户一闪,隐隐听见鸟啼声,意味祈洛希总算正式进入游戏。

X先生消失了,但原本站立的位置,现正浮着一张印上红色X字的透明卡片,看来这就是X之卡。

祈洛希依照指示把它贴在大门旁边,稍微研究一下,原来X之卡是游戏资料及设定微调系统。

不一会儿,他成功把自己和亚沙的资料投映到空气上:

<个人资料>

名字:希洛祈

职业:未判定

属性:无

等级:0

<男宠资料>

名字:亚沙

职业:AI宠物

属性:无

等级:0

另外还有所持金额、关系表、剧本、道具一览、参与活动等各种项目及游戏设定,现阶段都是空白资料。

祈洛希做了些微调,将X之卡调成透明蓝,然后回望站在一旁的亚沙。

祈洛希搔搔头,礼貌地微笑:“呃……亚沙,那就多多指教了。”

亚沙眼睛眨了一下,依然保持微垂的头部角度,紫蓝色的眼珠向上紧紧凝视他的主人。良久,他张开薄唇,冰冷却甜腻动听的嗓音从嘴缝间丝丝溢出:“是,主人请多多指教。”

04. 同伴加入——不,这仍是男宠

祈洛希——或者现在该说是希洛祈,他观赏完自己的屋子后,便决定马上出外寻找弟弟的线索。

在他关门离去之际,他从门缝间看见亚沙碎步跟了上来,额头与木门轻轻一撞。

亚沙没有叫痛,一脸呆滞地盯着眼前的大木门。

是个连开门关门也不懂、只会跟着主人走的空白AI?看来育成之路非常遥远。希洛祈搔头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乖乖留在屋里?”

“是。”

亚沙说,乖乖站在屋门前等候爱人回家的模样。

“你……你躺回床上吧?”

亚沙等了一会儿才答出个“是”字,顺从地躺到床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长长的睫毛飘向下,一副等待被宠幸的姿态。可惜他的主人松一口气,迳步踏出他与男宠的爱巢。

******

希洛祈一踏出门,便发觉自己身处在一个荒废似的小镇上。放眼望去,尽是一排排四方形的灰色房屋,窗内灰灰暗暗,没有人烟。循着砖路大步前行,竖起耳朵,除了偶然来自远处的鸟谛声,这里没有游戏应有的人气。

如果这是个没有什么人的小型游戏,要找弟弟应该很轻松吧,就是这无人小镇让人摸不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地图系统?他放慢脚步,两只手指在空气里一扭,画了个半弧,这是他在虚拟网域里启动说明书的定义手势。

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炽热的气息环上了他的腰际,屁股被什么压住了,明显是被谁人从背后搂住。希洛祈不爽地挑起眉。

“嘘。小家伙,你是新人吧?我们也是。要一起走吗?”

希洛祈使劲甩开身后的人,转头。只见刚刚还什么都没有的道路上忽然多了一男一女,男的穿着跟他同款的新手运动衫,不过对方是暗橙色的,与他披散在肩膀的亮橙色头发颇为相衬;少女则穿着短衫牛仔裤,一条长长的粉红色辫子甩在背脊,清爽可人。

至于,这两人的外貌?

虚拟网域发展已有一段时间,现在越渐流行用较为平凡甚至丑陋的角色造型玩游戏,但多数情况下,玩家不是俊男就是美女,这两人也不例外。

希洛祈不是外貌主义者。现在他深深觉得男人盯着他下半身的眼神极度诡异,而女生所勾起的笑容也怪怪的,似乎不怀好意。

希洛祈退后一步,问:“……请问,你们有没有听过南佑祈这个人?”

“噢,不知道!南佑祈是你的男朋友吗?失散了?我也来帮你找他吧!”少女激动地踏前一步。

“一起找吧,人多比较好找。”男子很亲腻地搭上他的肩,往他耳朵吹了口热气。

于是话题结束了,交流也结束了。

希洛祈掉头就走。

尽管有点无礼,但希洛祈并不打算跟变态男人和腐女同行,一开始选择搭挡错误,将会导致往后走的每一步都是歪的,更何况他不过是来找弟弟,根本不打算逗留在《X Online》太久。

男女瞧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没有追赶,反而饶有趣味地评头品足。

“小家伙,真是直接呢。”

“呵呵!虽然我更爱别扭女王,但这种个性也很好,真是天堂呵……咦,你看。”新手少女成功调出了角色资料,指着投射在空气上表格说:“他叫希洛祈,好中性的名字喔,分不清攻受了。唔唔,单从外表也看不出来呢,可以朝双方向发展了。”

“他说要找南佑祈吧?名花有主,真可惜。”

“你也要找人嘛,我们赶快起程吧!到底要往哪里走才能离开这个第0层新手区?”

“没法子,走了再算。”

男女的聊天声没有间断,身影逐渐隐没在水泥灰的幢幢房屋间。

******

以直线走,总能走出迷宫,所以希洛祈半走半跑的顺利离开了灰色小镇。当双脚踏到广阔的空地上,青亮的光彩立即照亮了他的眼睛。

这儿是镇外的草原带,再走前数百步有个略为稀疏的树林。树林里面有什么他看不见,但树林中心的上空有道螺旋形的天梯。

天梯很奇怪,两端尽头都碰不着云层或地面,不上不落的悬浮在空中,就像一座凌空建筑的断桥。不过,既然这是游戏,那么有透明楼梯上去也不足为奇了。

希洛祈朝着螺旋天梯的方向奔跑,岂料眼角左上方弹出一个黄色的小警示:

<体力只剩65点喔!>

原来BL GAME也有体力可言吗?纯洁的希洛祈歪头细想,实在不清楚BL跟体力有何关连。手指朝这小警示一点,透露着真相的棒形图便浮出来了:

攻值:78点

受值:135点

体力:65点

希洛祈默然看着这些意味不明的数值,沉思片刻,终究是不想理解,继续前行,进入树林。

乔木疏落,却也高大,阳光被壮阔的枝叶截成一块块,将枝干镀上金黄,将草泥烙下阴影。只消轻轻呼吸,清新的森林味道与阳光气息便扑进肺部,没有污垢。

在这儿,有些大树装嵌了圆形萤幕,正在播放《X Online》的各种教学。希洛祈好奇地凑上前查看。

萤幕上,两个男人互相拥抱中。其中一人正在把手伸进另一个人的衣服……

希洛祈立即继续前行。

朝着天梯的方向穿梭于树林间,越过哑枝,忽而一道光轻轻熠来,眼前便亮出一座碧蓝色的小湖泊。湖水没有半丝涟漪,四周没有动物的身影,连小鸟的歌唱也没有闯入,有点寂寞。但湖光盈盈,绿草相伴,倒能让人心境安宁。

轻践着嫩草走近,湖岸旁是断掉的白桥,断在湖中心;湖中心之上,则是那道断在空中的螺旋天梯。近看之下,天梯似乎被透明墙所保护。风吹过,叶舞动,但天梯附近的影像却魔幻地扭曲了,如同被火烧过的空气。

希洛祈正想走过去看个明白,却见那旁的森绿闪了一闪,丛草中似有什么在微微晃动。

一双简单的褐色布鞋放在那儿,隐隐可见人影。

该不会是佑南吧?

希洛祈悄声靠上前,探出头,果然并不是他急切想要找到的弟弟。

眼前是一个身形娇小的男孩,他正抱膝坐在密丛内,整张脸埋入膝间。这男孩头上有双纯黑色的犬耳朵,没精打采地贴着脑袋,像在瑟缩。

他背脊微弱起伏,还伴随着抽泣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希洛祈看着、听着,怪不舒服的。

他再走近些许,恰好男孩缓缓把头转上来,脸颊没有泪珠,但清楚刻划着两行泪痕。男孩略显迟钝地爬到湖边,伸出头,凝望那片平静如镜的湖水。

他就这样安静地待着,灵魂像是被青青的水色摄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若是玩游戏,用不着如此悲伤吧。难道这是NPC,眼前发生了新手事件?希洛祈磨了磨牙,实在很想找一份攻略来看。

他蹲到湖边,疑惑地看向湖水,看看男孩子是不是把什么珍贵的宝物丢进湖底去了。但湖太深,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小男孩犬耳一动,倏地看向希洛祈那边。

希洛祈也把注意力撇回犬耳男孩身上,小声探问:“没事吧?”

对方用手肘抹抹眼,声音相当平静:“没事。”

“可是……”

“对我有同情心会死得很惨的。”

男孩直勾勾地望过来,希洛祈只觉他脸容清秀好看,一双纯黑色的眼瞳剔透晶亮,好似能将对方的一切映照出来。

“你是新人吗。”男孩轻敲下巴问。

“嗯。”

希洛祈顺应着点头,眼前这男孩子态度平稳自然,头上又戴着个犬耳道具,即使不是NPC也肯定是个有一定资历的玩家。他踌躇片刻,终究还是问了出口:“不好意思,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南佑祈的玩家吗?”

男孩说:“知道,但不认识。”

“你知道哪儿可以找到他吗?”

“第1层,他是Lv 3玩家……”男孩毛笔般的黑眉跃了一跃,更正道:“不,现在起码有Lv 4了,也许在第2层。”

“哪里是第1层和第2层?”

“哦?你没看说明书吗。”

男孩的嘴角泛起一抹微风般的笑意:“《X Online》有好几层,从地理上讲是采取浮空岛的架构。这里叫第0层,又叫地面,周围只有啥都不懂的Lv 0菜鸟。升到Lv 1就可以从这个区间之梯走上浮空岛的第1层,低等玩家聚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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