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酾酒有衍(生子)下——焰焰烧空红佛桑
焰焰烧空红佛桑  发于:2014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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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平时早晨也是这样的,前两日式燕也没嫌热,夏越吃着早晨沉思了起来。

看来今日真的比较暖吧。

本来这天夏越早上不用到藏里去的,然而辰时过半临近巳时的时候,他坐不住了,因为连他都开始觉得有些热了。他身上穿着加了绒的厚袍子,在房内也没穿氅子,就已经觉得似乎要出汗。

这气温不正常,若是一直这么暖下去的话,中午可能会更暖。

“我去一趟酒藏。”夏越站起来,脱下外袍,换上去藏里时穿的轻便的厚衣裳。

式燕拈着小点心打牙祭,看丈夫突然说要出门,便问他:“怎么了?”

“今天太暖了,我担心到午时会更暖,”夏越没回头,一边换衣裳一边回答,“酿酒要低温,这天气可能要出问题,得去酒藏看看情况,也许还要紧急处理一下。”

他换好衣裳,拎了那件厚厚的黑大氅搭在手臂上,转身亲了夫郎一口:“我叫侍从进来陪着你,你乖乖坐着,别乱动。过了午时我还未回来的话,你就先吃。”

式燕知道酒藏重要,乖乖点头,又回吻丈夫一下,道:“快去吧,不用担心我。”

骆越的酒是要低温发酵的,在南方,酿酒桶是双层的,需要在外面那层装上冰块以使酒醪降温。胤城冬日气温偏低,是不需要用冰冷却酒的。但今日实在暖得异常,酒醪的温度怕是会升高,这样很容易发生变质,导致腐酿。

夏越出了云家门就一路跑到酒藏,进了藏里正好看到杜师皱着眉在院中抬头望天。

“老爹!”夏越跑到杜师跟前,不等喘匀气便说,“天太暖了。”

杜师懂他为何着急跑来,自然不会问理由,只点头道:“对,这样下去不行。”

“我带人去开冰窖,把冰块运到酿酒场去。”

酒藏里有冰窖,存冰量有喜久醉的一倍有余,为的就是将酿酒的温度控制在理想状态。今天是这期酿酒季第一次用到冰块。

手上空闲的藏人听到夏越招呼,都赶紧行动起来,先跑去拿了运蒸米的木桶,夏越和另外两个藏人去拿了大槌子,把冰窖打开,穿上大氅就进了去。

那两个藏人也穿起棉袍跟了进去,冰窖里的冰块是大块的冰砖,必须敲碎了再装到木桶里运过去。三个人也不说话,直接各自找了块冰,放倒了就开始砸。后头有藏人抱着木桶进来,在旁边将敲碎的冰块装到桶里,满了就扛起来往酿酒场跑。

其他藏人开了库房,抱着有一人高那么宽的草席跑到酿酒场里,将草席包在酿酒桶外围,用绳子紧紧扎住。这种草席很硬,遇水也不会湿软,并不适合睡眠,但是云家酒藏却订制了大量屯在库房备用。

冰块倒入草席上半部分里,被绳子扎紧的部分拦住,成为一个临时的冰槽。

酿酒场里摆放着二十多个酿酒桶,全都要围上硬草席,倒上冰块。酒藏里顿时紧张忙碌起来。

“老大,您到酿酒场里看看吧,敲碎冰砖我们来就够了。”帮着敲冰的藏人对夏越说。

夏越其实也挂念着自己的云起,听了这话便点点头,把槌子和大氅给了旁边等冰的藏人,自己扛起装好的一桶冰便出了冰窖。

酒藏里响彻了凌乱的脚步声,但藏人们的行动却并未显得慌乱,夏越找了一个冰槽里还未装满冰块的酿酒桶,把自己肩上扛着的冰倒了进去。

然后他放下木桶,环顾了一下四周。杜师在对面那头查看,二十几桶酒,一个人是没法看得完的,这也是藏人让他过来的原因。夏越转身想从这一头开始查看,却看到有个藏人往已经满了的冰槽里继续倒冰。

“冰都满出来了,”夏越赶紧上去拦住对方,“不要勉强倒进去,去给其他没有满的酿酒桶加冰。”

他将掉落在地上的冰块重新捡回木桶里,抬头一看,发现是今年才升格为藏人的新人。

“老、老大,对不起,我不是……”

夏越将装满冰的木桶递回给明显有些混乱了的藏人:“那边还有需要冰块的酒,快去,别慌。”

那新人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鞠了个躬,才接过木桶,往夏越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看来还是有慌乱的藏人啊。

夏越吐了口气,开始查看各个大木桶里酒醪的情形。

巳时将尽时,所有的酿酒桶都围好了临时冰槽,槽里装满了冰块。夏越和杜师检视了所有的酒,除了昨日刚刚留添的一桶如水令人有些担心之外,其他酒都没有什么问题。留添之后的酒醪会产生发酵热,今日大概是这桶酒温度最高的时期。

午时,外头的日光变强了,气温升到了最高。

一些酿酒桶的冰块已经开始融化,冰水顺着桶的外壁向下流,藏人们开始给冰槽加新的冰块。

夏越和杜师一起,一直在酿酒场里查看。一天中最热的时段没有过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在冰窖里的冰所剩不多时,午时终于过去了。

夏越和杜师一同把所有酒醪都检查了一遍,根据气味、冒泡的情况,以及试尝酒醪来判断情况。所幸,不论是理论知识丰富的夏越,还是经验丰富的杜师,都没有发现哪桶酒有问题。

未时过半时,胤城起了风。

所有藏人站在院中,感受着不停吹拂的凉风,以及明显降下来的气温,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63、年三十

夏越紧张忙碌了一整天,身上全是汗,回到云宅先洗了个澡才敢去抱夫郎。

式燕知道他回来,便赶紧吩咐人把午饭热了送过来。夏越把迟了不少的午饭吃了,才给夫郎说今日酒藏里的情况。式燕听得也是一阵紧张,听到丈夫说酒都没有问题,才舒了口气。

傍晚时夏越又到酒藏里去了一趟,把所有的酒又都查看了一遍,才最终放下了心。

第二日,天空里依然没有多少云彩,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淡黄色的太阳,不过气温比前一日降下了不少,哈出口气又能看到淡淡的白烟了。

式燕起得很早,看着身旁的丈夫依然闭着双眼,他想,大概是昨日太辛苦了,酒藏里冷却酒醪的工作,光是听就非常够呛,毕竟是要赶在午时之前将二十几桶酒都冷却下来呢,等好不容易结束了,回来又要照顾自己。

他的相公怎么就这么好呢,事业有成,学识渊博,不管是喜久醉还是酒藏都做得很出色,公爹跟他说了,自从相公继承了酒藏之后,公公几乎都没有再到藏里去过,藏里的一切都很顺利,公公现在乐得悠哉哉在家里摆摆棋谱,喝喝酒,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为这个儿子自豪得很。

相公看着一表人才,内里也是温润美玉,几乎挑不出缺点瑕疵来。

式燕看着丈夫的睡颜,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些沉醉的表情。

在外是可靠能干的少当家和少藏主,在家还是温柔体贴的好丈夫,这样美好的日子,式燕觉得,梦境都没有这般幸福。

曾经对云家少爷只是单纯的倾慕,式燕很明白,那不是情爱,只是一种仰望,是在不相识,甚至没有接触过的情况下,对一个美好的存在的憧憬。

可是只过了一年,式燕觉得,自己的感情完全不一样了。一年前自己还想着即使丈夫取侍郎也没关系,现在,不管丈夫是否对自己许了诺,他都觉得,自己无法忍受有别的卿倌来与自己分享丈夫了。丈夫的温柔,丈夫的体贴,他现在越来越想要独占。这些都是他的,不给别人。

到了现在,式燕才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丈夫想要独占自己的心思了。

“都看不够啊?”

式燕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夏越带着笑意的声音。

“相公,你醒了?”式燕觉得脸上突然发烫,看丈夫还闭着眼,也不知道他装睡了多久。

夏越勾起一个愉悦的微笑,转向式燕,正开眼看他,眼中都是盈盈的笑意。

“被夫郎这么专注地盯着,怎么能不醒呢?”夏越凑上去吻了夫郎一下,“怎么了,盯着我半天不说话,可是对为夫有意见?”

式燕摇头,抿了抿唇,迎上丈夫的目光,嗫嚅了几下后,开口道:“只是觉得,我好喜欢相公。”

夏越愣住了,他没想到式燕会突然如此坦率。

丈夫讶异的眼神让式燕羞得耳垂飘红,但他还是坚持继续说道:“相公,我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跟我们的孩子一起,一辈子都跟着你。”

凭着一股冲动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式燕便不敢再看丈夫,他垂下眼,眼睫毛留下一片密密的阴影。

片刻的沉默之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自己发顶,式燕眨眨眼,抬起头。

“我发誓,我会一直跟式燕在一起,跟我们的孩子在一起,一辈子都守着你们。,”夏越扶着式燕的脑袋,不让他抬头看自己,“这不只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愿望。我们一起实现它,好吗?”

“一起?”式燕低低地问。

夏越捧起他的脸,细细密密地吻了一遍。

“对,一起,我们每年都在一起,这样过每一年,过上几十年,到最后便是一辈子,便是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看着丈夫的笑脸,式燕也露出了个欢欣的微笑,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床上亲昵地又聊了一会儿,才一同起身。

用过早饭后,沈大夫过来给式燕施针,顺便换药,夏越在施针时是背过身的,手却一直拉着夫郎的。

送走沈大夫后,式燕看着自己的左脚踝,有些发愁。

“怎么了?”夏越走回房里,看到他蹙着眉,便关切地问。

听到他问,式燕抬起头,用一种有些委屈的眼神看着丈夫:“相公,我想到厨房去。”

“厨房?”夏越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你要去看食材?”

式燕点头。

今日是除夕,年夜饭的菜单早定了下来,食材从几日前开始陆续备着,到今日一早就要全部备齐。年夜饭该是式燕去张罗筹备的,虽然今年式燕怀着身子又伤了脚,不方便活动,但还是尽心地跟厨子商量好了菜单,宅子里的下人都心疼这个少夫人,大家都主动分担了式燕的工作,让他只需要坐在房里动动脑子下下指令就好。

不过,食材的检查他还是要去做的。万一有什么缺了少了,他还能临时想办法换别的菜色,不然等厨房让人过来请示,就要耽误时间了。式燕觉得不去检查一遍,他怎么也安不下心。

夏越也不是不让他去,只是他这样要怎么到厨房去。式燕现在肚子大了,背不得,抱着也不舒服,扶着走过去夏越是不作考虑的,厨房在外院呢,那么远。

想了想,他安抚了一下夫郎,然后转身出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他推了一个木头椅子进来。

式燕一看就瞪大了眼,好奇地打量着。

“这是……轮椅车?怎么家里会有?”

夏越把轮椅放在式燕身旁,然后找了氅子给他穿上,又给他的左脚套上厚袜子。

“这是去年,爹爹让人做了,说要给我代步的,我那时候刚醒来,身上还酸疼着,走动起来不是难受么,不过我不乐意用,就一直放在我们院里的库房里头了。”

当初看到这个木头轮椅时,夏越知道是爹爹心疼自己,可他就是不想用。一是觉得坐上去感觉自己像个残障人士,明明他可以走,就是累一点辛苦一点而已,二是他觉得坐上去舒服了,自己会安逸起来,就不练习走动了,这样对复健不好。于是到底没用上,从一开始就收到库房里去了。

夏越把式燕抱起来,放到轮椅里,拿了厚毯子盖住他双腿。

“我也没坐过,先推你在房里走走,不舒服就说。”说着他推着轮椅,在从里间一路推到外间,然后停下,问式燕觉得如何。

式燕觉得挺稳的,也没什么不适,夏越便放心把他推了出门,遇上门槛台阶之类的,他就连人带轮椅一起抱起来。

这下式燕心疼丈夫了,这实心木头做的轮椅车本来就笨重,再加上自己的体重,得有多沉啊。

夏越看式燕心疼自己,心里舒服得很,也不管两个人在游廊里就用力吻了夫郎一口,然后笑道:“没事,这点重量对你相公来说不算什么。我可不是去年刚醒来那会儿,弱弱的。现在我力气大得很,比昏倒前还有力气呢,藏里的蒸米那么大一包,我都轻轻松松扛起来,那可比这个木头椅子重。”

这话不是哄夫郎的,今年秋天进藏后不久,他就发现自己比之前有力多了。上一世他虽然每周都有两天是去健身室的,都没有如今力气大,身体也结实了许多。想来应该是这一年下田干活,在酒藏里又来回搬运蒸米,慢慢锻炼出来的。

式燕听夏越这么一说,便想起丈夫裸着上半身时的模样,的确看起来比春天时健壮多了,他忍不住伸手摸着丈夫的手臂。

看夫郎摸上来,夏越便用力刻意鼓起肌肉。式燕似乎很喜欢,脸上带着惊叹的笑意,摸了摸,又捏了捏。

自家夫郎一直在自己身上摸,没感觉就不正常了吧,夏越眸色暗了暗,凑到式燕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夫人可摸够了?摸不够的话,我们只好回房去,把衣服脱了,让你直接慢慢摸,嗯?”

式燕被吓得马上把手缩了回去,低着头不敢看夏越,面上和耳垂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色。丈夫在他耳边说话,那声线和吐息直接刺激他敏感的耳朵,心里一荡,呼吸都差点乱了。

夏越低声笑了起来,亲了亲式燕额头,也不再逗弄他,站直身走到他身后,继续推着他往厨房去。

等两个人终于到了厨房门口,事先得了吩咐的厨子已经候在门前了,看少爷和少夫人来,上来行了礼,便把他们领了进去。

今日要用的食材已经都摆在了案上,式燕认认真真地对着单子一一清点,又细细查看食材的品质。夏越就跟在后头推着轮椅,不说话,面上倒是带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家夫郎。

厨房里暂时还不算忙碌,大家都很有兴致地偷看第一次进厨房的少爷,他们家少爷有多么疼爱夫郎,早已不是什么新鲜消息了,但是个别卿倌还是看着少爷那流露着宠溺的眼神不小心脸红了。

夏越丝毫没发觉自己跟夫郎在厨房里秀了一次恩爱,他都没抬头看过周围,只一心看着式燕。等式燕确定一切妥当之后,他又推着人往回走。

半路上,夏越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随口问了出来:“式燕,你这样,初二怎么上山拜神?”

想起初二拜神,式燕又开始苦恼了。

他从好几天前就开始犹豫要不要去了。式燕自己是想去的,很想去,本来他的身子是可以去的,刚知道怀了时他便问过沈大夫,大夫说了五个月是可以去拜神的,只要有人陪着就行。可是这突然把脚崴了,他连在家里走动都需要人帮忙,还走动不远,看看今日要去厨房,还得要丈夫搬动这么个笨重的轮椅车。庙里的门槛可多了,每个殿的门槛又都很高,怎么跨过去绝对是个难题。在那之前的问题是,他要怎么上山。

式燕觉得自己就是上马车都很不方便了。

他苦恼了好几天,仍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这会儿丈夫一提,他突然就想对丈夫任性一下,说自己一定要去,丈夫很聪明,说不定能想到法子呢?

到回了房,夏越抱他到榻上坐着,给他垫高了左腿之后,他才一把抓住丈夫的袖子,问丈夫该怎么办。

夏越很干脆,直接就告诉他:“要么就别去,要么就用轿子连轮椅车一起抬你上去。”

“轿子太招摇了……”式燕不大愿意,卿倌们初二上山拜神,为表虔诚,不管是乘轿还是坐马车,到了山脚下都是要下来,徒步上山的。他要是坐个轿子上去,就算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式燕自己也觉得不妥。

“那没办法呀,你看你现在这样,背不得抱不得的,你要去就只能把你抬上去了,”夏越摸了摸夫郎的脸,又放柔了声音说,“而且,你上了去,也没法跪蒲团的,只能坐在轮椅车上拜神。这样一来,得比今年还早过去,省得人多了,你不好移动,这么大个木头椅子也妨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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