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酾酒有衍(生子)上——焰焰烧空红佛桑
焰焰烧空红佛桑  发于:2014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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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晚式燕明明就笑了啊。夏越很确定式燕冲着自己露出了两次笑容,虽然是很细微的表情变化,但他的嘴角的确上扬了,那就是笑,夏越敢保证。就算没有感知情绪的能力,他也敢赌式燕笑了的。

“式燕,你很久都没有尝试露出表情了是吗?”夏越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式燕看着他点头,不明白他这么问的用意。

“可是今晚,我看到你笑了。”夏越紧紧盯着式燕的脸,仔细捕捉任何一丝变化,“你在惊讶?还是在反驳我?我真的看到了,一次是在喝合樽酒前,一次是在我给你梳发时。”

式燕真的吓了一跳,他记得那两次,他当时心里很暖,很想微笑。所以,自己当时确实是笑了?可是梳发时自己对着镜鉴,并没有看到自己表情有变化啊。

夏越还是紧盯着式燕不放,他觉得很有趣,只要仔细观察,他发现式燕的情绪很容易捕捉,式燕的表情是有变化的,虽然细微,但并不是察觉不到。

所以,根本只是那些混蛋从没认真地看过他家式燕,也从没想过要试着了解他,才会一味地嫌弃他疏远他吧。

夏越心里有些忿忿,这些个有眼无珠的,发现不到式燕的好,是他们活该,以后式燕就由他来疼,绝不再叫人欺负了去。夏越的毛病犯了,式燕勾起了他强烈的兴趣,面部表情缺乏什么的,对喜欢观察别人表情猜测情绪的夏越来说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因此本来性子就好的式燕在他眼中当然是好上加好的,虽然还没有萌生出情爱的念头,但护犊子的夏越已经直接把式燕当作是他的人了。

于是他也没了之前的尴尬顾忌,直接手一捞把人搂了过来,额头抵着额头对式燕说:“别理会那些人,我们式燕是有表情的,只是没那么明显,是看不出来的人不好。你看,我就看得出来,我知道你笑了,知道你吃惊了,知道你害羞了。就算有看不出来的,我也会努力看,认真看。所以以后在我面前,式燕一点勉强都不需要有。”

式燕愣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那里面真的没有厌弃,没有不满。他突然想哭,可是他觉得自己的眼眶大概都还没来得及泛红,就被夏越的大拇指轻轻抚上了眼角。

“不哭,不需要哭。式燕并不是没人要的,不要你的人,是他们有眼无珠,错过了这么好的人。那些人不要,我要,我来疼式燕。放心,父亲和爹爹也会喜欢你的,祖父和祖爹爹也会喜欢你,我说过了,云家绝对不会让人把你欺负了去。你就安心的,给我当夫郎,嗯?愿意的话,就再笑一个给我看。”

式燕看着夏越,眸中仿佛有水波荡漾。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父亲、爹爹,还有弟弟们虽然都不嫌弃自己,但他们是亲人,亲人总会无条件爱护亲人的。可是夏越,夏越是那么优秀的一个郎官,城里那么多卿倌都喜欢他,他却对着从不受人青睐的自己说,以后会疼自己?

式燕真的想哭,比上一刻更想哭,可是夏越叫他不要哭,他便生生忍着。然后努力地,尝试露出一个笑容给夏越,不仅因为是夏越的要求,更因为他自己真的很开心,又想哭又想笑的心情,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而这一次,他终于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唇角在一点一点弯出一个弧度。

夏越满意地笑了。想着今晚说了这么多,式燕也该累了,便起身把灯吹了,再躺回来。他此刻心里还有些悸动,很有冲动想给式燕睡腕枕,可惜考虑到自己身子状况,只得作罢。作为补偿,他捉着式燕一只手,另一只手揽过式燕,在式燕额上落下一个吻。

他之前就想着,既然成亲了,就算不能洞房,也总该做些亲密举动,不然本来就觉得这桩亲事只是不得已的新夫郎心下只怕更是不安。夏越其实还是有些见不得人难过,有心安抚,却又顾虑两人尚无感情基础,违心的亲昵他做不来。

但才一个晚上,他这个捉手搂抱亲吻一系列动作做下来流畅自然无比,间中的心理变化,也许夏越自己也还没意识到。

“夜深了,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敬酒呢。”

式燕听着夏越温柔的声音,因为亲吻而倏然加速的心跳慢慢平复了下来,他乖乖地“嗯”了一声,便贴着夏越闭上了眼睛。而床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察觉,一直到他入梦,他的唇角依然上扬着那个小小的弧度。

6、夫夫相处

新夫郎在成亲翌日晚起是可以被原谅的,这也是新夫夫感情好的表现。可是夏越的情况整个云家都知道,没有洞房,式燕自然也没有晚起的借口,早早就把夏越推醒了。夫郎不能从丈夫身上跨过去,即使夜里要起床,也必须把丈夫叫醒起身,再从丈夫身后下床。所以虽然式燕心疼夏越身子也想让他多睡会儿,但身为新夫郎的紧张感到底还是占了上风,他要起来,不能让公公公爹认为自己是个懒夫郎。

夏越倒是大概猜到了小夫郎的心思,被生生叫醒了也只是冲式燕笑了笑,按照现代人做派印了个早安吻在人家额上,便从床上起了来。他这几日也睡了太多,养成坏习惯可不行。

而且,他还有一件身为新郎官该做的事。

成亲第二日,新郎官要给新夫郎梳头,平日里卿倌很少梳复杂发型,多是挽个堕马髻垂在背上,但给公公公爹敬酒为显隆重,要把发全盘在一侧,固定好后,再插上前一晚新郎官给新夫郎梳头用的小银梳。新郎官要做的是给夫郎梳头,待夫郎盘好头后,为夫郎将手中银梳插上发髻,这个习俗的本意是要增进夫夫感情,也是为了向长辈表示夫夫和睦,毋需担心。当然,因为长辈只看得到梳好的发型,也有新郎官嫌麻烦,让新夫郎一个人梳头盘发,自己什么也不做的。愿不愿意遵照习俗去做,就看新郎官是只注重给长辈一个交待,还是同样注重借这个过程与夫郎增加感情了。

怎么想,夏越都觉得式燕肯定是希望自己给他梳头的,反正自己也愿意给他梳头。事实上,如果不是夏越不会盘发髻,以他的性格,很有可能全程都不让式燕插手,自己一个人乐滋滋地给式燕做好发型。

小厮端来水给夫夫二人洗漱,洗好之后夏越也没让人出去候着,于是小厮就杵在房里看这对新人彼此给对方穿衣、梳头,明明两个人都没说话,怎么看起来有种感情很好的感觉呀。

当天云家宅子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少爷和新夫人感情好像很好。

夏越当然知道跟着自己的这个小厮有些碎嘴,他就是故意的,所以虽然式燕不大习惯房里有人,也被他拍拍手安抚过去了。而且,云家家仆也有近三十人,身为少夫人,式燕需要早点习惯他们的存在。

让式燕给自己梳了个圆髻在脑后,夏越对着镜鉴看了又看,又伸手摸了摸,觉得比小厮梳的好看多了。心情很好的夏越就差在给式燕梳头时哼出歌来了

看式燕双手很灵巧地给自己盘好发,夏越拿着银梳在发髻上比划来比划去,半天才挑好地方插上去。式燕一点都没怨他磨蹭,只是眉眼柔和透过镜鉴看着他。

头梳好了,夏越顺手打开镜台抽屉,看到胭脂盒,就偏过头问式燕要不要上粉。

“我不怎么习惯上脂粉,平时都很少打扮,”式燕低着头,“打扮了也没人看,而且,还要给家里帮忙干活的。”

式燕其实倒并没有什么怨言,自己对打扮本来就不甚上心,也不至于羡慕那些穿着漂亮打扮美好的卿倌。但是说完这些话时,他感到额头被一只手带着些怜爱意味揉了揉,式燕抬起头,看到自己丈夫温柔的目光。

“相公希望我打扮吗?”式燕突然想起自己成了亲,打扮不打扮就不是由自己决定的了,如果丈夫更喜欢打扮过的卿倌,又或者觉得打扮好看了带出去才有颜面,那他是肯定要顺着丈夫的意的。

夏越笑着摇摇头:“我希望式燕是因为自己想打扮才打扮的。式燕本来就长得好,就是不打扮也好看。”

式燕听了忍不住偏过头,粉红粉红的耳垂就落入了夏越眼里,被他伸手捏了捏。

夏越其实有点想尝试给式燕画眉,他记得曾经看过的那些诗句,有心效仿,不过若式燕不习惯化妆,他也不会勉强。素面朝天的式燕本来就很耐看,不需要脂粉修饰也很好。

两人仪容都打理妥当,在房内用过早餐后,夏越就带着式燕去正堂敬酒。一路上光明正大地牵着式燕的手,一方面是为了缓解这孩子的紧张,一方面也是特地做给人看的。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夫郎不是云家少爷自己选来的,也不能让别人觉得式燕不受宠把他看低了去。式燕是他的,这辈子都是他的了,就算没有爱情,他也要把人好好护着。

夏越这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云老爷和云爹爹看得清清楚楚,笑眯眯地接过式燕敬的酒,又说了些让他安心的话之后,就让管家带着式燕去熟悉宅子,单独留夏越一个人下来,祖父两代四个人就把云家少爷给围了起来。

夏越一一看过他家长辈的脸,觉得好笑,就歪着头,大大方方地给他们看。

这孩子,云爹爹看夏越一副装傻的样子,就索性先绕了个远路:“昨天累了一天,身子怎么样?”

“没有大碍,沈大夫似乎换了药方,昨天的药浴和药粥都很有效果,身上的酸痛感少了许多,今早起床也感觉有了些力气。”

一旁的祖爹爹舍不得孙子站着,拉他坐到椅子上,自己就在孙子旁边坐下。夏越乖乖地坐着,然后看站着的其他三个人,笑着问:“父亲,爹爹,你们和祖父祖爹爹一起围着我不让我回去,不是只想问我身子怎么样的吧?”

“你知道我们想问什么,怎么不自己老实说了?”云爹爹嗔了他一句,也不绕弯了,“式燕那孩子你也看了,问过他情况了么?”

看夏越很平静地点头,似乎没有不满意的样子,云爹爹有些放心,就接着问:“你是怎么想的?我看你很护着他,虽然是我们擅自给你做的主,你现在也别顾虑其他的,就老实告诉我们,你……对他可有不满?”

“为什么?”夏越歪了歪头,“有什么可不满的?式燕很好。”

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祖爹爹,夏越心里一动:“爹爹是早知道式燕的情况了?”

云爹爹点头:“早就听闻了式燕的情况,其实本来,你没病倒时,我就有心想让你跟式燕认识一下,但又怕你觉得爹爹给你介绍白家的卿倌,是逼你继承家里的酒藏,所以也压下没提。”

想起原本的云夏越似乎不是很想继承酒藏的样子,夏越心里了然,的确,专门给云家酒藏种植酿酒米的白家,若是两家结亲,这亲事看起来是对酒藏很好。这样想着夏越又有些庆幸,幸好现在是自己与式燕成亲,若是那个云夏越,只怕他会因为这个而对式燕有抵触心理呢。懂事乖巧的式燕,就算是被丈夫冷待了,也不会抱怨的吧,面上又显不出来,别人也察觉不到,那他大概也只能独自心伤了。

还好,醒过来取了式燕的,是自己,不是那个云夏越。

夏越心里暗自庆幸完了,才忽的微蹙起眉,看着云爹爹问:“爹爹不会是因为觉得式燕是那么个情况,才找他给我冲喜的吧?”

要是爹爹是认为式燕反正没人要,看他性子乖巧,觉得不会反抗,才去问的式燕愿不愿意进云家门……夏越觉得即使是自己爹爹,欺负了式燕也是不可以的。

云爹爹看着自家儿子脸上莫名的敌意,忍不住笑了出声。夏越看到身旁的祖爹爹也在偷笑,他父亲和祖父更是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自己不禁觉得脸上有些热。可是他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护老婆怎么了,护老婆不是应该的么?

“傻小子,你爹爹怎么会欺负式燕呢,”一直没说话的云老爷开了口,“当时,这附近年龄合适的卿倌,你爹爹都差谋人去问过了,生辰八字般配的没几个,愿意进我们云家门的,只有一个式燕。”

“所以,”云老爷肃起脸看着夏越:“你绝对不能亏待了他。”

夏越笑了,迎着父亲的目光,他很认真地做出保证。

“父亲放心,绝对不会。”

云老爷也笑着拍了拍夏越的肩膀,让夏越祖父祖爹爹又跟他多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放他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夏越都有式燕陪着,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每日按摩手脚的任务云爹爹完全交给了跟着沈大夫认真学过的式燕。因为药浴效果很理想,沈大夫就让夏越每天早晚都泡上一次,针灸就免了。已经成了亲,泡药浴就不用小厮了,换式燕伺候着,夏越泡着的时候,式燕也可以顺便给他做些按摩。

头一回夏越没意识到问题,式燕看起来是男性,又是自己夫郎,他就忘了需要顾虑,大喇喇地脱光了让式燕扶着自己下浴池。泡药浴时式燕一直只在他身后给他揉捏肩膀与头部穴位,直到结束了起来擦身时,他才注意到小夫郎那红红的耳朵。

夏越这才有些责怪自己迟钝,虽说是夫夫,可是没有圆房的情况下,这可是式燕第一次瞧见丈夫的身体,害羞窘迫是必然的啊,自己居然还施施然地在浴池里放松大开着腿,虽然浴汤颜色很深,可到底也不是浑浊得看不清里面的。夏越赶紧穿好衣服,拉着式燕离开了浴房,一路上找别的话题转移他注意力,好半天才把耳上的红晕哄褪了去。

后来再泡药浴,夏越就穿着他自己做的裈裤下去泡。这个裈裤是他自己因为穿惯了内裤,放小夏越晃来荡去的很不舒服,又没安全感,就自己拿块长长的白布照着记忆里兜裆布的样子尝试把胯间包起来,包好之后感觉还不错,就这样代替内裤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跟真正的兜裆布有什么差别,但是式燕问起时,他还是厚着脸皮说是裈裤。

除了每日要泡药浴之外,成亲那日喝过的药粥成了夏越的主食,因为担心不解饿,他一天要吃四顿药粥。药粥味道不苦,只是顿顿同样的味道,多少让夏越吃得有些恹恹。式燕看了,就想着法子给他做些羹食,让他在喝了药粥之后换换口味。三年未曾正常进食的肠胃要小心对待,夏越也只能吃些易消化的食物。式燕很小心,每次都去询问沈大夫,生怕食材用的不对解了药性。夏越看着式燕为了自己这样用心,心里暖暖的,也不再讨厌喝药粥,反而每次都很期待喝完之后,他家式燕会给他端出什么好吃的来。

夏越身上酸痛的症状已经好转了不少,沈大夫建议适当多活动手脚,于是夏越饭后就由式燕陪着在宅子里散步。平时他们基本只在自己院子里走动,偶尔会走到花园里,到了花园夏越就会想进书房,式燕就去抱了火盆来,陪着他在书房里看书,时不时给他揉按一下手脚。

云家家仆天天都看着少爷和少夫人出双入对,都觉得这对夫夫感情很好。虽然少夫人脸上没有表情,刚开始看着觉得很难亲近,可是少爷总是笑着和少夫人说话,每句话少夫人都有回应,丝毫不见冷淡的样子,听伺候过少夫人的人说,少夫人是很好说话的,一点架子都没有,于是再仔细看少夫人的脸,也不觉得冷冰冰了,兴许人家只是不爱笑呢。

趁着式燕去拿火盆躲在耳房边上偷听家仆讲话的夏越,面上露出满意的笑。

他走回游廊等式燕,却被小厮寻来,说云老爷唤他去正堂。

夏越思忖了下,想不到父亲找他会是何事,便只叫小厮去告诉式燕让他先回房,自己拍了拍刚刚靠在墙上沾上的白灰,朝正堂走去。

7、新酒

云老爷将夏越叫到正堂,递给他三本账本。

原本的云夏越对云家酒藏没有继承之意,他本身不爱酒,自然对酿酒也无甚兴趣。但为了给家里分忧,云夏越便主动请求打理云家在胤城开设的酒馆。云家酒馆独一家,开在胤城的运河东岸,取名喜久醉,馆中独供云家酒藏酿造的酒,搭配美味下酒小菜,在胤城口碑不错,生意也算得上兴隆,也是云家主要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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