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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莫兮也已经查清顾择寒和苏蓉若的过往,直奔逍遥王府去找顾择魇,来到院内便看见昔日的四个手下,只是微一点头却打算与他们同聊,脚步直接迈向肖清雅的清雅居。 “看来爹爹和王妃很熟,一来便直接清雅居。”陶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他们的关系却有着太多的疑惑,但他陶醴想要的,别人休想得到。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吧。”凰儿素手优雅妩媚娴熟的为三人倒茶,始终未曾抬头,也不知道他这般冷淡心中有何作想,三人只知道自从凰儿到了这里便不再是八面玲珑的凰儿,而是个冷淡无波的让人看不透的凰儿。 “我们何不去听听?”若流提意道,他到想看看莫兮为什么老往清雅居跑是为什么?若是他也与王爷有染,那他必须得想个法子将莫兮去掉。 “王爷,王妃,莫兮到了。”百里晴空在门外敲了两下答道。 “让他进来。”顾择魇替肖清雅换好药,将他半露的身子盖好后高声回道。 “王爷,已经查明,七王爷与皇后曾是恋人,若说要刺杀皇上的动机那就是因为皇后了。”莫兮将自己查到的三言两语直接告诉两人,莫兮瞥了一眼床上的肖清雅,顾择魇分明已经将自己的一切事都让肖清雅知道了,却不懂既然爱着为什么还要折磨着。 “恩,皇宫那边怎么样了?”顾择魇已经放出风让顾择锦去怀疑他俩的关系,应该快有结果了。 “刚得到消息,皇上要带皇后和七王爷一同进香。”莫兮平缓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顾择魇让莫兮下去,却听见百里晴空的声音响起,皱眉走出屋内,不悦沉声问道,“吵什么?怎么回事?” “王爷,他不让我们进去看王妃。”若流立即搭腔,魅惑撩人的走到顾择魇面前。 “是本王不让你们进来,你们有意见?”顾择魇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立即推开,“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来清雅居一步。” “王爷……”若流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择魇,他怎么说也是男宠,为什么一个管家都可以随意进出,而他就不行? 陶醴也觉得不敢相信,顾择魇现在不来他房里日日夜夜陪着肖清雅不说,还不准我们进去?为什么?他肖清雅不过就是受了一点伤吗?至于每天都陪着他?而他却忘了,这伤是因谁而受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过肖清雅的死活。 只有凰儿和清漠平淡的低头同时答道,“是。”说罢两人相伴回房。 “凰儿,你说对了,肖清雅惹不得,就算他没什么都没做,我们也斗不过他。”清 漠承认他斗不过肖清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死在王府,更不想死在王爷手里。 “明白就好。”凰儿轻点头,不再说话直接回自己的院内,他只想平安的离开这里,因为这里终究不是他的最后的归宿。 “王爷打算怎么做?”肖清雅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屋外,见他的男宠们都离开了,莫兮也相即离去,开口询问。 “清雅可愿助本王?”顾择魇坐到石桌旁不看身后的肖清雅反问道。 “清雅的牵挂太多,若不愿意,只怕王爷会不惜对他们下手,清雅说得对或不对?”肖清雅苦笑,在他把殇儿关起来的时候便已知晓的事情,他又何必如此一问? “呵呵,清雅倒是很了解本王,那这么说,魔教教主是答应本王,助本王一臂之力了?”顾择魇转过身轻笑,眼中有赞赏也有杀意,这样的人在身边若是为自己所用,绝对是个谋士,高手,若是敌人,只怕此刻他便会要了肖清雅的命。 “是。”肖清雅虚弱之中带着坚定直视顾择魇,眼中仍然如沉遂的大海般,只有这双眼睛让顾择魇不断的沉迷。 “那本王也带着清雅一同去寺上进香吧。”顾择魇轻声说道,这也是给自己机会看清肖清雅是否在自己这边,不然他会在趁乱中杀了肖清雅。 顾择锦带着苏蓉若、顾择寒和几十名侍卫乔装一同去法华寺为太后进香,顾择寒明知此次是故意给他机会却偏要再行刺一次,只为能够在这次机会将顾择锦杀掉而与苏蓉若在一起,到时候这个江山谁爱做就给谁,他只要和苏蓉若在一起。 顾择寒将法华寺中人全部换上自己人,只为与顾择锦一博,而这个时候顾择凌也早已接到顾择锦的通知在法华寺埋伏,毕竟还是兄弟,顾择凌还是不希望这天下再因战火而生灵涂炭,况且此次还是因为兄弟相残更是让他余心不忍。 一行人到达法华寺山下,顾择锦便让侍卫们在门外守着,还未进门就听见马车的声音,三人转首望去,只见车上挂着魇字的马车缓缓驶来,顾择锦微一挑眉,他是凑的哪门热闹?还是说他与顾择寒已经谈拢条件一同杀他?若是如此,那他的胜算便已降到五成,若是和他一同对顾择寒,那他便有九成把握,此番只看顾择魇是何做法。 马车在山门停下,顾择魇下车见顾择锦和顾择寒立即前来行礼,“臣参见皇上。” “此刻在宫外,便不必如此多礼。”顾择锦半眯眼看着顾择魇,语调却无任何波澜,望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马车,“车上还有人?” “是。”顾择魇转回身走到车前掀开车帘,肖清雅面 色苍白的从车里缓慢出来。 肖清雅由于近日的休息已无大碍,此次前来若不是答应顾择魇帮他夺皇位,他也不会管这次的闲事,只待静观其变,若是两败俱伤那他们可以乘胜追击,将他们全部击败,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顾择凌现在在何处?他是帮哪个此刻他们还不知晓,不敢贸然行动。 顾择魇本想要去扶肖清雅刚微抬手便见肖清雅已从他眼前走过,顾择魇立即收回手以不至于让其他人看到而尴尬。望着肖清雅的背影微愣,何时肖清雅身子这般瘦弱,近日吃了不少的补药,为何却不见长肉? “皇上,请恕肖清雅无法替皇上行礼。”肖清雅只是略微点头,手次上腰间受伤处,不冷不淡地说道。 “无妨,今日联——咳,我也是微服,不必多礼,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吧。”顾择锦搂着苏蓉若先行抬步进山门见法华寺的方丈。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有礼。”法华寺的方丈早早便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方丈有礼。”顾择锦双手合十对方丈行礼,其他人也依样如此。 “这边请。”方丈侧身向一行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见他们先进其内再行进入。 48 就在顾择锦上香之际,门突然关闭,所谓的方丈扯下外袍一身紧衣杀手装扮,不说二话直接向顾择锦刺去,顾择寒、顾择魇同时转头却无法接招,只因此人招法太快,让人应接不暇,就在刺到顾择锦的那一刹那,从房内另一侧迎来一刀尖将剑挡住,肖清雅刚要有所有动作却被顾择魇所阻。 身旁的四人再看顾择锦却安然地仿若屋内没有身后互相撕杀的两人一般,苏蓉若脸色微白的看着身边的顾择寒,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明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刺杀?苏蓉若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择寒,不知道该替他说情,还是真的忍心就这样让他死去?转首看了看仍跪在佛前的顾择锦,他又是怎么想的?这样的激烈的打斗,他居然不闻不问? 顾择寒见情势有些不妙,便打算将门外的人全部招来,于是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示意所有人全部进来杀顾择锦。可却发现门外一人都没有,顾择寒突然转身,抬脚将靴中的短剑握在手中,对着顾择锦刺去。 “不——”苏蓉若突然挡在前面,她不要看见两人互相残杀,更不要看见顾择寒因为她而被杀,她要阻止,她知道她心里还爱着顾择寒,苏蓉若祈求的目光让顾择寒在她脖颈前停住,只需要一公分便会要了她的命。 “顾择寒,你若此刻停手,联还可以放你条生路。”顾择锦冰冷的声音响起,苏蓉若的生死好似他并不关心,然后眼中却有着一闪而的担心。 “只要你让蓉若跟我走,我只要她。”顾择寒也不顾其他人的在场,直接了当的要求。 而那个假方丈此时已被一刀砍成重伤,握刀之人沉稳内敛地替顾择锦答道,“不可能。” 这一声音让顾择魇、顾择寒心中一惊,这是顾择凌的声音,难道他真的和顾择锦一伙了?他是何时到的京城?为何不上朝晋见?太多的疑问在两人在心中所出,顾择魇却无法再有所动作,转头望了一眼肖清雅示意他别动。 “顾择凌?”顾择寒虽带疑虑却也平缓说出肯定之声。 “是我,七弟、三弟,别来无恙。”顾择凌扯去自己头的上黑巾,“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是。”瞬时出现顾择凌的家将将地上受重伤的人抬了出去在外听候指示。 “让他们退下。”顾择锦起身回转看顾择凌,他不打算将这种事让全天下都知道,更何况还是扰乱根基,只会让情势更加分裂。 “秦暮,带人到山门外等候。”顾择凌对顾择锦微一点头,向门外的人高声下达命令。 “是。”门外的秦暮应答之后全数撤走,门外门内一时静寂,谁也没 有说话,顾择锦与顾择寒对视,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个沉静。 “皇上……”苏蓉若轻轻呼唤,她忍受不了这样死寂的环境,更何况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爱人,她如何能安然看戏? “放下你的剑。”顾择锦眼光一凛,比平时更加威仪而冰冷,沉声说道。 “你放我们走,我绝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顾择寒仍然固执地让顾择锦放走他们。 “顾择寒,我跟你说过,我绝不会跟你走。”苏蓉若忍痛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择寒,她不能跟他走,她若走了,那太后肯定会追究,更何况皇宫突然消失了皇后,顾择锦又该如何自处?她的家人又会遭何罪自治?她绝不可能这样做,她要顾择寒走,她不能看着他受伤。 “我只要她。”顾择寒对苏蓉若的话充耳不闻只看顾择锦,他要知道顾择锦要如何回答。 “你应该听见了,蓉若不会跟你走。她若走了,他的家人将会被处斩,她知道轻重。”顾择锦眼中快速闪过欣慰,但若此事没有个结果,下次还会再有,他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更何况是顾择寒? “我相信,只要你同意,所有人将会安然无恙。”顾择寒对苏蓉若的执着让肖清雅唯之一震,这样执着的人应该得到幸福,可惜他看上的是皇后苏蓉若,除非顾择锦有意放过他们。 肖清雅转首望向顾择魇示意该如何做?此时若要杀顾择锦是不可能了,那现在这场戏也就不用再看下去了,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顾择锦放过他们,一个是顾择寒被顾择锦所杀。顾择魇却没有丝毫反应,肖清雅唯一看到的便是他眼中的冷与杀意,还有更多的不屑,是啊,他爱的应该是这个江山,而不再是顾择落,或者说他更爱的是自己与权力。 “皇上,放他们走。”顾择凌此时插话让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他,似有不解,还有苏蓉若那复杂的神情。 “这似乎不妥吧?”顾择魇挑眉,眼中带着一丝玩味,一丝调笑。 “确实不妥,但如果我能找出与苏蓉若一样的女人,皇上可愿意放他们?”顾择凌实在不愿兄弟相残,只得在顾择锦与他联系之时便已经有此想法,顾择寒与苏蓉若的感情,他们都是知道,虽然不知道顾择锦为什么一定要娶苏蓉若,但现在也别无他法。 “一样的女人?”肖清雅轻蹙眉略带疑惑,随即想到此次的事件顾择凌肯定已经想到,不然不会有此一说,看来顾择凌若是不和他们一伙,那顾择魇夺皇位便有些难,而且也只有六成的把握成功,顾择凌不简单,不愧是顾择锦安心放他镇守边关。 顾择凌轻吹口哨,不多久便从室内走出与苏蓉若一模一样的女人,此女子对在场的各位行宫礼,低头垂目,“苏铃儿见过各位。” 苏蓉若震惊地看着苏铃儿,虽同是姓苏,但她与自己几乎真假难辩,声音也带着五分相似,行为举止更是模仿的惟妙惟肖,她肯定在暗中观察自己很久,而绝非一日之功,这么说来,顾择锦只是在试探自己,若自己与顾择寒在一起,他会杀了自己让她取而代之,若自己不可能与顾择寒在一起,那这个苏铃儿将永远可能就是个暗中的苏蓉若,不会摆到面前。 “这……”顾择寒也同样震惊,随后便转惊为喜,对上顾择锦欣喜地连尊称都不叫了,骤然下跪,低头对尽是诚恳地说道,“大皇兄,放过我和蓉若,我只愿当个与蓉若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还请大皇兄成全。” “蓉若怎么说?”顾择锦低头看着自己的七弟,声音平缓直问苏蓉若,心中却带着一丝苦愁,自己爱着的人最终还是要与他人而去。 “求皇上成全。”苏蓉若见事情可以得到解决,她已经不再有任何犹豫,她要和顾择寒在一起,她不想再错过,她不想等到顾择寒死了才来后悔。 49 “成全?那谁又能成全联?”顾择锦面无表情地说道,冰冷的目光中透出无尽的杀意,“爱妃,你在走之前有没有想过,这会将朕置于何地?朕不杀你,如何能镇皇权,平民意?” 苏蓉若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择锦,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皇权不可亵渎,他们二人的命,不是靠顾择锦的怜悯就能延续的。只有皇权,才是至高无上的真理。她却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果真是太傻了啊! 她哭着匍匐于地,道:“皇上,求皇上念在择寒是您胞弟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蓉若愿替他承受全部刑罚。” “你可知道你会为这句话承受怎样的刑罚?”顾择锦微愕,阴沉地眯起了眼。 “苏蓉若甘受,千刀万剐之刑。”苏蓉若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但语气却异常坚决。 “何必这么麻烦?联只要你亲自杀了顾择寒。”顾择锦完全不在意顾择凌和顾择魇,或者说是杀鸡儆猴,让顾择魇不得轻意打这个主意。 “你!顾择锦,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让我亲手杀我最爱的人?”苏蓉若激动地站起来满目地恨意地看着顾择锦,满腔地愤恨,他何其残忍,居然让她亲手杀他? “苏蓉若,只要你杀了他,你的家人不会受你的任何牵连,你应该懂。”顾择锦威仪之中杀气尽显,他不会让任何人能够威胁到自己,更何况是爱着别人的女人? “好,我杀,我杀。”苏蓉若深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握起顾择寒手中的剑与顾择寒对望,瞬间苏蓉若回转身直接刺向顾择锦却在近身的一瞬间苏铃儿挡在了顾择锦身前替他受了那一剑。 苏蓉若见此招未成立即抽剑再次一败刺去,顾择寒见证也直向顾择锦刺去,顾择凌上前阻止顾择寒的杀招,苏蓉若剑法凌厉而快速,招招都刺向顾择锦的要害,顾择魇与肖清雅两人互视一眼却未有任何动作站到一旁冷眼旁观,唯有再看情势而定。突然顾择锦将苏铃儿推至到他们二人面前,肖清雅伸手接住苏铃儿后就见顾择锦反守为攻,苏蓉若看似每一剑要刺到顾择锦的时候都被他轻松躲开。 顾择锦眉头一敛,一股肃杀之冷无端自染,心中冷笑想不到自己的皇后还会功夫?倒真是意外,他突然一个侧身一掌将苏蓉若震开直接撞到门上,苏蓉若口吐朱红瘫倒在地上,眼中尽是恨意地望着顾择锦。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顾择锦面无表情走到苏蓉若面前,冷得让他打颤地看着地上受了重撞的苏蓉若。 “不劳,皇上费心。”苏蓉若勉强起身,深情地望着还在与顾择凌纠缠的顾择寒,“寒,我们来生再见。”说着拿起手边的剑直刺自己的腹 部,再也无力支撑倒了下去,眼睛仍不舍地看着顾择寒。 “不——”顾择寒大吼一声,转身收了全部的内力不顾身后那致命的一刀直扑苏蓉若,而顾择凌想要收刀却已来不及,仍是砍穿身体,顾择寒慢慢走向前走着,一点一点地将刀抽出后倒地,缓缓地爬到苏蓉若身边抱起她,痛苦说道,“蓉若,不要离开我!不要!你说过要和我同生共死的,你说过要和我游遍各地!你说过……爱不离,情不止,永不息……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 “不会再离开了……不会了……若儿……我来陪你了……”顾择寒抱着苏蓉若的身体痴痴地说,身上的血液也正在不断流失渐渐没了体力,看着苏蓉若腹中的剑,一个狠劲将剑再次刺向自己的身体,头轻轻下垂,最终停靠在苏蓉若的肩上。 “二弟,将他们带到宫去。”顾择锦说完便开门毫不留恋的从两人身上跨过去向山下走去。 “清雅,我们回去吧。”顾择魇扶着肖清雅看了眼地上的两人,转身对上顾择凌,“二哥,此事了还请二哥过府一叙。” “好,此事一了便到三弟府上叙旧。”顾择凌望着地上的两个人眼神带着伤痛,自己终究没能救下自己的兄弟,扶起一旁的苏铃儿将她抱起,尽是歉意地看着苏铃儿,“真是抱歉,将你牵扯了进来。” “没……没有关系,这是……铃儿的命。”苏铃儿虚弱地靠地顾择凌怀中,将所有的痛苦都全部隐藏在紧闭的双眸中。 顾择凌走到门前低头看着两具尸体,轻轻地对着已死的两人说道,“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一定会将你们葬在一起。” 山下的侍卫冲了进来,将顾择寒和苏蓉抬了下去,而苏铃儿,如果顾择凌没有估计错的话,顾择锦会将苏铃儿放在身边。顾择凌刚到山下,顾择锦便将苏铃儿接了过来放在车内随后上车,“回宫。” 此次回来顾择凌代替了顾择寒的位置,而顾择魇的马车跟在其后,而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虽然很快解决了,但七王爷顾择寒却不是因为势利,他的死没有任何改变。 逍遥王府的车内的顾择魇和肖清雅默默地各坐一旁,因为肖清雅的闭目休息让顾择魇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虽然他对肖清雅的赞赏越来越多,但心中仍有着疙瘩,每每想起他在自己身下模样便不由得心乱。 “你怎么看?”顾择魇最终还是打破了这让人心闷的沉默,低声问着他。 “二王爷虽然想要保全兄弟之情,但最终还是他亲手葬送了七王爷两人的命,只是有一事不明,二王爷在外是镇远大将军上阵杀敌对此事 应该不会这么积极。”肖清雅睁开双眸微皱眉想着刚才的事,难道还有其他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不,二哥从小就是重感情的,特别是兄弟之情,所以二哥如此积极也不为过,但若是连苏铃儿这样的人都能找来,看来此事是他故意安排的,或者说他有意想要放择寒他们一命也不一定。”顾择魇给肖清雅分析着,自己心中对顾择锦安排与想法也有些心惊,如果他步步如此,那他的胜算恐怕只有四成了。 “由这次可见二王爷是帮皇上无疑了,王爷行事还是小心为妙,或者也可以再探探二王爷的底。”肖清雅将窗布撩起转头望向走远的法华寺,那哪里是佛堂,根本就是皇室密密解决事情的地方。 顾择魇看着肖清雅那忧伤的眼神心中一颤,他不想看这样的眼神,他不喜欢,“清雅王妃,本王突然想要睡觉了。”说着便躺在了肖清雅的腿上轻闭目。 “顾——择——魇!”肖清雅被他这样的一搅将刚才为那两人伤感的心情消失了,重加语气之中又带着些微无奈,似乎又回到游江南那段时间,让肖清雅一愣,心思再次飘远。 而躺着顾择魇听见肖清雅只是叫了叫的名字并没有将他推开颇为得意地笑意开来,心中也不自觉想到游江南之时,两人互动的情景,那个时候虽然肖清雅颇多无奈,但却都只是让着自己,他的心思也随之飘走。 50 不知不觉间两辆马车就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见是皇上的马车立即放行,几行人直到殿前才停下,顾择魇感觉到马车停了却仍不想起来,他似乎喜欢上了这样宁静的时刻。 “到了,起来吧。”肖清雅在顾择魇耳边轻声说,虽然腹的伤不能让他大力弯身却也无可耐何。 顾择魇听见肖清雅在自己耳边的话语立即睁眸刚好看见还来不及回身的肖清雅,两人对视片刻,肖清雅突然回身躲开那灼热的目光,那样的目光应该是看顾择落的而不是他。顾择魇起身,没有再看目光飘忽的肖清雅,先行下了马车。当肖清雅失望的抬眸时,他突然转过身,将手伸向车内的他,目光温柔。 肖清雅怔怔地看着伸过来的手一时无法回神,记忆中顾择魇从来没有这般温柔过,难道是自己没有睡醒?还是刚才的情绪让他产生了幻觉?这不像顾择魇会做的事。 一定是因为在宫里,有许多人看着,他才会这样对自己。 是了,怎么忘了,他们曾约法三章过——在人面前时一定要扮演恩爱的。 “清雅。”顾择魇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唤他的名,连他自己都有些震惊和不知所措,今天的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想起从前的事才会做出这些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举动?还没回过神,肖清雅那支骨节分明的素手便已搭在了他手上,姿态优雅地走下了马车。 另一边顾择锦已经抱着苏铃儿下车,此时的他早已换上了让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他是爱着苏蓉若的憔悴表情,对着顾择魇和顾择凌几人痛苦地说道,“联先将蓉若带寝宫,二弟和三弟在御书房等联吧。” 三人望着远去的那道人影神色各异,顾择凌没想到他离开的几年里他的大哥会变得如此虚伪,难道真因为皇权才让他如此的吗?皇权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肖清雅与顾择魇互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分明都看到了对顾择锦的不屑。 “二哥,我们去御书房吧,我还有好多事要和二哥说呢。”顾择魇还是高兴自己的二哥回来的,因顾择凌的重情重义让他甚是喜欢他的这个二哥,虽然最后有可能对立。 “好,你小子,娶了媳妇也不跟二哥介绍下。”顾择凌自是看到身边的肖清雅,身体虽消瘦但仍俊美非凡,看似弱不禁风,但想到刚才在山上那般的冷静就觉得此人绝不是表面这般柔弱。 “二哥,这是我的王妃,肖清雅。”顾择魇兴致昂然地拉过肖清雅向顾择凌介绍着。 “肖清雅见过二王爷。”肖清雅向顾择凌行兄长之礼,清淡之声中带着尊敬。 “叫我二哥就好,哪来那么多的规矩,更何况我们是家人。”顾择凌不想回来的原因之一就是规矩太多,所以一拖再拖,这次要不是七王爷和皇上 的事,他也不想回来。 “是,二哥。”肖清雅瞥见顾择魇只是微耸肩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才轻口而出。 “这才对嘛,走,去御书房。”顾择凌左手拉着自己弟弟,右手拽着肖清雅大步向御书房走去。 顾择锦再次回到御书房便看到三人相谈正欢,眼中快速闪过阴霾让人无法察觉,压下中心不悦,调笑出声,“二弟和三弟在聊什么,这般开心?” “我们在聊小时候,在聊小时候的择魇有多淘气,就连清雅都很爱听。”顾择凌站起身逗着自己的弟媳,这一番接受下来,发现肖清雅虽冷淡但对人仍是不错,自有一种让人想要亲近之感。 “皇上准备将七王爷和皇后的事做如何处理?”肖清雅向顾择锦轻一点头,突然话峰一转,让原本有些轻松的气氛再次染上了沉闷之感。 “三弟的爱妃,觉得联会如何处理?”顾择锦坐上龙案,端起茶杯低头不带一丝感情地询问肖清雅。 “这——”肖清雅看了看顾择魇和顾择凌,见顾择魇有意要替他开口,便不再说话。 “皇上,清雅的意思是想要发布消息说七王爷暴毙而亡。”顾择魇接口说道,不知道顾择锦是否能够同意他这样做?这也是算给择寒最后的尊严。 “若联说不呢?”顾择锦抬起头犀利的目光直射三人,虽然顾择凌一直帮自己,但谁又能肯定他没有变过?更何况他在边关这么久,他又做了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事,不过,这次让他回来是对了,若有什么异动也可立即解决。 “皇上,还请三思。”顾择凌慎重地请他三思,实在不想如此之事让天下知道。 “联三思过了,明日早朝便将此事公布天下。”顾择锦将茶杯重桌案上重重一摔,杯中茶立即四溅而起,冷目扫过三人,“若谁再有异议,联定斩不饶。” “皇上——”顾择凌拧着眉盯着眼前早已不认识的大哥尽是失望,权力已经让他变得这般冷酷无情了吗? “臣等告退。”顾择魇扯了扯顾择凌的衣袖示意他不可再说,紧接着他的话要求告退,只怕再说下去,顾择凌的人头不保,拉着肖清雅一同离开。 “冷月。”顾择锦见三人已走远叫着身边的暗卫,又似在自言自语,“给联注意他们的动静,有任何异动马上回来向联禀告。” “二哥,消消气,他早就不是我们以前的大哥了。”顾择魇走出御书房后在一旁劝着顾择凌,然,他心里却是高兴的,唯有这样,顾择凌才有可能靠向自己这边,那他的计划也会成功不少。 “为什么他会成这般冷漠无情?”顾择凌至今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或许他在外太久,想念家里的味道早已消失无踪了。 “二哥,到三弟那喝上两杯吧,今个儿定喝它个痛快 。”顾择魇拉着顾择凌向宫外而去,肖清雅则跟在一旁,冷淡地看着这一切。 他明白,这是顾择魇唯一拉拢顾择凌的机会,也是能够让他们兄弟之情有所加深的机会,只是不知道将来又会是如何,还有顾择落,他又有何感想?是帮顾择魇还是帮顾择锦,这也是个未知之数,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而这关键人物便要顾择魇自己去解决了。 三人回到逍遥王府,顾择魇让百里晴空摆上一桌好菜,今天定要和顾择凌喝个不醉不归,可是顾择凌的一句把择落也叫来吧,让他顾择魇有些一顿,垂下满目复杂的神色,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择落,不仅如此,他更不想要的便是让他与肖清雅见面,特别是顾择锦的寿宴之上,他分明到顾择落那惊艳神情,还有在座所有人对肖清雅的贪婪之色。 再抬头对上顾择凌便是高兴地神态,叫百里晴空去叫顾择落,他则陪顾择凌喝酒,肖清雅则是静静地陪在顾择魇身边,由于有伤在身无法饮酒,只得清茶代酒陪顾择凌共饮,由于这是家宴,没有叫任何一个男宠,凰儿和清漠两人却无谓地一个院内吃茶赏花,而若流却在与陶醴商量着什么,至于商量什么,没人知道。 51 顾择落被百里晴空请到院庭内,见肖清雅神色还算不错向他轻微一笑,再看顾择魇时眼中一闪过哀伤,走上前直接坐到顾择凌身边。 “二哥回来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二哥摆酒设宴。”顾择落脸上尽显高兴神色,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择魇,但有顾择凌——相信他还是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好似唯一没有变过的便是肖清雅仍然清风淡雅淡然地看着这一切,他嫁给三哥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仍能如此清淡,难道只有那件事能够让他失神空洞了那么久? “择落在想什么?”顾择魇与顾择凌交谈的同时也不断地观察顾择落的神情,见他对肖清雅失神心中怒心而起,面上却仍是笑脸迎人,唯有那深沉地眸子才能看出他的怒火。 “没什么,只是在想二哥这么多年在外怎么就没给我们带回来个嫂子。”顾择落回过神分明看到顾择魇眼中压抑地怒火,转头高兴地对上顾择凌,心想着,还不是爱着他,不然只是看他失神一会就这么怒火翻腾? “哈哈……”顾择凌将杯中酒饮尽爽朗大笑, “你二哥还真没给你们带回来个二嫂,不过——” “不过什么?”顾择落被他的不过给吸引了,接着问道。 “不过,我给大哥找来一个道士,听说他能够前世和未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顾择凌再倒了杯酒将事情说了出来。 顾择魇对所他说却不知道是真是假,更不明白他说此番话是在探他,还是无意而为之?转念一想,何不见上一见?笑着看顾择凌,“二哥,他真有那么厉害?不如,我们试试他如何?” “哦?怎么试?”顾择凌为顾择魇说的试试引起了兴趣,将酒壶放到桌上,兴致满满地看着他。 “我看,还是不要试了,等大哥消气了,直接将引见给大哥好了。”顾择落急着推脱,他有种感觉不能让顾择魇见着那道士,否则事情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那不是他所要的。 “清雅愿替二哥一试。”肖清雅一旁接话,清波垂眸眼中所色无人能明白,而他也看得出顾择魇有心想看那道士是否真的有那才能,只怕若真的,他也长久不了。 “好,那就让清雅去试试。”顾择凌一拍大腿,豪爽地将杯中酒饮尽,甚是满意肖清雅这一提意。 而顾择落却是满眸的担忧,他看着肖清雅,他不明白顾择魇曾经对他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为什么他还要帮顾择魇?顾择魇到底哪里好,肯让他如此的死心踏地?总觉得有些事情会变得不一样,总觉得他们之间不会再回到从前。 酒席间,四人心思各异地喝 着酒,谈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只有肖清雅淡漠地看着这一切,好似与他无关一般,只偶尔低头品茶却参与,眼前的热闹与他格格不入却又意外的和谐。肖清雅不是没有看到顾择落的担忧,但是他只能这么做,他可以无所牵挂,但他却系着很多人,那些人不该有所牵连。若不是自己明日试探那道士,若是真,那必定会说出将来皇位之事,若是假,那也波及于此。那就由自己去试探,总好过顾择魇亲自去试。 昱日一早,顾家三兄弟在未上朝之前去见顾择锦,想要阻止他对顾择寒与苏蓉若之事,却不料刚到宫中便被锦衣卫扣压直至早朝结束。顾择魇冷眼旁观身边气愤难奈的两人,心中冷笑,面上却也如此愤慨,若是因此将两人拉到自己一边,那皇位便是唾手可得。 早朝过后,顾择锦正很有闲情逸致地写着字,抬眸看见三人来到御书房,立即笑脸相迎地从书案前走下来,拉着顾择凌, “来来来,看看联写的字如何?” “皇上,你为了天下不惜将七弟的尸体放在朝堂之上?”顾择凌跟上前看着刚劲有力的“天下”二字,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择锦。 “择凌,有些时候,为了安定民心,必须要有所牺牲,联相信你比联更了解。”顾择锦严肃地看着自己的二弟,同时也是说那两人听。 “所以你选择了将七弟尸体放于朝堂之上?你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做的,只要说他被刺客就好,为何还要如此?”顾择凌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一个简单的办法非要做得让天下皆知? “朕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刺杀朕是什么下场,包括任何人,让天下知道什么是皇威。”顾择锦说着神情也冷了下来,就算相处多年帮助自己的弟弟也不例外,他就是这个国家的天。 “臣等知道了,臣等告退。”顾择凌面无表情地顾择锦行过礼甩衣而去,顾择落看了看顾择锦随后追上,只有顾择魇冷笑看着这出闹剧,看来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一层,只要顾择凌肯帮自己,那么,顾择锦必死无疑。 逍遥王府内,肖清雅已经将顾择凌找的道士请到逍遥王府,肖清雅静坐在一旁看这道士观望四周,一会皱眉,一会轻笑,委实有些可爱。 “道长可看出什么了?”肖清雅见他观察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询问,顺势送上一杯清茶。 “无量天尊,叫贫道景清就可以了。”小道士景清轻甩拂尘到另一臂弯间,轻秀的脸庞给人的印象不像个道士倒像个书生,景清瞄了肖清雅半晌,不禁咂嘴摇头。 “道长有话不妨直说。”肖清雅倒是不介意景清这样看自己,但是他皱眉摇头倒让觉得甚是 不解,于是便放下茶杯等他解答。 “恕贫道直言,肖公子这一生有一子却无缘相见,一生劳碌却得不到任何幸福,就算你最后得到幸福也是大限将至,但是我唯一没算出来的是你何时归去。”景清掐指算了算,看肖清雅的面相说出他的推算。 “是……这样吗?”肖清雅眼中有些波动,对景清说的幸福他倒无所谓,但想到有子却无缘相见,让他下意识抚上小腹,好似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样。 “肖公子,你这个院子是个福地,但你院子槐树当道,柳树在旁,槐树柳树皆是招阴之树,而树下又有一池,池里又养了短寿的鱼类,这格局能令你后果堪虞,肖公子可要小心了。”景清看过之后得出结论。 52 “那,可有解决之法?”肖清雅对这些事虽然不太相信,但也好奇解决之道,也想看看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砍掉槐树和柳树,填平池塘便可以了,切记柳树和槐树一定要连根铲除,否则将永无宁日。”景清慎重地再次警告着肖清雅,但愿他能够逢凶化吉,能够与子有缘。 “多谢道长,清雅记住了。”肖清雅轻点头,随后吩咐百里晴空去按道士说的去做。 “唉,天意啊天意,就算改了格局也不能为你挡去多少灾祸。”景清再次掐指算了算,摇头惋惜着,就算他按此做了,大祸仍无法避免,而他更不知道的是他没算出来还是肖清雅的大限竟是与他自己有关。 “多谢道长,清雅自知一切有由天注定,莫强求。”肖清雅似乎对自己的一切并不在乎,也可以说在他十二岁那年早就已经死了。 “肖公子……唉!贪道告辞。”景清无奈起身向他行礼之后转身离开,对肖清雅——他无力挽救。 “百里管家,送道长。”肖清雅起身走到院门口对正在指挥挖树的百里晴空说道。 “是。”百里晴空走到景清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长,这边请。” “多谢。”景清微一躬身,跟着百里晴空出府门。 百里晴空送走景清后刚要回府却听见马车由远而近的声音,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马车前来,见是自家王爷的马车立即停在府门口等候,马车停下,百里晴空上前掀开车帘让顾择魇下车。 “王妃见过那道长了?”顾择魇下车见是百里晴空沉声问道。 “是,已经见过了,看风水还是很在行的。”百里晴空说得保守,没有将对肖清雅说的那番话说出来,至今还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更何况王爷似乎也不一定喜欢听他与王妃都谈了些什么。 “恩,王妃呢?”顾择魇询问道。 “王妃在清雅居,现下正命人将池水填平,柳树和槐树连根铲除。”百里晴空躬身回禀道。 “恩,叫莫兮来,本王有话交待。”顾择魇前往清雅居,转而一想,说道,“记得让他换张皮。” “是,百里这就去。”百里晴空低头应答后退步离开去自在阁找莫兮,将莫兮带到清雅居轻敲门,随后说道,“王爷,莫兮到。” “让他进来。”顾择魇提声叫莫兮进来,怀里却依然搂着肖清雅,“清雅,你觉得那道士如何?” “你放开我。”肖清雅皱紧眉头挣开他的怀抱,忽然有一瞬间的眷恋,安静地坐到了顾择魇身边的座椅上。 肖清雅低头沉思,他不明白顾择魇之前那般冷淡对自己,甚至那样强行对自己 ,现在又为何变得无赖了?难道是他喜欢上了自己?不,这不可能!他如果真的喜欢就不会那样对待自己,难道他又在演戏?好让自己死心踏地跟在他身边吗?心中不禁自嘲的冷笑,自己何时喜欢上琢磨别人的心思了? 暗敛心思,眼中的光芒淡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兮与顾择魇,却又再次感到迷惑,为什么他每次有事情都要往自己这里跑?为什么他每次有事情自己必须在这里听着,难道顾择魇那么喜欢看自己的表情? 顾择魇见他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打算叫他回神,见莫兮已经进来,看着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莫兮,眼中有着些许的赞赏,“恩,换得不错。” “谢王爷。”莫兮低头站在一旁等顾择魇发命令。 “莫兮,你该知道得罪本王是什么样的下场,今晚就把七王爷的府邸给本王毁了,府中男女牲畜一个不留。”顾择魇转头去看肖清雅的反应,觉得着实有趣,此刻他又皱眉了。 “是。”莫兮低头一躬身领命,倒退两步反身走了出去,关上门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这天快要变天了。 这一夜,七王爷家火光满天,将四周的百姓全部惊动了,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火将所有毁灭,无一人逃出,逍遥王府内顾择魇拉着肖清雅站在院子中,逼着他看那冲天的火光,火不断上升,想要将一切毁灭般。 “为什么?”肖清雅看着那火光眼中尽是忧伤,声音轻的像要飞离一般。 “这就是得罪本王的下场。”顾择魇眼光冰冷如寒,噙着嗜血的冷笑,站在肖清雅身旁冰冷地回答,他最不该伤的就是他。 “……”肖清雅沉默地借着火光看着顾择魇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的侧面很英俊,但也很冷,很无情,为了地位,他不惜伤任何人,包括兄弟。这样的他,真的需要自己吗?他是否该离开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没多久他就真的离开了。 肖清雅与顾择魇在这几日相处下来倒也平安无事,只是肖清雅最近有些嗜睡的症状,总爱打瞌睡,每次都是与顾择魇说着说着便睡着了,顾择魇无奈只得将肖清雅抱回屋内放于床上看他安然入睡,白晳的脸庞细嫩如滑,让顾择魇每次在他睡熟之时都轻抚他的脸庞,眼中尽显宠溺与痴迷。 “难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吗?怎么让你这般能睡?”顾择魇望着他的睡颜出神地轻声自语。 “唔……”肖清雅轻呼回应一声后转身再次睡去,不知道对顾择魇的回答还是舒服的轻喃。 在梨院内,陶醴与若流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眼中却同样闪着阴狠与奸诈。当晚,在得知顾择魇去了自在阁,陶醴与若流便带 着酒菜前往清雅居。 “真的能成功吗?”陶醴还是不太相信能够成功,万一被识破,他一定将所有的事情推到若流身上。 “一定能,对了,记得一定让那百里也一起。”若流眼中闪过阴险,不好怀意地笑着,他真想看看,如果是王爷知道了,他会怎么做? “好,我负责劝百里晴空。”陶醴想的则是,等事情东窗事发,他将所有的事全推到若流身上,到时候自己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一举两得。 “陶醴来此感谢王妃出手相救,带上薄酒还请王妃能够赏光。”陶醴说着便将酒菜放到石桌之上一一摆好。 “陶公子客气了,这是清雅该做的。”肖清雅垂眸望了眼石桌上的酒菜,最近本就嗜睡,这些菜式又让自己没有任何食欲之感。 “王妃是嫌陶醴的酒菜不好吃?”陶醴看见肖清雅的冷淡,皱眉轻问,怎么?自己亲自送来东西,还嫌他的东西不好吃?他最好吃下,不然,他们的计划就难做了。 “陶公子说得哪里话?肖某吃便是。”不经意间将自己曾经的自称说了出来,也是将两人拉开距离的开始。 53 “王妃若不喜欢,晴空可命人送来些清淡的过来。”百里晴空适时的出现在清雅居,见肖清雅微皱眉的样子便知这菜不合胃口。 “不必了,这是陶公子的心意。”肖清雅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吃了下去,胃中因菜而有些翻搅上涌,让肖清雅硬是逼了回去,眉头虽皱,嘴角却带着淡然的笑意。 “百里总管若是不想看着王妃吃难受,你替王妃吃下也可。”若流扬起一瞬冷笑,慢声说道,肖清雅已经吃了一些菜,相信今晚他睡个很安稳的觉。 “这……”陶醴还没说完,百里晴空便接了过去,让陶醴也无话可说。 “那就由晴空代劳。”百里晴空立即上前替肖清雅将那些菜全部吃掉,让肖清雅在一旁休息,近日百里晴空发现,肖清雅越发的不爱与交谈,不爱说话,就算在院中看看桃花也能睡着,时而还有呕吐现象,本预叫御医却被肖清雅所拦,只说被前几天所累。 肖清雅眼中满是感激地无言谢过百里晴空,对百里晴空,他觉得有愧,虽然帮他把水离尘要来,却终究无法让他们真正在一起,毕竟现下只有一例男妻,百里晴空和水离尘虽不怕被世人所弃、世人所说,但仍希望他们能够幸福,幸福是自己想要而却无法得到的。 突然,他又想起那道士所说,一生有一子却无缘相见,一生劳碌却得不到任何幸福,就算最后得到幸福也是大限将至,终究无法幸福。这样的自己,何来幸福可言?唯有让身边的人都幸福,自己有可能走得其所吧。 那顾择魇呢?他只想得到权力吗?那顾择落他还在意吗?在他得天下之时,顾择落会与他并肩看天下吗?或许他得不到幸福,那就让自己帮他得到权力吧,在他成功之后离开,那他也会有幸福的吧。 肖清雅对着桌上的食物发呆,就连陶醴离开跟他说些什么也没有在意听,只是轻微点头,不知是在回应陶醴,还是在为自己的事情而叹息。然而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朦胧,眼皮也越发沉重,他仍然以为这次是他的原因,再次想睡,在肖清雅还没有落地之前,百里晴空接住了他,将他扶进屋内床上,盖好被子让他沉静地睡着。 百里晴空刚回到房内想要查看月底的开销支出,却没有看多久眼睛也跟着沉重起来,难道是他传染了王妃嗜睡的毛病?摇头一笑,不知离尘怎么样了?突然很想他,想着想着,百里晴空便支手托腮睡着了,就连手中的账目是何时掉落都不清楚。 陶醴和若流等了半晌偷偷走进百里晴空的房前,轻推门,见百里晴空带着笑意熟睡,想必是梦到什么好事了,两人轻手轻脚地轻轻移动 百里晴空,看过四周无人之后便快速的抬着百里晴空到清雅居肖清雅的房内,将肖清雅和百里晴空的衣服全部褪去,再让百里晴空的手搭在肖清雅的腰间,若流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离开。 傍晚间,若流派去门口看守的小厮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报告,“主子,王,王爷,回来了。” “去把我准备的玉萧坠拿。”若流眼中带着得意之色,他倒要看看,肖清雅该如何接招,肖清雅,你的死期不远了。 若流拿着玉萧坠锦盒去清雅居,赶在王爷前面,见两人还没有醒过来,便放下锦盒再次将百里晴空的身子压到肖清雅身上,随后感觉到脚步声,立即拿起锦盒掉到地上,弄出声响,快步走出关上门,回转身看见顾择魇紧皱眉头着实吓了一跳。 “王、王爷……”若流被顾择魇的表情确实有些吓到,带着颤音小声唤道。 “怎么回事?”他明明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来清雅居的,他怎么又来了?而且还脚步匆忙而出,难道里面出什么事了? “给本王让开。”顾择魇想到此推开若流直踹门扉,急忙进去看见的却是百里晴空压在肖清雅身上,怒火立即被点燃,对着他们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百里晴空被吼的立即惊醒过来,看顾择魇眼中杀意一时间没明白,然而再低头却发现自己身的肖清雅立即下床低头跪在地上,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要怎么回答? “给本王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顾择魇见肖清雅还在沉睡,心中对他五味陈杂,对肖清雅近日来嗜睡自是知晓,但他却与百里晴空睡在一起,这教如何不发作? “晴空不知。”百里晴空听着顾择魇几乎是从牙齿间蹦出来的几个字,低着头闭目回答,他在等他责罚。 “唔……怎么了?”肖清雅适时的醒了过来,转头便看衣衫不整的百里晴空跪在房内,而顾择魇对他更是眼带杀意,起身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衫已然全被褪去,立即想明是有人害他如此。 “怎么了?还用本王说吗?你们做了什么好事还需要本王提醒?”顾择魇恨恨地看肖清雅,肖清雅的询问再次将他心中的怒火提了起来。 “王爷,清雅相信百里晴空不会对我做任何事,尽管、尽管在一个床上。”肖清雅说这话连自己都有些无法信服,深吸一口气,但他必须让顾择魇消气,这样才有可能查出是谁故意这么做。 “哦?都睡在一个床上了,还不能对你做任何事?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如此,只是今天不小心被本王撞上了?啊?”顾择魇被肖清雅的话彻底激怒了,他站 起身一步步紧逼肖清雅。 “王爷,一切都是晴空的错,请王爷息怒。”百里晴空磕头求饶,他此刻最不想的就是肖清雅再有事。 “本王没要你回答。”顾择魇一脚将百里晴空踢到房门上,百里晴空立即口吐鲜血,勉强起身再次跪在一旁。 “王爷,他可是你的管家。”肖清雅皱着眉头,看着受伤地百里晴空,眼中自是有些伤痛。 “那又如何?本王让他生,他便生,本王让他死,他便死。他无从选择。”顾择魇抓紧肖清雅的手腕,手劲之大将肖清雅的手腕已然勒红。 “王爷,你太无理取闹了。”肖清雅将眉头拧成山,用力甩开顾择魇,想要去扶百里晴空起来,背后却突然一掌劈来,肖清雅微一侧身躲过,转身正面迎击。 “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护他到几时。”顾择魇说着便一掌接着一掌凌厉而出,肖清雅却只闪躲并不反击,使得顾择魇招式更加杀招显现,若流掉落在地的锦盒就在肖清雅的一步之遥处,顾择魇出掌打肖清雅,清雅后退一步踩到那锦盒没有站稳后仰,顾择魇见状紧追直上,一掌打在肖清雅心口处,肖清雅受创转身撞到桌角倒地,口吐朱红的同时腿间也应收应收殷红一片,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54 顾择魇看着肖清雅身下的殷红愣住了,自己只是一掌打在他的心口上,为何他身下会有流血?这是怎么回事? “顾……择……魇……好……痛……”肖清雅手捂住腹部,脸色苍白艰难地说完晕了过去。 “肖清雅,你以为这么说本王就会相信你?”顾择魇忍住不去看身上的流血,只看肖清雅紧皱眉头越发青白的脸颊。 “肖清雅,给本王说话。”顾择魇蹲下来捏住肖清雅的下颚抬起,却发现肖清雅的身体虚弱得不行,鼻息间只能感觉到轻微的呼吸,顾择魇这才相信他所说是真的。 “百里,快,快传太医。”顾择魇听见肖清雅的声音后立即向百里晴空惊吼道,心慌地将肖清雅抱到床上,让肖清雅靠在自己怀里紧紧搂着。 百里晴空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听见顾择魇的惊吼连滚带爬向外跑去,自己的伤已经顾不得了,拼命地跑去找大夫,心中唯一默念着便是肖清雅不要有事,若是他出了事,那他百里晴空也只有自杀的份了。 肖清雅却一直紧按腹部,他有脸色越发的青白,他感觉到腹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强行退出,不想再留在他体内,紧皱双目,手因强力握拳而变色,指甲扣进肉中,忽然想到道士说的话,难道这是自己的孩儿?难道他真的舍得他这个爹爹? 不!他不要还没有见面就消失,他不要见不到他的孩儿,他想要求顾择魇救他的孩儿,却因为疼痛无力说出任何话,锥心地痛只能用轻微的呼吸着,不断吸气着,冷汗不断流下,身下更是血流不止,触目惊心。孩儿,不要这么无情,回到爹爹身边好不好?不要丢下爹爹,只要留孩儿,爹爹可以不要性命。孩儿,不要离开爹爹,不要离开……他不断地在心中祈求着,希望不要让他的孩儿就此离去,他要这个孩子,就算顾择魇不要,他也要定了。 他另一只手紧抓住顾择魇的衣角,希望顾择魇能够快点请来大夫,然而时间的慢慢流逝让他的心也渐渐绝望,紧咬的下唇被咬破,他好不甘心,他不甘心他的孩儿就这样离去,心中更是不断的咒着大夫,为何他还不来? 一个时辰后大夫才跟着百里晴空慢吞吞进肖清雅的房内,太医见肖清雅的下身血仍在流着便知道他严重了,走上前诊脉,再解开他的衣衫看着从两腿流出来的鲜血,太医皱紧眉头,转头吩咐百里晴空,“快给他准备热水,还有,把这个熬了灌给他喝。他不能再耽误。” 顾择魇见百里晴空立即跑出去吩咐下人去准备,太医的药也由他亲自去熬,压下心中的苦味,沉声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他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居然让一个有孕的人伤得这么重?他现 在内伤严重,而且这个时候流产会让他有生命危险。”太医对他们这些不负责的人很是不满。 顾择魇听了太医的话更震惊不已,难道说这些日子肖清雅嗜睡是因为他有了身孕?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孕?他不信,大夫一定骗他。“大、大夫,你是开玩笑的吧?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他是体质特殊,所以才会男人有孕,而且这种族人是十年难得一见,自当珍惜,只是——唉,他可能今生难得有孕了。”太医摇头惋惜叹道。 “为什么?”顾择魇急着询问,若真如此,那也就自然明了,太后为何同意这门婚事了。 “虽然他的体质特殊,但有孕已属难得,而且第一胎必须保住,才会有再有第二胎,否则此生难得再有孕,至于原因——老夫只是听闻,在很久之前的一个叫幽情谷的地方,那是世人避世的地方,也是当时同性相恋所隐居的地方,当时有位医师在他终年研究出可以让男人生子的草药,本来就是男子,所以一生只能生一次,而且风险很大。”太医边为肖清雅清理边解答顾择魇,“他们每生一子都会喂新出生的小孩喝这种草药,直到他生子,不知道是因为药物在这些人的体内残留,还是他们已经完全吸收了这种的特能。后来,竟不会喝药也能生子,而必须是生得第一胎后才能有第二胎,否则终生难有子。” 顾择魇低头听着大夫的话,眼睛却不离怀中毫无血色的肖清雅,眼中尽是痛苦和悔恨,百里晴空端药进来才让顾择魇心中所愧压住,脸色也跟着苍白,强行镇静地看着肖清雅将药一点一点地喝下,却不到半个时辰,肖清雅紧闭双目的眉头再次皱紧,手更是紧捂自己的小腹,弓起身体缩成团能够减轻痛处,头无意识地摇着,好似是他想要留住他体内的孩儿,不断拒绝着。 “大夫,你给他吃了什么?他看起来更痛苦。”顾择魇抓住太医的衣领急急地问着。 “坠胎药,胎儿虽然已经成型,但必须将他坠去,若留在母体,那大人也将命不久矣。”太医无能为力地看着床上忍痛的肖清雅,对他却佩服万分,若是其他人这般疼痛早就叫出声来,或是痛晕过去,而他却一声不响地挺着。 “怎么会……”顾择魇后退撞到桌角,低头眼眸一扫,便看见地上一摊血水,像是控诉着他的冷酷无情,至今都仍不相信肖清雅。不!他是相信肖清雅的,只是他不愿承认肖清雅会为他有孩子…… “不!清雅,你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和百里晴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清雅,你醒过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清雅,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顾择魇忍不住上前抱紧弯在一起的肖清雅。生怕他就这样消失一 般,待他回神发现自己说什么的时候也愣住了。 他到底爱的是谁?难道是——肖、清、雅……,那顾择落又算什么?难道他对顾择落的爱就这么不堪一击?这么快就移情到他身上?不,不应该这样,他应该爱着的顾择落的,那自己看见顾择落和肖清雅在一起,眼中为何只有肖清雅?还有……他们的孩儿……一想到自己的骨肉因为自己的粗心让肖清雅锥心疼痛,还让他们的孩儿就此消失,更是悔恨不已,痛苦地难以复加。难道他真的做错了?清雅,只要他醒过来,什么他都愿意答应,只要他醒过来。 “出来了!那他的命就救回一半了。”太医欣喜地看着他胎盘落出,上前再次把脉,随后将肖清雅清理干净,将成型的胎儿递到顾择魇面前,“这便是你们的孩子,虽然才四个月已经能看出来,他是个男孩。” “这三服药,这一服是给你治内伤的,这两服是给他治内伤和调理身子的。”大夫走到桌旁提笔开药方,写好后交给百里晴空,“那胎儿埋掉吧,若是挂念也好有个地方思念。” “是,大夫请随我来。”百里晴空深深地看了一眼肖清雅,转头将太医请了出去。 “唉,真是可惜,就算是吃了药也不会再回到从前那般健康了。”大夫摇头叹惜地收拾好药箱等候百里晴空领路回去。 55 百里晴空脚下一顿,又看了看坐在床边满是自责地顾择魇,深叹,再度领着大夫出门。顾择魇坐到肖清雅床边凝视着肖清雅,手抚上肖清雅的接近青白的脸,此刻他静下心来,才回想刚才,是自己太粗心了,这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看来他该好好查查府里到底是谁这么做? “王爷。”百里晴空走回来低头等顾择魇责罚,对此,肖清雅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不能再让肖清雅有所伤害。 “本王回来之前,可有谁来过清雅居?”顾择魇冷声问道,眼光却温柔地仍留在肖清雅的脸庞上。 “午膳时候陶公子和若公子来过,说是答谢王妃救命之恩。我见过王妃胃口不好,便替他吃下全部,随后……”百里晴空将事情一想便知道是那两人使坏,原来是他们在菜里下迷药。 陶醴见清雅居里的人神色匆匆,定是他与若流的计划成功了,幽冷一笑,看来有戏看了,又大夫进清雅居,看来是肖清雅受伤了,应该是事情闹大了。不行,他要在王爷查出来之前将所有罪推到若流身上,这样又可以一举两得,想着便换上惊吓略为苍白的神色急步前往清雅居。 “王爷,陶醴来向你请罪。”陶醴说完便跪在地上,低头不起,心中却为自己捏着冷汗,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 “哦?陶美人儿何罪之有?”顾择魇压下心中怒火温柔一笑,语气也回复之初的轻佻,他要将这些事查个一清二楚,必让他死无全尸。 “王爷,午膳时妾带来食盒想要答谢王妃的救命之恩,谁知半路遇上了若流,若流要替妾食盒,途中若流将食盒交由身边小厮所管,妾当时还奇怪,明明他要替妾拿食盒,为何还要让小厮拿着?刚发生了这样的事,妾才知道,原来他是要小厮下药给王妃。妾自知对此事责任大,所以前来请罪。”陶醴将一切的罪责全部推到若流身上,这样他的日子也不远了,而且肖清雅被顾择魇所伤,肯定会离开,那他当王妃的日子更是指日可待,凰儿和清漠想必不想争这王妃之位,那他们大可不足为患。 “哦?是吗?醴美人儿这么说来又何罪之有呢?百里,扶醴美人儿起来。还有,将若流关进大牢,等本王亲自审问。”顾择魇把玩着胸前垂落的发丝,冷笑而之,看来,这两个男宠都留不得。 “谢王爷,那——陶醴不打扰王爷与王妃了。”陶醴低头起身,嘴角闪过一丝奸笑,再抬头却已经是没有任何惊慌,从容不迫地微行礼后转身出房门。 陶醴想着若流、肖清雅都不会再是他的威胁了,再不久,他将会是王妃了,脚步也不自觉跟着轻飘起来。随后一想脚下一停,不行,他得先王爷一步去找若流,不能让他供出自己,更不能让他有机会反咬他 一口,那么,只好对不起他了。想过后,脚再抬起回房拿匕首转回身看见那白色长绸,曾是王爷送给他们两人的,转念一想若是将这个也送给他,不知道他是否高兴呢? “若流……若流……”陶醴来到亦流阁推门而入轻唤着若流,见前厅没有人回应前往后寝,见若流在床上睡熟了,还不见小厮在身边,倒是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陶醴环视一圈屋内,见墙角旁的木箱走过去打开,找到与自己同样的长绸,反身走回床前,喃喃自语,“若流,不要怪我。”说完撑开长绸轻抬起若流的身子在他脖间一绕,紧紧勒住从床上托下,甩开长绸绕过横梁将若流吊起。 若流被惊醒,眼睛死瞪着陶醴,双腿不停地乱蹬,双手紧紧拽住紧缠的长绸,而长绸却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一阵挣扎之后若流双手下垂,双眼凸出却仍死盯着陶醴,双腿也垂落不再动。 陶醴见若流已经没有气息,偷偷退回前厅重新来到后寝,随后听见有人走动,立即大叫,“来人啊,快来人,若流公子自尽了。”随后上前抱住他的双腿,等人来与他一起将若流放下来,门外的脚步声自是混乱,想必是该来了的都已经来了。 果然第一闯进来的人是百里晴空,其他人也跟着进来,百里晴空叫下人解开长绸,冷眼看着陶醴,看下人将若流抬下来放到床上,百里晴空上前探若流的气息,身体还是热着的,说明是刚死不久,转回头犀利地扫了在场所有人的一眼,冰冷地对上陶醴,“陶公子,还请到清雅居跟王爷说明一下。” “是。”陶醴被百里晴空的眼神有些吓到,镇静心神后随百里晴空再度前往清雅居。 “王爷,若流公子自尽了。”百里晴空轻敲两下门扉停在门外对着屋里面的顾择魇说道。 顾择魇听完眉头微皱,深深地看了眼肖清雅,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起身打开房门,看见身后的陶醴,冷眼一扫便让他有些冷颤。 “怎么回事?”顾择魇坐到院内石桌之前,本就不想被打扰居然还来禀告? “陶醴公子,您说吧。”百里晴空退到一旁,叫下人去叫伺候若流的小厮,他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听着陶醴的叙述,百里晴空在心中冷笑,他怎么就这么巧?而且还是若流刚死不久? “所以,若流死了?而你刚好发现?”顾择魇只一句话便将陶醴说的那些没用的废话全部丢掉。 “额,是。”陶醴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择魇后立即吓得低头不敢再多说。 “百里,给本王将陶醴关进大牢。”顾择魇起身不再看陶醴一眼,转身便要进门去陪肖清雅。 “王、王爷,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陶醴张大双眼吃惊地抬头抓住顾择魇的衣角询问。 “什么意思?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还是你以为本王会糊涂到能听见你所有巧合?”顾择魇甩开陶醴的手,冷笑看着他。 “可、可这确实是巧合。”陶醴被顾择魇说得有些心慌,就连说话都有些打结。 “那本王就给你个证据,到时候,可就不止如此了。”顾择魇眼中已带杀意,抬眸示意百里晴空,见他点头,“给本王好好招呼他,还有,本王要亲自审问,不能让他死了。” “是。”百里晴空低头回应,见顾择魇回房立即叫下人将陶醴押进大牢,百里晴空还没有走出清雅居就叫见屋内的一声巨吼,立即上前推开门。“王爷,怎么了?” “给本王下令,立即查找王妃的下落,不得有误,若有人敢窝藏不交者,格杀勿论。”顾择魇看着床上空空如也,发狠地想要将肖清雅找回来。 清雅,他一定不能有事,他到底被谁抓走了?他还没有清醒,他怎么可能自己离开?难道是陶醴故意这么做的?转身去大牢,看见被关进牢里的陶醴,叫下人给带出来。 “说,你的同伙是谁?把清雅带去哪了?”顾择魇面带寒霜,眼中满是杀意,紧捏着陶醴的下颚,恨不得将它捏碎。 56 “什、什么?肖清雅被人带走了?”陶醴被顾择魇捏生疼,听见他的疑问心中却是得意的一笑,让你也尝尝着急的滋味,最好现在那人一刀结果了肖清雅,让顾择魇一辈子都后悔,脸上却露出惊恐的神情,“王爷,我陶醴何德何能可以请得动杀手?” “说!你到底把王妃弄哪去了?你不说是吗?”顾择魇一脸焦急,一想到陶醴有可能请杀手,看他的目光就愈发阴沉。 “你……你要做什么?”陶醴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尽量自然地问。 王爷走上前挑起他的下巴,笑得无比温柔却不达眼底,“你猜猜,惹怒本王,害死本王唯一的子嗣会有什么下场?” 陶醴疯狂摇头,身子颤抖着不自觉靠后想要和顾择魇拉开距离,此时的顾择魇让他害怕,让他觉得像阎王。他说什么的子嗣?难道说得是肖清雅?肖清雅是男人怎么可能有孩子?不!这不可能!他也不相信! 顾择魇命人将陶醴拖到刑室,露出最温柔的笑容,眼中却是玩味之中带着一抹杀气,在对自己失神的空档在他耳边轻呼热气轻声说道:“你不是爱本王么?本王就在这里陪你,直到你死。” “来人啊,给本王好好让他‘清醒清醒’。”顾择魇后退两步,冰冷地,一群卒抬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走了进来。先走进来的是抬着满架子的刀,月光透过大牢的窗子照进来,撒在刀上,反射出阴森的光,后面进来的人,抬着的东西更是吓人,火炉、铁烙、鞭子、盐水。最后,竟抬进了一把满是鲜血的刀,陶醴的眼眸越瞪越大,但还是支撑住了发软的身体。 “不……不要……”陶醴开始挣扎被束缚的双手,不断挣扯着,见越来越近的狱卒手中拿着铁刷子走过来,陶醴吓得脸色苍白,不断摇头。 “不要?你既然有胆子请杀手,就要有胆子付出代价。如果你还不说,那本王只好动手了。不过你放心,本王会陪着你。”顾择魇脸上扯出冷笑,满眸阴霾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让他看得到了阎王正在召唤他“你们,开始吧”,坐到审桌前,端起茶杯喝茶。 “陶公子,我劝你还是早些说了吧,你这心皮嫩肉的……让我先给你梳一梳。”狱卒见顾择魇不说话,那就代表要求行刑,扯开陶醴的衣衫便直接梳了上去。瞬间,胸前便被铁刷子全部割破,鲜血直流。 “……啊……”陶醴身体颤抖不已,胸前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叫出声,粗喘着,“我……我说……” “说!”顾择魇冷喝一声,叫陶醴的双腿又软了软。 “他……他们在……出城十里外……草屋里……求……求王爷…… 放……放过我……”陶醴仅是一刷便已经受不了了,更何况再来几刷?直接说出口。 “随便你们怎么伺候,就算所有酷刑都用过也所谓。但是,记住,留他一口气。本王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顾择魇心狠地说完便走出牢门。 “是,王爷。”狱卒恭敬地向顾择魇行礼之后奸笑着看向陶醴,手中拿着抽肠用的用具,“不如我玩玩抽肠?放心,不会抽出太多,王爷要留着你。” “不!!!顾择魇!!啊!!!”陶醴的声音还不断传进顾择魇耳朵里,顾择魇却聪而不闻。身后的大牢,一夜间,不间断的传出人的惨叫,像是在经受炼狱的折磨。 顾择魇牵马跃上便直接赶往城外草屋,没有带任何一个人,只消片刻之间便已来到草屋外,速度之快让人无法看清马上之人是谁?下马走进屋内,见肖清雅正安稳的睡在床上,刚想前去抱他回府却被一刀扫下,顾择魇察觉立即旋身回转躲过抽出腰中软剑回挡,再回神屋内却无其他人。 瞥见肖清雅在床上安静地躺着收敛心神,跟出屋外,冷眼望着黑衣人直截了当地问,“万两黄金,只换屋内的人,怎么样?” 一道冷光闪过,虽不过是目光,确如一把利刃,消减了顾择魇三分锐气。“对于你来说,他,就值万两黄金?” “那,你要多少?本王给你双倍,只要你肯把屋内的人还给本王。” 那人,低下头,敛下眸,长发无风自动,剑气冲霄,大吼一声,“那命来!”伸出手,挽了一个剑花,长剑轻点在地上,剑随着风的痕迹弯到顾择魇面前。 顾择魇还没来得及接招,慌乱中只得用剑挡在身前,对方的剑冲上了,顾择魇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赶忙的,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左手甩出三枚丧魂钉。暗器遇风,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竟是喂过剧毒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堂堂王爷会使出如此下三滥招数,稍稍迟钝了一下,用剑去抵挡。顾择魇趁机运足内力又连发数枚暗器。黑衣人连连抵挡,那暗器上的毒,竟然足矣腐蚀精铁。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的剑已经残败不堪。 顾择魇邪笑一下,持剑冲上来,想要一招致命。然而黑衣人左手擒顾择魇左肘处,右手从他腋下穿过,猛一使劲,将右手剑震掉,刚要趁机拾起顾择魇的剑,反制顾择魇时,怎料,顾择魇身上还藏有匕首,一刀从背后刺入黑衣人身体。 黑衣人,猛的发力,却没有震开顾择魇,想必黑衣人得到的是死命令,从使亡命也要拉顾择魇做垫背的,黑衣人拾起剑,猛的刺向自己的腹部,长剑直穿黑衣人自己的身子,余下的部分,刺入了顾择魇的腹 部。顾择魇用力一掌打向黑衣人,长剑退出,看眼已死的黑衣人艰难一步一步向屋内移去。 刚到屋内忽又一黑影将肖清雅抱起飞步跃起的同时向顾择魇说,“肖清雅,我带走了。他不会再任你欺负。” “还我,清雅……”顾择魇焦虑地看着远走的两个身影,眼前一黑,倒地不起,等百里晴空找来早已晕迷了一个时辰之久。 百里晴空将顾择魇抬回王府,这件事不得不惊动宫里,将宫中的御医全数招来为顾择魇诊治疗伤,顾择凌听闻立即赶来,询问情况。 “百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择凌人还未到声却先问了起来。 “回凌王爷,王府进来刺客,王爷重伤,王妃被刺客劫走失踪了。”百里晴空避重就轻的回答,直等御医们的诊断。 57 “怎么有这种回事?查出是谁干的了吗?”顾择凌微皱眉头立显凶煞,坐到正厅询问百里晴空。 “正在查。”百里晴空心中更是焦急,肖清雅此时在昏迷中,就算有事也无法通知他们,他们该如何查起?又该怎么查?只能等王爷醒过来。 “太医,怎么样了?”顾择落满脸焦虑的见太医们都出来了立即上前询问,他要知道顾择魇怎么样了,还有就是肖清雅,他怎么样了?最让他不解的就是,顾择魇功夫不弱,在那次宴会上显然肖清雅的功夫比顾择魇高出许多,却为什么他被劫走?还是说另有隐情? “回两位王爷,逍遥王爷此时神志不清,外伤无大碍只需调理便可,而内伤却严重异常,就算恢复也难全愈。”太医们诊断后得到的统一结果,对顾择魇这次的伤表示爱莫难助,将药方拿给百里晴空,“百里管家,按这个给王爷服下,每服分两次服下,一月后老夫再来查看伤势如何。” “谢太医。”百里晴空接过药方转交给下人去给顾择魇煎服。 “百里,你好好照顾王爷,这事交给本王,本王一定给要将那人五马分尸。”顾择凌发狠拍桌,茶桌瞬间被打散,他定要查出这事是谁做的。 “多谢凌王爷。”百里晴空将桃花茶端送给顾择凌,叫下人将碎木收拾出去。 “二哥莫动气。百里晴空,本王问你,王妃功夫比三哥高出许多,为何王妃被劫走?”顾择落安抚顾择凌,转头皱眉问百里晴空。 “这……”百里晴空心中捉摸该怎么回答能让王爷的错事减到最低。 “有什么快说。”顾择凌向来雷厉风行怎受不了百里晴空的吞吐,不耐烦的打断百里晴空的心思。 “事情是这样的,王妃曾身怀有孕却不慎痛失爱儿,所以王妃被劫走时仍处昏迷之中。”百里晴空依然避重就轻回两位王爷。 “男子——也能怀孕?”顾择落与顾择凌对望一眼,同时对上百里晴空,仿佛要看出个洞一样。 “这个,还请两位王爷同意日后告知,此刻还是找王妃要紧。”百里晴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恳求,他现在真的很担心肖清雅的安危。 “择落,你在府里照看着,本王这就下令家将寻找。”顾择凌惊见百里晴空如此也知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肖清雅还昏迷不醒,比顾择魇还令人担忧,大步出府门向自己府门而去。 顾择落走到顾择魇床前听见嘴里一直念着,“还我清雅……还我清雅……”心中尽是酸涩,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如若当初你也能如此心念对他,怎会有今日的情形?早承认你爱上他了 ,早承认你对自己的爱变成了兄弟爱,怎会有这样的结果?苦涩一叹,拿起架上的毛巾为顾择魇擦拭满是汗水的额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能够让他安心。 “清雅……清雅……”顾择魇抓住顾择落为他擦汗的手,嘴里仍不停的念着,把正在游神的顾择落立即吓回神,想要挣开去被顾择魇死抓着不放。 “是,我回来了,你要快点醒过来,醒过来就能见到我了。”顾择落在顾择魇耳边轻轻说着,想要顾择魇能够安下心来专心治疗,然而这确实是好办法,顾择魇不闹了,真的安心睡了过去。 顾择落见顾择魇已睡下,起身看向窗外,窗外有两人停在院门口,似乎想要进来,百里晴空却挡路不让,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谁? “怎么回事?”顾择落走出来问着百里晴空,眼睛去盯着面前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气息与妖怜的气息相似,难道是自在阁里的人?为何今日却来王府闹事? “回落王爷,他们是王爷的两名男宠,想来看望王爷。”百里晴空直接拦话,他不想他们两人说出再多的事情。 “三哥的男宠?三哥有几个男宠?”顾择落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如果说他们是顾择魇的男宠,那百里晴空之前说的肖清雅不慎痛失爱儿难道是因为男宠作祟? “只有这两个。”百里晴空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淡然回话,那两个死了的人就不必再说了。 “恩,进来吧。”顾择落转身率先回房了,百里晴空见两人都没有说话应该明白此刻是不宜多话的时候,他们最好别瞎说,否则,他们也会生死难求。 凰儿和若流两人对视一眼,跟着顾择落和百里晴空进入房内,见顾择魇受伤严重,但还算睡得安慰,应该没有大碍,若流想要替顾择魇擦汗宽衣刚上前一步却被顾择落抢先,若流停在一旁看着顾择落如此的温柔,眼中尽是复杂,不知道该站在这里是为什么?只为了看他们秀恩爱? 凰儿只是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切,看样子顾择魇对顾择落的传闻确实有之,但看此时的情况,若是有人说顾择落不爱顾择魇都没有人相信,若是顾择魇醒来看见顾择落这般照顾,顾择魇可会更爱顾择落?顾择魇还会派人去找肖清雅吗?估计是希望他死在外面吧,他们——真是让人看不懂的感情。 “落王爷,若王爷已睡熟,那若流等王爷醒了再来。”若流向顾择落微一行礼,又对凰儿和百里晴空点头行礼过后出门回他的院内。 “凰儿也告退。”凰儿见若流脸色不太好的走出去,对顾择落说完也跟着出去了,几步追上若流,两人无语 的进入若流轩。 “他们这样算什么?看他们秀恩爱?肖清雅好像还是王妃吧?他现在还失踪未明吧?”若流气急地对凰儿怪叫道。 “若流,你失控了。”凰儿坐到桌旁,拿起桌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呼——你说他们这是算什么?”若流仍然气不过地说道,抢过凰儿的茶自己全部喝掉,不知道他是为肖清雅不平,还是为他自己不平。 “若流,王妃失踪,百里管家肯定着急,陶醴的下场你看到了,所以不要再去惹,否则下个死的就是你。还有,刚才你过激了,你不该喜欢王爷。”凰儿看着被抢走的茶杯冷淡地说出让若流冷静的话。 “我知道了。”若流明白他再怎么样也不会被王爷喜欢,就算没有肖清雅,顾择魇的心也不在他这。那他还求什么?不求,只求肖清雅平安回来。 百里晴空飞鸽传给侯小宝,让他这个百晓生去查肖清雅的下落最为恰当,但信却未提及肖清雅昏迷之事,魔教耳目众多,一定能够找得出肖清雅的下落。府内更是将所有家将派出去巡查,闹得这么大动静,想必顾择锦早已知晓了,明天或许就会来看逍遥王府。 58 “落王爷,您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百里晴空见顾择落眼中略有疲惫,上前接过顾择落手中的毛巾,叫下人准备厢房给他。 “恩,本王晚些再来换你。”顾择落起身想要离开却被拉着不放,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顾择魇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想必是把他当成肖清雅了吧?这样无助的顾择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所有想要骂他的话全说不出口,轻微一叹,“看来本王是休息不了了。” “那王爷先坐这休息小憩片刻,等王爷安心了再到厢房休息吧。”百里晴空给他搬来了椅子,让顾择落能够更舒服一些。 昱日 顾择锦带着宫中重多珍贵药材亲自到逍遥王府,百里晴空到府前来迎接。 “不用多礼了,快带联去看看择魇吧。”顾择锦说完自行去内院看病人,才刚进门便看见顾择落已经趴在床上睡着,而他的手却紧紧被顾择魇抓着。 “王爷一直以为落王爷就是王妃,所以才会一直抓着。”百里晴空进来见状立即回到,而这一声响将顾择落惊醒。 “唔……大哥来啦。”顾择落揉揉眼睛不小心把曾经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联来看看择魇的伤势怎么样了?”顾择锦看着两人的手还连着,轻微蹙眉,这又是怎么回事? “二哥现在好一些了,但还是要静养一段时日。”顾择落收了收顾择魇紧握的手却仍然没有收回,只得被这样握着。 “恩,联已经派出皇城的禁卫去找清雅的消息了。”顾择锦刚说完就见顾择魇的眼睛转动。 “清……清雅……”顾择魇听见清雅两个字再次有了反应,随后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睁开双眸,看着站在床边的各位,转头看见百里晴空,立即急问,“清雅在哪里?”声音沙哑到连他自己说完都愣住了,然而肖清雅的消息已经重过一切,连他自己的伤势都忽视掉了。 “王妃——他,还没有消息。”百里晴空轻微一顿,属实说道。 “不行,本王要去找他。”顾择魇见自己的手握着顾择落下意识的松开,自己拖着重伤的身子勉强起身,还未走出一步就已经倒在地上。 “王爷!”百里晴空惊呼的同时顾择落已经快一步去扶顾择魇。 “三哥,你的伤要紧,大哥和二哥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顾择落将顾择魇扶到床上,劝慰道。 “不行,清雅不能等。”顾择魇已经无法冷静,只要想到肖清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任何的可能性,他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更会让自己悔恨终生。 “三哥,你这个 样子就算找到三嫂,你也不能保护得了他。三哥,相信大哥和二哥,他们一定找到三嫂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仍在一旁继续劝着,希望顾择魇能够养好伤再找肖清雅。 “大哥……我求你,一定要找到清雅。”顾择魇见顾择锦站在不远处看着,突然起身跪在地上,低着头低声下气地求顾择锦。 这一举动让顾择锦眼中尽是震惊,顾择落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百里晴空更是惊地说不出话,在他百里晴空的印象中,从来没有为任何人下跪求过人,而今天——他不仅为肖清雅而下跪,更是为了肖清雅而低声下气求人,他对肖清雅到底是什么感情?恐怕他真的是已经爱上了肖清雅。 “联一定会将肖清雅给你带回来。”顾择锦第一次见顾择魇服软、求人,若不是真的焦虑也不会这般不冷静而求他,眼中闪过阴霾,他会让劫走肖清雅的那人横尸街头,看顾择魇此时的情况也不需要担心,此刻只要将肖清雅找回,他的伤也该会好,只是他真要这样做吗? “三哥,起来吧。”顾择落扶起跪在地上的顾择魇想要他回床上躺着,眼中带着些许的痛苦,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对顾择魇之前的执着终于放下,心中却苦涩不已,终究他还是自己的三哥吧。 顾择锦转身回宫,百里晴空送行,屋内再次只剩下顾择落兄弟俩,顾择落默默地看着顾择魇,突然间竟发现不知道该跟顾择魇说些什么,难道只能这样沉默着?刚想着就见下人端药进来,顾择落起身接过药挥手示意去下。 “三哥,把这药喝了。”顾择落将药端到顾择魇面前,却只见顾择魇眼睛有些空洞,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将药碗重重扔在桌上,抓住顾择魇的双肩怒吼,“三哥,你给我醒醒!肖清雅只是不见了而已!他还没有死!” “不准你这么说他!他一定好好的!他一定好好的……”顾择魇从大声反驳后变得小声嘀喃,他也不知道肖清雅能不能活着回来,更何况他还是掉了孩子,这样身心痛苦的他还能回来吗?还能回来他身边吗?一想到他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心就像被人一刀一刀割下来一般疼痛,心全揪在了一起,让他觉得呼吸困难,脸色越发的苍白。 “三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顾择落看他的脸色更加不对了,由怒吼变得惊慌。 “择落,你告诉我,清雅他没事的,对吧?他愿意回到我身边的对吧?”顾择魇突然死抓住顾择落的手,像个救命的稻草一样死抓着不放。 “三哥,你——爱上了他。”顾择落不知道他眼中的痛苦 到底是为何,然而让他说出句话却是万般困难,难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已经不是爱了?顾择落茫然了,他的心到底是为谁?他已经不知道了。 “是,我爱上他了,在我昏迷的时候想着的全是清雅,想的是他的清淡,他为我不惜受伤,不惜刺杀,为我——他做了好多,而我又为他做了什么?不!什么都没有,甚至还让他失掉了孩子,是我的嫉妒,我嫉妒你和他在一起,是我嫉妒他身上的吻痕不是我印上去的。所以开始想要眼里只有我,可是似乎我做错了,不仅强占了他,还让他几度陷入凶险之中。”顾择魇起身勉强走到窗前手扶上窗边,眼中迷离地望着那颗桃树,声音更是飘渺而幽离,好像肖清雅还在那里仰望一样,他的影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晰过。 “三哥……”见这样的顾择魇,他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咽在喉间,他觉得他的三哥随时都会离开,如果肖清雅有个散失,他的三哥也不会留在人间。 “王爷,你错了,王妃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碰过,那次、那次是王爷从落王府回来后要了很多的酒,是晴空觉得不对才找王妃去陪您的,结果……结果……等王妃叫我的时候,王妃已经,已经被王爷给……”百里晴空送皇上回来就听见顾择魇那些,他气不过顾择魇说肖清雅身上的吻痕不是他的,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不再让王爷误会王妃。 59 “你……说的可是真的?”顾择魇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向站在窗外的百里晴空,如果他说得是真的,那、那次心情不好是——看见顾择落与妖怜在一起的时候,难道那次的梦是真的?只是对象是肖清雅,不是顾择落?那他嫉妒的——是自己? “呵呵……哈哈……原来……我嫉妒的是我自己?噗!”顾择魇笑的眼泪流出,震得胸中的气血翻腾终于涌上来喷在窗边。 “三哥!你怎么样?”顾择落立即上前心急地扶住顾择魇焦急地问。 “没,我没事。清雅,我错了,错的彻底啊。”顾择魇紧咬下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了他一直想道歉说的话,闭上痛苦的双眸,那痛处的神色爬满了整张面庞,眼角滴落的泪水混着唇角血液一同进入口中,腥咸的味道他体会到了清雅的感受。他心中的缺口再也补不上,只感觉心再次被一点一点地活生生撕裂,痛的无以复加。 “三哥,相信大哥和二哥,他们会找到三嫂的。”顾择落只能说出这句话,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从头到尾错的都是顾择魇,肖清雅的清白身被尽毁,还是在他不甘愿的情况下代替他人在他身下,那是何种感觉?这样的苦,肖清雅不说何人能了解?为大局,为求心安,为求不与世俗争,最终的结果却是这样,这是谁的错? “请王爷怪罪,晴空在您昏迷的时候已经飞鸽给百晓生,望他能够找寻王妃的下落。”百里晴空低头跪在门外等候顾择魇的责罚。 “本王该罚你什么?算了,算了。本王此刻只想立即飞到清雅身边,本王愿为自己所犯下错作任何弥补。”顾择魇说完转身走到院内桃树下,手轻抚上这棵几百年的参天大树,痴痴地望着,背影让人觉得悲恸而又无力,孤影哀鸣。 “……王爷……”百里晴空喃喃地叫出声,却没有任何下文。 “晴空,把药端来吧。”顾择魇知道自己必须喝药,否则还谈什么要补偿清雅?清雅,你等我,我很快就会找到你,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在黄泉路上。 百里晴空见有顾择落在他身边看着,立即反身回屋去端药,端出来递给顾择落,再由顾择落送到顾择魇面前,顾择魇没有看直接喝进口中。 “本王累了,晴空照顾好择落,本王去休息了。”顾择魇说完不再理他们转身回房,安静的躺在床上,安心静养。 “王爷他——”百里晴空实在受不了王爷这般安静,曾经的他风流、冷酷,而今日却是如此安静,为王妃而变成如此,该怎么说? “随他吧,让他冷静冷静,或许是好事。”顾择落愁叹,顾择魇的执着 他是知道的,如果不随他,说不定他还会干什么事来。 另一边 顾择凌对自己的家将下令是寻找肖清雅的下落,找到后带回逍遥王府。 而顾择锦对着自己的暗卫下答命令对肖清雅杀无赦。 “皇上,你这是为何?”“苏蓉若”不理解地询问,他这样毫无肆旦在自己面前下暗杀命令,是考验自己,还是真的相信自己? “若儿可知道这朝中,除了联和择凌,还有谁在幕后操纵?”顾择锦没有回他,低头写着草书。 “这——是逍遥王?”“苏蓉若”迟疑的回答,她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若儿真聪明,确实是他。”顾择锦揽过她,接着说,“若是他因此而颓靡不振那便对联不会再有任何的威胁,若儿认为联会怎么做?” “蓉若明白了。”“苏蓉若”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自己不该知道太多,否则自己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顾家的心是狠的,无情的,自己不可以爱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青翠山峰,舞动白苇,蓝天白云下层峦叠嶂,万千气象,瀑布直下,流水潺潺,有如人间仙境。林中一白衫人影而立,长发坠落于腿间,素手轻拂紫玉箫,闭目回想那人吹箫情景,轻音而起,随落而出,抬眸望天空,轻暗与萧合,微闭目,嘴角扬起,起伏无端而起,有犹清雨滴落,从高声低消,滴石轻脆响,遇石穿水。曲到高潮处,亦如瀑布倾泄而出,滑游出水,低音逝,汇入江水,萧音而止,抬眸望天,微叹,反身回房。 “将你抢回已是半月之久,怎么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白衫人面冷无情,语气冰冷之中带着一丝期盼,眼中更是带着无限温柔。 心中轻叹,站在床边将他扶起身坐在身后,内功运行两周天双掌推出,用自己的内力为清雅治疗,只希望他能够醒过来。 青阴绿柳,鸟叫堤鸣,床上的人悠悠转醒,睁眸片刻不知身在何方,转头望四周,一切竹子而制,清淡儒雅,是自己一直向往的住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虽然无力仍是勉强自己起身,走到房门边扶住望向院前那一棵树上。 只见白衫轻垂于树枝之上,径自饮尽杯中酒,将酒杯扔至挂在细小树枝之中,素手握萧,轻风吹拂长发,晓风黄昏半遮面,清悠亦快如青鸟,人进景中如画林。 树影突然起身飞近,不觉让肖清雅微瞪大双眼,这是——轩?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不是顾择魇怕自己烦才把自己扔到这的?心中疑问万千,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醒了?” 轩伸手去给肖清雅把脉,见体力 虽虚,不过还好,流产后之症状正在慢慢恢复,他日必能恢复七成,也只有七成,功力更是大减,这个地方还能住些时日,等他的身体稍微好点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恩,还不错,正在逐渐恢复中。” “我——他——”肖清雅不知道该说什么,问自己的情况,还是问他的情况? “你,流产。他在王府,这里,没人找得到。” 轩说完先行进屋,为自己倒了杯水,转身见他还没有进来之意,放下茶杯,将他扶进房内。 “你没好,赶紧休息。” “谢谢。”肖清雅低头望着轻抚自己的腹部,这里曾经孕育着自己的孩儿,孩儿,为什么你不等等?爹爹好想你。 “想想今后。”轩的提醒肖清雅算是安慰,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将他扶桌前坐下,转身出去打猎。 不久,轩将来的猎物和野菜拿回清洗,做了一些小菜端进房内,见肖清雅还在失神,恐怕还是在想他痛失孩儿之事。轻微皱眉,放下饭菜,坐到肖清雅对面,为他盛好饭放在他面前便不再管他,径自吃了起来。 60 “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 肖清雅低头看着碗端起,对上轩,有些难以启齿。 “可以——带我去看看我的孩儿吗?” “恩。”轩夹菜的手微一停顿,点头应允。 肖清雅深吸一口气,拿起碗筷吃着食不知味的饭菜,就算轩做得再好也不无法将他心中的苦涩咽下。 夜晚,肖清雅坐在院中,周围竹林轻鸣,月色照光,将这里照得有如仙境,美不胜收。拿起石桌上的清茶,望月,眼中带着迷离,不知道他是因为这景色还是因为他心中之事。天上星宿不断闪烁,忽明忽暗,却有唯一最亮的一颗星星永远挂在北方。北极星,永远指引人的方向,可是他的心却乱的像是没有头的绞在一起永远打不开的线团。如何才能走出来,才能不去想从进入王府到现在这种种。 “走了。” 轩低沉的声音让他回神,见他一身黑衣,再看自己的白衣,犹是可笑。 “等一下。” 肖清雅回房换上黑衣,想了想,拿起黑巾以妨万一,自己的功夫不行,只能靠轩,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王府里的人发现他们,他不想再回去了。 轩见肖清雅已经准备好,搂紧他的腰,轻松一跃,足点竹枝,随即向王府飞去,肖清雅这些日子又瘦了好多,之前的他对轩抱起来说就什么感觉,这次更是轻得像是能被随时吹走一般,轻微皱了眉,此后要多给他补补了。 两人轻松达到逍遥王府,但今日却比往日更是松懈可以,若是这时轩要顾择魇的命根本是轻而易举。两人虽略带迷惑但仍没有停留地开始找从肖清雅掉下来的肉,直到后院不远处的一个小林中孤立着一个墓碑,那墓碑在这林中却显得那样孤独无助,肖清雅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 轩站在肖清雅的不远处,四处查看,看否有动静,不能让自己和他再落入顾择魇的手中,轩警惕地看了解看,见四周真的没有什么人,才走到肖清雅身边。 “不过去?” 肖清雅没有回答,最后还是慢慢地走到那墓碑面前,上面清楚写着,顾择魇之子顾盼雅之墓。呵呵,孩子没了,姓顾又如何?盼自己又能解决什么?为何不是姓肖?肖家就这么让他们的孩儿抬起不头吗?肖清雅为他的孩儿起了小名,叫苕儿,这是他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个。 肖清雅轻轻抚摸着这个孤立的小墓碑,对自己有着的是不能原谅自己的恨,对自己恨不能就这样随着他的孩儿就这样去了。 “孩儿,我的孩儿,爹爹为你起名叫肖痕言,就是想让言儿将所有的伤痕抹掉。言儿,爹爹永远是爱你,永远。” 轩望了望天色,不能再呆下去了,该回去了,虽然不想打扰他们父子“谈心”,但是,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 “该走 了。” 肖清雅听见轩的催促,抬头望了下天色,是该走了,不舍地望着自己的儿子,轻轻地在墓碑前覆上一吻,随后起身。 “言儿,爹爹会再来的。” 肖清雅对轩点点头,两人顺着原路回到他们的竹林小筑。轩看了一眼肖清雅,旋即转身回到自己屋内躺下。肖清雅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想儿子,他不想被放在那里,那里不是他的归处,那里太孤独,那里偏僻。 不知道是他们的感情错过,还只是因为这次的擦肩而过能换回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在他们走后不久,顾择魇让百里晴空扶自己过来看儿子,他轻微咳嗽,像是不想惊动他儿子安眠一般。到林中,顾择魇让百里晴空在林外等候,他自己进去。 他走到墓碑前,坐到地上靠在墓碑上,将痛苦全部闭上,让所有一切的痛苦全部隔开。 “雅儿,知道父王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名字吗?父王就是想盼你爹爹回来啊,想要你爹爹能够原谅父王,之前都是父王错了,你父王可以狠心杀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却唯独杀不了你爹爹,想要一次再一次地说服自己,你爹爹还有利用价值,你爹爹是不可多得的好帮手,一切还没有完。就因为自欺欺人,让父王失去了你爹爹,不知道你爹爹现在还好吗?他有没有醒过来?身体有没有恢复,他会不会跟父王一样恨不得自己能够代雅儿你死。” 他刚说完便一阵一阵重重咳嗽声响起,让在外等侯的百里晴空进了林内,将厚衣服为他披上。 “王爷,我们回去吧。” “雅儿,父王明天再来看你。” 顾择魇被百里晴空掺起,回清雅居,他的身子正在调理着,将所有的暗卫全部派出去寻找肖清雅,若是有消息立即回报,并且暗中保护肖清雅不得亲自回来回报。 这半月,顾择魇每晚都去那林中与儿子聊天,每晚都盼着清雅回来,希望一睁眼,肖清雅就在他身边站着。 可是半月了,还没有消息,顾择凌那没有消息,顾择锦的暗杀也没有消息,就连侯小宝那都没有消息,他到底被抓去哪了?也不见得有人向他勒索,这到底是怎么加事?清雅,你回来吧,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换你的回来。 百里晴空心中苦叹,这是何苦?王爷的身子因为这次怕是难好了,不断咳嗽着,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京城里的任何一位御医都摇头说治不好,飞鸽传给凤殇,他却对此不管不问,还声称是他将肖清雅害成这样的,死了也是活该,绝不让澈曳为他诊治。 而最让人头疼的是,白天听到传闻魔教与朝廷勾结,一定要剿灭魔教。顾择魇一听到消息就知道这是冲着他和肖清雅来的,他不能让魔教有半点事,这是肖清雅最后的归宿,就没有了王 府,他也有魔教之主支撑着,他不能让肖清雅没有了这样的后路。 顾择魇找来莫兮,他要莫兮做肖清雅的脸给他,他与清雅的身形相似,这样或许能瞒过去。临行前,顾择魇来到儿子的住处,深深在望着。 “雅儿,父王要代替你爹爹将那些坏蛋打败,不敢他们再欺负你爹爹。雅儿,父王这一去不知要去多久,你要原谅父王好吗?” 轻风拂起,像是回应他一般轻轻刮着他的脸,他满足地笑了,这是他在失去清雅这半月来唯一一次笑。雅儿,要等父王。他在心中默念,转身回番他为我不惜受伤,不惜刺渗过,肖清雅与轩在他刚走出林院时进入林院。 “言儿,爹爹来看你了。言儿,你还好吗?爹爹好想你。言儿,爹爹哪里都不去,只在这附近陪着你,好不好?” 肖清雅对着儿子轻问,身子因冷风而轻颤,轩见状立即上前扶住。 61 “夜深了,该回去了。” 轩扶着肖清雅略为担扰,他的身体现在才好了五成,想要彻底的恢复还是很难,只要情绪激动就会容易受伤。 “言儿,爹爹明晚再来看你。” 肖清雅转身离开,回到竹林,他在这里能够让他心中平静,他不想再理世事,他不想再听朝廷之事,更不想听到逍遥王府谁又出事,谁又怎么样了。 “江湖传闻,魔教与朝廷勾结,想借此铲平魔教。” 轩沉思了半晌,还是决定将他听到的消息告诉肖清雅,毕竟这是他的事情,这事要由他自己决定才好。 “与我无关。” 肖清雅进门的那一刻明显的停了下来,听见轩的话片刻,闭目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回答他。 轩站在院中看着了他半晌不在说话,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他要做的就是关注魔教的动态,他心中嘲笑,他——冷血杀手,不带任何感情,怎么突然热衷起人家的事了?只因为他是自己曾经后悔犯下的错? 自己该跟魔教联系吗?如果联系,那清雅肯定会被知道在这里,但如果不联系,万一有什么事再联系就已经晚了。轩心中苦笑,轩啊轩,你是个无情的人,何必为这些苦恼?愁思间下了山,来自己养的鸽子,简单写几个,将鸽子放飞去找侯小宝,相信他不会告诉其他人。 如果敢有其他人来打扰清雅,就算顾择魇,他也照杀不误。望了望那飞远的鸽子,心敛心神,刚要离开便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人,而且凭感觉应该是肖清雅。 “出来吧。” 轩的话让躲在远处的肖清雅出来,距离太远,看不到背对着自己的轩是什么表情,他又放鸽子给谁? “你——” “给侯小宝,告诉他你在这里。” 轩简单说完转身望向肖清雅,心中平静之后才正视面对肖清雅,月光撒在轩的身上有着让人着迷的神秘,想要不断的探究着,让人怦然心动。 “为什么……” 肖清雅轻微皱眉,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就算小宝也不想,他不想任何人为自己担心,最不想的是,他不想看见顾择魇,不想到他任何表情。 “警告过,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轩回答。“若想赏月,外加件衣裳。” 与肖清雅擦身而过离开,轩没有回头,也没有看肖清雅是否跟得上来,但最起码这是自己住的地方,没人敢来,如果没有自己的指引,那人也断然找不到这里来。 肖清雅望着远去的背影,轻微一笑,带着欣喜,确实,他若想让人知道肯定也准备了后路,自己怎会 如此操心这事?只要安心在这竹园中就已可以,不是吗? “等等我。” 肖清雅带着满怀的笑容跟上那个故意走得慢等自己去追上的轩,与他并肩而行回竹园,抬头望月,再看这竹林被月光照耀着,暗绿幽静,月光也带着重一层光晕含量羞照映着。 “今晚的月色真美。” 轩只轻声恩了下,头也不抬接着走,月色美与否,与自己无关,自己只生活在夜里。 肖清雅笑了,这是他自从12岁后第一次带着调皮的笑,第一次想要捉弄一个人,第一次想要好好享受自己未过完的人生。 “轩,你抬头看看,你看,那个星星在看着你呢。”见轩跟着抬头,随后又说,“哎呀,今晚星星很少,根本没有亮星星,我看错了。” 轩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而后转头看肖清雅,见到肖清雅笑的那一瞬间失神,在月光下他的笑格外的清澈,格外的美丽,格外的单纯,格外的诱人,以前没见过这样的调皮的他,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是因为自己才让他这样的吗?心中闪过一丝甜蜜,或许自己可以让他开心起来。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肖清雅在他面前挥挥手让他回神,眼中略带疑惑,但随后想到自己笑了,也就明白轩的失神了,是呢,自己真正露出本性似乎没有任何人看过呢,就算殇儿也好久没有看过了。不理轩,转身回竹园。 言儿,爹爹可以这样开心地活着吗?爹爹可以这样暂时忘却所有的不开心吗?言儿,爹爹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吗?言儿,爹爹好想你,爹爹好想在你身边。言儿,别走太远,等等爹爹,等爹爹能够面对你父王的时候,帮你父王夺得皇位之后爹爹就陪你。 他,前所未有的明确,现在,就让他逃避吧,他不想再见到那个让他失去孩儿的人,不想见到他如何对待那个男宠,他什么都不想,只想让自己开心地活上一阵子。他,终究还是爱上了顾择魇,他心中亦怨、亦恨,却仍然无法不正视他爱他。 他,这辈子逃不掉,在嫁进王府那一刻,他已经无法选择地帮助了他,无法选择再让自己冷眼旁观看世间,更无法选择地卷入这无休无止的争权中。他,终究要为顾择魇付出一切,那么,那就让他付出之后去陪他的言儿吧。他,心如止水,只有他心中的言儿,再也无法容下其他人,若非他不是言儿的另一个父亲,他定然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连。 轩望着他的背影竟有一种欲欲而去的感觉,一种抓不住他的感觉,是自己多想了,还是他真的如此就要消失了?他是自己从死门关里拉回来的, 他不可以这样就轻生,他没有得到自己的同意,他绝不允许他救的人再次死去。 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在他一步之遥的位置地看着他的背影,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他的背影了,明天,侯小宝就会知道。明天,顾择魇也相对的会知道,就算不知道,早晚也会知道。 清雅,你背负的太多,何时才能轻松?你身上背负太多的人命,何时你才能放下他们,永无牵挂地在这世间痛快地活一回?是自己多想,还是自己想的正是现在的他,亦或以后的他? 两人无言走回竹园各自回房,这一夜,两人都没有睡意,唯有天见亮时肖清雅有了困倦沉沉睡去。轩起身到肖清雅房门前,轻推门见他睡得不安稳,没有任何打扰地轻关上门,出竹园去打些措物,顺便下山去买补药,准备再为他补补身子。他的身子虽然与平常无异,但是他的功夫已不如前,他的身子状况更是不如当初两人对武时健康。 62 轩下山买了草药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想起肖清雅偏爱桃花,停下脚步转身拐进另一条街,走进店铺买了些桃花糕放进怀中,刚要踏步而出就听店里另两个买桃花糕的闲聊。 “喂,听说了么?逍遥王妃消失就是为了去当魔教教主去了。”其中一个人小声问旁边的那个人。 “这个啊?早就听说了,我听说啊,逍遥王妃已经在常州出现了,正打算反击呢。”另一个人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他说道。 “唉,这世道,真是要变天了啊。”一个老者摇头一声叹息,出门离去。 这让轩有些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肖清雅明明在他那,怎么会又出现一个肖清雅?难道是有人假冒?那他是何意图?是帮魔教还是帮那些所谓的正派?看来,他要问问侯小宝了。 出了小镇走到无烟之地时,突然一个转身进入林中直到深处,那里是八卦阵,轩从生门而入,走七七四十九步后林子敞开,进入竹园,才走不远就见远处的冒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清雅出事了?顾不上其他用轻点足尖直飞自己的小筑,才进门就看见肖清雅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回事?” 轩轻微蹙眉看着脸上尽黑的他,整个一个小花猫脸,看着这样的他嘴角微扬,心中却早已笑翻了天。 “额,那个,就是我想做饭来着,结果,好像,没做成。” 肖清雅有些尴尬,由于被薰黑以致发红的脸没有被看出来,象个认错的孩子一样低头站在那里。 “……” 轩沉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将桃花糕塞给他后进房内看那柴房里的烟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手捂住鼻息一手挥开眼前的烟,将那些还是半干的木柴抽出来扔到门外,烟顿时少了很多。 “那个,没事吧?”肖清雅站在门边小心翼翼地询问。 “这些没干,不能用。”轩没有看他一眼,平淡地说完屋内的烟便已经少了一半,再看看柴房,已经基本恢复原样。 “对不起……”肖清雅低头再次认错,本想趁他不在想要做顿给他吃,结果什么都没做成。 “……没事。”轩听肖清雅消沉的声音,突然想要出声安慰,想了半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只是说了没事两个字。 “对了,这是什么?”肖清雅听见轩肯定的答案,心中微放,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东西,略微好奇的问。 “咳……桃花糕。”轩的手明显一顿,耳根微红,以咳来掩饰,小声嘀咕。 肖清雅惊讶地看着怀里的东西,这是自己最喜欢的桃花糕,自己似乎没有告诉过他,那他又是怎么知道 的?难道是巧合?还是……他另有目的?这段时间的相处,倒不像是个有别企图之人,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压下心中疑惑,站在门边,他还是要谢谢他的。 “轩,谢谢。” 轩听到那一声谢谢轻微皱眉,当作没有听到他的话,低着头继续弄着柴火,将柴火烤得旺一些,站起身,将菜洗干净后,熟练地刀法快速瞬间将菜切好,放油倒菜炒了起来,让肖清雅都看得目瞪口呆。 “好厉害……”肖清雅愣在一旁喃喃自语地说道。 片刻功夫就将几道简单的菜炒好了,端着菜看着愣在门边的肖清雅,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随后说道,“吃饭。” “哦。”肖清雅有些微傻地跟在后面,坐到桌上乖乖等着饭上来,吃饭,他还沉浸在刚才的轩那英俊的身姿里。 等轩给肖清雅盛好了饭放在他眼前才回过神,脸色微红地低头啃饭,感觉自己好丢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吃菜。”轩看着害羞的他,眼中尽是好笑,原来他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哦。”肖清雅将碗微向前端一点,希望能够挡住自己的羞愧,等轩夹菜进碗里。 “……咳……”轩见状轻咳一声来掩饰他扬起的轻笑,将菜夹进他的碗里,随后想到在街上说的话,轻微一皱眉。 “怎么了?”肖清雅见轩微乎其微的皱眉,不禁有些好奇,是自己做错了?还是他有心事了? “没什么。”轩不想他再听到江湖上的事,更不想让他听到有关任何那个人的事,他已经够苦了,不需要再苦下去了。 “那,那你教我捕鱼、做饭如何?”肖清雅此刻略微紧张地绷着身子,等待他的回答。 他知道自己身子不如从前,若是现在再不学着点,以后凤殇跟澈曳回了药王谷,小宝会继承魔教之主,而顾择魇——他会登基为帝,到那时,便只剩下自己一人,自己又该如何生存?虽然觉得此刻自己丢脸死了,但必须让轩教自己做饭,他不想再靠任何人。 “你想学?”轩略微疑惑地问。 “恩。”肖清雅低着头用低地不能再低声音轻声回答着,也应该说,那个声音似乎连自己都听不到,应该算是在喉间轻微发出的声音。 “恩,教你。”轩说完的同时,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突然一顿,停在那,背对着肖清雅说道,“我去看侯小宝回的消息。” “哦,那碗我来洗。”肖清雅的声音明显低沉,就连自己都听得出那有多么沉重,自己只想要在这里住一段开心的日子,只是一段,等自己能够面对的时候再出去,难道这样都不可以吗?可以的吧? 轩听见他的话 ,心中虽然因他的回答而一沉,随后听见他说的那句他洗碗,心中立即轻松起来,就连嘴角略带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脚步比平常轻了很多。默认了他的话,轩走出房门。出竹园向右一拐没走多久就进入一个山洞,再深走进之后便是又一个别有洞天,里面全是轩养的鸽子,看着笼子外面孤单的鸽子,心中一笑,原来它回来了,拿起鸽子解下脚环上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顾扮肖平缴,勿念。” 原来如此,那个出现在常州顾择魇所扮,算他有良心,还知道帮清雅处理好魔教之事,那清雅可以这里呆上一段日子了,只要他喜欢,这里可以让他住一辈子,自己也可以心安。回过神,不禁对自己冷笑,你只不过是一个杀手,你何德何能可以留住他?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已经满足了,何苦要自己的感情要他知道再让他困扰呢?罢了,还是藏在心底最好,终究不过一介杀手,不需要将感情全部诉说,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63 轩回到竹园见到肖清雅在院内将被子拿出来晾晒,轻微一挑眉,随后恢复清冷的样子,眼中却带着询问。 “咳,我是想把被子拿出来晒晒,有些受潮了。”肖清雅尽量表现得让自己平淡下来,让自己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可惜那微红的耳根却让轩一眼就看出来了。 “恩。”轩轻恩一声,嘴角微扬,眼中更是带着笑意快步走进房内,似乎好怕自己再晚一步会在院中笑出声来。 肖清雅看着进屋的背影有些失神,手无意识地轻拍着凉晒的被子,他……刚才是笑了吧?他笑起来也很……迷人,肖清雅想了半天才想出个恰当的词。 轩进厨房做好了饭,在门口看着他,“吃饭。” 轩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清雅像是他的妻子一样,而自己……到像个为自己的妻子丈夫一样。两人默默得吃着,突然想起那纸条,轩抬眼望了一下他,之后他吃得津津有味,却不想说了。 “怎么了?有事?”肖清雅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好奇起来,他是怎么了? “常州出现了另一个肖清雅。”轩紧盯着肖清雅,看他的反应,见他只是微一挑眉,随后继续说道,“候小宝来消息说,是他扮的。” 肖清雅明白他说的他是谁,也明白他为什么不说他的名字,他是怕自己再伤心难过。轻笑着,没有回答,现在的自己还不想去找他们,更不想看见仓,只要知道他们的平安就好。这样就够了,不再想其他。 “快吃饭吧,一会还要教我捕鱼呢。”肖清雅转移的话题倒是让轩再次嘴角微扬,只是瞬间再恢复平静。 “……”轩沉默,不知道对他这样的反应是喜是忧,或者,他只是想把所有的事藏在心底,不会再让任何人轻易看穿。 两人沉默着将这顿饭吃完,又默默地将碗收拾干净,轩一转头就看见肖清雅那渴望的目光,心中无奈轻叹,看来他是真的想要学了,真不知道他学来干什么?也不需要做这些东西。眼中略带无奈,拿起房内墙边削好的尖竹,走了出去,他知道肖清雅一定能跟得上来。 果然,肖清雅跟了过来紧跟在他身后,轩是从来不注意身边的景色,而肖清雅怕自己跟丢无暇看这周围的美景。两人一前一后七走八拐的终于到了河边,轩停了下来,肖清雅这才停下看了看周围的景色。 景色美得有如仙境,与药王谷两种风格,四面群山而立,瀑布在上游极至而下,快得让人无法回神,下游的河水却清澈得能看见河底的卵石,山中竹林被轻风吹得沙沙直响,与瀑布声形成一曲优美的节奏。 “四面 环绕碧绿山,急潺瀑布挂前川,下游河景迷人醉,只愿此生不回还。”肖清雅看着眼前的美景,轻轻地缓缓地念出声,许是他的声音太过轻,亦或瀑布的声音太大,让轩没有听见他说得是什么。 轩眼中带着疑惑的同时也略带询问,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因为眼前的景色而扬起开心的笑容,轩的唇边也略微扯起一抹极淡极轻的笑意。 “啊,对了,你要教我捕鱼。”肖清雅看着景色失神片刻就立即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转头对轩一笑,想起此来的目的。 轩挽起裤角,拿着尖竹先行下入河中,回转身示意他下来,肖清雅依样挽起裤角,跟着下河,河水的清凉让肖清雅舒服的舒展眉头,尽是满足的神色。 “看准鱼的走向,在它的斜上方快速用力扎下去。”轩边说边做着示范,一个用劲就将鱼扎进尖竹中。 “我来试试。”肖清雅此刻就像个好奇的孩子,带着玩性拿过轩的尖竹,学着他的样子,对准鱼快准狠地向它扎了过去,可惜鱼感觉到了危险快速游走了,再次下手时依然如此,而轩却已经坐到岸边看着他。 “我就不信我抓不到鱼。”肖清雅的声音中略带着赌气,眼中却认真地看着在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像是在向他示威一样,让他有些恨得牙痒痒。 轩看着这样孩子气地肖清雅,唇边再次起了微淡的笑意,如果他能够一生都如此该是多好?童年没有的快乐,希望能够在这里全部给他,只想在今生能够给他最美好的时刻,最幸福的时刻,他正在小心翼翼的收集着,能够用它此生回味的,也只有眼前。 突然的低声惊叫让轩回神得同时身体已经快速反应下水去抓肖清雅,肖清雅被他牢牢在抓怀中,却因为肖清雅的前倾用力过大使两人同时倒入河中,肖清雅瞪大双眼只能眼睁着他自己和轩因为倒进河水中而溅起的水花,想要挣扎起身,但在水中却无法用力,只好等轩起身。 轩轻微用力坐起身,看了看怀中的肖清雅,见他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先扶他起身,自己再起身打横抱起他,见他也没有挣扎安静地在自己怀中,心中一暖,走回岸边。 “没事吧?”到了岸边,轩还是不放心地问了。 “没,没事。是,是我太笨了。”肖清雅摇了摇低下的头,带着窘意又带着几分歉意地小声回答。 “再来一次?” 轩拉起他,让他直视自己,看见他那又跃跃欲试的眼神就知道,他还想来,心中轻叹,同时拉他下水,手捡起尖竹交给他握着的同时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身后耳边轻声说着, “看准机会,用力扎下去。” 肖清雅的耳根微红,这是除了顾择魇之外另一个靠自己最近的人,而且还有种微妙的感觉在心中,手突然被他握住向下用力时回过神,再看时尖竹中已经有了一条鱼。 “再来一次好不好?”肖清雅转头看着他,眼中闪闪发亮,就如同几岁孩童般。 “恩。”轩看着他失神了,沉默好久才回过神,轻轻恩了一声,再重新教他。 “我要自己来一次。”肖清雅带着新奇地看着轩连续抓到这么多鱼,欣喜地叫道。 轩沉默的松开有些不舍的他走到岸边,这次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抓到了鱼,转过头开心地叫着,“轩,我抓到鱼了。” “该回去了。”轩看了看天色不早了,而且今天的鱼够吃上几天的,不需要再抓了,抓起鱼篓起身,等他回到岸边一同回去。 64 肖清雅走上岸边随着轩一同回去,这次两人走的微慢,让肖清雅能够看清这里的景色,也是让他能够尽快熟悉起来,这样,就算有日他出来,他还可以来此赏景,忘却忧愁。见肖清雅的眼睛再次鲜活了起来,不再似之前的死气与空洞,轩在心中默念着,只要这样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中秋将至,这几晚轩都是见肖清雅睡熟之后开始做花灯,将准备好的竹条、浆糊、纸笔都准备好,而月饼只要在清晨做了便好。只有两个时辰便将三个花灯的形状扎好,手快得像是做过千百回一样。 花灯虽然已做好,可是在这花灯画什么样的图好却让自己为了难。看着花灯失神,突然灵激一动,他喜欢桃花,那就画桃花,这样或许会更好。提起笔几笔下去将桃枝便勾勒出来,看着刚劲的桃枝环绕着花灯,嘴角微扬而不知,回忆着王府中桃花的样子,醮上粉色墨汁几个笔触直接将桃花的花瓣点出来。 看着画好的一只花灯后,放到一旁,再拿起另一只小的,想着,画起了桃树下一对父子正在嘻戏的样子,不知道这样清雅是否会开心?应该开心的吧,最后一只是轩自己的,最后便只画了一只竹,再无其他,犹似从前到现在,或者在以后的日子都如枝单竹般单枝对影。收了花灯,回屋去休息。 不到两个时辰再次起床,穿了简单的衣衫去厨房开始做月饼,心中对自己这样的举动而感到好笑,从前的自己何时有过这样的繁琐?更别说这过节,根本连这节日都没有想过,这是自己自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节日吧?今日带着他去集市上添件新衣吧,毕竟今日已是中秋。 拿捏着他醒来的时间,将成形的月饼先行藏了起来,再做好了早饭端到桌上,刚好看见他从院外回来,看他面色微红便知他刚练过回来。 “吃饭。”轩盛了银耳粥送到他面前抬眼说道。 “谢谢。”肖清雅端过粥轻轻吃着,但细看之下发现他有些脸色不太好,似乎睡得不安稳,想要询问,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吃完跟我去集市。”轩的语气中带着那一点温柔,那一点眷恋,连他自己听完都怔住了,随后再次沉默。 “恩?好。”肖清雅听见他突然来的一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让自己跟着他一起去集市?不怕他被发现? 当肖清雅跟轩到了集市之后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中秋了,已是过节了,集市是异常热闹,月饼、花灯、小吃、手饰,应有尽有。转头想要答谢轩时,竟感觉他与这节日格格不入,想要买花灯和月饼过节的话再次吞下,可却带着疑惑,如果不是让自己出 来跟他过节,那出来是干什么的? “到了。”轩的话让肖清雅收回游魂的自己,跟着轩一同进入布店。 “二位客官,想要哪种布料做衣服?”掌柜看见两位气质不凡的公子出现,立即笑脸相迎,引他们到最好的布料看他们是否喜欢。 轩低头寻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了那青色的布料,他手一指,说道,“这个。” “客官,好眼光!这是小店刚进来的最好的一匹布料,质地轻滑柔软,绝对的上品。”掌柜拿下那布料,满是欣赏地看着这位黑衣客官,“客官,想要做几件?” “一件,做给他。”轩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与人说话也冷了三分。 “诶?”肖清雅惊讶地转头,难道今日出来只是为他做件衣服?因为这中秋节吗? “一件要十两银子,您看这……”掌柜见他们虽然气质不凡,谁知道他们有没有钱能来做? “够不够?”轩直接拍到桌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微眯眼问道。 “够了,够了。”掌柜地乐呵呵地对着另一位白衣秀雅之人说道,“请这位客官跟我来,我这就给您量身子,下午便能做好。” 轩坐一旁等肖清雅量完好一起去吃午饭,他们出来也段时间了,心里想着该去哪里吃呢?镇上最好的就是那一家聚全酒楼,去那里请他吃是最好不过来了。 “喂,听说了吗?那个魔教好像要往这边来了,也不知道是败了还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从店前走过。 他的一句话让轩警觉起来,难道,他们有什么事?还是他们来找他来了?看来,要小心了,如果他们说得是真的,那侯小宝应该能够给自己消息,明天去看看便能明白了。 “怎么了?”正当轩在沉思的时候,肖清雅走出来见他失神走过去问。 “没事,走吧。”轩听见肖清雅的声音立即转身,眼中带温柔,起身回他,先行走出了店里。 肖清雅狐疑地看了看他的背影,着实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先行不管了,今日过节,晚上去陪言儿,他这个时候该是孤独的,他不要他的言儿觉得他自己是孤独的,他有爹爹陪。抬步追上轩,不懂他又要去哪了。随意看着周围的街摊,心里想着他心中永远的痛——顾择魇,他知道不该想他的,可是他却放不下他,只因他知道,顾择魇没有过一家人的中秋节,有的只有孤独与背后的悲伤。 肖清雅扬起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嘲笑容,怎么这个时候想起他来了?他伤得自己还不够?伤得自己还不深?不,他不要想起他,他现在只要和轩在一起那样 的安静而简单。对,他现在要的是和轩在一起的简单快乐。 等肖清雅回过神他们已经坐到酒楼里,对上轩询问的目光,嘴角轻微一扬,“今日过节,所以特意出来?” “咳,恩。”轩看着他的微乎其微的笑有些痴迷,听见他的询问,垂下眸脸色微带红晕,轻咳来掩饰被看穿的尴尬。 “谢谢。”肖清雅只是轻轻地说了句,想说的话,想要表达的感情全部容到这短短的谢谢里。 “吃吧。”轩见自己点的全部跟桃花有关的菜已经让小二端了上来,先行拿上起碗对他说道。轩心中轻笑,这才刚开始,只要你能够开心,那便比什么都重要。 65 轩和肖清雅两人在一起吃饭让酒楼里的人都感觉到温馨,虽然不说话,但眼神流出的愉快让人无比的向往,就算夫妻也没有他们这般恩爱。周围的客人都对他们露出羡慕的神色,唯有两人却沉浸在他们二人世界之中。 轩见肖清雅已吃完,放下银子,拉起肖清雅的手便向外走,肖清雅不明所以地跟在后面,听见周围的人说他们比夫妻还夫妻,眼中一闪而过连自己都说不清的神情,心中一暖,心底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肖清雅任由轩牵着,却想着若是顾择魇也能如此牵着他走一生该多好?心中钝痛,不该想他的,不该对他有奢望的,轻作深呼吸,他和轩这样不是也挺好?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轩是个体贴的人,更是个能讨自己欢心的人,该知足的。出神间,轩再次牵着他来到店铺取衣服。 “客官,你们来啦,刚刚好,衣服已经做好了。要不要让这位公子穿上试试?有不合身的,我再去改改。”掌柜地一见他们进门立即迎上去,将做好的衣服拿出来让他们瞧瞧是否满意。 肖清雅向轩点点头走进内阁,换上刚做好的衣服,再出来见轩。 “刚刚好。”肖清雅转了个身让轩看过之后,转身要回闪阁换下。 “穿着吧。”轩起身满意地拉起肖清雅向外走。 “下面,我们去哪?”肖清雅不想再疑惑下去,直接问出口。 “回家。” “诶?”这回肖清雅是真的不明白了,出来只为给自己买件衣服过节的么?那他自己呢?不过么? 两人再回到竹园时,天色已渐暗,肖清雅从炉灶上拿起热水为彼此倒茶,似乎只有这茶道才是他最在行的,抬眸望到一旁静静的躺着的紫玉箫,微愣神,自己曾经最喜欢的箫,怎么在这?只记得有一阵好像是丢了,怎么回事? 轩走进房见到肖清雅的愣神,顺势一看,原来是紫玉箫,心中一紧,那是自己在他未出事之前偷来的,自己该怎么说?要怎么解释?只能悄然离去,将做好的月饼与花灯拿进来放在一旁,自己躲进林中,不想看到肖清雅对他的质疑,不想看到肖清雅对他的失望与怀疑,只要想到他的心就会揪痛在一块,让他无法正常呼吸。 等肖清雅回过神想要问清楚的时候却不见了人影,唯一有的是那花灯与月饼,还有一些吃食放在篮中,还有祭祀用的纸钱,看着这些东西,肖清雅心中有着些微感动,轩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他却做出了让任何人都贴心的举动,还要他如何忍心去问那箫的事?他拿起花灯与食盒开始四处张望找轩,他在哪里?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哪里 ? “轩,你出来,我知道你没走远。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了,你出来。”肖清雅找了半晌仍然没有找到,只得大声喊他出来。“轩,你快出来,我们还要去看言儿,难道你要我孤身一人去见言儿吗?” 这句话成功得让轩出现,从黑暗的林中走出,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无言地看着肖清雅,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更好的,能够让肖清雅忘却心伤。但是——现在,他愿意陪着肖清雅,哪怕是伤悲也愿意陪着。 肖清雅轻笑着,将三盏花灯的其中一盏递到他手上,“我们走吧。” 轩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肖清雅消瘦的背影,心中一再的疑问自己,自己这么做对不对?还是该将他送回到顾择魇身边,虽然这么做,自己会痛苦,可是肖清雅他会不会再痛苦?还是就这样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仅有的快乐? 到达王府的墙外,轩搂过肖清雅的腰轻轻一跃便进入小林中,两人刚一落地,肖清雅便已有些迫不及待地去看言儿,将手中的小花灯与食篮放到言儿的墓前,轩则是又走到一旁给他独处的时间。 “言儿,爹爹和轩叔叔来看你了哟,今日是中秋,轩叔叔特意做了花灯和月饼呢。言儿开心吗?”肖清雅像是儿子就在眼前般轻柔地哄着,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墓碑,将小花灯点着。“有它陪着言儿,言儿应该会很开心地对吗?” 突然林外一阵骚动,轩立即回去找肖清雅,走到肖清雅身边,轻声对他说道,“有人来了。” 肖清雅听完立即起身,只拿了自己的花灯,对着言儿说道,“言儿,爹爹改日再来看你。” 轩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立即抱起肖清雅一跃而走,直接到窜到热闹的街上,两人提着花灯,心里却想着有没有被发现?那以后再去是不是就更难了。 “如果担心就回去看看。”轩看着从王府出来就心不在焉的肖清雅,询问着。 “可以吗?”肖清雅听见轩的询问,声音微扬问道。 “走吧。”轩拉着肖清雅再次回到王府,两人找到亮着的屋子停下,取下瓦片静静听着。 “百里管家,刚才在那里的是王妃吧?可是王妃为什么要躲我们?王妃不知道王爷找王妃找得好苦吗?”萧逝急切询问着,脸上又惊又喜,只想将这个好消息立即告诉顾择魇。 “王妃他——不出现是恨王爷的吧。”百里晴空轻轻地回着,“毕竟小王爷是王爷害的。” “可是,可是——”萧逝想再说什么,可仍旧没有说出来,该说什么?说王爷不知道?还是说王爷无心的,可毕竟造成了事实 ,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会恨王爷的吧,而且还让王妃终身难以再孕。 “萧逝,不要再说了,王爷在那边听到这个消息或许对王爷有好处,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吃不喝地应付着那些帮派。”百里晴空轻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在文案上写着给顾择魇的信,最后还是决定交给萧逝。“萧逝,把这个亲自交给王爷。” “是,我知道了。”萧逝接到手中放在怀中,转身出去了,趁夜前往常州。 “吩咐下去,恢复原样,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林园,我想王妃还是想去见小王爷的,既然王妃不想出现,那就给王妃些时间吧。”百里晴空做着最后的打算,该怎么办?王爷和王妃还有机会再相见吗?他们之间的感情还能挽回吗?但愿自己保护几晚能够追查到王妃的下落。 66 “谁?”突然百里晴空对外一声沉问。让屋顶上的两个人对望一眼,轩搂着肖清雅立即离开。 “怎么?”轩带着肖清雅再次回到街上,轻微蹙眉,看着一脸失神地肖清雅。 “恩?没什么,只是最近不能去见言儿了。”肖清雅深吸一口气,随后淡笑道,“既然过节,那便在街上逛逛吧。还有——今天我很高兴,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轩沉默着,可眼中的笑意却表示出了他的好心情。 肖清雅拉着轩往最热闹也是猜花灯的地方去,只是两人都只是静静地站着,感染着快乐的气氛,却不打算参加,毕竟不想太多人去认识他们,更不想因为一时兴起让人引起怀疑。突然烟花绽放,引得满是灯照的热闹街上瞬间亮了起来,大家都随着那烟花仰头望着,纷杂而美丽,而轩却痴痴地望着仰头的肖清雅,他那眼中映着烟花,嘴角带着轻笑,烟花照映着显得更加让人痴迷。 肖清雅忽然转头,见轩注视着自己,眼中带着惊讶与疑惑,是自己脸上有东西吗?还是这烟花不够好看,怎么这样看着自己?见到轩眼中温情,有一瞬间失神,曾经顾择魇也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眼中也随之染上伤痛,随后想到轩眼中的温情,更让自己有些烦燥,他给不了轩感情,自己何时离去都未成知晓,又怎么会让他再陷入其中呢? “轩……” 肖清雅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想要说告诉他,他配不上他,更给不了他,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轩打断了。 “别说,我懂。我不会给你任何负担,只在你身边就好。如果我造成了你的负担,告诉我,我会离开。”轩难得说了这么多的话,也是唯一一次的表白,更是让自己表明立场,爱他却不想给他负担。 “我……”肖清雅再次想要开口,却被轩的下一个动作而无法说出口。 “去放花灯许愿吧。”轩转身拿着花灯先行离开,他不想听肖清雅说任何对不起,抱歉的话,他更不想听他的拒绝,所以,唯有逃开。 肖清雅望着轩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似乎太过孤单,太过冰冷,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依附之人。如果爱情给不了,那么,亲情呢?自己是不是又太自私了?依如之前的自己一样,守着一个爱着别人的人,自己是不是该和他保持距离了? 轩的突然转头让肖清雅突然一怔,见轩又走到他面前,执起他的手再次来到河边,对着他说道,“把愿望写在花灯放了吧。” 肖清雅轻一点头,走一旁专门放着笔墨地书桌上拿起笔,可是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许什么样的愿望,许顾择魇能够夺到皇位?还是许自己能够再一次拥有麟儿?最后写下的却是希望他的言儿能够再次投个好人家。 将花灯轻轻推入河中,看着花灯渐行渐远让他再次想起他的言儿离开的时候,明知道自己承受不起那个的回忆却仍然想要记住,不想忘记言儿要离开而不在自己体内那种痛苦,心中顿时揪痛,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脸色也因刚才的回忆而变得苍白。 “我们回去吧。”轩将心中所愿的花灯放进河中,刚一转头便看到肖清雅捂住胸口,快速走过去却看见他脸色青白,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搭脉,见脉象只是因为情绪而有所不稳,这才放心轻揽着他让他靠他身上,以缓解刚才的疼痛。 “谢谢。”肖清雅轻微点头,深作呼吸,心中不禁自嘲自己越来越像个女人,身体动不动就出现状况,如果这个样子却帮顾择魇,是不是只有越帮越忙?该是吧? “轩,我的身体还能恢复几成?”肖清雅最终还是问出来了,也决定自己该面对了,自己果然不该有太多的快乐啊。 “三成。”轩听见他的询问,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他是不是决定了?那自己还能陪在他身边吗?该放弃了吗? “那,尽快吧。”肖清雅轻声说道,曾经的快乐,曾经的痛苦似乎没有他身上发生一般,再度回到清冷时候,再度回到那无欲无求的表情。 “……”轩望着他的侧脸,一时间沉默了,看着他回到原来就知道那快乐已经过去,只得留在心底,不会再出现了。 两人沉默着回到竹林小筑,肖清雅直接回房去休息,而轩却反身走出小筑却鸽洞,给候小宝发消息,既然他决定面对,那他是不是也要开始面对顾择魇了?若是他再敢伤害他,他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决不留情。轩眼中尽是杀意,惹得洞中的鸽子开始在笼中挣扎想要离开。 在他们找来这段时间,他要尽快让肖清雅的身体恢复到八成,最起码他要有自保能力,或者他该为他寻一个最佳的武器,能够让他保护自己。低头沉思,该是什么武器能够让他携带起来又方便又不引人注意,而且能够在顷刻之间将人置于死地? 等他回神,刚好发现一只白鸽落在自己身旁,打开信笺一看,原来是有人要他去杀风云庄庄主,而他身上的轻风细雨针却是个好暗器,时间便是在三天后的青云镇,看来这两天他要养精蓄锐了。出了鸽洞去林中打些肖清雅这两天所需食物,随后想到他还不会做饭,轻微皱眉,那就只有在三天后杀了他,明晚去看看地形,看哪里才能够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赶上青云镇。 轩开始为肖清雅调理他的身体,能够让他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顾择魇。每日都会有一个时辰帮肖清雅恢复内力,晚间在肖清雅睡下之后赶往青云镇那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如果没有错应该是这里天字号房,先行进入房内查看一番,只等那晚的到来。 而这两天轩对肖清雅依然照顾有佳,只是很少说话,有时还会有轻微失神,这让肖清雅有些奇怪,每次想要问出口却又不知道提起,只能沉默。 这一晚,轩站在院落仰望星空,这是每一次杀人之前习惯性的动作,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轻转回身看着肖清雅。 “你要出任务?”肖清雅虽然疑问但是也可以肯定了,因为此时的他肃杀之气太过沉重。 轩有些痴地望着他,轻点头。 “早些回来,我等你。”肖清雅对轩轻微一笑,转身回房。他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也挡不了他,唯有能做的就是等他回来。 望着肖清雅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话,心中一暖,他该速战速决,不能让他担心。决心已定,转身不留恋地前往青云镇,那是他第一次想要快一点解决掉那个人,也让他的杀气更重上几分。 到青云镇就开始隐藏自己的气息,轻松一跃到了客栈的二楼,找到那个房间,看准里面的人确实是风云庄庄主,将自己的所有的气息全部隐藏,等待屋内的人睡熟。心里暗愁,要如何在他未使出轻风细雨针之前杀了他。 67 轩隐藏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那扇窗子,灯火跳动,窗子上的影子也跟着动了两下,然后,一切都沉寂在了黑暗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子敲了三下。 窗前一道黑影闪过,轩悄然无息地潜进了那间屋子,冰冷的银剑不知何时被他握在了手中,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了床头,然后狠狠地一剑刺了下去,软软的触感让他瞬间知道自己上当了,还没来得及回身,一道阴影已经笼罩了他的视线,出于本能的反映,他反手刺了过去。 回身,对上了影子的主人。不愧是风云庄的庄主,警觉性确实挺高。但是,绝对不能给他使出轻风细雨针机会。 如此想着,轩便提剑而起,直取风云庄庄主的脖颈。 一道冰冷的剑光闪过,风云庄庄主侧身避过,看来这次来的是个强大的对手呢!剑锋狠戾,招式干净利落,且致命。 一击未成,轩快速地转身,却见对方抬起了手臂,尚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如雨的细针便迎面直射而来。 轩快速地舞动着手里的剑,同时身子一矮,就地滚了一圈,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这就是轻风细雨针吗?但,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轩脚尖点地,腾空而起,手里的银剑快速地朝着庄主的头顶劈去。 这时,却见如雨般的细针再次迎面扑来,轩一皱眉,竟然无视对面飞过来的轻风细雨针,迎头给了庄主一击。 风云庄庄主没料到他竟然不去躲避轻风细雨针,尚要闪身之时,冰冷的剑锋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间,一道血痕飞溅,风云庄庄主的身体岿然倒下,双唇微张,双目写满了震惊与不甘心。 轩身子一软,以剑撑地才未倒下,只是,一口血水却无法阻挡地从口中喷出,立即调整自己的内息,勉强起身去拿风云庄庄主手腕上的针筒。这针筒与其他不同的是,射出去后只要再次扭动,轻风细雨针就像带有磁石般全部收回筒内,这样的暗器给清雅一定能保护到自己。 看着针原封不动的全部收入筒内,有些不稳地往回走,抬头望了望天色,快要天亮了,再不快点赶回去清雅该醒了,强压下仍在乱窜的内息,强行动用轻功,在天未亮时赶回竹园,还未到屋内翻涌的血液再次从口而出晕倒院内。 清晨肖清雅推门才跨出一步就看见轩躺在院内,他的周围更是有干涸的血迹,他皱紧眉头快步上前,拖起轩在手腕探脉发现脉微弱,时而没有脉动,内息更是在体内乱窜,却看不到身上的伤到底在何处,把轩扶回房内,用他仅有的内力全部运行到双掌之上帮轩将他混乱的内息压住,半个时辰过去了,肖清雅额头已出现薄汗,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就可以将轩的内息压住。 可在这时,竹园外的八卦阵已 可在这时,竹园外的八卦阵已被启动,屋内的小铃铛轻轻摇起,肖清雅无暇去管,再次将内力运行到双常之上,传进轩的体内。终于压住轩的体内的气息,轻轻地将他放躺在床上,脸色微白立即前往竹园外的八卦阵。 “这是什么破阵?怎么还走不出去?”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肖清雅轻微一愣,那么,顾择魇也应该来了吧?对了,澈曳肯定在,那么,轩就有救了。 “殇儿……”肖清雅望着眼前的人,轻轻地唤着。 “公子……”凤殇听到肖清雅的声音立即转身,突然不动了,停在那里欣喜地看着他,还好,还好,他没有事。 “你们别动,我带你们走出来。”肖清雅走了进去,向左走了三步,向前走七步后右转走八步,走到他们中间。 “清雅哥哥,我好想你!”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扑到肖清雅的怀中,肖清雅反射性接住却因刚才的疗伤而微后退一步。 “我也想小宝。”肖清雅微白的脸上扯出一抹淡笑,略带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小宝,随后看见凤殇那有些气恼的眼神,接着说道。“当然,还想殇儿。” 凤殇听见肖清雅这么说,所有的嫉妒瞬间变得没了,露出一脸的满足笑容。 “傻瓜。”澈曳在一旁对凤殇凉凉地说道。 “是傻瓜还要跟着我?也不知道谁更傻,哼。”凤殇转头睁大双眼去瞪澈曳,但在澈曳眼中却是分外地可爱。 肖清雅轻笑着扫视众人,见到与自己一样面庞的那人怔住了,只有直直地盯着那双眼睛,那双眼没有错,是顾择魇。心神有些烦乱,但此刻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轩还在屋内昏迷不醒着。 “各位,请随我来。”肖清雅轻拍拍怀里的候小宝的头,转身带路,不出半刻便走出八卦阵。 “清雅哥哥好厉害。” “公子好厉害。” 凤殇和候小宝同时出声后又互瞪彼此一眼,继续跟在肖清雅一左一右,更像是在争宠。 “澈曳公子,肖某有一请求,不知澈曳公子可否相帮?”肖清雅没有理会那幼稚的两个人。 “肖公子请说。”澈曳眼中不离凤殇,宠溺之意更是不用言表。 “轩受了严重的内伤,还望公子医治。”肖清雅说着便走进轩的房间,见床上的轩正在颤抖着,上前为他盖好被子,暖着。 “好说。”澈曳走近握起轩的手搭脉,眉头轻微一皱,挑开轩的衣衫,只见身上无数针孔仍在细微流血。 “这是?”肖清雅本来有些青白的脸色更加血色全无,怪不得他找 不到伤口,原来是这样。 “轻风细雨针。”说罢澈曳便张开轩的嘴扔进一颗药丸,见他服下再扶起他,运行内力两周天推至双掌之上,为他再行疗伤。 “公——哥哥,他怎么会这样?”凤殇看肖清雅那关切的眼神,还有那毫无血色的脸色,扶着他坐到一旁,关心地问。 肖清雅只是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只有等轩醒过来才知道怎么回事,但愿不是他心中所想,亦或不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故意而为之。 “清,清雅……”轩梦呓着肖清雅的名字,让肖清雅立即抓起他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顾择魇已经扯去他的脸皮恢复本来面目,但却一直站在门边的角落,看着肖清雅那真切地关注,真切地神情都让他为之一震,难道清雅这段时间已经爱上了他?否则为何有这般关心的神色?在王府之时都没有过这般真情。 68 “把这个吃了。”澈曳拿起疗伤良药递给肖清雅,拿起他的搭脉,然而脸色却越来越差,眉毛都拧到一块了。“你这身子……” “澈曳公子,肖某明了。”肖清雅轻微一笑,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明了,怕是难好了。 “还好有他每日运功于你,否则你不会醒过来,而且,这辈子你都不会有任何生孕能力,身体恢复不到从前,你那一身武功也只有七成。”澈曳冷言说出实情,再次拿出能够让他身体恢复较快的药丸,让他服下。 “多谢澈曳公子。”肖清雅接过药丸服下,眼中对澈曳尽是感激,也明白自己那昏迷半月轩是如何救自己,也难怪他今日受伤严重。 “清雅哥哥,你——”侯小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肖清雅,仍然无法回神刚才澈曳说的那句不生孕,他是男人怎么可能会……会生子? 一旁的凤殇也呆了,他在肖清雅身边这些年,从来没有听过他还能生子,他可是男人啊,怎么会这样?那之前的失踪是因为生子?也不对,顾择魇说被劫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奇怪对不对?”肖清雅看了看侯小宝,又看了看凤殇,低头苦笑,连他自己都还在梦中,可却是真正的存在。“我也是三月前才知道,可惜他已经不要我了。” “哥哥……”侯小宝和凤殇见肖清雅那抹苦笑还有那悔恨的声音,只在嘴边轻轻叫着。 “竹屋简陋,房间不多,大家就挤挤吧,我就这去给你们做饭。”肖清雅起身想要尽快离开那压抑之地,不想见到被自己视为亲人的他们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更不想听他们的蔑视之语。 “我陪你去。”顾择魇在肖清雅踏出房门后跟在身后,他此刻只想默默地陪着他,想要给他更多的补偿,尽管他不在乎。 “多谢王爷,做饭此等小事,我还是做得来。”肖清雅听见他的声音脚步一顿,转头冰冷地看着顾择魇,语气更是疏远,说完便前行离去。 肖清雅那面无表情冰冷的眼神,那疏远的语气,让顾择魇愣在当场痴痴地看着肖清雅离去的背影,以前的肖清雅再无太多表情也不会如此待他,更不会如此对他说话,他还是在恨他吧,还是在恨自己的失手之事,清雅,我该如何做才能抚平你心中的伤口,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心中的怨全部发泄出来?清雅,我错了,直到此刻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爱你至深。可你——大概已经爱上躺在屋内的杀手了吧? “是你对不对?要不是你,清雅哥哥也不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凤殇愤恨地看着顾择魇,举剑就要杀 顾择魇,他恨不得顾择魇此刻就消失,他恨不得顾择魇能够将原来的肖清雅还给他。 “住手!”澈曳挡下凤殇的剑,抓住凤殇的手腕抢他手中的剑,蹙眉看着愤怒地凤殇,“殇儿,你作不了决定,只有肖清雅才能决定他该不该死!” “哼!”凤殇冷哼一声走出去竹院,打算去找肖清雅,又被澈曳截住。 “你都不知道肖清雅在哪,你去哪找?”澈曳皱眉看着凤殇,脸色也不太好看。怎么?他连肖清雅还不如?难道他眼中只有肖清雅? “我——”凤殇微红的双眼怒瞪着澈曳一阵转身回屋。 侯小宝看着肖清雅离去的背影,突然之间觉得他离自己好远好远,之前的肖清雅对他宠溺但觉得亲近,可是现在的他,只有疏离再无其他。 肖清雅再次回来手中便拿着几条鱼和两只野兔,直接进屋望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轩,没有看其他人转身去给轩做饭,心中不禁有些自嘲,唯一做过的那一次还被轩赶了出来。看着手中的鱼和兔子有些失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闭目深吸一口气,在他刚要拿刀处理的时候,刀被人夺走。 “去去去,我来做。”侯小宝抢过菜刀像赶苍蝇一样,将肖清雅赶到门外,“哥哥,不管怎么样的你,我认定你是我哥哥了。” “……谢谢……”肖清雅看着侯小宝正在奋力做菜的身影,眼中略带泪圈,感激之情无以言表,谢谢他能够接受自己,谢谢他还认他这个哥哥。 “哥哥,哥哥,他醒了,他醒了。”凤殇跑出来欣喜地叫着,让肖清雅瞬间回神,而他刚刚是在叫自己……哥哥…… “哥哥,你还愣什么?他醒了。”凤殇有些不明地向肖清雅挥挥手。 “殇儿……谢谢……”肖清雅眼中带笑,快步向主屋走去,或许,这个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肖清雅刚进门就见轩要起身,立即压住他,语气微沉地看着他。 “……”轩望着肖清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后回想起自己去刺杀风云庄庄主,浑身是伤的回来,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隐约觉得肖清雅有救他。啊——对了,轻风细雨针,轩的眼神突然一转,焦急地转头去找轻风细雨针。 “你在找什么?”肖清雅不解地看着他这么急是找东西,他之前的东西都在那桌子上,起身将他的衣服和剑全部拿过来递给轩。 轩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那紧扣手腕的腕套,送给肖清雅。 “这是什么?”肖清雅拿在手里,看见暗关,轻轻一推盖便被打开了,看着那细小的针, 比绣花针都细上很多,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轻风细雨针,送你。”轩盯着他轻轻说着。 “送我?不行,这是你用命换来的,我不能要。”肖清雅将盖盖好送还轩,起身到桌边倒了杯茶,将轩扶起身,喂轩喝茶。 “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若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它能保你一命,而且这个可出可收,会让你远离危险,收下。”轩喝了半杯茶润了润喉,感觉自己好多了才跟他说道。 门外的顾择魇看着里面的一切一清二楚,想要靠近脚步却无法前进一步,只能停在那里看着他们互动。若是自己是否也能如此?这要是在以前,自己只会嗤笑,或者还会有鄙视,因为他肖清雅的命从来都不在自己的眼中。而现在,等他想要为肖清雅做点什么的时候,他的身边却有了他。 顾择魇满眸的伤痛,心也跟着揪痛,呼吸都难以正常,原本有些受伤地身子站在院中微微颤抖着,他该怎么办?他该肖清雅怎么办?他好想赎罪,好想肖清雅能够回到他身边,他不会再让肖清雅受半点委屈,不会。 69 “吃饭了。”侯小宝端着饭菜进主屋,凤殇和澈曳也跟着走进去,顾择魇深吸稳定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走了进来。 “我给你端过来,不许下床。”轩想要起身跟他们一起用餐却被肖清雅给压回床了。 “这不太好。”轩扫了眼桌前的几人,心中虽有一暖,但仍只是偷来的,不想再入情深陷。 “没有不好。”肖清雅从桌上端起他的饭菜,对着他们几个说道,“你们先吃。” 侯小宝和凤殇再一次傻愣在那,这转变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还是说这几个月就已经让他们感情进展到这种程度了?两人互望一眼,再看去肖清雅,或许他是他的幸福也说不定。 “我自己来,你吃饭吧。”轩轻微蹙眉接过肖清雅手中的碗,示意他过去吃饭。 肖清雅见他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坐到侯小宝身边没有看顾择魇一眼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晚间,肖清雅刚要去照顾轩却被顾择魇拦住。 “逍遥王爷这么晚了,可有事?”肖清雅小退一步,脸上清冷而疏离地看着顾择魇。 “清雅,跟我回王府,我会用一生来补偿你。”顾择魇看着他比以前更加冰冷神情,眼中顿时一痛。 “逍遥王爷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肖某之事,何来补偿之说?逍遥王爷真爱说笑,若没有其他的事,肖某先行告辞。”肖清雅听见“补偿”二字,心中恨意再起,孩子都没有了还要如何补偿?补偿能换回言儿性命吗?冷冷向顾择魇微一行礼绕过他进入轩的房间。 顾择魇失神地望着已经消失的背影,知道他的恨,知道他的怨才想要补偿,并不是只有补偿还有爱,可他也知道在此时谈爱换回来得只会是被肖清雅地嘲笑,更不会相信他会爱上他。清雅,我该拿你怎么办? 肖清雅靠在门上轻闭双眸,为什么一定要补偿?你欠得不是我,而我们的孩儿啊,你欠得从来都不是我,又何来补偿之说?待自己恢复平静走到轩的床前,澈曳说过,今晚一定要照看他是否有发烧的现象,若是有发烧只怕会严重。手覆到轩的额头上,见没有发烧的迹象才轻微松了口气,他第一次见轩的睡颜,原来除去白日的杀气与面无情表情之外,此刻也会让他毫无防备,像个没有染上任何鲜血,纯净的男人。 肖清雅在屋内坐一夜,到清晨之时实在坚持不住才轻轻趴在床边睡一会,而顾择魇却望着轩的房间整整站了一夜。 轩只觉得自己被压得有些沉重,睁开双眼略微一低头就看到肖清雅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眼中带笑没有再动,直等他醒过来。许是他睡得并不安 稳,没过多久他便醒了过来,起身轻揉双眼。 “恩~你醒啦?”肖清雅坐起身对轩轻微一笑,“我去做早饭。” “清雅,谢谢。”轩此刻真心诚意地谢他,此生能让人如此待他已是他今生最大的宽慰了,怎还会再来求其他。 肖清雅轻微一笑刚开门就发现顾择魇站在院内,脸上的笑容立即僵在唇边,脚也轻微一顿,随即绕过他进入柴房却发现凤殇和侯小宝已经在准备了,心中一暖靠在门边看着忙碌的身影。看来早饭不需要他了,肖清雅转身准备一盆清水为轩洗漱用,在院内被顾择魇截住。 “王爷有事吗?”肖清雅端着清水轻微皱眉,冷冷地问着他。 “清雅,跟我回去吧,我保证这次不会再伤害你了。”顾择魇连本王都省了,用几尽卑微地乞求着,希望他能够回去。 “王爷的保证,肖某不敢当。”肖清雅冷冷地说完不再理他直接进屋。 短暂的几句话让顾择魇从暖夏一下变成严冬,这就是清雅当时的感觉吗?曾经在人前扮恩爱,在人下却是冰冷无情的自己也这样对着他吗?仿佛冰冷的心再也无法升温。 在澈曳的药和肖清雅的照顾下轩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肖清雅这几日也吃着澈曳给的药,身体也起微乎的变化,正在逐渐好转。 “你在做什么?”轩走出门,这几日肖清雅不让他下床,他已经闲得发慌了。 “这只竹箫可比紫玉箫好?”肖清雅轻吹一口竹屑,转头轻笑询问着。 “你是想?”轩没有说下去,但也明白了,在他要回紫玉箫之时便是他离开之日,他们短暂开心时刻也即将离去,回到各自的世界里,他们终究是不可能的,唯有在他身边默默地保护他。 “……”肖清雅沉默了,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箫,突然想要一直都做不好,就不会再回到那纷争之中。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轩抬头望了望天,起身打算回房,却在角落里看见了一双深恋地眼眸一直痴痴地看着肖清雅。 轩停在院落中间,转身去看肖清雅,他仿佛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削着他那要送给他的竹箫,还时不时地望着满天的星空似乎是在发呆。他该帮他们一把吗?他的幸福只有顾择魇能给吧?深吸口气,走回房。心底的眷恋该是时候平息了,他不会是自己的,更不能给他幸福。 清晨在其他人都没有醒之时,轩便走到顾择魇的房间,知道他的功力已然恢复,有澈曳在他的功夫应该更甚从前。果然,在他进门那一刻顾择魇就醒过来了,轩没有再进门,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示意他跟 上。 “你能确定你能给他幸福吗?”轩走出竹园在不远处停下,没有回身望着前面有些迷茫,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你?”顾择魇略微惊讶地看着轩的背影,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肖清雅能不能幸福也不关他的事吧?不禁有些嗤笑,“本王的王妃是否幸福也轮不到外人来管吧?再者,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更不需要他人插手。” “但你也不要忘了,就因为你才让肖清雅失去孩子,更是因为你让他痛苦之今。我有本事将他带到这里就有本事将他离开。”轩听见他那讽刺的言语,眼眸一冷,面带愤怒地转身看着顾择魇。 “那又如何?”顾择魇此时已经将轩当成情敌,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不需要他插手,他一定会让他回到他身边的。 “不要逼我杀了你,顾!择!魇!”轩狠狠咬牙,将他的名字喊得重重,眼中的杀气略显。 “那就试试!”顾择魇说罢便提气掌风扫上轩的胸口,轩微一侧身躲过的同时顾择魇抽出腰中软剑。 “你来真的。”轩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杀意已起,就算是负伤也定要给他个教训。 顾择魇没说话直接用行动来证明,手腕一转剑身前行,轩不退反攻直逼顾择魇,而出来找他们的肖清雅这一形势轻微一愣。 “你们在干什么?”肖清雅清冷声音响起的同时也在发怒的边缘。 轩立即收势停在那里,顾择魇想要收回已收不住了,尽管已经收了七成内力但还是直逼轩的心脏,剑花一转入肩三分,顾择魇的脸色变得青白,不知道清雅看到会不会更讨厌自己,更恨自己? 70 “顾择魇!你不要忘了,这里是他的竹园而非你的逍遥王府!”肖清雅满是怒意地喝斥着顾择魇,待心中怒气暖和下来后,冷冷地看着顾择魇,“王爷,我跟你走,但有一个条件。” “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顾择魇一听肖清雅愿意跟他走,连“本王”都一同省略了。 “我会助你成就霸业,但在你成功之日便是放我自由之时,你可能做到?”肖清雅愿用心力甚至是生命来换回自己的自由,不管牺牲掉多少人。 “清雅——” 顾择魇直直地看着冰冷得肖清雅,身体冰冷,他怎么可能还能有奢望?他一直都想要自由的,不是吗?他一直都不爱自己的,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他身边的人,自己又如何能将他拴在身边?该知道的不是吗?可为什么听到他亲口说心里却是这般心痛,像是被刀子一点一点剜着一样疼痛。 “我答应。”像是在回答肖清雅,也像是在回答自己,把自己逼到绝路。 “什么时候?”顾择魇眼中伤痛已消失不见,再无感情,沉静地看着他,就算心冷也不能再让他为自己设险,这次一定要保护好清雅。 “三日后我便你回去,紫萧山庄所有人全听王爷调遣。”肖清雅见顾择魇眼中那伤痛消失便知,他把顾择魇给伤了,而且心死了。但心中最大的疑问他爱过他吗?自嘲地笑笑,将心底另一个微小愿意相信他的声音彻底遗落到角落里。 皇宫之中,顾择锦负手而立,望着历代皇上画像,想着那道士景清的话,“你的位子坐不到今后的三年,如果你能除去那个最亲近之人,那你此后便可高枕无忧。”轻微皱眉,他是不是该杀了他?或者让他永远无法有恢复的机会。那么,那个亲近之人,难道是肖清雅?不管是不是他,他都决定赌一把。这个棋局,若走错一字便满盘皆输,肖清雅失踪那段时间,顾择魇的反应很真,如果他是装的,那他就实在太会演戏。 “子诺,米罗。”顾择锦随口唤道,“设法将肖清雅找出来,给江湖再填一把火,如果他命大就让他生不如死。” “是。”韩子诺、米罗同时说了只有顾择锦听得到的单音便消失暗处。 “朕绝对不会让你们夺了朕的皇位!”顾择锦眯着双眼看着墙的画像发狠地说着。 “顾择魇!你又想怎么样?”肖清雅第一次发怒地对着顾择魇沉声发问。 “我——”顾择魇停在轩的面前有丝不知所措,印象中的他从来不会对自己生气,就算是杀他的父亲也没有生过气。可今天他只是想跟着轩走出阵外探听消息,这么久没有消息让他有一丝不安。谁知道轩死活不同意,就在争执之间被肖清雅看到。 “是我不想他跟。”轩眼中带着一丝暖意,唇边略微 勾起,虽然与笑搭不上边却真的笑了。 “那,早去早回。”肖清雅冷冷地瞪了一眼顾择魇,轻微带笑有犹春风一般走到轩面前轻声回道。 “照顾好他。”轩轻点头,再回首对上顾择魇说完便消失在前面的竹林中。 肖清雅见他离开,转身无视顾择魇回到屋内,心理却明白,他出去打探的消息绝对和自己有关,那么,紫箫山庄肯定出事了。 “小宝,殇儿,收拾一下,等轩回来,我们就离开。”肖清雅对他们说完再次走出院子,凭着记忆走到上次自己与他捕鱼的地方,停立在湖边仰望着那急流瀑布,有如人的一生,匆匆而至。 “或许我们将来也会如这瀑布般突然从空中掉下,摔得尸骨无存。”他知道顾择魇会跟在自己身后,也许是直觉他能出现,他没有回头却是对他说更像是对自己喃喃自语。 不远处的顾择魇听得一清二楚,想要上前又怕惊扰到他,可他此刻的样子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失一般让自己心中的不安不断加大,心里更是反问着自己,他把他找回来放在自己身边是对是错?如果有一天他再因为自己受伤或者死了,那自己会是什么样?他不敢想,或许把他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他忍不住上前抱紧肖清雅,几尽哀求地在他耳边说着,“让我抱一会,只要一会。” 本能想要挣扎的肖清雅听到他的低语便不再动了,心中有着莫名的哀痛。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他便给了吧,只要他能还自己自由。想到此,心里更是不可抑的钝痛,心因为他而死,那还要什么自由?要来的自由又有什么用?唇角扬苦笑,这也许是自己最后的要求了吧。 “清雅,若我能活着回来,我再重新追求与你,若不能——便把我忘了,彻底忘记。”说完点了肖清雅的几位大穴。“三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开,这里很适合你。清雅,你……自由了。” 凝望他的背影失神,眼中深深的眷恋浓浓的不舍像深入沼泽般沉陷,此生若不能拥有你,那便放了你吧,只要你能够平安。转身消失在丛林中,走回院内看见侯小宝和凤殇他们都已经准备好在等肖清雅。 “我们走吧。”顾择魇再次带上肖清雅的面具,拿起之前做的假紫玉箫义无反顾地离开这片竹林。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凤殇挡在顾择魇面前,怒视着他,想要看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你们不想他有事的话,就跟我一起出去,不会再有第二个肖清雅。水弑,小贝,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都本王守好他,更不准外人来打扰。”顾择魇说完便率先走出竹林。 凤殇与他们互视,或许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随后也跟着走出竹林,刚到小城茶楼之上就听到紫箫 山庄又在杀人。 顾择魇听着不自觉皱眉,抬眼看了看侯小宝。 “王——少主。这绝对不可能是我们做的。”侯小宝机灵的改了称呼,对他的皱眉表示不满。 “对了对了,我听说,这一次,他们要杀的可是程家庄呢。”一边自以为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一边压低了声音与邻桌人说道。 “程家庄可厉害着呢……”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到了,桌子上放着银两,杯中的茶还是热的,可是这桌的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看来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让我们与他们几派杀个你死我活,但是,是谁想要紫箫山庄与江湖为敌?”凤殇皱着眉看向“肖清雅”,是谁非要至少爷于死地?唯一有敌对关系的就是肖家,可是肖家早就灭了,不应该再出现新敌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侯小宝轻摸着怀中的猫儿,眼中闪着狠绝,不管是谁想要他山庄死地他都不会放过那人。 71 凤殇等人刚到程家庄就见大火漫天,几人立即跳进火海,希望能够看到还有其他活人,侯小宝立即放下怀中的小猫让它帮忙寻 找,凤殇冲进火海看是否还有活人,顾择魇冲到后院,见程夫人正与两人打斗,明显已经成重伤,顾择魇马上加入战圈,米罗 与韩子诺见到是肖清雅的面容有一瞬间微愣,两人眼神交互,不管程夫人死活直扑顾择魇。 韩子诺和米罗所有招数全是杀招,让顾择魇灵光一闪,半眯双眼反击两人。侯小宝救出躲在床下的程家小姐,凤殇也来到了后 院加入顾择魇。韩子诺与米罗见两人在数百招之内仍杀不了“肖清雅”便想要撤退,韩子诺因掩护米罗迟缓半步不慎被凤殇所 伤,韩子诺无及顾暇一剑横扫,扫过躲开的凤殇,急速后退。 “夫人,您没事吧?”顾择魇扶起受伤严重的程夫人。 “你们……是谁……”程夫人明显有些体力不支。 “澈曳,救她。”凤殇急奔门外去找澈曳,还没等他回答就拉着他急急的奔向后院。 “伤势严重,给她服下续命丹。”澈曳掰开程夫人的嘴里,见她服下点了周身的穴道,“先离开这里。” “我们这里有分堂,跟我来。”侯小宝抱着猫儿,程家小姐被凤殇抱在怀里,澈曳看凤殇怀里的小女孩,眼中闪过阴寒。 几人刚到门口就见地上的死尸,这是何人所做?侯小宝冲进院内,只见院内已经没有任何活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侯小宝满眼的仇恨,看着昔日的兄弟被人灭门,他怎能不恨? “先找地方再说。”顾择魇皱紧眉头,难道也是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一定要非杀紫箫山庄的人不可,还要毁掉 紫箫山庄的名声? “殇儿,去抓几付药回来。”澈曳将凤殇支使出去,伸手抱过他怀里的小女孩,对于他来说,凤殇只能抱着他,绝不准凤殇去 抱别人。 “她们怎么样?”顾择魇从里屋走出来询问澈曳。 “小的没事,大的估计要不行了。”澈曳对于其他人的是死活完全不在乎,或者说他在乎的人不多。 “先弄醒她,问事情问清楚。”顾择魇走到床边看着昏迷的程夫人。 “好。”澈曳拿起身边的银针在程夫人身上扎了几针,见程夫人有转醒的迹象拔出,然后向外走去,他没兴趣知道别人的事情 。 “ 程夫人,可否相告事情经过?”顾择魇将程夫人扶起,皱眉询问。 “我……我也不太清楚……夜里醒来就察觉到不对……我家相公问……问其原因,他……他们只说是紫箫山庄……那……那两 人就……就杀了过来……”程夫人用尽力气,身体不断剧烈粗喘着。 “程夫人,在下可以肯定那两人绝不是紫箫山庄的人,并且紫箫山庄在此处分堂一夜之间被人全杀了。”顾择魇虽然对她说话 略带温柔,但仍然有着霸气,说出来的话也让人信服。 “请问您是?”程夫人虽然身受重伤,但看人还是准的,她对面的人绝不简单。 “在下……”顾择魇一顿,随后想他此时已经是他本来面目便改了口,“在下是紫箫山庄少庄主的下属,特地来查冒充山庄是 何居心。” “你们……”程夫人突然激动起来,“你们到底想要怎样?我家相公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怎么还不放过我?” “程夫人,别激动。在下以性命担保那两人绝不是山庄所派之人,若是将来还要请夫人作的见证。”顾择魇按住程夫人,试图 说服她,让她冷静下来。 “你……你们……”程夫人因情绪激动晕死过去。 顾择魇扶着程夫人躺下,起身走了出去,走到澈曳身边,“程夫人能不能保下来?” “三成。”澈曳沉思了下回答。 “哼,还是药王谷神医呢,居然连个人都救不活。”凤殇狠瞪了下澈曳,带着嘲讽地说。 “凤殇,侯小宝。”顾择魇直接叫了两个还在愤恨之人。 “在。”凤殇和侯小宝同时应道。 “侯小宝,现在起程去查此灭堂之案,查看是否有人背叛。一个月后给本王说明情况。”顾择魇的手突然握紧,紫箫山庄是清 雅最后一处归处,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灭门,真是不把逍遥王的名声看在眼里。 “是,属下这就去。”侯小宝此刻对顾择魇开始有几分欣赏了,对于顾择魇的改变他是看在眼里的,多少有愿意听命。 “凤殇,跟澈曳公子即刻起程,带着程夫人,程小姐到竹林去找清雅,不见此佩另一半,不准出来。”顾择魇说完将自己随身 配带的玉佩微一使力便成两半,一半给了凤殇,另一半留给了自己。 “凤殇明白。只是你一人……”凤殇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顾择魇,他将身边的人全部遣走,他打算要做什么? >“放心,本王有人。”顾择魇微笑了笑,怎么会没有人?本王的暗卫又不只水弑、小贝两人。 “好吧,那我们这就走。”凤殇想了想,顾择魇是王爷,想要什么人都有,确实不缺他们两人,但也要以防万一。凤殇眼神闪 了闪,他转身走到澈曳身边左翻翻右找找,找出一堆药来,放到顾择魇面前。 “澈曳大公子,说说这些哪个是毒药,哪个是解药吧?”凤殇对于澈曳一直没有好好对待过,就算偶尔一次也别扭的不行。 “这几瓶红色的是解药,这一瓶续命丹共有十三颗,在危急时刻可以用,这个带在身边,可防一般毒性。那两蓝瓶是毒药,这 两黑瓶是这毒药的解药。”澈曳看了一眼凤殇有些别扭的神情,眼里闪过笑意,接着对顾择魇说道。 “多谢。”顾择魇起身向澈曳抱拳,“还请在此间多调息清雅的身子。” “走吧。”澈曳看了看顾择魇有些恳求的眼神,又看了看凤殇期待的眼神,点头承诺。随后拉着凤殇带着那母女离开。 “落风,给本王通知百里跟水离尘,速来此地。再通知自在阁,给本王查清此次事情的来龙去脉。菬血,给本王查那两个人的 下落,本王要亲自审。”顾择魇见他们离开后,在院中下达命令,但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是。”两人同时回答一声后消失无踪,让人有种这两人从没有来过的错觉。 “顾择锦,本王定要你十倍奉还。”顾择魇眼里的狠意让人胆寒,更让人觉得他像来自地狱的阎王。 72 顾择魇顶着肖清雅的脸在茶馆喝茶,听着周围杂七杂八的讨论话题,却发现没有一个是自己想要的,他刚想要离开却因为隔壁桌人说的话而又坐了下来。 “听说没有?听说崆峒、武当、无敌门、峨嵋,所有武林正派都齐聚少林,打算声讨紫箫山庄。”那人跟他同桌的人悄悄的说。 “真的假的?唉,这些个江湖人整天打打杀杀的,没个安生的。”那人右边的人感慨着。 “嘘,别说。现在江湖人多,乱说话会被杀的。”那人左边的人赶紧制止他对面的人。 “别说了,别说了。喝茶,喝茶。”那人摇摇头拿起茶杯一口气喝干。 顾择魇的冷笑被茶杯所挡,看来少林也不安分了,那可真要去看看了。起身放在桌上一锭银子后向少林赶去。刚走了几日,百里晴空、水离尘跟落枫便和顾择魇碰到了一起,四人找了个客栈。 “王爷,您辛苦了。”百里晴空向顾择魇行礼,随后给顾择魇倒茶。 “这一路上可有听到什么?”顾择魇坐到一旁,拿起刚倒的茶边品抿了一口边问。 “只听说很多人赶往少林,势必要踏平紫箫山庄。”百里晴空轻微皱眉,本对王妃太过不公平。 “水离尘,先行一步去布置一切,此次若出意外,便兵临城下。”顾择魇直接将虎符递到水离尘面前。 “王爷,离尘担当不起。”水离尘没有接,仍站在一旁。 “清雅信得过你,本王自然也信得过你。此次成败与否,全在你一念之间。”顾择魇还是将虎符给了水离尘,不是不知道他曾经效忠谁,也不是不知道他如何被清雅求回来。他信肖清雅,自然也信肖清雅救助之人。 “离尘定不负王爷所望。”水离尘眼眸中有一瞬间波动,有些惊讶,还有些不敢置信,最后一句,虽有探究之意,但也能有着七分信任。只为这信任,更为身边的百里,他定不负所托,水离尘微一拱手顾择魇拜别,走时更加义无返顾。 “王爷……”百里想要警示顾择魇,可最终被他的一个手势停下了。 “今晚休息一晚,明早跟本王去少林。”顾择魇有些疲惫的挥挥手,让百里离开。 顾择魇因为这次确实是有些累了,这次事件一了,便该好好想想那位子是不是他想要的,还有清雅,一想到他,顾择魇心里就开始刺痛,只要扣紧胸口才能缓解那窒息的疼痛。更是对他的决定而心焦。他要怎样才能追回他的爱人?对于择落,他是真的放下了,而肖清雅,他却始终放不下,或许只有他死了才能放下吧。顾择魇在此时决定,不管肖 清雅最后如何决定,他顾择魇也定要将他锁在身边! “落枫、落霜,去接应落血。”顾择魇沉睡前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 米罗跟韩子诺一路躲避着落血,皇家暗卫的追踪确属一流,还未走多久就被跟踪,米罗与韩子诺两人联手打伤落血后再次逃走。在破庙里米罗为韩子诺疗伤,直到韩子诺在最后一刻口吐朱红,才缓了他的运气,他再自行运行两周天后才觉好些。 “子诺,你怎么样?”米罗担心的将韩子诺搂在怀里。 “我没事。”韩子诺想笑,却发现再如何笑都只是勉强,难道自己与米罗这一次逃不过了么?难道这次的任务就是自己和米罗最终的结局? “子诺,若此次我们能够回去,我有话对你说。”米罗决定要将心底的话说出来,如果这次还能回去的话。 “不,不要,不要说。”韩子诺有些费力的捂住米罗的双唇,他不要米罗,如果米罗说了,那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就这样吧,也许他死了,米罗还会记得自己,就这样好。 “子诺……”米罗握住韩子诺的手,亲吻了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不要说,等着我说。”韩子诺打断米罗的话,只要他说了,他才会跟米罗在一起,而非分离。若他死了,米罗还可以再找他人。 “有人来了。”米罗警惕地抬头,直接抱着韩子诺飞到了佛像身后。 米罗将韩子诺楼紧在怀,望着那外面的情况,没想到受伤了的落血居然还能追到这里,看来王爷的暗卫很不简单,他在犹豫,他是该出去直接了结了他还是应该等他离开?如果他一个人还好,但现在子诺已经受伤,他不能丢下他不管。 韩子诺突然握住米罗的手一紧,让米罗心里一紧,有些担心地看着韩子诺,韩子诺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去。 还没等米罗点头便又出现两个人,米罗紧张地看着他外面,看情形那两个人应该是和王爷暗卫一起的。 “落血,王爷让我们来接应。”落枫看着有些受伤的落血轻微皱眉,但却没有要救治的样子。 “追到这里失踪了。”落血捂着左胸,对于落枫的冰冷他也不在意。 “先这里休息一下。”落霜看了看有些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的落血,最终决定。 落霜是落枫、落血、落明的老大,也是这暗卫中最厉害的一个,虽然他们四人每个人都很孤傲,但对落霜的话还是听从的。落霜见落枫点头便知道他已经同意,走到落血身后,扶好他坐下,帮他打通经脉,好让他的内伤能够好的快些。 “多谢大 哥。”落血对落霜感激地道谢,落霜没有说什么,直到落血的经脉畅通,能够自行去功疗伤后收掌。 落枫也从外面抱了一些干柴回来,将火点着,今晚可能在这里住上一晚了。 米罗是紧张的,他更紧张的是怀里的韩子诺,他不想他有危险,可又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办法,若是他们突然过来,只怕他一人也难应付两人,更何况落霜,他还是知道的,就算他跟子诺联手也未必能打得过。 外面枯枝折断突然的声音惹起了三人警惕,同时冲了出去,米罗趁机点了韩子诺的穴冲了出去,米罗又唇型对着韩子诺说了“我爱你”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却让韩子诺不禁流下泪水,之后米罗从旁窗离开时故意弄大声音,三人寻声而去,韩子诺就这样看着米罗从他身边离开。 韩子诺的眼前模糊一片,心里却不断地骂着他,傻子,如果你死了,我还会活么?米罗,今生今世,我们生死相随,但愿来生,我们能够可以毫无顾及的在一起。 韩子诺强行冲破穴道,不顾自己的伤势追了出去,他不想米罗为他出事,他更不想米罗死,就算要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皇上的任务已经让韩子诺扔到了一边,因为他知道皇上这次的局输了,除非皇上还有后招,不然此刻皇上绝对赢不了。 73 当韩子诺随着踪迹赶到客栈时,只见米罗被绑在一边,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韩不诺不敢冒然而进,只能寻找机会。 “本王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那人如此做的原因,本王只是想知道他还要怎么做?”顾择魇端起茶杯,轻吹散热气,低头小啄。 顾择魇如此平常的一个动作却让落霜轻微皱眉,因为那是肖清雅曾经做过的,太过优雅,太过无争,虽然顾择魇此刻也很优雅无争,但他身上散发的寒冷还是让人胆寒。 “……”米罗没有说话,死与不死都不在他开口说话时。 “废了他的脚筋。”顾择魇只是轻轻一语,就决定了米罗的命运,对于顾择魇不在意之人向来都没有心软之说。 落枫握紧手中利剑快而准地将米罗的脚筋挑开,剑不沾血利落收剑。 “你若说了,本王会考虑给你个全尸,或者放了你。”顾择魇对于去少林已有了打算,只是这时要做的就是让他开口。 “……”米罗忍受着脚上的疼痛,他将自己转向门外,他只希望韩子诺不要来,更不要傻的冲进来。 “手筋。”顾择魇这次只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能够让他的暗卫觉得他又回到之前冷酷无情,更为残忍的逍遥王爷。 这次是落血动手,他虽然想要报那一掌之仇,但也知道如果他的手筋废了,那他就再难拿剑,怪只怪他得罪了王爷。落血有一些犹豫,他狠了狠心,闭上眼睛直接一剑过去挑开米罗的两条手筋。 “还是不说?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硬到几时。落霜,废了他的武功。”顾择魇心里盘算着,当时出现的是两个人,如果他此时还不出现,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被米罗藏起来无法前来,另一个则是他去通知了那个人。不管哪一种,他顾择魇跟他结下的怨仇也只是更大。 落霜微一点头走过去运足内力,将米罗的全部内力抽走,而落霜有一个特别的特点那就是他在废人武功时是从脉络游走而出,就算平常人都难以抵挡,更何况是被挑断手脚筋的米罗,米罗只觉得像钻心的蚂蚁在他的筋脉处游走着,时不时还要挑动他的筋脉啃咬着,痛得他冷汗直流,直到最后一刻他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韩子诺站在门外,手指因扣进墙内而流血不止他都没有知觉,他只觉得他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呼吸,像一个大石头一点一点地向下压去,想推出来却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等着它一点一点下沉。他一直强忍着不要去理,不要去听那米罗的惨叫,心里不断默念着,只要他还活着,就要想办法把他偷出来,任务远没有米罗的命更值得他去拼。 只可惜韩子诺还没有行动就因为心绪的牵动而导致内息不稳,韩子诺禀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离开客栈,直到走远才体力不支瘫在地上,韩子诺盘腿而坐,想要快速调整好自己,也好让自己能够在夜里救出米罗。 三更,韩子诺小心翼翼地再次潜入客栈,寻找米罗的位置,确实屋里没人之后小心推开米罗的房间,见米罗已经昏死在一旁,满眼的心疼与哀痛,扶起米罗搂在怀中,刚要离开时门已关上。 “不喝杯茶就走吗?”顾择魇冰冷的声音在韩子诺身后响起,让韩了诺一顿停在那里。 “不必。”韩子诺拖着米罗继续向前走。 “把话留下就让你走。”顾择魇低着头端起茶品抿一口。 “什么话?”韩子诺搂着米罗转回身,看着眼前带着煞气的顾择魇。 “他还想要你怎样?”顾择魇抬头寒光一扫,望向韩子诺。 “不知道。”韩子诺咬了咬牙,就算死也不能说。 “你不说,本王也能猜到一二,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择魇饶有兴趣地看着韩子诺。 “不知道。”韩子诺挺直看着顾择魇,他想着该要如何闯出去,环绕一下四周,虽然他的暗卫不在身边,但保不准会在暗处。 “不说?”顾择魇冷笑地看着韩子诺。 “我说。”韩子诺突然改变了主意,手搂紧米罗的腰,走近顾择魇。顾择魇身后就是窗,韩子诺突然出剑,顾择魇向左侧头闪韩子诺的攻击同时窜了出去,搂着米罗逃走。 “追。”顾择魇没有动,却只是轻轻说了这一声,他身边的暗卫却已经追了出去。 韩子诺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翻手一转将米罗背在背上,向另一个方向逃去。米罗在途中醒来。 “放下我,自己逃。”米罗有些气弱游丝,看着已经有些艰难韩子诺。 “要死一起死。”韩子诺坚持,不管背上的米罗说什么,他都不打算去听,更不打算同意米罗的话。 “何苦?”米罗湿润了眼眶,他已是废人,再难行走,何苦还要救他?何苦还要陪着他一起死? “你懂。”韩子诺简单的两个字让米罗终于落下泪,韩子诺的背湿了,但他没有任何的回应,沉默是两人最好的回应。 “你们逃不了。”落血挡在了韩子诺面前,韩子诺想要转身,却已经感觉到背后的寒气。相信落枫已经堵在了他的身后。 “不必逃。”韩子诺将米罗放到一旁,握紧手中的剑,两个人他未必打得过,但至少可以和米罗死在一起。 韩子诺剑气如虹 ,用着必死的决心与他们二人决一死战。韩子诺专攻与他相当而且又受伤的落血。韩子诺剑气所到之处无不粉碎,他手腕一转剑气扫到落血,使落血受伤的同时也被落枫刺伤。 韩子诺转身击退身后的落枫,落血趁机近身短刀砍上他,韩子诺在落血近身突然翻转剑尖指落血心脏处。落血倒在血泊之中,落枫在韩子诺转攻落血时,单手持剑突然变成双手持剑全部插进韩子诺的腰间。 “不!”米罗满腔的悲鸣吼出去,他努力爬到韩子诺身边,“子诺,子诺。” “我……我没事。”韩子诺斩断身前两剑,不再理会落枫是否还会攻过来,他费劲力气走到米罗面前将他搂在怀里。 “子诺,走。”米罗靠在韩子诺怀里,已经看不清眼前的韩子诺。 “今天,我们是都走不了了。”韩子诺笑了,今日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你可愿意与我一起上黄泉?” “上穷碧落下黄泉。”米罗也随着韩子诺笑着,他努力抬起他的手却使不出半点力气,韩子诺赶紧握住米罗的手。 “米罗,我们黄泉路上见。”韩子诺一手握紧手中的剑,一手握紧米罗废掉的手,笑着将手中的剑直接插进他与米罗的胸口。 落枫抱起地上昏迷的落血,替他点了几处穴道,站在韩子诺与米罗尸体的身旁,静默许久,这样的感情太过沉重,是好是坏?没人知晓,而他亦不想知晓。 74 落枫找了人将韩子诺与米罗合葬,这也许是他们最好的。落血被落枫送到落霜那里,但自行向顾择魇请罪。 “如何?”顾择魇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落枫。 “属下无能。”落枫低着头等顾择魇的责罚,不管什么样的责罚他都愿领受。 “下去吧,准备去少林。”顾择魇揉了揉太阳穴,他倦了。 “是。”落枫对于这次他没有受到责罚有些诧异,也许肖清雅真的改变了顾择魇。 这一次由于落血受伤,顾择魇让落枫留下来将他送回王府,让百里晴空易容成凤殇的样子跟在他身边,好让别人更加肯定他是肖清雅。 崆峒、武当、无敌门等大小门派都已经陆续到了少林,顾择魇和百里晴空顶着肖清雅跟凤殇的脸也到达少林山下。 “施主请留步,请问施主是哪门哪派?”少林弟子双手合十挡住顾择魇跟百里询问。 “紫玉山庄。”顾择魇嗤笑着只报上四个字,就让他少林弟子有些惊讶。 “施主请稍等。”其中一名少林弟子说完立即返回寺内禀告。 不到片刻,少林弟子走了回来,恭敬地向顾择魇微一行礼,转身让路。 “施主,请。” 顾择魇看了看他们不再理会大摇大摆的进入寺内,他在进寺内大堂时所有人全部看向带着肖清雅脸的顾择魇。 “紫玉山庄庄主肖清雅?”无敌门掌门第一个开口询问,他也是最没有耐性的一个。 “不错。”顾择魇站在中间,拿出腰间别扇展开轻摇,笑看着大堂内每个人。 “也是逍遥王妃?”崆峒派掌门带着鄙夷看着他顾择魇,男人当王妃,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似乎与你无关。”顾择魇微眯着双眼,寒光一闪,如果今天不是为了解决清雅之事,他就会因为这句话杀了他。 “哼,不仅是魔教,更是与朝廷勾结,还当上王妃,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无敌门掌门的大徒弟一旁说话,不仅语气讽刺更是猥琐。 无敌门的大徒弟刚说完就被百里晴空一瞬间移到他面前煽了两巴掌,随后再回到顾择魇身后。这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个速度太快,除了少林方丈,几位掌座和几位门主看清了他的功夫之高,也让他们心惊。如果他的一个仆人都有这么高的功夫,那肖清雅应该更是深不可测。 “还有谁想说的?尽管说出来。”顾择魇笑意盈盈地看着各位,却笑不达眼底。 “阿弥陀佛,肖施主。此次只是想要解决紫玉山庄与各位之间的恩怨,还请肖施主明示。” 少林方丈见所有人都不开口,只得开口。 “肖某还想要问各位一夜之间灭我山庄分堂是何作为?”顾择魇见少林起头,那他就先行提出,总会有人坐不住。 “放屁!是你们山庄杀我崆峒派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分堂的位置。”果然,顾择魇话音刚落,崆峒洞的人立即叫出来。 “那就可笑了,你崆峒派与肖某紫玉山庄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何来要杀你们崆峒派?”顾择魇可笑地看着说话那人。 “这……这……这……”那人连说三个这,也没有说出来。 “肖某敢问一句,紫玉山庄虽是魔教,却也与各位素无往来,更无恩怨之说,肖某为何要杀各派?肖某就算太笨也不会要拿整个山庄与各位为敌吧?”顾择魇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谈论了起来,这并无恩怨,但为何会被杀? “此事只能说明有人想要本庄与各位为敌,挑起江湖分争,好让人做收渔翁之利。”顾择魇的再加火让大家信七八分。 “多余的话肖某不想多说,还请各位斟酌。”顾择魇向少林方丈一拱手,“肖某还要查这幕后指使人,若查出定给各位一个交待,先行告辞。” 他们仍然有微词,可谁也不敢独自阻拦,就在顾择魇他们下山之后,程夫人上了少林,并将她所见之事告诉了他们,并证明此事件不是他紫玉山庄所为。也因为顾择魇的几句话下结束了这场闹剧。 “王爷,接下来去哪?”百里晴空走在顾择魇身后轻声询问。 “回京,也该给他一个警告了。”顾择魇周身带着寒气。 肖清雅在轩赶回来时解了穴道,刚想要离开却被出现的小贝跟水弑挡住,死活不让出去,在肖清雅气恼之下回了竹园。 小贝转头对水弑一笑,只要肖清雅不出这竹园,他们就算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是希望王爷能够将所有事情解决。 夜里,肖清雅走了出来,轻敲了两下水弑和小贝的房间,把水弑叫了出来,特意走了一段距离。 “可知王爷现状?”肖清雅略微皱眉地问着水弑。 “回禀主子,王爷正在回京的路上。”水弑知道肖清雅一定会问,所以早早便与落霜取得了联系,好及时回报肖清雅。 “山庄一事解决了?”肖清雅微皱的眉有些舒展,如果他此刻回京,那就应该是山庄的危机解决了。 “……是。”水弑不知道该要怎么说,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半,但至少不会惹到山庄,那应该是解决了吧。 “怎么?还有其他事?”肖清雅见水弑有些迟疑,心里有些担心,但转念一 想,便知道山庄之事只是引子,想必想对付山庄的还是要对付那人吧。 “你回去吧。”肖清雅轻叹,水弑的不回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那人如此急着回京,是因为这事吧。 “是。”水弑看了看挺立在自己面前的肖清雅,见他抬头望月,没有什么再说什么,只得转身回房。 肖清雅不是不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补偿,补偿曾经他们该有却没有的孩儿,伤痕还在,想要淡忘很难,更何况是在此时。肖清雅的心有些刺痛,不知道是因为顾择魇的补偿还是因为失去的孩儿。但不管如何,他答应过他,只要能助他成帝便给他自由。 肖清雅拿起一片竹片,低头凝视着,轻轻地含在唇间,竟也吹了出曲调,没有刻意吹什么调子,只是随心而为,曲调中带着丝丝愁思,丝丝眷恋,丝丝担忧,这样的宁静的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更安静。 “回去吧。”轩站在肖清雅身后,对于深夜里的寒风,还是有些在意肖清雅的身体的。 “好。”肖清雅轻点点头,转身对轩一笑,竹片松开,随风飘进黑暗中,再也找不见,就有如他和顾择魇的心,都藏得太深,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轩看了眼已经回房的肖清雅,他该不该放任?但至少他会愿意因为肖清雅而帮顾择魇,似乎只要看着肖清雅幸福的笑,就会幸福。 75 凤殇的到来让肖清雅有些惊讶,而且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女人的伤似乎已经好了,女人见到更是他深深的一拜,让肖清雅有些微愣,随后便明白,她拜得是顾择魇,而非他。 “公子,山庄一事已经解决了,就是不知道是谁一夜之间灭了咱们的分堂,小宝正在查。王爷也快该回来了。”凤殇对顾择魇的办事还是欣喜的,毕竟他顶着肖清雅的脸办着好事。 “殇儿,安排她们住下,至于其他,可暂时不说。”肖清雅不想听有关顾择魇的一切事,只蛤他今晚要去一趟王府,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是,公子。”凤殇见肖清雅不愿多提顾择魇,也就不再提,便拉着澈曳为那母女准备房间。 “多谢肖庄主。”程夫人满眼地感激,对肖清雅的疑虑也已经消除。 “程夫人客气了。”肖清雅淡然一笑,对于一些人,他从不吝啬去给于一个微笑,更何况家遭惨变的程夫人。 “轩,给你添麻烦了。”肖清雅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里本是轩自己居所,现如今却成了他的待人之地。 “无妨。”轩看了看那些人,没再说话,转身离开。只要肖清雅能在这里,是不是隐秘地方已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肖清雅的安全。 夜里,所有人沉睡之时,肖清雅却轻然起身,出了竹园进入王府,刚到后院被王爷所封的禁地就被一声轻唤所顿住。 “清雅……”顾择魇轻轻地低喃,像是怕把他吓跑般。 顾择魇本想早些回来看看雅儿,暂且将一切事物抛开,刚到门口就见一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身影停在他面前。 “我来看言儿。”肖清雅没有回头,停下来的脚步再次前行,对于此地他熟悉的很。 “言儿,言儿……”顾择魇跟了上去,走在他身后询问,“是你给雅儿起的名字吗?” “是,我叫他肖痕言。”肖清雅对顾择魇再冷,但也在叫出自己孩儿的名字时异常温柔。 顾择魇只是痴痴地看着肖清雅的背影,觉得他又受了,而且看到他站在那墓地旁边时更显得哀戚跟孤寂,仿佛下一刻他的天就会塌下来,他也会倒下不再起来。他听到肖清雅给他们孩儿起名时便想到是不是肖清雅也要抹除掉他们之间所有的痕记,最后相对无言?不!他不要这样,他不想这样。顾择魇再也忍不住上前搂紧肖清雅有腰,下颚抵在肖清雅的肩头,不让肖清雅有任何挣扎。 “清雅,不要再孤寂,不要再哀伤,让我来温暖你,让我来护你幸福。”顾择魇眼里的痛肖清雅看不到,但他哀伤的语气 却让肖清雅一震。 “你我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幸福。”肖清雅望着眼前孤独的墓地,轻轻地回应着顾择魇,也明显地感觉到顾择魇身体的僵硬。 “清雅,一定可以的,我们的孩儿也会希望我们能够真正的幸福。”顾择魇极力地说服着,他不想他们就这样完了,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过幸福。 “王爷,你可想过,还有一个落王爷?”肖清雅僵直地身体,在说完这句话时感觉到顾择魇的手松了下来,肖清雅心里钝痛,他果然还是忘不了顾择落。 肖清雅转过身看着呆住的顾择魇,轻轻地笑了,那笑里带着悲哀,又带着冷漠,“王爷,对我你只是愧疚,又何必想要着那些不可能的事?别再摇摆不定,我离开让你和落王爷在一起岂不是更好?” “不,不是的,清雅,我……”顾择魇开始混乱,他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无能为力。 “王爷,你的感情我不想知道,今晚只是来看言儿,不打扰王爷思儿。”肖清雅打断了顾择魇的无力反驳,与顾择魇擦肩而过,心里却苦涩不堪,既然摇摆不定,那便由我来断了你对我的任何念想吧。 “王爷……”百里晴空见到肖清雅远去的背影一愣,想要去追,转头却看见顾择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有些担心地轻轻唤了一声。 “清雅说得对,本王此刻不能给他幸福。”顾择魇苦笑,他跟顾择锦之间的战争快要开始了,就让他认为自己还爱着择落吧。 百里晴空有些心疼地看着顾择魇,对顾择魇和肖清雅有着担忧,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之间的路只会越走越宽,而非在一起,当初他和离尘在一起就是两人的撮合,特别是肖清雅,不管如何,他都希望两人能够重新在一起。 肖清雅刚离王府就觉得有人跟踪,要不是他突然警觉起来,他也感觉不到那人的存在。这里来去的路他早已熟悉,但不能就这样把他引去竹园,只得在这街上左转右转。肖清雅突然拐到另一条街内,藏于暗处,那人没有追到有些可惜,只得返回。肖清雅随后跟随,他到要看看是谁跟踪他。 肖清雅跟了几条街就越发觉得那人要去的地方不一般,不到片刻便被他的想法说中,那跳过那高墙,肖清雅看了看也跟着跳进去,趁着交换瞬间闪身继续跟着那人,直到那人进了那屋之后,他跃上房顶,宁神听着。 “怎么样?” 低头作画那人威严地声音响起,让肖清雅一震,可是他? “属下办事不力。”那人立即跪下。 “跟丢了?”作画那人轻笑一声询问。 “是 。” “可见他功夫并未失去多少,去监视逍遥王府,有任何动静都来向朕报告。”顾择锦虽然将笔放下却没有看下跪之人一眼,继续看着那画。 “皇上,臣妾等你好久了。”一个让听了只会觉得全身酥软的女人声音响起。 “若等不及便给朕下去。”顾择锦突然的发难让女人闭了嘴,失了音,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肖清雅虽然隐约觉得山庄之事是由顾择魇而起,却没想到是顾择锦一手安排,既然顾择魇已经替他解决了山庄之事,那他也就替他缓解一下。肖清雅想完便离开,还没进竹园就看到园外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紧绷着身体等着前面那人随时发难,走近才看出是轩,让他轻松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肖清雅对轩有些疑惑,是否再等自己? “你去了哪里?”轩质问,自发现他不在屋内之后便开始去王府找他,可到了王府没有见到他,这让他担心不已,又不敢走太远,只能在这里等。 “去了王府。”肖清雅轻微皱眉,他不习惯被人质问。 “没见你。”轩有些执意让他说明,夜里的黑让他看不出肖清雅此刻的神情。 “我很感激你一直这样照顾我,但我去了哪里与你无关。再者,你觉得我住这里让你困扰,明天我就走。”肖清雅对于轩的执着质疑有一丝反感,声音也冷了下来。 轩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那也只有感激再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并且他要帮顾择魇,离开或许是最好的,也该学会顾择魇的狠绝。 “我没有困扰。”轩语气里带着一丝焦虑,略急的辩解。 “不用,我明天就离开。程夫人还需你照顾。”肖清雅绕过轩进入竹园,也没有看轩眼里的伤痛。 76 轩看着已经进入竹园内的肖清雅背影,从未有过的刺痛在心里划下伤痕,这伤痕看不见,却永远像根刺一样在那里微微痛着,却也治愈不了,只能让它慢慢愈合留下疤痕。只是不知道这疤痕再撕开时会不会更痛,比之前更深? 肖清雅真如昨晚之说,天刚亮便叫凤殇,水弑他们起床,将程夫人交由轩照顾后毫不留恋地离开竹园。 “公子,我们去哪?”凤殇对于肖清雅的突然离开不解。 “侯小宝在哪?”肖清雅能够想到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侯小宝去散播出去。 “回公子,小宝他去办其他事情了。”凤殇皱眉,对于肖清雅的突然提问有些疑惑。 “把他找回来,我有事交待。”肖清雅决定住在城内的分堂,而非王府,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帮紫玉山庄跟王府做些事了。 “是。”凤殇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肖清雅,随后拉着澈曳离开。 “怎么?”澈曳看了看主动拉自己的凤殇,心里觉得好笑。 “你说公子这是为什么?”凤殇皱紧眉头歪头沉思着。 “把侯小宝找来不就知道了。”澈曳轻捏了下凤殇的鼻尖,觉得有些手痒,再次捏了捏他的脸颊。 “别闹。”凤殇拍掉捏自己脸颊的双手,狠狠地瞪着澈曳。 “好好。”澈曳转过头去忍笑,刚才凤殇的样子好可爱啊,心中对那个交易更是觉得正确了。 “不准笑,不准笑。”凤殇见澈曳肩膀一抖一抖的就知道他又在笑他了,他恨恨地叫着。 “正事要紧。”澈曳忍着笑,再转头就已经是满脸的严肃,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出卖了他。 “哼,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凤殇有些被捏红的脸更烧了起来,转身去通知侯小宝。 “是是。”澈曳在凤殇身后笑了起来,突然上前两步搂紧凤殇的腰一同前行。 “主子,那我们?”水弑见凤殇他们已经走远,轻声在肖清雅身边询问。 “去山庄分堂。”肖清雅已经不打算再顾及了,他在竹园休息这么长时间,是该回去处理他跟顾择魇之间的事情了,还有那个约定。 “清雅哥哥,我们不回王府么?”小贝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调皮的问道。 “小贝不想跟我回分堂?”肖清雅微扯了扯笑容,转头略带宠溺地反问他。 “怎么会?清雅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小贝上前挽上肖清雅的手臂,靠在肖清雅身上讨喜的笑。 水弑跟在身后,决定晚上去王府告知肖清雅的决定,他不懂地是为什么肖清雅突然地离开,更不 懂得是轩居然没有跟着。 轩从肖清雅离开竹园那一刻便站在门口,他想要挽留肖清雅留下,可是他没有理由,他与肖清雅什么都不是,更何况肖清雅的心里还有一个顾择魇。昨晚的话肖清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只是感激他,并没有爱。 轩的嘴角微弯了弯,想要苦笑却发现似乎脸颊有些僵硬,心里的苦涩没人能懂,对自己更是自嘲,一个冷血冷情的杀手,居然懂得爱?爱是什么?爱不过虚假的东西,没有任务来得简单,没有生命来得重要,那还要那虚无飘渺的东西何用? 突来的细雨让轩冷了心,冷了情,他与肖清雅注定不会再有任何其他事情,离了肖清雅他依然是冷血无情的杀手,离了肖清雅他依然是没有任何弱点地强者,离了肖清雅他依然是了无牵挂的自由身。理智告诉他,他该舍弃肖清雅,还他自由身。可心要怎么办?那里一直在痛着,身已自由,心又该如何自由? “公子,回屋吧,别冻坏身子。”程夫人拿起屋内的伞撑起走到轩身后,关心着。 轩身体一僵,这样平常的一句关心话在此刻来得讽刺,因为他从未到听到肖清雅对他这样的关心,就算顾择魇要与他拼斗的时候也未曾说过这样的话,他们之间除了无声的相处和默默的关注之外,连句平常的关心话都没有,他是可悲还是可叹? “公子?公子?”程夫人对轩的沉默更加担忧了,她虽然寄宿在这里,却也不希望有人得了病,更何况是这竹园的主人。 “没事。多谢。”轩终于祭悼自己的感情,他不想再有任何事打扰到他,转身对上程夫人也只是寒冷的点头,进入屋内。 程夫人被他那寒冷的眼光震慑住,只觉得她的后背冷汗直流,她从未看过这样的人,太冷,冷得让她忍不住想要远离,又想要在那寒冷地寂寞里送去一丝关心。 “水离尘见过王爷。”水离尘拱手想要行礼。 “不必了。怎么回来这般晚?”顾择魇轻扬手,示意他不必行礼。 “回王爷,水某听说唐门要来中原,并且有帮皇上的意思,所以在路上耽搁了,还请王爷恕罪。”水离尘微垂着头,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重要,他才想要打听清楚。 “唐门?”顾择魇冷笑,中原掀不起大浪就开始找外援了?那本王就让他们知道下什么叫有来无回。 “王爷,水弑回来了。”百里晴空走进内堂,向顾择魇报告。 “让他进来。” “王爷,主子已经出了竹园,进入山庄分堂,至于什么原因恐怖是与昨晚外出有关。”水弑低着头向顾择魇说着 行踪。 顾择魇听罢一愣,与昨晚有关?昨晚清雅未在这里呆上些时辰,怎会突然离开?难道昨晚回去时出现了什么状况? “清雅什么时辰回去的?”顾择魇想着他离去时是子时一刻,如果按他的速度应该子时五刻便会回到竹园。 “丑时三刻。”水弑想了下昨晚肖清雅回来的时辰,回答。 顾择魇微眯着双眼,寒光闪现,是谁让清雅如此晚归?难道有人跟踪清雅才回去得晚了?可清雅突然离开这又是为何? “王妃若有任何动静速来告诉本王。”顾择魇轻挥手示意水弑可以离去了。 “属下遵命。”水弑说完便消失在内堂之中。 “离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百里,带离尘去休息。”顾择魇也让水离尘下去,他此刻要去的便是逍遥自在阁。 “是。”百里晴空抬头看了一眼水离尘,轻微一笑,有些话不必说水离尘也自当懂。 水离尘回以一笑,两人走在一起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这一刻,他们才是真正的在一起了。百里晴空能感觉到水离尘因为他是真心选择了顾择魇,只是因为他。 顾择魇再次跨入逍遥自在阁有些轻微皱眉,虽然这里是为他探听情报所用,但这的气氛让他越发不喜欢起来,或许心境变了,自然心理也跟着变了。 77 “王爷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让莫兮好好招待王爷。”莫兮见顾择魇进来立即迎了上去,带着清郎的笑,笑容里还着一丝讨好。 “给本王准备雅间。”顾择魇眉头虽皱着,但嘴角却也弯了起来。 “王爷,这边请。”莫兮作了个请的手势,抬步为他引路,直到进入雅阁后跪下,“莫兮见过王爷。” “起来吧,近来可有什么动静?”顾择魇除去了轻佻,只有剩下了冷漠。 “朝廷将尚书,理部两位大人抄家察办,理由私藏。紫玉山庄一事已了,却出现不明人士,正在赶往京城,不知是何目的。”莫兮低头沉声冷静地回应。 “给本王彻底调查,特别是唐门。”顾择魇带着一丝冰冷地告诉莫兮,让莫兮轻微一擅。 顾择魇回到京城又恢复了他冷漠的样子,即冷又寒,更有皇家的威慑。他只要一眼便可以让人打寒,冷到骨子里。 “是,属下知道了。”莫兮深吸口气,镇静下来回道。 “给本王制造假像,本王出去见个人。”顾择魇说完便从雅阁窗内跃出,几个起落间便到了将军府。 “进来。”顾择凌听到敲门声,便让人进来。 “二哥,别来无恙。”顾择魇推门而入,笑看顾择凌。 “择魇,要来怎么不说一声?还搞得这般神秘?”顾择凌见是顾择魇立即起身,将手中的书入到了书桌上。 “二哥,我今晚前来只是有事相求。”顾择魇拱手一礼,语气诚恳。 “这是干什么,择魇有事二哥我必是相帮。”顾择凌抓住顾择魇的双手,不让他行礼。这礼一拜便再无转还余地了。 “二哥,那择魇就不客气了,近日听闻有唐门中人来京,我怕清雅有事,所以想让二哥能够多帮清雅。”顾择魇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肖清雅的安全,只要他安全了,那其他事便都好办了。 “这事包在二哥身上,弟媳现在何处?”顾择凌拍拍自己的胸脯作为保证,他的一句承诺可顶千军万马。 “在城西三十里别院。”顾择魇发自内心地笑了,他的二哥只要保证便会全力帮到底,他相信清雅会安全。 “三弟,你跟二哥说实话,如今这局势,你真要与大哥一分高下?”顾择凌虽然对一些事不太明了,但是看这情况,势必要争一争了,他不想如此。 “二哥,并非我要急,只是他太过欺人太甚。”顾择魇听顾择凌这样一问,便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了。 “此话怎讲?”顾择凌也开始轻微皱眉,他虽不想兄弟相争,但若事情太过,他势必要重新考 虑。 “二哥可知清雅是紫玉山庄新庄主?”顾择魇由此一问,他知道有些事瞒不住顾择锦,那也肯定瞒不过顾择凌,他见顾择凌点头便继续说道,“此事紫玉山庄被冤枉一事想必二哥也知道一些,其实这便是那人的一手安排,不仅扰乱了江湖中人,还顺带着将紫玉山庄的一些实力减弱,更甚者是他一夜之将山庄内几处分堂灭得一干二净,连妇孺都不放过。” “岂有此理,竟有这等事?”顾择凌当即拍案而起,他最恨这种残暴行为,更何况这是毫无根据的残杀。 “二哥可以去查,择魇绝不敢说谎。”顾择魇见他如此激动便知道他的说服已经成功一半,“所以这次择魇想请二哥护清雅周全。” “三弟放心,二哥定当帮你做到。”顾择凌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以安慰。“二哥明日便去别院走一趟,三弟可放心?” “那便多谢二哥了。二哥,我跟他之间的事还请二哥先静观其变,若是他触我底限,那就别怪三弟我无情了。”顾择魇明理是劝着,实则也是在告诉顾择凌,若是他敢碰肖清雅一下,敢让他有任何损伤,他便跟那人拼了也要还肖清雅一个安全。 “这事——二哥明白了。”顾择凌也明白这是顾择魇最大的让步,若是以前何苦还来此说服于他? “多谢二哥,三弟就此告辞。”顾择魇将此行的目的答到便要离开,他还有未完之事未做,那便是他要世人觉得他依然是那风流王爷,对王妃依然冰淡,仿佛之前派人寻找肖清雅一事只是错觉。 顾择魇回到自在阁后便让莫兮叫来心腹秋暮枫陪他,虽然明是相陪,但暗中却是顾择魇在秘室之中过了一夜,到清晨之时秘室打开进入房内,仿佛他真是在此过夜一般。顾择魇面上仍然风流轻佻,可却也隐隐的担忧,若是肖清雅当真他该如何解释? 随,顾择魇自嘲苦笑,就算他真和别人共处一夜,肖清雅想必也不会再理他分毫,更不会为他所痛,他这算是试探还算是跟那人相较高下而不得已而之?肖清雅是他此生唯一的痛,也是他此刻唯一想要得到的幸福,如果此事一了,他登基称帝,他绝不放肖清雅离开,就算毁约也绝不让他离开一步。他要肖清雅此生只爱他一人,此生只在他身边,不管身还是心。 这样的霸道除顾择魇不做他人,这样的残忍也亦是顾择魇,若是毁约必是互相伤害,若是毁约必是非死即伤,但他顾择魇宁愿守着残躯冷心也要肖清雅在他身边,做他唯一的皇后。顾择魇爱人如此,不知是肖清雅福还是肖清雅之祸。 “王爷休息得可好?暮枫的伺候可 还算满意?”莫兮走进顾择魇房间,巧然一笑,皆是讨好的笑。 “这是自然,他可是本王最近才看上的人,自然满意,若是有空本王今晚还来。”顾择魇挑起秋暮枫的下颚,拇指摩挲着,带着试谑的笑离开。 “暮枫恭送王爷。”秋暮枫走到到门口,宁静之中不乏温柔,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刚睡醒时的沙哑,让人联想非非。 “枫美人儿未睡好,还是好好休息吧。”顾择魇笑着大步离开,只为让暗中之人看见。 “清雅哥哥,你在干什么?”小贝走进肖清雅的房间看着他在写写画画,不甚明了。 “小贝以后便会明白了,小宝回来了吗?”肖清雅听到询问,略微宠溺地一笑,回他。 “还没有呐。应该是快了吧。”小贝估算着时间,应该也就这两天该回来了。 78 “主子,大将军来了。”水弑站在门口轻敲了几下门,替他通报。 “二哥?快请。”肖清雅对顾择凌来有些诧异,当即丢下手中的笔前去内厅见客。“二哥,怎么有空来此?” “自你失踪之后便开始找你,这么长时间才得知你的消息,自然要过来看看。”顾择凌坐到内厅听到诧异声音,转头笑看着向他走来的肖清雅。 “多谢二哥关心,清雅已经好了。”肖清雅释然一笑,还好,还有人关心着他,只要不是那人便好。 “好了便好。你可不知当时择魇那颓废的劲儿。”顾择凌心想他在这里有一半原因自是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才会有由此一说。 “二哥这是从何说起?”肖清雅因笑意而舒展的眉头再次向中间靠拢,有不解地询问。 “你是不知道,你昏迷时被人劫走,使择魇重伤,好不容易能将带回却再度被劫,择魇气急攻心,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都没有任何进展,若不是紫玉山庄出事,只怕他这会还半死不活的胡乱找你。”顾择凌想到当时的情形便尽是无奈,顾择魇是他们几个兄弟当中最执着的一个,之前执着于对择落的照顾,现在又执着于肖清雅。 “那他——”肖清雅的脸上略显焦急,他急了,这也是他一生之中最急的一次,这急却不是他自己,而是他人,更是顾择魇。 “他不让人瞧,不过,他现在状态应该还算不错,清雅可以放心,他身边有暗卫护着,自不会出事。”顾择凌微微一笑,宽慰着肖清雅,心里却对他俩的情意而有所感动,他们之间的感情定是深入骨中,只是都不肯承认罢了。 “那便好,那便好。”肖清雅喃喃自语,回过神来见顾择凌一脸探究地看着他,有些尴尬,“二哥,何故这般看我?” “弟媳,听二哥一句,在彼此都还在的时候要好好珍惜,别等那人去了你才要后悔。”顾择凌突然的伤感,让肖清雅有些不知所措。 “二哥,放心,自会当心。”肖清雅看着有些出神的顾择凌,突然想到如果那人去了,他该如何?他不敢想,更怕如果成真他自己会疯。 “那便好,对了,二哥听说近来有一些唐门中人来京城,你可要当心。”顾择凌将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出来,这里让他当心,他再暗中护着,确保万无一失。 “多谢二哥提醒,清雅自会小心。”肖清雅有些感激地向顾择凌道谢,对于这个只有几面缘的二哥还是很欣喜的,至少他是真心关心着他。 “那便好,我今天也只是为这事,看到你安好,我便也放心了,我回去了。”顾择凌见他 如此,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公子,王爷他——”凤殇想要替顾择魇说些什么,却被肖清雅打断。 “我不想听,澈曳公子,凤殇便交给你了。”肖清雅说完转身回房,他不想听关于顾择魇之事,那只会让他心乱,更会让他二十年的淡然毁之殆尽。 “多谢。”澈曳本来就是要找凤殇的,听到肖清雅将凤殇“送”给他,他更加高兴,“跟我走。” “我还要找公子,不去。”凤殇绕过澈曳向肖清雅的房间走去。 “不去也得去。”澈曳点了凤殇的穴道,抱起动不了凤殇便大步向外走。 “澈曳!你放开我!给我放开!”凤殇叫嚣着,却也无能为力,谁叫他没有任何防备地着了人家的道。 凤殇的声音消失了,也让坐在书房里的肖清雅失神了,想要再继续作画却发现提笔不知如下下笔,想要看书却未能看进去一字,扔下手中的书,肖清雅走出房内,院内的枯树仍然挺立在那里不动分毫。 小贝见到肖清雅站在枯树下更显得孤寂,仿佛他与那枯树一般毫无生机,死寂般地冷,死寂般地沉默,他受不了这样的肖清雅,他想打断这样的肖清雅。 “不要过去,让他好好静静。”水弑出手拦住小贝,摇了摇头,牵着他的手离开。 肖清雅轻轻抚摸着枯树,他只想静静,可心却是乱的,乱在顾择凌的那话,乱在顾择魇曾为他受伤,乱在他多次说出伤心之语,乱在他要如何才能偿还那债。他心里自嘲,这般的他根本不像平时的自己,更不像以前的他,他是否还能回到从前,依如初见? 与之同时,顾择魇抱病在家喝着肖清雅曾经喝的桃花酒,坐在禁院里,边喝边想像着他是如何喝醉要了肖清雅,想着从第一次见到他时惊艳,再见时清冷,还有那箫声,彻夜对弈棋技等等,原来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所吸引,只是他的心没有发现,更没有发现原来他对顾择落早已成了兄弟之情。 顾择魇豪饮半坛酒开始苦笑,本是带着甘甜的桃花酒此刻在他口中却是这般苦涩,难以下咽。若肖清雅此刻跟他说,要他跟他去隐居,只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去。 “王爷,监视唐门的人回报,唐门那几个人突然消失。”百里晴空以一墙之隔向顾择魇禀告,虽然他不想顾择魇再醉,但若是能让他好转,那也无妨。 “废物。给本王挖掘三尺也要找出来。”顾择魇冷哼一声,因喝酒而略带沙哑在此刻地低沉,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是。”百里晴空心里一惊,这般冷意来自墙那边的顾择魇,不管是对顾择 魇还是对肖清雅,他们都该万分小心,不能有任何事情发生。 “王爷,侯小宝回来了。”百里晴空去而复返,再次向顾择魇禀告,却只酒坛碎地声。 “知道了。”顾择魇从院内走了出来,酒意全消。远看见侯小宝便加快脚步,“事情如何?” “查清楚了,是那人做的。”侯小宝有些凝重地看着顾择魇,点头。将顾择魇心里所怀疑之事做实。 “那本王就不再有所顾忌了。”顾择魇轻喃着,眼里的寒冷却让人只觉得冷。“清雅在分堂,去看看吧。” “清雅哥哥出了竹园?”侯小宝有些惊讶地提高声调,他不明白肖清雅为何突然离去。 “或许你能问出他为何出竹园。”顾择魇眼里的寒冷不再,转头笑看着侯小宝。 “定当出力。”侯小宝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郑重地回答他,“那我去找清雅哥哥了。” “晴空,告诉自在阁里的人,将消息散出去,就说朝廷想要招揽唐门为已用。”顾择魇见侯小宝走远才轻轻地说了一句。 79 “清雅哥哥,我回来啦。”侯小宝轻快的声音从肖清雅身后响起。 “小宝。”肖清雅听到身后快乐地声音将他从失神中走出来,转回身笑看着这个弟弟。 “清雅哥哥,你怎么搬回来了?”侯小宝有些不解,但随后便笑了开来,“只要清雅哥哥喜欢,在哪儿都好。” “你啊,顾择魇让你去办什么事?”肖清雅宠溺地轻刮了他的小鼻尖。 “也没有啦,对了,清雅哥哥,听说你找我有事?”侯小宝眨了眨闪动的大眼询问。 “小宝,以你在今的江湖地位,可否将这消息发送出去?”肖清雅略策严肃地看着侯小宝。 “我可是江湖百晓生,什么事能难得到我?”侯小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着说。 “那便好。小宝,以你口中说出紫玉山庄与各派之间是朝廷所为,意在以搅乱江湖收为已用,相信江湖中人必会再起波澜。”肖清雅想到的办法虽然与顾择魇大相径庭,确终是目标相同。 “包在我身上,清雅哥哥,看你脸色不是太好,可莫要太过劳累啊。”侯小宝有些心疼地看着肖清雅,但他回想起顾择魇脸色堪比肖清雅,以便心中的怨气消除了许多。 “无事,只要此事一了便可安心离去。”肖清雅心里微暖,侯小宝那担心的眼神他全看在眼里。 “那我去了。”侯小宝看了看肖清雅,转身离去,心里却是惊疑着,这事相信没人告诉肖清雅,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他该去找顾择魇问个明白。 侯小宝再次前去逍遥王府,不等其他人通知直接进入,走到顾择魇房间推门而入,却没有想到顾择魇靠在椅子上假寐,侯小宝只能傻愣愣地等着顾择魇醒来。 “来此有事?”顾择魇虽然闭着双眼,但眉宇间的紧皱显示着主人的并不安稳。 “清雅哥哥已经知道山庄分堂被灭之事与朝廷有关。”侯小宝轻微皱眉看着顾择魇。 “什么?”紧闭着双眼的顾择魇突然睁眼,带着犀利射向侯小宝,让他一颤。 “我说清雅哥哥已经知道山庄分堂被灭之事与朝廷有关。”侯小宝再次重复。 “难道……”顾择魇突然回想起前两日肖清雅晚上消失那一个时辰,难道是为这事? “本王知道了,清雅要你做什么,你听他便是。但切记,要护好本王的王妃。”顾择魇对侯小宝是命令,而非请求。 “我知道了。”侯小宝看了看顾择魇,转身离开。 几天之后不仅江湖传言,就连朝堂之人也开始私下言论着,而另一个被人们津津乐道便是逍遥王爷 不知何故,再次日日出现逍遥自在阁,而且王妃却下落不明,只是不知道的是王爷不爱王妃就算失踪也不理,还是让王爷把王妃给休了,王妃暗然神伤独自离开了。 “澈曳,跟我去教训顾择魇那个家伙。”凤殇恨恨地拉着澈曳要前往逍遥王府。 “不可。”肖清雅微皱眉,看着凤殇为自己急也是高兴,只是现在不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凤殇甩了澈曳的手来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逍遥王爷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而且他这也算暗中保护你家公子。”澈曳摇了摇头,却觉得还是有些毛躁的凤殇可爱非常。 “这话怎么说?”凤殇眨了眨眼睛带着疑惑地看着澈曳,心里一想到跟在顾择魇身边时他的种种便明白了过来,笑了笑,“我懂了。” “懂了便跟我去制药。”澈曳眼底带着笑意拉着凤殇向后院走去。 “清雅哥哥,你没事吧。”小贝有些担忧地看着肖清雅,他不想他心里有疙瘩。 “我没事。他这样做也是好的,这样便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弱点,也不会有人找出他的破绽。”肖清雅替顾择魇解释,这也是他能唯一想到的。 “皇上,近来王爷夜夜进入逍遥自在阁,天亮时才离开。”暗卫向顾择锦汇报这些天顾择魇的动静。 “哦?又恢复了风流王爷?” “是。” “这次是因为谁?” “不清楚。” “他可有去晋王府?” “没有。” “继续注意他的情况。” “是。” 顾择锦对顾择魇的此举有一瞬间的不解,随后便明白了,不管他要护的是谁,只要他有一点动摇便会有下手的机会。 “见过皇上。” 突然一个轻佻带着一点戏谑地声音在这殿内响起,让顾择锦只是微挑了挑眉。 “来了?” “皇上让我来,我怎能不来?” 那人一身火红衣衫,在他身上不仅不庸俗反而衬出妖孽之态,美眸微挑,高挺鼻梁,薄唇微挑惹人垂涟,让人一时之间无法认清是男是女。 “寒儿,有什么毒能够让别人听命于朕?”顾择锦站起身走到那红似火的人身边,声音里带着寒冷。 “皇上,何需用毒?用蛊不是更好?”唐诗寒顺势进入顾择锦怀里,对于顾择锦他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丝情爱之份,更多的是能够让唐门进入中原,助他成为武林盟主。 “用蛊?那倒是不错。”顾择锦眼里精光一闪而过,挑起唐诗寒的下颚吻了下去。有的时 候带着毒的美人儿也是有用的。 “下给谁?”唐诗寒抬头挑了挑眉,眼里带着辛辣狠绝。 “逍遥王顾择魇。”顾择锦温柔的笑,虽然温暖却也有股让人寒冷的错觉,不仅寒冷,而且让人害怕。“他夜夜在逍遥自在阁。” “明白。”唐诗寒带着妩媚的一笑,轻轻咬上顾择锦的唇,略带勾引魂魄的双眸直望进他的眼里。 “还是先与朕一夜缠绵后再去。”顾择锦突然扣紧唐诗寒的腰,转身一带将唐诗寒压在龙椅之上,低头啃咬着他的双唇,手下却毫不留情地他的衣衫全部撕碎。 肖清雅此时却一阵的不安,似乎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使他不段紧眉头,心下有些浮躁,做任何事情都不得要领。最后决定扔下一切暂出外游。 “清雅哥哥,让我跟你去好不好?”小贝对肖清雅突来的暴躁让他有些担心,见他要出去赶紧拉住他的手。 “好。”肖清雅突然一愣,对小贝的担忧也只是微微的一笑。 “那我去牵马。”小贝笑着立即转身去马厩里牵马,只要跟着他保他安全便可,也是给顾择魇交待。 80 肖清雅骑上马,双腿一蹬便蹿了出去,直到城西郊外,此时秋季已过,已是入冬,曾经的草绿也已变得暗黄枯萎。肖清雅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他娘亲的墓地前,他跳下马低头望着。 娘亲,孩儿好久没有来看您了,您可还好?娘亲,孩儿有很多要跟您说,可又不知该要从何说起。娘亲,孩儿是真的爱上了那个自命风流的王爷,也甘愿为他放弃一切。可是,娘亲,他的野心是要当天下的霸主,孩儿只有帮他达成心愿后离开,孩儿不知道这么是对是错。娘亲,可否孩儿该要怎么做? 小贝见肖清雅下马也跟着下马,却没有走过去只是牵着肖清雅的马在不远停留,他不想打扰肖清雅,但也不希望他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想的是水弑应该去王府通知顾择魇了吧。 突然的柳叶轻吹而出的曲子让小贝停在一边靠在树旁静静听着,此曲没有名字,只是随心而为,带着悠扬而沉闷,由开始的浮躁到慢慢的平静,轻松的曲调里闯入丝丝的愁思,不甘之心也由此而出,不知是眷恋还是倾慕,是恼怒还是惆怅,却总在矛盾中徘徊无法宣泄。 一阵剑峰横扫而来,让小贝立即戒备了起来,刚要行动时发现原来那人是顾择魇,小贝见状离开,走得更远一些。而肖清雅却没有任何动作,虽然感觉到了剑气而来,却没有任何杀气,低垂的双眸突然抬起,那凌厉、飘动的身影随之扭动,潇洒而又霸气的剑法因矛盾的曲调更加执着、坚定,让人无法拒绝。 曲终,剑定。 “清雅,对于择落有的只是兄弟之情。”顾择魇定定地看着肖清雅,他还是说了这句话。 “不需要向我解释。”肖清雅将柳叶从手中松开,一阵微风将柳叶吹走,飘在空中,就像此刻的他一般,没有归属感。 “母亲,我顾择魇在此发誓,若我此生有负清雅,定叫我死无全尸,不得好死。”顾择魇跪在肖清雅母亲的墓地前,向天发誓。 “顾择魇!”肖清雅皱眉看着背对着他向他娘亲发誓的顾择魇,他对于这样的毒誓有的只是不安。 “清雅,你本该不需要卷入其中的,是我的错。清雅,这事你不要再管了。”顾择魇已经将“本王”二字自动去掉了,带着一丝心里的隐忧要求着,要求他不要管。 “已经置身其中如何轻易抽身?”肖清雅轻微一笑,似有自嘲,是啊,心都已经在他身上,如何能轻易地离开?亦或又如何能看他生死而置之不理? “清雅,此刻我只想求你平安。”顾择魇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肖清雅将他搂紧在怀,以畏忌他心中的隐忧。 肖清雅想要挣扎却也在这一刻不再推开,只是这样安静的被抱着,只想让他心里的不安,就算顾择魇把他勒得生疼却也不想出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们彼此此时的心是最近的,紧紧地贴在一起。 “清雅,答应我。不管如何都要保护自己的安全。”顾择魇带着满眸的深情望着他,眼里的深海让他再次沉溺其中。 “不劳王爷费心,清雅自会护自己周全。”肖清雅对他的深情一怔,随后清冷了下来。 “那便好,那便好。”顾择魇喃喃自语,似乎是说给他听又似说给自己听,他倒退了两步,笑看着他,“清雅,就此别过。” 肖清雅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像是永别一般,他想要上前抓住却无法移动半步,只能看他这样走远。 逍遥自在阁内,顾择魇听着莫兮的汇报,“唐门已到了京城,却没有任何动静,不知在搞什么鬼。” “严密观察,有任何动静马上通报。”顾择魇低头喝茶,心里却也带着疑惑,来了京城却没有任何动静,这似乎不是他们的风格。 “对了,昨天新来一位小倌,看样子不似简单人物,可又查不出他的任何问题。”莫兮突然想到昨天来的那人,眉头紧皱,心里隐约有着担忧。 “哦?先别让他见客,查清楚了再见客。”语气一顿,“查查他是不是唐门中人。” “是。”莫兮也觉得此人有可能是,但至今还不确定。 顾择魇离开时身后门边靠着一身红衣,眼里带着媚笑,唇角扬起时却是阴笑,只会让人觉得冷。 “你怎么在这?”莫兮看着眼前的唐诗寒,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莫哥哥,那个人是谁?好像很有钱。”唐诗寒眼里寒冷立即变成了疑惑转头问着莫兮,手却指着已经出门的顾择魇。 “那个人不是你能招惹的,赶紧去招呼客人。”莫兮皱着眉训斥着他,直到他耸肩离去招呼客人才离开,心里却对唐诗寒警惕着,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特别是在得到消息后来这里的他,更加注意。 夜里,顾择魇在自己房中正在研究下一步该要怎么做,却听到敲门的声音,百里晴空告诉他门外有一个人送来重要消息。 顾择魇轻微皱眉,脸色也不太好,问百里晴空是谁,百里晴空只说那人穿着一身红衣,并且是从逍遥自在阁出来的。 “让他进来。”顾择魇对着那人好奇,但警觉的心也瞬间变大,但他却习惯于静观其变。 “是。”百里晴空转身去门外亲自接那人进来, 并且对那人也是半信半疑。 百里晴空带着唐诗寒进入王府内,他有意快速而行却发现唐诗寒不仅轻松跟上,气息更是没有任何改变。这让百里晴空知道此人功力不错,甚至有可能与他不相上下,更让暗中警觉起来。走到顾择魇书房前轻敲了两下门后得到顾择魇允许推门而入,并为两人各自倒了杯茶后站在顾择魇身后,以免他对顾择魇不利。 唐诗寒见此情况也只是微不可见的挑挑眉,看来顾择魇很谨慎,应该身边不仅有百里晴空这样的高手,应该还有其他高手在身边,他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让他中蛊了。 “你有重要的情报?”顾择魇靠在椅子上,眼里一闪而过玩味,微扬起嘴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羁,但王者气势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当然,听说王爷要找唐门中人,我知道在哪里。”唐诗寒见他如此开门见山,他便也直接说了出来,顺手拿起桌边的茶杯,低头品了品,王爷家的茶果然都是极品。 “在哪?”顾择魇看着眼前唐诗寒,总觉得他那身红衣很刺眼,而且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应该很重要。 81 “就在……”唐诗寒走到顾择魇身前,倾身靠近顾择魇,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后告诉他,“就在你眼前。” 顾择魇有些诧异地瞪大了双眼,而百里晴空却已经上前用手掐住他的咽喉,若唐诗寒敢有任何动作便立即掐死他。 “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做什么。”唐诗寒表示无害地退后,“我来此也只是逛逛京城的繁华。” “仅此而已?”顾择魇对他的说辞明显的不信,微眯的双眼让眼里一闪而过精光无人发觉,随后想到什么似的托住脸颊,略微轻佻地询问,“你是唐诗寒?” “不错,是我。”唐诗寒看了看百里晴空,见他松开手便退到安全位置,反正蛊已下。 “你与皇上有些交情?”顾择魇有试探地询问,对于这个情报真实性有多少至今还没有落实。 “确实有些,此次来也只是想看看他治理的国家而已。”唐诗寒只是耸肩,一半原因是他确实这样想,另一半顾择锦让他做的事,也没有说要置顾择魇于死地,那他何必去招惹,还不如坐等看戏更加有趣。 “若你有什么动作本王会让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顾择魇犀利地眼神直射过去,带着满身的煞气。 “这段期间我就住在逍遥自在阁,相信王爷会明白在下的用意。”唐诗寒说完起身离开,眼里却闪过精光,那生蛇蛊已下,由谁来求解蛊之方都是他乐见的,有趣的事情还是玩玩更开心,至于顾择锦说的话,他皆可抛。 “王爷,他可信?”百里晴空皱眉询问,心里他唐诗寒还是有千万的警惕。 “自不可信,但在逍遥自在阁住下,倒也是个人物,让莫兮看紧点,若有什么事,立即解决了他。”顾择魇对于唐诗寒的来意有些莫名,他只是来看他?或者说只是告诉自己他所在的位置而没有其他? 唐门用毒于无形,更别说是用蛊,或者刚才他靠近自己只为下毒?顾择魇猜测各种可能,却没唯独没有猜到用蛊之上。 “百里,去把澈曳的解药拿过来,有备无患。”顾择魇觉得还是吃上一颗澈曳的解药以测安全。 “是。”百里晴空去内堂拿过药瓶递给顾择魇,随后想到已经安静许久的那两位男宠,询问道“那两名男宠,王爷要如何处置?” “送去别院,若他们有喜欢之人,自行离开,若不愿便将别宠送与他们。”顾择魇吃下药后听到百里晴空的问话而皱眉,男宠二字就会想到让他痛失孩儿之事,更会让他想到他与肖清雅无转还余地,因此,还是离他们越远越好。 “百里明白。”百里晴空对那两位男宠虽没有什么好感,但至少也没有威胁到肖清雅,所以,还是问过顾择魇,而对顾择魇对他们的去处,他还是欣喜的,他还是希望肖清雅能够回来。 “下去吧。”顾择魇不知是最近太过劳累之顾还是因为刚才应付唐诗寒而略显疲惫,轻挥手让他下去。 许是顾择魇吃得解药原因,竟没有第二日便发作,硬是挺到了四日之后才发作,而唐诗寒却由此而有些不解,若按理说,顾择魇早该发作之症,却没有任何反应,莫非那晚没有成功? “唐公子,皇上有请。”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唐诗寒的思绪。 “知道了。”唐诗寒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虽然想要看到戏,却不想被顾择锦左右,这次进宫定想个两全办法。 “诗寒,你来了。”顾择锦见走进来的唐诗寒,笑着起身去迎接,毕竟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找我来有什么事?”唐诗寒有些不满地看着顾择锦,越发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了。“你的蛊下了?”顾择锦见唐诗寒有些不耐,便开门见山,至少他还有利用价值。 “当然,这些是止痛解药,能够缓解疼痛,若他不想死就会来找你。”唐诗寒略微一笑,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不多,刚好能够控制三月有余。 “你下的什么蛊?”顾择锦挑了挑眉,询问。 “生蛇蛊,若没有此药缓解,又不能解蛊,七日内必亡。”唐诗寒坐到桌边拿起茶杯便喝了一口,对于顾择魇的命他自是不在乎。 “这药能用多久?”顾择锦看着拿在手里的药,虽然不想他就这么死了,但天下却比他的命值钱。 “三月够用。”唐诗寒用手指比一个三字,见他没有什么要问,便起身打算离开,“我还要回去,太久会被怀疑。” “好,诗寒,此次结束后,朕便封你为妃。”顾择锦对于自己有用的人自是要留在身边,但唐诗寒是否能够留在身边还要看他是否能够有所管制。 “呵呵,锦,你觉得我会需要那个虚名?”唐诗寒听到顾择锦的话没有心动也没有心惊,对于他来说,想要顾择锦的命还是简单的,自此说出的话也带着妩媚又略显深情。 唐诗寒没有等顾择锦回应便已经离开,他不需要那虚名,不如在外自由自在,心里对顾择锦到底是什么感情他也已经不记得了,顾择锦让他帮忙,他义无反顾的来了,不管是生是死都来了,可当他说出那句话时他却没有了任何感觉,是不是他已经不再期待了? 唐诗寒走在街上,第一次为此失神,漫无目的的行走让他以撞在肖清雅身上,等他回过神习惯性扬起微笑,但看清是肖清雅恍了下神儿。 “喂,你怎么不长眼睛?”凤殇皱着眉扶着肖清雅,对于这个莽撞的人有些厌恶。 “啊,抱歉。”唐诗寒回过神,微微一笑,眼里的诱惑也跟着多了起来,“有没有撞到哪里?” “是在下鲁莽了。”肖清雅微一点头,抬手阻止了 凤殇的再次恶言,“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 肖清雅转身离开,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出他的脚步有些凌乱,直奔逍遥王府。而肖清雅身边的澈曳看了看唐诗寒,总觉得在哪见过,有些熟悉。若非有急事,他定当去探个明白。 “王妃。”百里晴空开门见是肖清雅等人,立即侧身让他们进入。 “怎么回事?”肖清雅微皱眉,清冷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焦虑。 “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爷头疼是从昨儿个夜里才开始头疼。”百里晴空满脸的焦急,步下也有些慌乱,担忧的向肖清雅回复。 肖清雅的眉头已经皱在了一起,眼里的担忧更是异常明显,走到顾择魇的门前却停了下来,不知道他此刻如何,是否会愿意让他看见他的脆弱。 “王爷此时已睡下。”百里晴空明白肖清雅的忧虑便出声提醒。 肖清雅这才带着凤殇和澈曳进入房内,走近便看见顾择魇脸色发白,眉头紧皱着躺在床上,呼吸却意外的轻了很多。肖清雅见此状态立即回身让澈曳过来看看,顾择魇的情况有些不妙。“澈曳公子,您给看看。” 82 澈曳走过去为顾择魇诊脉,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眉头开始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凝重,抬头看向肖清雅。 “我们出去说。”肖清雅见澈曳如此便知情况不妙。 “他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蛊。至于什么蛊我现在还不清楚,我需要时间。”澈曳认真地看着肖清雅,这段时间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肖某明白,劳烦了。”肖清雅郑重向澈曳拱手作揖,郑重的拜托。 “我这有一些药,或许可能缓解他的头疼。”澈曳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递给肖清雅。 “凤殇,陪澈曳公子研究蛊毒。”肖清雅如此安排一方面是想让凤殇能够得以安全,一方面是让凤殇在澈曳身边可以让他安心研究蛊毒。 “是,公子。”凤殇听到蛊毒那一刻脸色就开始发白,手不自觉地抓紧澈曳的衣角,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 肖清雅此刻已经关注不到凤殇的寻常,只是对他们点了下头,转身进入房内,坐到床边紧紧地看着顾择魇,心里再次痛了起来,本以来孩子的离逝不会再让他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可顾择魇的突然病倒真的让他的心痛了起来,比以往更甚。 “怎么了?”澈曳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凤殇的苍白脸色,眼里关心担忧地询问。 “没,没事。我们先去查蛊毒解药吧。”凤殇听到澈曳地询问,让他勉强扯出一笑,不知是让澈曳放心还是让自己放心。 “好。”澈曳握紧凤殇的手,给他无言的安抚,希望能够有一天凤殇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 百里晴空看看屋内又看看走远的两人,只觉一头两个大,突然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转头对着那只手的主人水离尘笑了笑,给了彼此的安慰。 “王爷会好起来,或许会因这一次王妃就会原谅王爷。”水离尘抬手将百里晴空蹙着眉抚平,给予安慰。 “但愿吧。”百里晴空笑了笑,握紧水离尘的手,总觉得即使再用力也握不紧他的手。 “我们先给王爷王妃弄些吃的,等王爷醒来好有些体力。”水离尘拉着百里晴空去厨房,此刻只有亲自动手,两人一起才会觉得安心。 “你来了。”顾择魇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失神的肖清雅,虽然想多看看,但他紧皱的眉头和有些微白的脸色让他想要他回神。 “你醒了,想要起来吗?”肖清雅向前移了移将他扶起来,满眸的担忧。 “我没事。”顾择魇虚弱地笑笑,他确实没事,只是晚上头疼得厉害,恨不得将自己弄晕才肯罢休。 “我……”< “不需要担心,我很好。”顾择魇打断肖清雅想要说的话,似乎用尽力气抬手覆在肩膀那抓紧他的手,轻拍了拍。 “让我留下。”肖清雅说出决定,只有留下才能就近照顾。 “清雅居一直给你留着。”顾择魇轻轻地笑了,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同情自己才要留下,或者只有此刻的温存? “好。”肖清雅知道他不想让他知道晚上发病的时候,或许那个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王爷、王妃,我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粥。”水离尘轻敲了两下门,得到屋内的认可才进门,将饭菜放到桌上,向两人微点头,转身替他们关上门离开。 “来,我扶你过去。”肖清雅想要扶着顾择魇过去,却被他抬手阻止了。 顾择魇虽然虚弱但还不至于连几步路还走不了,站起身走到桌旁坐下,头上已经有了些微薄汗,微闭上双眼微喘着,肖清雅却只是在一旁看着,却不知道该要说什么,一时间的沉默让人觉得压抑,更让肖清雅的心里更沉了许多。 “清雅,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顾择魇再睁开双眸,眸中有着一闪而过地幸福,更多的却是高兴。 “我陪你。”肖清雅微愣了神,随即笑了开来。是啊,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就算在竹园也没有此刻这般平静,他坐了下来,替顾择魇夹了菜放进碗里,自己便吃了起来。 肖清雅再抬头就看到顾择魇对着自己的碗发呆,有些不明所以,不解地问道,“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不,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夹菜。”顾择魇笑了,笑得平淡而幸福,似乎此刻才是他最幸福的时候,忘记了之前的种种,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那你就多吃点。”肖清雅再次夹菜到他碗里,他平静的心却因为那句话变得酸楚,让他有种酸得想要有泪流出一般,他用力眨眨眼睛,才惊觉什么都没有。 “你也吃。”顾择魇拿起筷子也开始为肖清雅夹菜,他突然觉得这样平淡到平民百姓每天都会做的事居然是这般幸福。 这样的幸福能够维持多久,谁都不知道,或许他们之间只有在最危难的时候才会显出这样平淡的幸福,这样平淡的满足。 深夜,肖清雅一直没有睡,打算整夜都在书房看书,心思却一直放在外面不远处的顾择魇房里,突然一声破碎的声音让他立即向顾择魇房间冲去。 他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顾择魇抱着头扭动,地上是一只破碎的茶杯,书桌上所有东西已经被顾择魇扫落在地,仍止不住头疼,脸色比白天时更加青白,凌 乱的脚下踩到了破碎茶杯上,脚下的痛远不如头上的痛。肖清雅见状冲过去抱住顾择魇却被挣开,他见顾择魇紧咬下唇,让他的眉头拢在一起。不得已只能将他打晕,在他晕倒前肖清雅似乎看到了顾择魇的解脱。 肖清雅将顾择魇扶到床上,盖好了被子,替他将脚上的伤抱扎好,便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被刚刚折腾得死去活来的顾择魇,这样的疼痛他没办法帮他,心里的痛却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来。再这样下去,顾择魇只有丧命。突然想到澈曳给他的药,转身飞奔回房取来药瓶为他服用,这样或许他能够减轻着他的疼痛。 药物的服用让顾择魇紧皱的眉头慢慢舒缓下来,也让肖清雅心里微松,他一定要在这期间找到是谁做的手脚,解了顾择魇的蛊毒,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肖清雅突然心里一动,微松的心头再次沉了下去,或许他该可以向皇上求教此事。 83 “皇上,逍遥王妃求见。”李公公在顾择锦下早朝的第一时间禀告。 “让他去御书房。”顾择锦笑了笑,他这个时候肯定是那边有了问题,他倒要看看这个逍遥王妃如何说服他。 “是。”李公公转身向身边的小太监耳边说了几句,便继续跟着顾择锦身后,他知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参见皇上。”肖清雅站在御书房内,听到脚步声便知道是顾择锦回来了,转身向顾择锦行大礼。 “弟妹何顾如此大礼?快快免礼。”顾择锦笑着快走两步,扶起他。 “谢皇上。”肖清雅收回了手臂,略微低头,却不抬头。 “弟妹来此何事?”顾择锦见他已抽回手臂,便走到书桌前坐下。“看茶。” “回皇上,臣下想向皇上借御医一用。”肖清雅说完便抬头看着顾择锦,想要看出他的破绽,哪怕是一点也好。 “怎么?择魇出事了吗?”顾择锦眼里突然出现了担忧,“传朕口谕,让所有太医即刻去逍遥王府,若王爷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向朕汇报。” “是。”李公公弯身向顾择锦行礼后退,亲自领命传口谕。 “臣下多谢皇上,只是,若皇上有药方,还请皇上借臣下一用。”肖清雅觉得一定是他在搞鬼,他来此只说借御医一用,并未说其任何原因,他就以为是顾择魇有事,那此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是自然,若朕有,自当送上。”顾择锦微微一笑,看着肖清雅,却让人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到底为何。 “那臣下先行告退。”肖清雅行礼,该要刺探之事心中大概已经有数,不需要再留下。 “朕皇弟的安危还请弟妹多行照顾。”顾择锦点头,让其退下之余还不忘关照之心。 “臣下自当尽力。”肖清雅点头应允,微退两步转身离去。 现下,若让顾择锦教出解药势必不可能,他必有所图,但若找到下蛊本身之人,那是否会转机?顾择锦那边暂时放弃,或者晚上再探虚实再作决定。打定注意,他便快步直奔王府,只想知道是否有解。 “王妃,御医们束手无策。”百里晴空见肖清雅回来立即上向汇报,压下心底的担忧,只等他的下一步命令。 “近期可有人来?”肖清雅眉头再次拢到了一起,随后一想,该叫侯小宝回来,“派人叫小宝回来。” “是。”百里晴空应道,“近期……前不久有一人来此,自称是唐门中人,还说在消遥自在阁内。” 肖清雅听到此话脚下一顿,若真如此,那晚上就不必去找顾择锦了,只 需找那人便可。 “王妃,老臣无能,未能诊出王爷是何病状。”李太医在屋内与其他太医们研究,见肖清雅进屋后拱手低头,略表惭愧。 “有劳各位了。”肖清雅微一点头,看向还在床上昏睡的顾择魇,心,再次沉了下去。“晴空,送各位大人出府。” “是,各位大人,请随我来。”百里晴空微低头,前头带路,将他们送了出去。 肖清雅坐在床边垂眸看着顾择魇,看着他脸色比昨日又白上许多,让他心疼。他望着顾择魇睡颜竟失神了,不禁想到从嫁入之初,他们去江南之时,虽常有人暗中监视,却也是他最快乐时光,回来后整夜对弈,最终换来的是父家灭亡。 后来,他原想与顾择落交好后撮合顾家兄弟,却惹来顾择魇的妒忌,让他痛失爱儿。虽被轩带离却躲不过顾择魇的追查,他们之间该是恨还是该怨?亦或是爱?他从不曾想他会为他孕育,而这爱儿却昭示着他爱上了他。他从不曾想顾择魇会爱上他,却因爱儿的痛失而爱上自己。他们之间的情,怕是今生纠缠在一起,若有来世,他只望彼此从未相见,亦不会相识,相知,相许,最终却要生死离别。 “怎么了?”顾择魇醒来就看到眼前失神的肖清雅,开始有一瞬间幸福的表情在他脸上滤过,之后便是无尽的哀伤,不忍他如此便开口询问。 “没有,只是想到了以前。”肖清雅听到询问,立即扯了笑容出来,人也跟着温柔了起来,轻轻扶起顾择魇,让他坐起来。 “清雅,如若我大难不死,我们去隐居可好?”顾择魇握紧肖清雅的手,不想放开。此刻,皇位对他已没有那么重要了,只有眼前之人才是他此生唯一可恋。 “好。”肖清雅笑着点头,心里却酸涩无比,他们之前还有未来可谈吗? “清雅,若我熬不过,将我葬在言儿身边。只望来生能再与你相遇,定不负君。”顾择魇满眸地深情,让肖清雅几乎落泪,情不自禁地趴在顾择魇身上。顾择魇微微地笑了,笑得幸福,笑得满足,抬手轻轻将肖清雅搂在怀里,心里暗暗发誓,定要清雅幸福。 这样宁静的时刻是他们片刻的心安,让人不忍心去打扰,这样的宁静算是风雨欲来前的最后安静,阳光照进屋内,虽没有照足整个屋内,却也让两人染上一抹轻微光晕,让人竟舍不得打破这场景。 清凉寒风,徐缓轻吹,黑发飘曳在空中,白衣胜雪,独自停立院中,那株桃花树早已枯竭,若要盛开已是明年,枯树孤影,寂寥哀伤无人可替,心沉千底无人可消愁。 “王妃,王爷吃了药 已经睡下。”百里晴空见顾择魇已经睡熟,才出房门走到肖清雅身后沉稳地禀告。 “如此甚好,在此等消息。”肖清雅轻点头,心里微松,至少顾择魇在夜里可以睡个好觉,而非发作,只是选去皇宫一探还是该直接前往自在阁找那本人。 “那人可说叫什么名字?”肖清雅突然想到他似乎还不知道那人叫何。 “唐诗寒,穿着红衣。”百里晴空一顿,这才想起之前顾择魇所提疑问。 “去守着他吧,若天亮我还没有回来,便让王爷立即起兵,打他措手不及。”肖清雅说罢便飞身而出,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已明,那便先行去探皇宫有何动静,若顾择锦亦没有解药,那他只好向唐诗寒要解蛊之方。 百里晴空只是望着远去的身影,想来那件大事已是不远了,转身去告诉水离尘让他拿着虎符去调兵,又叫来水弑组织紫箫山庄关注走向,更让莫兮在城中打探,若肖清雅有任何差错,必定要开城门血洗皇宫。 他并未作多加掩饰,若是被人认出,再多的掩饰亦是无用,又何苦去作?轻盈跳跃几何,足点几处,皇宫大门便已近在眼前,趁着侍卫换班之际,禀住呼吸飞跃到顾择锦寝宫之处,刚要有所行动却传来呻吟之声,让他略微一顿,只得等待结束。 84 “寒儿,你给的蛊似乎已经有了作用。”顾择锦在事后把玩着怀里唐诗寒的头发,状似不经意间说出口。 “哦?那这是第几天了?若在七天内没有解,那可真是性命堪虞啊。”唐诗寒笑着给予回应,心里倒是有一丝佩服,居然很能挺。 “寒儿,可还有无解之药?”顾择锦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突然觉得唐诗寒的美妙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法比,若是能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好。 “既然来助你,自然是有的。”唐诗寒抬头对着顾择锦笑了笑,却没有一点刚做完情事的疲惫,有的只是慵懒。 “若我自愿服用无解之药,皇上是否可以放了王爷?”说语间,肖清雅已经从上面翻下来窜到屋内,带着一丝清冷,一丝无情。 “谁?”顾择锦立即起身下床,身上带着一丝紧绷,想来能够在皇宫来去自如的人必须高手,只是他提到顾择魇,让他紧绷的身体有些放松。 “你是?”唐诗寒也慢慢地从床上走下来,却没打算穿任何衣物遮体,带着媚笑,眼里却有着疑惑。 “肖清雅,只要朕喊一声,便会有无数之人将你拿下,你绝无机会去救朕的好三弟。”顾择锦见是肖清雅,彻底放松了下来,拿起挂在屏风上衣物穿在身上。 “肖清雅?逍遥王妃?紫箫山庄庄主?”唐诗寒听到肖清雅三个字后便想到了,但看到其真面目后带着一丝熟悉,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只得低头沉思。 “是。”肖清雅看了眼站在顾择锦身边之人,再看顾择锦时,周遭带着一丝寒冷之气,虽不多,但足以让人心惊,“皇上可知,若在下天亮没有回去,那这皇宫必被血洗。” “朕有死卫。”顾择锦有些不屑,对肖清雅说的话他觉得并不可能,即使他的气势让他有些不安。 “皇上可知,在下的紫箫山庄已在城内?虽然不多,但也足以让皇城内乱。若皇上不信,大可一试。”肖清雅的笃定让顾择锦有了顾及,而他等得也变是这一刻。 “锦不想王爷死,又想与我要药,何不让他将那药服下,解了王爷之蛊,也可平息不打而平的内战?”唐诗寒走到顾择锦身边靠在他的怀里,对肖清雅他有了印象,是那日与他相撞之人。 “寒儿说得有理。肖清雅,朕要你不仅服了那药,更要你解散了紫箫山庄,解蛊方法自当由寒儿奉上,你觉得如何?”顾择锦提出的要求即不强人所难,又可以除去一块隐忧,何况这也只是缓兵之计。 “还请皇上立字为评,再者,让唐公子与在下走一趟。”肖清雅并不含糊,只要契约在手,便 不愁他耍什么花招。 “寒儿可愿前往?”顾择锦搂住唐诗寒低头在他耳边询问,轻微的呼气惹来唐诗寒一阵轻颤。 “为锦,自愿。”唐诗寒抬手搂住顾择锦的脖颈,寻到他的双唇自是一吻。 半晌,顾择锦终于从缠绵中醒来,走到书房将契约写上,并盖上玉玺,交到肖清雅手中。 “如何?”顾择锦问着肖清雅,只要他一死,那顾择魇便不足为惧,更何况有这最后底牌可保他稳做江山,到时就看顾择魇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如此甚好。还请唐公子与在下走一遭。”肖清雅接过后低头看了看那印记,只觉如此甚好。 “且慢,还请朕的好弟妹,吃下这药。”顾择锦接过唐诗寒送过来的药,轻微一笑,眼里是冰冷。 “此为何药?”肖清雅接过,却没有打算立即吃下,此药是否真的无解还要问过名字,心里也有个谱。 “此药为百日梦,中此药者,半月内行动如常,半月后开始嗜睡,直到百日之期成为活死人,至今无药可解。”唐诗寒边穿着衣衫边向肖清雅解释,再小的战争也不会半月之内结束,若能撑上三个月,自会让顾择魇无心再战。 “如此,在下谢过唐公子。”肖清雅点头谢过,抬手将药丸送入口中服下,对于他是否能活到最后已无暇可知,此刻只要能护顾择魇周全便可。 “我们走吧。”唐诗寒扬起一笑,此笑为天地失色之时带着一股煞气,让人冷汗直流。 “告辞。”肖清雅对顾择锦已没有太多的顾及,亦或说已没有了当初的敬意,只有淡漠回应。 四更天,天渐亮,百里晴空见肖清雅已回便向空发射响箭,随后便跟在肖清雅身后,对唐诗寒更是警惕万分,生怕他对肖清雅有何作为。 “此蛊如何解?”肖清雅领着唐诗寒进入主卧,见顾择魇还在沉睡,心里微微放松,转头便对上唐诗寒。 “有它便可。”唐诗寒拿起竹笛只吹一长音,便见有一个金蛇快速移过了过来,移到唐诗寒脚下缠到他的手臂上。 肖清雅轻微皱眉,明显不太喜欢此物,却见唐诗寒将它放在顾择魇胸前,捏开顾择魇的下颚,金蛇瞬间钻了进去,却见沉睡的顾择魇此时脸色越发青白,泠汗也已滴落,想要上前却被唐诗寒挡下,肖清雅见他摇头只得做罢,片刻之后胸前的蛹动已经开始前移。唐诗寒再次捏住顾择魇下颚,金蛇从内而出。 “他已无碍。”唐诗寒媚眼一笑,对着肖清雅说道,“只是你……好自为知。” “多谢唐公子关心。”肖清雅轻微一笑 ,带着一丝清雅脱俗,“百里,替我送唐公子出去。” “这个,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唐诗寒突然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将自己研究能够拖延百日梦的药就这么送给了肖清雅,他只当自己是一时无聊之为。 “在下铭感五内。”肖清雅接过那药却并未说什么,对唐诗寒突然的好心让他有些怀疑,还是将药放在身边,若有不测他也可以顾择魇挡一挡。“只是唐公子可还要在这京城之中?” “这京城已经没有本公子所感兴趣之事,自然是离开,若他日有缘,我们再喝杯水酒如何?”唐诗寒觉得顾择锦已经不需要他了,那他留下只会给自己增加危险,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唐门,他并不需要因为他而被灭门。 “在下自当奉陪。”肖清雅轻点应允,随后向百里晴空使了眼色,便带着唐诗寒出去了。 “他给了你什么?”顾择魇不知醒来多久,只是他醒来那一刻便盯着肖清雅心中的药瓶,眼里的阴霾顿时而起。 “这个是为你解蛊之后所服之药,要待明日才能服用。”肖清雅自然不会将实话交付于他,他只想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皇城,他也好离去,就算无药可解也可随澈曳回药王谷寻求解药。 顾择魇看了肖清雅半晌,明知他有事瞒着自己,可他依然不愿多说,但看他眼里出现血丝,立即心疼不止,“我信你。清雅,到床上来,我们一起休息。” 肖清雅见他不再在追究,便将药放入怀中,听他让自己上床与他共眠,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扭捏之态,自躺在顾择魇身边,许是太过劳累伤神,亦许是顾择魇在他身边让他觉得安心,倒下没有多久便睡熟。 85 顾择魇由于睡得太多,醒得比肖清雅早,不过他倒是满意现在的状态,只因肖清雅不知何时已经在他怀里沉睡,并且枕着他的手臂,他笑了,前所未有的明快,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唔……”肖清雅难得在醒来之前轻呼一声,轻揉了下眼睛,比醒着时清冷模样可爱得多。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顾择魇低头轻轻在他额头一吻,眼里带着笑意看着慢慢清醒过来的肖清雅。 “什么时辰了?”肖清雅醒来见自己枕着顾择魇,不知因为夕阳照射屋里的原因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尴尬的原因使他脸色微红。 “酉时。”顾择魇看了看天色,回应他。见他想起床,自己也不好赖床,跟着起来。 百里晴空听到动静便知里面的两人已经起来,推门而入,将晚饭准备妥当放在房内餐桌之前。 “来,多吃点。”顾择魇经过一天的休息已经觉得好了很多,更何况身边有肖清雅,自然会想要他陪着自己多吃一些。 “等等。”肖清雅起身在书桌前拿了张纸条写上几个字,便交给百里晴空,“把这个交到城外西郊我的住处,让山庄的人全部散去投靠王爷禁军。” “这是为何?”顾择魇听到他的话,皱起眉头,他觉得此事必要问个清楚。 “这是与皇上所立的条件,只要我将山庄的人解散,他便同意给你解蛊。”肖清雅对着顾择魇笑笑,见百里晴空出去了,便走到饭桌前,夹起菜吃了下去。“真饿了呢。” “饿了就多吃点。”顾择魇隐隐觉得肖清雅还瞒着他什么,却见他不想再提,只得作罢。 “王爷打算何时起兵?”肖清雅边吃边询问,状似不经意却在心里暗愁能瞒过何时。 “再等等吧。”顾择魇不想出兵无实,可以目前来说确又没有事端可做,更何况找何把柄让顾择锦让位? “若要出兵还是趁早为好,若是将他大军等来,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肖清雅淡淡地回应,却也在想该用何明目将他拿下。 “确实如此,只是师出无名。”顾择魇微叹,难道要就此作罢?那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有清雅在他身边,何愁不能登上皇位? “王爷,王妃,唐公子回来了。”百里晴空的一句话让两人停了下来,也让两人不解,这是为何。 “怎么回事?”顾择魇起身推开门就见百里晴空扶着唐诗寒,看样子似乎重了内伤。 “快去请澈曳公子。”肖清雅跟着走过来接手唐诗寒,扶着他上床,心里有些不明,却也将疑惑脱口而出,“这是何人所为?” “顾!择!锦!”唐诗寒说这三个字时含着恨恨地咬牙切齿,只想将他大卸八块。 “这是?”顾择魇看他眼里恨意浓浓便已了然,想必是顾择锦见他离开会构成威胁,便打算将他斩杀。不被他所用,必是被杀,这是皇家也是所有为权所争之人的顾虑。 “逼他服这药……定叫他一月后来地下陪我……”唐诗寒有引起费力地将那药递给顾择魇,他明白他们之间的争夺,却没有想到他会为了所谓的安全想要杀他。 “你不要说话,澈曳马上就到。”顾择魇将药拿在手里,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就算到时候不将皇位给他,相信他二哥也会将皇位交给他。 “我……怕……”唐诗寒还没有说完就被肖清雅点了几处大穴,把地方让给澈曳后拉了拉顾择魇出去了。 “清雅,你觉得如何?”顾择魇低头看着手里的药,却在想着要怎么能够让他吃下。 “我也觉得这样可以,一个月后他必死无疑。”肖清雅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晚上我去逼他服下。” “不,我去。”顾择魇此次事情之后已经将“本王”二字抛离,并且决定不再让肖清雅冒险,更不想让肖清雅承担后果。 “那我在家里等你。”肖清雅笑笑没有反对,此刻他还剩下三个月的生命,那便安心守在顾择魇身边,不再去任何地方。 “好。”顾择魇听到家那个字惊喜地发现肖清雅终于原谅了他,让他情不自禁伸手搂紧他。 此刻的顾择魇只想告诉全世界,他终于真正拥有了肖清雅,不管是身还是心。他们心里的结也终于过了。 “择魇,和我一起看言儿吧。”肖清雅微抬头,笑着看向他,眼里温柔的背后却是深沉的哀伤。 “好,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言儿。”顾择魇松开肖清雅,牵着他的手一起向禁园走去。 “言儿,爹爹和父王来看你了。”肖清雅跨前一步,抚摸着那小小的坟墓。 “父王今天好开心,因为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在一起,言儿,你是不是也和父王一样开心?”顾择魇也跟着上前按住肖清雅的肩膀,想要给予安慰,并不希望他难过。 “今天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在一起的日子,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就餐,你说好不好?”肖清雅转头问着他,给他安慰的一笑,带着一些释怀。 “好,我就这去让百里准备。”顾择魇听到这个自然笑得合不拢嘴,转身快步回院内让百里晴空准备。 “王爷。”百里晴空站在禁园门口,见顾择魇出来立即上前微低头行礼。 “去准备一 些清雅爱吃的吃食,今日便在禁园就餐。再有,准备一批好手待命,晚上跟着本王去皇宫。”顾择魇吩咐着,却想着赶紧回去,此刻什么都没有肖清雅在他身边重要。 “是。”百里晴空应答,转身去准备,对于肖清雅突然的转变很欣慰,更多的是祝福。 顾择魇再走回那墓地时看到的肖清雅却是满身的哀伤,让他心里一怔,忽然有种他即将离去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心慌,脚步乱了,只想快些到肖清雅身边,只想将那哀伤赶走。 “清雅,清雅,你怎么了?告诉我,你怎么了?”顾择魇从后抱紧肖清雅,带着心慌声音里都有些颤抖,他们已经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了。 “没有,我没事,只是想到了言儿。”肖清雅被突然勒紧的力道而吓到,更让他因为顾择魇的惊慌失措而心痛,只得推到言儿身上,心里却懊悔着向言儿道歉。 “你真的没事?”顾择魇心里听到他的话有了一丝安抚,却仍然带着疑问。 “没事,择魇,你多虑了。”肖清雅点了点头,他不想再让顾择魇出现那样的惊慌,以至于想通了,只要每日安心地在他身边,不再想那些日后的事便好。 “王爷、王妃,晚餐已备好。”百里晴空亲自将晚餐端到禁园里,他知道他们不想被人打扰,还是他自己亲自送来最为妥当。 86 “放下吧。”顾择魇仍旧搂着肖清雅,背对着百里晴空说道。 “是。”百里晴空让晚餐摆放好后转身离开,嘴角的笑却仰止不住,他现在只想去找水离尘,向顾择魇搂着肖清雅般搂着水离尘,与他共度这温柔的晚餐,守护这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快松开,吃饭了。”肖清雅耳根有些微红,开始挣扎顾择魇,虽然之前也有让百里晴空看见,但也是为了给皇上看的,今天却是他自愿的,所以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好好。”顾择魇见着那微红的耳根,不自禁地上前亲了下肖清雅的耳根,见肖清雅怕痒地躲闪,有了逗弄之心,再次倾身轻舔他的耳根,意外的发现怀里的肖清雅轻颤。 “不要闹,也不怕言儿笑话。”肖清雅终于逃开顾择魇的怀抱,怒眸瞪了他一眼。 “言儿才不会笑话我们呢。”顾择魇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肖清雅声音高起,对着顾择魇胡说八道却不知该要怎么回口。 “没有没有,我们吃饭,吃饭。”顾择魇讨好地笑笑,他们才刚合好,他才不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再次闹僵。 这一顿饭吃得两人不尽欢,更是闹腾不已,不仅温馨更带着两人调皮的互相逗弄,像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玩闹着,墓里的言儿也像在看着他们的玩闹也大笑着,参加着,这是两人都是没有过的感受,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们回去吧,你还要部署一下不是吗?”肖清雅笑笑,轻拍了拍顾择魇手,起身拉起他,牵着他的手向回走。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清雅。”顾择魇轻轻地他背后说,让肖清雅一僵,随后转头一笑,“好。” “晴空,告诉城外三千好手现在进城,随后随本王进宫。”顾择魇扬起了自信的笑容,更有威严王者之势,以前那个自信霸气的顾择魇又回来了。 “是。” 是夜,顾择魇安抚好肖清雅后,带着三千强中好手,其中有三百人是紫箫山庄最顶尖的高手,还好有唐诗寒交给他的药有两颗,只是不知道这药是否会被银针试出。在侍卫交换之际,全体进入皇宫,更在顾择锦的茶中放入了此药,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想喝茶的冲动,顾择魇只是紧紧地看着,却没仍旧没有喝的打算。 “三弟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顾择锦仍旧低着头看着那让他感兴趣的书,缓缓说道。 “大哥好耳力,这都能听得出来,三弟佩服。”顾择魇从暗处走了出来,自己已经隐藏够深,居然还能感觉得出来,足见他的功夫深不可测。 “若三弟 也被人像盯猎物一样紧盯着也会能感觉到。”顾择锦抬头笑了笑,却不达眼底,带着阴寒。 “呵,大哥送给三弟的‘好礼’,三弟可是一直感恩待德啊。”顾择魇冷笑一声,更是带着一丝嘲讽,对于中蛊当真是终生难忘。 “三弟何必客气。不过,三弟不怕朕喊一声便会有千万御林军进入朕的寝宫,到时候怕是你插翅也难飞。”顾择锦微眯双眼,对着顾择魇虽然表面是说软话实则却是威胁其中。 “大哥,今夜本王能来得便能去得。就算你有百万大军,却也难敌本王三千高手,更何况有清雅在外接应。”顾择魇从未将顾择锦的大军放在心上,更何况他想要脱身是容易得很,只要清雅和百里能够接应得当,定会所有人全身而退。 “哦?那想必三弟还未听说一件事吧。”顾择锦自负的认为,只要将肖清雅中毒之事说出,那顾择魇亦会自乱阵脚,到时想要再收拾与他自会轻而易举。 “不知大哥所说何事?”顾择魇对于他的胸有成竹生起不安之感,但表面仍然镇静如常,仿佛任何事都不会让他有所改变。 “不知三弟妹最近可有不症之兆?也对,刚过一天怎么会出现其症状?”顾择锦紧盯着顾择魇,想要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什么意思?”顾择魇突然背手而立,只因那只手已紧握成拳,却不想被顾择锦看出。 “他与朕所定之约,为救你解蛊却自愿服毒,此药名为百日醉,想必三弟府上应该有名医知道此毒为何。”顾择锦见到他眼里一闪而过不安,随即略带得意一笑,“三弟的王妃对三弟倒真是一往情深,只是不知道这江山与美人,三弟舍谁取谁?” “此毒可有解药?”顾择魇周身煞气逼人,面色寒霜,冷冷地问。 “若是有也必定在朕手中。”顾择锦终于将手中的书放下,心里虽然不得轻松却也可自信顾择魇不会伤他分毫。 “那即使如此,那就只有得罪了。”顾择魇突然发难,让顾择锦有所不及,顾择魇快速移动到他面前,点他周身穴道,在顾择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捏住他的下颚将药丸送进他的嘴里,看他吞下后,解开穴道。 “你喂我吃了什么?”顾择锦捏住自己的咽喉,想要将那药丸吐出,却终没有任何吐出半分。 “自然是毒药,至于什么是毒药,还请皇上将出清雅的解药,不若,你便等死吧。”顾择魇阴寒的面目,冷若寒霜双眸正冷冷地看着顾择锦。 若说顾择魇想要逍遥他为第二自没人敢认第一,若说他阴狠却也是无人能及,若说他无情世界却为他起得 多情公子一名号,只要他肯,没有什么事他做不到的。而此刻,他却做不到看着肖清雅随他而去,更做不到如果他失去肖清雅,他是否会杀尽天下。 “给朕解药,朕自然将他的解药奉上。”顾择锦见自己没有事,心虽然对他仍是防着,此刻不能与他硬碰。 “顾择锦,你没有讨价的余地。将解药给我。”顾择魇为肖清雅已经连大哥二字都已摒弃,直呼其名。 “顾择魇,若朕有事,朕定要肖清雅为朕陪葬!”顾择锦甩袖而走,徒留顾择魇一人在这寝宫之内。 突然,顾择魇急走而动,三千家将见顾择魇离宫而去自是回营待命,而顾择魇却顾不上任何事,他只要肖清雅没事,他此时心里只有肖清雅,只为肖清雅。 顷刻之间,顾择魇便到达王府内,却在清雅阁外静立不动,以至于百里晴空出来时吓了他一跳。 “王爷,您为何?”百里晴空不解,此刻本应该是在皇宫对峙,却为何在此处静立不动? “清雅可是休息了?”顾择魇仍旧没有动,望着肖清雅的卧室轻轻询问,怕似说大声一点便会打扰到他般。 “是。”百里晴空眼里满是诧异,这是为何?怎么如此小心? “去请澈曳公子过来,要快。”顾择魇沉默半晌,唯一能救肖清雅的只有澈曳了,他也只能将所有翼希交于澈曳。 “属下这就去。”百里晴空虽然不懂,但此刻也知道这事十万火急,还是他亲自去请较为妥当。 87 “清雅,我该拿你怎么办?”顾择魇望着满是乌云的天空,只觉得心也被这乌云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推门而入,随着记忆而走,却没想到放在床边放着的小柜已经偏离,将茶杯打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这声响若在以前定会让肖清雅警觉醒来,可此时肖清雅却没有半点动静,让他不敢去触碰,不敢去确认,只得转身逃离。 “王爷,你这是?”百里晴空带着澈曳刚到门口就与跌撞出来的顾择魇撞在一起,百里晴空后退几步看清失魂的顾择魇便有些惊讶地询问。 “你们来了,澈曳公子,我求你,一定要找出解药。”顾择魇拱手向澈曳行一大礼,却把澈曳和百里晴空吓了一跳。 “王爷这是何意?”澈曳眼里一闪而过惊讶,心里更是不解,顾择魇这是什么意思? “还请澈曳公子随我来。”顾择魇上前拉住澈曳的手转身回屋里去,点了烛光,拿起桌边的一只茶杯在床边扔下,再次发出清脆声响,而肖清雅却仍然没有睁开双眼的意思。 “这……”澈曳一见便上前却诊脉,脸上的神色由面无表情变得凝重,也让一旁的顾择魇也担忧不已。 “可有解药?”顾择魇皱眉询问,因为紧张紧握的双手已经渗出血痕。 “没有。”澈曳满脸的沉重,却也只能实话实说,摇摇头。 “世上无解?”顾择魇再次确认,不管如何他定要寻找到能够解肖清雅的药。 “或许找毒仙能有办法。”澈曳轻叹口气,这个药,他终是无解,不过,他到希望可以研究,希望他能配出解药。 “多谢澈曳公子。”顾择魇对澈曳说完,顿了顿,“晴空,将所有人都派出去找毒仙,其他事一律停下。替我送澈曳公子出去。” “……是。”百里晴空沉默良久,回应。想来是连与那人之争也要搁浅了,只是不知道肖清雅到底是所中何毒。 百里晴空和澈曳什么时候出去的顾择魇已经不知道了,他只想静静地看着肖清雅,不知是何时才起身脱了衣衫,上了床搂紧肖清雅与他同眠,既然肖清雅不想他知道,那他便装着不知道,一百日时间,不如重游旧地,尽管那时是被人监视着,但也算尽兴,希望这次能够让他们度过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 当肖清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再次在顾择魇怀里,不自觉地蹭了下,等他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蹭的一下坐起来,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 “恩?醒了?”顾择魇揉了揉双眼,这是他第一次睡个安稳觉,不得不说,有肖清雅在身边他觉得安心,睡也得很沉,也就没有 看到肖清雅脸上那一点的脸红。 “恩。昨晚的事情怎么样了?”肖清雅见顾择魇没有了疏离,或者说有了更亲密的举动,人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就算只看一些小动作都会觉得欢喜。 “很顺利。”顾择魇笑了笑,是啊,很顺利,如果没有知道那个事情,相信自己会更高兴,却也庆幸知道了那个事情,以至于不会将来后悔。 “那就好,他没有子嗣,逼他让位也就更容易了。”肖清雅起身拿起屏风上的衣衫穿好后,开门,“快起来,吃早膳。” 顾择魇见肖清雅都已经出去了,也就没趣的起来洗漱一番,跟着也出了门,走到大厅就看到肖清雅已经坐在那里等自己用餐了。顾择魇笑了笑,突然觉得像以前在去江南的时候一样。 “清雅,这段时间我们再游江南吧?”顾择魇提议着,至于那个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更何况他此刻只想陪着肖清雅。 “恩?你不是应该还有很多事要部署?”肖清雅眼里尽是惊讶,想到能够陪他再游江南,也算给彼此一个幸福的结束。 “这两天吩咐完我们就去。”顾择魇打定主意,并且这一个月时间也足够他能够决定很多事。 “好,那我去准备出行的行李。”肖清雅点点头,对重游江南充满期待。 两人简单吃了些后,肖清雅就去找凤殇准备出行的所需品,而顾择魇直接去了书房,百里晴空也已经带着几个人等在那里。 “主子。”几个人低头而立,静等顾择魇吩咐。 “近一个月内,能够避免与那个人冲突的地方尽量避免,再有全部出去给本王找毒仙。晴空,两天后带着水离尘跟本王去游江南。”顾择魇想了想,随后道,“注意那个人的举动,随时向本王禀告。” “是。”几人应答后,不多时便已全部消失不见。 “晴空,背车,去将军府。”顾择魇忽然想到顾择凌,这件事应该告知他知晓,还有顾择落,这段时间太过忙碌,以至于忘了顾择落。 “是。”百里晴空备好车,将顾择魇送出府,由水离尘在身边护着,而他去帮肖清雅的忙,虽然准备行囊是他管家之为,但更乐得由肖清雅亲自准备。 马车在喧闹的街上,原本闭目养神的顾择魇因叫卖声而睁开双眼,抬手撩开车帘一缝,静静地看着街上的百姓,这样的平静、这样的安宁让他心里蓦然平静了下来,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有在想着肖清雅时他的嘴角总会不自觉扬起笑意,将车帘放下再次闭目而休,马车的平稳让他更加沉着。 “王爷,将军府到了。”水离 尘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听着有些远,但却仍然听得清楚。 水离尘将车帘撩开,静等顾择魇从车上走下来,见他下来将车帘放下,水离尘便随身在侧跟在顾择魇身后,略微低头以显示自己是他贴身侍从。 “王爷,里面请。”门内小童因敲门声探头出来,见是顾择魇立即打开大门,将请顾择魇请了进去。 “三弟怎么有空来了?”顾择凌走到院内迎接,想必是自有管家提前告知,对着顾择魇他亦是高兴的。 “二哥,我来是有要事相商。”顾择魇笑着快走几步,一手握住顾择凌的手臂,略微一紧。 “好说好说,走。”顾择凌见他如此便明了,此事必然与争权有关。 “二哥,我来此告诉你两件事。”顾择魇见顾择凌将所有人全部退了出去,才悠悠一叹,“一,顾择锦一个月后会中毒而亡,二是清雅也已中毒;我正要找人想办法救治。至于皇位,三弟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争,只想与清雅共度余生。若顾择锦死,还请二哥接下这皇位。” “你……”顾择凌痴痴地看着顾择魇,最后也只得重重一叹,“你这又是何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二哥,顾择锦的毒有没有解我不知道,但剩下的事还请二哥担待。”顾择魇起身向顾择凌深深的鞠一躬,以谢顾择凌护肖清雅之意。 “看来你今日是告别了。”顾择凌扶起顾择魇,只得点头,这个皇位对于他确实无意,不如将它给择落吧。 88 “二哥,保重。”顾择魇对着二哥情深地看了他一会,随后转身离开了,并对着身后的水离尘说道,“去晋阳王府。” “是。”水离尘随顾择魇出府后,见顾择魇上了车,将马车行去晋阳王府,周围的景物没有让他发现可疑的地方,便心里微松。“王爷,晋阳王府到了。” 顾择魇刚进入晋阳王府就看见便是顾择落和怜儿在一起你侬我侬,心里也有些安慰,他已经对顾择落放下,他此时的心里却想着肖清雅,这样想着就让他不自觉一笑。 “三哥怎么有空过来了?”顾择落抬眼一望,看到顾择魇立即起身,拉着怜儿笑意相迎。“三哥可有好些日子没有来了,都在忙什么?” “最近事情多,这不,刚忙完就来看你了吗。”顾择魇爽朗一笑,握着顾择落的手向石桌走去坐下。 “王爷。”怜儿起身垂眸向顾择魇行礼。 “行了,若是真爱我这弟弟,那就好好在他身边吧。”顾择魇对于怜儿的种种也已经放下,那便让顾择落收了怜儿。 “三哥,你这是……同意了?”顾择落对于顾择魇的大方既惊又喜,更多的是想要顾择魇再次确定。 “是,已经同意了。”顾择魇点头笑笑,看来他对顾择落的感情确实让他有了负担,现在他与顾择落都有归宿,那他也走得安心。 “三哥,谢谢你。”顾择落高兴地起身抱住顾择魇,满脸的欢喜。 “谢王爷。”怜儿对顾择魇的同意也是惊喜之余更多的感激,他觉得他们兄弟有话要聊,便去厨房准备糕点和清茶。 “择落,京城的一切就要靠你和二哥打理了。”顾择魇用力回拥顾择落后,笑着淡淡地说。 “怎么回事?三哥你这是要离开?”顾择落对刚才的话一惊,满眼惊诧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打算用三个月时间陪清雅出去走走,自从清雅嫁过来就没有出去好好游玩过,就算之前去江南还是为了演给别人看。所以,这次我想好好陪陪清雅。”顾择魇满脸的笑意地看着他,眼里的深情却让顾择落看得清楚。 “王爷,请用茶。”怜儿将糕点放在石桌上,为他们两兄弟各倒了一杯茶,听到顾择魇要陪肖清雅去游玩心生羡慕,抬眼望了下顾择落。 “三哥是该要陪三嫂出去走走了,他为你付出太多,也该是得到三哥回应的时候了。”顾择落轻轻握住怜儿的手以示安慰,也决定了他也要陪怜儿出去走走的决心。 “三哥以前太混蛋才会让这么好的媳妇儿伤心。”顾择魇一想到曾经的种种,心里便是一揪一揪的疼,眼里更是深沉的痛。 “三哥,现在都过去了。”顾择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欣慰。 “是啊,都过去了。”顾择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只觉得苦尽甘 来,只是这甘来最终的结果却是不敢想像的,如果清雅最终变成活死人,那也会陪着,直到他死去也要他陪着他一起。 “三哥,那京城里的事情……”顾择落知道他想要做大事,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什么纷争。 “放心,我走之前会把所有的势力都抽离开,不会让他们被皇上有所借题发挥的地方。”顾择魇心里有些安慰,毕竟他还是想着他的。那么,将皇位给他和二哥,想来一定没有问题了。 “那便好,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们之间的相争,若是能回到以前该有多好。”顾择落对以往有些怀念,有些没落的说道。 “四弟,他日有缘自会再见,只是回到从前已难成。”顾择魇不想提起以前的事,若是能回到以前,他也必定不会让肖清雅为他落子,更不会让肖清雅为他伤心欲绝。只是再也回不到以前,那就只有看向未来,只要能找到毒仙,他一定和肖清雅在某一处隐居,江山他已不想再要,若没有了他,江山有的只是无尽的孤寂,而非幸福所在。 “三哥,你这是……不打算回来了?”顾择落对于他的这种郑重嘱托让他有些心疑,更多的是有些不解,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就是争皇位,怎么突然要离开了? “四弟,三个月后再决定。”顾择魇说得保守,或者说他不想告诉顾择落他和肖清雅之间的事,因为他不想别人插手。 “那,我祝三哥和三嫂此去幸福,三哥保重。”顾择落心里明白了,估计就算三个月后他们也未必能回来了。 “你们也多加保重。”顾择魇点头一笑,心里却苦涩一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向所有人打听毒仙一事。“我先回去了。” “择落送三哥。”顾择落见他已经起身向外走,便也跟着起身握紧怜儿的手在他身后相送着。 “你们就此留步吧,清雅也应该在家等着本王了。”顾择魇微微一笑,似乎只有每天这样的笑才会让肖清雅能够好起来,或者让他不再有负重感。 “回府。”顾择魇轻轻地对身后的水离尘说道。 顾择魇回到府内就看到百里晴空在忙里忙外,一趟一趟地向清雅阁走去,让他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准备的东西太多了?还是怎么回事? “你回来了?来,看看这个,是带这件还是带这件?”肖清雅一抬头就看见顾择魇走进来,立即走过去,拉着他走向一旁的桌子,指着两件衣衫询问顾择魇。 “若你喜欢全带去便是。”顾择魇觉得他举棋不定的样子很可爱,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住肖清雅的腰,转首亲吻他的脸颊。 “别闹。”肖清雅现在的注意力全部在那几件衣衫上,而他心里已经决定将所有能够令自己开心的在这三个月一定要全 部做到,不想再让自己活着郁郁寡欢之中。 “清雅,我爱你。”顾择魇不理会他的挣扎,只是突然想要轻吐爱语,便也在肖清雅的耳边说了出来。 “择魇,我有没有说过,我也爱你。”肖清雅听到他的爱语手停了下来,转头轻笑,满眼的爱意诉说着他的真情。 “现在说也不晚。”顾择魇嘴角扬得越来越高,轻搂着的手突然收紧,直接便吻上他的双唇,这是他们两情相悦的第一次亲吻,不是霸道而狂热,而是温柔而长情,诉说着彼此的爱意。 百里晴空将食物,茶具等等东西全部搬上了马车,再次回来只等肖清雅挑的衣衫装进去,等他走到门口时,只见到水离尘截住去处,握住百里晴空的手,摇摇头。百里晴空会意便拉着水离尘离开。 “清雅,明天我们就离开,不如我们也将言儿带在身上,不知清雅觉得如何?”顾择魇松开他的双唇,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喘息,等他平复。 “如此也好,省得那个人狗急跳墙。”肖清雅轻点点头,如若在江南寻得好去处,那便让言儿与他同眠也未尝不可。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如果澈曳愿意和我们一起,那便一起吧。至于唐诗寒,交给落血照顾如何?”顾择魇想像着一切可能性,也决定由肖清雅参与决定。 “唐诗寒让澈曳和凤殇去照顾更好一些,毕竟一个用毒,一个用医,想来会有更多交流。”肖清雅也想要给自己找机会,只是不知道这机会的可能性有多大,不管有多大,只要两位医毒最顶尖的人在,那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好,全听清雅安排。”顾择魇说罢便弯腰横抱起肖清雅,再次含吻住他的双唇,向他们的大床走去。 89 “王爷,一切都准备好了。”百里晴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一夜缠绵的顾择魇醒了过来。 顾择魇轻轻地松开肖清雅,套了件衣服去开门,“清雅还没有醒,等他醒来再出发。” “唔……什么事?”肖清雅感觉到身边的温暖消失后揉了揉双眼,慢慢醒了过来。 “没事,再睡一会?”顾择魇回身走到床前,握住他的手,轻轻地问。 “不用了,都准备好了吗?”肖清雅轻轻一笑,询问他的同时准备起身,却又瞬间跌落回床上,有些含怒瞪着顾择魇,“你干的好事。” “呵呵,那个,我出去看早膳如何了。”顾择魇虽然觉得他此时的样子很可爱,但也不想让他真的生气,只得干笑逃离。 “王爷,早膳已准备好。”百里晴空的话适时在外面响起,让想要逃离的顾择魇只得停在那里,有些咬牙地对他说,“那就赶紧端上来。” “你给我出去。”肖清雅脸色听到百里晴空的声音立即红了起来,却顾择魇更是怒目相对。 “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别急。”顾择魇边讨好他边后退,直接到关上那扇门后才轻呼一口气,心里也确定了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清雅开心。 清雅,不管这三个月的结果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清雅,我顾择魇在此立誓,宁负天下不负卿,为博一笑弃江山。顾择魇望着这天空的蓝而立下誓言后便向客厅走去。 而在里面的肖清雅并不知道顾择魇已经知道的事,只知道昨晚他还是用力挺到最后才昏睡过去,不知道是因为药的原因还是昨晚真的让他疲惫不堪。但也无妨,只要他能和顾择魇和好如初,其他任何事都好解决。 肖清雅虽然扬着幸福的笑意,却将那苦涩、那疼痛压在心底小小的角落,他现在只想要幸福着,而不是痛苦着。他边想边走出门到来客厅就看到顾择魇对他讨好地笑,还亲自走了过来想要扶他又怕他会瞪那举足无措的样子就觉得好笑,那扬着的笑容在他下意识地变弯,变深。 “那个,清雅啊,你尝尝这粥好吃不?”顾择魇对于肖清雅给他大大的微笑有些心虚,端起粥打算亲自喂肖清雅讨好地问。 “其他人呢?”肖清雅望了望周围,院子里,或者整个王府都觉得空空的,让他有些不适应。 “咱们这不是要走了吗,我就留了几个下人,其他的送回乡下了。”顾择魇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王府大院,虽然对这个住了几年的王府没有什么感情,可是突然这么空下来,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更何况逍遥王府何时这么冷清过。 “那我们回来的时候怎么办?”肖清雅看着他,他知道顾择魇终究还是有不舍,更何况这里还有他 们的回忆,若是他不行了,他还可以让顾择魇回他的逍遥王府,至少不会这样的冷清和寥寂。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也会回来的,放心好了。”顾择魇握住肖清雅的手,轻拍拍示以安慰,他知道肖清雅想要说什么,也明白肖清雅心里的顾虑,但他却想要陪着肖清雅,只要肖清雅在的地方,哪里就是他的家,更何况他还带着言儿一起走,他们一家三口永远都不会分开。 “那凤殇和澈曳他们呢?”肖清雅再不纠结下人之事,但却突然想到凤殇和澈曳也不在此,连水离尘、小贝、水弑、侯小宝都不在。 “哥哥,我在这。”清亮地声音响起的同时,一身女装的侯小宝也出现在两人面前,翠绿纱裙让侯小宝淡雅之中透露出可爱,女孩发髻更让侯小宝调皮灵动,不想若人注目都不行。 “你这是……”肖清雅惊讶地说不出来话,眼前的女孩儿让他即觉得亲切又觉得可爱,若不是顾择魇握紧他的手,他真想过去抱抱。 “我,我本来就是女孩子。”侯小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烟霞绯红,有些不敢抬头去看肖清雅。 “原来小宝是女孩子啊,当初本王还真是有些看走眼了。”顾择魇有些调侃地看着如今因换回女儿装有些扭捏的侯小宝。 “嗯哼,你看走眼的事多了去了。”侯小宝含羞带怒地冷哼过后,毫不客气地坐在肖清雅身边,“哥哥可吃饱了?” “吃好了。”肖清雅放下碗筷点点头,转头问顾择魇,“你呢?” “我也吃好了,那我们就走吧。”顾择魇见他放下了,他也跟着放下,起身想了想直接将肖清雅抱了起来,向外走去。 “呀!你这是干什么?”肖清雅被顾择魇突然动作惊呼,手下意识地去搂紧他的脖颈,眼里有着不赞同。 “当然是抱你上车了。”顾择魇对于肖清雅搂着他很是自得,自然也直接忽略了肖清雅眼里的不赞同,只是在肖清雅耳边轻问,“你也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吧。” 肖清雅怒瞪了顾择魇一眼,扭过头去,决定不去看顾择魇那自鸣得意的嘴脸。肖清雅被抱上 车更是闭上了双眼不去看顾择魇,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 而车外的人见到肖清雅被抱出来都忍笑不禁,小贝和凤殇更是羞红了脸,凤殇也略带含怒地瞪了一眼在他身后与他同骑一匹马的澈曳,而小贝却将脸埋在了一旁准备赶车的水弑怀里,羞得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水离尘只是看了看百里晴空,无声轻笑的同时伸手握紧他,只觉此生太过奇妙,让他从只会杀人、不见天日的暗卫生活在阳光之下,更是让他找到了今生所爱,能够与他共度每日便是他此刻唯一的心愿。 侯小宝却坐到了唐诗寒的马车之上,也方便她就近照顾,只是她此刻却有些皱眉地看着唐诗寒,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此时虽然是昏迷着,但却仍没有和善之意。 “清雅,你说,此次我们扮作何种身份?”顾择魇奈不住肖清雅的沉默,只得又凑过去低声询问。 肖清雅保持着沉默,此刻他不想听顾择魇的说话,也不想让他靠的那么近,只是车内的空间全用来装其他东西了,想要移动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只得在坐在那里不动。 “不如,我们扮商旅?但是你我必须是夫妻,小宝是丫头,晴空还是管事,水离尘就还用他原来的身份厨子好了。凤殇、小贝、水弑是护卫,澈曳是大夫,至于唐诗寒生病的护卫好了。”顾择魇一旁分配着,却见肖清雅不理他,他便继续说道,“清雅不喜欢,那就一对夫妻游山玩水,父母怕出事派了护卫、丫头、大夫。这样好不好?” “哼。”肖清雅忍不住闭着眼哼了一声,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以至于没有看到顾择魇的坏笑,不知道他看到了他的坏笑会不会一个激动把他踹到车外。 百里晴空与顾择魇只有一帘之隔,而在他们周围的人更是江湖高手,顾择魇和肖清雅的话他们自然也都听得清楚,却没有打扰暂时离了尘世的这一对,有的只是觉得能有爱人在身边真的很好、很满足、很幸福。 90 “那清雅是同意我们是夫妻同游了?清雅,我们还是真心有灵犀,与我想的一样。”顾择魇在一边说着,愣是将肖清雅的冷哼当成了默认,他见肖清雅还是不理他,只得无趣地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顾择魇没有看到在他扭头的那一刻肖清雅的双眼睁开,有些失神地望了望顾择魇后再次闭上。 “清雅,你看,那边片林子怎么样?不如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顾择魇的突然出声,让百里晴空立即勒住缰绳将马停下,静等肖清雅的回复。 “恩?”肖清雅感觉到马车停下,只得睁开双眼,询问顾择魇这是在唱哪出? “清雅,我想将我们以前没看到的、看到的都重新看一次如何?我不想错过。”顾择魇转回头,认真地看着肖清雅,眼里尽是执着地深情,让肖清雅心悸,有种窒息的感觉,在顾择魇执着下不自觉地点头同意。 “晴空,休息。”顾择魇见肖清雅点头,开心得像个孩子,对百里晴空说话时都带了一丝调皮,牵着肖清雅的手下车后直往林子深处走去。 凤殇怕他们出事,便强拉着澈曳也跟了过来,却不打算跟得太近,只要在他视力范围内就可,凤殇只顾着他眼前的肖清雅他们,没看到澈曳罕见的笑容。 “他们不会有事。”澈曳在凤殇后面轻轻地说,他明白明里有他们的看着,暗里却有暗卫一直跟着他们,怎么会有出事的危险,只有眼前的小傻子才会那么紧张。 “真的?”凤殇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澈曳,澈曳的话他一直信着,或许他自己没有发现。 “真的。”澈曳点点头,嘴角微扬了扬算是笑意,他心里明白凤殇的下意识相信他的话是因为他很信赖他,他也为这一点而在心里欣喜着,看来他是真的陷进这个小傻瓜的情网里了。 “那我们去那边吧。”凤殇有些脸红地指了另一个方向,不等澈曳反应率先走了过去。 在马车边上休息的四人互相看了看都笑了开来,虽然百里晴空心里是知道这短暂的三个月是他们最后时刻,但也想要他们能够幸福的过完这三个月,心里却一直希望能够找到毒仙。 “小宝,口渴吗?”百里晴空从车上拿过水,走到后面的马车面前,撩开车帘询问。 “我不渴。”侯小宝靠在车上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 “小宝可知道毒仙?”百里晴空得空询问,她是江湖百晓生,想来应该知道毒仙在哪里。 “当然知道,只是毒仙居无定所,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侯小宝一下子便想起了毒仙这号人物,只是不知道百里 晴空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有些警觉地问道,“怎么?谁出事了?” “没有,只是在帮唐诗寒问这个事。”百里晴空在听到她也不知道之后眼眸立即垂下,那一闪而过的忧伤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听出侯小宝有焦虑便没有说,此时说了只会让大家跟着一起难过。 而此时他们两人都决定好好过完这三个月,他又何必去惹他们不高兴呢?他要做的便是只要能够守在他们身边就已足够,不会给他们恨顾择魇的机会。 翠绿竹林,淡然优雅地存在,不时有几声鸟鸣,越向前走越能发现竹林清淅的气息,也让两人心情舒畅,顾择魇突然搂住肖清雅的腰一跃而起,在竹林中穿梭着,顾择魇转头就能看到肖清雅轻笑的侧脸,直到顾择魇觉得差不多了才回到地上。 “清雅,喜欢吗?”顾择魇情不自禁亲吻肖清雅的脸颊,搂他腰的手却一直不曾松开。 “恩。”肖清雅点点头,对于顾择魇吃他豆腐也可以暂时忘掉。 “以后我们的家门前也住种上竹林可好?”顾择魇见肖清雅如此喜欢这个竹林,便询问。 “恩……院里要种上桃树。”肖清雅附和着,想像着他们以后家里的样子。 “好,然后在院里种几种小菜,等菜好了我们一起摘下来吃。”顾择魇继续想像着,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特别是有清雅陪伴的日子。 “我们回去吧。”肖清雅想着想着,突然转身离开,他忽然觉得那样的日子离他很远很远,而且如果照此时的样子继续走下去,只会无限期延长,一个月内根本到不了江南。 “好。”顾择魇听到肖清雅的话下意识回应,却有些失神,怎么突然转变了?看着肖清雅的背影快要消失在他眼前才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来见所有人都在马车旁等待他们,让肖清雅有些不自在,再次转头瞪了顾择魇一眼蹬上马车。 “清雅,等等我。”顾择魇看着已经上马车的肖清雅,只想赶快到他身边,也不管其他人是否会笑他。 “王爷,我觉得你还是在外面合适。”肖清雅一丝懊恼的清冷声音在马车内响起,直接用上了“王爷”二字。 “爱妃,本王觉得还是和爱妃在一起更有情趣。”顾择魇调笑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便已坐进车内,不顾肖清雅的挣扎直接搂怀里。 “顾择魇!”肖清雅别扭地挣扎,真正的脑羞成怒。 “爱妃,想要在车里直接说,不用这么激动。”顾择魇将他的挣扎故意说得下流,只是想看他脸红。 “顾择魇!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肖清雅听到他的下流话果然脸红,耳根也跟着红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话的,这是我们夫妻的事,与他们何干?”顾择魇故意说得很大声,故意将这事说得更暧昧让外面的人听到。 “澈曳,你刚刚有听到什么没有?我怎么觉得刚才好像出现幻听了呢?”凤殇扭身转头脸红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一下自家主子。 “恩,幻听。”澈曳点点头,此刻凤殇的任何话都会拿来当圣旨,更何况刚刚在竹林里凤殇已经跟他告白了。 “水弑哥哥,刚才是不是车子动了下?”小贝转坐马车的另一边问着赶车的水弑。 “咳,刚才遇到水沟了。”水弑以轻咳作为掩饰,向小贝说明。 “你听听,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呢。”顾择魇微低着头,在他自己怀里的肖清雅耳边轻轻地说着。 “哼。”肖清雅有些怕痒地闪躲,身体也轻微颤了颤。 “主子,我们赶得快一些,傍晚之前能进城。” 百里晴空在最前面将马调头走到马车身边询问。 “那就加紧吧。”顾择魇淡淡地回应,他现在想要的便是一刻也不要离开肖清雅。 “是。”百里晴空领命后,看了一眼水离尘示意他跟他一起先行一步,进城打点一切,只等顾择魇的到来。 水离尘微微一笑,轻点头,双腿突然夹紧马肚,白马一窜而出,跟随百里晴空而去。 91 “公子,客栈到了。”水弑见百里晴空已经在门口等着,便挥鞭让马快行几步,从马车上跳下,站在一旁,微低头禀告。 水弑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不仅在客栈门口恭候的人俊俏非凡,就连赶车的人也是个昂藏七尺的好男儿,还有马车身边两人共骑一匹马的两个人,都是人们口中的美男子,却不知道马车内的人是什么样,都在好奇着。 先下来的却是后面马车的人,却见到的是绿衣桃花的女子,双眼灵动有神,走起路来头上的一处辫子一翘一翘的煞是可爱,本以为她是前面车内公子的亲近之人,却发现她也只是站立一旁边等待,莫非她只是丫头?下人俊俏,丫头可爱,那前面车内到底是何人? 车帘被撩开,一只细嫩的手出现,紧接着便是紫色华丽锦衣显现,让人们不自觉联想到这是不是哪家公子,等车的人出来见到真面目后,众人到抽一口气,霸气而慵懒,邪魅而轻佻,风流与专情集于一身的男子让大家移不开眼球。 那男子非但没有进入客栈却一往情深地伸出一只手似乎在等待车内的动静,众人们开始猜测这车内里的那人是谁,是否会是他家娘子,不然怎会得如此待遇? “清雅。”男子温柔而情深的轻轻一唤,让车内有了动静。 车内主人伸出一只与车前静等相似的手握紧的同时,白靴先至,再看白衣绿竹衣衫而出,尽显淡雅,不禁让人猜测这可是书生?再见其面容,只觉得此人清新俊逸、雅人深致,淡雅之中更添一抹清冷,但见他对那男子轻扬一笑,仿佛清冷全消,只剩如沐春风、温柔人心。 “公子,酒菜已准备妥当。”百里晴空的一句话让众人从痴迷中惊醒,原来此等相貌的人身边必定不是凡品,更何况这些人的言语谈吐在众人之中无人能及。 “清雅,我们尝尝这里的招牌菜。”紫色锦衣男子搂着白衣绿竹衫的男人,边小心地看着前面边向他说起。 众人也由此得知,白衣人名为清雅,人如其名,淡然清雅。见他们已经进去,便没有了令人赏心的人,人们也就此散去。只是却成了后世人们津津乐道的两位传奇人物。 “清雅觉得这醋黄鸡如何?”顾择魇边说边为肖清雅布菜,将桌上所有招牌菜全部夹到他的碗中。 “殇儿,你也尝尝。”澈曳亦不落后的也开始为凤殇夹菜,特意挑了凤殇喜欢的口味。 “水弑哥哥,我要吃那个。”小贝向水弑指了指较远的菜,自己却不动手去夹,只等水弑送到他碗里。 百里晴空亦没有说话,但行动也如他们一般为 水离尘布菜,不时还为身边的侯小宝夹菜,毕竟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而且还是没人照顾。 “清雅,今天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去独乐寺可好?”顾择魇满是情深地询问肖清雅,去独乐寺却也是想要许愿,“听说独乐寺内的观音阁甚是灵验。” “那便去。”肖清雅轻点头,对顾择魇的安排无任何异议,也为求自己一个心安。 “澈曳,唐诗寒什么时候能醒?”顾择魇大发慈悲地想起了客房里还有一位躺着的,随口询问道。 “下月初应该会醒。”澈曳只是微想了想,他倒是觉得让唐诗寒下个月初醒来甚好,那时那个皇帝应该已经无药可解。 “清雅,累不累?”顾择魇见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想早些回房,或者可以让他先熟睡,他好处理一些事情。 肖清雅看了他良久,心里已经明白顾择魇此时问他应该是有事要做,那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便轻轻一笑,回他,“有些累了。” “那我们去休息。”顾择魇起身想要搀扶他回楼上雅间,若被肖清雅一瞪后伸出一半的手只得落下,摸摸鼻子,转头看了一眼澈曳自觉跟上。 “清雅,睡会吧。”顾择魇为肖清雅盖好被子,坐在床头看着他入睡,等到他呼吸均匀确定他已入睡时,才起身轻轻地关上房门。 顾择魇轻敲两下澈曳和凤殇的门,静等片刻见澈曳走出来,向他点头后率先离开客栈,两人几个起落拐进那一个巷口,进入一个院门。 “事情查得如何?”顾择魇微冷霸气的询问,心里却有着不安。 “无结果。”他的其中一个手下低头回答。 “澈曳,你觉得如何?”顾择魇皱紧眉头,脸色凝重,对澈曳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给我时间。”澈曳也觉得棘手,但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研究出来。 “那你是否与我们一起走?”顾择魇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这种解药不好做。 “一起,我要看他病发时的症状。”澈曳觉得只要研究药物必须与病人在一起,以便他随时观察。 “继续寻找毒仙。”顾择魇怕肖清雅睡得短,所以只想早些回到他身边。 “王爷,那边在找药王和毒仙。”另一个人黑衣人向顾择魇禀告。 “不用管他,继续找毒仙。另外把咱们的人都带出来,别让他抓到把柄。”顾择魇微眯双眼,眼里的阴霾一闪而过,脸色也有些阴沉。 “是。” “我们回去。”澈曳算了算时辰,凤殇和肖清雅应该快要醒了。 “恩。”顾 择魇点点头,知道澈曳也是在担心他们提前醒过来,急走向客栈奔去。 “你回来了。”肖清雅坐在床边不远处的椅子上,边喝着茶边肯定着。 “清雅……”顾择魇有些像出去偷腥被抓住的丈夫,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沉稳地肖清雅,心虚地想要讨好,双唇张张合合几次都没有说出来。 “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肖清雅再次用了肯定句,垂下双眼有些深深的哀痛。 “清雅……”顾择魇突然一个箭步到了肖清雅面前,伸手搂紧,满是心疼的双眸看着他,“我知道了,我正在找毒仙,只要找到他就能解你的毒。” “有解?”肖清雅听到毒仙能解立即瞪大眼抬头看顾择魇,眼里带着更多的是翼希。 “澈曳说应该能解,而且澈曳也会找到解药,只是时间问题。”顾择魇抬手轻抚肖清雅的脸颊,轻轻地笑,现在他们都只有相信,只要相信才不至于那么绝望。 “那我们明天真应该去好好拜拜观音了。”肖清雅闻言也笑了,心里虽然没有底,但也知道至于还有一点希望的。 肖清雅推开顾择魇后自己直接上床,将外面一半让顾择魇后闭上双眼就这样沉沉地睡去了,顾择魇有些好笑地看着睡得如此之快的肖清雅,最后好只得无奈脱下衣衫上床,伸手搂过肖清雅后便也睡去。 92 当顾择魇一行人来到独乐寺山下时,都不约而同下意识握住彼此的手,紧紧地牵着向独乐寺。 独乐寺山门面阔三间,进深两间,斗拱相当于立柱的二分之一,粗壮有力,为典型唐代风格,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庑殿顶山门。 山门上悬挂的“独乐寺”匾额相传是明代官吏严嵩所题。山门内有两尊高大的天王塑像守卫两旁,俗称“哼”“哈”二将,是辽代彩塑珍品。独乐寺山门正脊的鸱尾,长长的尾巴翘转向内,犹如雉鸟飞翔,十分生动,是我国现存古建筑中年代最早的鸱尾实物。 顾择魇牵着肖清雅进入山门后便看见了观音阁,观音阁面阔五间,进深四间。阁下檐上高悬“观音之阁”匾额,形体高大的观音像,矗立在阁内中央的须弥座上,向上穿过二、三层平台,直入顶层覆斗形的八角藻井之中。观音像慈目低垂,面露微笑,亲近如在人间。为显示观音法力高强,塑造者在观音头顶上又塑出十个小观音,所以又有“十一面观音”之称。 “清雅,我们拜拜?” 顾择牵着进入观音阁,看了看面前的观音,转头询问肖清雅之后松开了他的手,跪在铺垫上双手合十,微垂头闭上双眸,诚心许愿。菩萨,弟子顾择魇只愿肖清雅能够无病无灾、一生长寿平安,只要肖清雅的毒能够解,我愿放弃一切权利,归隐山林,与肖清雅相守一生。 肖清雅见顾择魇跪下也跟着跪下来,心里默念着;菩萨,弟子肖清雅诚心许愿,只求顾择魇能够平安一生,能够实现他心中所想之事,弟子愿从此吃素,求菩萨成全。 二人许了愿同时郑重地向观音跪拜三下,顾择魇转头向肖清雅笑笑,握紧他的手起身,“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逛逛。” 顾择魇见肖清雅点了点头,两人环视一下慢慢游览,观音阁四壁,绘着五彩缤纷的壁画,南墙大门两侧是四臂和三头六臂的明王像,北墙后门两侧和东、西墙画着十六罗汉。观音阁看似只有两层,实际是一座三层式古老的木结构建筑物——在上下层之间还夹着一个用腰檐和平坐栏杆围绕着建成的暗层。 “我们到后面看看。”肖清雅看过阁内所有菩萨后,亲自带着顾择魇向后走去。凤殇他们却已经在外等待。 观音阁后的八角小亭名“韦驮亭”塑像韦驮身着铠甲,双手合十,以往看到的韦驮像一般都在天王殿或大雄宝殿里,而单独给韦驮设亭的寺院甚是十分罕见。 “好不可思议。”肖清雅好心情地望着着韦驮。 顾择魇却只在一边看着肖清雅的笑容,此次出来他确实欢 喜许多,但顾择魇心里却仍然苦涩,但为他的欢喜而高兴。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顾择魇笑了笑,牵着肖清雅急步向壁画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肖清雅对于寺院还是很敬畏的,并不觉得这里适合游玩。 “去了就知道。”顾择魇轻点肖清雅的鼻尖,故而卖起关子来。 “这是?”肖清雅停了下来,他自认寺院也去过,寺院中的塔也见过不少,但却没有像眼前白塔般吸引人。 “这白塔唤为金炉宝鼎塔,而且它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顾择魇就知道肖清雅会喜欢这白塔,才会带他来。 “哦?什么传说?”肖清雅的兴趣完全被顾择魇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继续。 “古时候,有户人家为了给重病的儿子冲灾,娶了个媳妇。这媳妇很是贤慧勤劳,但过门不久,丈夫就死了。婆婆非常刁横,对媳妇百般挑剔,非打即骂,媳妇忍气吞声,每天要到老远的地方去挑水,一天,那媳妇挑水回来,婆婆嫌她去的时间长了,就劈头盖脸打了她一顿,还口口声声地嚷着,要把她卖掉。” “那媳妇心中委屈,一边走一边哭。忽见前边站定一位白须白眉的老者,问她为什么哭,她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老者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支鞭子说:‘这支鞭子通着海眼,你回家去,把鞭子放进缸里,正转三圈,倒转三圈,水缸就满了。’那媳妇一听,对老者感激不尽,刚要跪下谢恩,老者倏地不见了。” “那媳妇回到家中一试,果然灵验。不料,这时婆婆领着个人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原来婆婆真的把她卖了。婆婆一见媳妇手中的神鞭,就劈手抢了过去,可是缸里的水还是向外涌。媳妇心中一慌,也忘了怎么停水了。眼看着黑水咕嘟咕嘟往外冒,大街小巷全有水了,整个县城就要淹没了。那媳妇急忙拨下铁锅扣在缸上,自己又坐了上去。这时,水涨,缸也长,好不容易水才住了,再一看媳妇,她也变成石头人了。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个心地善良,拯救乡亲的好媳妇,就为她修建了这座白塔,取名金炉宝鼎塔。”顾择魇边牵着肖清雅一层一层地向上小心走着,边向他说道。 “她真是个好女子。”肖清雅听了那故事甚是感动,有些感慨地回应。 “你也是我的好娘子。”顾择魇马上回应,对于肖清雅他更喜欢和他这样聊天。 “谁是你娘子。”肖清雅听到娘子二字立即停下不走了,有些脑羞成怒。 “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吗?”顾择魇笑着反问,眼里的深情不容做假。 “你!”肖清雅对顾择魇的深情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狠瞪顾择魇一眼,转身下塔。 “哎?清雅,清雅,你慢点,等等我。”顾择魇又略带羞涩的回身下塔,偷偷一笑,追了下去。 肖清雅急步冲出山门,让在外面等待的几个人都诧异地看着他,让他有些尴尬,直接上车。 “清雅呢?”顾择魇随后追了出来,询问他们,他们都指向马车,让他轻微一笑。 “走吧。”顾择魇上了马车直接走到肖清雅身边,伸手揽过肖清雅,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清雅,别恼。” “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肖清雅有些恼怒地看着顾择魇,似乎又回到当初了。 “清雅,我想让我们都过得开心。”顾择魇的手再次紧了紧,心里尽是苦涩,想要肖清雅开心,也想让彼此不留下遗憾,笑容却僵在那里。 “我明白。”肖清雅看着他眼里深情里沉寂,看得他有些心疼,轻轻摸着顾择魇双眸,“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们现在都很好不是吗?” “清雅,我们不谈这个了,接下来让我们去沧州的吴桥好不好?”顾择魇明白肖清雅的意思,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好,听说那里有个杂耍团,节目很是精彩,不如我们去看看。”肖清雅趁势靠在顾择魇怀里,给他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93 “清雅,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顾择魇向下在不远处休息地肖清雅询问。 “不如去前面的农家看看。”肖清雅倒是想去农家过一晚,想过一下农家的生活。 “也好。”顾择魇点点头,表示同意。 “让开,让开。”清靓地急呼声由远而近的向他们冲过来,还有马蹄声。 顾择魇轻微皱眉,眼前要冲到肖清雅面前时顾择魇伸手一拉将肖清雅搂怀里,见他没事便有些多管闲事地将前面惊到的马拦下。 “谢谢。”马背上受惊的女孩回过神对顾择魇嫣然一笑,见顾择魇没理她,便也跟着下马。 “清雅,有没有事?”顾择魇满眸关心地看着肖清雅,根本没有理会身后的女孩。 “喂,本小姐看上你了。”那女孩跟在顾择魇身后,见他没有理自己,挑了挑眉,直接了当地说。 她的话让肖清雅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一眼顾择魇,转身上了马车。 “喂,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意跟本小姐回白府?”女孩在顾择魇身边询问,根本没有看出顾择魇的不悦。 “这位小姐,承蒙你看得上,但我已经有妻子了。”顾择魇皱眉,眼里明显有着不悦,想让百里晴空直接打发掉,可在这个时候百里晴空却像没看到一般拉着水离尘向另一处走去。 顾择魇又看了看水弑,水弑只投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后搂着小贝去追百里晴空,顾择魇目光又投向凤殇,只见凤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进入马车内不再理他。 “本小姐不在乎,本小姐可以当你的妾。”她再次绕到顾择魇面前,眼里有对顾择魇的迷恋,皆因她爹爹曾经对她说过,只要喜欢的就要争取,别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哼,人家都想要当你的妾了,你还不收了?”肖清雅冷哼一声,清冷略带寒意的声音由车内传出。 “别再跟着我们。”顾择魇听到肖清雅的话心里一颤,本来舒展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也懒得再理那女孩,直接进车内。 “喂,本小姐是真的喜欢上了你。”那女孩不死心地再次凑了上去,撩开车帘想要上去,却被顾择魇的冷眼盯在那里。 “要说下去说,肖某的车不是谁都能上的。”肖清雅的脸冷了下来,他虽然不喜欢与人计较,但也不代表能让人“欺负”到家。 “公子……”女孩因为肖清雅的话而有些委屈地看着顾择魇,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清雅,她毕竟……” “王爷要是喜欢,收了便是,与肖某何干?” 顾择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 肖清雅打断了,脸色比刚才更冷了,顾择魇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肖清雅那一记冷眼禁了声音。 “出去。”肖清雅见顾择魇还要为那女孩说话,冰冷地看着顾择魇,直接让他出去。 顾择魇只得摸摸鼻子下了车,见到女孩有些高兴地看着他,让他又皱了皱眉。 “晴空,我们去前面的农家,让王爷自己决定。”肖清雅直接叫了百里晴空赶路,也不管顾择魇是不是会跟上来。 “是。”百里晴空听到肖清雅的话直接跟水离尘牵着马车向前行,却留给顾择魇一个同情的眼神。 “清雅。”顾择魇见肖清雅不理他心急了起来,对那女孩已经开始不耐起来。 “公子,既然你没处可去,那跟本小姐回白府吧。”女孩见马车已走,伸手去抓顾择魇的衣角高兴地问。 “警告你,别再跟着本王,否则本王让你白府顷刻之间宜为平地。”顾择魇的冰冷眼神让女孩僵在那里,周身的煞气更是让女孩脸色发白,顾择魇见马车已经走远,不耐地看了女孩一眼,一个甩袖将女孩甩在地上,不再理她直追肖清雅的马车。 等顾择魇追上肖清雅时已到了农家,顾择魇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更不顾肖清雅的挣扎出了农家向一处走去。 “你给我放开。”肖清雅一个用力将顾择魇甩开,冷着脸一记寒眼刀射向顾择魇。 “清雅,你吃醋了。”顾择魇见肖清雅甩了他,又上前搂紧他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你才吃醋!”肖清雅听到吃醋两个字又开始挣扎,语调提高的反驳。 “清雅,如果你不想看见她,我让她全家消失。”顾择魇扬起一丝得意的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冷到骨子里,但为肖清雅他很乐意这样,更何况是此刻为自己吃醋的肖清雅。 “你敢!”肖清雅一听到这样的话一个转身冷冷地看着顾择魇,但看到顾择魇那明显的小人得志,让他不自觉有那么一点心软。 “清雅,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顾择魇像孩子对父母讨饶时对着肖清雅撒娇,眨着无辜的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肖清雅。 “恩哼,你哪敢有错?”肖清雅转过头冷哼,虽然觉得这样的顾择魇很好笑,但他还想这么快就心软。 “清雅,我今生只爱你,不要质疑我好不好?”顾择魇满是深情地看着肖清雅,肖清雅的不心软让他有些心急,但又不敢说太多怕肖清雅生气。 “清雅,我知道我之前做过太多让你心痛的事情,也做过太多让你觉得不再信我的事情。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的感情,对你所做 的事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让你明白吗?清雅,我不想再错过太多,我并不是想要弥补,我只想要用每一天都认真的爱着你。”顾择魇句句肺腑,只想让肖清雅知道他爱着他,不会改变。 “择魇……”肖清雅轻轻地唤着他,一时之间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要如何诉说,泪水模糊了眼前顾择魇的样貌,他并不是一个轻易哭泣之人,此刻却因为顾择魇的话而泪洒当场。 “清雅,别哭,你哭得我难受。”顾择魇心疼地轻轻擦拭着肖清雅的泪水,他此刻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肖清雅的泪水让他觉得窒息,让他难以呼吸。 “活该你难受。”肖清雅的泪还流着,却说出了恨恨的话,但明显的放松了下来,刚才的吃醋也因为顾择魇一番话彻底瓦解。 “是是是,我活该难受。那夫人可否让相公安慰一下呢?”顾择魇说完便倾身上前吻掉肖清雅脸上的泪痕,直接到他的唇角,含住,吸吮。 “清雅,别让他们等急了。”顾择魇搂紧怀里已经瘫软的肖清雅,轻咬了下他的耳垂,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坏笑着抱将肖清雅抱起回农家。 “公子,你们和好了?”凤殇见顾择魇抱着肖清雅回来,肖清雅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红晕,由衷的高兴问道。 “本王出马,清雅怎么会不原谅本王?”顾择魇咧开嘴笑得像得到糖一样的大孩子,抱紧肖清雅边走边说。 “哼,还不是被公子压着。”凤殇不屑地冷哼,对顾择魇小人行径不置可否。 “就是,只要清雅哥哥一个眼神还不是乖乖就范。”侯小宝跟着凤殇同仇敌忾,一起蔑视顾择魇。 “懒得理你们。”顾择魇决定大人有大量,更何况肖清雅在怀,比任何事都重要,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今晚给我睡地上。”肖清雅怒瞪了一眼顾择魇,从他怀里出来后说的这一句话成功让顾择魇傻在当场。 “清雅,不要这样对待本王!清雅!”顾择魇哀嚎着,随即追上肖清雅,决定缠到他的福利,让肖清雅与他同床而睡。 94 肖清雅醒来就看到顾择魇满脸哀怨地看着他,看得肖清雅直觉好笑,嘴角也开始无意识地笑了开来,让原来哀怨的顾择魇见到这笑容也跟着咧开嘴笑了开来。 “清雅,我们去吃早饭吧。”顾择魇厚脸皮地蹭到肖清雅身边,满脸的期待。 “昨晚睡得可好?”肖清雅看顾择魇的黑眼圈便开始明知故问。 “好,很好。”顾择魇只得咬牙将所有怨念放回肚子里,再讨好地跟在肖清雅身后向外走去。 “多谢老伯。”肖清雅一脸笑意,带着谢意向院子里正在农活的老人道谢。 “哎哟,这可怎么说的,你们昨晚住进我家还给这么多银子,老婆子我都不好意思了。”老妇人端着菜从房里出来,笑呵呵将菜放在院子里的大桌之上。 “我来帮您。”肖清雅想要过去帮忙,无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顾择魇。 “不用不用,这菜都是那位水公子做的,老婆子我根本没做什么。”老妇人眼里尽是笑意,对着这几个人很是欣喜。 “老伴闲不住,你还是让她做吧。”老人家也替自家老婆子说话,看着他们也是高兴的,不仅人好帮着干活,还出手大方。 “清雅,我们……”顾择魇看着肖清雅一再的无视他,侯小宝和凤殇也是一脸的鄙视地看着他,便打算开口。 “小宝,殇儿,叫大家过来吃饭。”肖清雅再次无视了顾择魇,招呼他们吃饭。 “清雅,吃了饭我们去吴桥吧。”顾择魇再接再厉地问向肖清雅。 “好啊。”肖清雅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便给顾择魇让了地方示意他坐他身边,又顺便夹了菜送到他碗里。 “清雅,你对我真好。”顾择魇此刻有些傻乐地看着肖清雅,并且决定无视身边的一干人等,捧着碗却没有吃的打算。 “赶紧吃,吃完好赶路。”肖清雅见他傻呵呵看着他也不吃饭,双眸一瞪立即让顾择魇低头扒饭,扫了一眼忍笑的一帮人,有些脸红低头吃饭。 “这样真好。”百里晴空心情放松地看着顾肖两人互动,感慨万千地低语。 “我们也很好。”水离尘转头笑笑,将手覆在百里晴空的手上握紧。 他们每一对,这样都很好,只是却忘了隐在暗处的危机,也忘了三月后所有隐患。每个人都希望就这样停止,是否就不会有那样的危机?没有人知道,如果去吴桥会让顾择魇差点送命,相信他们绝对不会选择去沧州,一定会另走他道。 一行人慢行走进城内,周围的人们看着这一行人有些窃窃私语,却也都认为是看杂耍之人,因为吴 桥只有杂耍最让人注目,这样的不凡之人也曾有来过,只是没有他们这样若人注目。 “请问掌柜,这近日可有杂耍?”水弑进入客栈直接向掌柜寻问。 “客官要看杂耍?明日便有一场,就不远处的城隍庙前的大台子那。”掌柜地看着来人便觉得不简单,更何况一旁的其他人。 “那要五间上房。”水弑点点头,转头看向顾肖二人,见顾择魇点头才向掌柜要了五间房,将在柜台前放了一张一百两银票。 “好好,小童,带客官们天字房。”掌柜一见立即笑了开来,看来真的遇到有钱的主,立即叫来小二好好招待。 “公子,那呆子怎么办?”侯小宝询问顾择魇那个昏迷的唐诗寒如何处理? “我和离尘留下来照顾他。”百里晴空知道没人照顾唐诗寒是不行的,更何况此时还需要多加小心。 “也好。”顾择魇点点头表示同意,跟着小二上楼。 锣鼓喧天响,敲锣之人还叫喊着耍杂马上就要开始了,让正在吃早饭的几个人兴趣高昂,都跟着去戏台看杂耍。 几人随着人们全部前向城隍庙前的大台子,最前面有桌有椅,只为有钱人坐在前排,顾肖几人将银子交给那班头之后,便专心看起那杂耍。 弄剑、跳丸、倒立、走索、七盘、,吞刀、吐火等杂耍一一上演,让周围看的人叫好连连,到戏狮时,那雄狮却突然向前走去,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后退,就连前排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想要躲避,那雄狮走到肖清雅面前低头闻了闻后,抬头轻轻蹭了蹭肖清雅的腿。 雄狮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惊讶不已,也让肖清雅柔柔地笑了,轻拍了拍它的头。肖清雅那垂眸温柔一笑,让顾择魇心里觉得不痛快,狠狠地瞪了雄狮一眼。 “清雅,你也对我笑笑呗?”顾择魇凑到肖清雅身边,在他耳边问。 “怎么?连个动物你的醋你都吃?”肖清雅听到他的话,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之后,继续轻抚着雄狮的头。 “谁让你笑的那么好看。”顾择魇坐回去小声嘀咕着,再次狠狠地瞪了下那雄狮,“清雅,你要是喜欢我们就把它买下来?” “没正经的。”肖清雅瞥眼顾择魇,再拍拍雄狮的头,见它走回去,他也坐正专心看表演。 “清雅,不如,我们晚上再请他们为我们表演一回?”顾择魇见肖清雅的笑容不断加深,专注地看着,不由自主地再次询问。 “晚上?”肖清雅听到他的话,转头看了一眼。 “我听说,晚上再更加吸引人。”侯小宝在一旁帮腔 ,“更何况那狮子好像很喜欢你。” “公子,晚上再看一次好不好?”凤殇也有些意由未尽地向肖清雅劝说,他也想再看一次。 “那你安排。”肖清雅见大家都想再看一次,便让顾择魇安排,更何况百里晴空和水离尘还没有看过,若是可以,晚上可以把唐诗寒放进马车里,带着他们一起看。 “那我去说。”小贝听到他们的话立刻跳下椅子向后台奔去。 顾肖二人见状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再次转向戏台中央看他们的表演,待他们全部演完也已是中午,顾肖几人悠哉回走,小贝欢快地向水弑谈论着刚才的表演,而凤殇也向澈曳询问吐火之道,倒也是和谐无比。 “清雅,你还在想那个破狮子?”顾择魇走在肖清雅身边,看他还在沉思,便口气有些生硬地问道。 “还在吃飞醋?”肖清雅好笑地看着顾择魇,让肖清雅对有些幼稚的顾择魇感到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 “恩哼,谁让你老是想着它,都不想我。”顾择魇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幼稚,还为一个动物而不爽。 顾择魇下一瞬间便被一个摊位上的簪子而吸引,虽称不上品美玉,却也不比极品差,翠绿之中有几缕竹绿,似竹似烛,无端地吸引人。他看了一眼肖清雅后,略微后退两步,走向那摊位买那簪子揣入怀中。 顾择魇几步赶上肖清雅,将怀里的簪子拿出递到他面前,“清雅,我觉得这个很配你,能不能忘掉那破狮子,想想这个?” “我根本就没想。”肖清雅看了一眼顾择魇,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簪子没有收,“不过,要是有人给我戴上的话,也许我会想想。” “我这就给你戴。”顾择魇听到他的话也顾不得是大街上,高兴得马上就想要给他戴上。 “回去再说。”肖清雅看了看已经明显想要围观的人群,瞪了一眼顾择魇,决定不等他先行回客栈。 95 傍晚,肖清雅的头上戴着顾择魇买给他的簪子与顾择魇他们一起去看杂耍,看杂耍人有相貌似乎与上午的那几位不同,让顾择魇和肖清雅有些疑惑。 “去看看。”顾择魇吩咐水弑去后台询问不清楚,便一直在肖清雅身边。 “是。”水弑看了一眼前面的几人后,向后台找班主了解情况。 “似乎有些不对劲。”肖清雅也看出眼前的几个人的不对劲,歪着头凑近顾择魇悄悄地说。 “那我们离开。”顾择魇决定还是小心为上,站起身向百里晴空几人使了眼色,握紧肖清雅的手转身离开。 顾肖转身的一瞬间杂耍的几人便向他们冲了过来,百里晴空、水离尘冲了过来,突然大批黑衣人包围了过来。 “清雅,走。”顾择魇抽出手中剑的瞬间挡在肖清雅面前,为肖清雅开路,心中冷笑,顾择锦好大的手笔,居然连大内杀手都派了出来。 肖清雅也将腰中紫玉箫抽出抵挡,一个弯身回转便点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要害,毙命而亡。顾择魇分神看了一眼肖清雅,见他无事心里安心不少,开始对付眼前之困,身形轻盈旋转的同时,一腕剑花解决掉眼前两人。 肖清雅运足内力,专心对付黑衣人,却突然之间觉得困倦难当,心里暗自一惊,莫非是病状发作?在倒下瞬间叫出声,“择魇!” “清雅!”顾择魇听到肖清雅的声音,转回身不顾空门大开,直接扑向肖清雅,堪堪躲过要害但仍然受了重伤。 “殇儿,走。”澈曳眼里一寒,直接撒了他研制的无味毒药,抓住顾肖二人上马车为顾择魇治伤。 凤殇跳上马车用力挥鞭,冲出包围,一路向南前行,百里晴空架着另一辆马上跟随,水弑、小贝两人骑上马跟上。 “澈曳,他们怎么样?”凤殇焦虑地询问,更何况他还看到顾择魇重伤,肖清雅是否受伤他还不清楚。 “肖清雅没事,顾择魇有些难办,能治好。”澈曳为肖清雅把过脉后发现他的病状开始发作了,而顾择魇此时也强撑着听到他的话后昏死过去。 澈曳皱眉脱下顾择魇衣衫随手丢出车外,顺手让顾择魇吞了一颗续命丹,再开始为他包扎,转头再为顾择魇找出新的衣衫套上,再探顾择魇的脉像,直到脉像平稳才松口气。澈曳将顾肖二人靠在一起,才钻出车外握紧凤殇的手,快速南行。 “公子他们没事吧?”凤殇转过头满脸的担忧询问着澈曳。 “明日醒来便没事。”澈曳轻点头,将结果告诉凤殇。 一夜急行,在天亮城门刚开的时进入泰安州, 水弑更是一马当先去找客栈,在安平客栈门前停下,急急地将两锭银两放到桌上,跟掌柜要了四间房,转回身出客栈就见凤殇和百里晴空已经将两辆马车停下,先将顾肖二人抬进楼上房间,再将唐诗寒抬入房间。 “怎么还没醒?”凤殇急的在顾肖二人房里回来渡步,看了看床上的他们二人,又看了看澈曳,刚坐下便又站起来回行走。 “凤殇哥哥,你不要再来回走了,看得我头都晕了。”侯小宝起身拉住凤殇按回座位上,看着澈曳为两人医治。 “王爷要醒了。”澈曳将施在顾择魇身上的针收回,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凤殇。 “那公子呢?”凤殇想要再次起身到床前查看,又被侯小宝按回去。 “他只是睡着了。”澈曳没有说实话,一来不想凤殇有什么不满对此刻的顾择魇,二来肖清雅这个症状他还没有研究出来,不必急于一时。 “怎么会?”侯小宝皱眉询问,她觉得这样有些反常,特别是肖清雅在中途昏睡。 “两位主子既然没有事,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百里晴空见侯小宝有所怀疑,跟水离尘使了眼色,让他们先行休息。 “凤殇哥哥,我们先去休息,等清雅哥哥和王爷醒来再过来好不好?”小贝见百里晴空这样说,就知道有问题,但似乎还不想让凤殇和侯小宝知道,他便拉着凤殇离开。 “这是药方。”澈曳提笔写了药方,将药方给了百里晴空,接着便等顾择魇醒来。 “多谢。”百里晴空拿着药方良久,最后只有一句感谢,转身出房门向小二打听了药铺所在,准备抓药。 “清雅……清雅……”顾择魇未醒先叫人,在挣扎中醒来,想要起身急着找肖清雅,起身一转头发现肖清雅在他身边,他轻吐一口气,随后开始检查肖清雅身上没有伤口,见肖清雅没有任何事才真真的放松了下来。 “他没事,只是症状发作了。”澈曳知道顾择魇此刻眼里只有肖清雅,便向顾择魇说明,“将这药喝了。” “多谢。”顾择魇回过神,听到他的话也松了松,接过他手里的药,看着沉睡的肖清雅有些忧虑的问“可有办法解?” “症状才开始,我需要时间。”澈曳摇摇头,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等顾择魇醒来的原因。 “其他人呢?”顾择魇看了看房内,见只有他们三人,想到是否没有出来,立即询问。 “在隔壁休息。”澈曳一想到凤殇心里便是一暖,脸色也柔和了起来。 “你也去休息吧,清雅我来照顾。”顾择魇此时是 真的放松下来,这说明都跟着出来了,没有损伤,只是想到那些大内杀手,他眼里快速闪过阴冷,还想做垂死挣扎,那便也不会给他好过。 “择魇……”澈曳前脚刚走,肖清雅便有了清醒的痕迹。 “我在这。”顾择魇轻轻地回应着,静静地等着肖清雅的醒来。 “择魇,你有没有怎么样?”肖清雅醒来有些迷糊,想到昨晚的事情立即紧张地起身查看顾择魇,见他受伤满眼的心疼。 “我没事,澈曳已经为我疗伤了。”顾择魇得意的一笑,握住肖清雅的手,温柔回应。 “我药性发作了?”肖清雅见他如此,心也放下了一半,随后回想起突然的倒下,轻微一想就已明白了。 “还好,你没事。”顾择魇点点头,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后怕,只要他再晚点,肖清雅就成了死尸,伸手楼紧肖清雅。 “没事便好,那些人?”肖清雅在顾择魇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知道他也怕了,想到昨晚的事皱眉询问。 “大内杀手,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好过。”顾择魇冷笑,语气也带着寒冰,想要他的命还不如想想如何救自己的命更为合算。 “这里是哪里?”肖清雅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没有劝阻只是有些闷闷地询问。 “这里应该是泰安州,不如等我们休息好便去泰山一游?”顾择魇想了想地界,脱口而出,更希望肖清雅能够高兴,便提议道。 “好,我们去泰山。”肖清雅一高兴抬起头,额头刚好磕到顾择魇的下颚,“哎哟。” “有没有磕疼?”顾择魇不顾自己,紧张地询问。 “我没事,现在主要是的你,我们再睡会。”肖清雅将顾择魇压倒,趴在他身上,让顾择魇搂在怀里,闭着眼睛打算再睡一会。 顾择魇看看肖清雅已经睡去,他的眼皮也有些睁不开,跟着沉睡。 96 顾肖再次想来已经是中午,顾择魇起床叫来小二吩咐打水,又问凤殇他们是否在楼下用餐,听小二说已在楼下等他们,顾择魇点头准备回房叫肖清雅起床。 “什么时辰了?”肖清雅也清醒过来,起身询问回房的顾择魇。 “晌午了,起来吃饭。”顾择魇笑着看向已经起来的肖清雅。 “客官,水来了。”小二轻叫,站在门外等顾择魇开门。 “交给我吧。”顾择魇开门将水盆接过来,转身回房内,小二倒是机灵将门关上了。 “伤口怎么样了?”肖清雅洗过后将顾择魇拉到床边,查看顾择魇的伤,见完好也放心下来。 “我们出去吧,吃完好去泰山。”顾择魇穿好衣衫对肖清雅一笑,握紧的手下楼,见大家都在楼等待便快走几步到桌前。 “公子的伤还好吧?”凤殇眼里有些担忧地询问,看了看一脸笑容的顾择魇,又看了看带着丝一微笑的肖清雅。 “我们没事,离尘,一会儿准备些吃食好上路,去泰山。”顾择魇摇头表示没事,顺便吩咐一下准备事宜,更何况吃食的事情交给水离尘这个曾经的厨子也省事不少。 “是,我们马上去办。”水离尘点点头,虽然有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因为下一站的泰山而吸引。 “水弑、小贝,去找手下,查看宫里情况,再将大内杀手给本王灭了。”顾择魇威严的气势再显,也更显得冷酷无情。 “明白。”水弑点头,准备一会和小贝去通知。 “那我们呢?”侯小宝看了看他们都有事情做,只有她和凤殇没有事情做,有些按耐不住地问。 “小宝照顾唐诗寒,与他一起回紫箫山庄,等他醒来再决定去留。”肖清雅插了一嘴,随后又将燕窝送到顾择魇碗里。 “好嘛。”侯小宝微噘着小嘴,虽然有些不愿,但也很听肖清雅的话。 “可是你——”顾择魇一脸担忧地看着肖清雅。 “我没事。”肖清雅打断顾择魇的话,伸出手握住顾择魇的手,淡然一笑摇摇头。 “好,那我们就尽情的过完这两个月。”顾择魇回握他的手,用力握紧,眼里的神情更是坚定无移。 “你们这是?”凤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他。 “稍后我再告诉你。”澈曳知道有些事情还不是瞒着他的好,更何况这个时候他也需要凤殇的帮忙。 “好。”凤殇点点头,隐约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晴空,去收拾一下,准备去泰山。”顾择魇 继续为肖清雅夹菜,不再看其他人。 “澈曳,我们回房。”凤殇看了看还在吃饭的两人,站起身拉着澈曳上楼。 “这回该说怎么回事了吧?”凤殇关上门,直直盯着澈曳,生怕他有所隐瞒。 “你坐下。”澈曳拉着凤殇坐下,为他倒了杯了茶,“肖清雅中了百日梦,无药可解,我尚在研究中。” “公子怎么中的?公子怎么会?”凤殇一把抓住澈曳的手,一脸焦急地询问。 “为顾择魇,他自愿而为。”澈曳反握用力将凤殇拉到怀里,以免他出去惹事。 “他怎么可以让公子如此?不行,我去找他。”凤殇带着含恨愤怒地脸色挣扎起身。 “你去如何?对顾择魇喊打喊杀?那肖清雅可会让你如愿?何况,肖清雅自愿他顾择魇如此,你再多埋怨没用。再者,肖清雅已经病发,两人都决定要快乐过完这两个月,你又何况去多管闲事呢?”澈曳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开解凤殇,随后说道,“若是为你,我也甘愿。” “你……”凤殇睁大双眼诧异地转头看着澈曳,随后他的脸开始红了起来,低头小声嘀咕,“我不管便是。” “乖,我们该起程了。”澈曳亲吻凤殇的发顶,松开凤殇,眼里带着笑意,嘴角也扬起若有似无的微笑,若非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都准备好了?”顾择魇见澈曳和凤殇已经下楼,又见澈曳对自己点头,便明白凤殇已经无事。 “那我们走吧。”肖清雅起身转头对顾择魇淡然一笑,率先出门上车。 “水弑、小贝,办完事送小宝回紫箫山庄。”顾择魇在上车之前对水弑下达命令。 “是。”水弑、小贝一口同声低头应答,水弑瞬间消失在街上,前往吩咐顾择魇交待的任务。小贝跳坐上侯小宝的马车,向车内的侯小宝喊道,“小宝姐姐,我们走喽。” 小贝将马车调转头向另一头行去后,百里晴空和水离尘互看了一眼,挥鞭使马前行,凤殇与澈曳随行在则,向泰山而去。 “你可有缓解之法?”凤殇忍不住将马拉向澈曳身边,悄悄询问。 “暂时没有。”澈曳摇摇头,对此也有些爱莫能助。 “我这里有瓶缓解之药,是当前唐公子所送,若澈曳想研究,肖某可赠。”肖清雅听到车外凤殇和澈曳之间的话,撩起窗帘转头向澈曳说道。 “只要一颗便可。”澈曳眼里闪过惊讶,唐诗寒已经研究出缓解之药,那他必定也能研究解药之法。 “好。”肖清雅将药丸交给澈曳,再进入车内,还没坐 好就被顾择魇一把搂紧在怀里,“你怎……唔……”肖清雅的双唇再次被顾择魇找到含住,不带任何激情,只有深深真情与浓浓爱意,想要将彼此最深的灵魂合为一起。 “你、你又发什么疯?”肖清雅在顾择魇怀里喘息,轻捶顾择魇胸腔,又立即起身,“有没有碰到伤口?” “没有,没有。”顾择魇眼里带笑,握紧肖清雅的手,再次搂在怀里,“清雅,到泰山我们先去喝女儿茶,再去泰山上的岱庙、千佛崖石窟造像、万仙楼、经石峪、云步桥、五松亭。” “我听说泰山日出为最,如我们到山顶看日出?”肖清雅心想着,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看过日出,那便一起看看日出给彼此留个纪念。 “好,那我们就去看日出。”顾择魇满足肖清雅一切的要求,只要肖清雅喜欢,就算要他的命他都会满足。 几日的快马而行,也想是要顾肖二人能够游览更多,在太阳落日那刻到达泰山角下,勒马而停。 “主子,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便可去泰山。”百里晴空跳下马车立在一旁,静等顾肖二人下车。 “老人家,可否借住一晚?”水离尘上前叫门,敲上几下,见老妇人从屋里走出来,便开口问道。 “几位这是要去泰山?”老妇人开门看了看门外的几个人,问道。 “是,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水离尘轻微一笑,如沐春风,书生气更甚。 “好好,进来吧。”老妇人将门开了大一些,让他们进来,“明日便是腊八,不如喝了腊八粥再去泰山。” “多谢老人家。”肖清雅清冷之中带着感激地向老妇人点头致谢。 97 “这有两间房,你们自己看着要怎么办?我们的间房有些少。”老妇人笑呵呵地看了看几个人,将他们带到那空着的两间房。 “多谢,我们自行安排即可。”顾择魇向老妇人见礼,扬起轻佻一笑。 “那老妇我就不打扰了。”老妇人看了看他们几个人,乐呵呵回房去了。 “将桌子搬过去,你们合拼将就一晚。”顾择魇示意水离尘将那桌子搬过去,让他们将就一晚,还好车上有棉被,能够让他暖和一下。 “择魇,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年关将至了。”肖清雅站在院中,仰头望冷月。 “小心,别得风寒。”顾择魇将百里晴空从马车上拿下来的披风披在肖清雅身上,搂着肖清雅的腰,有些紧张地说。 “择魇,我们成亲两年有余,明日的腊八粥却是第一次同过。”肖清雅有感慨地继续望着冷月,身上的寒意被顾择魇这样一楼悄然散去,只有暖意在心。 “不止我们腊八同过,就连过年,十五元宵节都同过,以后的每年节日都同过。不知清雅觉得如何?”顾择魇不自觉搂紧肖清雅,不管如何他都想要将这个承诺实现,如若肖清雅离开,那他也必会追到地下与他同过。 “好,以后的每个节日我们都同过。”肖清雅语气之中带着坚定,不管是否他们真能如此,但这个想法他们一定会实现。 “清雅,有没有累?”顾择魇抬头看了看冷月,虽然照不亮所有,但彼此的表情却能清晰可见。 “不……累……”肖清雅的话没有说完便靠在顾择魇怀里睡去,病状再次发作,身体有些下滑。 “清雅?”顾择魇感觉到肖清雅的话语之低,身体也软了下来,略低头就看见肖清雅已经闭上双眸,顾择魇微弯身将肖清雅抱起,转身回房见百里晴空已经放了暖炉,让屋子里暖了起来。 顾择魇轻微一笑,但这笑容却是僵着的,只为怀里的人不醒人事,只为怀里的人那深入灵魂的哀伤,眼里的悲戚在此刻尽显,他将肖清雅抱到床上,他坐在床头看着出神,猛然觉得冷了起来,才起身又在暖炉上填了柴,让火更旺一些,这才脱了衣衫上床搂紧肖清雅沉睡。 水离尘特意提早起来,准备腊八粥,百里晴空则去山上打些野兔回来,为腊八添些菜色。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水离尘才到顾肖门口轻敲门。“主子,腊八粥已经准备好了。” “清雅,醒醒,我们一起吃腊八粥。”顾择魇醒来,听到水离尘的话轻叫着。 “唔,好了吗?”肖清雅由于没有清醒,声音都有些软软的,因暖炉的火旺盛 ,又有顾择魇在他身边取暖以致脸色微红,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恩,好了。”顾择魇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肖清雅的红扑小脸,然后逃也似的走出门外。 “顾择魇!”肖清雅瞬间清醒,咬牙切齿地对顾择魇怒吼。 “这是怎么了?”老妇人听到声音立即跑了出来,带着疑惑地看了看他们。 “我们没事。”凤殇忍笑的向老妇人摇头,身后跟着澈曳,他们将做得的饭菜送到他们房内,“老人家,多谢让我们住一晚。” “这可是,客气什么。”老妇人见他们这么早就将饭菜做好,还送给了她一些,乐呵呵地回应。 “老人家就收下吧。”凤殇将饭菜放下后,向老妇人笑了笑,转身拉着澈曳出去向他们那桌而去。 澈曳没有说话,但眼里浓浓的爱意却无法掩饰,只可惜凤殇走在前头没有注意,不然凤殇的脸会再次红起来,还会有可能含羞瞪澈曳一眼。 “我们吃完便上泰山。”肖清雅怒瞪了一眼顾择魇后,像孩子闹别扭似的转身不理顾择魇,自顾自的喝起粥来。 “清雅,这有菜。”顾择魇好笑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越发觉得可爱,更透出一丝迷人的诱惑。 “哼。”肖清雅冷哼一声,转过身接过顾择魇夹过来的菜,依然不理顾择魇。 “清雅,我们第一次一起喝腊八粥呢。”顾择魇明白,只要说这句话肖清雅绝对不会再闹别扭,果然肖清雅转过身看了看顾择魇,对他一笑,又替他夹了菜,一起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下来让人看着都温馨无比,更何况两人自然的互动,眼里的专注和那一脸的傻笑,让每个人看到都觉得今天是幸福的一天。 六人辞行了老妇人,向泰山出发,然而,泰山具有极其美丽壮观的自然风景,其主要特点为雄、奇、险、秀、幽、奥等。泰山巍峨,雄奇,沉浑,峻秀的自然景观常令世人慨叹,天烛峰-印象泰山(封禅大典表演场)-鲤鱼背-大小天烛峰-石河-尧观顶-北天门-日观峰-玉皇顶。 泰山西北麓张夏、崮山、炒米店一带的灰岩和砂页岩发育典型,已确定为寒武系中、上统的标准剖面,泰山南部在太古界岩层上裂隙泉分布甚广,从岱顶至山麓,泉溪争流,山高水长。 泉水甘冽透明,“性寒而沉,味甘而润,有清心明目,止烦润肠及利二便和轻身延年之功效”,古人称为“泰山神水”。 泰山北部,中上寒武系和奥陶系石炭岩岩层向北倾斜,地下水在地形受切割处出露成泉,从锦绣川向北星罗棋布。 北麓 丘陵边缘地带,岩溶水向北潜流,受地层区辉长岩的堵截,纷纷涌露,使古城济南成为“家家泉水,户户杨柳”的泉城。 在行进一半时天空飘扬起了雪花,让顾肖二人抬头望了望天空,顾择魇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让肖清雅暖和,将准备好的狸皮毛披风裹紧肖清雅,握紧他微凉的双手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泰山多松柏,更显其庄严、巍峨、葱郁;又多溪泉,故而不乏灵秀与缠绵。缥缈变幻的云雾则使它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深奥。 它既有秀丽的麓区、静谧的幽区、开阔的旷区,又有虚幻的妙区、深邃的奥区;还有旭日东升、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等十大自然奇观及石坞松涛、对松绝奇、桃园精舍、灵岩胜景等十大自然景观,宛若一幅天然的山水画卷;人文景观,其布局重点从泰城西南祭地的社首山、蒿里山至告天的玉皇顶,形成“地府”、“人间”、“天堂”三重空间。岱庙是山下泰城中轴线上的主体建筑,前连通天街,后接盘道,形成山城一体。由此步步登高,渐入佳境,而由“人间”进入“天庭仙界”。 “清雅,累不累?不如中午就到普照寺就餐如何?”顾择魇顾及着肖清雅的身体,略微皱眉,眼里尽是关心。 “我没事,到是你,伤口有没有裂开?”肖清雅摇摇头,眼里也同样带着关心看着顾择魇。 “我无妨。”顾择魇回应的同时走到普照寺,在门前立定,百里晴空与水离尘必然前去准备。 98 “不如我们就在这林中就餐,不想再去寺里。”肖清雅望着眼前的寺庙轻微皱眉,不想再进去,内部是何模样大多都大同小异,何必再去看浪费时间呢。 “晴空,离尘,去准备午食。”顾择魇转头见肖清雅停下蹙眉看着寺庙大门,就知道他不想再进入,又听肖清雅的话,宠溺一笑,就算在外留夜又何妨? “是。”水离尘和百里晴空异口同声回应,互望一眼了然一笑,转身进入林中准备去捕山鸡、野兔充饥。 “公子,我们去那里。”凤殇牵着马车向不远处的空地上一指,待顾肖二人同意牵着马车向那块空地而去。 澈曳见他们前往那空地,向四周望了望,一闪身去离去,在雪还没有覆盖地面之前捡柴,看两人的情况似乎晚上估计也要在外留夜了,那不如多捡一些。 “择魇,你看雪下大了,不知明日是否会有日出。”肖清雅再次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暗的天空,雪花飘到了他的脸上,身上。 “会的,只要是清雅的意愿老天都会让步的。”顾择魇皱眉地看着他,想要替他扫掉身上的雪,但看到他脸上开心的笑容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最后停了下来。 凤殇看了看两人,轻微笑了笑,心里不禁想着,自从夫人死了之后公子便一直是无欲无求,永远保持着清冷,将任何事都放在心里,即使老爷去世时公子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里的苦只有公子自己心里明白。但这次出来,公子变得开朗起来,表情也真实了起来,或许是有顾择魇故意挑逗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这次的中毒让公子放下所有,真正的敞开了。 凤殇想着看着,眼里不禁有了悲哀,替肖清雅也替顾择魇,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可以随心所欲的在一起了,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该要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殇儿,我会想办法。”澈曳抱了些干柴回来就看到凤殇的背景有着莫名的悲哀,有些皱眉地走到凤殇身边说道。 “恩,我相信你。”凤殇低头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再抬头已是明朗的笑。 “一起生火。”澈曳眼里闪着心疼,不想他再乱想,将柴扔到地上吩咐着。 “生就生嘛。”凤殇微噘着嘴,没有看到澈曳眼里的心疼,只是蹲下开始准备生火。 另一边的百里晴空和水离尘两人却是分别找食物进行比赛,看谁猎到得多谁便赢,为此两人更加卖力起来。百里晴空看到不远处正在走远的兔子微眯双眼,无声的笑了笑,弯身捡起石子看准前面的兔子,一个用力射出便让那兔子毙了命。百里晴空捡起那兔子转头看了看水离尘,只见水离尘抬了抬手,手里抓着的竟是两只麻雀。百里晴空笑着摇摇头,再次向深处走去,水离尘也向另一 边深处走去。 待一个时辰后,顾肖二人就看到他们二人笑意盈盈地走回来。百里晴空手里两只兔子、一匹狼、一只松鼠,而水离尘手里的也是丰富,两只麻雀、一只驯鹿、一头野猪。 “怎么这么多?”肖清雅吃惊地看着两人,只是一顿午饭而已,打这么多是不是有点过多了? “我和阿尘比赛,看谁打的多,结果是一样。”百里晴空有些无奈看了看水离尘,接着将打过来的动物全拿到一边开始收拾。 “清雅,不如我们也比赛?”顾择魇见他们这般有些情趣,也有些磨拳擦掌地问。 “伤还没好,老实呆着。”肖清雅一听顾择魇也想运动,一个冷眼过去,让顾择魇只得乖乖听话,不敢再有动作。 肖清雅向澈曳讨要了金创药就拉着顾择魇回到车里,眼里有些心疼,脱下顾择魇的衣衫,替他上药,也让肖清雅自责,若不是因为他,顾择魇也不会受伤。 “清雅若是没看够,我可以让你看个够。”顾择魇轻佻的声音打断了肖清雅的心思,顾择魇抓住肖清雅的手一直回转将肖清雅压在他的身下。 “你干什么?”肖清雅瞪大了双眼看着满脸坏笑的顾择魇,心里的自责瞬间消失不见了。 “当然是让我亲亲老婆看得更清楚了。”顾择魇邪魅笑着,眼里更是掩饰不住深深的爱意和略带的一丝情欲。 “你,你给我起来,小心伤口。”肖清雅脸红地看着他,想要挣扎又怕因为挣扎而扯开他的伤口。 “清雅……”顾择魇低头凝视着肖清雅,情不自禁的慢慢靠向他,直到含住他的双唇,舌尖轻而易挙的探入他的口腔中,舌尖搅动着扫过每一处,感觉到肖清雅的回应不再顾及的狂吻,直到两人都感觉到窒息才松了口。 “公子,午饭好了。”凤殇适时的响起,让顾择魇已经探入在衣衫里的手停了下来,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车外。 “还不起来。”肖清雅有些懊恼的瞪了眼顾择魇,语气里还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略深了一口气后对着车外的凤殇道,“马上来。” “别冻着。”顾择魇收回手,又为肖清雅整理了衣服,还裹紧了他的身躯后先行出了来。 天色因下雪的原因暗了许多,虽然几人都可以用内力御寒,但还是在火边坐着更暖和些,百里晴空和水离尘用匕首将兔子和猪肉一点一点割下来送到澈曳那里,又割下来递给走过来的顾肖二人。 “清雅,吃完我们到十八盘走走?”顾择魇接过百里晴空手上的肉递给肖清雅,歪头想了想问。 “也好,那就去十八盘走走。”肖清雅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去十八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顾肖二人互喂着吃饱了午饭,又靠在一块休息了会,顾择魇便起身 拉着肖清雅出了林里又走回官道上。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肖清雅望了望还没有看到的十八盘,突然感慨道。 “我们会的,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顾择魇转头微笑回应,紧握肖清雅的手,最后十指相扣。 “我们也这样走下去。”百里晴空看了看水离尘,一手牵着马车,一手握紧水离尘,微笑道。 “好。”水离尘轻笑,眼里带着幸福,嘴角更是温柔万千。 “殇儿,陪我一生如何?”澈曳走在凤殇的身边低头轻声询问,这也是他正式向凤殇告白。 “恩哼,应该是你陪我一辈子才对。”凤殇恩哼着,耳根却已经红了起来,虽然天色阴沉,还带着一丝刺骨的寒风却不觉得冷,只觉得有澈曳在身边更加温暖。 99 “公子,十八盘马车上不去,我和澈曳另道而走,我们在观日峰见。”凤殇快走几步向前面的肖清雅说道。 “也好。”肖清雅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 “等等。”顾择魇突然想起山顶必定会冷,进入马车内再次拿了厚衫出来,虽然肖清雅身上已有披风但仍怕他会冻着。 “百里,准备些吃食以备不时之虚。”顾择魇将厚衫递给百里晴空,向他下命令。 “是。” “清雅,我们走吧。”顾择魇将事情安排妥当便牵着肖清雅继续前行。 顾肖二人到十八盘前已是末时,肖清雅恩头笑了笑,“我们一步一步走上去。” “全凭爱妃作主。”顾择魇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轻点肖清雅鼻尖。 肖清雅抬手抓住前来骚扰自己的手,十指相握,就这样静静的一步一步向上走去,走得并不快,却一步踏得更踏实,不去想,不去看,只想与身边的人向前走,走到彼此再也走不动那一刻,走到时间尽头,走到生命的尽头。 他们的背影让人看不出是幸福还是悲哀,有的只是静静的相守,只为这一刻,为这一生,抛下一切的轻松,放下一切的空灵,是爱意如此还是对生死的超然?谁都不知道,能明白他们心意的只有他们彼此。 “清雅,累不累?可要吃些点心?”顾择魇在走到一半的时候还是打破了这样的宁静,一直观察着肖清雅有脸色,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药性的原因,脸色略有些苍白。 “那就休息一会。”肖清雅觉得他正有些犯困,而且雪花慢慢变大了起来,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的雪白。 “主子,我们去准备。”百里晴空将厚衫交给顾择魇便拉着水离尘离开,虽然有所准备但此时也已凉透了,需要热下。 等百里晴空和水离尘回来的时候就见到顾择魇坐阶梯边搂着肖清雅,肖清雅靠在他的怀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仅仅是靠在他怀里休息。 “主子,糕点已准备妥当。”百里晴空自觉声音变低,生怕吵到二人一般。 “放下吧。”顾择魇点点头,轻摇着怀里的人儿,“清雅,醒醒,吃饭了。” “好。”肖清雅愤力睁开双眸,略带着一些雾气,但看糕点之中带着几种野味,两壶酒,不自觉笑了开来,“择魇,百里当你的管家真是屈才了。” “本王曾经也说过,让皇上封他一官半职,可他就是不要。” 顾择魇同意肖清雅对百里晴空的评价,只是百里晴空却没有任何打算,只愿做管家,顾择魇将野味拿出来时还能看到热气,雪花刚落到菜上 立即消失不见,端给肖清雅尝鲜,自己拿起一壶酒倒了出来饮尽,身体立刻暖和起来。 顾择魇又倒了一杯酒递给肖清雅,也让他暖暖身子,肖清雅接过饮尽,一时之间没有话语,有的只是无尽的千言万语。 “若我困了,背我走到山顶可好?”肖清雅拿过顾择魇想要喝的酒饮尽,笑着问道。 因为他知道顾择魇定会同意,也定能完成他的心愿,不管如何,这山顶他一定要去,也一定要去看这日出。 “本王答应你。”顾择魇眼里带着宠溺而坚定,更多的是明白,再过不了多久肖清雅一定会药效发作,只要他想要的他一定会做到。 “我还想走走。”肖清雅提出自己的想法,起身,拉着顾择魇再次前行。 “择魇,背我……”肖清雅还未走出二十步便已经有了征兆,直接让身体向顾择魇靠去。 “好。”顾择魇听到肖清雅的话适时转身,刚好让肖清雅扑倒在顾择魇背上,顾择魇身体微弯,双手抓住身后肖清雅的身子向上一抬,背着肖清雅一步一步向前走。 “主子……”水离尘眼带着悲哀,语气也轻了下来,想要去叫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闭上,静静地看着前面两个人。 “离尘,我们只要这样陪着就好。”百里晴空知道水离尘的难过,也明白顾择魇心里的苦楚,但他没办法帮忙,若是水离尘如此他也像顾择魇那般。 “晴空,我很庆幸我们活着在一起。”水离尘眼里的悲哀没有褪去,但心里却因为百里晴空的话而所清减,只要他们还这样活着,那就是他最想要的。 “清雅,我们快要到山顶了。”顾择魇背着肖清雅,不时地将他抬起不至下滑,微转头轻轻地向他诉说,口中的哈气吹在肖清雅额头。 顾择魇背着肖清雅走向山顶,在山顶看到凤殇和澈曳已经在那里等候,凤殇却看到肖清雅在顾择魇背上有些惊讶,想要上前却被澈曳抓住,不让他上前打扰。 顾择魇在山峰前小心翼翼地将肖清雅从背上慢慢滑下,快速转身将肖清雅抱在怀里,“凤殇,将本王的狐毛裘衣拿过来。” 凤殇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到车里将狐毛裘衣拿出来递顾择魇手里,却被顾择魇大手一挥扔到地上,再小心将他和肖清雅移到狐毛裘衣上坐下。 “清雅,我们到山顶了,天色虽然暗了下来,但还是隐约的能看到其他山顶,很霸气,很壮观,相信你会喜欢。”顾择魇搂着肖清雅,在他耳边轻轻的诉说着,不再理会身后的四人,继续说道,“清雅,若是我们只是这样呆一夜肯定会被冻出病 来,我让他们生火取暖。” 百里晴空记得马车里应该有个暖炉,到车里去寻得暖炉后放在顾择魇怀里,便去寻找这附近可有空屋子,让他值得欣慰的便在不远处倒真的找到了一间空屋。 “主子,不远处有空房,不如让先让二主子去那空房睡一晚。”百里晴空从空房回来后走到顾择魇身后询问。 “带路。”顾择魇听罢立即起身弯腰抱起肖清雅,跟着百里晴空身后急步而走。 “清雅,我们暂住一晚,保证让你看到明天的日出,如果明天晴天的话。”顾择魇喃喃地跟着怀里的肖清雅说着,但他此刻唯一想的就是能够完成肖清雅这个心愿,明天能够天晴。 凤殇也跟在后面,虽然有着担忧但对顾择魇此刻的痴情也只能默默守着,手不自觉想要握紧,却发现他的手早已被澈曳握紧,凤殇的心轻松了下来,有澈曳陪着能够让他安心。 天未亮,顾择魇就将肖清雅抱起,没有叫醒角落里的四个人,走到山顶将狐毛裘衣为肖清雅裹紧,不想让他冻着,地上变得一层雪白,走在上面咯咯直响。 “清雅,相信你会喜欢雪后的景色,这时的山峰已经全变成了白色。”顾择魇轻轻揉搓着肖清雅的双手,又怕肖清雅没法自行暖身,将他的内力暖暖的送到肖清雅体内,让他的身体暖了起来。 “清雅,你看,天真的晴了,太阳出来了。”顾择魇轻轻地笑着,指着天边对着怀里依旧沉睡的肖清雅。 太阳从天边升起,雪白的峰顶被阳光所照映着仍带着异常的温暖,暖了峰顶也暖了人心,太阳在高挂的那一刻,肖清雅从梦中醒来,看到了最后一刻,他转头望着顾择魇侧脸,被太阳照着,虽然柔和着却也让人痴迷的移不开眼睛。 “好美。”肖清雅轻轻地喃呢。 “是啊,好美。”顾择魇听到肖清雅的那一声喃呢转头回望,眼里的光亮比太阳更暖更让人心安,搂紧肖清雅的同时一同看向那天边的太阳。 “择魇,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去苏州过年可好?” “好。” 100 顾肖几人到苏州那天已是二十八的夜晚,直接到紫箫山庄的分庄院苏院,凤殇将紫竹箫拿给苏院内的堂主萧翼,萧翼见到紫竹箫那一刻立即起身,焦虑的询问,“他们在何处?” “就在门外。”下人有些惊讶萧翼的激动,立即应道。 萧翼听到下人的话没有理会亲自到门前,见凤殇、澈曳几人,向凤殇点点头,走到马车前低头拱手,“属下萧翼见过庄主。” “准备房间。”顾择魇听到车外的声音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睡去的肖清雅。 “请庄主随属下来。”萧翼听到车内的回应便以为就是肖清雅,依然敬重的回答。 顾择魇先行下车转身将肖清雅抱出来,冷眼扫过萧翼,便大步进入苏院。萧翼见状立即急走几步在前面引路,马车和马交给下人安置,凤殇和百里晴空几人也跟在后面。 “庄主,主院一直给您留着。”萧翼微低头向顾择魇汇报的时候也将顾择魇他们主院。 “清雅知道会很高兴的。”顾择魇听到萧翼如此尽责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心里有了安慰,如此是否也可以让他们寻找毒仙? “这——”萧翼抬头看了眼顾择魇,明白了,这人不是肖清雅,而是逍遥王爷顾择魇。 “本王和清雅将这里过年,明日将院子收拾得喜庆些。”顾择魇看了眼萧翼后顿了顿,“明日交待下去,动用山庄所有人给本王找毒仙。” “是。”萧翼被顾择魇看了一眼便觉得冷汗已出,太过威慑,不敢让人直视。 “没有你的事了。”顾择魇将肖清雅抱进房里,又看了眼房内的萧翼示意他下去。 “几位请随我来。”萧翼将凤殇几人带到主院最近的厢房,而萧翼则回了西院,并将顾择魇的吩咐交待给下人去准备。 翌日一早,苏院的下人们便开始打扫院内的每个角落,到主院时都轻手轻脚地打扫,生怕打扰到主院内休息的主人,却也溢不住人们的欢喜,亦是迎接新年的欢乐气氛。 屋门上、墙壁上、门楣上却贴上了大大小小的“福”字,大门上也将门神早早的贴了出来,只有春联却迟迟没有贴上,为得便是等顾肖二人醒来亲自写春联。 “清雅,可想好写什么春联?”顾择魇见肖清雅在书桌前提笔却迟迟没有下笔,不由得问道。 肖清雅看了一眼顾择魇的笑颜,随后想到自己所喜欢的桃花,低头几笔便成了一幅春联,上联:桃花落入桃花园;下联:欢喜犹进欢喜节;横批:欢声笑语(此乃作者自编,若有什么写的不对或者雷同,纯属巧合。) “过来看 看。”肖清雅将写好的春联拿起,叫顾择魇过来看他写得如何。 “不错不错,桃花是你欢喜之物,而欢喜又刚好衬托了除夕过年夜,欢声笑语便是你我此刻之情。”顾择魇揽过肖清雅的腰凑在他的身边低头看着春联点评着。 “那我们亲自去贴可好?”肖清雅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将其拿起转头笑问。 “这是自然,清雅亲手所写,自然由相公我亲自去贴。”顾择魇调笑着亲了口肖清雅便拿着春联亲自去贴。 “顾择魇!你这无赖!”肖清雅听到相公二字不由得再次脸红,第一次爆了粗话,随后跟了上去。 肖清雅见顾择魇似模似样的蹬上梯子去贴春联,脸上扬起一笑,眼里尽是欢喜,心里也跟着幸福起来。他们的第一次过年,一定要过得幸幸福福,满满当当的,想到自己晚上定不会守岁,便想着法让顾择魇陪他一起做年夜的吃食,也是第一次两人去厨房做年夜饭。 顾肖二人向水离尘学习做了红枣年糕、百果年糕和白年糕,则以甜咸兼具,味道清淡。除了蒸、炸以外,还做了苏式熏鱼、五彩鳝丝、红烧鱼块、海棠糕、干贝鱼冻、绿野香菇瓜、拌双笋、话梅山药、风鸡斩肉、烟筒鸭、酒香豆苗、发丝牛百叶和桂花莲子羹。 “看起来不错。”肖清雅看着满桌子的菜,因为有水离尘的帮忙,菜色鲜艳,很容易让人有食欲,也让他满意的点点头。 “不知道吃起来什么样?”澈曳凑过来看看菜色也觉得满意,这是他与凤殇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夜,所以,一整天他脸上都挂着笑容。 “不管好不好吃你都给我吃了。”凤殇瞪了眼澈曳,走过去帮肖清雅摆菜。 “吃饭,吃饭。”顾择魇端着汤走出来,几个人围在一起,让他心里变得柔软,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等等,要叫萧堂主吗?”百里晴空见大家都就座,便出声提议道。 “也好。”肖清雅想了想,既然在这里过年,不叫主人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我去。”凤殇起身去叫萧翼。 片刻之后凤殇便领着萧翼进来,顾择魇搂着肖清雅去点炮竹,顾择魇捂着肖清雅的双耳看着炮竹燃尽,才进房全部就座并一口同声道,“过年好!” 一顿饭吃得大家尽欢,顾肖二人的第一次做菜让大家不由得多吃了几口,直到都撑了才停下来。 顾择魇美名其曰饭后要运动拉起肖清雅走出苏院,拉着他在街上行走着,这时人人都在家里过年,街上比任何时候都清冷,家里却比任何时候都热闹。街上虽然清冷却也让顾肖二人觉 得温暖,是彼此给予的温暖,沿着河流而走,望着不远处的望江亭,肖清雅牵着顾择魇向那走去。 “怎么来这?”顾择魇不解地看着肖清雅,但却乖乖地跟着过去。 “这里可以望向那里。”肖清雅抬手指向京城的方向,眼神带着一丝迷离,随后清澈起来,“择魇,不管如何,你都要完成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只有你好好活着,不再为这毒药所苦。”顾择魇明白肖清雅的意思,他想说的是皇位之争,而他现在的心里根本不想要那皇位,没有肖清雅在身边的皇位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择魇,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我们现在很幸福啊。”肖清雅转回身回搂顾择魇,满眸的深情望着他,洋溢着幸福笑容。 “是啊,我们现在很幸福,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顾择魇心里再次苦涩起来,他的清雅怎么可以这样乐观,以前的肖清雅是无悲无喜,情绪太少。现在情绪多了却也是他最后的时光。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皇位我可以不要,只要将我的清雅完好的还我,就折寿也可以。 “啊,对了,我们快回去。”肖清雅突然想起晚上还要吃饺子,他要亲自学来包给顾择魇吃。 “恩?干什么?”顾择魇不解地看着肖清雅,再次被肖清雅牵着走。 “包饺子,我要亲自包给你吃。”肖清雅单纯的笑容,清澈的眼神都让顾择魇失神,心里的悲哀也被他那单纯的神情消散了,只剩下满满的疼惜。 “好,我们一起包。”顾择魇安心的笑了,这样的清雅只有对他才会有,他何其有幸,他再无所求。 101 肖清雅直接拉着顾择魇进厨房,找盆和面便完全呆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这包饺子该要怎么做,可又不想找人帮忙,只好一脸迷茫的转头看向顾择魇。 “等等。”顾择魇也不懂这个东西怎么做,看着迷茫的肖清雅转身出去,向水离尘询问细节,再回厨房,却看见肖清雅将面倒进盆里,想着要怎么做,却无法下手。 “我问过水离尘,他说要在面里倒水和在一起。”顾择魇挽起衣袖,舀水放进面里,面随着水和了起来,但似乎是水放多了,“清雅,好像水多了。” “是吗?我去给你拿面。”肖清雅倒面口袋里拿过一碗面全部倒进盆里,低头看着顾择魇和面。 “好像,面又多了。”顾择魇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肖清雅,手上的劲却越来越用力。 “那我再倒进些水。”肖清雅这次学乖了,一点一点倒进盆里。 片刻之后。 “好像可以了。”顾择魇将和好的面放下,有些不确定的问肖清雅。 “那应该进行下一步吧。”肖清雅也不懂的下一步要怎么做,随后问顾择魇,“我们要做什么馅的?” “嗯……白菜的吧。”肖清雅看了看满厨房的菜,最后决定。 “不如我们把这里的菜能做成馅的全做了。”顾择魇看到白菜有些皱眉,又看了看其他的菜,突发其想的问。 “也好,我去问问离尘这馅要怎么做,这回的饺子馅儿一定要我做。”肖清雅像是做什么重大决定般的神情让顾择魇觉得此刻的他异常可爱。 顾择魇发现肖清雅再次回来时那双眼睛亮了许多,或者说闪烁着执着的自信,让顾择魇有些宠溺而又无奈的好笑。顾择魇站在肖清雅身后准备打下手帮忙,却不被肖清雅赶到一边去看着。 肖清雅边想着刚才询问的做法边开始做起了饺子馅儿,到也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顾择魇看着肖清雅认真的模样着迷地看着,情不自禁地从肖清雅身后搂住他的腰。 “清雅,看你认真的样子真迷人。”顾择魇用下颚轻蹭着肖清雅的肩膀,轻轻喃语。 “恩哼,起来,别打扰我做饺子馅。”肖清雅用手肘撞了一下顾择魇,见挣扎不开也就不不理身后那人,继续做着。 半个时辰后肖清雅才将厨房里能做的饺子馅全部做好,将饺子馅放在面板旁边,等着顾择魇擀好面皮。 顾择魇学着擀面皮,虽然很慢,但两人却乐在其中,一个擀一个包,厨房内的宁静在此刻却尽显温馨,阳光无意中的闯进打扰了两人的宁静,却穿梭于两人身上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让 人移不开眼睛。 两人全部包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顾择魇突然抬手将手上的面涂在肖清雅的脸上,看着肖清雅俊美的脸上被涂上面粉,不仅觉得可爱更是好笑,顾择魇毫不顾及在一旁笑了开来,惹得肖清雅瞪了他半天,直接抓起面粉扔到顾择魇身上,顾择魇的一身华服立即遭殃,这次换肖清雅大笑开来。 刚刚和谐的场面现在却变成了两个大孩子之间的玩耍之地,两人你追我逃直到玩累了才停了下来,肖清雅撑着桌边喘着,眼睛弯弯得笑着煞是好看。 顾择魇情不自禁喘着气走过去抱住肖清雅,低头含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情深似海绵绵不绝。 “清雅,若有来世,我们依旧还要做夫妻。不,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做夫妻,我们约定三生,可好?”顾择魇搂紧肖清雅的腰,黑眸内的深情似深沉的大海般让人沉迷。 “不好。”肖清雅的反驳让顾择魇僵住了,却只见他轻微一笑,“我们要约定生生世世。” “好,我们就约定生生世世。”顾择魇冰冷的身体再次回暖,嘴角已经无意识的咧着笑了开来。 顾择魇抬手擦掉了肖清雅脸上的面粉,拉着肖清雅去清洗一番,当两人再次出现大家面前的时候,就见凤殇和水离尘戏谑地看着他俩。 “你们这是干什么?”顾择魇被他们看的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握了握肖清雅的手。 “没什么,只是听到两个孩子的笑声,所以出来看看。”水离尘半眯着双眼笑看着他们,还在百里晴空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 “咳,那你们慢慢看。”肖清雅尴尬地轻咳掩饰,想拉着顾择魇离开。 “这是不吃晚饭了?”凤殇难得看到两人的尴尬,也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离尘,我们去煮饺子。”百里晴空向他们笑笑,拉着水离尘进厨房去煮饺子,那可是王爷、王妃亲手包的。 顾肖二人也只得坐下等着晚饭,倒是没多久煮熟的饺子就端上来了,看着形状各异的饺子,大家看了之后全都捧腹大笑,水离尘和凤殇已经笑倒在百里晴空和澈曳的怀里。萧翼在外放完炮竹后回来时就见大家笑得开怀,喜悦的气氛也感染了萧翼,让萧翼唇角无意识地扬起来了笑意。 “吃饺子。”肖清雅脸红又正经地看着他们,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顾择魇笑着吃了一个,倒是觉得味道不错,“唔,是芹菜馅。” “这个是白菜馅。”凤殇吃了一口便吃出来了。 “这个是三鲜馅。”澈曳咬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凤殇。 “ 这个好,鸡肉冬笋馅。”水离尘吃着这个,倒是觉得不错,这是他自己喜欢吃的。 “那这个是什么馅?”百里晴空夹了一个饺子,吃了一口,一脸诧异地看,“虾仁馅?” “你们觉得怎么样?”顾择魇难得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和肖清雅第一次合作包饺子。 “不错。” “很好吃。”几人同时点头表示好吃,下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说回来,这不是应该守岁的时候才吃的吗?”萧翼略带疑惑地询问。 “本王是怕清雅再晚些时候会吃不到。”顾择魇头也不抬的为肖清雅夹饺子,又夹了一个饺子到自己碗吃了起来。 “这……”萧翼有些不明白,却也有些不知道该要怎么应答。 “不需要想太多。”肖清雅转头向萧翼笑笑,没有说什么,只等顾择魇一个劲将饺子夹到他碗里。 “啊,突然想起,本王还未向清雅说过年好呢。”顾择魇后知后觉想起要说吉祥话,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向肖清雅说,“清雅,本王的爱妃,新年好,祝爱妃年年有今日,日日有今朝。” “王爷也新年好,清雅祝王爷心想事成。”肖清雅也将筷子放下,一脸的正经说完便笑了开来。 顾肖二人的肆无忌惮,让在座的几位看得温馨,随后便开始互相拜年,互相祝福。这顿晚饭在几人的拜年中结束了,水离尘先暖了酒交给顾肖二人后又去厨房做了些饭后甜点,酒还未喝到底,肖清雅便在无意识中倒下,顾择魇一惊立即伸手接过肖清雅,抱肖清雅抱在怀里,静静地和肖清雅一起守岁。 “王爷,不如与王妃进屋守岁。”百里晴空带着忧虑向顾择魇提醒,顾择魇却只是静静地摇摇头,仍低头痴痴地望着肖清雅,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增,执意要与肖清雅一起守岁。 102 顾肖二人在苏州一直呆到初四才离开,其间两人游遍了整个苏州,为了能够在年十五元宵节时赶到嘉兴,几人快马加鞭,刚好在年十四申末刻时赶到嘉兴,嘉兴刚到就见小贝和水弑在城门外迎接。 “主子,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水弑见百里晴空的马车停了下来,走上前去。 “那就带路吧。”百里晴空向水弑点点头,向水弑带路。 马车跟着水弑和小贝到城内最繁华街道的四合院,马车停到院内,百里晴空跳下马车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跟水离尘看了看院内的设置。 “清雅,我们到了。”顾择魇轻轻唤着怀里的可人儿,笑了笑。 “唔,到嘉兴了?”肖清雅在迷糊中醒来,起身下车,下了车才发现这四合院到是挺合他的意,东西两厢房,前厅是主房,到是够几个人住的房间。 “明日是十五,我们先去醉仙楼喝黄酒,吃糖醋排骨,晚上我们一起赏花灯,你说可好?”顾择魇觉得这样安排确实不错,便询问眼前的肖清雅。 “也好,晚上吃离尘做汤圆。”肖清雅想到只要水离尘做出来的东西都能让他欢喜不能,便眯起双眼笑着,像偷腥的猫儿一样。 “择魇哥哥,日前见到苏公子,苏公子想与主子相见。”小贝虽然拽着肖清雅的衣袖,眼睛却是向着顾择魇。 “他们在哪里?”顾择魇到是有些惊讶,居然这个时候来嘉兴,莫非也是来此游玩? “在庆安客栈。”水弑应立一旁回应。 “去带他们过来。”顾择魇冷眼扫了下还被拽着衣袖的小贝,见小贝松开,毫不客气地去搂肖清雅。 “是。”水弑拉着小贝离开,前往庆安客栈。 “清雅,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顾择魇心疼地看着怀里的肖清雅,最近肖清雅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 “在车上休息够了,再休息下去就成猪了。”肖清雅知道顾择魇心疼他,但是他此刻确实不想再休息了,他也知道他的日子越来越短了。 “好,那我们等离尘做好饭再去街上逛逛。”顾择魇当然知道肖清雅的意思,所以一切都顺着他。 “这还差不多。”肖清雅满意地点点头,还没有进房就听到身后爽朗的笑声。 “哈哈,顾兄、肖兄,过年好,别来无恙啊。”苏霖拱手向顾肖二人行礼,脸上的笑容比他们相遇时更加开怀。 “清雅哥哥,择魇哥哥,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苏砚明显带着兴奋的声音响起,不顾苏霖在他腰间的手,快步走到顾肖二人看着。 “看样子你们也 不错。”肖清雅向苏霖点点头,笑看着苏家兄弟脸上幸福的笑容,两兄弟也较之前相遇时红润了许多。 “主子,晚饭已准备好。”水离尘将菜摆好后来请顾肖二人,在看到苏砚时眼里有了宠溺之色。 “苏兄,不如一起?”顾择魇拉着苏霖走向主厅,加了筷子和椅子,一大家子再次坐到了一起,除后来加入的澈曳外亦如当时初到江南时的感觉。 “苏砚哥哥,你们过的好吗?我好想你噢。”小贝拉着苏砚的手就是不放,直缠着他讲故事。 “我也好想你们,有好几次我都求着哥哥想要去看你们,可每次都被事情耽搁了。”苏砚也很遗憾没有到京城去看他们,可在这里碰到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那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水弑适时提出询问,为他们每人倒了杯酒。 “我想吃这里的糖醋排骨,所以才求哥哥过来的,也正好看看别样的元宵节。”苏砚边替苏霖回答边为他夹菜。 “苏兄原来也是冲着这里名菜而来,那不如明日苏兄与在下一同前往如何?”顾择魇为肖清雅布菜的同时抬眼向苏霖询问。 “苏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霖见苏砚特别喜欢他们,自己也对他们有好感,此次若能够一起过十五元宵节那便是好事一桩。 “水弑,房间可够?”肖清雅问着水弑,是想让苏家两兄弟住在这里。 “主子放心,够用。”水弑点点头,一共也才用五间房,绝对够用。 “苏兄可愿意在此留宿一晚?”顾择魇明白肖清雅的意思,便顺着询问下去。 “顾兄相留,砚儿又如此高兴自当愿意。”苏霖抬起酒杯向顾择魇示敬。 “择魇,一会儿记得抱我回房。”肖清雅明白他近来嗜睡越来越近了,若是明日不能陪顾择魇赏灯,便吃一粒唐诗寒送的药丸。 “那药只够多支撑几个时辰。”当初澈曳是这样告诉他,根本没办法根治,而澈曳能研究出来的药性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就算再如何支撑但仍改不了他最后的长眠难醒之症状。 他当时并没有告诉顾择魇,相信顾择魇还是明白的,毕竟那药正在减少,而澈曳所研制之药也如唐诗寒般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不睡而已,这不仅让澈曳频频皱眉,就连让在他身边的凤殇也时常面露忧伤,澈曳为此总会搂住凤殇以示安慰。 “肖兄这是?”苏霖这才看到肖清雅的脸色不好,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中了毒药而已。”肖清雅答得坦然,轻然一笑,也大胆的直接靠在顾择魇怀里。 “怎么会?那 药王也不可解?”苏霖诧异,他如此一问到让澈曳脸色阴郁了起来。 “只有毒仙可解。”澈曳虽然不想承认,却也只有毒仙可解。 “毒仙?”苏砚怪叫,惹得所有人全部看他。 “怎么?砚儿见过?”苏霖这回是真的惊讶了,怎么从不出远门的苏砚怎么也会知道毒仙之名? “恩,只是,只是他月前去世了。”苏砚面露尴尬地看了看众人,“他什么都没留下,他中了连他自己都解不了的毒。” 顾择魇为肖清雅布菜的手僵住了,脸上本该带着喜庆的笑容也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是痴痴地看着眼下的菜,仿佛周身都已经离他而去,只活在自己世界般。 “择魇,我没事。”肖清雅听到苏砚的话虽然脸色更白了起来,但看到顾择魇如此,只有心痛,轻轻握住僵住的手,悄然失笑。 “清雅,我只是……我只是……”顾择魇挤出难看的一笑,扣紧肖清雅的手,就连将肖清雅被握得生疼也没有感觉到。 “我懂,不需要想太多,这样就很好。”肖清雅另一手覆在顾择魇握紧他手上的那只冰凉的手安慰着,明知道不该有希望却仍然想要希望,还好,他没有希望太多,也不至于太过绝望。 “清雅……”顾择魇双眸深处的绝望肖清雅明白,但肖清雅此刻的笑只会让顾择魇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明明需要安慰的却反过来安慰他,这让他如何不痛,如何不恨?“择魇,抱我……”肖清雅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双眸,身体倾在顾择魇怀里。 “我相信澈曳一定可以制出解药,一定会。”凤殇眼里的绝望之中带着依稀期望,转头看向澈曳,让澈曳不由自主的点头。 “苏兄,你们继续,在下与清雅先行回房了。”顾择魇惨然一笑,不等其他人回应就抱着肖清雅回房,将肖清雅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生怕肖清雅冻着。 103 “这是怎么回事?”苏霖看着说倒便倒的肖清雅,满眸的惊讶和担忧,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事说来话长。”百里晴空闷闷地叹了口气,便将肖清雅如何中毒之事简单向苏霖说明。 屋内的顾择魇却只坐在床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肖清雅的睡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绝望,更没有人知道他是否心痛,他就这样坐着,坐一晚上,直到天要亮时才回过神洗漱一番,让他看起来精神些,又坐到床头笑看着即将醒过来的肖清雅。 “什么时候了?”肖清雅醒来第一句话便是什么时候了,生怕错过什么,转头看了看天色,原来已经天亮了。 “清雅,快起来,我们好去醉仙楼吃糖醋排骨,还有那里的黄酒。”顾择魇咧着嘴笑了开来,此刻完全不像失魂坐一晚上的他。 “好。”肖清雅点点头,收拾一番便拉着顾择魇出门,刚出门就看见所有人都齐聚在他们门口,“你们这是干什么?” “早饭好了吗?我和清雅好饿啊。”顾择魇笑着夸张地揉着肚子,拉着肖清雅去主厅吃饭。 “就等你们了。”水离尘故意笑得开怀,拉着百里晴空紧跟其后。 “苏兄,真是怠慢了。”肖清雅向苏霖点头表示歉意,拉着顾择魇坐一旁。 “哪里的话,肖兄客气了。”苏霖摇摇头表示无碍,拉了拉苏砚的手。 “清雅哥哥,对不起。”苏砚低着头道歉,他不知道肖清雅已经中毒以深,更没想到毒仙的死去让肖清雅无药可救。 “这本不关你的事,何需道歉?”肖清雅笑了笑,转头看向顾择魇,“择魇,我们去看花灯吧。” “全听你的。”顾择魇刮了下肖清雅的鼻尖,“苏兄,一起?” “好。”苏霖欣然接受,拉着苏砚也一起跟着顾肖二人去街上看花灯,百里晴空、水离尘等六人跟在其后,只是不知道人们是看灯还是这一群俊秀各异的公子们。 元宵为灯节,旧俗正月十三上灯,至十七日收灯。嘉兴迎灯热闹非常,乡间以调马灯为娱乐,城内灯会则以鳖山为华丽,灯伞(又称“纸凉伞”,伞上刻有三国志、红楼梦等戏文)为名贵。 城区有王聚兴纸扎店等七八家制灯,其制作较海宁灯粗糙。灯会以火流星开道,自荷花堤集合出发至北大街、宣公桥,沿途观者如堵。迎灯的队伍配有丝竹演奏以及高跷、荡湖船、地戏等民间歌舞。五六十年代,元宵灯会颇盛,有抬阁、火流星、免灯、鱼灯、花篮灯、走马灯、龙灯、狮灯及表现《西游记》人物的灯彩,有组织地结队 游行。 海盐旧时有“滚灯”,海盐县长川坝一带尚有人会玩滚灯,有刘海洒金钱、鳑鲏倚滩、仙鹤生蛋、燥煎鲹鲦、众星拱月等程式动作,其实是一整套结合滚灯表演的杂技、舞蹈动作,如托举、腾跳,侧手翻、倒立、窜扑、叠罗汉等,均组合在内,颇为壮观。 海宁硖石灯彩在历史上最负盛名,历史上桐乡濮院迎灯,可与硖石灯会相媲美,其 “剔墨纱灯”造型美观,融绘画、雕刻于一炉。元宵习俗在桐乡乌镇为“走桥”,是夜男女老幼沿街自南而北走过每座桥,步月看灯,兆一年健康幸福。 嘉善于窑一带,则盛行“走马灯”,用竹扎纸糊马头马尾,马头系于表演者腹部,马尾系于腰后,人如骑马上。表演者每队12人,由2人骑马,10人手持松鹤延年、龙风呈样、蝴蝶、鸟兽等造型的花篮。也有的扮演《白蛇传》、《三国演义》等人物的表演者边舞边唱,马灯队每到一家,备受欢迎,视为吉利。旧俗,嘉兴一带此日忌雨。谚语:“雨打正月半,一年勿好看”。 “这是荷花灯。”肖清雅指着其中一只花灯让顾择魇看。 “清雅,快看,那是桃花灯。”顾择魇握紧肖清雅的手向另一只花灯而去。 “看,龙灯。”凤殇兴高彩烈地拉着澈曳指着其中一个灯,这头刚指完又急急去看另一个灯。 “哥哥,鱼灯!鱼灯!”苏砚拉着苏霖冲过去就近看了起来。 “慢点,慢点。”苏霖满脸的宠溺揉揉苏砚的头,步履却仍然没有减慢的意思,赶跟苏砚身后。 “看那里。”水离尘拉着百里晴空向前面不远处的耍杂而去,虽然在之前看过耍杂,但因为今日的节日更显得卖力,周围的人们也是人来人往。 若不是紧跟着,只不定就会走丢,到时候想找人就更加难了,而此时也确实跟丢了,百里晴空和水离尘已经找不到顾肖、澈凤几人了,想来都已经走散了,百里晴空虽然有心想要陪水离尘一起顺着过节的气氛一起游玩,但他们还是跟着顾肖二人出来的,生怕他们二人有个闪失。 “晴空,我相信两位主子也不想我们跟着。”水离尘看出百里晴空的担忧,出口安慰,也好让他安心过这个节。 “水弑哥哥,我们找到哥哥们了。”小贝个子矮,根本看不到前头的人,皱着小脸仰头看着身边的水弑。 “无妨,过会我们再过去找他们就可。”水弑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眼前的顾肖二人,知道他们想要独处,捏了捏小贝的小脸笑着回应。 因为过年,所有人们笑脸上都带着喜庆,时不 时地看看这里的花灯,那里小摊上的首饰,孩子们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拿着糖葫芦准备晚上放花灯之用。 “我们这是要去哪?”肖清雅被顾择魇拉着在人群里穿梭着,不知道他要去哪。 “自然是醉仙楼了。”顾择魇脚下没有停歇,仍然向着醉仙楼前进着。 “客官,您里面请。”店小二见进来两个锦衣华丽,俊秀无比之人,一看就是不像个普通人。 “可有雅间?”顾择魇环顾四周,问道。 “有,客官请。”小二领着两个人到楼上靠窗的雅间,随后笑着问道,“客官想吃什么?” “先来一壶黄酒,一盘糖醋排骨,剩下你们这里还有什么招牌菜?”顾择魇先为肖清雅倒了杯茶,随后抬头询问。 “客官,我们这里有炒虾仁、红烧鳗、粉皮鲫鱼、水晶蹄、菱烧豆腐、芙蓉蛋汤、乳腐肉。”店小二站在一旁乐呵呵地介绍着。 “好,每样都来一盘。”肖清雅喝着茶看了看顾择魇就明白,他想吃这里的所有菜,那就都来一些吧。 “好勒!客官您稍等。”小二听到他这样说,脸上的笑容更加乐了,快速转身去厨房报备。 “清雅真是深得我心。”顾择魇乐呵呵地给肖清雅再次倒杯茶,自己端起了一杯茶轻抿一口,“这里的茶倒是不错。” “上好的龙井自然不错。”肖清雅怪嗔地看了一眼顾择魇,“今晚应该能坚持陪你看完烟花。” “清雅,不如,把那药丸全吃了?”顾择魇觉得这样也不错,反正有澈曳在,他也研制了一些,应该够以后所用。 “哪有这样吃的。”肖清雅面露古怪看着顾择魇,就算他全都吃了也不可能把药解了,或许还只不过就能撑过几个时辰。 “客官,您的菜好了。”店小二先将酒放到桌上,然后再将菜一个一个放到桌上,也将有些沉默的话题给盖了过去。 104 “尝尝吧。”顾择魇夹起菜放在肖清雅碗里,直到碗里堆起了小山才夹回自己碗里,吃了一口,“不错,醉仙楼的招牌菜果然不错。” “确实不错。”肖清雅点点头表示满意,让他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这酒温饮暖胃驱寒,清雅多饮几杯。”顾择魇为彼此倒了一杯,先在鼻下晃了下闻闻,品饮了起来。 “酒香浓郁,酒味柔和,确是好酒。”肖清雅喝进酒后只觉身上一暖,似乎在外面的阴寒之气在此刻已经彻底的消失。 “那便多喝些。”顾择魇有些讨好地再给肖清雅一杯酒,但脸上却带着宠溺。 “自不用你多说。” 肖清雅抓起酒壶再为自己倒满,喝了起来,虽然没有豪爽之姿却有风雅洒脱之态,不禁又让顾择魇看痴了。 “看什么呢?” “当然看我的亲亲爱妃了,爱妃喝酒之态真是让我痴迷啊。”顾择魇挑了下眉,扬起了坏了笑,突然伸出手摸了下他的脸。 “无赖。”肖清雅抬手扫开顾择魇的魔爪,瞪了眼顾择魇。 “来来来,喝酒。”顾择魇坐到肖清雅身旁一手搂过他,一手抬起他的下颚将口中酒缓缓地渡入他的口里。 “唔……”肖清雅想要挣扎却在他将酒渡过来时放弃了,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了,他若是喜欢那随了他,想到此,肖清雅回楼了顾择魇回应着。 “清雅,你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宝贝儿。”顾择魇搂紧肖清雅的腰,眼里带着浓浓地爱意和小心翼翼。 “肉麻。”肖清雅难得脸红没有别扭地转头,而是直直看着他,眼也眯笑了起来。 “嘻嘻,我给亲亲爱妃夹菜。”说着他便拿起筷子夹起菜亲自喂着肖清雅,眼里的笑意犹甚。 “你这痞子。”肖清雅怪嗔叫骂着,却仍然吃了下去。 外面人声鼎沸却依然影响不了这雅间的宁静和温馨的两人,更是没人打扰,两人从午饭直接吃到了晚饭时辰才让顾择魇有些幸幸然的起身与肖清雅一同离开。不过,肖清雅还是应了顾择魇的要求将剩下的几粒药丸全部吃掉了,也许能够多撑两个时辰。 “清雅,不如我们去放灯如何?”顾择魇看着不远处放灯的人们,转头向他询问。 “好,那便去放灯。”肖清雅也想许愿,不管是否为真也想了却心中所愿。 “公子,可要河灯?”河边的小摊上老汉喊着正向这边走来的顾肖二人。 “要两个。”顾择魇走上前,直接提起笔在灯上写下,“只愿与肖清雅相守一生。” 肖清雅倒是写 得简单,只写了“顾择魇”三个字。 “走吧。”顾择魇给了老汉一锭银子后拉着肖清雅放河灯。 顾肖二人看着河灯缓缓离去,让顾择魇突然觉得像是肖清雅也正在缓缓远去,手下意识地握紧肖清雅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择魇,十七我们便起程去江南吧。”肖清雅暗算着自己的日子,离那个时候快要来了,虽然有药支撑着,却也快要没有反应了。 “好,十七便走。”顾择魇点点头,那离开时可快要快些赶路了,不然以肖清雅目前的状态来看,估计到不了江南就会长眠。 空中突然响起,烟花绽放在月空中,将高高挂在夜空照亮,顾择魇转头望着肖清雅仰头的侧脸,在烟花中的照映下苍白的脸色带上了颜色,变得红润了起来,顾择魇嘴角笑了扬起了笑容,只是痴痴地看着。 “腊梅依旧笑冬风,空中烟花转瞬逝。心若游丝空有寂,燃尽一生满是哀。”肖清雅望着那转瞬而逝的烟花突然脱口而出,让顾择魇一愣,随后从他身后搂紧,在他耳边轻问,“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 “只是有感而发。”肖清雅摇摇头,悄然扣紧他腰上的那双手。 “清雅,今生有你足矣。”顾择魇像是承诺亦像是誓言,让两人心里都是一松,只要两人在一起,其他都可以放下了。 “看,凤殇他们在那里。”肖清雅看到远处正在仰头看烟花的凤殇和澈曳,指给顾择魇看。 “苏家两兄弟在那里。”顾择魇指向另一边的苏家两兄弟,转头一看,又指向自己面前不远处,“水弑和小贝在我们前面。” “诶?怎么没有看到百里他们?”肖清雅找了半天也没有看百里晴空和水离尘两个人,转头问。 “应该在我们后面吧。”顾择魇状似无意地回答,对于百里晴空和水离尘是否在他们身后并不在意,只要他们此刻在一起便好。 “魇,抱紧我……”肖清雅说完这句话便瘫软在顾择魇怀里。 “好,不会让你挤着。”顾择魇抱紧肖清雅,直到烟花结束才抱着他离开。 “主子……”百里晴空想要伸手接过肖清雅,却被顾择魇绕过他离开,百里晴空一叹,顾择魇对肖清雅的心此刻该是痛了吧。 “让他们单独相处吧。”水离尘尽是担忧的看着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两个人,却没办法介入。 顾择魇再次就这样痴痴的看了一夜,接连两个晚上没有睡的顾择魇已经明显出现了黑眼圈,肖清雅看着心疼却没办法让他入睡,他知道自己快要看不到他了,他想时刻都和顾择魇一起,就 算他睡了也想要跟顾择魇在一起。 年十七,顾肖几人离开嘉兴,紧赶慢赶,就算吃药延缓发作也未能让肖清雅有明显效果,顾择魇却在这些天迅速消瘦下去,这样不眠不休的守着肖清雅,让他们身边的人看着尽是心疼,绝望与悲哀,尽管多次相劝却依然没有效果,只有在肖清雅睡了的时候将顾择魇打晕才能够让他休息一会。 但在顾择魇醒来时却依然痴痴地看着,肖清雅醒来时依然开心地笑着,开心地让肖清雅与他一同打闹,白日里的幸福,夜里的绝望,已经让顾择魇接近崩溃,可他仍然硬撑着,因为他要肖清雅每天都开心着,直到他们到达江南时,肖清雅也到最后的极限。 “魇,我们到江南了吗?我、我想,我这是最一次跟你说话了。”肖清雅说完又了一个哈欠,眼睛渐渐无法睁开,想要再睁看顾择魇的脸庞却已经无力,顾择魇的脸颊越来越不清晰,直到眼睛一片黑暗,再彻底睡着前还喃喃道,“魇,这辈子……我……只……爱你……”“清雅,我也只爱你。清雅,别睡。我们已经到江南了,我们已经到四桥烟雨了,清雅,你再睁开看看。”顾择魇语中带着颤抖,他抱紧肖清雅,空洞的眼睛里,泪水终于滴落在肖清雅脸颊上,却无力再叫醒自己怀中的肖清雅。 此刻的他彻底地崩溃,悲痛欲绝的他几乎晕厥,他一再地痛恨自己,若是可以重来,他宁可自己不要解药,也不要此刻的清雅,他要清雅好好地活这个世上,就算忘记他。 而顾择魇身后的几个人,眼里尽是哀伤,水离尘、小贝和凤殇已经泪如雨下,不想看眼前绝望的顾择魇,不想听顾择魇哭泣,他们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却也只能接受。“景色依旧,故人怀中,无法相伴,只得相守。”苏霖在一旁悲哀看着怀中的苏砚,肖清雅——曾经帮自己的人,今日却无法再看到他的笑容与声音,还有那清澈的双眼。 “公子……”凤殇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不断流下,他转身扣紧澈曳的腰,他不要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要如此折磨。“哼,我就不信世上没有我澈曳解了不毒。”澈曳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誓要将肖清雅救不可,深望一眼两人的背影,搂着凤殇转身离去……“清雅,本王的亲亲爱妃,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再也不离开……再也不离开……”顾择魇抱起肖清雅一步一步地离开,眼神里已经空洞……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