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守护精灵的进化
这种毫无征兆的消失吓坏了天月景,可是在魔兽森林里的天月玲珑一点也不知道,再说,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他要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以迎接他的两个守护精灵进化的最后一步。进化需要他很多的魔力,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不能动用魔力,自保能力几乎没有,如果在宫里这么做,会让他很不安心,他认为宫里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所以在感觉到自己的守护精灵要觉醒的那一刻,他就在隐秘处避过众人耳目瞬移到了魔兽森林。千凰不在,其实魔兽森林对他来说也不是绝对安全,示意他还顺道将冷心宫里的一大窝子紫云蜂带了过去护卫。加上以前自己弄的魔法阵和这些年里和魔兽们的关系,天月玲珑才敢到魔兽森林里去冒险。 可以说,魔兽森林在天月玲珑心里是比人类世界要安全一点的地方,而事实证明,魔兽们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仅没有进攻他,还帮忙为他加强了防护,天月玲珑在魔兽森林里顺利的过了这在天月玲珑心里不安全的一夜。 当第二天天月玲珑一早出现在冷心宫的时候,天月景几乎是在下一眨眼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天月玲珑看着帝王不掩焦急担忧且泛袖的眼,他的神情憔悴,脸上还残余着未消的怒气,见他如此,玲珑心里突然就不高兴了。 “珑儿,你到哪里去了?”天月景看到眼前完好无损的小人儿,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的心才安稳一些了,因为担心,他的口气有些强硬,不同于一贯的柔和。 “魔兽森林!”天月玲珑无谓的回答,丝毫不顾及他的回答会让说爱他的男人后怕的变了脸色。“魔兽森林?”天月景高声质问,他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半晌,方又喝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是魔兽森林!每年有多少人死在那里!” 天月景被“魔兽森林”四个字吓得心脏差点停摆,拉着玲珑上上下下就是一阵乱摸。(不要想歪,是检查天月玲珑是不是要受伤。)天月玲珑感觉得到他手上的不可抑制的轻微抖动。关心吗?天月玲珑这一刻的心是软和的。 “我当然知道魔兽森林是什么地方,事实上,我常去魔兽森林!”早在五年前就将魔兽森林当成后花园逛的天月玲珑还是给出了解释。话一出口,他自己就是一阵奇怪,自己干嘛向他解释,天月景爱担心又关他什么事? 只是这一句话丝毫没有起到让天月景安心的作用,话音一落,天月景这座万年冰山就疑似死火山重新喷发一般,迸射出巨大的怒焰,这——绝对是天月帝国乃至全大陆的人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过的。 “珑儿,我知道你实力不凡,但是你一个孩子就可以独闯魔兽森林吗,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不知死活?也许……”天月玲珑惊恐地看着天月景脸上浮起一个堪称狰狞的扭曲笑容:“也许朕真该将你关起来,哪也不许去的!”手被天月景攥的生疼,挣扎只是让他抓的更紧。 成人的力量毕竟不是天月玲珑这个小孩可以比拟的,别说天月景的实力和他相差无几,(刚才一见,天月玲珑就发现天月景的修为在一夜之间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这让他疑惑。)真动起手来,自己一定打不过他的。天月玲珑放弃了无用的挣扎,平复一下因为刚才天月景那个可怕的表情而带来的忐忑,竟可能地平静面对了天月景的怒火:“我不会有事的!” 天月玲珑只是说了这一句,就是他不相信他的话,再多,天月玲珑是不会说的,他自认为他们之间还没有亲密到可以知道彼此所有秘密的程度。 从天月玲珑的平静里,天月景意识到这是他此时可以过问的最大限度,只是心里依旧怒火难平,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适可而止:“可是,我会担心的!”天月景怒吼,在看到天月玲珑只是无所感觉面色半点不变的回应了他之后,天月景心里的烦躁连同怒火就像夏季的野草一样疯长,可对着自己心爱的人却只能像困兽一般无措。 惩罚,舍不得;生气,他不理。他不在乎他,是的,玲珑不在乎他,天月景再一次认识到了这一件事,他无不清醒的认识到这一个事实。不想生气,天月景挑起天月玲珑精致的下巴,对着他的粉唇重重地吻了下去,舔弄、吮吸、啃咬,挑开他的唇瓣,不许他逃避,强悍的舌闯进小小的口腔里,逼的那不知所措的小舌退无可退…… 天月玲珑完全没想到天月景会突然吻自己,在情事上一张白纸的他哪是天月景的对手,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推那个强吻他的人,他却无动于衷,只一味攻城略地,想要将他吞了似的,当然就算以天月玲珑对实际操作认识的浅薄,也不认为这个手已经快要摸进他衣服里的男人没有想要将他吞了的意图。老天,他可一点也不想现在和人发生点什么,推不管作用,天月玲珑牙齿一合,咬上了在自己嘴里不依不饶的湿滑灵舌…… 天月景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似的,餍足的舔舔了形状优美的唇,那动作对于怀春男女的诱惑力肯定是百分之百。他微微喘息着,在眼睛看到玲珑潋滟的袖唇时,眸色又暗了暗:珑儿和他想象中的一般甜美,不,应该说是更甜美才对,真不想放开他!要不,再来一次…… 天月玲珑才刚喘过气来,见天月景这般饥渴的眼神:“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今年才刚满14岁!”瞄瞄某人的下半身,“要泄欲找你的妃子去!”虽然对这个吻没有什么讨厌的情绪,可才14岁的怎么也谈不上享受,年幼的身体还不到懂得情欲为何的年岁。 天月景挫败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玲珑小小的身体,不满意的又亲了亲玲珑的唇儿。他头一次埋怨为什么人族的儿童期要这么长,整整二十四年呢!好吧,其实天月景应该感谢他们不是那种寿命漫长到几千上万年的种族,在其实,就算玲珑已经长大了,现在他也吃不到,玲珑现在还不是他的呢! 要说这两人不愧是父子,亲吻过后谁也没有尴尬不好意思的情绪,天月景甚至破天荒的挂着他那张冰山脸挑逗般说道:“珑儿,她们都比不上你!”妃子什么的,在浅尝了珑儿滋味之后,他可提不起兴致去找,“要是珑儿愿意帮帮我的话——”他握着玲珑的手碰上了那处硬物,意图昭然若揭。 天月玲珑闻言一愣,在天月景期待的神色里绽开了一个大大明媚的笑容,如云破月来,春花吐蕊一般,笑的晃花了天月景的眼,只是——天月景迷醉的心里迷迷糊糊地觉得反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身猛地剧痛。下了狠手的人儿笑得更行瑰丽:“你做梦,光天化日之下,陛下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猥亵儿童的变态了!”天月玲珑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年幼,平日和千凰他总是会说自己是个成年人的,当然,是心理成年。 说完,留下正忍受着男人不可承受之痛的天月景,走了。他一个晚上精神高度集中,半点不敢松懈,现在,有什么比一张床更可爱的吗?不过,刚才下手应该不是太重吧?天月玲珑不确定的想,这种事他可没有经验,不会弄坏了吧? 虽说没有经验,但天月景不会乐意他的珑儿下手很有轻重的。 直到天月玲珑走远,躲在一旁的天月嫣然才笑不可支的走出来,她笑得花枝乱颤:“喔,陛下,我亲爱的皇弟,你是不是太饥渴了一点!神啊,你在猥亵儿童!”说着,天月嫣然又忍不住爆笑出声,好可惜没有用水晶球给录下来。 轻柔地摸摸唇瓣,防护还能感觉到那柔软微凉的触感,天月景回想起刚才玲珑的反应,珑儿他应该不讨厌他的吻,任一边的天月嫣然乐不可支好一会,天月景为他的这个发现而高兴,直到他再也看不过去了,才阴郁着脸,说:“真的这么好笑吗?”要真的这么好笑,他不会介意让他亲爱的皇姐笑上一天一夜的。 天月嫣然察觉到他话里的威胁,这才擦去刚才笑出的眼泪,努力正正脸色:“皇弟,做的不错吗,这么快就偷上香了!”比起前一阵子可好太多了,这个皇弟,就是担心也是不屑于说出来的。可是,话不说出来,谁又能知道呢?天月嫣然想起太后,一阵无力,这两母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呃,别扭呢? 天月景脸上也是一阵喜意,皇姐的经验真好用,珑儿对他的态度要好上许多了。但俄而,他又皱起了眉头:“可是还是没有什么真正进展!”“是的,是的,十六皇子依旧眼神清明,还没有丝毫拜倒在陛下魅力之下的迹象!”天月嫣然有点担心,“我看不透他,他想要做什么,他不是说要为兰妃报仇的吗,为什么他一点手段也还没使呢?”天月嫣然说着沉重了脸色。虽说皇弟爱他,但十六皇子给她的感觉太危险了,刚才他走的时候,还隐晦的看了她的藏身之地一眼,天月嫣然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之的小心。 如果是别的情况,她一定会满心满眼的喜欢这个孩子的! “他想要谁替兰妃之死付出代价,朕都会为他达成的!”天月景道,他的眼神阴郁的可怕,也执着无比。天月嫣然只得转了话题,正一心迷恋十六皇子的皇弟不会听得进她的话的,但他自己会思考,她也会留意的。“看陛下的修为又突破了,还没恭喜陛下呢!” 46、误终身 天月景的修为增强了,天月玲珑一眼就看了出来,昨天还是武圣的人今天就是武神了,天月玲珑直到进入睡眠也想不通发生了什么在天月景身上,明明昨天天月景的修为是没有一点要进阶的迹象的,天月玲珑很确定。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在心里的天月玲珑自然是不知道,昨天一察觉他的失踪,心情焦虑狂怒担心之下,天月景意外地冲破了武圣壁垒,进入了武神,可谓是因祸得福。 听了天月嫣然的话,天月景反而不见得高兴了,他皱了皱眉头,微不可见的,而后,他以巩固修为为名回了望月宫。刚才一心担心着玲珑的安危,没怎么注意,现在一想,玲珑的修为分明已经不下于他了。因为今天浓郁的魔法元素环绕着玲珑尚未散去,天月景才可以从中一窥玲珑的真实实力。 光明元素与黑暗元素?天月景冷静下来,发现了玲珑身边明显的黑暗光明两种对立的魔法元素,当然了,到了天月景这种程度,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拘泥于光暗之分。他只是担心,光明与黑暗元素合于一身,会不会对玲珑的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因为一般说来,这种相互不容的元素,大家是不会一起修炼的,只会有一种,选择只有一种,而两种一起修炼的,不是废了就是死了,所以就算天月景隐隐发觉了天月玲珑不下于自己的修为,也不能阻止他从心里涌出更多的担心,毕竟,以玲珑的年龄,这么高的修为本来就不正常。 天月玲珑也没想到,就是由于还没来得及收敛的魔法气息会让天月景知道这么多。明日和暗月刚刚进阶,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所以才会造成天月景能够感觉到的环绕着天月玲珑的光暗两种魔法元素的情形。 睡了一觉醒来,不意外的看见天月景在寝宫内处理政事,现在望月宫里皇帝的床都快要被玲珑当成自己的了,不得不说,皇帝的床睡起来确实很舒服。 “珑儿,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第一时间发现玲珑的醒来,天月景丢下奏折,凑了过来,抱着玲珑,“我很害怕,怕你遭遇了意外,宫里不会没有不怀好意的人,我又怕你是自己离开的。珑儿,珑儿,不要再这样做了,我会担心你!”天月景继刚才冷心宫强硬之后,马上又来了一次软的。不得不说,天月景陛下学习能力突出,才短短一月身为时间就已经可以任意发挥了。 祈求的语气令天月玲珑意外,这是头一次天月景这般脆弱的请求,往日里就算没有摆架子,身为天月的皇,天月景一向是自信满满,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是骄傲无比的。天月玲珑想说话,又被天月景打断了。 “知道珑儿很强,可我只是担心!”天月景知道不是时候,但还是问出了那个在他心中萦绕了半天的问题:“珑儿是修炼的光明和黑暗魔法吗?有没有觉得魔力相斥?我现在才知道珑儿原来修炼的是光明与黑暗对立的两种魔法,真是粗心。珑儿,这是十分危险的!”如果珑儿允许,天月景肯定用魔力将玲珑全身上下检查个遍。而修为的事,天月玲珑的敛息之术高超,承自前世的古武术,如果不是明日暗月进阶,天月景别想看出这点来。 “我没事!”玲珑有些懊恼,他没想到天月景会从这些细微的地方发现他的属性,也不愿与他多谈关于自己修炼的情况。 天月景这一次却没有这么好打发:“珑儿,不要再修炼了,等我确定了这是安全的再说。”天月景不敢冒险,他其实更想直接废了天月玲珑的魔力,这样他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一天玲珑会因为魔法而出事,大陆上有多少人想要修炼多系魔法,但相斥的两种魔法从来没有人修炼成功过,只有别的种族或者神魔两族,或许可能有成功的,毕竟在一些种族有过全系魔法师的说法,神魔两族则是光明魔法与黑暗魔法的专用种族,天月景计划着找多少人来参考这个问题。 天月玲珑脸上闪过明显的不悦,他不喜欢天月景的这个想法,就算是以关心为名。不在修炼?怎么能呢?正要反驳,天月景却先一步吻住了他,将他吻得迷迷糊糊地,喘息间,听到天月景说道:“就这么定了,珑儿没用反对!” “明日姐姐,主人怎么了?”木木坐在天月玲珑的肩膀上,看着满脸恼怒的天月玲珑,不解的用精灵专用通讯方法问附身到了天月玲珑身上的明日。她和明日、暗月两个很快就混熟了,特别是明日,身为木系元素精灵,在明日和暗月中,木木当然更喜欢光明系的明日。 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因为天月景,天月玲珑不想想,这些日子天月景当真邀请了许多魔法高手来,希望能够集思广益,找到解决天月玲珑这种情况的安全修炼方法。其实天月玲珑现在没什么,他好得很,千凰出手指导的修炼方法,不同于人类的修炼体系,顶级的功法,绝对没问题,至少天月玲珑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生过魔力冲撞的情况。 然而,就是玲珑说过无数次这种功法很安全,天月景也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再修炼,一面甚至想将帖子发到现在没人知道的神魔两族去,至少龙岛他已经勾搭上了。他做他的白工,瞎操心,管他什么事呢?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愉快呢?这才是天月玲珑烦恼并为之反常的原因。这种复杂的感情天月玲珑这个当事人都不懂,三个小精灵自然更是理解不了了,他们只能期望阅历远远比他们丰富的千凰快些回来。 南玉寒进行了很多次交涉,和王公贵族们,和皇子们,在这一层面上,南玉寒甚至不用许诺丝毫东西,他们也会承诺替他说话。只是,所有的话到了天景帝那里,他都没有听进去。每当他们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天景帝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个强盗,想要抢东西的强盗,而天景帝则十二万分之的想要处置他这个强盗。 达不成目的,短时间内南玉寒只得在月出城耗上了,他自然也听说了天月景突然广邀大陆众法神法圣的消息,这样,南玉寒就更有理由耗下去了。他是个法师,不是吗?这种程度的魔法师聚会可不是经常有机会遇见的。 至于十六皇子,传说中深受天景帝喜爱的月王殿下这个时间主角,南玉寒至今还没见过一面。对于这个想和自己抢玲珑的南华八皇子,天月景一点也不想他见到玲珑,而现在他更多的精神扑到了光明与黑暗魔法共同修炼的研究上了,连自己都少见南玉寒。 也因此,天月玲珑这么些日子了,他都不知道南华使团来的目的原来是为了他。 现在南玉寒只能无聊的找他的姐姐青贵妃南天青在御花园里喝茶聊天,也交流一下必要的情报信息。逗了一下二十五皇子天月临水,引诱他叫舅舅无果,南玉寒更是再接再厉。二十五皇子倒是不怕生,一张粉嘟嘟的笑脸分外可爱,惹得南玉寒恨不得把他痛到心坎了。 青贵妃看他如此喜欢,打趣弟弟道:“既然喜欢,就赶紧生一个,你也可以娶妃了呢!”皇室子弟多早婚,南玉寒正到了大婚的年龄。 南玉寒笑笑:“还早呢!”然后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了。虽明知道是不可避免的,南玉寒却还是不想太早和一个陌生女人绑在一起,就和他姐姐一样。 看着温柔美丽的姐姐,南玉寒在心里诽谤了一下天月景的不懂欣赏,白白糟蹋了他的姐姐,十分自然的忽视了天月景也是和他姐姐这个陌生女人突然绑在一起的。 姐弟俩多年未见,剔开不快乐的事,聊得开怀,正开心间,南玉寒瞄到旁边路上走进一个白衣的孩子。 白衣、墨瞳、银发。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苦恼,一身清幽淡雅的气质,遗世独立,如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神子。南玉寒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跳快了。他喜欢他,南玉寒想。 青贵妃注意到弟弟的失神,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了正走来的天月玲珑。她连忙站了起来,似有些慌乱:“月王殿下!”天月玲珑认出了青贵妃,觉得奇怪。他是月王殿下,身份尊贵,可是青贵妃也没有站起来与他打招呼的必要。她是长辈,四贵妃之一,南华公主,天月玲珑可不认为他一个月王的身份就可以让青贵妃屈尊,雅西达的雅贵妃的态度才是她应该有的,骄傲矜持,看他的时候可以微微斜着眼,不是看不起别人,而是她的身份完全可以让她这样做而无半点麻烦。 “青贵妃娘娘!这位是——”好像是南玉寒吧?天月玲珑问青贵妃,青贵妃这才替两人做了介绍,不懂为什么这位平时不太搭理人的月王殿下今天怎么问起自己弟弟来了。 一个“月王殿下”打碎了南玉寒的美好梦想,这样一个精致可爱的孩子竟然是个男孩,还是他这次的任务——十六皇子天月玲珑。如此样貌,确实可当玲珑之名,怪不得了!南玉寒还以为是天月景给取的名字。 边这样想着,边心神恍惚,连天月玲珑又向他告辞也没有听见。南华八皇子,就这样丢了一颗真心,并且越陷越深! 47、宴会中的毒酒 自从见了那个春国神子般的月王殿下之后,南玉寒一下子就对十六皇子的事兴致高昂起来,他更清楚的知道了天月玲珑过去的十三年日子是如何过来的,也就更坚定了要将天月玲珑带到南华去的决心。 可是自那之后大半个月,就连大半部分天月景邀请的法神法圣都来了,南玉寒却再没见到十六皇子天月玲珑。天月玲珑和天景帝住在一起,这个特殊的对待同时也意味着不可接近。南玉寒在御花园里徘徊了好几个上午下午,也终是没有遭遇再一次的偶遇。月王殿下的学习十分自由,随到随走,天月景不管,也就无人敢管束月王殿下了。天月景大概是知道以玲珑的水平学不学这一点东西都是没关系的,做这件事纯粹是让玲珑去调剂一下生活,天月景自己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着玲珑,当然,除了当事人之外,也没人知道天月景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对于天月景的心思有了更多的猜测。 对此,南玉寒的猜测是天月景果然没安好心,一个皇子在学习方面对他如此松懈,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他不学习。爱之深,责之切。如此看来,天月景显然没有多少对十六皇子的爱。南玉寒只要一想到那个精致的神子般的月王殿下陷在如此不可测的阴谋里,就更是心情焦虑,恨不得立刻就将他带回南华去,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好好保护他。天月玲珑在他心里不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一个有些远的亲戚,一个任务的目标了,他在他心里鲜活起来。 一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的心思很肮脏,十六皇子可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子,自己怎么能够有这种不当的心思呢? 天月玲珑自然是不知道有一个尊贵的少年正为他辗转反侧,自从那天在冷心宫吻过之后,玲珑没有表示讨厌,天月景对他的“骚扰”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也更是得寸进尺了,当然,暂时还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天月玲珑想要加快他的计划了,对天月景也一步一步更加亲密起来,看起来好像是他慢慢地依赖或者喜欢上了天月景。 至于天月景有没有发觉自己背后的打算,玲珑还是自信的。一个孩子,在如何聪明早熟,面对一个真心爱着自己,并且为他做出了广邀大陆高手这样的事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有父亲的身份,哪怕这个身份同时也是瑕疵,但他喜欢上这个人,一点错都没有,很正常,不是吗?至于报复什么的,孩子是善变的,今天他看中这个,明天他很可能就讨厌这个了。 并且自己表现出来的早熟足以让别人相信自己是懂得天月景为自己做这件事所花费的精力以及付出的人情,高手不是小喽啰可以任权贵们随传随到,天月景帝王的权力达不到这一点,他还利用了他自己三系法神的身份。 天月玲珑在不耐了几天之后,就让自己感动在了天月景的爱护了。“你对我真好!”天月玲珑如此对天月景说。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母妃也不理我,她走了,她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呜呜……我喜欢母妃,为什么她从来不抱我……”这天夜里,天月景接待完五湖四海来的魔法高手,回到望月宫里就见天月玲珑望着他,眼神忧伤而落寞,声音小小的问他,也或许是问自己。 “珑儿……”天月景搂住他瘦小的身子,心都快要被这段话给说痛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会加倍爱你,一天比一天更爱珑儿的,再也不会没人抱你,不要你了!” “不,你是骗我的!”天月玲珑挣扎着要推开天月景,“母妃说你都是骗人的,骗人的,你有一天也会杀了我的,杀了我,就像母妃一样要杀了我的……”天月玲珑控制的脸上的表情,就算不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刻脸上定是惶恐不信、害怕以及渴望,想要相信又害怕被抛弃。 轰轰轰,什么事就像母妃一样要杀了我的?天月景将这句话在脑子了转了好几圈,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杀了珑儿,兰妃曾经想要杀了他的珑儿!!! 随后,全月出城的居民又再一次感觉到了上一次一样令人发寒的怒意,隐隐还透出冰冷的杀意,卡洛斯公爵等耸耸肩,不知是月王殿下又发生了什么事惹得陛下三番两次勃然大怒。 “你——”玲珑被吓得瑟缩一下,天月景注意到玲珑的害怕,就算他在心里不停地想要将兰妃杀了一次又一次,此时也得强忍了对兰妃的杀意,“抱歉!吓着珑儿了!” 天月景又是一通温言细语,哄得玲珑神色正常了,“珑儿不介意告诉我,你在冷心宫是怎么过的吧?”“没什么,没什么的!”天月玲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就好像刚才的那句话是不小心带出来的,一冷静下来就不会再说。 天月景吻了他的额头:“宝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兰妃她伤害了你?”天月景想他怎么会认为珑儿在冷心宫里会被照顾的好呢,他真是个傻子,冷宫里的日子怎么样也不是能够说得上好的。 天月玲珑眼里雾蒙蒙的,墨色的眸子如水晶一样纯净而脆弱,他摇摇头,随后低下头,情绪低落,一脸怏怏。 天月景只得紧紧地搂着他,“我不该说的,是我的错!什么都不要想,再也没人可以伤害你的!”玲珑没有作反应,只是良久,天月景感觉到自己胸口的湿意:他的珑儿哭了——天月景又恨上了兰妃,可是他在这里实在是没立场,他忘了,是他自己先不要了十六皇子的。 玲珑对天月景有过一瞬的感动,可是正是这样的,是天月景先不要了他,然后,兰妃才那么绝望的要杀了自己的,这样一想,他是满是泪痕的脸上又布满了怨毒与恨意,那一点点的感动被压下去了。还不够,还不够,怎么能够这样就让他称心如意,他一定得付出代价! 是的,付出代价!天月玲珑端起一杯果露,他坐在最靠近帝王的下首,南玉寒还是没有机会和他说上话。每当他一有要和天月玲珑说话的迹象,皇座上就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让他浑身发寒。南玉寒背上都冒出冷汗来了,不知道天景帝今晚为什么这么的……呃,阴寒。 “那日在御花园遇见殿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殿下了。月王殿下尝尝这果露吧,这是使团从我国特意带来的礼物,听说当年兰妃娘娘在南华时最是喜欢了。”南玉寒强忍着上首天月景刀锋般的视线,终于还是凑了过去。 “哦,母妃最喜欢的?”玲珑动了动小巧的鼻子,墨色的眸子里一圈儿流光,转瞬即逝,漂亮极了,南玉寒愣了愣,说的有些结巴了:“是的,是的……”其实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天月玲珑心里冷笑,然后想到什么似的,跳下椅子,跑到了天月景身边:“你喝!”在众人眼中就是一向娃娃木偶样的十六皇子对天景帝的孝心了。只是雪贵妃一下就变得脸色苍白,她张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在玲珑期待的眼神中,天月景痛快的接过杯子,毫不迟疑的喝了下去,然后,玲珑的笑容更加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了。 “我喝了它,珑儿怎么这般高兴?” 天月玲珑止住笑,没说什么,又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不过是你自己惹得事自己负责罢了。玲珑望了一眼雪贵妃,眼里含着莫名的笑意,让雪贵妃浑身一个激灵。 南玉寒刚才在玲珑走后微变了的脸色一下又变了回来,满脸笑容的夸奖:“殿下真是孝顺!”这一句他一个未成年人来说有些不伦不类,显然他自己没有注意到,“殿下自己再来一杯,很好喝的!”南玉寒让后边侍立的宫女给自己和玲珑的杯子又斟了八分满。 玲珑止住他正要送到嘴边的杯子:“和我说说南华好不好,我十分好奇呢!”感觉到手上柔软的触感,南玉寒忙不迭的答应:“殿下想要知道哪一方面的?” 玲珑歪歪脑袋,神态煞是可爱:“哪一方面的,我不知道,你随便说吧,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和书上写的差不多……” 上边天月景又一次打翻了醋坛子,该死的,你离珑儿这么近干嘛,把手拿开一点…… 天月景一心关注着玲珑,直到很快一阵剧烈的痛疼袭击了他,猝不及防之下,他一手掀翻了桌案,“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那血,是黑色的! 下毒!殿中众人哗然,谁?居然敢给天月的皇下毒! 天月嫣然快速反应过来,喝住殿中宫女太监,让人去传御医。天月景没等御医来就稳住了毒素,他中的本就不是什么奇毒,只是他一时不察才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什么都没发生,这么快就控制住了毒素,大臣贵族们开始查找凶手了。 天月嫣然走到玲珑身边,拿起玲珑的杯子交给御医,尽管她什么话也没说,但殿中众人看天月玲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就像看一个犯人。 还没有结果,许多人就先在心里定了天月玲珑的罪! 48、下毒的人 是的,天月嫣然没有猜错,天月景就是因为刚才那一杯果露中的毒。可是天月玲珑是个十三岁的小孩,他是一个没有母族的皇子,在宫里没人会帮他弄来毒药,左相姒懿如此反驳。 这个理由一出,众人都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了南玉寒,果露是由南华来的,南华完全有谋杀天景帝的理由。于是没等南玉寒反驳,天景帝就十分善解人意的将之软禁了,以待查明事实,还八皇子公道,天月景如此说。 倒酒的宫女被关了,更多的人被关了,天月嫣然看着稳稳坐着的天月玲珑,对天月景说:“陛下,十六皇子当如何处置?” “是啊!陛下,皇贵妃姐姐英明,十六皇子刚才的举动实在是有谋害陛下的嫌疑!”雪贵妃目光关切担心,到了天月玲珑身上就变得愤恨无比,当然她看起来就是着急天月景而已。 天月玲珑似乎吓着了,犹愣愣的看着天月景对雪贵妃的指责没有理会。 大臣们一回想刚才的事,确实有理,十六皇子阻止了南华八皇子喝下有毒的果露,八皇子事后惊讶的表情看来比十六皇子的嫌疑还要小,虽然还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来,许多后妃的母家便咄咄逼人的要天月景治天月玲珑的罪了。 玲珑没有管他们,只是看着天月景:“你怎么看?” 天月景银眸一片平静,抱起天月玲珑:“查清楚后再说,十六皇子不是凶手!”他交代了卢西大总管要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下毒者,不管殿中那些大呼着要给天月玲珑治罪的大臣们。 雪贵妃保持着脸色的愤愤:“陛下这是要养虎为患吗?十六皇子……”后面的话被天月嫣然给一眼瞪没了:“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凶手不是十六皇子!陛下如此宠爱十六皇子,十六皇子这样做有什么理由!”天月嫣然虽然也不相信天月玲珑在这其中没有故意,但天月景已经一心要维护玲珑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天月嫣然说完径直回了她的毓秀宫,没有发现雪贵妃在她后面眼里满是遗憾与不甘。 “珑儿知道有毒?”望月宫里天月景问玲珑道。 “是的!”玲珑笑,半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他是个学医的,云幕大陆的医术水平不高,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太复杂的毒药,所以拿起杯子一闻他就知道是什么毒。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点毒是毒不死我的!”天月景刚开始也怀疑是玲珑要毒死他,但再一想玲珑应是知道自己的修为的,这点毒药完全毒不死他,玲珑没有理由做这样没用的事。 “那么,你现在呢?现在还爱我吗?”玲珑话里有期望,自己没发现,天月景却听了出来。“我会永远爱你!”虽然计较刚才玲珑给了他一杯毒药,但天月景仍是没办法不爱他。确实,他早就喝下了一杯名叫天月玲珑的毒药,所以才这般挣不脱。 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天月玲珑慢慢地绽开了一个笑容,缓缓地越来越灿烂,天月景可以在其中看出玲珑的真心实意。“那好,我原谅你了!”天月景听见玲珑这样说。 我原谅你了!不在计较你当年不要我,不在计较你到十三岁才知道我!天月景,我原谅你了!一这样想,天月玲珑就觉得心里放下了一个大石头般,轻松许多了。 不过,他还是应该得到教训! 天月景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那杯没用的毒药是这个意思!兰妃终于不再是珑儿拒绝自己的理由了,“珑儿——”开心过一会,他又皱眉了。 “怎么?”玲珑疑惑,天月景他怎么了,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吗?如果是这样,就别怪我天月玲珑不客气!天月景不知道该如何说,兰妃那个女人,居然想要掐死珑儿,可是珑儿还将她看得那么重。天月景从英儿那里得知了当年玲珑生下来时的事,而以前英儿没有回报,愤怒之下,天月景足足毁了好几个山头,若不是因为英儿是唯一一个知道一些玲珑在冷心宫的消息的人,只怕英儿现在就被打二十板子了事,而是去和兰妃作伴了。而英儿是侍女,哪会主动说主子做的这种事呢? 再次为自己当年做的那件事后悔,天月景吻上玲珑的粉唇,不想让自己因为兰妃的事在玲珑心里留下坏印象。 “嗯嗯……”口齿缠绵,天月玲珑这些日子以来的锻炼依旧没有让他学会这一门学问,但这种青涩的反应却让天月景十分满意。“珑儿,要记得呼吸!”天月景好笑的捏捏他的鼻子,看被他的手劲捏的微袖,又轻轻地舔了舔。 这种亲昵,很暖和呢!天月玲珑如此想着,垂下了眼皮:你若没有做下当年那件事该多好,或者,不是想要向我要求爱情! 他蹭蹭天月景的胸膛,遮住脸上的迷惘和算计,“天月景——” 过了两天,下毒的人查出来了,是如今在冷宫里的珍妃。天月玲珑听着报告,淡淡的笑着,天月景冷着眸,对此不置一词。 跪在下面的珍妃才几个月而已就已经憔悴了许多,她哭哭啼啼的喊冤道:“陛下,不是臣妾,不是臣妾……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天月临真跪在他母妃的旁边,比天月玲珑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众人,众人却在争议着要怎样处置他们母子俩,他或者知道或者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困境,只是脸上已经一片惨白了,比之当日珍妃在御花园的样子也不逞多让。 “珑儿认为,珍妃是哪个下毒的人吗?”天月景瞧见玲珑的笑容,问他道。 “呵呵——”玲珑笑,轻蔑的望了一眼在议论纷纷的大臣们,“如果一个没有家世的冷宫妃子都可以下毒下到国宴那样的场合来了,那么,这个妃子还会被打入冷宫吗?”天月景眼里浮出满意来。 “来人啊!”他声音冷厉,“将梦昭仪带上来!” 天景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大臣们安静了下来,这是还有后情呢?他们猜。 梦昭仪长的妖媚,体态轻盈,丰姿冶丽,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不愧是爬到了四贵妃之一的人,姿容之美丽,是天月玲珑见过的天月景所有妃子里面的翘首,无人能出其右。 她盈盈的给天月景行了个礼,媚眼如波的望着上首的帝王:“陛下——”声音娇软迷人,酥人骨。“好漂亮啊——”天月玲珑收回看向梦昭仪的目光,瞄着天月景语含他意的说。 天月景无奈而宠溺的望了他一眼,转向梦昭仪却冷喝:“梦昭仪,你可知罪?” “陛下,臣妾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梦昭仪听了天月景的问话,知道不是勾引人的时候,收起了她烟视媚行的姿态,语气很是委屈。 天月景看了一眼卢西,卢西大总管会意的传道:“传宫女蘼伊!”蘼伊,正是梦昭仪的心腹宫女!天月玲珑注意到梦昭仪脸色只有一瞬的变化,然后又是满脸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 蘼伊被带了进来,看到梦昭仪,她畏缩地后退了一步。天月景问:“宫女蘼伊,梦昭仪可是让你下毒了,要你谋害月王?” 蘼伊闻言吓得不停地磕头,“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罪该万死——”她浑身都哆嗦了,天月景处置世家的凶名如雷贯耳,她害怕梦昭仪,更害怕天景帝。 “你吓到她了!”天月玲珑说,话里却没有怜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哪怕是被胁迫的。反抗不了别人,就被别人压迫吧!天月玲珑的思想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直白而残酷,就和他的前世一样。 天月景没理会玲珑这一句没半点同情心的话,有毒的果露虽说最终被天月景喝了,可如果玲珑不知道,那岂不是珑儿要受罪。天月玲珑还远远理解不了天月景的心思,就像天月玲珑他不能理解当年绿的死一样,天月玲珑也不理解天月景的心思。 生死相随是很美,很让他羡慕,可是他理解不了,他的心蒙着厚厚的防护罩,保护着他,也禁锢了他。 “月王殿下饶命,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奴婢不是故意要害您的!”蘼伊没有听出天月玲珑话里的冷漠,向他求饶。 天月玲珑笑吟吟的,无动于衷。 “朕问你,可是梦昭仪指使你害月王的?” 宫女只是哭,偷瞄了梦昭仪一眼,畏惧不已,并不回答天月景的话。“你要是老实交代出主谋,朕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并且不牵连你的家人!”天月景如此诱导。 蘼伊听到这一句,方抬起头来神色不再忐忑,梦昭仪此时眼里寒芒闪烁,她微低着头,没有人发现。 “是的,奴婢做的都是听了昭仪娘娘的!” 梦昭仪满眼尽是无辜:“陛下,臣妾冤枉啊——” “昭仪娘娘让奴婢嫁祸的珍妃娘娘,奴婢的家人还在梦昭仪手里,陛下仁慈!” 蘼伊说着,一头磕向了柱子,满地血污,一缕幽魂离世,无足轻重。 天月景没有看到玲珑变半丝脸色,天月玲珑也没有在天月景眼里看到波动。他们都是冷漠的人,只关心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 天月玲珑说:“让她的家人把她领了去吧!” 再没有别的了。 49、一梦繁华 “陛下,这个贱婢她血口喷人,臣妾冤枉啊——”梦昭仪见蘼伊血溅当场,惶惶在她的脸上没有多留一秒钟,眼里的愤恨委屈有如实质。俏生生、娇滴滴、泪盈盈的梦昭仪使在场的人不少心中起了怜香惜玉的心。 天月玲珑哂笑:“陛下,一个小小宫婢似是不足以定一位昭仪娘娘的罪吧!”天月景点头:“传!” 太监闻言捧了盘子上来:“禀陛下,这是在梦昭仪所居的清泉宫里搜出的东西,据御医的检查,正是当日果露中的毒!”揭开小纸包,里面犹有残留的小半包毒药。 梦昭仪这才浮现出意外,天月玲珑看着纸包,又看看梦昭仪:真是简单而又实用的手段!一切矛头现在都指向了梦昭仪,她又会如何做呢? 梦昭仪开始哭泣,声音显得愧疚而无辜:“陛下,一切都是叶家让臣妾做的,臣妾不想的,他们就威胁我,是他们威胁我的……” 众人的目光又回到了天月玲珑身上,天月景眉头皱到一半,又冷哼了一声,他刚开始时是有些信了,毕竟天月玲珑已经坦言了自己是知道果露有毒的,既然如此,再承认下毒的是自己也没什么区别,虽说伤心珑儿下手不留情,天月景还是拉回了自己的理智。 “十六皇子与朕同食同寝,还用借你的手来谋害朕吗?”天月景面对众臣的怀疑,维护道。 “谁说叶家的人现在还听的都是叶家人的话?”天月玲珑掀掀眼皮,嘲弄道:“蠢货!”他也是气愤,怎会有如此白痴的一个女人,有殷鉴不远,竟还信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将全部身家托付。 “如此说来,此事背后仍有黑手!”天月景警惕起来,叶家的人?还不是珑儿的属下?天月景又将天月莫忧和天月莫愁两个公主给排除掉,不管是针对他还是玲珑,五公主和七公主都是没有半点好处的,那么是谁呢莫非当年还有人趁乱接收了叶家的势力? 从梦昭仪口里得知不了更多的信息,天月景仍将其以谋害皇帝的罪名打入了天牢,剥夺其一切封号,更贬谪了天月临风、天月临西两个皇子为庶民。 梦昭仪当场就懵了,连两个儿子都遭了贬谪,她还有什么希望呢要知道当年叶家满门抄斩,五公主、七公主因是皇家血脉逃过一劫,兰妃因身怀皇嗣只是到了冷心宫。陛下连皇子也半点不顾惜了,她还有什么可盼望,可侥幸的? 她挣开拽住她的侍卫,一改方才的柔弱娇媚,疯狂大笑:“陛下,陛下,是我做的,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十六皇子,你可真是命大,在冷心宫里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去死呢?兰妃那个贱人,总是和我作对,可把她弄死了—— “陛下,你为什么不看看惜梦呢……”她歇斯底里,望着天月玲珑,眼里尽是疯狂,“都是你,都是你迷惑了陛下——”梦昭仪神色癫狂,天月玲珑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梦昭仪的咒骂视若罔闻。 天月景却没能容忍她:“拔了舌头,拉下去!”梦昭仪闻言更是一愣,眼里的疯狂全都沉淀成了悲伤,高挑骄傲的眉似乎也一下子垮了下来,刚才的艳光四射也变得暗淡无光。“呵呵,陛下——”侍卫们趁此机会又抓住了她,梦昭仪这下倒也没反抗,她最后所有的心思只化作了一句话,四个字:“您真狠心!” 天月玲珑却为着梦昭仪的眼神心惊不已,暗暗戒备。她的眼睛本是水样的蓝绿色,现下却是暗沉暗沉的,好像有血云在翻滚。 侍卫们当即要拉梦昭仪下去,她的身子动了一下,脚却没动,不仅没动,她还稳住了身体,只一双平日妖娆妩媚的蓝绿色凤眼狠狠地瞪着玲珑,鼓鼓的,恨得双目欲眦。 恨吗?恨吧!天月玲珑微笑,谁人不恨呢?转而却笑容一滞:梦昭仪,好大胆!空气中水系魔法元素凝结的迅捷无比,瞬发魔法?竟是冲着眉心来的。脸上的笑容一滞后又越发的明媚了。 一道冰箭在玲珑越来越灿烂的笑容中刺向了他,冰质本晶莹,纯然无色,这一道冰箭小如女子绣花之银针,莫说宫内侍卫,就是天月景也没有事先察觉,他的修为或许是提高了,但论元素亲和力,两个天月景也比不上一个天月玲珑。这样小的动静,这样小的暗器,倘不是冰针带出细微的破空声,天月景以为自己就会失去他了。心有余悸的搂紧怀中的人,全然不觉右手小臂被冰针刺破的痛疼,一小股鲜血将银月色的皇袍染出了一朵艳袖色的花。 梦昭仪眼神更加阴沉,殿中众臣一个怔楞之后,更是开足了火力,将枪口对准梦昭仪,哪怕她妖妍妩媚,国色天香,可是损伤了皇体却是任何理由也不能顶用的,众臣一通指责,残酷的刑罚一个接一个,这个说要腰斩,那个说要火焚;有的说要抄家,有的说要灭族…… 天月景摆摆手,扯出一个冷笑:“让她尝尝牢里的刑罚,可不许死了!”刚才还在他下手椅子的玲珑被他放在了膝上,手上轻柔的呵护着。一霎那却是废了梦昭仪,她颓废的软倒在地,辛辛苦苦修炼的魔力一夕化为乌有,再没有了。 再没有了!这般无情,全不顾三十多年夫妻情分,梦昭仪伏在地上,满眼空荡,很快被带了下去,等着他的是牢里冰冷的刑具。 看着梦昭仪被拖着走远,玲珑心里亦浮起淡淡悲伤,他的思想似是不受控制一般,想起了兰妃当日的悲伤绝望,生无可恋。 回过头来,天月景神色柔和的小声关怀:“珑儿没吓着吧?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莫名的,对他的这句话意兴阑珊起来,不再是看戏的心情,天月景一下子变得不顺眼的紧:我已经受惊了,惊过头了,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呢?他推开天月景,拂袖而去。 天月景也不恼,只看着玲珑的背影慢慢的笑开了,惊呆了满殿的人。 珑儿,头一次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是动摇了吗? 哪怕那一次在冷心宫发了大火,可那不是为了天月景,更多的是对前世之事难以释怀,天月景的试探触动了天月玲珑本就算不上宽广的心胸,索性就大发雷霆,让其代为受过,说得明白一点,那叫迁怒! 可是玲珑没有意识到,他对天月景,何时开始有了怨,一直以来对着天月景心如止水,从无要求的他,开始有了怨,可是他却不知。 梦昭仪借了珍妃的人手,想要毒杀了天月玲珑,只是她最终失败了。事情过去了,可是天月玲珑却知道这不是真象,因为背后的阴谋家正好是天月玲珑的人监视关注的少数人之一。 但天月玲珑没有告诉天月景,这是他自己惹得事,活该他自己解决,没有发现不怪他,那不是他天月玲珑的责任,天月玲珑如此推卸。 珍妃还是在她的冷宫,与之前不好也不坏,总之,哪怕是受害者,她的日子再也回不到过去的风光了,以前呆在那里现在依然呆在那里。 南玉寒又拖拖拉拉了好些日子,天月景不甘不愿的将他放了出来。南玉寒一出来,就用十六皇子在天月过于危险为由,再次提出了要将玲珑带到南华去,自然又是惹来天月景的冷眼加怒火。如果只是一个小国的王,恐怕南玉寒就得永远留在天月了。 这天,南玉寒终于再一次在御花园偶遇了玲珑,当真是偶遇,天月景可是半点不想南玉寒见到玲珑的,光看南玉寒在天月数十天,这才第二次私下里见到玲珑就可以看出。 机会难得,南玉寒趁机提出要带来了去南华。 “带我到南华去?”天月玲珑疑惑,对面的南华八皇子满脸真诚,没有半点虚假。南玉寒点点头,他好不容易又一次见到了天月玲珑,“可我为什么要去南华呢?天月才是我的家,不是吗?” “殿下不知道吗?你的祖母是我国太皇太后嫡亲的小公主,论关系,我还是殿下的表哥呢!”南玉寒解释。这个理由天月玲珑可真没想到,那种隔了好几代的亲戚关系还能这样来,中国的封建社会末期,已经是先皇后父,先臣后子了,不说这,就是别的国家也没听说过一个公主在别国留下的外孙还能引起当权的曾外祖母的关注,普通人家里也是遥远的距离了。人不都说,一表三千里吗,他和南华国主的关系已经表了好几千里了。 “我还小,南华太遥远了,路途艰难,还是等我长大一点了再说!”天月玲珑没有考虑多久,拒绝了南玉寒的邀请。他真的觉得这个理由挺好笑的,这都多少年了,大概是头一次想吧!天知道,太皇太后现在是真心实意想要将他从天月这个泥淖了拉出来,只是说出来没人信罢了。 50、 乘风揽月(一) “我们南华帝国不同于天月,殿下要是去了,一定会喜欢上南华的。殿下的母妃也曾经在南华皇宫住过许久!”南玉寒如此道,“曾祖母最是疼爱兰姑姑,当年长公主(即叶煦兰之母)遭遇不幸,太皇太后老祖宗心神俱伤,大病一场,及到好了,谁知兰姑姑她也……”说到这里,南玉寒转移了话题,“老祖宗时常念叨着殿下,只是殿下是天月皇族,老祖宗也不好做什么……”这话在南玉寒看来是动之以情的,天月玲珑方才十三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很是容易被打动,他却不知,天月玲珑对亲情是持极不信任态度的。本来平静柔和的眼神变得冰冷淡漠,瞅着南玉寒,让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我自小身体不好,恐怕受不住旅途艰难,所以八皇子,到南华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脸上虽依旧笑意盈盈,话却和刚才一样意思,官样文章,天月景就是这样一个理由不松口,但谁又能说这个理由不充分,不足够? 八皇子自不会如此轻易放弃,就是一个任务,他也会尽力做到尽善尽美,莫说现在他对天月玲珑抱着不能对人明言的心思。“来时太皇太后老祖宗早就想到了,缓缓而行,还有御医照料,殿下就当是出去郊游,定让殿下舒舒服服的去南华。”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天月玲珑如月华般璀璨、如柳絮清扬的银发,他的眼神悠悠然的扫过南玉寒,看向御花园一丛开得正艳的粉色蔷薇。南玉寒却觉得玲珑的眼神犹如轻柔芬芳的花瓣一般吻过他的脸,甜蜜柔软,如吻春风。风里弥漫着蔷薇幽微的香气,玲珑微微勾起嘴角,低声道:“劳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挂念,只是现在委实不能到南华一游,八皇子替玲珑感谢太皇太后的关怀。只是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于一时,总会见到的。” 南玉寒急了,他们一心想要救天月玲珑出了天月帝国这一深渊泥潭,害怕他一不留神就被害了。哪里是想得紧,十多年都过去了,再怎么也不急于一时,不过是因为天月玲珑以前谪居在冷心宫,谁也没想到他会有一天得势,炙手可热,虽说会受些白眼欺辱,可皇家血脉也不会有人冒着不必要的风险区谋害。 “殿下现在处境危险……”南玉寒悄悄环顾一下四周,见四下并无人可听见他们间的对话,就要当场为玲珑分析一下天月景的险恶用心。 “天下什么地方安全?”天月玲珑讽道,“吃饭噎死的,喝水呛死的,走路摔死的……应有尽有,哪有什么绝对的安全!” 天月景闻得天月玲珑的尾音而来,抱起玲珑,很不客气的对南玉寒驳斥:“八皇子这是认为朕保护不了珑儿吗?” 南玉寒哪能当着天月景的面说担心的就是他,坏人就是他这个做父皇的。只得打哈哈道:“哪能呢?陛下英明神武,太皇太后常说您是我们年轻一辈的榜样,学到一两分就够我们受用无穷了!” “殿下出来日久,怕是太皇太后也想得紧了。朕前日才听闻太皇太后抱了十二皇子抚养,很是喜爱!” 南玉寒哪里不知天月景话里的意思,他现在还地位不稳、势力不强,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久不在国内,谁知回去时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十二弟很可爱,怨不得老祖宗疼爱!”南玉寒眼神晦暗,勉强笑了笑。 “哪个孩子不可爱,粉嫩嫩的一团,玉人儿似的!”天月景勾勾嘴角,扯出一个冷漠的弧度,如同冰雕般美丽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南玉寒垂了眼,这位陛下的风华绝不止吸引女人。 “青贵妃就不见亲人,八皇子再去陪陪她吧,机会难得,怕是难有第二次了。”天月景将南玉寒推给南天青,缠着玲珑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得他喜欢,南玉寒尤其讨厌,他居然要带走他的珑儿,实在是招人恨。 南玉寒虽然还想与天月玲珑淡淡,但无奈他现在人微言轻,在天景帝面前全无反抗的资本,他抿抿唇,知道又有些不甘,天景帝像是故意在隔绝他们,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我与月王殿下很是投缘,不知明天可不可以再见月王一面?” “嗯,珑儿身子弱,还要学习,怕是挪不出什么时间来见殿下!”天月景果如两人预料的拒绝了南玉寒。 “那什么时候月王殿下有闲暇”南玉寒犹不死心。此言一出,天月景看他的眼神便如刀割般冷厉,直如看死人一般无二了,南玉寒心里遽寒,惴惴不已,那一刹那里度秒如年。 “哼——”就在南玉寒以为自己会客死异乡之际,天月景终于移开了目光,扔下一句“等着”,便抱着玲珑离开了,留下不知为何会惹得天月景发此大怒的南玉寒在御花园里抹冷汗,劫后余生般喘息。天景帝果不负世人猜测,修为叵测,不可知其深。 这样一想,南玉寒更是忧心忡忡,天景帝所图必大,他又是打的何种主意? 南玉寒想不出来天月景的意图,可天月景却是看透了南玉寒的心思。他细细的问了玲珑半天的活动,学的是不是符合他的水平,老师可讨他喜欢,宫人伺候的好不好?玲珑如实答了,受宠与不受宠果然差距如天上地下,便连是作为舒玉时,手握重权的时候也没有这短短几月的受宠皇子待遇好,讲人权的社会和不讲人权的皇帝半点不能比。 实话说来,天月景这些日子半点没有亏待他! “侍读们可还听话?”天月景今日问了个新问题,算来四个侍读跟着天月玲珑也有一段日子了,一直没问是相信珑儿有能力驾驽他们,而如果他们自以为聪明不听话的话,天月景不介意为四大家族换个听话的继承人。 “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还未曾违抗过我的命令!”尚算听话,前面的三关看来有点作用。只是……天月玲珑回想起四个侍读早上要说不说的样子,最近他们的表情应该叫欲言又止,不知有什么事。 “听话就好!”天月景满意道,那四家现在还在观望,但他会让他们支持他的珑儿的,上了船,就不要想下去。带着算计的银色眸子悠远深沉,只有看向玲珑的时候才有温柔的眼波。 而这天晚上,左相姒懿的府邸,左相正在书房里问姒安远关于十六皇子月王殿下的问题,得知天月玲珑并没有刻意的交好他们四个伴读。左相他不解了,捋着他淡茶色的小山羊胡,在书房中踱来踱去。 十六皇子难道是年岁太小了所以不知道培植自己的势力吗?姒懿不信! “父亲,儿子这些日子以来感觉十六皇子和所有人似乎都有隔阂感,他和谁都不亲近。”姒安远补充道,他们几个不是没有想要接近天月玲珑,可是总被十六皇子以不冷不热的态度对打发,十六皇子也并不是每天都去明华殿的,有时上午去,有时下午去,有时一天都不去,老师没有敢难为他的,现在谁也摸不准十六皇子的水准,只在那考验时窥到了一鳞半角的。也就是那三个考验让几家难以决断,如果天月玲珑没有半点出彩,那么拼着违背天月景的意思,四大家族也会和十六皇子撕掳开,然而,十六皇子并不愚钝…… 姒懿闻言更是苦恼,紧皱了眉头,挥挥手让儿子下去,“让为父再想想!”待姒安远一出门,左相一屁股颓然的坐在了太师椅上。长叹一口气,低低道:“不亲近?”他想起朝堂上天月景的心腹大臣总是将他们四家和十六皇子连在一起,私下里皇帝隐晦的暗示,陛下这是一定要让他们四家支持十六皇子啊,还是在试探他们的忠心? 不!左相摇摇头,他们四家势力不可谓小,任何一家都影响甚大,而要是联合起来,足以毁了天月半壁江山,试探的代价太大,他对笃定皇帝不会做这等傻事。 而现在的问题是,十六皇子不亲近他们,他们凑上去哪能得到重视。 又是长长的一声叹,以老狐狸着称于世的天月左相这个晚上更烦恼了。 再报告了父亲的第二天,姒安远在明华殿又一次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天月玲珑,他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 玲珑一大清早的就看见自己的侍读以一种不赞成的、不满意的表情看着他这个主子,他这几天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姒安远用这种表情望着自己做什么。等到老师让他们稍息一会,玲珑想到姒安远现在是他名义上的下属,自以为非常好心的关心手下的心情,询问了一下姒安远的心理问题。 他哪里管他的自己侍读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这个十六皇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看安远似乎心情不好,可是看本殿下早上能够睡懒觉,安远自己不可以,在不平衡?” 结果气得姒安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将他骂一顿又顾忌某人现在是皇帝的掌中珠、心头肉。 “你真可爱!”姒安远的脸色又由白转袖,由袖转绿,再由绿转黑,玲珑看着姒安远脸上不停变幻,觉得这个小娃娃作为自己手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这样一想,玲珑对姒安远的态度就亲近起来了,他要装着对一个人好自然是十分的真实,半点不似作假。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弄得姒安远脸上又变袖起来了。 手里的势力大部分不由自己管理,只有一部分是直接领导的,现在很分散,再分散一个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天月景的动作他不是不知道,天月景他看起来诚意十足,他也不怕将来倾国倾城。 51、乘风揽月(二) 在玲珑的刻意为之下,他与四个侍读渐渐熟悉并亲近起来,几个小朋友到了盛夏的时候已经俨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中午蝉在树上热的受不了,“知了知了”的不厌其烦的叫着,叫得人心里浮躁,玲珑带了姒安远四个在溪花水榭躲夏,水面吹来的风里带了点凉意,勉强可解暑意。 天月玲珑歪在凉椅上,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跟着他光明正大的翘课的几个小孩在大热的天里也都恹恹的。 “就这样坐着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们说我们玩些什么呢?”柯迪静极思动,单纯的休息不能满足他了,鼓动三个小伙伴来比武,姒安远嫌弃的望望外头的大太阳,鄙视了一下柯迪的主意。 柯迪没有在姒安远那里寻得共同意见,又转向兰瑟,兰瑟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比你小,比武的话半个小时要200个金币!”没等柯迪说话,云梵就使柯迪打消了主意。这个掉进钱眼里的小鬼,他不想和他打交道,死要钱的家伙! 不忍心看柯迪闷闷不乐的样子,玲珑说:“我教你们来玩搓麻将吧!”麻将,前世国家的国粹呀,风靡五湖四海,男女老幼,贫富贵贱。 “麻将?是什么?” “麻将就是……”玲珑于是如此如此,将打麻将的一些基本方法教给他们,又吩咐宫人按照他的意思去现做了一副麻将,魔法世界的效率相当可观,一吩咐下去没等一盏茶凉就把天月玲珑的事办好了。 玲珑捻起一只,牌是选的白玉和绿玉石做的,晶莹秀气,触手温润。玲珑十分满意:“赏!”内侍于是高兴的屁颠屁颠下去了,伺候的十六殿下高兴可不止一份赏赐的事,殿下高兴了,陛下就高兴,陛下高兴了,还怕没好处吗? 领着几个玩了几把,姒安远几个不愧是被天月景给他选出来的人,很快就上的得手来。天月玲珑自己也就知道怎么玩,没怎么练过,倒和他们几个的功力相差不远。 几个人就约定了彩头,最后输的最多的人要负责赢得最多的那个的作业,因为有五个人,每三把输了的要下场轮一次。 牌桌子上防上家防下家,都是各自为政的,几个小孩子还没有的处世经验,对天月玲珑也并不刻意让着,到了第三轮的时候,几个人居然赢了玲珑,换上了姒安远来。 玲珑连说着手气不好,给姒安远让出了位子,自己在一边看牌。等牌拿到手里来,玲珑眼里浮出笑意儿。 “殿下好像知道很多的东西,但是殿下喜欢什么呢?”姒安远手里摸着一张牌,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哦?”天月玲珑收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愣,马上注意到另外三个小家伙也竖直了耳朵。 “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凝光悠悠寒露坠,此时立在最高山。 碧虚无云风不起,山上长松山下水。 群动悠然一顾中,天高地平千万里。我吗?乘清风闲揽明月就好了!” 这句话在原来的世界也不算什么,倒很有些闲云野鹤的意味,然而在天月帝国,月是 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东西,就好像中国古代的龙一样,是代表皇帝的,普通人家是用不得的。天月玲珑微眯着眼,见几个侍读眼神闪烁一下,倒是周围天月景派的宫人随侍连眼了没眨一下。 玲珑心里暗笑,故作不知,又反问他们:“你们呢?有什么理想,是为国领兵征战三万里,是出使外国纵横捭阖,还是在国内成明君能臣的佳话,名留青史?” “可以在有月亮的晚上观赏月色就好了,殿下可不要嫌弃我们是大大的俗人!”兰瑟当先说道,另三人当即附和。 天月玲珑满意的笑,说:“当然不会,月色可不就是来观赏的吗?”这就是再隐晦的表明效忠了,那我也就不客气的接收了。 主仆几个对这个结果都大为满意,牌桌子上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充满了笑声,更时不时有人懊恼着说打错了,有人说胡了。 这一场麻将的结果还有一个,那就是在月出城里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四五家麻将馆,主人据说是云家的小公子。 “玲珑哥哥,玲珑哥哥,无瑕找你玩来了!”小公主还在门外就大喊,随即一团浅黄就一溜儿进了望月宫,自从那日冷心宫事件后,天月玲珑就趁机取得了让小公主进出望月宫的特权。 天月景一错眼,就只能在玲珑的身上找到这位粉嫩嫩的小女娃了,他懊恼的揉揉眉心:小孩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他现在正准备美美的拉着玲珑午休,谁曾想这个小缠人精又来了,她就不能多消停些吗?昨天如此,前天如此,再前天……还是如此!天月景一回想,觉得自己真是失算,当初宁肯拼着让珑儿多生几天气也不该在割地赔款是将望月宫给割给着个小麻烦,哪里有一种名字叫后悔的药吗?他要去买一点。 正在后悔当中呢,一只毛茸茸的骄傲小鸟闪电般飞来,仔细一看正是天月玲珑送给小公主的碧水云雕,它飞到天月景肩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看天月景暂时没反应,就亲昵的用小脑袋去蹭天月景的脸颊。天月景冷咳一声,一抬手就拍飞了它。但没等天月景高兴,它又跌跌撞撞的飞了回来,又要与天月景亲近。 这只小鸟十分喜欢天月景,哪怕是拿热脸去贴天月景的佩剑,百折不饶,越挫越勇,每次天月景拍飞了它,下一刻就飞回来,倒是比那些个王公贵族更勇气可嘉。 “白白,回来!”看天月景又要动手,小公主十分有眼色的唤起自己的宠物来。“你就随它去吧,它又不给你惹事!”天月玲珑又一次这样说,只是没什么效果,一人一宠依旧故我。 “真是奇怪的小东西!”玲珑不解许久,怎么也弄不明白一只魔兽会如此喜欢一个非主人的“恶人”。 “小东西,小东西,你为什么喜欢这个冰人?”木木跟着玲珑说,手轻轻地抚顺白白被扇出时弄得凌乱的雪羽。天月景如释重负,挥挥手,说:“小精灵,和它玩去吧!”木木看看玲珑,得到同意的回应,和白白一起飞走了。 回头看见还有一个更加碍眼的小人儿在殿中,天月景哭笑不得,只得又哄她说快要秋天了,带她去西边靠近魔兽森林的围场狩猎魔兽,让她现在回去告诉母后,准备行李,这才哄走她。 “真的要去狩猎吗?”天月玲珑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自然是真的,君无戏言!”天月景捏捏他的小鼻子,抱着上床,呃,可惜只是单纯的睡觉,遗憾! 狩猎到魔兽森林边上自然是有先例的,只是天月景这一次将之提前了而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天月景没有半点犹豫。 不得不说,天月景会一眼看上天月玲珑不是没有理由的。 直到坐上皇舆,天月玲珑也不相信当日天月景不是信口说了个理由来哄小公主的。队伍后面尘土飞扬,旌旗蔽空,风银兽的啸声此起彼伏,天月景掩上窗帘,遮住风中打的尘土。“外面灰尘多,珑儿现在莫要贪看路上的景色,待到了驿站,我带你到这周边有名的风景名胜去玩。” “嗯!”玲珑听话的偎向天月景,开始在他怀里打盹。 而在后面的队伍里,南玉寒正不住的腹诽天月景,谁叫他用十六皇子身体弱,不能远行的借口糊弄人家呢?糊弄也就罢了,人家人还没走呢,你就带着十六皇子到魔兽森林去狩猎。所以说吗,借口找的也要有诚意一点,这样能不招人骂吗? 至于天月玲珑也是这么说的,为什么南玉寒不怪他呢?那是因为南玉寒又阴谋论了,是不是天景帝哄十六皇子的,还是天景帝威胁他了?总之,在南玉寒心里,天月景就不是个好的,坏事都是他做的,玲珑是受害者,是需要保护的弱者。 而因为没有达到目的,南玉寒干脆就跟着天月景一行踏上了狩猎的道路。从南华到天月,又从天月到魔兽森林,也算是尽心尽力在办差了。 日暮时分,队伍驻扎之后,天月景就护着玲珑来到了附近的名山——玉莲峰上,看夕阳无限好。 这天天气晴朗,日落时分,金色的阳光染得周天的云彩层层鎏金,漫天流袖,天空如锦般绚烂。 天月玲珑俯视山下,房屋鳞次栉比,良田何止千顷,水路交通四通八达,好一片土地,好一个富饶的国家。 天月景就在这漫天的彩霞下,目对着欲坠的金阳,指着山下的沃野千里,对着玲珑说道:“珑儿,这万里江山,是我的,也是你的!” “珑儿,我会把我最好的东西给你!只要你喜欢!” 只要我喜欢!天月景不是第一次说,天月玲珑也不是第一次听见这句话了。以前听过一句话,说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天月景对他,确实低到了尘埃了,可是他想要在这尘埃里开出一朵花来,天月玲珑现在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他如愿的。 逝者已逝,在没有将以前的心结全部解开之前,他断不会就如此放过天月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天月景,母妃为你的断情绝义杀我一次,我也杀你一次,此仇便再不提了,但我失母的仇,尚要慢慢与你算来,不要以为一次半真半假的有毒果露就清了你我之间的帐。 之后,我们才能来者可追! 52、湖畔风吹 天月玲珑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思想已经渐渐地偏向了天月景,要不然谁还想什么之后,谁还想什么来者可追? 他不知道,可是有一个人知道,或者不应该说是人,她就是从凤凰神域归来的千凰,一只活得长长久久的凤凰,她有一双厉眼,并且岁月赋予了她足够丰富的阅历,这让她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玲珑的心思,天月景的爱恋,于是她并没有先回到玲珑身边,而是在一边观察。 她心疼玲珑,也希望有人能够温暖玲珑的心,使那个淡看云和月的孩子不再寂寞的让人想为他哭泣。 而至于什么父子亲情,千凰则不愧是与天月玲珑签订契约的,她完全无视了这一事实。而现在千凰认为是时候了,她得去点醒玲珑,要不然那个孩子肯定会将天月景弄的惨不忍睹,然后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于是在到达围场的前一天,千凰回到了天月玲珑身边,玲珑以十分的欢喜迎接了她,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天月景进行的。 如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的凤凰并没有隐瞒她的早到,天月玲珑虽有疑惑但也没问什么,他或者正慢慢的交付千凰信任,毕竟他们之间的牵绊至少是在这个空间里断不开的,他死她死,他生她生。 到了围场的那一天,天才刚刚入秋,围场及周围依旧是草木参差,虫唱不绝,天月玲珑出得皇舆,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绿色,只老叶子微带了点枯黄,秋天成熟的果子也只是稀疏的熟了几个,间在青色的之间。 还没等他看仔细,已经在皇舆下边的天月景一把就抱了他下来。 “累了吧,今天要修整,狩猎要到后天去了,到时候带珑儿去看狩猎,我们许多的高手都去,到时候不知道有多激烈精彩,每次都要杀死几百上千的魔兽。”天月景停了一下,又说:“其实这围场可不是真正的狩猎场,围场不过是做给修为低的贵族子弟的,真正的围场就是魔兽森林,每次狩猎也是为了杀死一些外围的高级魔兽以免它们跑到外面来作乱。” 其实大陆上的冒险者、游历少年也就在外围杀杀比较低阶的魔兽,哪能杀死多少高阶的魔兽,他们就算个人修为好也不能保证魔兽森林里的魔兽就比他们差了,七阶是个坎,九阶又是一个,有多少人被卡在坎下面,可魔兽们没有,他们的寿命也更长,上了八阶的才可能在高阶魔兽手下逃得命去。草根中的高手加起来的数量不会比天月帝国多,而像是到精灵森林偷元素精灵,到魔兽森林获得高阶魔兽蛋或幼崽,几乎都是有组织有计划的集体行动,这样的行动可不会多,需要精英们的配合的,修为不好的冒险者也不会明知不敌还去招惹,人家只是冒险,可不是玩命。 这种国家的狩猎行为也不是每年都有的,而是每五百年进行一次,也不仅仅只是捕杀,还会捉魔兽崽,拿魔兽蛋。 而就是高手多也不能想一网打尽,赶尽杀绝,魔兽森林中心的强者不会允许,所以狩猎一般是十留四五,不会见到就杀。 这次天月景还把为天月玲珑的光暗双修问题而请来的各路高手也带了来,一是显示天月帝国的武力,二也是不放心把这么多高手留在都城,而至于小公主天月无瑕则不出意外的被留下了,小家伙终究是太嫩了,就算天月景真的要带她来狩猎,她的母后天月嫣然也不会准的,八九岁的小家伙连剑都拿不稳呢! 第三天天月景带着一众高手进入魔兽森林猎杀魔兽,玲珑被他抱在怀里,遭受着前后左右众多高手的眼神攻击。 玲珑忍受了一会,就将头埋在了天月景肩上,这么多极有分量的眼神攻击饶是天月玲珑也有些经受不了。 翻一个极不淡定的白眼,天月玲珑在心里不停腹诽某皇帝,话说你要表示对我的宠爱也没必要杀人放火都带着我吧,虽然我早就可以在这危机四伏的魔兽森林里来去自如,可是别人不知道呀! 而天月景这样做却也是确定玲珑可以在魔兽森林自保的,否则他哪舍得玲珑冒一星半点的险。 最外围的魔兽并没有让这群人动手的资格,他们直奔向魔兽森林里边,随之队伍由上百人越分越小到了十人左右的小团体。 和天月景在一起的人是最多的,米拉尔大法师、卡罗斯公爵、卢西大总管以及七八个圣阶高手、十数个九阶……还有南玉寒和他的几个侍卫,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就连卢西大总管也修为达到了九阶,真是人不可以貌像。南玉寒一群人修为稍弱,但也看得过去。要说这其中最不和谐的就是天月玲珑,他在众人眼中基本上就是一个奶娃娃,实在是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就连南玉寒也在心中腹诽:这是狩猎,不是郊游! 这群人实力雄厚,走了七八天,一直所向披靡,魔兽们皆望风而逃,这一群的眼光又是极高的,六七阶的都不好意思为难,收获倒是在所有的团体中最少的。 这天天才晌午,天月玲珑一行人走到了一个有山有水、有花有果的湖畔,天月景忽然就叫停了,玲珑的视线集中到他脸上来:“怎么了?”他走到现在,连片衣袖都没有弄脏,在一群衣服或多或少都有点变化的人之中无比显眼,南玉寒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来郊游的,天月景将他保护的相当好,这也让他不得不疑惑天月景当真是有一个阴谋在等着那个烂漫神子样的人吗?这样的呵护宠爱! “可是累了?都走了好些日子了,今天停下来休息半天。”天月景这句话说出,如果他不是天月的皇,只怕在场的人都要鄙视他的睁眼说瞎话。 卢西大总管笑呵呵的开始布置天月景的帐子:“陛下先和小殿下在附近走走,奴才看这里风景好!” 天月景看着玲珑的眼里浮现出笑意,显然卢西大总管的提议深合他心。不过,怕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玲珑心里如此说道。 而只听天月景带着冰样冷清的声音如此说:“那珑儿和朕一起去走走!”还不放他下来,玲珑都要哀怨了,因为怕他有些什么,这些日子他几乎是在天月景怀里度过的,脚不沾地,罗袜无尘,比皇帝还皇帝。 他哪知道,天月景不过是以此为借口努力亲近他罢了。 秋花正开的烂漫,湖中落花浮流水,走到平坦处,天月景才让玲珑下着地来。路上天月景为玲珑指点边上的植物,他的知识相当渊博,这是一路上玲珑的认识,有一些他这个向着这专业发展靠拢的人也不认识,而天月景却能说出名字、特征、生长环境……等等。 看着这个男人冷峻的侧脸,他真是漂亮,还是自己所见过的人中最具有王者气质的,天月玲珑心中蓦地涌出一股子骄傲:他是自己的父亲呢!玲珑的打量如此明显,天月景几乎是立刻转过头来:“珑儿这样看着我,可是爱上我了?”天月景历来是不苟言笑的,这样一句话说出来,玲珑先是羞后是恼,最后皱了眉头没理睬天月景的问话。 他现在在纠结的是自己怎么突然会为天月景是他的父亲而高兴骄傲,还觉得他俊美迷人,这显然和他以前的心境不符。 感情?他清楚自己对天月景大概是有一点了的,毕竟他自己虽然冷情,可并不是无情,而人非草木,就是一只宠物相处久了还会有些感情呢,更别说天月景这大半年来待自己不薄。只是玲珑一直不认为自己对天月景的感情已经好到可以为天月景而骄傲了,世上人如果不是真心待人,又怎么会为他人骄傲?天月玲珑对此有切身认识和教训,当年他如何,父母还不是在身后说的那般难听,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他们是仇人,所以说骄傲这种感情什么的,不是对谁都可以产生的。 “珑儿……”天月景在心里笑,刚才他可是看到了玲珑眼里的表情的,那种欣赏与赞扬可不是平常那种看不出真假的温暖眼神。他可是一直都知道,珑儿的行为态度或许不虚,可是他的眼神却从不坦诚,不过大概珑儿自己也不知道吧,所以他就大方的原谅了他,不计较他的不诚实了。所以说吗,做皇帝什么的,都是得寸进尺的家伙! 玲珑低头拂拂身边的野花,突然之间意识到这件事,他有些无措。天月景在旁边微微的笑:珑儿,你是否为我心乱? 因为角度的问题,南玉寒远远地望见他们父子俩的身影相依相偎着,好像他们之间谁也插不进去似的,然而,他摇摇头,将自己这个可笑的念头摇出脑海。 “怎么可能呢,天景帝这样的人……”他眸一暗,心里决定就是制造混乱或者劫杀也要将天月玲珑救出天景帝的魔手。 可怜的天月景,他已经完全被人家给妖魔化了,还不知道怎么给惹得。 而现在在魔兽森林外面,也正有几方人马在准备对天月玲珑下手,这几方人马实力不足,不敢轻易进入魔兽森林,恐有折损,办不成上面交代的事,并且森林里现在的高手可是历来最多的,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不知有没有可能留下大小猫咪三两只来,故而只是在森林外面苦苦的等。高手也是人,在魔兽森林的警戒高,出来的时候大约有可能松懈吧。 隐在草丛树林中为数不少的人为秋蚊子所苦,十二万分之的思念天月帝国的十六皇子月王殿下,一个叫做天月玲珑的人。 53、千凰知主心 进入魔兽森林的第九天,众人停在湖畔没有再前行,倒不是晚上有魔兽袭营造成伤亡抑或者是突发疾病之类的,而是自昨天入夜不久,十六皇子心情剧变,谁也不许跟的在湖边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拂晓时分回帐,平日总是笑容满面的小脸上仍挂着冰霜,冷的吓人。 发生什么事了?没有人知道,就连时时黏着玲珑的天月景也猜不出丝毫来。要说昨日就寝时明明好好的,睡下还不到一刻钟,天月玲珑突兀的神色大变,眼神冷冷的打量了睡在另一边的天月景一会,随后就掀被穿衣走了出去,不理会身后天月景关心的询问,在天月景不放心的跟出来后更是对他大发雷霆,将之轰走了。 父子俩隔着一个湖泊站了一夜,弄得所有人都不知所以然的担心了一晚上。 其实你道是为何,还是出在回来不久的千凰身上。 她自然不可能一回来就和玲珑说起天月景的事,这种事得找个时机说,说的时机不好对事情的影响很大。玲珑是那种倔强的人,对自己认定的事相当坚持,做起事来也相当的绝情,手段狠辣,对人的不信任更是更上一层楼,谁知道他会不会认为劝自己的千凰居心不良之类的?是以千凰随时在寻找机会,终于在这个湖畔找到了,待入夜时分就和天月玲珑进行了深入的交流。 时光转到昨天晚上,才睡下,千凰就开始了和玲珑的谈心,他们主仆之间的谈话是在脑海里进行的,当然是谁也不知道。 “玲珑这些日子比在冷心宫快乐了,天月景很关心你!”千凰单刀直入,在天月玲珑面前绕圈子只会惹他讨厌,虽然玲珑这个人和别人说话总是喜欢绕圈子,三句话里没有半句真心,刚开始的时候她不知道,所以还被玲珑绕出去了许多秘密,而玲珑对她的防备直到一年后才渐渐少了,而到现在,玲珑对她的信任依然少的可怜。 “是的,不过他大概是寂寞了吧!”玲珑直到现在还不相信天月景对他是一见钟情,“说是爱我?我可真不明白他是如何看上我的,我现在可才十三岁不到十四岁,他既不是恋童癖也不像变态,更没听说过他是喜欢男人的!” 千凰在玲珑的识海里飞翔,腾起万丈袖霞,映得识海里袖莹莹的,识海里遍布的冰晶也闪着彤色。“他宠爱你,而你并不讨厌他,当然如果不是当年的事,玲珑,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喜欢他吗?”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他偏偏做下了当年的事,没有人能对不起我之后还能不付出代价!”虽说天月景给他的温暖自己很喜欢,但并不能撼动玲珑的决心。 “玲珑,除了叶煦兰是生你的母亲外,他还是你的生身父亲,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其中分出个是非对错来,你明白的,在权利面前不重要的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千凰如此说,她与玲珑十三年主仆,几乎寸步不离,对玲珑的心思还是把握的好的。 玲珑他,睚眦必报,最缺少的就是宽容大度,只是不了解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善良温柔的人。 他认为天月景对不起他,那他就一定会报复回来,不肯吃半点亏。 果然,玲珑说得不客气,“那千凰你也应该知道,我恨的不是天月景他当年利用了我母妃,也不是他对我母妃用过即丢,更不是因为他覆灭了叶家,使我无依无靠,只是他当年在丢弃我母妃的时候还丢弃了我。 “再说了,他当年可是用着爱的名义哄骗了兰妃呢!” 天月玲珑自己并没有发现,最后一句他说得尤其愤恨。天月玲珑可不知道当年天月景哪说过什么情啊爱啊的,他只不过是宠幸兰妃勤快了一些,处事上偏着兰妃了不是一点半点,要说他曾经和兰妃你侬我侬,山盟海誓,那实在是污蔑了天月景冰冷无情的形象。 千凰虽然觉得天月景不像是会骗小姑娘的花花公子负心汉,但这样说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又触了天月玲珑的禁忌。 一时之间,千凰自己反而烦恼起来,你说,她高高在上一个神只,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类似做媒的事,就算做过媒,可那也不是身份这样特殊的两个人吧,其中一个是她新认的主人(对千凰来说短短的十三年实在不算长,连以前她睡个觉的时间都比不了。),说话做事都得有分寸,这可绝对是有史以来头一次。 玲珑奇怪了,千凰是个“人精”,什么事让她为难了,“千凰,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千凰叹了一气,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了,连这点子事都没做好。之后却是下了决心。 “玲珑,你难道直到今天都没有觉得天月景让你有特殊的感情吗?别急着否认,我是你的契约神兽,感觉得到一些你的心情变化。” 玲珑一呆,目光深沉起来,随即笑道:“千凰,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说笑话的癖好?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千凰化作一个火袖纱衣的高挑少女,眉间有一片斜卧的燃烧的鲜袖火羽,映得她更是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凤眼高傲惑人,浑身气派天成,真真正正是绝世之风华,人间所未见! 只见她丹唇轻启,音色玲珑悦耳,人说凤凰之声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听她言语就可知所言不虚了。 “玲珑,你想一想,你对别人如何,对天月景又如何,想当年我在你身边呆了好几年,你才对我有一句实话,任何事情都瞒得严严实实的,这还是有一个主仆契约做基础的。而你对天月景可从来没欺骗过,照你的性子,你要报仇会通知仇人吗?” “你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而你却允许他接近,明知道他的修为可以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你向来说话不真,对他却从不欺骗,就是面具也戴的不彻底;你给他一杯毒药,明知是不致命的。你会为他的维护高兴,会为他的痛苦不忍,就是报复他也有千万种方法,你为何偏偏选了这高风险的一种?” “哼,他哄骗了我母妃,自然也要让他尝尝这种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滋味!”玲珑话里阴狠,忽视心底的那点不舍与留恋。 “玲珑,你骗不了自己的心,你渴望被关心被爱护。玲珑,承认这并不难为情,你还是个孩子,不是吗?”千凰也知道,要天月玲珑爱上一个人怕是千难万难。有的人没有亲情会追求爱情,可玲珑情窦初开的那一阵,接近他的男男女女对他绝不是纯粹的爱情,谁会爱上一个注定没有未来的人? 他的遗产富可敌国,他的势力手可遮天,只要哪怕留下一分两分也足以使其富贵荣华几辈子。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的人,也会存了钓凯子的心。而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他几乎不认识,都是忙的。所以如果是以父亲的身份,尽管玲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心里埋得最深的那个角落是渴望来自亲人的爱的,但玲珑大概已经接受了吧! “千凰,你知道的,这不可能的!”千凰说到这里,玲珑也是不知道千凰的意思,他就是个傻子了,心里有些苦涩,他知道千凰并不是看得起天月景,只不过现在天月景是最接近他的人,更重要的是,天月景爱他! “我不相信他的爱能够长久,连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 “试着相信吧,玲珑,你也说连信任都没有,既然你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不正证明了你对天月景并非无动于衷!”千凰看出了玲珑心里的踌躇。 “不,我不想……”玲珑一闭眼睛,挣开时又是清冷平静。 千凰抿抿唇,眉宇间现出些坚决:“玲珑,你是怕,你怕了,是不是?怕遭遇背叛,所以你不敢相信。玲珑,你是个懦夫!” 你是个懦夫! 天月玲珑脸黑了,怒了,但千凰的目的没有达到,并不放过她的主人。 “你连在乎他都不敢承认,你的勇气呢,还是说你已经脆弱到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住了的地步?若是他背叛了你,我就能够替你杀了他!你怕什么?”千凰说道最后,已经是大吼出来了。 其实不止是心疼玲珑,千凰还有另一重考虑,玲珑前世父母的事已经成了玲珑的心结,可大可小,却绝对会对玲珑的修炼造成影响,这对一心追求更高力量的千凰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说道这里,玲珑没有继续听下去,在黑夜中挣开了眼,眼中是天月景没有丝毫防备的睡脸,玲珑忽的就熄火了。 千凰说得不算错,他是开始在乎起天月景来。 天月景此时并没有睡着,是以玲珑一有动静他就知道了。 “珑儿,睡不着?” 天月玲珑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心,心乱成了一团乱麻。 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身边睡着另一个人?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天月景对自己真的很好,什么时候会依仗着他的宠爱肆意妄为?甚至拿那有毒的东西送到他嘴边,笃定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什么时候会想和他的未来…… 想起那天在玉莲峰的心思,天月玲珑突然觉得他的心不坚定起来,还要报复他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日子的相处终是使他对天月景有了感情! 看着天月景殷勤的探问,他蓦地烦恼起来,推开他就跑了出去。 随后,就是整夜的不得安宁,天月玲珑在外边吹风,天月景也陪着他吹风,皇帝有事,整个队伍谁敢睡得安稳? 54、主仆 南玉寒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过来天月的营帐,不是没有察觉昨天晚上的动静,可是天月景手下的人哪敢一个别国的皇子参和进来,天景帝不喜欢南华八皇子别人不知道,参加魔兽森林狩猎的精英们可都再清楚不过了。 早上一过来,南玉寒虽然还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不妨碍他用谴责的眼神瞪几眼天月景。 总之,在南玉寒心中,天月景不是个好人,天月玲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责任肯定在天月景;要是有个生气烦恼的,肯定是天月景惹的。南玉寒这段时间以来,是越看天月景越不顺眼,同样天月景看南玉寒也是差到不能再差了。他们一人恼怒对方不让自己见玲珑,更不许玲珑跟他到南华去;一人恨对方想将自己的心上人带走,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对头。只是现在旁人还没有发现这两人底下的波涛涌动,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差到了什么地步,天月景和南玉寒彼此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不过撕破脸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该怎么说呢?情敌见面分外眼袖,说的大概就是这两个人了。 天月景感觉到南玉寒的瞪视,瞄了一眼看着自己满是责备的南玉寒,不甚在意的挑挑眉,眼底却是划过一抹厉色:这个南华八皇子很是需要调教! 再回头看向玲珑呆的帐子时,银眸里已经只剩下满的快要溢出的担忧和爱恋了。珑儿刚才居然把他给轰出来了,珑儿莫非讨厌他了?可是自己做了什么惹得珑儿不喜?好像没什么呀?天月景思来想去都没有结果,随后,天月景哀怨了。 珑儿为什么把他轰出来? 南玉寒身影一晃,掀开帐帘进去了,留下的天月景转而想着要怎么惩罚这个相当碍眼的八皇子。 而那边,进了帐子的南玉寒周身一阵恶寒,不知怎么的,心里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只是没等他多想,他就望进一双冷漠的黑眸里,眸子里的阴暗嗜血马上就让南玉寒寒到了心里,勉强没有惊呼出声,只是因为在下一瞬看清楚了这一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一身慵懒气息倚在枕上看着自己的天月玲珑,他显然是在南玉寒进来时被惊醒的,只穿了白色丝质的睡衣,发丝儿散在枕上,有些凌乱,就像月光流过树叶的波光潋滟。 天月玲珑皱皱眉,语气说不上客气,带着愠怒的问:“八皇子,你来做什么?”心情不好,连招牌的笑脸也没有挂出来。 南玉寒这时才想起玲珑一宿没睡,正是疲劳的时候,他不该打扰的,此时倒是招人嫌了。回过神来,南玉寒安慰自己刚才一定是眼花看错了,玲珑一个烂漫的孩童,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狠辣的眼神,他只是有一点生气自己不是时候的打扰罢了。 “玲珑是怎么了,我听说你昨夜一晚上没睡,是谁惹你生气了?”这些日子的成果就是南玉寒将对天月玲珑的称呼由殿下改成了玲珑,南玉寒很高兴这一进步,其实他哪里知道,玲珑并不在乎他称呼他什么,不管是亲近的玲珑也好,生疏的殿下也罢。 “没什么!”看南玉寒还想再问,忙接道:“只是一些私事而已!”显然不打算告诉南玉寒的意思。 南玉寒讪讪,也知道自己贸贸然的打扰很失礼,只得道了一句让玲珑好好休息,以后再聊就出来了。 南玉寒出来时,天月景已经恢复了他的面部表情,不过他已经决定了什么时候在哪里狙杀八皇子,嫁祸给哪个势力,在这件事中得到什么好处了。而这一切,南玉寒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在想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如痴如醉的小小少年,沉浸在背德的罪恶里,一颗心被撕做两半,一半儿相思如醉,一半儿冰冷成灰。 一觉醒来,天月玲珑满意的发现天月景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帐外,心里高兴,脸上也就带出了三分喜意。 明日暗月在憋了一个晚上后争先恐后的飞了出来,叽叽喳喳的明日一来就是一大串话。昨晚可把这个小家伙吓着了,自她有意识以来,还从没有碰到过自己的主人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现在看天月玲珑心情又好起来了,小家伙就撒起娇来问主人发生了什么。 暗月只是说了一句“主人?”就站在了一边,可脸上的关心却是掩也掩不住。 玲珑笑得温柔:“没事儿,明日和暗月不要担心,难道你们认为谁还能欺负了你们主人去?” “主人,主人,可是你昨夜吓到我和暗月了,主人要补偿明日,明日要圣阶的光系魔核!”明日微嘟着她花瓣般粉嫩的小嘴,不依的讨要好处。玲珑自是看出了小家伙的狡猾,担心的是她和暗月,讨好处的时候就将暗月毫不客气的给抛到一边去了。 玲珑把一个巴掌大的小精灵抱在怀里一阵蹂躏,状似歉意的说:“明日可是越来越贪心了,可让我到哪里去找圣阶的光系魔核呢?”玲珑心里也明白,明日虽然天真活泼,不知世事,但守护元素精灵对人的情绪最是敏感,更何况是对他们的主人,小小的明日和暗月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关心着他这个主人。 暗月飞到玲珑的左肩上,蹭蹭玲珑的下颚,不屑的对明日反驳道:“长不大的小不点儿,还撒娇,尽会找麻烦,一点小事儿就吓着了!”暗月相当不满意刚才明日说他被吓到了,趁机奚落道。在玲珑眼里,这两个小精灵就是一对吵不烂、打不离的小冤家。 明日和暗月都是天月玲珑一手教出来的,玲珑对这两个小家伙比对千凰要亲近多了,千凰站在床头,她也是知道原因的,她一来就是一个明白事理且有些别有所图的未知人物,玲珑对她当然比不了明日暗月这两个,明日暗月的所思所想,皆是天月玲珑教出来的,秉承了玲珑的理念,就像是孩子一般。玲珑现在对她才有了些真正的感情,而不是刚开始那种虚假的亲近信任。 用喙理理身上火袖的凤羽,千凰懒懒的舒展一下翅膀。 玲珑现在才看了看在床头理羽毛的千凰,微勾嘴角,笑容甜美迷人,要是女人们见了准得将他抱在怀里狠狠蹂躏,大叫“好可爱”,只是这里只有千凰明白天月玲珑这个时候的危险。 她抖抖翅膀,她可不可以现在跑啊?玲珑现在好阴险,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谁知,翅膀扇了好几下,她就是飞不起来,所以说主仆契约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可爱的千凰啊,主人这些日子以来,还没有好好关心你呢,这是急着要去哪啊?”天月玲珑现在心思活络起来,千凰这个家伙,不知道在他身边隐藏了多久了,怕是将他和天月景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没有放过,要不然哪会等他的心思刚变一点点,她就回来了,不过看在她没有隐瞒自己她早就回来了的事实,就轻罚一点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千凰,你可不要想跑,要不然主人会不高兴的。 “别,别,我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只是主人的眼神好深邃,呜呜,也好可怕哦,主人是不是想要火烤凤凰? “怎么能够这样忽略千凰呢?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要不是千凰主人我还不知道原来天月景他对于我而言这样特殊呢!”天月玲珑笑得更加欢快了,“千凰,好孩子怎么可以撒谎呢?你到凤凰神域去了那么久,肯定是那边发生了棘手的事吗,不过,千凰你一定是生活的太安逸了一点,那么一点子事儿居然也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的能力退步了呢,主人我怎么能看着这样的事发生,正好,我现在身边跟着四个小孩,他们呢,是我的后备属下,千凰就去训练一下他们,不能让他们丢了我的脸。另外还有山之灵的五个,你要给他们提供帮助,广寒舞袖阁的一大堆事也还没有处理,七彩虹他们出去闯荡了,我怕他们会有什么意外,千凰要暗地里保护他们。你主人我呢,最近好像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了新发现,千凰要负责找一个极寒之地,还有……”天月玲珑一张嘴,说出一大串天才地宝,其中有一些,就是以千凰的身份也不见得有存货。 千凰欲哭无泪,报复啊,这是赤裸裸的报复,自己早就回来了啊,到凤凰神域还没花两个月呢,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自己揣测了他的心思吗,就这样的报复她,呜呜,她会死的,原因是被累的,她一定是有史以来最不幸的凤凰了,怎么会碰上这样一个腹黑的主人呢? 广寒舞袖阁明面上是只有一个,可谁知道私底下有多少它的分公司,三年前的时候,那个人是怎么报告的,是三千家还是三万家,三后面究竟有几个零,千凰悲哀的发现,她忘了这个数字了。 玲珑眯了眯已经化作狐狸样的眼睛,用欢快欣慰的声音道:“千凰你一定很高兴,我们的广寒舞袖阁现在手下的各类产业已经达到了六万多,覆盖整个大陆,总资产有一百八十三亿金币,人员统共两百一十万三千七百二十三人。千凰高兴吧!” 千凰用翅膀捂着脑袋,一声悲鸣。苍天啊,让她死了吧!当初她怎么会认为玲珑可爱温和,还怕人欺负他呢,他不去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忽的化作一道流光飞了出去。事后,有传言说这一天的海上很不平静,海上掀起的波涛铺天盖地,淹死了海岛上的海盗无数,人们都说是水神发怒,处罚了坏人,自此,海上太平了好几年。 天月玲珑在床上笑弯了眉,心情大好的将帐外的天月景传了进来。 嗯,天月景确实不错,这笔买卖他不亏! 55、无题 玲珑在湖边站了一个晚上,想通了想明白了,也就不再钻牛角尖了,睡醒之后,叫了天月景进来,对他又是和以前一样的态度。 天月景进来看见玲珑神色如初,昨夜的莫名情绪半点不见影子,心中虽有些疑惑,但玲珑没说时,也都压在了心底,脸上只是漾出可见的温柔来。 “珑儿到现在还没用膳,该是饿了吧!我叫人熬了粥,珑儿过会儿用点!”一边叫人传膳,一边亲自拿了帕子,给玲珑洗了脸。 天月玲珑昨夜听了千凰的话,今天对天月景就没有拿有色的眼光去看。天月景观人无数,更是时时注意着玲珑,天月玲珑眼神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以前天月玲珑的眼睛是隐藏了无数秘密的黑夜,神秘幽深,看似亲近实则疏离,谁也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隐在眸子深处的,是一刻也没有止息过的算计猜疑。现在则是澄澈透明的清江水,让人一眼见其底,一眼察其清,澄澈温凉,游人可近。天月景只觉得一丝儿清风拂过了他的心,一片儿花瓣吻过了他的唇,带走了昨夜的烦闷,整颗心都温情甜蜜起来。 看来昨夜发生的是一件好事儿!天月景此时觉得昨夜受的无名之火大有所值。 “走了这么久,珑儿可是累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几天?”这一高兴,连带着天月景的语气更轻柔了三分,一个“珑儿”出的他得口,比那蜜还要缠绵粘稠。 “我并不累,只是昨夜有人和我说了些意外的话!”玲珑望着天月景,在他如水的眼波里软和了态度。 天月景回想昨夜的事,他记得玲珑神色大变,跑出帐篷的时候,他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而已,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出他们的帐子,再说,就是睡着了,以他的修为警觉,又有什么人可以自由来去他的帐篷而不被他发现呢? “是谁?”天月景紧张起来。 “我的契约神兽!”天月玲珑此时没有隐瞒的意思,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前面那句话。“她说你对我顶好的!替你说好话呢!” 天月景听到玲珑转述的这句话,对这素未谋面的神兽的观感一下子就好起来,刚刚那满心的醋意跑得无影无踪,觉得这神兽真是上道,是个好神兽!浑然忘了半息之前自己还想着怎样将千凰从玲珑身边赶走,免得占了玲珑的注意力。 “那是自然,这世上最爱你的一定是我,我最爱的人是你!” 天月玲珑幽幽叹了一声,看天月景脸上自信满满,低头承认道:“是啊!”兰妃虽是他的母亲,但他们母子缘浅,情分薄,人与人的感情有大半是处出来的,兰妃对他爱自然也就不会很深。姐姐虽说牵挂他,但他们连面也未见过,能有几分感情呢? 想到兰妃,天月玲珑问了一句:“你为何对母妃他们如此绝情,她们不都爱你吗?”单他到天月景身边的这段日子,天月景就将两个嫔妃打入了冷宫,还都是育有两个皇子的高位嫔妃。 “她们只是我纳的妃子而已,我又不爱她们!”天月景在玲珑脸上偷了一个香,一句话含在嘴里,千回百转,“我爱的是你!” 天月景的心凉薄如斯,一句不爱解释了一切。玲珑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虽没有经历过情爱,但也知道自古痴情女子薄情汉,男人若是不爱,自是弃之如敝屣,就是为他去死,也拉不回男人的心。所以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 天月景倒是坦然,他要是扯出一堆理由来,玲珑反而会反感了。“我念过一句诗,说是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你现在心心念念的是我,到变心时,还不是新花枝胜旧花枝,从此无心念别离。”天月玲珑望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再说了,虽然你我都没有把它当回事,但在世人眼里,我们可是有着一样血液的父子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受世人唾骂的可是我!”世人自是不会指责君王,要不然中国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袖颜祸水,祸国妖姬,妹喜、苏妲己、西施、杨贵妃……每一个王朝败了亡了,都会找出一个女人来。而天月景后宫的那么多妃子,只要知道了天月景的心思,难道就不会将他说成祸水妖孽,现在是天月景一心里维护着他,妃子们都保持了沉默,但等他一有失宠的迹象,她们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我还不是娶了我嫡亲的皇姐,大家谁在乎什么伦理,只要有个理由罢了。我立你做皇后,我们共掌天下,到时候谁还敢说三道四?珑儿说可好?”天月景看玲珑态度松动,开始得寸进尺。 “哼!”天月玲珑冷哼一声,“你做梦!”让他一个男的去做他的皇后,亏他天月景说的出来,明明还没有说喜欢他,他倒是变相先求上婚了。 “我还是喜欢你只是我父亲!”以前他希望有一个爱他的父亲或母亲,却从没有想过要有一个恋人。 “可我有很多儿子,加上女儿我有三十八个孩子,可我爱的只有你一个!”天月景给玲珑比较了一下做儿子和做爱人的差距。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因为我爱的人是我的儿子,我才愿意去善待那些皇子公主们。 “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我现在不可能爱上你,你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天月玲珑也没有在坚持什么,千凰说,有好感就有可能发展,谁知道有一天自己会不会就爱上了天月景呢? “卢西大总管,你还不进来吗?” “殿下!”卢西讨好的笑着,将手上的碗递给了天月景。他早就到了帐外,只是听陛下和殿下在说话,一听就听出了天月玲珑的变化,他为主子高兴。好的手下当然要替主子创造机会,哪还能来打扰? 玲珑没理会他的谄媚,只理所当然的冲天月景道:“我饿了,你喂!” 天月玲珑没发现,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被天月景给宠坏了,瞧,命令起天月景来已经是习惯的事了。 天月景立刻马上收起了别的心思,先自己试了粥的温度,觉得刚刚好,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玲珑,那娴熟的动作,已经很有“妻奴”的模样了。 而在魔兽森林外,五皇子天月临霜正往天月景他们这边赶,他先是在外面围场联络了禁卫统领云飞,又带了一群军中好手才进了魔兽森林。 因为天月帝国狩猎,此时魔兽森林里已经进去了不少闻风而来的冒险者,意图在众多高手后面捡捡便宜,所以天月临霜在里面并不显眼,那三四方意图不轨的人马竟没有注意他。 在湖边歇了一天,随后他们又启程往前。途中遇到其余两队人,互相交换了信息,比较一下,天月景这队的收获还不错,没有丢天月帝国的面子。 可天月景和他们聊了聊,回来时却不是很高兴。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天月玲珑不解。 “我在古籍上看到,魔兽森林有种名为芳香果的果实,可治百病,强身健体,据说效果比精灵族的生命之果还要好一些,要是配合凤凰血一起用,更有奇效,珑儿身体寒弱,我就想寻来给你!”天月景只要一碰到玲珑凉如水的肌肤,心里就止不住的痛,都是他的错,当年他要是对兰妃好一点,珑儿也不至于会只有十八个月就出生了,也就不会身体不好,弄得十三岁的人了还像只有九、十岁的样子。 在云幕大陆上人族的孕期是二十一个月,最后几个月尤其重要,十八个月虽也养得活,只是胎儿出生时并未完全发育好,身体各方面比之正常的孩子要差。 天月玲珑武技修为比魔法要弱就是因为身子底子差的缘故,这还是因为与千凰契约后接受了诸多好处的结果,要不然凭天月玲珑遭受过好几次堕胎药洗礼的身体,能不能活到前世的岁数还难说。 “芳香果?是不是一种黄色的果实,成熟时香气浓郁,可引来凤凰的?”天月玲珑想起某年某月,千凰弄来的一个美味果子,为了这个果子,千凰还贡献了好几滴血。 “正是,怎么珑儿见过?”天月景不敢小看玲珑,那一身不弱于己的修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 “见过,那果子挺好吃的!” 天月景心情不见好,反而更加沉重起来。都吃过生命之果、芳香果了,珑儿的身体还是这么差,可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你也不要担心,我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想来没什么大碍的!”听了前面那些话,玲珑怎么能不知道天月景现在心里在烦恼些什么。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天月景还待说什么,忽的耳朵一动,警戒起来。 玲珑也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脸上凝重起来:“是他——” 身未到,声先闻。“嘎嘎,等你很久了,看今天我不杀了你——”一道嘶哑的声音从空中远远的传来。 天月玲珑冷冷一笑,眉毛微挑,一直以来显在人前的娇弱气息瞬息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气:“我还道是谁这么嚣张呢,想要杀我,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里对来人很是不屑,蔑视之气十足,刚才的凝重也早没了踪影。众人吃惊不已,谁都不知道十六皇子的修为,许多人都以为天月玲珑一直呆在冷宫里,还没学习过丝毫魔法或斗气,路上对于天月景带着天月玲珑这个拖油瓶相当有意见。 才短短几息的时间,没等大家对天月玲珑的巨大变化回过神来,一只体型庞大的青色巨鹰就到了众人眼前。 “神阶的风系铁羽青鹰,真是少见!”天月景微微讶异,这铁羽青鹰并不是天生的高阶魔兽,这一只不知是有什么机缘,竟然由低阶魔兽修炼成了神兽。 “你先到一边去!它是来找我的!”天月玲珑与这只魔兽早先见过几面,也没什么纠葛仇怨,但这只鹰就是看天月玲珑不顺眼,次次要找他麻烦,要不是千凰怜它修炼不易,天月玲珑早就结果了它,哪容它三番五次的挑衅。 天月景此次没有听玲珑的,“它要杀了你,自然也是来找朕的!”天月景眼中凶光大盛,杀气腾腾,放出气势来,让一起的卡罗斯公爵几人又是大吃一惊:陛下的修为可真是一日千里,深不可测了。 56、伤离(一) “这是我的事,你出什么头?”一声冷斥,只让天月景脸上一滞,气势全消,一颗心又悠悠荡荡起来,数不尽的念头在心里翻滚着。 “珑儿……” 玲珑听他一声,虽与平时无甚差别,但与天月景朝夕相处了这么些日子,玲珑哪还听不出他语气里隐隐的祈求与伤心。 只是他已炼成了冰心冷血凉薄人,虽也觉得天月景对他的心真真切切,心下待他也潜意识里柔软得多,这是才被千凰点出来的,但他却从来不是被别人护在羽翼下的娇弱花朵,一贯是自己做主,自己承担的,日子久了,也就再没了那渴望护持的柔弱心思,哪能让天月景做他的主。 “我对付的来,你莫要担心!”见天月景如此低声下气,心里微微酸涩,又软了些态度,宽慰了一句:“这是我的夙仇了,知根知底,他有多少斤两,我一清二楚,没事的!” “哼,今日看你有什么本事,一定收拾了你和你那个讨厌的宠物!”这边晾着有一会的铁羽青鹰对天月景这一方人心下忌惮,正在暗悔自己做了件蠢事。虽说自己身为魔兽,本就比人类强横,但他却是低阶魔兽修炼成神阶的,没有一点威力强大的本族秘技,只是打斗经验丰富,心思算是活泛。所以这神阶的魔兽一见这里还有两三个神阶,心里就没了底气。 如今还在这里不走不过是心里不甘,加之他本是天上飞的,速度快,仗着这个以为天月玲珑等拿他没办法,他打不过,还是可以跑的。 听玲珑一说,倒有一个人独自应对的意思,他心里打起小九九来。 青色翅膀一扬,扇起一阵狂风,直吹得四周深绿老硬半人高的野草东倒西歪,树木上枝叶和缠绕的藤蔓呼呼作响,也亏得这一群人都是寻常难得一见的高手,任这扁毛畜生发威而怡然不惧。 也不待打招呼,他身化流光,直冲过来,在场人眼力强劲,都看见他一双鹰爪上泛着冷冷寒光,端是锋利无比,以天月玲珑那身细皮嫩肉,碰着了只怕皮开肉绽,禁不起他一抓半抓的。 天月景离得近,看着情形哪还记得玲珑不让他管,身子一闪就迎了上去,右手一柄宝剑剑气纵横,杀气漫漫,威压不低,品级一看就是神器。 卡罗斯公爵等也严阵以待,一时竟谁也没注意到玲珑了。 玲珑眯了眯眼,看着一人一鹰近战激烈,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条银色鞭子来,此时没人注意,他这条鞭子,上面缀着许多个银钩倒刺,要是抽在人身上,稍一用力,只怕肉都得抽成一条一条的。这条鞭子有个名字,叫银虹神鞭,因为玲珑现在年纪小,力气也不大,特特为他制造的,不要求力气大小。 “闪开!”玲珑一错步,身子就进了交战的圈子,正是用了那空间! 57、伤离(二) 天月景终是没忍住,飞出一剑直刺向铁羽青鹰,人转眼进入了领域,只是他自己也张开了领域。 玲珑正要破开铁羽青鹰的领域时,却瞟见一抹白光贯入,直射向他的敌人,剑上的斗气是天月景的。他心中一动,将一个九阶的旋转风狂施放到了别处。这个魔法乐意制造一个龙卷风,卷起它遇到的人、树木等,最是难以控制。铁羽青鹰的领域中风系魔法元素充沛,但它既被天月玲珑称为破烂货色,自有其破烂之处,那就是他没能控制整个领域,要是别系的魔法师,那自然是只能束手就擒,但如果是风系魔法师在其中反而如虎添翼,就是铁羽青鹰是主人,是敌方,风系魔法师也可以发挥正常水平,也是铁羽青鹰没想到,天月玲珑居然还有风系魔法天赋,毕竟在世人心里,与凤凰签约的人,肯定是火系体质绝顶强悍的,而这种绝佳体质一般都是只有一系天赋的。 这旋转风狂虽刻意没有释放到领域薄弱处,倒也弄得铁羽青鹰的领域震荡不已,天月景一剑刺空,就唤回了他的剑,正是领域不稳的时候,铁羽青鹰分了大部分心神去稳定领域,使天月景顺顺当当的走到了天月玲珑的身边。 “珑儿,让我来吧!这只神兽的魔力相当高!”天月景的领域收敛在周身半米处,领域中的光明元素完全隔绝了铁羽青鹰领域中的风系元素,不用多说,已经是高下立见,铁羽青鹰的领域一比,确实只能说是破烂。 天月玲珑白了他一眼,此时他释放的旋转风狂卷到了铁羽青鹰所在的地方,只不过其时因为在别人领域里,玲珑又只管释放出了这个魔法,并没有控制它,所以已经被领域主人削弱了许多,没能把铁羽青鹰怎么样。 天月玲珑遗憾米有看到某只神兽被卷进去甩咸菜干一样的甩,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药液不是吃素的,正是时候了。 “走了!”玲珑一拉天月景的手,拎着鞭子,走出了铁羽青鹰的领域,收获在场众人敬畏的眼神无数。要知道,抽神兽抽得如此顺畅的可从没见过听说过,而空间魔法,更是早在上次神战时就失传了。 十六皇子,莫不是某位神只在人间的化身?然而,众所周知,天月皇族是月神后裔,月神已殒,而神只断不会化身成另一个神只的后代。 天月景被玲珑拉着走出来,平平顺顺,他皱眉疑虑的回过头去看铁羽青鹰的反应,没有人会将在自己领域内的猎物放出来,天月景的领域还张开着,时刻防备着铁羽青鹰的暴起抑或者说是偷袭,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只精神萎靡、毛羽凌乱、血迹斑斑的落魄神兽,看起来连家养的公鸡的神气都比不了。领域还张着,却是比刚才更加震荡了。天月景的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尽是阴鸷与不甘,天月景防备着他,却没有半点行动。 “你…你的鞭子上抹了什么东西?”铁羽青鹰声音绵软,似是昏昏欲睡。 “你莫不是还不知我在中央是做什么的?他们都管我叫药公子呢!”天月玲珑笑得像春风一样温柔,他从来没在魔兽森林动过手,所以魔兽森林中央的魔兽虽有知道他修为的,却还是称呼他做药公子。他那浅薄的医药知识在几年里得到了显着的提高,更是凭着一颗合灵丹,获得了所有中央神兽的好感。不管是哪个阶位的魔兽,怀孕的时候,母兽的修为总是会压制住两三成保护腹中的胎儿,修为下降,自然不是好事,魔兽森林中就是中央也是有许多危险的,所以怀孕是魔兽们喜之忧之的一件事,而天月玲珑的合灵丹,功效就是在母兽怀孕的时候使母兽的修为不降,也不影响胎儿,这很大一部分是救了两条命,还保住了一个家,中央的魔兽都很感激将合灵丹送给他们的天月玲珑,恭敬的管天月玲珑叫药公子。 “药公子?”铁羽青鹰眼神一闪,质疑道:“你怎么…可能是…是……药公子!你不是……”铁羽青鹰睁大了眼,倒在地上,昏了,破碎的领域扬起了草木灰尘满天。 天月玲珑有预见的事先用了一个水幕天华护住了周身,所以等尘埃落定的时候,上上下下还是干净如初。 天月景大部分手下也即是采取了防护,没有受到灰尘的侵袭,而南玉寒那方反应要慢一点,却有三五个被染成了灰人。 天月玲珑走过去拖了那只铁羽青鹰来,众人看着像拖稻草一样被天月玲珑拖过来的神兽,心中恶寒,这神兽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丢脸。 然而天月玲珑是怎样放到这只神兽的,大家却还是不很明白。 “怎么了?天月陛下,我感觉到这里有人用了领域?”一个蓝绿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少年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越来越近,眨眼的功夫就停在了众人眼前。 “亚里安阁下,只是撞上了一只神兽而已,现在已经解决了。”天月景用眼睛看了一下被拖在天月玲珑身边的铁羽青鹰,示意神兽就是他。 冰龙使亚里安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地上满是灰尘的铁羽青鹰,目光很是嫌弃:“神兽?”他打量了一会,确定天月景说的真是实话,“一只铁羽青鹰?他也修成了神阶?”言下相当的怀疑,可是这只铁羽青鹰摆着眼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冰龙使绕着昏了的铁羽青鹰转了一圈,扒拉一下他那可怜的羽毛,“啧啧”两声,“真是个可怜的家伙,不知道怎么就找上了天月陛下呢?瞧瞧,被收拾的多惨啊!” 冰龙使的话惹得天月和南华一帮子人翻了个白眼,心里纠正他:才不是找上了天景帝呢,人家是来找他儿子寻仇的;也不是天景帝收拾的,是十六皇子给整治出来的! 冰龙使琢磨了一下,摸着嘴巴和天月景打商量:“陛下,你看一只低阶的魔兽居然修成了神兽,这相当的有研究借鉴意义,我用一棵龙魂草和一棵光系神阶的魔核换了他!” 龙族虽然高贵,也是魔兽的一种,冰龙使是龙族中的贵族,高阶龙族,但是龙族中也有低阶的龙族,这些龙族要是也可以修成高阶龙族,那龙族的实力可要上升好几个台阶了。 这种从低阶修成高阶的魔兽不是没有,但从低阶修成了神阶的,那却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举世之罕见了,相当具有研究意义。 天月景不置可否,目视玲珑。 亚里安于是转头看向只要他一半高的玲珑,心里想着天月陛下还真是疼爱他这个儿子,却不知道这铁羽青鹰本就是天月玲珑的猎物。 天月玲珑考虑到自己不久之后要做的事,戳着铁羽青鹰的脑袋说道:“三棵龙魂草,再加一瓶龙血!” 亚里安跳了起来:“你打劫啊!三棵龙魂草?”龙魂草长在龙族墓地,受龙族死后逸散的魔法元素的洗礼,很是珍贵,而龙族很少从墓地里采龙魂草,他们认为这是前辈龙族的魂魄所凝,是不能亵渎的。 “我再加三颗合灵丹,想必阁下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合灵丹不值钱,魔兽森林里药材太多,特别是中央的药材,年份高,品质好,药效自然也好,还没人要,玲珑到了里面,基本上一抓一大把,不愁没有原料。 “合灵丹!”亚里安大喜,“你有合灵丹,我们再商量商量!”亚里安表示龙魂草不是问题,只要有足够的合灵丹。亚里安是龙族,龙族的生育比之普通魔兽更加艰难,母龙怀孕是甚至不能动用超过自身三分之一的魔力,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生出的龙蛋孵不出来小龙。 他们龙族和魔兽森林中央的神兽们也是有些联系的,这次他来可不是为了看天月帝国的实力,而是听说魔兽森林的神兽近年都准备孕育下一代,亚里安是来打探消息的。 神兽们没有隐瞒合灵丹,只是不告诉亚里安是怎么得到的,急得亚里安急躁不已,这件事可是关系到龙族的未来的大事,万一魔兽们的实力提升了,他们龙族的成员却越来越少,那一对比,他们龙族岂不是……所以听到天月玲珑用合灵丹来换龙魂草,冰龙使大人兴奋之极。 看了亚里安的模样,天月玲珑眼珠一转,想不到他们龙族也这般需要合灵丹。 “我只要三株龙魂草,其他的又没用!”都说龙族很有些宝物,既然你这么需要我的合灵丹,那不从你们手里弄些好东西来,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冰龙使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沉不住气了,可是底已经泄了出来,就是可以哄住这个十六皇子,但天月陛下可不是个会做亏本买卖的,要想得到合灵丹,只怕今天会被扒掉一层皮了。 “那殿下想要些什么别的?” “你可以给一些什么?” 亚里安看笑得春日暖风似的天月玲珑,挫败极了:这是哪里来的小狐狸? 天月玲珑只笑看着他,他也不是没有龙魂草,龙血,只是那些东西都是千凰的,千凰愿意给,可是终究他是主人,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是很失主子面子的。 亚里安只得说出了他的价位,一颗九阶的魔核两颗合灵丹。 玲珑皱了眉毛:“你当本宫市场卖大白菜呢?” 两人讨价还价,最终还是玲珑取得了胜利,以两颗圣阶的魔核五颗合灵丹的价格成交,龙族也可以用一颗神阶抵三颗圣阶,还附带要求了龙族将来替自己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最后,望着玲珑一群人离开的背影,亚里安欲哭无泪,他心痛他的宝贝啊,龙族总是喜进不喜出的,让他们拿出自己的宝贝那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然后,看着捧在手里的一瓶药丸,又欢喜起来,小龙可比宝贝还要难得,看本使不挖出你们的宝贝来。 龙岛众龙都觉得一阵寒意袭来,纷纷纳闷他们龙族怎们会生病呢! 58、伤离(三) 玲珑和天月景一路向魔兽森林外围走,进魔兽森林的时候天月玲珑的本事没有暴露出来,天月景揣着明白装糊涂,将玲珑几乎是一路抱过来的,出去时,玲珑已经撕下了这一层。 所以出去时大半的时候,他是自己走的,等到累了,自然有免费的人力车夫——天月景,他对于珑儿没有再瞒着自己他的修为是眉开眼笑,一张冷脸已经串了好几天的弥勒佛,特别是对着玲珑,脸上的温柔宠爱掩也掩不住,弄得一群人对十六皇子的圣宠之隆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会和老大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来,对比过各自的战果,众人对于天月帝国的顶级震慑“核武器”的战斗力有几多强悍有了较为具体的了解,虽然没有直接看到战斗场面,但众神阶高手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而至于光明和黑暗魔法双修的研讨会,那是真的很抱歉,神阶高手们大都是修炼资质绝顶的,这些人中你要说没有一两个有着相斥的魔法属性的,那是自己骗自己呢! 想当然耳,也是有人尝试过双修的,(别要想歪了,纯洁啊纯洁。)只是毫无例外的都失败了,此次天月帝王旧事重提,大伙儿交流一下彼此想法,也想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好,要知道因为不能一起修炼,那多好的资质都是浪费了一半。 浪费,是可耻的!但如果是他们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那就不会连绵到现在还让天月景来烦恼,所以他们在吃过喝过玩过之后,也就陆续一句“抱歉”回转各自的地盘了。 送走最后一个光系法神,天月景看着在旁边玩儿花草的天月玲珑,忧心忡忡。 珑儿的修为显然已经很高了,那就是说他已经度过了最初最危险的那段时间,可是就好像将一根火柴和一堆火药放在同一个室内,人总是会担心火柴是不是就要引爆火药了呢? 再说,修为低下的时候,如果有危险,废了就是,保住命还是容易的,可是,珑儿现在的修为……不低于自己啊! 创世神主啊,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他一世平安? 创世神没有回应天月景的祈祷,谁叫天月景对神从来就没有过真心崇敬的时候,临时抱神脚,神才不理他! 更别说,天月皇族是月神之后,月神已没,也不会信奉别的神只,这是这个空间的常识,神之裔不供奉别的神只,唯创世神外,只是天月景他——连创世神也不信。 感觉到天月景忧心的目光,天月玲珑从地上那株醉蝶花那里抽回注意力。对现在就开始白操心的天月景道:“你看这株醉蝶花,他们傍晚开放,到清晨的时候就谢了,只有短短的一个夜晚,也没见他们因为花期短暂就不开花了。”醉蝶花是夏夜之花,现在也只有很零散的醉蝶花还在开了,短暂的生命给人虚幻无常的感觉。 “珑儿不是那株花,这样的花有许多,可珑儿,全天下都只有一个。”让他天月景动心动情的更是只有他一个。 “有人曾写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如果现在离别了,十年后你还能够认出我来吗?”天月玲珑说着就要向前面走去,却不想,一株野蔷薇阻在了一旁,勾住了他的衣服,更不慎的划了露出衣服的一只手。 玲珑看了一眼手上新出现的一道红痕,转瞬沁出红色的小血滴来,面上顿时一冷,也不见嘴动,刚才还枝叶柔嫩的一株野蔷薇猛的燃烧起来,一下就变成了灰尘。 天月景正为着那“十年后”费心思,此时见了玲珑手上的血珠子,那还什么十年八年的,拉了玲珑的手,心疼的立刻就用了光明魔法的治愈术,看那白净的小手回复如初才唠叨道:“你也不小心一点,这魔兽森林里不安全,你还乱跑,现在伤了吧!可还痛?” 天月景也是关心则乱,问了个傻乎乎的问题,治都已经治好,还痛什么?本来这伤口就不深,破个油皮而已,玲珑只刚刚划到的时候痛了一下,他是孩童的皮肉,最是娇嫩,一痛之下就毁了那株野蔷薇,也就没事了。 天月景没等他回答,又道:“你年纪小,林子里草深虫多,还是我抱着吧!”于是天月景又随了心意。 如今跟着的卡罗斯公爵一众以及南玉寒一行人已经不再惊讶于天月景对玲珑的宠爱了。 只是南玉寒更加看天月景不顺眼了,你道因何,还不是在铁羽青鹰一事上玲珑大发神威给惹得。 八皇子南玉寒先是为着玲珑的修为自卑了一段时间,过后又回过神来,认为天月景宠爱玲珑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要知道,神阶高手难得,天月皇族自来修炼资质高,可也不是每一代都有修成神阶的,而玲珑才十三岁就可以单独狩猎一只神阶的魔兽,虽然这只神阶魔兽底子低,发挥不出神阶的本事,可这也证明了天月玲珑的修为。 天月玲珑只有十三岁,南玉寒先想到的就是玲珑手里握着秘法,要不然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就是在娘胎里开始修炼,没有时间的积累,如何有足够的魔力斗气支撑他进阶到圣阶、神阶。 这还是只有他们和天月帝国一群人,要是别人知道,传了出去,只怕天月玲珑自此永无宁日,虽然是神阶,可大陆上神阶并不只是天月帝国有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一个神阶要想偷袭玲珑做些什么,却是防不胜防的。 南玉寒一会儿担心消息外泄,一会儿又忧心天月景居心不良,(这话不错,天月景的居心很不纯洁啊。) 所以一走出魔兽森林,回到围场,南玉寒也不管别的,劈头就说:“天月陛下,魔兽森林挨着我们南华,离国都也近,太皇太后老祖宗思念十六皇子,正好这边顺路,还请您允准,了我国老太后的心愿!” 天月景本来柔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冷硬了:“眼看就冬天了,天寒地冻的,月王身子素来弱,怎么受得住?” 不管如何说,他是天月玲珑的父皇,所以也不用管拿出的理由站不站得住脚,父亲不让小儿子出门,任他南华一行人恨得怎样牙痒痒,也不能强抢。 南玉寒又说了他们南华帝国的马车是如何的舒适保暖,行进又是如何的平稳,南玉寒好说歹说,天月景只是咬住了,半点不松口。 南玉寒再三再四的请求,最后天月景的一张脸已经全黑了,玲珑在一边凉凉的看戏,他不知道为什么南玉寒这么执着。就是南华的太皇太后下了命令要将他带回去,难道天月景不放人,人家曾祖母还会为难她最看重的孙子? 天月玲珑表示理解不能,在他的经历里,他那个弟弟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在父母面前讨个好,而他无论有什么成就,在人家眼里都是一个讨厌鬼,见都不想见的人。莫说是个陌生的隔了两辈儿的曾外孙,就是亲女儿,又怎么比得上一个嫡亲的孙子。 云幕大陆上公主身份虽没有前世封建社会低,可也是没有继承权的,皇家依旧是重男轻女,所以南玉寒的行为让天月玲珑不得不多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要不然十几年都过了,怎么他才一受重视,就三请四请的要自己到南华去,别不是打着做质子的主意吧? 就说质子,可是天月玲珑知道自己是不够资格的,他在天月帝国现在就只有外人不知道真假的天月景的宠爱,母家的势力唯一留下上得台面的,还只有他们南华帝国这一个说不上倚仗的远了几千里的亲戚。 天月景又一贯是不管膝下皇子死活的,如果发生冲突,南华帝国拿着他天月玲珑也没用。 思来想去,天月玲珑绝对想不到是南玉寒对自己有了怜悯爱惜之情,才做了这“不识时务”的事来。 南玉寒一心只想将玲珑带到南华去护着,却不想自己在天月玲珑心里也是个居心不明的。 “八皇子离开华都日久,也不想念都城中的兄弟们?”天月景懒得和他啰嗦。 “……自是想的!”南玉寒心里一寒,冷静下来,他已经来天月许久了,对本国事务的掌控自然不比在华都,兄弟后妃如何能不趁着这机会做手脚? 所以天月景这一句恰是说到了南玉寒的心事上。 “朕已经嘱咐下面的人给八皇子备了礼物送行,十六皇子也准备了送给太皇太后的礼物,我们不能亲去,只好托、八、皇、子、问、太、皇、太、后、安!”吐出的字硬生生的,让人心里发寒。 南玉寒心里一涩,又去看天月玲珑,可他看天看地、看花看草、看山看水,就是没注意他这个大活人,站在那里悠悠然的,仿佛事不关己,一派幽凉气息。 “那好,我们收拾收拾,过两天就回南华去,还要谢谢陛下这些日子以来的款待!”南玉寒竭力把话说得如常,可听在别人耳朵里,却是情绪低落的感觉。 他自己也听了出来,忙就告辞退下回自己帐篷了。 “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天月景挥退了跟着回来的众位精英高手,自己携了玲珑的手,也回营帐。 玲珑走了几步,微皱了眉头:这里怎么不对劲儿?这种感觉就和他前世遇到危险时一样,用精神力查探了周围,也没发现什么情况,只得暗暗堤防起来。 天月景也发现了:“珑儿,怎么了?”他低头问。 就在这一低头的瞬间,他的眸子里印过一道银光。 那是……箭!珑儿—— 天月景想都没想,就是一道风盾挡在玲珑前边,卢西大总管一愣之后,马上就大叫着喊人护驾,随即就向箭来的方向追去。 天月景挡住了一箭,看周围侍卫马上围了过来,把刚才被被吓住的一口气呼了出来,随后袭来的几箭都应付自如了。 “都给朕抓活的!”天月景思及刚才那一箭,怒火不小。恰好那该死的刺客居然还没有跑,却不知死活冲上来想要对他不利,天月景心中冷笑。 59、伤离(四)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如果天月景知道玲珑前世的这句话,他大概也会说出这句话来。 有多久了,珑儿离开了他? 天月景想不起来,他抚着冰棺里天月玲珑苍白的小脸,他的时间永远停在了十三岁的年华上,再也不会睁开他的眼睛,看看他眼前的人了。 虽然他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将他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可是在他春江碧水样静默的眸子还是鲜活的,他会笑,会怒,是活生生的。 可今天在这晶莹白净世界里的珑儿,却真是个冰娃娃了。 “珑儿……”天月景看着玲珑的眼神癫狂错乱,“你要好好的,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想起那天,他一时大意,竟没有发现一伙可以瞒过他的感应设下埋伏的不该只是那几支箭、几个刺客的本事,等他作死了那几个刺客,再来看的时候,正看见珑儿被一个神级的杀手给刺中了心脏…… 从此天人永隔,黄泉碧落,他失去了那个让他一见轻红尘的清幽少年。 “珑儿呵……”天月景低低含悲的声音回荡在静寂的冰宫里,吻上玲珑无一丝血色的脸颊,后面的话含在嘴里,“等我,我会到冥神的国度来的!到时候,你不要认不得我!” 不要认不得我!珑儿呵,我的爱…… 天月景一路从脸颊吻到眉心,又从眉心吻到淡妃色的薄唇,心痛到没了感觉。 冥神国度的居民都是没有了意识的亡魂,他们只是生前的一点记忆,不会思想,没有感情。天月景怀念他的祖先——月神没有陨落的时候,那个时候,神之后裔死后一般都会接到神的国度,重塑身体,成为神国的圣灵,信仰坚定的信徒也可以因信仰而在神国得到永恒。可是,现在不是神战之前了,众神从云幕大陆上离开,月神也已经成为过去。 他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了在冰宫里的哀伤癫狂,只有越来越冷的寒气。 七皇子天月临星踌躇了一下,才挪到天月景面前,小心道:“父皇,五皇姐回国了!”以天月临星的聪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接近这个时候的天月景的。 自从十六皇子天月玲珑长睡在皇宫之下的冰宫开始,父皇他将权利更集中在了皇帝手中,后宫妃嫔十废其六,现在宫中如雪妃者,是有位无权,摆着看的花瓶;如青妃等,是外国送来的珍贵礼物,收藏在后宫里,绝对不动;反倒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女子,天月景时时轮换。后宫局势变了,自然皇子们的地位也再变。 天月临星因为是十六皇子在世时十分亲近的兄弟,受到了天月景另眼相看,如今更是一眼成为了众人眼里的天月皇储,连带的当年因天月玲珑才出了冷宫的十八皇子、十公主、十四公主也受到了优待。 “哦……”天月景顿了好大一会,似乎才想起天月临星的五皇姐是谁,“知道了!” 莫愁,他的第五个女儿,受了他最多的宠爱,还是珑儿的亲姐姐,如今是冽国的王太后了! 提起五公主,自然天月景不能不想起冰宫里的那个孩子,他朝着明月殿的脚步微微一顿,声音没有半点起伏:“你招待她吧,朕现在不想见她!” “是,父皇!”天月临星退了下去。 天月景又一次走到了冷心宫,没有主人,冷心宫的外面看起来更衰败了,天月景没有进去,自从珑儿在魔兽森林外没了,冷心宫里的紫云蜂就疯了一般,见人就蛰,就是天月景想要进去,也必要被它们蛰个满头包。 久而久之,冷心宫就成了宫里的禁地,以前是不祥之地,现在是凶险之地,帝王忌讳之地,因为知道这些紫云蜂是玲珑所养,天月景渐渐的也就不进去了。 “如果当年不是我将你带出了冷心宫,是不是现在我进去,就能够遇见你了呢?” 这一句话说得冷心宫一墙之隔的蜂后紫纤云心酸不已,她甩甩头上的触角,扇动翅膀飞回她的宫殿里去。 她不懂人类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只是不想每次都听见这么哀伤的话,不想感受到那悲凉的气氛,这种负面的感情实在不适合她一只小小的魔兽,她是蜂后,还不想抑郁成疯后。 天月景不愧是人类第一帝国的君王,是她家主子的生身父亲,这份心性她紫纤云实在是拍马也赶不上的。蜂后边飞边闲闲的想着自己在这冷宫里待了这么些年了,是不是该来个魔兽森林十日游半月游之类的,调剂一下心情? 却冷不防许久不见有用的装饰用大门“咯吱”一声开了,紫纤云掉头一看,正是那位在外面忧郁了许久的天月陛下,才想要召唤孩子们将他赶出去,却见他脸上哀哀的,一如当年从魔兽森林回来时一样的死寂,这种表情有多久了?紫纤云想起自己已经八年来没有见到他脸上出现过别的表情了,心里一软,想到这冷宫里也没有什么秘密,就随他去了。 紫色的藤萝花架下还摆着那张躺椅,只是蒙尘已久,花朵儿没有人修剪,开得野了。没有人气,就是现在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冷心宫里也是一片幽凉。 他看见树下那个清雅的人儿睡着,醒着,飞着,闹着,笑着,怒着……可是细看时却唯有一片片桃花飘落如同胭脂泪,笑春风。 天月景在桃花树下枯坐等天黑…… ——第一卷·天月帝国·完—— 第二卷:云幕大陆 60、月出之谜 五公主二十年来头一次回国,迎接她的是五皇子天月临霜。天月临霜在八年前偶然得知阴谋,紧赶慢赶的赶到魔兽森林,想要将事情告诉天月景,(由于涉及的另一方势力太大,五皇子谁都不敢说,他自己修为又远远不够看,身边也没有上得台面的高手,只能找了人一路追进魔兽森林去。)可还是在魔兽森林中错过了。 天月景回过神来之后想起那天姗姗来迟的五皇子,一问他的来意,眼睛都绿了,帝王擅迁怒,天月景将玲珑的死归了一大部分在天月临霜身上,一怒之下打折了他的腿,这还是因为当时卡罗斯公爵几个神级拉了缘故,再加上天月临霜虽然晚了一步,但却将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给暴了一部分出来,也算有功。 如此,就算天月皇族修的是光明魔法,天月临霜现在的腿脚还有些不便,走的快了腿脚一瘸一拐就很明显,这种情况天月临霜当然就不可能却行走大陆了。 “五皇兄,许久不见,早年听闻你游历大陆,可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没去我的冽国看看!是不是嫌弃冽国贫瘠?”天月莫愁睨着自家兄长埋怨。 “五皇妹,哪是这样的,我本来是想到冽国去的,可是……”确实,当年在天月玲珑得宠的时候,天月临霜的那一次出游本就有去一趟冽国的打算,只是发生了那件事,也就搁下了。 天月莫愁看他欲言又止,自然知道原因,她眼前的这个兄长是个老好人,当然这个老好人还是很明白的,什么人可以亲近,什么人不可以亲近,他心里透亮,在他们兰妃一脉被厌弃的时候,她这个兄长就算对她们有好意也是偷偷的给的,而到了他们翻身的时候,没多久他就发生了这件事。 天月莫愁看着他不利索的腿脚,心里有些愧疚。 “五皇妹,你远道而来,还是先休息休息吧,我们安排了倚月楼做你的住所,你看可好?”天月临霜不想看见天月莫愁这样的眼神,其实他们没有对不起自己的,这只是他的命,怨不得别人。 “倚月楼?”天月莫愁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那是何处,点点头,说:“好!” “父皇呢?”在进到倚月楼之后,天月莫愁不得不问一句,她从冽国时隔二十年后回来,再如何都得见一见父皇才是。 “大约是事务繁忙吧!五皇妹你莫急,父皇定是要见你的。”天月临霜以为天月莫愁是想念父皇,毕竟当年天月莫愁是天月景最宠爱的公主。 “我…我只是太想父皇了,五皇兄你莫要笑话妹妹!”天月莫愁顺着他的话来,其实心里在腹诽她“亲爱的”父皇。 “怎么会?这些年,五皇妹在外吃苦了!”五皇子可是阅历丰富的,他不知道人家天月莫愁是怎样彪悍的囚禁了她的王夫,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怎样在冽国作威作福说一不二的,其实人家开始的时候也确实是吃苦了,所以天月临霜现在对天月莫愁这个妹妹是满心的怜惜。 “皇兄说什么呢?哪有吃什么苦的,倒是皇兄,我们兄妹欠了皇兄!”如果不是因为天月临霜的腿为的是自己的同母弟弟,只怕天月莫愁该给她父皇再记上一笔了。不过这也让天月莫愁更加明白了自己父皇是个怎样无情的人,对他再不抱幻想。 不过,有一个疑问又一次浮上她的脑海:自家弟弟和父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这八年来月出城里暗流汹涌,诡谲丛生? 可是可以给她答案的人都不是她可以探问到的,天月莫愁只得死死的按住心里的疑问。 总有一天本宫会弄清楚的!天月莫愁心里坚定的说。 “我现在可是个客人了,对月出城一点也不了解,五皇兄不知是不是可以做这个东道主,领妹妹我游一游国都呢?”天月莫愁心里虽百转千回,嘴上却半点不慢。 “游国都?这怎么可以少了我呢?”天月临星从外面走进来,刚好听见天月莫愁的话,闻言就插话道。 天月莫愁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从外面进来,她和天月临星真的不熟,所以—— “五皇兄,这是哪位兄弟?” 天月临星脸上挂着假笑,相当勉强:“我是老七!”心里却挂着宽面条泪,话说我亲爱的五妹妹哦,你就算不认识也不要这么大声的说出来吗?其实哥哥我也不认识你。老四天月临野比他大十二岁,老六没了,老八天月临渊比他小十三岁,老五就在眼前,五妹妹你想一下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原来是七哥,我说怎么越看越眼熟,越看越欢喜。我们兄妹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这次可要好好亲近亲近。”天月莫愁心里想着,这就是七皇子我七哥啊,据说弟弟和他关系挺好的,不知他知道不知道当年事情的首尾,天月莫愁眼珠子一转,和天月临星套起近乎来。 “妹妹正好需要一个向导呢,既然七哥也来了,妹妹可是也要叨扰叨扰你的,早就听说七哥最是友爱,对十妹妹和十四妹妹很照顾,七哥可不能嫌弃我这个妹妹。” 天月莫愁在没等天月临星提出反对意见的时候就替他做出了决定,还堵住了他反对的话。七哥你要是不让我叨扰你,你就是嫌弃我,就是不友爱,就是坏银! 天月临星张张嘴,最后干脆点点头。 这个妹妹很彪悍,他惹不起! 天月莫愁还是在第二天早朝之后见到了她“亲爱的”父皇。 可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虽然是二十多年没见了,可是父皇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好像不认识我这个女儿似的? “起来吧!”天月景没有在天月莫愁身上看到玲珑的影子,这个女儿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娇俏骄傲的小公主了,她骄傲华丽的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这份骄傲从内到外,不是当年只有他虚假宠爱的那个五公主了。 就是在向他这个父皇——天月的帝王行礼时也是挺直了腰身,她美丽却不脆弱,她骄傲却不傲慢,她精明却不失其柔美,这是一位真正的天子娇女。 只是—— “……和他一点也不像!”天月景低声吐出一句话来,很低很低,就像在喘息一般,是一个背景音,不过这就看出了天月莫愁的警觉来了。天月莫愁她听见了这句话,她修为不是很高,只有低低的五阶,可她刚刚从冽国胜出,警惕心一点不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极好,所以她听见了。这一听见,天月莫愁就不得不想一下这个“他”是谁。 天月莫愁落了座,她小心的沾了椅子,上面天月景就问起来。 “你许久没回来,可还住得惯?有什么少了的,只管找你皇贵妃姑姑,有什么事情,找你两个皇兄也就是了。”天月景以前将两个公主嫁出去的时候时半点不怜惜,现在看见天月莫愁却是心里有些愧疚,可这份愧疚也实在不多,泰半还是因为感伤月王,从而对这个和月王有着相同血脉的女儿多了点儿慈爱,所以也只是让天月莫愁找皇贵妃和五皇子七皇子。 “谢父皇关爱,女儿一切还好,只是许久未见父皇,心里想得紧。”天月莫愁规矩答了。 “你是个好的,这些年也是受苦了。你莫要担心,以后父皇给你撑腰。”这话说的天月莫愁都要懵了,父皇居然说会给她撑腰? 如果再加一个但书,说是如果有人不给她这个天月公主面子,父皇给她撑腰,那她才觉得合情合理的,毕竟当年皇叔就是因为这样才给她撑腰,让冽国的人知道她虽然失宠,可也不是人人都可欺的。 只是当然不能当面就问父皇你怎么突然见就慈爱了,天月莫愁中规中矩的说:“如果有人冒犯,自然告诉父皇!” 如此几句下来,两父女俱觉得再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恰好卢西大总管进来通报: “陛下,禁军统领云大人求见!” 于是天月莫愁顺势行礼退下,到了明月殿外,就看见禁军统领云飞行色匆匆,擦身就走,连她这个公主也没注意到。如果是叶家倒的时候,他看轻自己这个公主倒也罢了,落水凤凰不如鸡,现在吗…… 天月莫愁不得不又开始想多一点:发生什么事了?禁军统领云飞她是认识的,这人最是规矩,其实一般说来,禁军统领都是很懂规矩的人,怎么今日…… 转而又想到这些年似乎几大军团都有重大变动,练兵也相当勤快,其中更是有些别的变动,却是连她也调查不出来。 想不出来,天月莫愁不莫愁了,她摸了摸手里的令牌,不知道这块令牌可以从京城的势力那里弄出多少消息来? 两个秋香色衣服的宫女走上前来,请了安后,说是皇贵妃娘娘请她。 天月莫愁放下满心的疑惑,随宫女去毓秀宫。 一进毓秀宫,发现雪贵妃、青贵妃、雅贵妃等一众老资格宫妃基本上都在,天月莫愁一一请安,却惊讶的发现这些宫妃几乎都没有让她行全礼的,往往她刚刚俯身下去,那些妃子就忙让宫女将她扶了起来,而那位分稍低的,居然都给侧了身子,不敢受她的礼。 这些娘娘什么时候改走温柔和气路线了?当年她深受父皇宠爱的时候,她们还不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此事大有文章,天月莫愁忐忑起来,规矩做的更是一丝不差。 “本该昨日就来给母妃请安,可小五不争气,却是精神不济,怕母妃为小五担心,我却是猖狂了一回,还累母妃遣人来传,是小五罪过。”嘴里说着请罪,心里却思量着:皇贵妃,是父皇亲姐,一直受父皇敬重,掌管后宫五十余年,后宫中如果有人知道些什么的话,就一定是她了。 61、姐姐 “小五许久不会来,嘴皮子可利索不少了!”天月嫣然对着众位娘娘打趣。“本宫可就容了你猖狂一次吧,你个小丫头!” “母妃,你还叫我小丫头,小五的儿子大的都17岁了。”说着一句“哎呦”,抚着自己年轻秀美的脸蛋哀怨道:“母妃你看,如果不是在各位母妃面前,小五都该说自己老了。”天月莫愁年龄还不到五十岁,在云幕大陆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只是她当年未及笄就和亲,现在孩子早就可以打酱油了,十八公主无瑕现在才只有15岁,比她外甥还小着两岁。 “你呀,还是这么调皮!”天月嫣然开始说古,讲起天月莫愁小时候的顽皮事,什么上树摘果子打人啊,冲侍卫做鬼脸啊,一众娘娘也都是那时候走来的,附和着天月嫣然打趣她,说得天月莫愁羞红了脸:“母妃,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怎么还记得?” “谁让当时宫里就你一个小可爱啊!”那个时候天月嫣然没有孩子,天月莫愁又是活泼可爱,嘴甜,大部分没有子女的宫妃都对她有两份喜爱。 “合着现在母妃有了十八皇妹,所以小五就被母妃嫌弃了,哎呀呀,我还以为二十多年不见,好歹母妃也该宝贝我几天。母妃,我不依——”天月莫愁趴到天月嫣然膝上,做小孩子撒娇状,扭股糖似的蹭。 天月嫣然笑着点点她的额头,假斥道:“瞧瞧,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呢,刚才谁说自己老了的,这不是挤兑你母妃吗?你若是老了,我们还不都是老妖婆了。”没见到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天月嫣然却是为着天月莫愁心酸了一回:一个小小的姑娘,一遭逢变,从天上跌到地下,还离了故国,人生地不熟的,怕是吃了不少苦,可怜的孩子…… “皇贵妃娘娘说的极是,五公主年纪轻轻说什么老不老的,如果五公主是老,那我们这些更老的岂不是都不敢照镜子了。”青贵妃调侃。 一群女人笑闹了一回,天月莫忧出得毓秀宫来,秀丽的脸上泛起一抹冷笑,又恢复到她惯常的雍容高贵,嘴角含着的微微笑容,已经无人可以看出那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见过了宫里的长辈,天月莫忧向天月临霜和天月临星提出要去祭拜母亲和弟弟。 兰妃本来是默默无闻寥落不堪的附葬在妃园陵,但在天月玲珑出来不久,天月景就又将其改葬,如今是一个规模宏大、富丽堂皇的大墓,规格比之妃来只高不低,只是没有葬到帝王为自己修的帝陵里去。 要祭拜兰妃自然是没有半分为难,只是…… 兄弟两个交换一个无能无力的眼神,彼此都用眼神示意对方开口。天月莫忧见两个皇兄眼光来去,好一阵子沉默,就知道这其中有些问题了。 “五皇兄,七皇兄,我们一母同胞姐弟三个里,就我这最小的弟弟由来最可怜,一出生就没享过富贵荣华,好不容易好了……可怜他小小年纪,又赴了冥国,他出生十多年,妹妹竟连他一面也没见到……”天月莫忧用帕子擦着流出眼泪的眼睛,悲伤不已。 天月临霜是个老好人,见不得妹妹在自己面前伤心,连忙安慰道:“五妹你别难过,兰母妃和十六弟一定不想看到你伤心的。” “……是我没做好姐姐,十多年了,独留了十六弟一个人在冷宫里孤零零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关心他,有没有人记得他,他什么时候过生日,什么时候会说话了,又什么时候开心了,什么时候难过了……”天月莫忧越想越难过,眼泪止也止不住了。 她那个时候和亲去冽国,好歹有着天月帝国公主的名分,虽然暗处受刁难,明面上谁敢不给她面子,可玲珑,他一个人在冷心宫,那么小就失了唯一可依靠的母妃,还不知道怎样活到十三岁呢? “呜呜……” 天月临霜和天月临星都有些赧然,其实天月帝国大半的皇子公主都认为自己是顶不幸的,像天月临霜,他也是从小失了母亲护持,像天月临星,他在冷宫也是一呆多年,像大皇子天月临云,他占了长子名分,却要经受着后面越来越多的弟弟的压力…… 听了天月莫忧的哭诉,再一想,其实他们的不幸却是都比不过天月玲珑的。那样一个澄澈剔透的孩子,是一个人在遗忘处静悄悄的长大,长成一个灵秀的小小少年,而后,蓦然长逝,再无处可追寻…… “我想看看他,看看他!”天月莫忧一直以来的暗访都没有查到她的弟弟最后是安身在了何处,她自是不信她弟弟已经永离人世,可她八年来也没见到过天月玲珑。 一是父皇把她弟弟给藏了,二是玲珑自己走了,天月莫忧冷眼看了许久,对天月景的心思隐隐约约也有些察觉。 天月临霜两人对着哭得泪落连珠的妹妹心里也不好受,父皇不知道将十六皇弟藏在了什么地方,八年了,未见发丧,未见下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要将这件事告诉五皇妹吗? 做哥哥的两个说不出口,就像天月莫忧不是一无所知一样,天月临霜和天月临星也不是睁眼瞎,这种事虽说不是天理不容,可也实在算不上光彩,天月莫忧是兰妃的女儿,是天月玲珑的同母姐姐,父皇编织了几十年爱着兰妃的假象,现在却是恋上了他和兰妃的亲儿。 如果说天下有看不过这件事的人,天月临霜和天月临星认为天月莫忧当算第一个,这让她情何以堪? “五妹你收收眼泪,皇兄这就进宫去问问父皇!”天月临霜一狠下心,跺跺脚,进宫去了。 天月莫忧被帕子遮住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问父皇?看来果然是被父皇藏了!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要如何才能将弟弟给救出来? 现在她不是那个不知世事的深宫公主,自然知道她的父皇有多难对付,她没有信心可以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不着痕迹的将玲珑给弄出来。 而且,现在的广寒舞袖阁是谁在当家,还是玲珑吗?抑或已经是父皇了呢? 一抬头已是瞬息百转千回,脸上挂着懵懂的笑容,问道:“七皇兄,为什么还要问父皇?你们给我指个地方也就是是了。” 她是久别重回的公主,没有一点势力在月出城,什么也不知道。 那边天月临霜在天月景那里不说碰了钉子也不说得了允许,天月景微低着头,将他赶了出来,只说:“等着吧!” 等着吧!是允了还是不允? 天月临霜在天月景阴沉的气息下不敢追问,十六皇弟是个禁忌,每当他好奇心上来的时候,他的腿至今还有隐隐的痛疼,提醒他不能去探究。若不是卡罗斯公爵挡了父皇一下,只怕现在他墓上的草都已经荣枯几度了。 天月临霜是真怕了他这个父皇! 走出明月殿的时候,天月临霜还在想,父皇他又是为什么会看上十六皇帝呢?他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妖艳清纯,天真精明,高矮胖瘦,娈童媛女,要什么样的没有,就是说美丽,天月玲珑当年也太小了一点,风华未绽,还比不上那盛开鲜花的风情,就是父皇喜欢来一段禁忌之恋,他们兄弟姐妹也有四十多个,个个容貌俊美秀丽,机灵过人,父皇怎么就看上了十六皇弟呢? 天月临霜自然是没有询问当事人的勇气,所以他将所有的不解好奇按在心底。 夜晚,天月景又一次到了地宫,森森的寒气被禁锢在地宫里,丝毫不泄,冰晶上升起寒丝丝的雾气,这是一个纯净的世界,纯净而死寂,这是亡者的世界。 天月景的脚步声几不可闻,冰棺里的人儿已经没有气息,如何可以察觉到有人打破了死亡的安宁。 “珑儿,知道吗?你的姐姐回来了,她想见你,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别人看见我的珑儿。怎么办?你一定是想见她的吧?”天月景摩挲着透明的棺盖,手下面正对着天月玲珑静静柔和的脸庞,天月景就像抚摸着玲珑一样爱怜的抚着寒沁入骨的棺盖,除了静静躺在里面的人儿,他眼里看不到世界。 “珑儿大概知道吧,你有两个姐姐,大姐姐叫莫忧,小姐姐叫莫愁,她们都在你出生前就嫁了出去……是不是她们不嫁,我就可以早早的遇见你……”帝王从来不后悔,可是这八年来他却总是在想一些如果,如果没有……是不是就…… “你姐姐真聪明,她现在是王太后了,才短短二十年就手掌一方大权,珑儿肯定不会讨厌她的,当年她可是派了人来想将你带走的呢,她是个好姐姐,不是吗?怕我会利用你,伤害你,可是我怎么舍得你有一丝一毫的损害?我最爱的就是你了。珑儿,珑儿,你在洛国的姐姐都没有理你,你说,我要怎么惩罚她呢……” “珑儿,你说我要怎么罚她,是废了她的公主名号,还是废了洛国夙照,他们真讨厌,是不是?他们伤害了我的珑儿。” “还有光明神殿……” 许久,帝王将话含在嗓子里,温柔暗哑的哄道:“珑儿要乖乖的啊,我就让你姐姐来见你。不过,你不可以喜欢她哦,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帝王一步不回头,只是冰棺中的小人儿胸前多了一枝夭夭灼灼的桃花,还带着地宫外春天的气息。 62、极北冰原 在比冽国更北的地方,有一处冰雪覆盖的广大原野,因为临近海洋,水汽充沛,只是少有作物,同样动物也少,整个冰原的环境大概像地球的南极洲,只是温度更低。 这处地方因为环境恶劣,不说国家,就连居民也少,极少数的原居民是耐寒的魔兽,实力强悍。 不知是哪一年,这茫茫冰原上开始传说一座冰雪神殿,传说这是一座用冰雪铸就的巍峨殿宇,晶莹雪白,美不胜收,若是在夏季时罕见的阳光一照,更是大放异彩,如是神国所在。 殿宇的主人据说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人如花香袭人,笑如朝阳初升,这位殿主有一样奇异本事可以替代光明魔法,煞是神奇,冰原上的魔兽送其绰号曰冰雪主人! 这位冰雪主人出现的次数并不算多,时常出现的是他的使者——一只元素精灵,冰原上的魔兽还记得冰雪主人初来时候,就是这只黑暗系的元素精灵血洗了一脉冰狐,方才在冰狐们的居住地升起了一座夺天地之造化的冰雪神殿。 冰原多风暴,就是魔兽也时常会折损在冰原并不罕见的风暴中,冰雪主人就凭着一手神乎其神的治疗功夫,变成了冰原上人人(或者说兽兽)不敢轻慢的人物,而至于修为,那确实不是它们知道的。 传说的冰雪神殿并不叫神殿,冰雪主人叫它做广宁宫,此时在广宁宫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少年睁开了许久不动的眼,他的一双眸子是墨色的,却在眨眼的时候泛起一片晶莹的冰蓝,流光溢彩,动人之极。 “玲珑,你可是醒了,你都闭关了八年了,如何?”一个红衣女子自门外转来,高兴而激动的问。 “还差一些,估摸着还得再在这冰原上呆两三年!”少年站起身来,一头长发如瀑一般泄下,飘飘漾漾,墨色之间泛着莹莹冰蓝。 “你身上的那样宝贝,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件宝贝等级不低。”红衣少女轻蹙蛾眉,眉间一枚火红色的凤翎衬得她更是人如白玉,风华妍丽。 “我倒是知道了它是什么——滴水,本是高层次的修士才有机会接触到的,很是难得,可这东西如何到了我身上,我竟是不知!”少年心中疑虑重重,现在在自己丹田内的这件水滴样宝贝,举世罕见,世无其二,其中蕴含了世界本源水之力,如果传扬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人趋之若鹜,又不知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所以少年连自己的契约者也不敢泄露它的具体情况,而是自己取了一个名字。 滴水,一滴水,世界最初的一滴混沌水源! 而这件宝贝在少年体内栖身了两辈子,上辈子那个世界灵气浓度低,修炼的人少且修为低,竟无一人看出了他身体中的秘密,身在福中不知福,因为混沌水源的灵气堵塞了经脉,不能修炼,而滴水自是想要认主,于是吸收了他本身的灵气,最后竟被宝贝拖累到身体虚弱,从而轮回到了这处世界。也正是被吸收的那些灵气,才使得滴水随着天月玲珑转世,并且保住了他的灵识,使他记忆不失。 及到了这个世界,和千凰订立契约,窥见了更高的层次,天月玲珑才推断出自己为什么会在冬天如此难过,察觉到自己原来天生带着一件至宝。 滴水属性偏寒,一到冬天威力大增,无怪乎折腾得天月玲珑坐卧不宁。 天月玲珑研究了许久,终于敲定了到极寒之地来一举融合这本源之水的计划,他的修为在云幕大陆上是顶尖的了,但对于驯服滴水来说却是远远不够看。收集了各系神阶魔核,炼了丹药,做了诸多准备,才在冰原之上摆下聚灵的阵法。 “不过开始的时候可真是凶险,我差点就被反噬了!”这却是他对修炼的阅历尚浅,滴水在冰原上有几乎无穷无尽的水属性灵气吸收,本事加成,而玲珑自己虽然也吸收水属性的力量,却是比不上对滴水的有利。 加之他和凤凰签订契约,属性中火占有重要地位,玲珑要收服滴水自是惹恼了体内的凤凰真火,两者在身体内短暂交锋,最后滴水压服了凤凰真火,虽是短暂交锋,却也整得玲珑血气翻滚,真气逆转,魔力乱窜。这之后,玲珑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没有冒冒失失就去收服滴水,才会被他发现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压根就没有在短时间内将滴水完全收为己有的可能,只得当机立断开始和滴水磨洋工,将自己的精神力一次一次往滴水中一点一点参透,将原计划得几个月拖到了八年,这才没有被反噬了。 不过这也是由于滴水已经和天月玲珑在一起久了,气息熟悉,反抗的力度不大,要不然以天月玲珑现在浅薄的修行经验,要收服滴水这样一件绝顶的宝贝,悬着呢! 玲珑在冰原收服滴水虽难度加倍,但成功之后却也收获更大,他在水之力丰富的地方收服滴水,滴水可吸收的水属性灵力充足,半点没伤根本,过了八年之后滴水变得灵气逼人,更是一举凝出了实体。 “还好你没事,你刚刚闭关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凤凰真火的动静!莫非滴水是水属性的神器?”千凰想起当年和凤凰真火对峙的另一方力量,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可当时天地间水系魔力的波动还是感觉的出来的。 天月玲珑点点头,看千凰慌张起来,又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滴水虽然是水属性的…呃,神器,可它能够容下凤凰真火!”滴水是本源之水,水虽与火相斥,可滴水却能压制住凤凰真火,现在对千凰尚且无碍,但待到出了这个空间却不能和千凰还留着这个契约了,否则千凰永远都得不到提升。 而有凤凰真火在,玲珑也没好处。 “千凰不要担心,等到我们离开这个空间的时候,我们就解了契约。”玲珑又给了一个定心丸。 千凰仔细观察了玲珑的神情,确定不似作伪,才大舒一口气:“这样就好!”如果有妨碍,千凰也不知道是想让玲珑解除了契约还是不解除,她要离开这个空间,就必须有一个主人,这让她害怕玲珑解除契约不带她离开;而不解除的话,千凰就不得不去想,是不是玲珑还不信任她。 “你闭关八年,还不知道大陆上的变化呢! “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姐姐五公主天月莫忧做了冽国的太后!” 千凰看玲珑露出想听的表情,心里又酸涩起来:玲珑,虽然你不说,可你也是爱他们的吧! “五公主现在回了月出城,你一定想不到她是去做什么的!”千凰小小的卖了一下关子。 “什么?”天月玲珑拧了眉:一个手握一方大权的不受宠爱的公主,回了天月,不知道会被哪个家伙欺负了?冽国虽是一方诸侯,可在月出城谁放在眼里,大姐姐怎么做这种蠢事? “她是去查你的事的,公主怕是以为你跑了。”千凰顿了顿,丢下一个炸弹,“又或者认为天月景秘密软禁了你,她想要救你!” 天月玲珑闻言震惊的张大了嘴,良久才讷讷道:“真的?” 千凰丢了一个白眼,道:“你看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还告诉你一件事,不止你的姐姐打算对上你父皇,你父皇那个傻瓜,天天陪着你的尸身说话,还打算为了你对上光明神殿。” 玲珑这一次闭上了嘴巴,嘴角浮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千凰感觉到他心里传来的那股宁和喜悦,虽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看他在做的事,怕是不止做了对上光明神殿的打算,恐怕他连以瑞亚都恨到了骨子里。我要提醒你,以瑞亚那个女人做了许久的光明女神,又深受这个纪元创世神的喜爱,就凭天月景,敢对上她,如果没出现奇迹的话,他死定了。” 玲珑不笑了,还童稚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沉吟道:“以瑞亚……”天月玲珑身上涌出浓重的煞气,“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动天月景的!” 语气里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千凰看了看他,觉得这样的玲珑有些陌生,她一直以来看到的天月玲珑都是圆滑的,对许多事都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就像当年对天月景一样,无论什么事我不反抗你,你抱也罢亲也罢,但是谁知道玲珑他心里想着什么? 包括千凰在内都以为玲珑对天月景的态度有了回转,又怎么会想到他一转念就假死遁走,留下对他宝贝万分的天月景独自伤神。 其实这么多年了,千凰事后也有点明白玲珑为什么会这么做。玲珑他虽然聪明绝顶,可是他的前世经历使他缺乏安全感,他不敢相信天月景的真心。 亲情给了他沉重的打击,更何况是传说中更加易变的爱情。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玲珑此举是在考验天月景的心! 其实千凰还少算了,玲珑此举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考验天月景可以道尽的。 其二,玲珑当时原谅了天月景对兰妃做的事,可是兰妃杀了他一次,所以凭玲珑的性子,他没有真正为兰妃报仇,只是或真或假的毒了天月景一次。只是兰妃杀他,玲珑如何又能将天月景从这中间摘除?如果不是天月景,兰妃根本不会想要杀他。所以这次假死还有报复的意思。而如果天月景没有为他的死亡伤心多久,天月玲珑就会毫不犹豫的对付他,理由就是——天月景负他。 天月玲珑,宁可我负天下人,断不可天下人负我! 其三,玲珑还不是很信任天月景,他要收服滴水,其中风险不可谓不大,所以他需要从天月景的眼皮子底下脱身。 其四,玲珑的修为已经暴露了,他清楚自己的处境,要从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上下来,除了死别无他法。 这种种原因想加,又恰好有雪贵妃、洛王夙照、光明神殿想要杀他,暗月进阶的新能力就是替身娃娃,天时地利人和,于是天月玲珑将计就计,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傀儡娃娃做了替身,自己死遁而去。 63、见面 天月玲珑高兴了一会,转瞬就凝重起来,如今他的势力大半处在放养状态,发展的再好终究只有他出生的这近二十年,这和底蕴深厚的光明神殿是不能比的,就算天月景身后有天月帝国撑腰,但帝国也不可能倾全力去对付神殿,还有周边虎视眈眈的邻国要防备。 天月玲珑感到提升自己的实力的事迫在眉睫,了解了一下大陆及自身势力发展情况就又继续闭关。 千凰百无聊奈,只得又劳心劳力在大陆上行走照看自家不称职的主子那日渐庞大的势力。不过,地点吗?千凰眯了狭长妩媚的凤眼,笑得意味深长。 洛王夙照拥了天月莫愁,望着她温柔道:“王后,孤王听闻五皇姐近日启程回了月出城,你出嫁二十余年,到现在都不曾回过故国,趁着你姐姐也在,我们也去朝拜一下陛下!” “真的?不会给王造成不便吧?”莫愁感动莫名,可又想到洛王国事繁忙,怎么能够擅离国都。 “怎么会呢?孤王已经安排好了。你孤身一个人来到洛国,二十年来一个亲人都没见过。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机会见到你五皇姐呢?” “王你真好!”莫愁一想确实如此,一脸甜蜜的偎在了洛王怀里:得夫如此,妻欲何求? “孤王不对你好对谁好呢……”说罢,抱起身前美人,往殿内而去。 鸳鸯交颈,被翻红浪,一夜颠鸾倒凤不提。 而在天月皇宫,五公主跟在她父皇的身后,满目怀疑。 父皇真的准了她去“看”十六弟?天月莫忧垂下头。她可没忘了刚才父皇说的确确实实是个“看”字,而不是别的。 可是……天月莫忧打了个冷颤,她还没有准备就被天月景带到了这里,用的是空间魔法,天月莫忧自是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好冷!这是什么地方? 满眼都是冰雪,夜明珠的光辉折射在上面,晶莹闪耀,煞是美丽。 公主摸摸手上的寒毛,觉得就是在冽国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寒冷过。 “父皇,这是什么地方?十六弟呢?”现在她又不确定玲珑是不是真的活着了,一个活人哪会在这样的地方? 天月景却没事人似的:“望月宫!”这个地宫就在望月宫地下,天月景亲自出手,用冰系禁咒将地宫变成了冰宫。 望月宫? 望月宫从不对妃嫔皇子皇女开放,而调查中玲珑就是住在望月宫的。 天月莫忧一惊,不敢再追问天月景玲珑在哪里了。她满心里只觉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痛疼袭击了她的心脏,就像是母妃兰妃逝去的时候一样,眼泪还没反应过来就逃出了眼眶的束缚,滑过精致的面容。 十六弟,真的走了…… 连一面也不曾见,连一句话也来不及说,如果知道是个这样结局,当年说什么都要将他抢出来,哪会弄得现在天人永隔? 及走到那具冰棺前时,天月莫忧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个天下,只有他和她相依为命,血脉相连,他如何可以在她殚精竭虑二十年,有了自保之力后,都不给她一个见面的机会…… 天月莫忧趴在冰冷的棺盖上,眼泪落下来冻成了冰珠子,她一遍一遍的描摹着冰下人的脸庞,觉得心冷的没了知觉,哪管得了寒气袭人。 她的弟弟,长的多么俊俏,将来不知道会吸引多少贵族少女,他会满腹才情,挥斥方遒……会有朋友,会有爱他的妻子,可爱的儿女……而不是静默无言的躺在这冰冷的地宫里,那么……不幸的死去…… “是谁?是谁杀了他?”天月莫忧敛去了满目悲伤,转而目光中狠戾非常. 她以前不信自己的弟弟死了,现在只能找天月景寻求答案。 “这和你没关系!”天月景一向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个狠角色,却不知道原来她还是个这么关心弟弟的姐姐。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弟弟,哭一场就完结了,谁会想着寻那个仇人? “我是他姐姐!”天月莫忧没有退缩。 敢杀害天月帝国最得宠的皇子,还是当着天月景的面刺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不是实力雄厚,聪明人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这样天月景倒是高看了这个女儿一眼,以前只想着她好歹是玲珑一母同胞最亲的姐姐,人在千里之外对玲珑都有关心,又想起那个孩子寂寞的身影,觉得他如果知道自己有个姐姐是关心他的,心里也要高兴上三分吧! 如此,也没想到一个早赴黄泉的人如何知道这人世间的悲欢聚散,就将天月莫忧带了来见他。 “珑儿不会想太早在冥神国度看见你的!” 天月莫忧猛一抬头,盯着天月景看了很久,天月景却没理她的目光,只和冰棺里再不说话的那个人交待道:“珑儿,我们先走了!” 还不等天月莫忧分辨出他话里的情绪,天月景就将她带了出来。 站在明月殿里,天月莫忧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走了出去。 天月景望着她慢慢走进阳光里,衣服上莹白的雪狐毛在金色阳光下仿佛活了一般闪耀着光芒,人却笼在了忧伤的月光里。 “珑儿,当年如果她留下,该是多好……” 天月莫忧一出皇宫领了人直奔广寒舞袖阁,广寒舞袖阁从一出现一直长盛不衰,就是它的缘故,天月莫忧一直以为玲珑该是没事的。 现在……天月莫忧眨了眨眼睛,竭力将不听话的泪水逼下去,端着她一国公主,冽国王太后的气势走了进去。 阁内气氛十分热闹,不像传言中广寒阁高雅的形象,闹哄哄的,天月莫忧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广寒阁不定时的拍卖会。 自五年前开始,广寒阁就时不时的的拍卖一些稀罕宝贝,称得上宝贝,却不是最顶尖的,什么高阶的魔核啊,什么提升修为的丹药啊,什么顶级的炼金材料啊,什么高级的武器啊…… 因为广寒阁从不向外界泄露消息是哪一日举行拍卖,每次拍卖的东西都只一件两件,对于真正的大势力而说并无大的影响,到现在这个活动还在小范围里流传,广寒阁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传扬开的意思。 大人物们听了这个消息,以为广寒阁也不过尔尔,毕竟不是神器类可以引得众人争夺的东西,得了来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消化的,上层人物也就丢了开去,却不想这时不时的细水长流,流出去多少好东西,而广寒舞袖阁的势力也得重新估量了。 此次就是这样一个拍卖会,半刻钟前通知,也不说拍卖的是什么,引得下面的人猜测连连。 天月莫忧扫视一眼阁内上下四周,找了一个座位坐了,却半点没有将阁内的情况看进眼里,她到这里来也就是一个侥幸的心理,想着这里有母妃留下来保护玲珑的势力,这许多年来这些属下都没有去找她,她其实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有“玲珑还活着”的心思,这些人都是叶家留下来的,如果玲珑出事,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来投她和莫愁,可是他们没来,父皇又行为诡异,天月莫忧鞭长莫及,只能一边派人打探一边往好里猜想。 可是,今天在望月宫里,她的希望被打碎了! 台上已经拍卖完了今天的那株奇花相思结,天月莫忧却还是呆坐在座位上,她什么也没想到。她不知道她的弟弟是不是到过这个地方,是不是曾指挥着属下摆设这里的一桌一椅,她什么都不知道,二十年前他出生的时候,她正远赴异国,自身难保。 二十年后她从千里之外归来,她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应该漫笑春风的孩子了…… 她攥紧了手里那面小小的令牌,却怕到不敢去问这里的管事此间主人是谁。 这一坐就坐到了日暮,乐音靡靡响着,舞袖阁纱幔重重,夜晚来的客人都是寻欢客,冷不丁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贵妇满目空茫的坐在其中,悲伤的气息弥漫四周,还以为是来捉奸的贵妇人。 只是这位夫人着实美丽,也不知道是何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竟还来这里寻欢作乐。再一看她的外貌,明白人也就不敢造次了。 也有不知死活色胆包天的人,看见这样一个忧愁的美人“但坐蹙娥眉”,凑上去就想占点便宜,只是还没近身就被天月莫忧带着的护卫给丢了出去,如此,大家也都知道坐在里面的这个女人他们不能惹,在舞袖阁里罕见的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千凰在帷幕后观察了天月莫忧许久,想了想,走了过去。 “这位夫人,你到我们舞袖阁来,有什么事吗?”千凰很给天月莫忧面子,问得礼貌和气,还有七分尊敬,倒与她张扬骄傲的气质不符。 阁内的客人又看见了一个丝毫不逊色的大美人,几乎以为是要上演一出两女争夫的戏码了。一个雍容高贵,一个骄傲华丽,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立刻就吸引了场中大半视线。 “我……我想找个人……”天月莫忧这一刻不是那个在冽国成功夺权的王太后,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是谁在和她说话,只是说出了她想了许久的话。 她到这里来,向管事的问出玲珑的去处,然后找到他。 “那、夫人找谁?” “这里的主人!”天月莫忧眼一凝,看向眼前主动过来说话的女人,这个女人不像风尘中的女子,她骄傲的像一只凤凰……穿着也像一只凤凰!天月莫忧扫了一眼千凰一身火红的衣裳,莫名的不喜。 “哦,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感受到天月莫忧的敌意,千凰嘴角泛起微笑的弧度。 “我竟看不出来原来小姐是这里的老鸨!”天月莫忧刺了她一句,她讨厌这个女人,没有原因的,就是讨厌。 千凰的笑容凝滞了:老鸨?她那里看起来像个老鸨了? 不过这个女人是主人的姐姐,在主人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不能得罪狠了。 “他离你的距离比你父亲离他的距离要近,你不要去找他!”说罢,就留下天月莫忧离开了,我得罪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千凰绝对不承认是因为自己被天月莫忧对玲珑的感情打动了,所以才透露了消息。 至于天月景吗,千凰不痛不痒的说一声很抱歉,自家主子乐于看见他为他憔悴癫狂,万一主子出关的时候看见一个容光焕发的天月景还不是得恼火万分,所以天月景为了你的未来,就再痛苦几年,反正都已经过了八年,两年还不是小意思。千凰凉凉的找了理由,绝对不是因为恼怒他有很大的可能会拐走她聪慧可爱的主人。 64、代价 “他离你的距离比你父亲离他的距离要近,你不要去找他!” 这一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天月莫忧怔楞了好一会,才转过念来,这是什么意思? 离我的距离比离我父亲近? 等等,我刚才说的是……找此间的主人? 天月莫忧攥了攥手中的小令牌,循着千凰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掀开层层轻纱,步履匆匆:“等一等……” 可是层层纱幔之后,哪还有刚才那个红衣如火的骄傲美人? “刚才那个红衣女人到哪里去了?”天月莫忧抓了一个小厮,此间俗称叫龟公,劈头便问。 “夫人,什么红衣女人?我们阁里有很多美人,但是穿红衣的现在只有一个,呐,就是正在台上献艺的彤薇小姐!” 天月莫忧猛掉过头,看见台上那个正浅吟低唱的红衣美人,哪还是刚才看见的那个骄傲女子? “不是这个,是刚才在大厅里和本宫说话的那个!”天月莫忧看他还是一脸懵懂,厌烦道:“找你们管事来!” 小厮找了舞袖阁负责的伍管事来,可也是一问摇头两不知。天月莫忧将令牌夹在两指间,那管事只是眼神闪了闪,证明他确实和叶家暗势力有关系,可是那个红衣女子的事,他依然摇头。 天月莫忧逼问良久,没有丝毫收获,只得罢了,回转皇宫。 途中她思虑良久,终于承认这个离她比她父亲近的人,除了玲珑说的不会是别人了。可是玲珑如果真的躺在望月宫冰冷的地宫里,那么,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比父皇离他近了的。 天月莫忧迷蒙了双眼:玲珑,姐姐可以奢望,你还活在世上吗? 而在望月宫里,天月景正和他的暗卫首领说话。 “你说,五公主一出宫门就直奔了广寒阁,到那里坐了很久?”天月景银眸里有着深思,他的五公主已经许久没回月出城了,就算好奇,也不可能在刚刚见了玲珑之后就去看那个广寒阁,如此迫不及待。 “是的,陛下,五公主一直坐到了晚上,还和一个红衣女子发生了矛盾。” “红衣女子?” “这个女人以前从未在广寒阁出现过,这次也是惊鸿一现,暗七跟出去的时候,她一下就没影了。”暗牧脸上虽未现,但心里却着实惭愧了。暗七是暗卫中的佼佼者,修为已经达到了圣级,除非是神级高手前来,否则断没有失手的。 而千凰,不是他们所知的任一个神级高手! 天月景眼眸一暗,一个未知的高手?重视起来:“给朕说说,他们当时说了些什么?” 暗牧于是一一说了,天月景挥退了暗牧,一个人对着御案思索起来。 莫忧定是知道些广寒舞袖阁的事情的,要不然不会一出宫就去那里,她想要打听些什么?想要找人?天月景不知道他的公主这个时候想要找什么人,不过那个红衣的女人很明显是刻意在等她的。 这个人,还扯上了自己? 天月景又想起暗牧刚才说的天月莫忧和舞袖阁管事问话时拿在指尖的令牌,那个令牌据说她攥了很久,到和管事说话的时候却拿了出来…… 天月景忆起当年调查广寒舞袖阁的情况,广寒舞袖阁,一座依附多个权贵的地方,白天不少才子,晚上多有佳人;白天的客人有才有权,晚上的客人有钱有势;白天极致清贵,晚上极致风流…… 那个地方,本来就不平常,可是它的主人却相当神秘,就连他这个天月皇帝也只是知道其中一鳞半爪。 探子们观察了广寒舞袖阁良久,确认了它不是别派势力的暗子后,到现在都是有监视的人的,天月景以前觉得这个玩意儿在他的国都里也没什么,看他是要玩什么把戏,权当是个乐子。 可是现在,天月景却是慎之又慎,他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半点不在自己掌握之下。 “莫忧啊莫忧,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了!”天月莫忧只花了二十年就掌握住了冽国,天月景虽然相信他这个女儿的聪慧,但二十年?他却还是怀疑的,希望她不是和别的势力有所勾结。 看了看手中关于广寒舞袖阁的调查,天月景的注意力放在了关于拍卖的描叙上,半晌,怒声道:“暗卿——” 暗牧马上从藏身之处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天月景面前,低头俯身,神色恭谨而顺从,不知道主人为何突然发怒。 “暗卿,你说说吧,这几年广寒阁拍卖出去多少东西?”天月景冷哼一声,“暗卿”却说的轻飘飘软绵绵的,和平日里天月景总是含着冷气的声音截然不同。 让暗牧心下一跳,每一个皇帝都会管他们的暗卫头领做暗卿,可大概没有哪一任的暗卫头子这样毛骨悚然的被叫过这两个字。 “请陛下明示!”暗牧想了想,一个不定时拍卖的、每次只卖一两件高级货的地方,能有什么问题,难道是卖出了什么特别的东西而他们不知道?暗牧琢磨着。 “暗卿,你的算术学的如何,有没有算过他们拍卖了多少次,加起来拍卖过多少东西?”天月景对广寒舞袖阁的忧虑加深了,一个可以拿出这么多好东西的势力,没道理是默默无闻的,直白一点说,他怎么可能是小势力?再说的惊悚一点,拿出这些好东西来卖的,他不可能没有图谋? “回陛下,大约有四五十次了吧!”暗牧不确定的说。 “那么,把这么些东西贱卖出去,广寒舞袖阁的人是傻子不成?那不是一件两件,而是上百件,卖的东西不是神器,主人就可以将它们不当宝贝吗?”中小型的贵族如果有一样,都可以将之当成镇家之宝了。 暗牧被天月景一说,明白过来,冷汗涔涔而下:“手下失察!” 天月景也不说别的了,只神色一变,语气已经平和起来:“不要再让朕失望了!”暗牧却没有放下心来,相反他觉得天月景这些年来越来越谨慎小心,手段越发高杆,行事更加狠绝,为人越来越疯狂,暗牧想起天月景要做的事,饶是他杀人如麻、经过无数风浪也要忍不住心惊胆战一番。 陛下,真的癫狂了……可是十六皇子有什么好呢? “去吧!暗卫的训练要继续加强,朕希望再过十年可以掌握光明之城的六成!”天月景这八年来心心念念的基本上都是光明之城的事。 “是!”暗牧听到天月景的这句话,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的主人虽然在做的事癫狂了一点,但至少在这件事上还是相当谨慎的,说是步步为营也不为过。 不过,想这些干什么呢,他是一个暗卫,暗卫的只能就是听主人的话,杀主人要杀的人,而不是给主人提意见,暗卫是不需要思考的。 暗牧退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陛下,七公主和洛王正在来国都的路上,怎么安排?” “是莫愁啊……”天月景银色的眸子渐渐变得凉了,和天上的银月一般冰凉冷漠,“她爱来就让她来,不过,给朕卸了夙照的一条胳膊!” 暗牧听了天月景的话,并没有惊讶,只觉得合该如此,这才是陛下吗!他本来就在奇怪,雪贵妃白日风光无限,夜晚欲死无能,她这个推波助澜、放任事实发展的人都如此了,怎么洛王这个直接指使者之一一直没有被处置?还以为是因为七公主,却发现原来七公主的地位并没有高到这个程度。 “一条胳膊,怎解我心头之恨?”暗牧闪出去之前,只听得天月景的话如同从九幽深渊里传来。 “我的珑儿呵——” 暗牧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万幸他身手敏捷,很快稳住了身体,他心里却忍不住一黯,愧疚起来:终究是他过于大意了,要不然怎么会让刺客在他们的势力范围里,甚至是在陛下身边成功刺杀了十六殿下? 天月景又去地宫看了玲珑,一个冰冷的身体,天月景却可以和他说很多话,天月景从早晨说起,吃了什么,大臣们说了什么事,五公主出了皇宫后又去了哪里,说到七公主的到来,说到了洛王夙照……说着说着,天月景本来还算平和的心态变了。 “珑儿,你放心,我没有忘了你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你看啊,他来的时候,朕让人卸了他的胳膊,回去的时候,朕就让人废了他的王位,没人会接受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国王,只要朕稍稍示意,洛国人一定会好好招待这位前国王的……” “可是莫愁好讨厌的,她怎么可以是你的姐姐呢,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吗?我要怎么做呢,我好想杀了她,可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不喜欢我这样做呢?”天月景神情就像一个懵懂的小孩,话里含着天真的意味。 可是说了这话之后,他自己也是大吃一惊,如梦初醒般,眼里又变成冷酷。 “珑儿,我去看看雪妃!” 看看雪妃? 雪贵妃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天月景,浑身止不住的抽搐,身子反射性的就是一缩,就是有胭脂水粉的遮盖,脸上也透出苍白来。 她抖着嘴唇,断断续续的唤道:“陛…陛…陛……下……” 天月景没理会雪贵妃的神情动作,勾起嘴角,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如果八年以前,梨如雪可能会为这个笑容痴迷,会祈求陛下更多的笑容,可是现在,她却只觉得这个笑容如此的诡异可怕。 他又想到了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己?梨如雪的眸子里透出绝望的死沉。 天月景勾起梨如雪的下巴,玩味道:“雪妃,你说,我们今天晚上玩些什么呢?” 梨如雪只是站着。 天月景也没指望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自己又说:“要不今天我们来玩过家家吧!你看,莫舞也大了,莫愁在她这个年龄都做了母亲了,朕也该给她找个丈夫了。你说,讷余家族的西德子爵如何,他可最是怜香惜玉了!” 梨如雪身子更抖的厉害,却还是没说什么,尽管讷余家族的西德子爵是个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逼死过三任夫人,家中妻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更常常有女孩子被虐待死抬出来。 “原来雪妃你满意这桩婚事啊,那实在是太好了,想必西德子爵也不敢一下子就弄死了莫舞,朕明天就下旨,达成这桩婚事。”天月景放开捏住梨如雪的手,厌恶的用手帕擦了手。 雪贵妃告诉自己她刚才什么也没听到,莫舞,是母妃对不住你! “说到婚事,其实我们的临雪也大了,朕是做父皇的,可不能偏心,朕听说临雪他喜欢贝尔伯爵的小姐,可这位小姐却喜欢和公爵家的公子,朕向来有成人之美的习惯,你说,朕把临雪嫁给和小公爵可好,他做正,贝尔小姐做小,这样……” “不——”梨如雪再也忍不住了,凄声长叫着反对。 不是没有男人嫁给男人,可从来没有一个大国的皇子会嫁给国里的大臣家,这样的耻辱,还日日对着他喜欢的女人,让一个被呵护着长大的骄傲皇子如何面对? “雪妃,你不要太大声了,朕听得到呢,你放心,朕一定把这场婚礼办的盛大豪华,不会委屈了临雪的。” “求求陛下,不要这样做!”雪贵妃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扯着天月景的衣角祈求,“临雪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临雪他自然是朕的孩子,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朕想到了,你一定是担心他们不认真给临雪备嫁,这是小事,雪妃可以亲自给临雪张罗。”天月景故作不知。 梨如雪流着泪,苦苦哀求:“陛下,临雪他是帝国的皇子啊,如果将他嫁出去,帝国颜面何存啊?” 天月景抬起手来,揉着脑袋,很是苦恼:“确实啊!这可真不好办……” 梨如雪仰起脸来,脸上浮起一丝希望:“陛下……” 可是,天月景轻柔柔飘出一句话来:“还是雪妃想得周到,朕还险些忘了呢!我天月的名声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天月临雪而丢了呢,朕就给他另赐一个姓,这样他就不是天月的皇子了,自然也就不丢我皇室的脸面了。” 梨如雪浑身如坠冰窖:“临雪,我的孩子……”她已经没有希望了,只是天月景一直没有对她的孩子动过手,所以她一直没有担心过他们,可是,现在她不仅保护不了他们,更是成了他们的拖累。梨如雪的眼里流不出泪水来了,只是将一张脸埋在手里,整个人在天月景脚边缩成一团。 天月景对梨如雪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又添了一把火道:“对了哦,雪妃,临冰也有十九岁了,很快就可以出阁了,哈哈……”话里的恶意毫不掩藏。 他笑着,将一张英俊如同天人一般让无数人痴迷的脸扭曲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在夜晚飘忽的烛光下分外狰狞。 梨如雪猛的抬起头来,正看见天月景脸上恐怖的神情:陛下,他在说真的,他真的打算这样做…… 梨如雪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求道:“陛下,他们是你的骨血啊,你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陛下,是我错了,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不要这样对我们的孩子……” “不,朕会的,朕会的……谁叫你要对我的珑儿动手,那个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珑儿他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天月景越说越大声,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天月景说完,也没理会雪贵妃的反应,又丢了一句:“雪妃,你一定要把婚事给操办好了,不要想什么骚主意,要不然……”天月景威胁意图明显。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留情,将衣摆从梨如雪手里抽出来,离开找他宫里进来的新欢去了。 人说新花枝胜旧花枝,从此无心念别离,如果真能无心念别离,那满宫里如何一个个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梨如雪看着天月景一步步走远,无声的软倒在地上,半晌,才声嘶力竭的呼喊道:“陛下,天月玲珑他不是啊,他怎么会是唯一……” 可是,她尽了所有的力气,听到的回声却轻如蚊响,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一身的力气早就耗尽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65、断臂 洛王夙照是被一路追杀进天月的。他算了算这些日子以来的刺杀次数,基本上是每隔三个时辰一次,每次杀一个人,绝不多杀。 夙照心里愤恨,他知道是有人在耍着他玩儿,如猫捉老鼠一般的耍着他。前方视线里,夙照仿佛还看见刚才那个刺客眼神里的戏谑与蔑视,他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一手就捶在左近的树上,捶得树上落下纷纷扬扬的黄叶。 夙照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这些掉落物的存在似的,恨恨低吼了一句:“可恶!” “王,痛不痛?没事儿的,我们一定会安全到达月出城的。到时候我一定要父皇严惩这些狠毒的恶魔!”莫愁抓住夙照的手,看见手心处通红一片,满脸心疼,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清理上面的老树皮屑和灰尘。 “当然,莫愁,我们会没事的,孤王一定会保护你的!”夙照呆滞了一下,随后温情的安慰他的王后,“还有我们的孩子!” 莫愁看着睡在她怀里万事不知的小王子,对夙照的话受用极了。 “王——” 夙照没有理会莫愁的撒娇,他的目光转到了莫愁怀里那个银色头发的小家伙上。 那是一个极其可爱的孩子,只有六岁的样子,长的白白胖胖,像夙照,也像莫愁,灵秀可爱,自一出生就极得夙照的宠爱。 “莫愁,让孤王抱着我们的小王子,你去休息一会吧!”夙照的神情温柔怜爱,莫愁常常觉得他爱小王子胜过爱她,可每每想到这里,莫愁总是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小王子是洛王夙照的亲子,是他们俩爱的结晶,夙照宠爱他总是正常的。 再说了,夙照喜爱小王子,不就是爱屋及乌的表现吗? 莫愁为夙照父子之间的感情感到高兴,就要将怀里的娇儿递给了丈夫,又顾虑洛王手上的伤处:“王,还是我抱着小王子吧,你的手不方便!” 夙照瞄了她一眼,眼神有些陌生,可是没等莫愁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眼神,就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温柔的洛王。 “呵呵,莫愁,你呀,就是爱大惊小怪,这点伤能碍到什么啊,小王子那么点点大,孤王一只手就可以抱起来了。你还是去休息一下,这些日子,让你受惊了,都是孤王不好!” “是我没本事,修为低,不但帮不上王,还拖累了大家!”莫愁说着羞愧的低下了头去,很不好意思。洛王笑着接过了他的小王子,把责任归到了自己头上。 “胡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孤王是你的丈夫,是洛国的王,保护你本就是孤王的责任。”转换了怀抱的小家伙被惊醒了,用小手揉了揉眼睛,迷迷蒙蒙的看见抱着自己的是自家父王,唤了一声“父王“,又迷糊上了。 “小王子乖,接着睡吧!”小王子震颤着长长如蝶翼一般的睫毛,眼儿欲张还合,银色的瞳仁一隐一现。他呜呜几声,迎来夙照一个吻在眼睛上的亲亲,于是满意的再次进入了梦乡。 莫愁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在一边摇摇头,怕扰了小王子睡眠,低声道:“王,你这样会宠坏了我们的小王子的,哪个国家像他这样大的小王子还是赖在父王怀里的?”话虽如此,可莫愁眉间眼里都是笑意,哪有半点不满? “孤王的小王子,再宠也是可以的!”夙照才不管宠不宠坏呢,宠坏了也是他的孩子。多可爱的小家伙啊,就像是……他和那个人的孩子! 夙照想起当年的惊鸿一瞥,却还是恍如昨日,时间越久,那个人的影像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清晰了。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不知不觉,离那一次见面已经二十余年了呢!可二十余年来,他却还是没能走出那个人的迷障。 “哎呦,我不管了,我去休息,你呀继续宠着他吧,以后有你的难受!”莫愁开着玩笑,走进侍卫们刚刚搭好的帐篷里,临睡了还是满心的幸福。 真好!夙照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爱她宠她敬重她,虽然衣食住行比不得天月,不过却比那个时候幸福多了! 她迷迷糊糊的想起她的姐姐天月莫忧,觉得她真是傻的可以,居然自己囚禁了冽王,做起了王太后。 一个没有人爱的王太后之位有什么值得追求的? 嗯,到时候见了姐姐一定要告诉她把冽王给放了,那可是她的丈夫呢,坐在王位上的是他们的儿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不是最好吗? 姐姐真的变了,变的贪慕权势了,离她心里面那个完美的姐姐越来越远了。 天月莫忧这样想着,进入了睡梦之中。而在帐篷外面,夙照怀抱着他的小王子,想起了远方的那个人。 夙照不知道最近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他是洛国的王,可洛国是个小国,三大帝国中无论哪个都可以轻易捏死它,就跟捏死一只蚂蚁。 洛国是天月的属国,属国也分三六九等,像洛国直接是大陆第一强国的属国,哪怕势力不强,可也不会有国家不顾天月的影响,轻易向他下手。 夙照一直以来都明白洛国在大陆上的地位,他没有在众国中骄傲的资本,哪怕在他自己的国家,他也不敢为所欲为,对着大势力、大人物他从来都是待之以礼,对着有潜力的武者魔法师,也是和气过人,是以迄今为止,夙照敢说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不能得罪的人——除了八年前的那一次,可是,八年前的事如果泄露了,夙照摇摇头,这不可能,就算泄露了又如何呢?杀人的又不是他的人,他的人当场就死了。他是动了心思,动了手,可得手的人不是他的人。 夙照想,莫不是就是那年的另一批人发现了自己,也是,一起动的手,就算当时没发现对方是哪方势力,过后也肯定是会死死追查的。 夙照也很想知道是谁对当时饱受天景帝宠爱的十六皇子下的手,那可是赤?裸?裸的挑衅,但夙照更知道不管是天月景还是那方不知名的势力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洛国国王可以正面对上的。 为了杀天月的十六皇子,他们居然出动了两位神级高手,夙照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不可谓不震惊。 如果说天月等帝国的高手是以神级计算的,那洛国的高手则只能仰望神级,夙照以前常常想,如果自己有一个神级高手,他是不是就可以强势一点,不再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 但自从接收了天月莫愁带来的叶家残余势力之后,夙照心中对三大帝国的敬畏就日日加深。 一个没剩多少的叶家都有如此势力,那么有那么多世家的天月,统治着天月上万年的天月皇族又该是怎样的莫测。而有人居然敢在龙族的嘴里拔牙,虽说是趁其不备,但到底是成功了,夙照不敢去猜测这是哪方势力,不敢去查,他怕一查就将自己给泄露了。 只是,如果是当初的那方势力,那么他为什么这般耍着自己玩,这样不合理啊!要么,他们将自己丢出去做替罪羊;要么,杀人灭口。夙照绝对不会认为一个敢对天月的十六皇子动手的人是个慈悲心肠或者突发奇想,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为的又是什么? 夙照双眼微眯,他觉得自己被带进了一团迷雾了,别人在暗处窥伺着他,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团迷雾什么时候会变化。 又经历了几次刺杀之后,夙照一行人终于遥遥的看见了天月的边境之城,天月莫愁早已是眼泪汪汪,趴在夙照肩头嘤嘤而泣。 “我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夙照轻抚着她的秀发,跟着说:“是的,莫愁,你回来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莫愁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当年她被一路无视奚落着来到洛国,当时可真是绝望,没有了母妃,没有了姐姐,她只以为自己什么也没有了,跟个还没开花就被炽热的阳光夺取了水分的花蕾似的,虽还是花蕾,花未绽时,花瓣边上却已经焦黑了,哪还有什么光彩? 可是,她碰到了夙照——她的王! 姐姐说男人不能相信,当时她听了姐姐的,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姐姐心里太阴暗了,她这样想着,又想朝夙照撒撒娇,只是小王子一声“母后羞羞”将她羞迥的不好意思了。 真是的,她还觉得自己是粉嫩的小姑娘,却冷不丁,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这让她怎么好意思? 莫愁偷眼看了看夙照,却见他望着她和小王子,眉眼含笑,好不温柔! 这样一来,莫愁心里的那点羞意倒是消失无踪了,一家人不就是应该这样的吗? 这一刻,当是俊男美女,含情脉脉,好一副温馨场面! 只是,一路如跗骨之蛆的刺客没有被这场面感动,他们掐着点儿来了。 等夙照反应过来时,他带着的侍卫已经少了一半。 夙照连忙组织起众人抵抗,却已失了先机。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侍卫,夙照愤怒,夙照心疼,这可都是他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心腹势力,失去了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夙照哄住了被吓哭的小王子,没有理会天月莫愁的惊慌。他身边的侍卫已经只有五个了,很快他就要被杀死,夙照不想再哄天月莫愁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至少这临死的一刻不想。 他一手抱着小王子,一手拿出魔杖来,很少有人知道,洛国的王——洛王夙照是一个八阶的风系魔法师。 “乖孩子,不哭哦,父王在呢!”他哄着小王子,完了之后低低的吟唱起魔法咒语。这是一个九阶群发魔法,夙照在生死关头可没有再想着他来之不易的心腹势力。命都没了,要那些干什么? “啊——”夙照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我的手,我的手……”天月莫愁愣愣的只看见洛王夙照的断臂处血流喷涌,他的右手……没了。 番外:最是天下无情人 天月嫣然从来不知道她的皇弟会是一个痴情深情人,这个弟弟从小就冷漠,父皇因此很喜欢他,认为他有做一个皇帝的品质。 她的父皇素来荒淫无道,喜欢新鲜的美人,弄到手没有三个月就一定丢开,其喜新厌旧的程度使他的继承者登基时从后宫中清理出了五六千低级嫔妃及无名无份的妾侍。 所以要说无情,他们父皇在全大陆如果不排第一,大概也无人敢说了,如此也就无怪乎父皇喜欢她的皇弟天月景了。 他大约在心里想着,这个儿子好啊,像朕! 只是皇弟并没有父皇那般好色,纳进来的许多女人都是各方势力的代表,这些女人很多,同样的,她们生下了越来越多的皇子皇女,作为天月的长公主,我虽然同样是天月的皇贵妃,但因为我和皇弟私下的协议,我对此十分高兴,皇室多子多孙多福。 至于以后皇子间的你争我夺,我闲闲的表示我没瞧见。哪个帝国的皇位不是经过厮杀决定的,最强大的皇子才有资格坐上皇位,在平静无忧的环境里长大的皇子怎么可能负担起一个帝国的重担? 我并不知道我的皇弟天月景他经过了怎样的教育,就好像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我的父皇,他究竟是怎样坐上皇位的?他是那般的忙于发现美人,宠幸美人,这样的人,我的未见过面的皇祖父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点?或者说,我这个公主的思想和他们作为皇子的思想是不一样的。 总之,我们总是趴在美人肚皮上的父皇看上了现在的天月皇帝。 继任皇帝也很有我们父皇的风采,一登基就纳进来大批的美人,到后来宫里形成了一后一皇贵妃四贵妃的局面,我是长公主,从来长公主居皇贵妃位,再后来,皇弟毫不留情的将原皇后一系清理了个干净。 我的母后本是皇弟上位的一大支持者,母后没能生下皇子,她受宠的时间太短了,并且后来父皇几乎不来她的宫殿,其实也要感谢父皇的无情花心,要不然像她这样的皇后,十天半月都见不到皇帝一面,宫里人怎么能把她这个皇后当一回事。也就大伙儿都一样,母后才能占着皇后的位置耍着她皇后的威风。 这种威风使她得到了一个养在她名下的皇子,也就是我的皇弟天月景。 母后大约已经在父皇的影响下有了一定的夫妻共性,他们都深深的迷上了一样东西,父皇迷上了美人,至死不休,母后迷上了权力,虽死不悔。 所以她想当然尔就惹恼了皇弟。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是怎样在母后和皇弟之间选了皇弟,或者说,我不愧是天月皇族的公主,就算在这样的困境中都知道如何趋吉避凶,如何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而至于别的,妨碍自己安全的,也就理所当然的舍去了,包括自己的母亲。 你看啊,我就是这样无情的人,又怎么能够指责我的父皇和皇弟? 我看着皇弟灭了他的皇后一族,又看着他灭了碧家的贵妃,再然后我看着他宠爱起叶家的贵妃。 要说兰妃,就算我再自信也得说一句“那真是个美人儿!” 要说容貌,就不得不说到我的皇弟,众所周知,天月皇族出美人,我的皇弟长的美丽,更胜兰妃,我私下里也恶趣味的想过,如果皇弟不是生在天月皇族,哪怕是生在一个小国的皇室,以他的容貌,只怕也逃不脱变成娈宠的命运。 好吧!这些都与实际无关,多想无益。 兰妃疯狂的爱上了皇弟,她爱的迷醉,连前车之鉴都忘了,也是,如果不是深深的明白自家皇弟的冷漠无情,这样一个俊美的身份地位顶尖的男人,气质冷清,却每天都来和你报到,吃饭睡觉并且从不和你说重话,就是自己,怕也会陷下去吧! 在兰妃怀上第三个孩子的时候,皇弟终于下手了。我有些为兰妃叹息,本来叶家也算是百足之虫,如果不是她被迷惑了心智,坚信皇帝是爱着她的,那么叶家的隐秘也就不会轻易泄露,至少叶家不会落到嫡系子弟死光的地步。 兰妃被打入了冷宫,五公主和七公主未及笄而和亲,兰妃在冷宫生下了十六皇子…… 直到传来兰妃的死讯,我才撩开手去,不管了。 至于那个冷宫里的皇子,谁管他呢?活下来了就是胜利者,死了也怨不得别人。他第一应该明白的就是:这是皇家! 天家无父子!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皇弟有一天会突然从冷宫里将那个孩子抱出来。十六皇子是没有了利用价值的皇子,就是做个质子都不会有国家要,这样的皇子,有一个被判定谋逆的外家,比之没有靠山的民女生下来的还要 来的没地位没用途。 我没想到皇弟会将十六皇子带出来,当然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从皇弟的眼睛里看见属于爱慕的光。当然,这没什么,这没什么…… 只是我的悦陌啊,你怎么在我的心里模糊了影像,还是你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像我的皇弟一样清晰过?我已经不知道了,是啊,我要想得这样清楚做什么? 那是一个眉目如画,言笑间仿佛带着细雨蒙蒙的感觉,可是他的笑却和皇弟的冷漠一样,似乎一年到头可以不换一个表情。于是我知道,这个孩子的不简单。 我笑自己,如果简单又怎么会被皇弟抱出来?她从不认为她亲爱的皇弟原来是向往善良的。如果黑夜被光明吸引,那么黑夜已经不是黑夜了。伴着黑夜的,只有天上清冷的月。 我们天月皇室是月神的后裔。月神,是黑暗里的光明神只! 无瑕很喜欢这个小哥哥,我竟不知道我懵懂的小女儿她已经有了变强的想法。 也许,遇见那个孩子是皇弟的报应,也是无瑕的劫。 他惊鸿一现,生命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我却看见了皇弟难得一见的深情。 我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是谁杀了一个在冷宫里第一次接触外界的皇子,他又碍着谁的利益了,可是我明白,有一个强大的势力悍然对上了我们天月帝国。 我在明,他在暗! 就算不是为了那个孩子,我帝国也断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管。 皇弟藏起了他的遗体,除此之外他别无二样,好像忘了那个让他用那样恋慕的眼光流连不舍的孩子。可是有些不一样了,是哪里,我却不清楚。 宫里的变动越来越大,我的权力从来只在后宫,可是后宫里的变化我似乎也摸不准了。雪贵妃的势力已经打下去了,梨家的势力也没落了,可是我的皇弟,他怎么还留着一个没用的女人占据着天月帝国唯四的贵妃位?再后来,他居然嫁出去了雪贵妃的两个皇子,我不知道自己每次看见雪贵妃是个什么表情,但我从别的妃嫔眼中看见的怜悯和幸灾乐祸交织,鄙弃与轻蔑共存,想必我自己的眼中也不会有什么有新意的眼神。 雪贵妃一天一天的憔悴了,一双明眸失去了色彩,但是皇弟似乎很喜欢去她的宫殿,这也是为什么雪贵妃只收到了满宫嫔妃的各色眼神却没有遭受言语攻击的原因。 但我却知道,皇弟已经彻底厌弃了她,有时候,我分明看见皇弟眼里对雪贵妃刻骨的恨意。皇弟从来冷情,这并不仅仅说他对人无情,还有,连恨都吝啬。这要到什么程度,雪贵妃才会收获他的恨。至少一百多年的姐弟至今,我还是头一次看见皇弟的眼中浮现这种情绪。 有点同情雪贵妃,只因我以为她是满宫中难得的明白人,当然这份同情就和当年对兰妃的差不多,就像是看戏一样,演到悲情时候,我捏起手里的帕子抹上两滴泪水,感叹一句:真可怜! 雪贵妃怎么落到这个下场的,我思虑良久,没有找出原因,甚至向皇弟明敲暗击打探情况,可是皇弟对此讳莫如深,只是扯起嘴角,给我一个冷冷的笑。 呵,我的皇弟欸,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在十多年里我最后一次从你的脸上看到笑容,虽然它只是一个冷笑。我是你的皇姐,世界上如果我不懂你,那么也就没人懂你了。 那个孩子,原来是如此的牵动你的情绪!你为他变得像个凡人了,可是啊,那样的孩子,聪明到一定程度不是福!只是,他究竟是被谁下的黑手,我的皇弟,情势竟严峻到你连我都不能说了吗? 你渐渐的不再是我熟悉的皇弟了,你银色的眼眸旷远的就像天上的那弯银月,我看见你眼里不再是冰冷,变成了漠视;我看见你常常丢失了理智,陷入疯狂;我看见你随身带着先祖留下的遗物…… 亲爱的皇弟,你要舍下我们了吗? 我只是公主,不是皇子;我只是妃子,不是皇帝。我想,我永远也拿不准一个皇帝的脑子里想些什么!可是,我想我还是一个聪明人,我看着这一切,常常庆幸,我没有接近一个明知是错误的男人,哪怕他如此优秀如此吸引我! 亲爱的皇弟呵,我是不是最无情的那个?看着你走上一条不知道结果的路,我却选择了放任。 66、君侍 最近几年发生了很多事,开酒店的老尼尔听着冒险者们传来的消息,月出城里皇帝在嫁出一个皇子之后又嫁了另一个,这是天月帝国有史以来第二次嫁皇子。 老尼尔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否则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皇帝的心思了,他们这样的大人物不是最好面子的吗,怎么现在一点也不把面子当一回事了? 另一个冒险者又和他的同伴絮絮叨叨的说起某个小镇发生牧师骗奸少女的事情,老尼尔在心里感叹一句人心不古,连牧师都堕落了,这已经是他这个月来听到的第十一起类似的事情了,比如牧师不给钱不治疗之类的,完全是听过之后就丢的正常事件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天月皇帝陛下又要选男妃了!”一个冒险者神神秘秘的爆出一个消息,引得酒吧内一片哗然。 “怎么又要选了?不是去年才选了二十个进宫吗?”冒险者甲对如此频繁的选妃表示惊讶。 “要说这件事本来就奇怪,以前从没听说过咱天月的皇帝喜欢男人,可是最近十几年受宠的都是漂亮的少年,还基本上每个受宠不超过三个月。”冒险者乙对皇帝性向突变表示不能理解。 “还嫁皇子!”冒险者丙将刚才的消息联系了起来。 “皇帝陛下这些年实在太奇怪了!”某人下了结论。 “不过,你们发现没有,皇帝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是为了什么?”一副文质彬彬很有书生气的冒险者顿了顿,吊足了酒吧内众人的胃口,老尼尔动了动耳朵,其实这个问题他也很感兴趣。 “快说,快说!”众人显然和老尼尔有一样的心思,不过,“你可得说的靠谱些,大家都猜测过多少次了,可一个说的比一个离谱!” “那还用说,我的消息一定是最可靠的!” “那还不快说!”众人打断了书生气冒险者的卖弄,催促道。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这要说皇帝陛下改变是从十六皇子出现后开始的……” 众人齐齐嘘了他一声,“大伙儿谁不知道皇帝陛下是从十六皇子出现开始不对劲的,这还用你来说。” “静一静,静一静……”等酒吧内安静下来,书生气冒险者才慢腾腾道:“自然,这是不用我来说,可是有一件事大家一定不知道。 “根据本人的潜心研究,发现了皇帝陛下的一个大秘密,那就是皇帝陛下为什么在十六皇子死后性情突变,还变得喜欢漂亮少年?这个原因就是……这个原因就是……”书生气冒险者神色诡秘,突然拔高了声音道:“那就是,皇帝陛下喜欢上了他的儿子十六皇子!” “你说的可一点都不靠谱儿,皇帝陛下那么多美人,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儿子呢?再说了,当年十六皇子死的时候,可还不到十四岁,就是个半大的奶娃娃,我们皇帝陛下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奶娃娃呢?”当即就有人反驳了书生气冒险者。 “哎,你还别不信,听我给大伙儿分析分析!”书生气冒险者信心十足,“大家想一想,皇帝陛下选男妃选的标准是什么,这东西大家都不是很清楚,我们姑且不说,可大家都知道皇帝陛下历任最宠爱的男妃长什么样,采君,据说是银色头发,深蓝色近黑眼眸,气质清雅,选中时只有二十五岁;翡君,是灰色近银头发,棕黑色眼睛,为人清冷,现在也只有三十岁;徳君,虽然头发不是银色,眼睛也和黑色挂不上钩,但据说这位男妃的五官是最像十六皇子的;还有敏君,席君……” 众人大嘘:“这有什么的,我们都知道十六皇子是明暗天下第一美人的儿子,那长相,就是大家没见过也可以想象出他的美丽。五公主和七公主的长相虽然比不上她们的父母,可也是两个大大的美人。十六皇子长的美丽,像他的话不就是说人家徳君也是天姿国色,皇帝陛下喜爱美色,这怎么能够说明皇帝陛下喜欢上了十六皇子呢?” 这话一说,赢得了酒吧内多数人的赞同。 天子重色,自然选美也是选最美丽的。 “再说了,头发眸色气质的,你就不许我们皇帝陛下有自己的特殊喜好了。哈哈,胡思乱想的桑恩,你自然是不能按自己的喜好挑挑拣拣,可是我们的皇帝陛下能啊!哈哈……” 被反驳的桑恩,自己也觉得作为一国之主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是不一样的,但这一说话也不能说服桑恩,他期期艾艾道:“可是…就是这样啊,如果不是喜欢上了十六皇子,如何到现在都对十六皇子的生死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如何五公主和七公主又能够回来天月……” “哦,你知道什么呢?这些都是他们贵族们思考的,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可是我们的五公主已经是王太后了,执掌一国大权,不愧是我们天月的公主!”冒险者的国家意识不强,可是他们不是只有自己,还有他们的家人,所以对于自己是天月国人还是有着强烈的自豪感。连带的对于和平演变将冽国掌握在手的五公主也有钦佩,五公主就是嫁出去了也不能否定她是天月的公主,这样厉害! 桑恩的消息来源有限,天月玲珑的死传的沸沸扬扬,天月景就是封了多数人的嘴,但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了,还是有小道消息传出,只是这消息越传越失真,甚至传到最后,居然传出了十六皇子被神明青睐选作神之使者的流言。 找不出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桑恩最后说了一句:“总之我就是觉得皇帝陛下和十六皇子之间不简单,如果十六皇子对于皇帝陛下不是特殊的,那为什么皇帝陛下会封他为月王?”可惜这一句话在众人再次升腾起的嘘声中没有溅起半点浪花。 皇族向来荒唐,可是父子乱伦的事,大陆从没传出过,外人自然也就猜不出天月景的反常,除了当事人明了之外,就是造成玲珑被刺事件的主谋也不会知道,他们连带的惹到了怎样一个敌人。 大伙儿连蒙带猜,这一天在这个小酒吧内又制造出了无数关于天月景反常原因的流言。 然而对于天月景来说,他知道世人对他的反常多有猜测,可是那又如何呢?天月景只是天月景,他恨不得他的手下都可以将无限的时间缩短到无限短,他派出无数的死士,暗卫。降服,策反,吸收,培养……他无所不用的壮大自己,像黑暗中的一条毒蛇,他静悄悄的等待着最好的时机,为着这一点时机,他强忍着心中疯狂的毁灭欲望。 天黑下来了,天月嫣然望着不远处的宫殿,那座宫殿中养着所有的男宠,宫名就叫无欢。 无欢…… 天月嫣然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真是不祥!”在皇宫中少有这样意义的,如果有的话,这个殿名也一般都预示着它属于冷宫。就如同冷心,就如同昔望…… “……什么无欢啊?你管这些做什么?”天月景听得敏君询问无欢的含义,脸上纹丝不变,语气一点不变。 “可是陛下,无欢,无欢,不就是没有欢乐吗?这意思多不好啊,我们都是盼望着陛下高兴的。”敏君身子柔软的倚在天月景身上,一只手探向天月景的衣袍里,挑逗着。 “朕觉得挺好的!”天月景抓住敏君的手,将他甩到了一边,伸手让卢西大总管整理好衣袍。 敏君撞到墙壁上的声音,敏君呼痛的声音,敏君悔恨的挽留,天月景充耳不闻。他说:“处理了吧!” 随后,敏君听到卢西大总管恭顺的答了一声“是”。 “陛下,陛下,敏儿再也不敢了!饶了敏儿这一次吧!陛下,陛下,咳咳……”敏君萎倒在地上,直起纤瘦的上身,看着天月景毫不容情的走出他的院子,吐出一大口血。 “来人啊,伺候敏君上路!”卢西大总管已经在这几年里做过太多这样的事了,音才落,就有小太监捧来了毒药,匕首和白绫。 敏君吐出胸中一口淤血,方感觉舒服一些,一抬头就看见这个情景,身体一个瑟缩,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敏君自己选一样吧!” “不,不,陛下不会这样对我的,陛下不会这样对我的……”他连连摇头。 “敏君选一样吧!”卢西大总管见多了这样的侍君。不信,不甘,寄望自己是其中特殊的一个。 “我要见陛下,你不能这样做,我是敏君,是陛下的君侍……”敏君伸手在盘子里三样要命的东西上徘徊了一会,猛的,他收回手,抖索着淡妃色被血染红的唇,拉着卢西大总管的衣角,声嘶力竭。 “请敏君上路!”卢西大总管只能这样说,小太监已经执起了白绫,总不会所有人都认命的,小太监就是宫里的刽子手。 “慢着,我自己来!”敏君平息了一时的慌乱,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竟镇定下来了。他苦笑着,拿起盘中精致的小杯子。 他晃了晃杯中艳红的流液,晃动一杯的潋滟。 禁宫秘毒醉红颜,如斯美丽! “大总管,我最后只想知道,为什么?”敏君挂在嘴角的笑容化在了残酷的事实里,他看着杯中的美酒,抬头看卢西大总管的眼神执着而坚定。 “……月王殿下离世了,而你们大概是在亵渎他!”越像他的人越受宠,但是死的也越快。卢西大总管的后半句含在嘴里却没说出来。 “哈哈哈哈……”瞬间明了一切,敏君仰天大笑,笑出了眼泪,却在卢西大总管依然平静的目光中再次仰头喝下了那杯醉红颜。 “陛下呵,敏儿可得去看看月王殿下究竟有多好,哈哈哈………”说罢,头就垂了下去,嘴角还挂着丝丝微笑,细看那笑容竟有几分温暖的感觉,像那个走远的人。 月王怎样,又岂是你们可以相比的?卢西大总管心里淡淡的想到,一百余年,唯有他一人入了陛下的眼,又岂是你们比得上? 真可惜了呢,敏君,你的笑容是最像他的,那样干净剔透而温暖。只是月王殿下死后,陛下就看不顺眼长乐,未央,当然最不顺眼的,大约就是——你们活着,而那个人却死了! 67、 姐妹 天月莫愁在经历极大的打击之后,终于和洛王夙照到达了月出城,可是,不同于她姐姐来时的情形,她的父皇一直没有接见她,甚至,连后宫中皇贵妃也没有传见她。 皇室的最高层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她回来了事,都城里的贵族最是会看上层脸色,见天月景没有重新恩宠七公主的意思,也一气儿的无视了这位久别的公主。 如果没有她的姐姐作为比较,如果她的姐姐不是有赴不完得宴会,见不完的人,那么天月莫愁还可以安慰自己,也许父皇到现在还没有释怀当年她们母妃的事,可是,莫愁不能将刚才父皇给姐姐的赏赐无视掉,那些东西,她在洛国这些年几乎就没见过了。 “姐姐,父皇身体好吗?这么久了,父皇为什么都不见我?”天月莫愁带着三分的忧心。 “还是父皇已经不喜欢我了?当年父皇就比较喜欢姐姐!” “怎么会?莫愁你乱想些什么,父皇怎么会不喜欢你?”天月莫忧看着她眼前依然如当年一样天真的小妹妹,虽然她不喜欢她的天真,却不得不承认,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这些年来,洛王夙照将她保护的很好。 “姐姐,其实我真不想回来,可是夙照他坚持。他认为我都二十多年没回来了,也给回来看看。”天月莫愁大概相信了姐姐的话,又像是没相信,反正天月莫忧自己是没有从她家妹妹的脸上看出忧愁来的。嘴里虽然说着自己本来是不想回来的,可是说起这话来时,她身上弥漫出的甜蜜气息,天月莫忧不用眼睛都感觉得出来。 “洛王对你好,我也就放心了!”天月莫忧顺着妹妹的心意表达了她对洛王的满意。 “夙照待我那真是没得说!”天月莫愁说到这里,本来由天月景不见她而产生的忐忑,对天月莫忧的些微嫉妒转变成了对洛王夙照的浓浓爱意的她又变了脸色,情绪低落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和我们过不去,夙照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现在他的手臂断了,我真心疼,当初怎么不是断了我的手臂呢,他该多痛啊!”天月莫愁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没了和姐姐扯谈的心思,匆匆抹了两把眼泪,又跑回使馆去照顾夙照去了。 天月莫忧只是看着妹妹的身影跑远,瞬间没了影子,才低低道:“藏剑,你说,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妹妹呢?”莫非是像了她们的母妃?天月莫忧现在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家妹妹的天真欣慰,高兴她被保护的好呢?还是担忧她的未来是不是会如她们的母妃一样下场凄凉? 当年她和母妃都认为莫愁还太小,所以由着她听了宫里的闲言碎语,那时自然是满宫人都说叶家谋反,而她和母妃又怎么对着自己年幼天真的妹妹和女儿说得出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算是叶家谋反,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也总比她们的父皇处心积虑要杀了她们外祖父一家要来的轻松,这不仅仅是叶家一家的事,杀了她们的外祖父一家,其实也就是断了她们的臂膀,对于皇家人来说,和杀了她们其实也离得不远了。 所以直到如今,天月莫愁都只单纯的以为她们是受了叶家谋反的牵连。 “其实当年她也不小了!”天月莫忧没有等她问的人回话,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娘娘又何必如此忧心呢?你毕竟不是七公主,哪怕你和七公主说这些权谋之术,也许七公主还认为是你错了呢?”从后边屏风闪出来一个七八十岁(请自动转到二十五六岁的年龄)的俊美青年,他随意的在天月莫忧下手坐了。 “是啊!我毕竟不是她,不能替她做什么决定。她怎么样,也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认为是暖的,就是暖的吧!”天月莫忧很无奈,停顿了很长一会,又问:“洛王的手臂是哪方势力断的,有查出来吗?” “没有!”青年的眸色微不可见的暗了暗,有波澜无声划过。 “也不知道洛王是得罪了谁………”天月莫忧想了想,道:“尽量保护好七公主的安全,我们还是不要再管这事了,尽快回去吧!”天月虽好,毕竟不是家了。 “是,娘娘!”青年虽然话语恭谨,但自有一番从容不迫雍容大气的风度。 天月莫忧见了,忍不住道:“本宫总在想藏剑你不像是平民出身!” “哦,如此是藏剑的荣幸!”青年也就是藏剑不紧不慢的回答。 天月莫忧于是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虽然对藏剑的出身存有疑问,但天月莫忧知道这个青年不会背叛她。 天月莫忧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离你的距离比你父亲离他的距离要近”?天月莫忧想起被完好保存在望月宫下面地宫的十六皇子遗体,想起父皇对玲珑的心思,完全没有想过要将这个消息通报出去。并且,十六皇子已经躺在冰棺里了,所以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她完全不必担心会将玲珑的消息泄露出去。 只是,玲珑是怎么弄出一个如此像的替身的?天月莫忧觉得她家弟弟就是一个谜团,可她还是觉得这个名叫天月玲珑的谜团要比天月莫忧那个傻孩子让她放心。 天月莫忧又请求要见一次她的弟弟,可是也如她所料的,天月景驳了她的请求,只是又赏下了大批的财物。 天月莫忧再请,天月景就再赐,如此再三,天月莫忧都惊讶于自家弟弟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了,如果是以前,她这样类似于胡搅蛮缠的行为可不会得到一个赏赐,只怕再如何也是一顿训斥。 父皇对她格外的宽容!天月莫忧和天月临霜、天月临星彼此对视一下,眼里均是一样的理解和疑惑。 为何对一个是宽容有加,对另一个却是不闻不问?两个都是玲珑的同母姐姐,最亲密的同胞,为何会有这样的区别? 洛王夙照的手臂断处已经愈合了,他头一次拜访了天月莫忧,就接到了天景帝赏赐她的圣旨,再想想他们到来后的待遇,洛王夙照本来因失血过多而失去血色的脸上更是苍白,看向天月莫愁的眼神莫名。 头一次两位公主都在场,一种明显的差异感在所有人心里浮现,大家看着两姐妹,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许久,洛王夙照唯一的那只手挣脱了他的王后的搀扶,在天月莫愁不解的眼神中又温言安抚道:“我还有些事,你先和姐姐说说话,多聚聚!”随后,不等天月莫愁反应,带着人径自走了。 天月莫忧等对此皱了皱眉头,但天月莫愁对此却又回复了原本的兴高采烈,像个小女孩似的跑到姐姐身边叽叽喳喳起来。 在说了一大通父皇喜欢姐姐不喜欢我,天月莫忧使人拿了天月景赏赐的东西出来随她挑选,天月莫愁像个孩子一样欢呼一声,抱着天月莫忧大叫了几声“姐姐真好”。 “这件我喜欢!”、“这个我也喜欢”………之后,天月莫愁终于又颂扬起自己的真爱:“姐姐,我真害怕,夙照会不会因为我不受父皇喜欢而讨厌我,现在我可放心了。”毕竟是皇家公主,对受宠和不受宠的影响还是有些认识。 天月莫忧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张了张嘴,看妹妹含羞带喜的表情,最后所有的话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希望是我看错了吧! 天月临霜和天月临星本来还想看看是不是需要和天月莫愁拉拉关系,可见过了她的表现,也很快就和天月莫忧告辞了。 天月莫忧竭力挽留,可天月临星只是说自己也还有公事要处理,让她们姐妹叙叙离情,毕竟她很快就要回去冽国了。 “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我才来呢!”听到天月莫忧要走的消息,天月莫愁娇嗔。“什么时候走,也不早告诉我,还不知道我们姐妹两什么时候可以再次见面?” “只要活着,总会见面的!”天月莫忧对离别却没有太大的伤感。 “那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我们这一次就是隔了二十二年才见面,就是可以活到六百岁,又有多少个二十二年?”天月莫愁滴起了眼泪。 天月莫忧用手绢给妹妹细细擦了眼泪:“姐姐也没办法,翔野现在才不到二十岁,我怎么能够长时间离开冽国?” “姐姐,姐姐,你这样不是很辛苦!当初你干嘛要将前冽王软禁了,现在大家都说你是蛇蝎心肠,太后那个位置就这样好吗?”天月莫愁一双眼睛纯真不解的瞪着天月莫忧,就像看一个罪人。 那柔软的话语却让天月莫忧心头很是震惊,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天月莫忧问:“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看我的?蛇蝎心肠?” “我…我怎么会这样想呢………你是我姐姐呢!”天月莫愁吞吞吐吐的回答。 “好了,我知道了!”天月莫忧生硬的说道,对妹妹的不理解不支持很是伤心。 “姐姐,其实你也没必要软禁了冽王,你和他都有两个孩子了,也不是过不下去……”天月莫愁想起刚出发时自己想着的事,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劝一下姐姐,毕竟自己的姐姐现在还年轻,难道要一直做一个活寡妇吗? “你忘了母妃的遭遇吗?”天月莫忧喝住她,却只听天月莫愁一脸惶惑懵懂,讷讷的说:“如果不是外祖父他们,母妃也不会……”她感觉到姐姐投到她身上越来越严厉的视线,声音莫名的小了下去,似乎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她的认知里,却又是这样的,于是十分恼怒自己居然在姐姐面前这样懦弱,鬼使神差之下,大声的又将这话说了一遍:“如果不是外祖父他们要谋反,父皇也不会将母妃打入冷宫!” 天月莫忧几乎是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了她许久,失望的摇摇头,心里只觉得悲伤。 天月莫愁却没有停下来,又说道:“如果不是叶家,父皇也不会将我们嫁到属国去,不过还好我遇到了夙照……” 天月莫忧对自己这个妹妹的天真已经无语了,听她还不厌其烦的说着她和夙照的恩爱,说着他们的幸福生活,天月莫忧烦躁的下了逐客令。 “今天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好,姐姐?”天月莫愁连忙住了嘴,就要叫太医,叫祭司。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要忙,小王子和洛王也需要你,不要在我这耽搁太久!”天月莫忧现在是看见她就头痛,费了好大功夫才忍住狠狠地扇她一巴掌,将她打醒的冲动。 “你还没去看过母妃吧?有时间的话,去祭祀一下母妃吧!”天月莫忧希望在兰妃的墓前她可以从爱情的狂热中清醒一下。 “哦!”天月莫愁惊呼一声,“要不是姐姐说,我都快要忘了还要去祭祀母妃。最近事情实在……” 没等她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天月莫忧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姐姐?”天月莫愁捂着脸颊,脸上火辣火辣的,很痛!她心里很委屈,她不明白天月莫忧为什么要打她。 天月莫忧却气得发抖,颤着声音大喝道:“滚!你给我滚!”她讨厌妹妹说什么都是爱情的样子,讨厌她的天真不知世事,讨厌她的有爱万事足……… 好吧!其实这些都可以容忍,毕竟是她和母妃不忍心让她早早的知晓世事的残酷,所以莫愁可以将她们母女三人的遭遇归责于叶家。 可是,难道二十多年后回来,她亲爱的天真的妹妹,竟然没有要祭拜一下自己亲生母亲的打算,这可是母妃死去她们头一次回来,头一次有机会在母妃墓前祭拜她,难道母妃当年对她不好吗?还是她真的忙得连偶尔想一下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空了?还是洛王夙照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 天月莫忧歇斯底里:“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视线!”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天月莫忧脑海里都是这四个字。 天月莫愁看着突然气势大盛,脸色骇人之极的姐姐,站在那里,傻了! “七公主,请回!”一个俊美的青年出现在两姐妹旁边,声音温文有礼但有一种不容违抗的气势,天月莫愁打了一个哆嗦,马上就被青年拉了出去。 “娘娘,何必生气呢?你在乎七公主,可你在乎的人和事,七公主却未必在乎!”回转的青年发现天月莫忧火气丝毫没少,尽职的安慰她。 “她可以连母妃都忘了,我又如何能够寄希望于她重视我们的姐妹之情?”天月莫忧声音低低沉沉的说道。 没等青年回话,她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道:“藏剑,我好像一直没有见你变过脸色呢?究竟什么事才会让你在乎呢?” 青年也就是藏剑,眯起眼来,只是笑。 吾主,五公主不愧是您的姐姐呢! 68、大陆风云起 花落花开,落花流水里,流去了十年岁月。 十年里,发生了许多事,譬如:光明神殿分裂开来,变成了光明帝国和光明圣教。由于光明神殿在民众中的形象已经基本破坏殆尽,分裂出来的光明圣教在各国的传教变得寸步难行。 而拥有着原光明神殿绝大多数势力的新成立的光明帝国虽然以帝国为号,却一直得不到其他三大帝国的承认,更糟糕的是一成立就遭到了包括天月帝国在内的三大帝国的围攻,只是这三个帝国的利益并不一致,彼此互相防备,所以对光明帝国的战争在小范围内打打停停。 光明帝国建立在坏名声中,又长期得不到休养生息,更由于它的组成是脱胎于原光明神殿,帝国没有一个强而有力中央集权领导层,政局动荡不安之下,光明帝国以极快的速度更换着皇帝。 这个新生的帝国,处在四面楚歌声中,虽然上层渴望一个强势的领导者,但似乎被诅咒了般,光明帝国总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暗杀,迷雾重重的蹊跷事件,让人避无可避,每每一有平静的迹象,光明帝国就会有谋杀、矛盾、纠纷、误会。 人们纷纷猜测,这是不是光明帝国背叛神的诅咒,而光明帝国又什么时候解体? 天月帝国不愧是大陆第一强国,天景帝也不愧是让南华的太皇太后都说是手段狠辣的人,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在短短的十年内,他连续对外用兵,或征服或收服了大大小小周边七八个小国,惹得南华和雅西达侧目不已,提升了防范,也各自开始加强军备。同时对周边小国用兵,一时间大陆风起云涌,有风雨欲来之势。 而在这期间三大帝国之一的雅西达帝国,老皇帝暴毙了,现在在位的是一位年轻的新皇。 天月和南华的矛盾越来越大,在两国边境,时不时有局部战争爆发;但与此同时,雅西达和南华也度过了因为南华太皇太后而来的蜜月期,开始了七年之痒。 洛国的王变成了洛王夙照和天月莫愁的儿子,虽然天月莫愁没有像她姐姐一样废王立子,但她还是变成了太后。只是不论她这个王太后还是她的儿子,都没有她的姐姐母子三人在冽国的风光权力,升了太字辈的夙照和天月莫愁以及他们的儿子,都被架空了。至于谁控制了洛国的政局,那就不是普通人所应该关心的事了。 冽国年少的国王已经度过了童年期,由于是母后执政,小国王和他的王弟一起进了大陆最好最大的学院——星拉葳尔学院。 当然,朝廷只是大陆的一小部分,在朝外,也是精彩纷呈,各路英雄你方唱罢我登场。 其中,有一个近十年来崛起的组织最是耀眼,这个名叫彩虹的组织成立在十八年前,有七位当家。 初初开始的几十场明争暗斗下来,大家才知道这七位,原来都是修为达到了圣阶的高手,至此,他们也奠定了他们在大陆上的地位。 本来是杀手起家的彩虹,渐渐有了发展后开始向更多的行业进发,如情报,如提供护卫,如雇佣兵团体,甚至是酒楼饭店茶馆……… 慢慢的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七位像是兄妹一样的当家个个惊才绝艳,是人中龙凤。如今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彩虹已经蔓延到了三大帝国,势力虽然比不上老牌世家组织深厚,但已经不容人小瞥了。 一个清秀的少年听了众人谈论彩虹组织的话,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没有崇拜等出现,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 坐在他对面的一群少男少女以为他并不怎么清楚这七个人的出色和值得崇拜,更细细的给他梳理了一遍彩虹的资料。他们面前的少年却只是一直含笑。 他有一头飘逸的黑发,一双同样黑色的眸子宁静平和,只是清秀的相貌,配着他风轻云淡的气质,却别有一番风骨,让人见之难忘,顿生好感! 在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骄傲的小火鸟,火红、鲜亮、机灵,常常让人觉得那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鸟。 所以这群少年男女们在北方冰原冒险时和自称刚刚从老师那里出师的少年一路走到了冽国国都,虽然少年声称自己是水系魔法师,却未曾出手一次,也没有人觉得这个少年是个累赘。 贝可是彩虹组织的忠实拥护者,这个小姑娘今年还未成年,好吧,其实这群人中除了一两个被他们某个少爷小姐的家族派来的护卫,没有一个是成年的。这个年纪的男女显然正是迷恋偶像、容易热血沸腾的时候。 “紫大人好厉害的,她今年也刚刚成年,可是她已经是圣阶了,以她这种年纪来说,她迟早会成为神阶的高手的。那可是少有的女武神了,真是值得我们学习,更别提她还是彩虹的七当家了,掌管着彩虹的账务和后勤。就连相貌也是少有的美丽………”贝可陷入了自己的想象当中。 “我还听说彩虹的七位当家都是孤儿,他们是独自打拼出了彩虹,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如果,如果我也能够像他们一样……就好了!”后面的话莫恩说的含糊不清,他有些羞涩和不确定,可是他的伙伴们却已经清楚了。 “当然,莫恩你是我们当真身手最厉害的!” 清秀少年见这些少年男女之间气氛融洽,也微微含笑,却没有加入他们中间,只是附和的说道:“当然,莫恩很优秀!” 本来还心里没底的莫恩却在少年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里找到了自己的信心。 对于这个和天月帝国都城同名的少年,莫恩有一种莫名其妙得信服。 月出,一个美丽的名字,充满了瑰丽的想望。 是的,少年自称他的名是月出,没有姓氏,因为他是个孤儿,母亲早死,父亲没有赐给他名字,所以在他离开父亲的家后,少年就舍弃了父亲的姓,而自己取了名。至于少年原来的姓氏是什么,少年没有说,众人也没有问。 至于为什么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和天月都城一样的名,少年拿起他的竖琴唱了一首歌,一首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歌词很美,带着远古传来的气息,可是众人还是没有发现少年为什么给自己取了一个情诗的名作为自己名?再问,少年却只是抿唇微笑,不再解答他们的疑问。 这是一个谜样的少年,他是一个魔法师,却拿着竖琴当起了吟游诗人。 虽然莫恩不是一个贵族,但莫恩却看得出来这个少年一定有一个好出身,至少在他的伙伴们中间,这些冽国的贵族少年中,莫恩没有看出比这个少年更有贵族气息的人了。 月出抿了一口酒,自然发现了莫恩自以为隐秘的打量,于是回以一笑,优雅高贵。至于他们想些什么,月出却是没有知道的欲望。之所以跟着他们来到冽国都城,不过是在茫茫冰原少见人烟,恰好遇上了他们,更巧合的是他们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地。 少年放下杯子,说:“这一路非常感谢你们,不过已经到了冽国王都了,月出也该告辞了!”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月出,都到了王都了,我家就在王都,到我家去玩玩吧!”浅褐色头发的高大少年希尔皱眉,挽留他。 “不了!”月出有礼的推辞了,他说出一个他们拒绝不了理由,“虽然我离家的时间已经十多年了,但我一直记得我有一个同母姐姐在我出生前就嫁到了冽国,终于到了冽国,无论如何也该先去见见她!” “十多年了,万一你姐姐他们家搬了呢?”贝可心细,她实在舍不得这个少年。 “我已经打听到了姐姐的现状,你们知道的,我出生在世家大族,我姐姐嫁的家族也不难打探。”月出闻言软语,就是拒绝也让人生不出不快来。 “那……月出见了你姐姐一定要来找我!”希尔转换了请求。 “我听说最近在星拉葳尔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学院间的比赛,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迄今为止,月出还没有到过学院,月出想去凑凑热闹。怎么你们不去吗?我还以为你们就要出发去星拉葳尔,时间已经不多了,能有时间招待我吗?” 月出的话让贝可等人很是遗憾。 “真可惜,我们已经从学院里毕业了,此次回来就要开始为家族为自己工作,也没有时间了,要不然我们一定会去的,听说三大帝国的皇帝都会去,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错过了很可惜!”希尔话里充满向往。 “怎么这样说?你们也可以去呀,多认识一些人,多经受一些大场面,对你们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月出面露疑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接手了家族事务就不能去星拉葳尔了。 “我们家族只是冽国的中等贵族,和别的国家没什么联系,在大陆上排不上号,像有三大帝国的场合,就是我们冽王也未必说得上话,我们去也没什么意义。再说了大陆上的那些大贵族也不会和我们交往………”希尔努力维持了平静,可是月出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羡慕一丝嫉妒一丝不满一丝愤怒。 “希尔怎么能这样说呢?你们现在虽然只是王国不入流的贵族,但怎么就知道将来没有机会成为大陆上有名的世家?就我看来,大陆可就快到了重新洗牌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哪怕你多知道一点点消息,多认识一个可能用得上的人可都是机会啊!”月出皱眉反驳了他们的想法,并且说出了一个让大家都惊讶的事,这让五个人中一直没有说话低头猛吃的女孩艾米丽以及在一边擦拭武器的冷肃少年郁离也抬起了头来看着清秀的少年。 “怎么?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大陆战争的爆发已经不可避免了?特别是天月,天景帝表现出了强大的侵略性,所以战争什么时候爆发只是早晚而已!” “怎么会?天景帝都已经在位近一百年了,他怎么会突然想要打仗,他要统一大陆吗?”希尔等人大吸一口凉气,俄尔却高兴起来,为什么呢? 因为冽国是天月的属国,天月自然不会再和冽国发生战争。赢了,自然可以跟在天月后面捡些好处;输了,也是天月站在他们前面,毕竟冽国苦寒,且有一支彪勇的骑兵,高手不多,却是人人可上马,人人会射箭,除了几个大城市外,冽国人逐水草而居,地广人稀,一般而言,没必要担心有人打到自己的老家来了。 再说了,他们冽国的一边,还有着兽人的王国,冽国的骑兵本是守着边境防止兽人入侵的,所以说来,把天月并入版图有好处,就是接收了一半的防守兽人的任务也是值得的,可属于冽国的这一半,那可就真真是得不偿失了。 当然,现在这些少年男女们只是隐隐的有着这么些感觉,他们高兴的是:乱世出英雄啊,这许许多多的世家大族可都是通过战争奠定的基础! 建功立业,哪个男儿不向往? “统一大陆?”月出没有点头,心里有些反对,天月景可不像是个有一统大陆野心的皇帝,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没有显露出来。 “虽然我不知道天景帝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打仗,不过他已经励兵秣马,只要让他找到机会,大战的爆发指日可待了。”征服好几个小国过程恰恰让他完成了练兵,现在…… 月出也有些疑惑,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过,少年黑色的眸子沉了沉,不管你要做什么,我要做的,也会按照我想的做完。 如果,事情的结果不能让我满意,那么…… 转眼间千思百转,月出温和的笑着,询问面前的五个人:“你们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去星拉葳尔,就算不能结伴而行,到时候也可以再在那里会面。” 希尔四个男子已经心动,只是贝可一个女孩对战争的可能发生有些忧虑,但正是这种忧虑,让她也下了决心要去探一探究竟。 所以五个人都决定了要去星拉葳尔。 月出高兴起来,于是彼此又约定了出发的时间,会合的地点,然后各回各家。 希尔等人可不知道,不久之后大战要开始的消息就在大陆上流传开了,不过不论是支持的还是反对的,是否开战的决定权不在下层百姓手中,而上层却早有了自己的想法。 69、吟游诗人 轻拨琴弦,微启朱唇,清脆如同溪水的歌声飞扬在酒吧中: 来!—— 一只看不见的笛子 在果园里悠悠地响。—— 最和平的歌儿 是牧童的歌儿 橡树下,一池平静的水 掀起青黛的微波吧—— 最快乐的歌儿 是小鸟的歌儿 但愿没有任何思虑搅扰你 相爱吧!永远相爱—— 最称心的儿 是爱人的歌儿 希尔放下手中空了的酒杯,对其余的四个伙伴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月出身为魔法师要去做一个吟游诗人,不过,他唱的歌真好听!”少年的音色如同黄莺一样婉转,如同溪水一样清澈,听他唱歌就是一种享受。 “谢谢希尔夸奖,不过我在音乐方面还有很大的不足!”唱完歌回来的少年,手中拿着金色的竖琴,因为听到了希尔的夸奖,接了他的话。 “怎么?月出难道唱得还不好?”身为女子的贝可,天生是乐盲,特别羡慕能够弹得一手好琴的人,本来听过月出的歌已经惊为天人了的她不能接受少年的“自谦”。 “老师都说我只是技巧好,不论是弹的琴也好,唱的歌也好,都少了感情在其中。在音乐方面,我还只是一个匠人!”月出坐了希尔旁边的座位上。 “可是月出已经弹的很好,也唱的很好了啊,我可是连高低音都分不出来的音乐白痴呢!”让一个音乐白痴去分辨这其中是不是有感情,显然是一件艰难的事,贝可还是认为月出的音乐已经是她听过的最好了。 “嗯,确实少了一点什么!”郁离也不懂音乐,但却敏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他终究是门外汉,如果月出不说出来,他是不会知道是少了什么的。 月出含笑看了看郁离,在心里颔首道:不愧是我最看好的人了! “郁离的资质确实是最好的了,不过,他缺少一个好老师!”一个女声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月出却似乎习以为常。 “也不能说一个老师就是必须的,好的老师难找!学生找老师,老师也在找学生!如果是在星拉葳尔,郁离也许真的可以找到一个适合他的老师。” “其实,如果你有意愿的话,也可以去星拉葳尔玩玩,虽然我同时也是你的老师,不过我可不会介意你改投师门的。”清亮的女声调侃道。 “我想,我已经不适合去学院了,这些学生的思想和我的合不上,我们找不到共同话题。”月出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一时震颤如蝶翼,配上月出他清亮的眸子,柔弱而美丽,惹人怜爱。 挨着他的希尔见此景色,只觉得美丽无比,充满了诱惑,想要一辈子呵护。 “我们出发的早,但是路途遥远,也不知道到了星拉葳尔还找不找得到住的地方?希尔,你们家有没有和星拉葳尔的商家有生意往来,不知道到时候可不可以行个方便?希尔……”艾米丽未雨绸缪,忧心起星拉葳尔的住宿情况来。 “嗯,嗯,艾米丽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希尔暗暗责备自己,月出可是个男孩子,自己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不过,刚才他那一低头的风情,实在是美极了! 艾米丽于是又说了一遍。 希尔哭笑不得:“艾米丽,也许再过几年或者几十年,你再和我说这句话,兴许我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如果他们家在星拉葳尔有产业,也就不可能只是一个王国的中流贵族了。 这么远的路程,如果星拉葳尔和他们冽国离的近,那么自家还有可能在星拉葳尔有产业,可是如果终究是如果。 “好吗,是我忘了!”艾米丽连忙道歉,又扯开了话题。 “也不知道现在星拉葳尔的雪梨花是不是开了,上次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是星拉葳尔的雪梨开花的时候,一大片的雪梨林子里,雪白的梨花漫天飞舞,漂亮的像是神国!” “对啊,实在是太美了!我们冽国连花园都少有,这样的美景实在是难得一见!”说起美丽的景色来,贝可也和艾米丽一样充满向往,不过男孩子显然和女孩子的爱好不一样。 希尔和莫恩神色见虽也有向往,却很淡,不像女孩子说起它来就憧憬得如同怀春少女,至于郁离,相信我,他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月出也浮现出好奇的神色:“真的这样美丽?我还没有去过星拉葳尔,不过雪梨的花期就在最近,看来我的眼睛有福了!” “嗯!”贝可围着月出转了好几圈,摸着下巴做思考的模样,月出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贝可……” “呵呵,你们说,到时候让月出在雪梨林子里弹琴唱歌是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贝想象了一下,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重重的点了点头。 众人想象一下,都赞同了贝可的意见。 “这可使不得,你们知道的,我的音乐在王国之中还能够混个好字,但星拉葳尔是什么地方?我去不是要贻笑大方吗?”月出连连摇手拒绝,希望他们打消这个主意。 “月出你就去吗,不会有事的,再说只是朋友之间玩一玩!”五人除了郁离都劝月出。 “月出你气质这样好,就是什么都不做,单单站在那里就可以形成一幅风景了,你在雪梨树下唱歌,一定会迷死好多女孩子的!”贝可也不是无的放矢,月出虽然长得只是清秀,但温雅干净的气质,和漫天飞舞的雪梨花一定很配。 “去吗,去吗!”艾米丽拿出了自己的撒娇大法。 最后,拗不过这几个人,月出不得不点头同意。 希尔莫恩也期待的望着他。 “算我说不过你们,我去还不行吗?”被这样的眼光看着,本来坚定的少年不得不退步了。 于是少男少女们又说说笑笑,嬉闹起来。 而月出拿着他的竖琴,又开始唱起歌来: 一个少年看见一朵蔷薇 开在郊野里的小蔷薇 是那样娇嫩而艳美 他急忙走上前去观赏 满怀欢喜地对它注望 蔷薇,蔷薇,红蔷薇 开在郊野里的小蔷薇 少年说:我要摘到你 开在郊野里的小蔷薇 蔷薇说:我要刺痛你 使你永远记着我 我不愿受你的折磨 蔷薇,蔷薇,红蔷薇 开在郊野里的小蔷薇 唱罢了,却看见四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少年月出大吃一惊:“你们这是怎么了?” “月出你唱的太好了,如果我可以唱的像你一样出色,我宁愿我的音乐里再也没有感情!”贝可幽怨道。 “幸好你长的不是那么俊美,要不然你不是专门来打击我们的吗?” 月出只是笑,并不答话,而贝可也不是需要什么安慰,她很快就从哀怨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不过,虽然我的音乐天赋不怎么样,好歹别的还是不丢人的!”她喜滋滋的捧着她的脸蛋高兴,好歹自己的脸蛋长的可以,在冽国也是数的着的美人。 艾米丽“嗤”了她一声:“臭美!”心中却接着贝可开始哀怨,她是个长不大的娃娃脸,快及笄的人了还是一张可以冒充十六七岁小姑娘的脸,虽然可爱,可是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摆脱别人看到她是的一句“小姑娘,给你糖吃!”啊! “我就是臭美也比你好,亲爱的艾米丽小姑娘!”不愧是一起长大的闺蜜,贝可一句话就正中靶心,可爱的艾米丽“小姑娘”当即炸毛:“你才是小姑娘呢,贝可大姐姐!” “我说了不要叫我大姐姐!”贝可一掌把桌子拍得“响当当”,莫恩和希尔不着痕迹的坐远了一点。 如果说什么是贝可的心中之痛的话,就是这一句“大姐姐”了。 贝可大姐姐长的是无比成熟美艳,只是和她本身的年龄一点也不符,她的年龄要比艾米丽小。但是因为她成熟长相的缘故,从小到大,认识的不认识的,基本上都曾对着她和艾米丽说过类似“贝可,你是姐姐,要照顾好艾米丽妹妹”的话。 你要相信,年龄是所有女人的痛脚,贝可小妹妹被被冠以大姐姐的名义无数年,这让一个从来以自己的美貌自豪的少女如何能不对“大姐姐”三字深恶痛绝。 “哦,原来是贝可小妹妹!”艾米丽从善如流,只是话里充满了恶趣。 贝可颓废了,她看着艾米丽犹带着可爱婴儿肥的脸蛋,她无可避免的第无数次颓废了,其实每每艾米丽挑衅她,踩她的痛脚,她都想狠狠的揍她一顿,让她明白明白她贝可的厉害。可是,艾米丽长的如此萝莉…… 贝可在心中哀嚎,莫非被说姐姐说多了,自己真的有了姐姐的心态,她居然会觉得“艾米丽还这样小,又如此可爱,自己怎么能够如此粗暴的对待她呢?” 艾米丽看着贝可放弃似的伏在桌子上,拍拍手说:“哦,我就说嘛,贝可就是臭美!”她高昂着脑袋,划出一个骄傲的神情,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生厌,反而会觉得她骄傲的可爱。 艾米丽胜出了一场,贝可从桌子上爬起来,灌下一杯麦酒,畅快淋漓,道:“艾米丽,我祝福我亲爱的艾米丽永远年轻!”我亲爱的艾米丽小妹妹,希望你做高祖母的时候,还被街上的小贩送糖吃。 艾米丽察觉了贝可的“险恶”用心,嘟着嘴恨声道:“不跟你一般计较!”转而,她蹭到月出身边,拉着他的手撒娇道:“月出,月出,再给我们唱一首吧!我们不理讨人厌的贝可姐姐!” 月出低下头,对于这个拉着自己衣袖的小姑娘,心里升起一些别样的感觉:十多年前,也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会拉着他的衣袖子撒娇,他似乎有些想念她了呢,第一个会叫他哥哥的女孩子! 拿起手里的竖琴,拨动琴弦,歌声响起: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70、 所谓战前会议 “珑儿,他们想要阻止我呢,阻止我为你报仇?哈哈哈……珑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统一了整个大陆的,到时候,朕就要让光明女神的光辉永远从大陆上消失!”天月景整个人笼罩在暴戾的氛围中,就像一只急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可是他看向冰棺时的目光依然是温柔的,和他周身的气质相衬,这份温柔,显得分外的诡异。 本来只是冷的人变得邪肆非常,银眸里闪耀的不再是冷漠,而是毁灭的欲望。 天月景变了,十八年的步步为营,一边是理智告诉他要一步一步来,一边却是情感逼得他发疯。 “珑儿,我好想就这样疯了,不要管任何事,我好想毁了他,毁了一切!珑儿,我该说幸好你不是离开了我吗?如果你主动离开了我,我一定连这一半的理智都维持不了。”天月景伏在冰棺里已经没了温度的身体上,轻轻的耳语:“珑儿,你该回来了,我找到了让冥神都垂涎的东西,是我们的祖先月神留下的哦,所有的人都以为月神陨落了,其实不是呢!” “珑儿,你不要生气,光明女神那个可恨的女人,我会将她留在这片大陆上的,哈哈哈……”天月景轻柔的吻在人儿的额上,像是怕惊扰了他的安眠似的,轻怜蜜爱,如一朵香花坠落,落在脸颊上。“就是死,珑儿,就是死,你的灵魂也要和我死在一处,我不允许,不允许……” 天月嫣然再也没有那种掌握局势的悠然了,她猜不出她的皇弟在做些什么,或者说他想要怎么样,总之,天月的国家机器朝着战争驶去,当然,战争不是一个帝国所惧怕的,天月是大陆第一强国,所有的天月人,都不会惧怕战争。 身为大陆第一强国的骄傲,天月人不会没有统一整个大陆的野心,问题是,在天月景登基的前面近八十年,天月嫣然可以肯定,她那个冰冷却无比骄傲的皇弟,从来没有过统一大陆的想法,他或者是觉得无趣,或者是觉得麻烦,反正天月景从来没有表现出过扩张的欲望。 可是,仅仅十八年,天月景向一个战争狂人进发,动作十分的急切,几乎可以用迫不及待来形容。 天月嫣然想起这次的星拉葳尔学院赛,苦笑连连,虽然天月有野心的人多,但反战的人也不少,这些人聚集到了她的名下,希望她能够遏制住皇帝陛下的行动。而天月的动作太大,已经引起了另外两大帝国的警惕。 可是,她已经许久没能见到天月景了,或者说是自从上个月她说过现在发动战争不是合适的时机,让他在等一等之后,天月景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就连无欢宫也找不到了他的人,满宫的嫔妃都是凄凄惨惨戚戚,雪贵妃完全疯了,雅西达和南华的那两位贵妃被禁足了,梦贵妃早就在牢房里失去了她的生命,高位的都混得如此惨,低位的嫔妃自然是完全息了火,只巴望着皇帝完全忘了自己这个人。 本来还有男妃们在后宫中活跃,哪怕是一些没长脑子专长脸蛋的蠢货,可他们蹦跶蹦跶也显得这后宫里没那么沉闷,可是现在,天月景似乎也完全失去了对男妃的兴趣。 皇帝陛下不宠幸后宫,如果天月景不是有一大串皇子的话,前朝还能干涉一下皇帝的私生活,可是,天月的皇子都已经快要人多为患了,如此,朝臣们能够强要皇帝在妃子身上发泄一下他过剩的精力吗? 天月嫣然了望了一下望月宫方向:难道要我去闯宫吗?这可是会出人命的,我从二十岁起就再也没能打赢过他,现在鬼才知道他到了什么程度? “无瑕也去星拉葳尔了,如果那个小机灵鬼在,兴许还能想出些骚主意!”天月嫣然想起女儿,天月无瑕自幼聪明,虽然现在才二十五岁,但心智已经胜过许多成年人了。 “哎,我这是想什么呢?”天月嫣然摇摇头,她都棘手的事,无瑕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能够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还是明天和他详谈一下吧!皇帝总还是要上早朝的。 于是,第二天,天月嫣然起了一个大早,在明月殿前等到了天月景。 看见前面是天月嫣然站在那里,天月景眼神闪了一下,装作没看见就要走过去,可是天月嫣然不会允许。 一下子被天月嫣然拉住,天月景皱眉看着她,随后挥手,想要将她挥开。 “皇弟,我找你有事要谈谈,不要走,你知道的,等你去了星拉葳尔,望月宫可是在我手中的,到时候,里面要是少了些什么……”十八年了,如果还不知道天月景将十六皇子藏在了何处,那天月嫣然就不是掌管天月景后宫近百年的天月公主。 “你威胁朕?”天月景蓦地张大眼,眼神扫过,刀锋一般寒冷锋利,带着一股子杀气。天月嫣然吃了一惊,没想到十八年了那个孩子还能这样影响到天月景,但是她没有退缩。 天月景也没想对天月嫣然动手,只是她的话一说出来,天月景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气:没有人能够动我的珑儿! 他凝眸,皇姐,不要惹恼了我! “我们到里面谈!”天月嫣然忙拉了天月景到明月殿的内室。 “皇姐,你最好有个好理由!”天月景闭了闭眼,缓和了一下胸中的怒火,还有一些理智的他不会让自己落得个众叛亲离。 天月嫣然坐在了下首,稍定了定神,扶了一下头上的簪环:“皇弟,上次我和你说,你太急了一点,你就和我生了这么久的气。”先把怨气先撒出来,天月嫣然没有等明知不可能有的道歉。 “我只是要告诉你,国内不是所有的人都支持打仗的,还有星拉葳尔这次得会议,想必你也知道是什么用意!”天月嫣然没有和天月景绕圈子,因为天月景明显没有和她绕圈子的耐心,上次其实她也就是要和他说说这一件事,可是她只是在铺垫上面多说了几句,天月景就拂袖而去,并且将她列为了不来往客户,现在可不敢再多说了。 “朕想,如果只是这些的话,皇姐,朕都知道了!”天月景睨了她一眼,道:“下不为例!” 天月嫣然愣了一下:就这样? “你就这反应?你打得过其余两个帝国,打得过那许多个小国?”她要抓狂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皇姐,你多虑了,哪次战争会得到所有支持,又有哪次战争是有必胜把握的?”天月景不痛不痒。 “什么?”天月嫣然十分不淑女的尖叫道:“你没有把握?你没有把握就要开战?” “皇姐,镇定些!战争吗,就是这样的!”天月景更淡定了,不过,心里却想着,女人就是这样麻烦,一点小事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如果是珑儿…… 如果是珑儿,他一定不会反对担心的吧!想起天月玲珑眼中出现过的不符合年龄的血腥杀戮,天月景想如果是珑儿的话,说不定还会要求杀的精彩漂亮一些。 反正,他像个祭司一样,呸,谁像那个假仁假义的祭司,他像个温柔仁爱善良的小精灵的珑儿,其实是个天下少有的冷情人呢! “我管不了你,我不管了!”天月嫣然看他丝毫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脾气一上来,也撂挑子不干了,“反正如果天月没了,老娘就和悦陌过去,也饿不死老娘!”说罢,天月嫣然气哼哼的走了。 “珑儿,皇姐真是越来越不贵族了,都是被悦陌带坏了!”天月景收回望着天月嫣然的目光,半响,对着空落落的殿内说了这句话。 空旷的宫殿里自然是没有人回他的话,天月景默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了。 “不支持吗?那又如何,朕要做到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输了,那又如何,反正朕也不是一定要赢!” 天月景把着天月这辆战车前行,虽然亲近的人还是可以察觉出天月景的不对劲,他冷漠表面下的疯狂,但大多数的人是和作为天月皇帝的他不熟悉的,他们只会看到一个强大的俊美的令人折服的完美帝王,那么,天月景他完美的塑造了一个野心勃勃欲要一统天下的帝王,没有人包括最了解他的天月嫣然看出他心底最深处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他前面的八十年太完美,太英明,所以不会有人怀疑他们的君王,他们相信他。 天月景他知道,至少现在,他是一个被广泛支持的帝王,他的军队磨刀霍霍,他的贵族们希望在战争中获得功勋荣耀,年轻人渴望建功立业,还有他的子民,也希望国家更加强盛。战争,在现在的情形下,已经不是那么一两个反战者能够阻止的! 在这样的国内局势下,天月景根本就不怕另外两个帝国,并且,他已经为这一天蛰伏了十八年。 十八年的工作不会白做,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么,雅西达和南华就会自顾不暇,现在的情况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已经不是铁桶一般的两大帝国,或者说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的两大帝国,不会毫无间隙同心协力的合作,而他只会让他们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弥补。 所以,作为皇帝的天月景的心思终究不是作为深宫女人的天月嫣然可以简单揣测的。 就是疯狂,也不能忘了,天月景——他是一个王! 71、星拉葳尔 经过长途跋涉,月出和希尔五人到达了星拉葳尔,希尔五人整日出没在星拉葳尔学院以及周边的酒楼商铺街道里,从人们的只言片语中打探消息,并且希望结识大陆上层的人物。而出乎他们意料的,以为只是玩玩性质的月出依旧会拿着他的竖琴,出现在酒吧街道,唱歌弹琴。 月出音质好,虽然也和别的吟游诗人一样唱赞颂英雄的歌,但他更多的时候唱的歌是关于爱情的,友情的,亲情的,乃至一些人们从没听过的诗篇,在星拉葳尔这一片土地上,反而备受人们的喜爱,毕竟一直以来都听着屠龙啊,帝王啊,神明啊,这些故事大家都几乎耳熟能详了,没有一点新意。 所以到最后,反而是作为吟游诗人的月出比刻意去结交的希尔五人更快更多的认识了到星拉葳尔来的贵族。 正如希尔等人所能看出的,这些贵族自然也能看出月出气质的出众,怎么说呢?这个人就算拿着竖琴在大街上卖唱,可他也不像一个粗鄙的下层人。 贵族们乐意和他交谈,因为这个人,你结识他不会觉得自己掉价,你自然的,也将他当成了一个贵族。 见过他的人都会将他当成大家子弟,其实,扮成各色各种职业行走大陆的世家子弟不少,虽然选择作为吟游诗人的没听说过,但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 天月无瑕就非常喜欢月出的那首儿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当年的小公主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从去年开始小公主就到了星拉葳尔学习,她是偶然听到这首歌的,当月出唱完歌的时候,小公主已经站在他的身边许久,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她问话的声音格外柔和: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虫儿飞!”月出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仿佛思念着的贵族小姐,不过,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的身份。 天月无瑕随即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然后一抹笑容挂上了她的脸,很熟悉的,和煦如同阳光的笑容:“你唱得真好听!”她赞美了月出的歌。 “谢谢!” “你以后还在这里唱歌吗?” “不是每天!”月出如此回答。 就这样,以后几乎每次月出唱歌的时候,小公主都会去捧场,不管是在大街上,还是在酒吧里,她似乎不仅仅事喜欢他的歌,而是这些歌让她想起了什么,月出就注意到每次听完歌后她的神情总有些不能控制的怅然伤感。 小公主来了,然后,自然的就跟来了和她一样在星拉葳尔学习的天月的其他公主皇子以及贵族子弟,再之后,就是别国的皇子公主还有贵族子弟,再之后,月出很自然的就知道了天月无瑕的身份。 这一日,月出刚刚坐下来,手还没摸到琴弦,他眼角一跳,似乎瞥到了一个熟人——天月颂,他抬起头来,确实是他。 许多年不见,他看起来还是一个模样。 月出冲他点了点头,低下头来,却换了一首歌。 他转轴拨弦,随着旋律,唱起一首这里的人陌生的歌: 跟我去玩玩,心肝! 虽然不给你我的心, 但会给你朱唇的媚笑, 会给你倦乏的快感, 会给你涂蜜的苦恼, 会给你融合着幽愤的 鹿眼的两行苦泪。 含毒的醍醐毒死你的魂, 以冷笑揍得你哭哭啼啼, 以呜咽逗得你嘿嘿地笑, 藕臂是你情欲的围堤。 一眼不眨地瞅着你, 瞅得你心荡神迷。 你可以拿走一切, 只是我这颗心,不给你! 唱者有心,听者有意,和天月颂同来的红发女子冷哼一声,不理会天月颂一叠声的解释,转身就走了。 天月颂就要跟上去:“艾薇儿……” 但女子一甩手,将他推开了去:“滚,看你做了什么?” 天月无瑕疑惑的看着这边自家叔叔和恋人的闹剧,又不解的回望月出:“月出,你干嘛唱这一首,以前都没见你唱过?” 月出神秘的一笑,淡然道:“我自然不是对他唱这首歌的!人家小姐要误会,我也没办法!”我只是要唱给他认识的一个人听。月出眯了眯眼,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要从茫茫人海中认出我来,我才会…… 不在理会依旧一头雾水的小公主,月出重新唱了起来: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他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的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天月颂总算拉回了吃醋的恋人,一回来就听到了这首歌,只是,他的运气实在是不好,艾薇儿小姐又从中开始找茬了。 “天月颂,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的脸蛋?” “怎么会?艾薇儿,你的每一处我都喜欢!”天月颂连忙表示忠心,“就是等你老了,不再漂亮了,我也依然爱你!” 月出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前去,行了一个礼,歉意道:“真是抱歉,刚才那首歌并不是为了这位客人唱的。您知道的,那是一首以女子的角度唱的,我不是女子,并且相信这位客人不会喜欢和他同样性别的人!” 艾薇儿仍然很是怀疑的盯着天月颂,月出长得虽不出众,但自有一种风华,超越性别容貌,但看到天月颂对月出一脸陌生才说服自己相信。 “是我多心了!”她拉住天月颂的手,很是愧疚,其实作为天月的王爷,天月颂很是宠爱她了,任打任骂,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二十多年来,都跟着自己在星拉葳尔没有回去天月。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接受了他的爱。可是,跟他们这些天潢贵胄想比,自己并没有自信的资本,所以才总是不怀疑。 天月颂也知道艾薇儿的心结,不过这不是他一两句话能够安慰的了的。 他苦笑,谁让自己爱上了她呢?那就什么都接受吧!真的,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就看上了这个倔强的小辣椒?天月颂到现在都想不清楚。 月出看到这里,眼里泛出笑意来,瞄了一眼小公主,彼此心照不宣,爱人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说好还是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月出看着重新和好如初,你浓我浓的两人,不由在心里问了一个问题:“你说,他会如何?这种欺瞒……”虽然自己总是小心眼,记仇,一直以来都信奉曹操的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自己不是个善良的人,好吧,他也应该不会看上一个小绵羊似的人吧,可是,自己的这种行为,如果是有人这样对自己,自己该认为这是背叛了吧! “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我的公子!”站在月出肩膀上的小鸟金色的眼睛里浮出人性的安慰色彩。 “对,我既然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后悔!”月出眸里一暗,心已滑向深渊。 “如果他不接受,那么,如我所计划的,我会转身离去,然后彻底遗忘!”虽然自己已经确认了那个人对自己的爱,并且真真切切的知道,天上人间,自己恐怕不会找到比他更爱自己的一个人,但是,他绝对不会像一个女人去乞求原谅或者说是爱情。 “我的主人啊……”千凰却又惆怅了,这样的性子,她不得不担心他,虽然心不会受伤,但人总是孤独。 月出没有管和他对话的人在想什么在想着的是什么,或者说,他知道她的担心,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别的人会感到寂寞,会想找个人来陪,那是因为他们虽然经历了许多事,知晓人心叵测,但却仍然相信真情。 只是,对于感情,月出现在抱着的还只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不过,我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这就和天月颂见面了,那么,我的计划应该很快就可以达成了!”月出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 回到旅馆,希尔五人已经回来了,现在他们有时也会跟着月出出去,作为月出旅途中遇到的朋友和月出的一些新朋友结识。 “月出回来了!”贝可第一个看见了他,月出点点头:“回来了!” 贝可拉了月出,坐在座位上,他们一伙人正在交流各自收集到的信息,已经确认了月出爆给他们的大陆要爆发大规模战争的消息。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多是接触天月的贵族少年,几个人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天月帝国首都的情况。 “没想到情况已经这么严峻了,如果不是到星拉葳尔来,恐怕得战争打响后我们才能知道消息。有些突然!”贝可坐回自己的座位,语气很倜然。 “突然?其实不是的。你们是在冽国,冽国的位置有些偏僻,又不是各国必争之地,所以才能如此平静,不过我想冽国高层还是知道些蛛丝马迹的,只是下层民众不知道。”月出反驳了她的这个说法。 “我从修炼的地方出来,这样的感觉已经很明显了。首先是光明神殿的分裂,还有南华和雅西达越来越多的矛盾,天月帝国对周边小国用兵,武器和粮食价格上涨,这些都表现的恨明显!”月出说出了自己的观察,也打消了希尔等人对他身份的怀疑,但同时也打击了他们。 “原来迹象已经这么明显了啊,我们还一点也不知道!”这话是更加丧气的贝可。 但同时,五人开始更加的想要知道月出的身份了,这样的知识看起来很简单,但他们的家族都没有教过,甚至学院也没有老师说过战争的特征,总的来说,这块大陆,人们还是习惯高手决战,崇拜英雄,学院以教授武技和魔法,提高个人武力水平为主,文化课没什么地位。 所以,知道这些知识的,一定是一些顶级的世家甚至是皇家子弟,但是,五人想遍了大陆上的世家皇族,都没有符合月出的。 黑发黑眼?这很少见,如果有的话,绝对是不会背遗漏的。 “你们要加油哦,想要成为高手,或者说是强者,就不能不注意身边的每一件事,很多时候,这就是决胜的关键!”没有管一张桌子上其他五个人探究意味转深的目光,月出笑着说。 72、开始 在雪梨花开得最灿烂的时候,星拉葳尔学院赛开始了,这也意味着这次大陆上最强大的三个帝国的一次会议要开始了。 天月景已经到了星拉葳尔,南华和雅西达的那两位,却是比他还先到了几日。 就算学院赛上有多少少年英杰,但这次来观看学院赛的达官贵人的第一目的却不是它,只是来了这里,打了它的招牌,似乎不看看又说不过去,所以,学院赛的开幕式是所有三大帝国的皇室以及官员贵族一起观看的。 台上已经是歌升舞起,很快就要参赛的学院入场了,可是天景帝还没来,在另外两大帝国皇帝不满本国贵族疑惑的目光中,天月的外交大臣冷汗涔涔的下,频频张望,都快要急得跺脚。 终于,赶在最后一刻,外交大臣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来了天月景,才松了一口气,掏出帕子来擦汗。 天月景没有理会外交大臣的如释重负,他刚刚去杀了人,杀的是光明圣教的人,还是光明圣教压箱底的高手,这些苦修士的死让他高兴,他嗜血的心暂时得到了满足。 然后想起还有这个开幕式。 “真抱歉!朕来晚了!”虽然是说着道歉的话,但天月景说起来却别有一股子冷意,让人不由的感觉到——这真的只是客套! 而一身寒气的天月景一来就让看台上气温剧降,冻得很多贵族活力少了五度。 作为雅西达的帝王——雅西达?司德瑞这是头一次见到天月景,年轻的王者被他寒丝丝的冷气一冻,还没来得及感叹他的俊美,就忍不住打心底里想要退缩。他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皇兄——瑞亲王雅西达?格瑞特,然后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并且为自己的懦弱感动羞愧。 “本皇想,天月皇帝冕下,你不必为这些小事感到抱歉,其实这没有什么,你还是赶在了学院进场之前,这并不失礼!”南华的皇帝南寰宇微笑着,让人很有好感。 “嗯!”天月景并没有对南寰宇释放的“好意”给予回报,他连眼皮子都没有对南寰宇眨一下。 南寰宇摸摸鼻子,对于自己在天月景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并不意外,不过,对于这样的天月景,他在心里感叹一下,天月皇帝的冷气可比上次见到他时强烈多了,真是的,夏天都不需要魔法阵制冷了,也不知道天月的官员们怎么受得了? 天月景的一双眼睛没有看四周因为他的来到而引起的变化,他银色的眸子无意识的看着场地上各个穿着不同服饰的学院进场,对于这样的比赛他只觉得无聊,想要联起手来遏制自己就痛快一点,要用一个什么会议,又要挂上一个好听的牌子。 看比赛?真是笑话!三大帝国虽然不会嫌高手少,但还没到由皇帝出马来表示对这样学院间纯纯的友谊赛表示重视的程度,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们是单纯来看比赛的。 并且,星拉葳尔——一个众神时代遗留的魔武学校,不完全受三大帝国控制,却在大陆上拥有强大的影响力,掌握了教导大陆上出色下一代的权力,(星拉葳尔是大陆最好的学校,它和三大帝国都有边境,学院自治,不受任何一个帝国的统治,因为师资力量强大,并且大陆上绝大多数的强者都出于该学院,所以就是三大帝国的皇族在二十四岁后也会到星拉葳尔来求学。)南寰宇这个笑面狐狸就是傻了也不会单纯的来看比赛,嫌星拉葳尔还不够影响深厚?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看台上黑压压的人群,被他扫过的人都忍不住更挺直了身躯,端正了表情,但天月景的眼神却渐渐放空。 这些少年都年华美好,充满生机活力,如果……如果他的珑儿还活着,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或者也会像他们一样欢笑打闹…… 可是…… 天月景只觉得心脏部位又钝钝闷闷的痛,不愿意去想那个事实,但是却一次又一次的想起;他也不想去想那些如果,但却总是不由自主。 每想一次,他就觉得自己离疯狂更进一步。 天月玲珑,活着,是他的情劫;死了,是他的死劫! 他的目光流过在场的人,南寰宇被他一看,心里不由一惊:这样的眼神,分明死寂的不像个活人了!南寰宇被他一瞬间的想法打败了,他忍不住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天月景身上,然后,这个南华的皇帝不得不承认,天月景身上有着一股子疯狂的杀戮气息。 他心中一个咕咚,一颗心沉到了最底层! 就在南寰宇不断的往各方面猜测天月景的变化时,冷不防一道冰冷肃杀的视线就落到了他身上,南寰宇一个激灵,就见天月景正目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南寰宇连忙打着哈哈:“许久没见冕下了,冕下还是一样的俊美!”心里却在检讨自己的大意:据说天月景这个冰山已经是神阶了,朕怎么能够这样看他呢?他不知道才怪! 检讨过后,南华的皇帝陛下又为自己的失态寻找了推诿的借口:都是国内的那帮子蠢货,朕怎么瞪他们都不会对朕不满。果然,朕还是应该和一些胆大厉害会对朕有意见的人多呆呆,这样朕才不会退化到和他们一样蠢! 为自己找到了借口,南华皇帝陛下才噙着一抹笑,朝天月景举了一下杯子。天月景闪了一下眼,然后垂下眸,这次相当给面子的对着南寰宇回举了一下杯子。 想起上一次见面时,他们都还不是皇帝,自己举着杯子起码有三分钟,可是天月景都是视若无睹,弄得他尴尬的很是下了台。 南寰宇于是又乐观了一点,至少天月景这个家伙应该还没有想要颠覆三大帝国,还是有给他面子的。 不过,也因为天月景的经常性不给面子,南寰宇觉得自己的脸皮厚了不少。 还在想着皇帝的面子比太子大的南寰宇,却不会知道天月景心里在想的却是:他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和他很像! 然后,天月景绝对没有想要将南寰宇变成他的收藏品,他只想要将那个朝他举着杯子的人毁灭了再毁灭,直到再也见不到和那个人相似的笑容。 天月景以前在另外的人身上寻找天月玲珑的影子,后来却越来越发现,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珑儿,于是,他不能容忍那些与玲珑相似的人却做着谄媚的表情,他的珑儿,温和的外表下,骄傲如斯的珑儿,如何可以被这些人玷污? 天月景掉开了视线,不想看久了控制不住会流露出杀意,可是,他在下一瞬就蓦地震惊的睁大了双眸,猛的站了起来。 那个人……是谁? 他长的并不和珑儿相似,没有珑儿的秀美,也没有珑儿的银发,可是他刚才冲着自己笑,笑容温暖如同四月的春阳,可是他黝深的黑眸里却是一片血腥弥漫。看着他,仿佛估量着他。 这样的表情,他见过。他见过…… 将眼神和面部表情分离的如此彻底,如果没有看见他的眼神,谁都会以为他是温柔善良人。 但是,不管这个少年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天月景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这样的人,他只见过一个!只见过一个——那就是他的珑儿! 天月景这一站起来,那个少年的笑容更深了,却转瞬,消失在了人群里。 天月景急了,他连忙用神识想要从会场上找出他来。 “月出,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贝可不明白明明说要来观看这一场赛事的月出今天各学院进场还没完就提前离席了,要知道弄到开幕式的门票可不容易,他们还是占了月出的光,因为天月无瑕邀请了月出,顺带他们才能够进去。 “哦,我已经看到了我想要看的,早走一点也没什么!”少年温雅的笑。 “什么吗?你错过了后面发生的事。你一定不知道,哦,我们见到了天景帝耶,不是远远的看见,而是在一个房间里呢!”艾米丽才没有心思管少年是什么原因走的,她满心都在刚才发生的事上打转,“他——皇帝陛下果然名不虚传,俊美的像天人一样。只是性子也是如传说的一样冷,哦——如果皇帝陛下愿意对我笑一笑,我一定会死的!” “好了,你不要做梦了,听说皇帝陛下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不过,艾米丽,就算皇帝陛下不对你笑,你也花痴到不行了。我看,皇帝陛下还是不要笑的好,免得真的兴奋死了你这个小花痴!”贝可对于艾米丽如此的疯狂有些不能理解,平时挺明智的一个人,怎么见了天景帝就挪不开步? “想想也不行吗?”艾米丽有些哀怨,“皇帝陛下感觉好孤寂的一个人,真令人心痛!” “好了,好了。我的艾米丽小妹妹,你就不要发花痴了,你看,连无瑕公主都这么怕他,你就不要去心痛了,皇帝陛下这样的人可不是需要人们同情的!”贝可笑眯眯的揉着艾米丽的卷发,心里感叹着,手感真的很好,很舒服! “好了!不要揉我的头发!”艾米丽救回自己的头发,然后担心的问:“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找无瑕公主有什么事,他看起来很急切?” “我们的艾米丽小妹妹不需要操心这样的事!”希尔看不下去了,他语气生硬的说道,艾米丽今天一路上就所有的话里都是皇帝陛下。 好吧,他承认皇帝陛下很俊美,俊美到天怒人怨,可是,他可不喜欢艾米丽在他面前谈论别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漂亮到让男人都失神! 73、长恨 “我们的艾米丽小妹妹不需要操心这样的事!”希尔看不下去了,艾米丽今天一路上就所有的话里都是皇帝陛下。 好吧,他承认皇帝陛下很俊美,俊美到天怒人怨,可是,他可不喜欢艾米丽在他面前谈论别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漂亮到让男人都失神! 艾米丽疑惑的看向希尔,对希尔话里的怒火莫名所以:“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再说了就算我操心也没用,倒是希尔,你生那么大的气干嘛?” 在艾米丽懵懂不解的中,而周围的友人了然的目光中,希尔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仿佛“腾”的一声就要烧起来了。 “你们还没说呢,无瑕公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我只隐约听见了天景帝到了那里?”月出的发问及时解决了希尔的窘迫。 他感激的冲着月出笑笑,却对他的问题莫可奈何,无能为力。“我们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找无瑕公主有什么事,皇帝陛下带走了无瑕公主,他们的事不想我们知道!”希尔说的坦然,关于天月帝国皇帝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插得上手的,对此,这里所有的人都有自知之明,并且,现在坦然接受,不要想着卷进其中得利,他们现在可没有在天月帝国皇帝面前全身而退的资本。一个不慎,难道还想一人做事一人当? 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可不能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 “哦,你们也不必担心无瑕公主,她毕竟是皇帝陛下的女儿!”月出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反而是让他们不要担心。 “要说无瑕公主是皇帝陛下的女儿,大家都知道,可是皇帝陛下似乎不怎么喜欢他的孩子。月出你也应该知道,皇帝陛下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将自己的皇子嫁出去的,其中和小公爵夫人无临雪可是住过弦月宫的隐形太子,可不还是被嫁给了一个臣下。”对于皇帝陛下嫁子,所有的人都表示不能理解。 “皇帝陛下似乎对雪贵妃所出的三个孩子特别的刻薄!”想起六公主天月莫舞的丈夫西德子爵的花名远播,贝可可是在冽国都知道的,那个人是所有贵族小姐厌恶的对象,被所有的贵族公子唾弃。 “也许雪贵妃得罪了皇帝陛下!”莫恩耸耸肩。 “也许是梨家得罪了皇帝陛下,想想梨家现在的境遇吧,和当年的叶家比起来还要惨,好歹叶家是一夕人头落地,虽然全家灭绝,但好歹没受什么苦,可现在的梨家,据说男女都在军妓营里呢!”希尔忍不住浑身一抖,实在是不能想象那些身娇肉贵的公子小姐在军妓营里的遭遇,怕是早就没剩几个了。 “军妓营吗……”月出听了希尔的话,却没有寒颤的样子,反而是嘴角一勾,微微浮出些笑模样来,只是这个笑容转瞬即逝,被皇帝陛下折腾人的手法给吓得惊悚了的几个都没能看见,他们虽然有建功立业的野心,但显然,这样阴险折磨人的法子还不是他们能够想出来的,甚至一直冷着一张脸,不怎么参与大家谈话的郁离都神色变化了一下。 “这还不算,月出你这些年都不在大陆上走动,怕是不知道,以前皇帝陛下还好一点,皇子公主们都没长大,就算是不喜欢,皇帝陛下也顶多将他们打入冷宫,不过,有好多的皇子公主都在冷宫呆过,直到这十多年皇帝陛下才不把皇子公主打入冷宫了。”艾米丽说着也抖了抖,虽然她想象过自己是公主,但天月帝国的公主做起来,真是相当的有风险,还不如当一个小小的贵族小姐自在。 “我想天月的公主皇子们一定都想过自己要不是公主或皇子该多好……” 月出静静的听着,对艾米丽的话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惊诧等一系列情绪。 而此时,天月景正在盘问天月无瑕关于今天和她在一个包厢的那个黑发黑眼的少年的情况。 “如此说来,你并不了解他的具体情况?”天月景有些不满,他以为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人是在天月无瑕的包厢里,那么,作为一个公主,又不蠢,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 “是的,舅舅!月出是个吟游诗人,他从冽国来,还有,他身上的水系魔法元素比较浓厚,应该是个水系魔法师,至于其他的,无瑕并不知道!”天月无瑕现在想来也觉得惊奇,自己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接近了那个唱歌的少年,连他的底细都没弄清楚就将他当做了朋友? “不过,和他一起的还有冽国的五个少年男女,想必他们应该知道的多一些。”看出天月景的不满,天月无瑕连忙补救,“如果舅舅想要知道的话,无瑕这就去问问!” 看天月无瑕就要起身去问,天月景摆摆手:“罢了,你下去吧,你不要去问了!”自己在奢望什么呢?就是那个眼神像又如何,珑儿他不是躺在望月宫地下的冰宫里吗? 他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天月景抚着额头,为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到好笑! 天月无瑕走到门口,转身时眼角的余光不小心就瞄到了天月景被悲伤笼罩的样子,他整个人都仿佛被铺天盖地的悲伤掩埋了。 这样的天月景,天月无瑕只在冷心宫里见过,是想起了玲珑哥哥了吗?那么,又是什么让他想起了玲珑哥哥? 天月无瑕抱着这个疑问走了出去,虽然天月景说了不要问,但天月无瑕还是决定要去弄清楚这件事,那么,去月出住的旅馆吧! “我吗?”月出轻笑,浑不在意的说:“我本来是个世家公子,只是母亲死了,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在十多年前,我就自我驱逐了。现在刚刚从修炼的地方出来,开始游历大陆。” “我想,至于我以前的姓氏,就不要勉强我说出来了吧!” 天月无瑕对月出的坦然有些愕然,她本来也是因为对月出很有好感才直接来问的,没想到会问出这样的事情来。自我驱逐的大家公子,这可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但在她还没有表示歉意的时候,月出倒是已经打趣起来了。 “倒是无瑕公主殿下,我还在奇怪你什么时候才会查我的底细呢!” 天月无瑕被月出含笑一说,羞恼起来,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她压根就忘了要查一查月出。这个少年是个会让人不由自主放松警惕的人! 这样想着,天月无瑕又思及似乎自己从来不会这样快的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并且从来没有疑心过他,这似乎和她的性子很不相符。 这样一想,看了看微笑着的少年,天月无瑕眸子转深了…… 但是,她不知道,叫做月出的清秀少年将她眼中情绪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却依然嘴角含笑,只是,他看着天月无瑕的眼里出现了一抹笑意,很淡,却似乎别有深意! 在天月景观看了开幕式后,南华皇帝南寰宇又秉着不怕冻的精神邀请了另外两国的皇帝一起游星拉葳尔,理由讲得相当的漂亮,拆除所有的华丽的装饰词,大致意思如下: 我们当年也是从星拉葳尔毕业的,但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难得有机会再次来到星拉葳尔,那么,怎么能够不去看一看我们曾经生活了十四年的校园,重温一下当年年少的美好记忆? 于是,还可以称之为少年的雅思达皇帝和两个离校已经近一百年的同行一起游览他仿佛昨天才离开的校园,重温他年少时美好的回忆。 “没想到这片雪梨林还在,朕还以为它早就被换了呢!”南寰宇看着眼前一片雪海似的林子,雪梨花一大簇一大簇的开着,哪怕没有风,早开的雪梨花也飘飘扬扬如同白色坠落的蝴蝶一般,美丽也凄迷。 司德瑞刚在心里说这片林子可是相当有名的,每年都有很多人从星拉葳尔附近赶来观看。 不过,在他还没说话的时候,从林子里升起一阵琴音,随即,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司德瑞的话被阻断了,南寰宇却感叹完了眼前这经一百年还在的雪梨林,接着对天月景道:“想当年,我和冕下可是在这里打了好多次架,不知道将这雪梨毁了多少次,哎,现在我一看,就知道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南寰宇对自己不是天月景对手的事实显然很不满,想当年虽然自己输多赢少,但好歹是差不多得修为,可现在…… 哎,人比人,气死人! 旁边的司德瑞愕然了,对于身边的两个前辈,不知道对他们的行为该说什么。那可是雪梨林哎,大陆上有名的美景之一,他们居然在这里打架,焚琴煮鹤也就是如此了吧? 那个清脆的声音又唱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司德瑞想,这歌唱得是不是很不合适,自己这边可有三个皇帝,后边还有些国王,这可都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唯一且可能主体。 但显然另外两个老前辈对这首歌并没有一丝的介意,南寰宇再接再厉的和天月景说话,也不介意天月景半天不回他一句话。 “你这个人,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会多说一句话呢?要知道,我对你可是很有意见的。”南寰宇似真似假的说。但天月景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更加轻描淡写的话:“无所谓!” 74、似是故人来 无所谓?南寰宇觉得自己和天月景说话就是一个不停地找罪受的过程,和他说什么,天月景的似乎是一副漫不经心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从来他就是这个样子。自己就是在一边生了半天的气,可天月景压根就不在乎。 “我说,我的女儿天青做了什么惹了冕下并不高兴,看在我的面子,你是不是将她放出来!”当年叶家的事他管不了,那是天月的内政,但天青可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够被一直关在宫殿里? 天月景扯了扯嘴角,冷酷的说:“她现在是天月的人!”言外之意,天月的事,你不要管! “天青是我南华的公主!”南寰宇想骂娘,但看天月景脸色一直没有丝毫改变,半点都没有考虑他的话的意思,又觉得和他生气很不值得。 “你真的想要和我南华开战吗?” “有何不可?”天月景反问,弄得南寰宇气得想要吐血。 歌声还在唱:“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娥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翘金雀翠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合流……”得儿,司德瑞想,这都到亡国了!好,美人也死了! 这里也说到打仗了,唱得倒也合适了。只是不知道谁的国家会赢?他下意识的眼睛扫了一眼南寰宇和天月景,只见南寰宇神色凝重了起来,想来刚才天月景毫不犹豫的那句“有何不可”给他带来了压力,但是,天月景呢? 吓,司德瑞吓了好大一跳,这位大陆上鼎鼎有名的冷酷帝王,向来没有情绪的银色眸子被升腾起的水雾遮盖了,他似乎……很是悲伤? “君王掩面救不得……”他的声音极小,却让司德瑞心里也不由得为他话里的悲伤而为之一恸。 司德瑞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两位君王身上,只看见了天月景的反常,却没发现他的皇兄——瑞亲王雅西达?格瑞斯已经面带狂喜,呆呆的站在一边许久,现在正快速向着歌声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平时很注重仪表的瑞亲王,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发冠被雪梨树枝给带了下来,发丝也乱了。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天月景知道自从珑儿死后,他就病了,不止是理智病了,就连心也病了,要不然,为何会听到这歌声就心痛?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歌声还在继续,很快就连气得要死的南寰宇也发现了天月景的异样,因为到了最后,天月景已然是泪水涟涟,说实话,天月景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十分的美,本来他就有十分的俊美,这一哭,倒哭出七分的柔美来,看起来可怜可爱! 见鬼了!南寰宇暗咒,他居然会觉得天月景可怜可爱?他是眼睛被屎糊住了,才会觉得天月景可爱! 不过,天月景真的十分美丽就行了,没想到他变了一个表情就会变化这么多,难怪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要是他笑一笑…… 南寰宇毛骨悚然了:那一定是倾国倾城! 至于人家司德瑞小朋友,已经被这变化给惊吓得呆住了,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却没有找到自家的皇兄…… 天月景可没管这两人的异样,他循着歌声传来的地方就找了过去,然后看到一棵雪梨树下一个白衣黑发的少年正低着头拨动着琴弦,不是仰起头来吟唱着歌曲,就像一只在旷野里高歌的天鹅,高贵骄傲又纯洁。 “珑儿……”这一幕,不能不使天月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玲珑的情景,也是春天,也是树下,也是飘落的花瓣,一样的白衣黑发,一样的如同落入凡尘的神子…… 可是,他抬起头来,天月景马上发现他是那天在开幕式上对他笑的那个少年。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少年唱完了歌,他身边的人开始说话了。 “月出,你这首歌说的是哪位帝王,好悲伤又好美的故事?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多愁善感的女孩子首先问。 “是一个遥远国家的帝王!这位帝王抢夺了他的儿媳做妃子——也就是歌里的杨妃,这位杨妃长得十分美丽,被那个国家评为几千年里国家的四大美人之一,皇帝得到了杨妃,本来很贤明的君王就更加贪图享乐了,他尤为宠爱杨妃。当朝有人写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只因为杨妃喜欢吃荔枝这种水果,皇帝就用快马从几千里远的北方运来荔枝,讨她的喜欢。 皇帝音乐造诣高深,而杨妃善舞,两人纵情声乐,作霓裳舞衣曲。 后来,因为皇帝重用奸臣,特别是边疆的一个大臣手中握有大量的兵权,这个大臣就发动了叛乱,攻进了都城,皇帝仓惶出逃,军队不满皇帝宠爱杨妃带来遭难,于是逼迫皇帝处死了她。 再后面,太子即位当了皇帝,平定了叛乱,最后老皇帝在凄凉中死去了。歌里后面皇帝遣人寻找到杨妃的魂魄,并且杨妃成为神女的事,是诗人想象的。”月出温和的解释,眼睛扫了一眼四周,满意的看到了天月景,只是,旁边那个头发凌乱的青年是谁,怎么看见自己这样激动,好像认识自己似的? 不过,月出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又不是剽窃了别人的肖像,应该是没有人认识的,也就丢开到一边,不想。 “啊,这样凄美的爱情,居然没有一个好结局。嗯……”艾米丽提了一个声调,不满的嗔道:“月出,你干嘛把后面的事实说出来吗?害得人家心里头好不舒服!” “好了,小艾米丽,你应该认识到现实,现实就是这个皇帝抢了自己儿子的妻子,并且最后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这样一想,你还觉得这个故事美好吗?” 天月景听见少年接着又说,眼睛看着自己的琴,神色平和,但天月景总觉得这个少年在看着自己。 而他,觉得这个少年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熟悉感! 这首歌,似乎是对他唱的呢! 天月景银眸闪了闪,这个少年是谁?为什么会对自己唱这样一首歌?在他们三位皇帝面前唱着亡国之君的歌曲,难道就不怕被怪罪?还有,开幕式上的那个笑容,那个眼神…… “这首歌,叫什么?”天月景问。 然后,他看见少年转过身来,黑色深沉的眸子里是如见陌生人一般的温和,他张开嘴,声音清脆悦耳。 他说:“长恨,这首歌叫长恨!” “长恨吗……”天月景眯下了眼,然后,带着心里仿佛无穷无尽的怅然,他说:“确实应该叫长恨!”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天月景说了这句话,转身,然后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要走了的时候,他突然又转身冲着少年厉喝一声:“说,是谁派你来的?” 来历不明的少年,和珑儿神似,又唱了这样一首让他遐想的从未听过的歌,天月景认为,这个少年知道些他和珑儿的事,但他自信,这么多年来,除了皇姐天月嫣然,不会有人清楚自己和珑儿的事,但就是皇姐,也不会知道珑儿的两面—一方面温暖如阳,一方面血腥杀戮。 本来已经为少年担心的格瑞斯还没等少年回答,就走了上去,想要帮助他。他刚才再见到这个少年,只觉得长久以来的牵肠挂肚都放下了,所有的空虚都在这一眼里填满了。他呆呆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再没有别的追求,只要能够长长久久的看着他,就可以幸福的没有半点遗憾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他想到了许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到;他除了这个黑发的少年,没有看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自然也没有看到他的皇帝弟弟,看着少年的眸子,已经不是用嫉妒就可以形容的了。 然后,直到天月景的这一声厉喝,他方才从自己筑造的一个美梦里醒过来。 “我想,天月皇帝陛下您误会了,公……这位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居心叵测的人!”格瑞特对天月景说,但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月出的,他眼中的狂喜就是在场最稚嫩的希尔他们都能看见,那是满满的,仿佛凝成固体,就要溢出他眼睛的喜悦。 天月景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个意外,他皱着眉头,看着走到他前方,挡在黑发少年前面,保护意味浓重的举动,狐疑了: 雅思达的瑞亲王,雅思达帝国的实际掌控者? 天月景又看了一眼被挡在后面的黑发少年,发现他的眼中也有些疑惑,原来他自己也不知道雅西达?格瑞特为什么答话吗? 于是,他沉下眼中的思量,没再纠缠于此,转身走了。 不管这个少年有什么目的,他总会将他找出来的。 月出拧眉看着眼前的青年,这个人的神情,自己似乎在哪个人身上看到过,不过,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觉得他熟悉,却想不起来。 “你是谁?”想不起来就不要想,月出很光棍的想,然后遵从自己的心意问了出来。 格瑞特对月出十分不客气的问话没有半丝儿不满,实际上,刚才浑身紧绷的他一听到这句话,就一把扑上去抱住了少年,又哭又笑,口中只不停喃喃着一个字:“玉,玉,玉……” 75、故人来 对于这个抱着自己似乎喜极而泣,叫出了自己很早以前一个名字的男子,月出的神色越发的疑惑,他的经历很有些奇特,“玉”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自信不会有人知道,但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又是自己有熟悉感觉的。 在一霎那,月出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是……还有人和他有一样的经历? 那么,这样的眼神,似乎就可以从记忆中找出它的主人了。 “你是……青珞?”他用了汉语。 “嗯,是我,公子,是我……”格瑞特这一下连控制住脸部肌肉不不把嘴角往上方扯都不行了,他的爱,认出了自己呢! 这边两人欢欢喜喜的相认,那边,雅西达皇帝的脸也不可控制的往越来越黑的颜色发展,南寰宇今天看到了天月景流泪,还没从这样惊恐的事实中恢复过来他一贯备受打击的黑心肝,就一眼看见司德瑞的脸黑得都要滴出墨来了,那眼神……南寰宇小小的惊了一下,怎么看怎么像是看见心上人爱上别人,而自己妒恨交加,但又发火不得的模样。 “你如何也到了这里,大家怎么样了?”虽然疑惑,但月出从格瑞特也就是司徒青珞的眼里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心思,一如几十年前他看到的。 格瑞特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因为没有了前头矗立的领头人,掌握了强大实力的他接触到了一些以前没能接触到的事情,比如说一些灵异方面的人。 心上人的死去让他痛不欲生,越来越久的时间越来越煎熬,于是,他用了大代价请了高人希望找回心上人的灵魂抑或是转世,但是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司徒青珞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在原来的时空找不到,那么,就找到异时空去,只是,人是找到了,却发现月出的灵魂和他转世的空间联系的异常紧密,不是他们可以召回的。 但是司徒青珞就是司徒青珞,既然回不来了,那么,他就跟过去吧! 于是,他就到了这个时空,因为空间流的原因,他原来的身体毁了,但他到的地方恰好是雅西达帝国的皇宫,皇子格瑞特身中剧毒,刚刚死去…… “是灵异组织送我过来的,已经到了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三个月零八天,终于让我找到公子了!”格瑞特整个人还陷在剧烈的喜悦中。 “灵异组织?”想到那个组织,月出的眉毛沉了沉,那个组织和武林人士向来是面和心不合。不过,自己现在都在这里了,也就丢开了去。“你现在是——雅西达的瑞亲王?” “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是公子的青!”格瑞特听月出这话生疏,连忙道。 月出沉默了一下,随后低声叹道:“是啊,是我的青!” “公子走后,舒颐就接手了舒氏,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准备接手一大笔钱财产业的他,最后发现我和蓝、紫手中的产业不属于舒氏时,那个脸黑得,简直和包公有得一比了……说来他也倒霉,接手舒氏没多久他就和另外一个国际大公司签了一个大单,但是没做足功课,自家的公司的生产力没那个水平,最后交不了货赔了一大笔。又后来,有不知道怎样惹到了一个大黑帮,被破坏了好多起生意,不久舒氏就再次面临破产,舒颐和他父亲一样跳了楼!”想起公子在世时的遭遇,格瑞特心有余恨,说道舒颐之死的时候眼中的愉悦毫不掩饰,但是看月出脸上没有特别高兴或者伤心的表情,想起公子的善良,怕自己在月出心里的形象被破坏了,转口说道:“公子,你可不能为舒颐那种人伤心,他是自作自受,不值得!”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蓝和紫呢?” “他们啊,他们都很好。蓝结了婚,他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紫倒是一直流连花丛,哼,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身上!”说起那两个同伴,格瑞特脸上也露出笑容,不过,对于风流公子样的紫,他是更看不过眼了。 “那么,公子呢,公子过的好吗?”说完了自己,才发现还没有了解月出的经历。公子的面容和前世一模一样,又有那首长恨歌,所以司徒青珞一眼就认出来了。 “呵,我吗,也没什么不好的。”月出笑了笑,“母亲在我出生后没几年就死了,还有一个同母姐姐,父亲吗……不说也罢!” 虽然月出没有说什么,但他却好像看到了以前公子被冷落,被算计,却依然温和微笑的样子,格瑞特心疼极了。 “公子,到雅西达去,让我来照顾你吧!”公子看样子还没有成年,没有母亲,父亲又是个那样的,如果还有继母……格瑞特不能想象他的公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月出猛然看见格瑞特那种心疼自己的模样,有些无语和莫名,这个青珞,大概是他所有的亲信中唯一一个认为他善良的人,这种模样,不知道他又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大约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青珞眼里出天使。 “我在星拉葳尔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过去!”月出想起自己的计划,推辞了。 “是在学习?”格瑞特心下恼恨自己的疏漏,公子这个年龄可不正是学习的年龄,自己却没想到。 “不,不是,我在钓鱼,钓一条大鱼!”月出却否定了格瑞特的猜测。 “钓鱼?”格瑞特摸不清楚了,他才刚刚找到月出。 “是的,钓鱼!”月出微笑,有些深意,他看着坐在他下手的格瑞特,眼神闪了闪,如果,自己的计划成功的话,似乎……青珞需要防范一下。 如果是个女孩子,青珞必定会保守住自己心里的秘密,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事实却是——天月景是个男人! 格瑞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公子一颗心转啊转的,在思考些什么。他一直都认为他的公子,是比诸葛亮还要算无遗漏的下棋者,是比秦皇汉武还要英明的王者……好吧,在他的心里,他的公子无所不能,但他比星空还要深沉莫测,自己的这点手段,在公子眼中是不够看的。 只是,这样认为的格瑞特,还是不可避免的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并且,因为爱的盲目,迄今为止,他都看不穿公子的真面目。 “那我陪公子一起!”没有半点思考,格瑞特脱口而出。 月出诧异的瞪了他一眼:“你是雅西达的瑞亲王,怎么能够在这里?”别以为他不知道,真正的雅西达帝国掌控者是他。 格瑞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本来是为了早日找到公子,才努力掌握了雅西达,但身在政坛,哪能没有政敌?自己还是得好好的握好了手中的权力,要保护好公子才行! “皇兄,他是谁,你们在说什么?”看到自家皇兄对一个陌生人这样亲密,还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司德瑞终于忍不住了,在一边开了口。 他看着坐在上首的清秀少年,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显然,自己的皇兄对他的态度很是尊敬,甚至是自己坐在下手,而让他坐了上座,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司德瑞还好保持了一点理智,没有一开口就让人将这个冒犯雅西达威严的少年给拉出去砍了,只是他的语气还是很冲。 “他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格瑞特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刚才真的完全忘了旁边还有着他的皇帝弟弟。 司德瑞的瞳孔猛的一缩,看着月出的眼里迸射出很强烈的敌意,但是很快就隐藏了,格瑞特没有发现,但月出在兄弟二人中打量了一个来回,很快就心中有了大致猜想。 “你好!雅西达的皇帝陛下,我是吟游诗人月出!”清秀少年笑得一脸温和,司德瑞被他的态度气得要死,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哪怕是少年躬身给他行了礼,但司德瑞就是觉得少年心里对他没有一丝敬意,刚想要开口训斥他,却看进了一双幽深的似乎明了他一切秘密的眸子,好像他所有的心思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 他仓皇极了,怕他看出自己不堪的心思,连忙也说了一句“你好!” 什么吟游诗人?听到少年自我介绍的格瑞特有些惊讶,公子如何会做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吟游诗人,但转而一想,如果真是吟游诗人也没什么不好,公子的不凡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了。 而转身离去的天月景,很快就令人下去打探了那个在雪梨林漫天飞花之下唱歌的少年的来历。 然后,他知道了少年的情报。 一个水系魔法师,从未见他动过手,修为不知; 据自己说是世家出身,但是自我驱逐出了家门,但看他的气质,这种说法的可信程度相当高; 母亲已死,有一个姐姐,嫁给了冽国的贵族,是哪个还没查出来,不过他似乎到过冽国王宫门口,送给了五公主一块七色玉,但是没进去; ……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除了近段时间和冽国的五个少年男女的事有迹可查之外,他以前的事半点没有,仿佛这个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气质这样像珑儿的人,知道珑儿和他的事,他的一些说法,也和珑儿的情况有些相似,天月景有个异想天开的猜想…… 他抓着手中的纸,转身通过传送阵回了天月自己的寝宫,在冰棺里那具失去呼吸的身体上一阵摸索,没有找到天月玲珑从不离身的那块七彩玲珑玉…… 76、 对于这个抱着自己似乎喜极而泣,叫出了自己很早以前一个名字的男子,月出的神色越发的疑惑,他的经历很有些奇特,“玉”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自信不会有人知道,但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又是自己有熟悉感觉的。 在一霎那,月出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会不会是……还有人和他有一样的经历? 那么,这样的眼神,似乎就可以从记忆中找出它的主人了。 “你是……青珞?”他用了汉语。 “嗯,是我,公子,是我……”格瑞特这一下连控制住脸部肌肉不不把嘴角往上方扯都不行了,他的爱,认出了自己呢! 这边两人欢欢喜喜的相认,那边,雅西达皇帝的脸也不可控制的往越来越黑的颜色发展,南寰宇今天看到了天月景流泪,还没从这样惊恐的事实中恢复过来他一贯备受打击的黑心肝,就一眼看见司德瑞的脸黑得都要滴出墨来了,那眼神……南寰宇小小的惊了一下,怎么看怎么像是看见心上人爱上别人,而自己妒恨交加,但又发火不得的模样。 “你如何也到了这里,大家怎么样了?”虽然疑惑,但月出从格瑞特也就是司徒青珞的眼里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心思,一如几十年前他看到的。 格瑞特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因为没有了前头矗立的领头人,掌握了强大实力的他接触到了一些以前没能接触到的事情,比如说一些灵异方面的人。 心上人的死去让他痛不欲生,越来越久的时间越来越煎熬,于是,他用了大代价请了高人希望找回心上人的灵魂抑或是转世,但是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司徒青珞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在原来的时空找不到,那么,就找到异时空去,只是,人是找到了,却发现月出的灵魂和他转世的空间联系的异常紧密,不是他们可以召回的。 但是司徒青珞就是司徒青珞,既然回不来了,那么,他就跟过去吧! 于是,他就到了这个时空,因为空间流的原因,他原来的身体毁了,但他到的地方恰好是雅西达帝国的皇宫,皇子格瑞特身中剧毒,刚刚死去…… “是灵异组织送我过来的,已经到了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三个月零八天,终于让我找到公子了!”格瑞特整个人还陷在剧烈的喜悦中。 “灵异组织?”想到那个组织,月出的眉毛沉了沉,那个组织和武林人士向来是面和心不合。不过,自己现在都在这里了,也就丢开了去。“你现在是——雅西达的瑞亲王?” “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是公子的青!”格瑞特听月出这话生疏,连忙道。 月出沉默了一下,随后低声叹道:“是啊,是我的青!” “公子走后,舒颐就接手了舒氏,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准备接手一大笔钱财产业的他,最后发现我和蓝、紫手中的产业不属于舒氏时,那个脸黑得,简直和包公有得一比了……说来他也倒霉,接手舒氏没多久他就和另外一个国际大公司签了一个大单,但是没做足功课,自家的公司的生产力没那个水平,最后交不了货赔了一大笔。又后来,有不知道怎样惹到了一个大黑帮,被破坏了好多起生意,不久舒氏就再次面临破产,舒颐和他父亲一样跳了楼!”想起公子在世时的遭遇,格瑞特心有余恨,说道舒颐之死的时候眼中的愉悦毫不掩饰,但是看月出脸上没有特别高兴或者伤心的表情,想起公子的善良,怕自己在月出心里的形象被破坏了,转口说道:“公子,你可不能为舒颐那种人伤心,他是自作自受,不值得!”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蓝和紫呢?” “他们啊,他们都很好。蓝结了婚,他老婆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紫倒是一直流连花丛,哼,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身上!”说起那两个同伴,格瑞特脸上也露出笑容,不过,对于风流公子样的紫,他是更看不过眼了。 “那么,公子呢,公子过的好吗?”说完了自己,才发现还没有了解月出的经历。公子的面容和前世一模一样,又有所以司徒青珞一眼就认出来了。 “呵,我吗,也没什么不好的。”月出笑了笑,“母亲在我出生后没几年就死了,还有一个同母姐姐,父亲吗……不说也罢!” 虽然月出没有说什么,但他却好像看到了以前公子被冷落,被算计,却依然温和微笑的样子,格瑞特心疼极了。 “公子,到雅西达去,让我来照顾你吧!”公子看样子还没有成年,没有母亲,父亲又是个那样的,如果还有继母……格瑞特不能想象他的公子过的是什么日子。 月出猛然看见格瑞特那种心疼自己的模样,有些无语和莫名,这个青珞,大概是他所有的亲信中唯一一个认为他善良的人,这种模样,不知道他又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大约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青珞眼里出天使。 “我在星拉葳尔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过去!”月出想起自己的计划,推辞了。 “是在学习?”格瑞特心下恼恨自己的疏漏,公子这个年龄可不正是学习的年龄,自己却没想到。 “不,不是,我在钓鱼,钓一只大鱼!”月出却否定了格瑞特的猜测。 “钓鱼?”格瑞特摸不清楚了,他才刚刚找到月出。 “是的,钓鱼!”月出微笑,有些深意,他看着坐在他下手的格瑞特,眼神闪了闪,如果,自己的计划成功的话,似乎……青珞需要防范一下。 如果是个女孩子,青珞必定会保守住自己心里的秘密,控制自己的行为,但事实却是——天月景是个男人! 格瑞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公子一颗心转啊转的,在思考些什么。他一直都认为他的公子,是比诸葛亮还要算无遗漏的下棋者,是比秦皇汉武还要英明的王者……好吧,在他的心里,他的公子无所不能,但他比星空还要深沉莫测,自己的这点手段,在公子眼中是不够看的。 只是,这样认为的格瑞特,还是不可避免的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并且,因为爱的盲目,迄今为止,他都看不穿公子的真面目。 “那我陪公子一起!”没有半点思考,格瑞特脱口而出。 月出诧异的瞪了他一眼:“你是雅西达的瑞亲王,怎么能够在这里?”别以为他不知道,真正的雅西达帝国掌控者是他。 格瑞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本来是为了早日找到公子,才努力掌握了雅西达,但身在政坛,哪能没有政敌?自己还是得好好的握好了手中的权力,要保护好公子才行! “皇兄,他是谁,你们在说什么?”看到自家皇兄对一个陌生人这样亲密,还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司德瑞终于忍不住了,在一边开了口。 他看着坐在上首的清秀少年,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显然,自己的皇兄对他的态度很是尊敬,甚至是自己坐在下手,而让他坐了上座,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司德瑞还好保持了一点理智,没有一开口就让人将这个冒犯雅西达威严的少年给拉出去砍了,只是他的语气还是很冲。 “他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格瑞特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刚才真的完全忘了旁边还有着他的皇帝弟弟。 司德瑞的瞳孔猛的一缩,看着月出的眼里迸射出很强烈的敌意,但是很快就隐藏了,格瑞特没有发现,但月出在兄弟二人中打量了一个来回,很快就心中有了大致猜想。 “你好!雅西达的皇帝陛下,我是吟游诗人月出!”清秀少年笑得一脸温和,司德瑞被他的态度气得要死,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哪怕是少年躬身给他行了礼,但司德瑞就是觉得少年心里对他没有一丝敬意,刚想要开口训斥他,却看进了一双幽深的似乎明了他一切秘密的眸子,好像他所有的心思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 他仓皇极了,怕他看出自己不堪的心思,连忙也说了一句“你好!” 什么吟游诗人?听到少年自我介绍的格瑞特有些惊讶,公子如何会做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吟游诗人,但转而一想,如果真是吟游诗人也没什么不好,公子的不凡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了。 而转身离去的天月景,很快就令人下去打探了那个在雪梨林漫天飞花之下唱歌的少年的来历。 然后,他知道了少年的情报。 一个水系魔法师,从未见他动过手,修为不知; 据自己说是世家出身,但是自我驱逐出了家门,但看他的气质,这种说法的可信程度相当高; 母亲已死,有一个姐姐,嫁给了冽国的贵族,是哪个还没查出来,不过他似乎到过冽国王宫门口,送给了五公主一块七色玉,但是没进去; ……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除了近段时间和冽国的五个少年男女的事有迹可查之外,他以前的事半点没有,仿佛这个人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气质这样像珑儿的人,知道珑儿和他的事,他的一些说法,也和珑儿的情况有些相似,天月景有个异想天开的猜想…… 他抓着手中的纸,转身通过传送阵回了天月自己的寝宫,在冰棺里那具失去呼吸的身体上一阵摸索,没有找到天月玲珑从不离身的那块七彩玲珑玉…… 77、 惊涛骇浪不足以形容现在天月景心中的不平静,喜悦有之,愤怒有之,不解有之,怨恨有之……总之是千百种情感交错,无数种滋味在心中,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一个人在地宫里呆坐了大半夜,天月景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当太阳出来了,久不见笑颜的皇帝陛下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说不出意味的笑容来,明明有些笑意,却偏偏含着更多的悲伤和失意,像一个在绝望中踽踽独行的人看见了希望,却又发现这份希望原来还是求之不得。 虽然没有想出什么来,头一次不知该如何决断,但天月景还是决定去见一见那个让他行止失常,忽喜忽悲,莫名的就主宰了他的情绪的……少年! 哎,当年的孩童已经长成了清越的少年了。 按着情报上的消息找到少年住的酒店,还没走进,就看见在院子中的桃花树下一个黑发白衣的少年正攀下一枝艳丽的桃花,轻嗅花香。 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天月景莫名的觉得岁月静好,我心安宁。 天月景一下子就确定了,他恨不起来这个人,哪怕他骗得自己十八年苦苦煎熬,却就是恨不起来,恨不起来啊! 这个人,就是他今生今世的劫! 没有别的解释,这个人,就是他今生今世的劫! 痴痴的注视着树下的少年,天月景再没有疑惑了,这个少年,就是十八年前他深爱上的那个孩子——他的儿子——十六皇子天月玲珑! 树下的少年显是察觉到了身后人的窥视,身子微微颤了颤,放开手中的花,停顿良久。 “难道你这次回来,不是来见朕的吗?如何不回头看一看?”天月景何其精明,往日一心只算着一件事的头脑清明过来,如何不知道少年回来的目的。 如果他不想和自己有所纠葛,就不会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弄出这么多的线索暗示,更不会唱着“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天月景想起当年的玲珑,才十三岁的小小孩子,却是有了极其高深的修为,今时今日,肯定是更上一层楼了,想要瞒过他的耳目,何其简单! 还有现在冰宫里的那一具身体。 天月景记得当初自己是眼睁睁的看着刀刃刺进他的心脏,当场就没了气息的。就是知道当年死去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背对着自己,但他还是想不出这个人当年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脱的身。 “是的,我是回来找你的!”少年停了一下,转过身来,黑色的眸子波光荡漾,如一江春水,温柔旖旎,眼波流转间,似乎有无数的星光明灭,少年的样貌称不上美丽,只是清秀耐看,但配上这双眸子,却依然是倾世的风华。 天月景走到少年身前,他自己心潮澎湃,有许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指责少年的假死,还是责备他十八年来杳无音信,抑或是恼恨他现在的平静? 天月景不知道了,玲珑未死的喜悦和他的欺骗,又一次却是全然没有疑惑的激荡在他的心里。 “送给你!”眼前的少年却淡淡然的伸出手,朝他递出一枝濯露的桃花。 接过那枝桃花,看着少年那股子平静,天月景胸中升腾起一股怒火。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的平静,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正打算倾国倾城,为了你不惜牺牲一切,哪怕最后这个一切包括自己…… 一把拽过少年还没收回去的手,将他抱在怀里。 月出也就是天月玲珑挣扎了一下,但天月景的力气大的吓人,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被搂在天月景的怀里,浓烈的男性气息不断的侵袭着他,玲珑有些慌了,不知道天月景想要做什么。 “珑儿,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痛苦?”低低的一声,天月玲珑从中听出了悲伤和愤怒,当然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将心比心,玲珑有点内疚,但他这个人从来就自私,保护自己的意识比体贴别人的心思要强烈多了,所以,这点内疚也就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觉到怀里人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天月景仰起头:“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但我是个瞎了眼的蠢货,明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却还是对你不可自拔!” 听了这话,天月玲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突然一阵魔法波动,天月景抱着他走进了空间通道。 被猛的抛到望月宫的那张大床上,天月玲珑心里升起强烈的不祥。天月景的寝宫变化并不大,自己留下的那架琴还在他原来的地方,依然光洁如初,看来被保养的很好,主人对它十分爱惜。 还待观察更多的地方,天月景却已经欺上身来,带着莫名危险的意味,天月玲珑不自觉的往床后边缩了缩,但是男人一把扣住他。 “不要想跑!”他笑了笑,带着怒火还有些天月玲珑说不出的东西。 危险,很危险! 天月玲珑这下真的有转身逃跑的欲望了,他感觉自己要是不跑,一定会遭受不好的事情,但未成年少年的力气如何比得过正值壮年的男人? 在玲珑越来越不祥的预感中,男人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唇,力气之大,让他的嘴唇痛疼不已,一定被咬破了。 到这里,在世家中生活过,并且和黑道等各种势力有过亲密接触的,还开着青楼的玲珑如果还不明白天月景想要做什么,他就是个傻子! 不住推搡紧紧压住他的男人,但少年的力气对天月景毫无影响,自顾自的啃吻着那绯色的薄唇,直到舌头尝到铁锈味,他吮了吮,怜惜的将渗出的血液都吃进了口中。 抬起头来,眼睛望进少年的黑眸,男人绽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成为我的人,不要再离开我!”温柔而残忍。 天月景,不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男人,虽然舍不得,但总得从天月玲珑身上讨回点什么。 虽然天月玲珑是带着和这差不多得意图来的,但天月景的这个笑容还是让他心里毛毛的,张了张唇,还没说出话来,天月景就再次吻上了他,舌头强势的窜进小小的口腔里,逼得那怯怯的丁香小舌无处可逃…… 口中的香津被贪婪的吮吸,灵活的舌深入到口腔深处,被触到敏感的黏膜,在窒息中有股想要呕吐的欲望,很难受。 他呜咽着挣扎,但男人对此的态度是无视。 长长的一吻结束,天月玲珑还喘过气来,“撕拉”一声,身上的白衣就被撕开,露出了白皙而单薄稚嫩的胸膛。 天月景低吼一声,埋头咬了上去,那种力度让天月玲珑怀疑他是不是想将他吃进肚子里去。 很快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痕就布满了整个胸口,两颗小小的红豆被重点照顾,充血红肿硬了起来,四周的齿痕里渗出血丝来。 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天月玲珑被吓坏了,就是在他最弱小无助的时候,都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 他后悔了,自己不该回来的。 当即就想要发动魔法离开这里,可是,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他的魔力怎么不能动了…… 忙碌于在心上人身上种草莓的男人逸出笑声:“珑儿,禁魔的神器很少,但我天月帝国却有一件!” 男人怕他不知道似的,抓过他推着自己胳膊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天月玲珑瞪大了眼,不知什么时候,一只银色的镂刻着七个弯月的手镯已经挂在了他手腕上。 天月景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这下,你就不能离开我了!” 他站起来脱自己的衣服,然后,嫌弃速度太慢,干脆撕了它。 玲珑别过脸,悔得肠子都青了,对于自己逃脱已经不抱希望了,因为刚才他已经发现自己的两只守护精灵也被禁了,而千凰,虽然她是很厉害,但天月和星拉葳尔的距离不算近,而且被戴在他手上的那个镯子有些特别的地方,他感觉不到千凰的位置了,想必,千凰也是感觉不到自己的位置的。 拉开少年修长白皙的腿,天月景丢开心里的疼惜,抬高少年的腰肢,胀痛不已的分身抵着那处美妙的所在。 感觉到后庭被硬热的东西抵住,有些热热的、滑滑的液体吐在穴口,天月玲珑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 但男人显然是不同意他这样做的,他抽出一只手来,掰正了少年的头部:“睁开眼睛,看着我!” 你又想做什么?天月玲珑火了起来,难道还要自己看着自己被强奸吗? 完全没有被少年的怒火所影响,男人对上他喷火的眼睛,带着一股子残忍和坚定:“看着我!记着,我、是、你、的、男、人!”他宣布道。 音落,天月玲珑猛的感觉到下身一阵撕裂的痛,整个人要被劈成两半似的,他再也没心思去反驳天月景刚才的那句话了。 好痛,好痛!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小穴被猛然侵入,痛疼不已,剧烈的收缩着想要将让自己痛苦的东西挤出去。 天月景也不好受,那张小嘴紧紧的箍住了他,勒得他的勃起发痛。本来就是未发育完成的少年,天月景含怒之下又没有做任何扩张和润滑。 少年窄窄的甬道被撑到裂开,身下本来已经认命了的少年又剧烈的挣扎起来,手狠狠的捶打行凶人的胸膛,腿儿一蹬,却被天月景牢牢的压住了。 闻道空气中的血腥味,知道少年怕是痛的狠了。天月景甘心被打了几拳,但看少年立马就要得寸进尺,想要逃出他的手掌心,天月景一把扯过天月玲珑被撕成条的白衣,抓住他的双手,将之绑在了床柱上。 78、情渐浓 “啊——”一声惨叫,天月景捂着下身闷哼。 “你敢再来试试!”虽然知道自己回来绝对点付出点什么,但刚才真……他妈的好痛,他绝对绝对不想再遭遇第二次。 天月景也是大意失荆州,刚才天月玲珑虽有挣扎,但都是可以忽略的,可现在突然朝自己的重要部位就是一脚,他疏于防范了,不过也可见现在这小人儿才真的恼怒了。 躺在床上的人气势磅礴,一双墨色总是如水一般带着极具欺骗性温柔色彩的眸子火光灼灼,分外迷人。 天月景吞了吞口水,刚刚遭受不人道待遇的部位又充血肿胀起来了。不过为着以后的性福计,还是没有再次扑上去。 “自己解决!”天月玲珑蹭了蹭被放在一边的被子,因为手还被捆着,浑身赤裸脱光的处境还是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还不解开我!”双手扭动几下,还是没有自己挣脱出来。 对于天月景,天月玲珑其实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以为意。 他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总是在猜疑身边的人,就算已经过了渴望爱的那段岁月,可毫无疑问,他希望有个人能够毫不保留的爱着自己,能够爱他的一切,就算他满手鲜血,一副心肝尽墨。 司徒青珞毫无疑问足够爱他,可是却一直不能够认识到他的真面目,这样的爱,天月玲珑信不过。 而天月景,他足够黑暗,足够狠辣,足够认识自己的真面目,更重要的是,他把他当做了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当在极北冰原的时候听到天月景意图为自己复仇,暗地里对上了光明圣殿,当听说他将自己留下来的替身傀儡留在望月宫下,日日相守的时候,也许别人会认为天月景是疯了,但看在天月玲珑眼里,却是怎样的心满意足,并且下定了决心就算不爱天月景这个人,这辈子也就和他在一起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关,从茫茫人海里,找出他来! 这一关其实非常简单,不是吗? 代价?自然,天月景不是傻瓜,天月玲珑还没有认为自己将他蒙在鼓里十八年之后回来可以半点代价不付,如果可以,那个人一定不是天月景,而是一个傻子。 他足够爱他,足够纵容他,却不是没有主见的附庸,司徒青珞却永远不会说出半个和他不同的意见,所以知道他爱着,天月玲珑却一路将他的爱无视到底。 不是他不够爱,只是他——不足以和他比翼! 所以痛完了之后,对天月景倒是没什么反感,对于天月玲珑来说,他信奉的是想要得到一定要有付出! 看着正在替他解开手上的衣服做的绳子的男人,虽然身上赤裸,依旧俊美的无一丝瑕疵:“如果你负了我,我就将你剁碎了喂狗!” 天月景猛一抬头,见少年墨色的眸子里含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柔和,语气却是狠毒异常。 他笑了笑:“我却不会!如果你离开我,我就将你吞到肚子里去,让你再不能离不开我!” 天月玲珑闻言,对上了天月景的眸子,本就看来无情冷漠的银眸里一片残酷的决绝,但他没有被吓到。 “呵呵,果然……”果然和我一样,是一类人! 天月景看玲珑如此笑,哪能不知道这其中认可的意味,这两个人,也许从来没交过心,但毫无疑问的就是认定了对方和自己是一路人。 他凑上去,亲了亲玲珑染血的红唇,银眸里划过一道暗沉。努力按捺住自身升腾的欲望,天月景连同床单一起抱起了天月玲珑,往浴室走去。 “珑儿和我一起去沐浴吧!”天月景细细密密的亲吻着怀中的少年,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化在了他身上。 含住那圆润的耳珠子,天月景的话仿佛和着鼻息一般从天月玲珑的耳边让他恼到心里:“如果不清理,珑儿可是会生病的。我可是记得珑儿身体不是很好,要不是为了以后的‘性’福,我可真……”一只手伸进床单里,慢慢的从腰部摸到小腹,再到那软趴趴的垂着的精致…… 天月玲珑听到这里,难不得羞恼了,一把拍开还在贼心不死作乱的手:“胡说些什么?”他终究是个没有经历过情事的纯情娃,在这个上面怎么是阅人无数的天月景的对手。 不过,天月玲珑冷哼一声:“我可是听说天月的皇帝可是养了好大一群男宠……”既然确定了自己对天月景确实是有三分喜欢,已经心动,天月玲珑隐藏的很好的霸道性子就显露无疑,自己的人怎么可以和人分享?以前的自己管不着,以后可是一定不能的。 天月景闻言一愣,随后回过味来,哈哈大笑:这就是他爱到心坎里的人儿,和他一样霸道的性子! 天月玲珑拧了他一把,让你笑,这有什么好笑的,不会是想坐享齐人之福吧? 天月景笑了一阵,才发现怀里的人儿神色不对,“早就没用了,珑儿是吃醋了吗?”他戏谑道,只是想到那段时间想要醉生梦死的痛楚,天月景一下子又几乎是痛的没了那说说笑笑的心思。 珑儿呵,你究竟知不知我心? 我要的,是你的心,不单是你的人啊! 怏怏的将人放到浴池里,池子里是卢西大总管早就调好了的温水,此时那个很有眼色的大总管正在寝宫们外候着,天月玲珑几乎是一进到水里就想起了这一茬,并且他自己耳聪目明,卢西大总管又没有隐匿自己的形迹,一听就可以听到外边卢西大总管的呼吸声。 “轰”的一声,天月玲珑不禁红了脸,刚才……都被听到了…… 没空注意天月景的不正常,天月玲珑整个人都埋在被别人听去了房中事的懊恼恼怒之中,连带的对天月景也迁怒了三分: 哼,都是你! 狠狠的剜了一眼天月景一眼,游到池子的另一边去了。 被玲珑一剜,天月景反而从怏怏不乐的情绪里醒过来了。冷峻的如同大理石雕刻的脸上又浮起笑容,这一天他的笑容比前面十几年都要多。 既然是自己的人了,珑儿,我就不信我还得不到你的心! 慢腾腾的走下水池去,池水漫过他线条优美的小腿,再到大腿,胸膛宽广结实,肌肤莹润细白…… 他嘴角含着一抹笑容,充满无尽的风情与诱惑,如果是别的男人或者女人看见了,恐怕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对他投怀送抱了。 可惜,天月景对面的人虽然在他进水的时候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随后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天月景知道他这一张祸水样的脸的杀伤力,却是不知道天月玲珑前世今生加起来,就没有到过要娶妻生子的阶段,前生他身体不好,死前都没经历过情欲这一回事,这一辈子还只有三十岁,离成年还有好大一段时间,别说他还是从修炼中出来,所以对于情欲什么的,天月玲珑还相当陌生,又不是天生的同性恋,连女人都还不知道欣赏,怎么能够要求他一下子就领会得到男人的诱惑,刚才可没有什么快感让他喜欢上这件事。 所以说,天月景就白白的出卖男色了一次,心上人无动于衷。 但是天月景也是个反应快的,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再说了如果仅仅是美色就让玲珑心为之动情为之牵的话,天月景可不会那么看得上他了。 想到心上人在性事方面如同白纸一样纯洁,自己是唯一的那一个人,大大的满足了天月景的独占欲。 走到玲珑身边,将他搂在怀里,真真是一刻都不想离:“珑儿,你身子不便,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闻言,天月玲珑又羞又气,倒把一张失了血色的脸蛋儿给气红了,粉面酡红,比之清清淡淡仙人之姿来说,又另有一番风情,但无论是静是动,看在天月景眼里都是倾世之姿。 “珑儿可不要恼,不过是情之所至,自然恨不能时时刻刻厮磨相守!”掬了一捧水,轻柔的替正在别扭的人儿洗净身子。 一凝眸,却看见那纤瘦修长的身子上面印着点点红痕,如同那年午后灿烂的桃花一般,天月景霎时就感到身下刚刚平息下去的骚动又起来了。 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作的停滞,天月玲珑扫过一眼,很快就发现了身边男人下身直挺挺的硬物散发的逼人的热力……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天月玲珑心里恶狠狠的骂道,离天月景远了一点:“我自己来!”羊入虎口的事,他才不做呢!并且,他再次诅咒道: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告诉自己做这事很舒服的,一定要让他也尝尝这‘舒服’的味道! 好吧,这其实是赤裸裸的迁怒啊,这些事,早在别人对他说的时候他就深入研究了理论知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理论联系实际而已。再说了,天月景含怒而行,现在还记得他受伤了需要休养就不错了,本来就没想让他享受到——这可是惩罚! 天月景抿了抿唇,深刻的体会到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真意,惩罚了珑儿的狠心,他下面那个雄赳赳的器官该怎么办? “珑儿,好珑儿,帮帮我……”说着就又将玲珑抓了回来,握着他细白柔软的手,摸上了那处…… 好热…… 一触手,如果不是天月景捉住了他,玲珑真想直接甩手丢下,他才不想管这男人的欲望,那上面还留着他的血…… 想到那是那里流出来的血,天月玲珑忍不住又恼红了脸,男人却捉住他的手,上下运动起来…… 79、真相(一) 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双银色的眸子满含的笑意和宠溺注视着自己,天月玲珑眨了眨眼,男人却一把抱过他,将他搂在胸口的位置。 “珑儿,不要再离开!” 静静的听着男人的心跳,感觉到人体的温暖,天月玲珑握住男人的手,紧握住了,仰头再看,男人柔和的目光比他最喜欢的春阳还要让他心里舒畅,淡色的唇逐渐勾起,绽出一个最真心的笑容:“好!” 今日握了你的手,今生我是你的人! 天月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紧的搂住了。 不管你是什么人,今日握住了我的手,我不会让你后悔! 一室温馨,两个孤独桀骜的人走到了一起。 过了许久,虽然气愤温馨让自己舍不得打破,但天月景没有知道真相还是心里难安。摸了摸怀里少年细滑的脸颊,抬起他的下巴来,少年疑惑不解。 “珑儿是因为什么而被光明神殿惦记了?”天月景直到如今也不明白,虽然大陆上皇权与神权的斗争由来已久,但珑儿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没有表现出一点天赋的普通皇子,除了他的宠爱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至少自己就不知道珑儿的底细,那么,可以推测光明神殿也不可能是因为什么十六皇子幼而敏慧、天资出众之类为了削减他们天月帝国的后备力量而做下的,那可是好几个神阶呢? 只是至于为什么,天月景只查到了是光明女神下的神谕,神虽然有时候就是一些不可理喻的疯子,但没有理由她也不会对下界一个小小的皇子动手——掉价啊! 这其中有什么?天月景那个时候管不了,既然是你做下了,那么就为珑儿偿命;但如今,珑儿原来没死,这个中缘由也就得弄个清楚。 闻言,天月玲珑的眼里浮现出毫不掩饰的阴霾,本是一汪春江水,现在却变成了墨色的深渊,满满的尽是阴狠毒辣与恶意:“那个蠢货,不过是揣摩上意猜错了而已!” “哦?”天月景不解:揣摩上意?光明女神的上面,可只有创世神了…… “我自出生就带着一样宝贝,身体资质好,出生没多久就觉醒了光暗两只守护精灵,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天月玲珑蹭到天月景的怀里,从另一个人身上传来的温暖暖和了他一身。 他的过去,并不打算给他说;他的现在和未来,却不会隐瞒。 在天月玲珑想着措辞的时候,天月景也想起了当年皇宫的元素异常,当初还查过,只是没有人会想到冷宫的十六皇子,也是,元素精灵的觉醒足以让兰妃翻身,那个时候怕是谁都不想吧? 不过,知道了守护精灵的事,也就不难接受为什么天月玲珑才十几岁就有差不多神阶的修为了,谁知道守护精灵的存在是哪个神明犯的抽?本来资质就很好了,还随身附送一个潜力不低的未来高手,这不是让天才堕落嘛!可不是每个有着守护精灵的天才都是好孩子,认认真真修炼。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有守护精灵的人一旦努力修炼,进阶就几乎没有瓶颈,往往一去千里。 只是看历史上没几个有守护精灵的有大出息就知道,这守护精灵是好是坏还真不能简单断定! “重要的是就在那一天,我还有了一只契约神兽,事情也就出在这上面了!”天月景刚刚才联系前情,开始神明之间的阴谋论,这又牵扯到契约神兽什么事? “我似乎在魔兽森林的时候听你说过这契约神兽的事,只是这和它又有什么事?”不是天月景看不起契约神兽,而是这块大陆上契约魔兽就是个没前途的,一签契约基本上就只能“主人进,它进;主人退,它退!”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有两位神只是特殊的,分别是创世之神、冥界之主,但还有一位未为人知的……那就是灭世之凰!”这三位神只,创世之神每个创世纪都要陨落一次,等到下一个创世纪再从创世之源里诞生一个新的创世之神,开始又一次的创世;而冥界之主收容所有的灵魂,他和创世神系不是一派,从降临的情况来看,冥界从未出现过从神,从创世记忆来看,自来就只有一个冥界之主。 “灭世之凰,顾名思义,它是灭世的神,只是世人谁都没见它降临过,大概神明之间也只有创世神和冥界之主知道它的存在。我的契约神兽就是它了! “虽然一个是创世一个是灭世,但这两位神明之间却是没有矛盾的,只不过是空间的法则如此,怪不得任何一人。两位神明也是一贯井水不犯河水,真要说起来,两人之间还有些交情,所以灭世之凰下界,找了我做主人,创世之神也是知道的。” 天月景当皇帝以来锻炼出来的坚强心脏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没有因为自己的珑儿签的契约神兽的特殊身份而停摆,反而一心一意向着又一个阴谋论进发。 话说,神明就没一个好人,怎么会将自己的未来交付到一个小娃娃身上?天月景?伪儿控属性的,将所有的神明毫不犹豫的归到了坏人一边。 “神明不可信,珑儿不要被他们骗了!”嗯嗯,所有会对和可能会对他的珑儿不利的人都是坏人啊! “我自然不会信她十分,千凰是灭世之凰,但她想要脱离这个世界就一定要借助另一个人的力量。她是灭世之凰,和这个空间的牵绊是最深的,除了和人签订契约之外,她没有别的办法。景,你要相信,经历了那么多的创世纪,做着一个工作是件相当讨厌的事——特别是在这个空间之外还有更广阔的空间!”天月玲珑自然不会轻易的信任一个人,他连创世之源见证的誓言都没有信个百分之百,更何况是这个空间最上层的三大巨头中的一个,只是和千凰相处这么些年了,两人倒是相处出了一些感情,并且也相信至少在这个空间中,两人还没有利益冲突。 远在星拉葳尔的千凰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还是没有找到玲珑,这让她很担心,现在星拉葳尔各路势力错综复杂,这些势力手中有那么一两件可以隔绝主仆契约的神器也不是不可能,谁知道哪些奸诈狡猾的人类会做出什么样的东西来,神可是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千凰?自认为善良的,在心里咒骂了人类一万遍啊一万遍!所有和她抢玲珑的人都是坏人! 拍拍华丽的火羽,千凰没理会自己貌似感冒的反应,还是她可爱的玲珑更重要!话说是哪个混蛋抓了她的玲珑,找到了一定要给他一百个禁咒啊一百个禁咒!所以说,晋升为主控的灭世之凰你们伤不起啊!(话说,某梦写着写着就崩了) “千凰要离开这个空间,而我的天资过人,由此,它选中了还是婴儿的我。”虽然最开始是利益所需,但已经这么多年了,天月玲珑在利益之外也付出了感情。 正所谓是真心待他人,他人才会回以真心,千凰最终还是赢得了这个意料之外的主人的信任,虽然没有十分,不过对于她的性命来说也是有了保障了。 天月景拧紧了眉头,那个时候,不是正好有一个查不出来历目的的凤凰在他的皇宫上方溜达了几圈。 “好啊,珑儿真是出息,那天我可是困惑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想到两件事你都算是罪魁祸首!”话虽是如此说,语气中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天月玲珑横了他一眼,当真是目似横波,秋水盈盈,天月景一时没能把持,又亲了亲他精致如画淡雅的眉宇,耳鬓厮磨。 “你别闹,先听我说!”天月玲珑对自己人还是相当纵容的,他认可了天月景,所以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只要没有超出底线,天月玲珑都不会介意。 “谁叫珑儿这般诱人……”说着,还是收回了越来越往下摸的右手。 天月玲珑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这幅皮囊有多美,好吧,天月景也不差,真是的,明明是个大男人,却长的比女人还好看! 只是,玲珑啊,你确定你这不是在迁怒,不过就算天下无数人喜欢天月景这幅皮囊,天月景也不会为了别的皮囊而背叛的。 对于吸引到自己喜欢的人,天月玲珑心底还是泛起了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其实再怎么算计无双,天月玲珑在感情上却真的还是一个稚子,他逼着自己成熟,逼着自己冷漠,逼着自己无情,虽说他这个人除了那一张欺瞒世人的精致面容之外,别的实在没什么值得广大善良人士喜欢的,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付出了感情也就必然比别的人更为难得,更为深沉! 不会和同样年纪的人一样为心上人喜则喜,为心上人悲则悲,只是这个人挑动了他被深埋的感情。 咬咬唇,天月玲珑没有想过抵抗这股感情,抬起头来吻了一下天月景……的下巴,虽然我们的玲珑心思不纯洁,但架不住人家身体纯洁啊,所以他难得的在主动亲热了一次之后红了脸,白皙如玉的小脸上两抹桃红,更比平时多添了几许生动。虽说认识无情也动人,但在天月景的心里,还是一个会喜会怒会害羞的珑儿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天月景不能自制,又一次吻上了那令他百尝不厌的红唇…… 80、真相(二) 玲珑喘着气,苍白的脸上也因为这一番口齿交缠而泛起酡红,人面桃花,引得天月景又是一番蠢蠢欲动,但思及自己还没将当年的事弄清楚,好歹忍了。 “那后来呢?” “后来,本来也没什么的,千凰对我向来尽心尽力,虽是本着利用之心,但实无害我之意。 “却是有一天创世之神与光明女神谈到了这事,他说得又是不清不楚,所以光明女神听说灭世之神在云幕大陆上签了个主人,单以一般人的思维说来,创世之神和灭世之神一定是对头敌人,再不济,灭世之神的存在不就是对这个空间的威胁? “现在我的力量弱小,千凰又被限制了,正是除了灭世之神的好机会。光明女神这一想,就降下了神谕,要除了我与千凰,而光明神殿自然不会想为什么光明女神要对一个小小的皇子动手,上面下了命令,自然要做得漂亮!” 天月景想过无数个可能,如今一听这真相,也被雷了个外焦里嫩。不过浸淫在阴谋诡计里许久的皇帝陛下自然而然的又一次想偏了。 “会不会会创世之神故意误导了光明女神,毕竟以前大家都不知道有灭世之神?” “不会的!”天月玲珑如果不是知道千凰代表的是什么,自然也会像天月景这样想。“灭世之神与这个空间的联系最紧密,一旦她陨落,这个空间就有很大的可能会当即崩溃。创世之神就算心里对灭世之神有意见,但除非他想玉石俱焚,否则就不会这样做!” 天月景想了想,也觉得现在猜疑创世之神没什么意义。 “其实我当年本来就有离去的打算,那次如果不是我的守护精灵暗月刚刚进化出了傀儡替身的技能,在场又元素波动过于强烈,我大概没那么容易脱身。本来我可只是知道洛国的夙照对我很有意见——你这个美人儿祸水,人家连你宠爱儿子都吃醋呢!”玲珑说着剜了他一眼,莫愁不比莫忧,暗卫到了洛国也不要做别的,一个保护着她,一个就监视了洛王夙照,没想到还真给他探出了一些消息。 那个对天月莫愁表现得情深似海,骗了天月莫愁手里叶家剩余三分之一势力的洛王夙照,原来就在那一次求娶贵妃的时候,迷恋上了才见过一次的天月皇帝天月景,自此对天月景是痴心一片,以前天月景没有表现的过于喜欢某一个人或妃嫔,所以洛王夙照表现得很淡定,很狡猾,但天月景盛宠于十六皇子的消息一传开,他淡定不起来了,他嫉妒了,于是他派了他手里被他洗脑的叶家暗刺去刺杀天月玲珑。 像那次为南华八皇子举行的宫宴上出现的毒酒就是他们挑拨梦妃做下的。而雪妃为他们提供了方便,视而不见,围场那次,雪妃再次如法炮制,终是惹怒了天月景,落得个凄凉收场。 “你莫要介意,他算个什么,朕如果不是想要折磨折磨他,早就让他死得不能再死了。”天月景对于洛王夙照喜欢上了他一事,心中只有恶心。 “倒是天月莫愁,你想要如何处理?”天月景虽然心里一百个确定天月玲珑不会为天月莫愁出头,但还是问了一句。 果然—— “管她做什么,莫要让她被谋害了就罢了!” 天月玲珑由来都不是会无缘无故对人好的人,天月莫愁还占着当年兰妃的光,她本人也没有坏心思的好,要不然这样一个和他脾性对不上的姐姐,玲珑早就将她丢开手去,管她是死是活。 在他的心里,自然每一个人都得自己活出自己的门路来,谁也不能指望别人帮助,这就是他自己当年走过来的路。手足情谊什么的,他真的没什么体会! 天月景不怒反喜:这个丫头是个没用的,既然如此就多留她几天,好歹也能牵牵另一个的心思,让她不要将心思都用在玲珑上! 想到天月莫忧,天月景再问了一句:“在冽国的莫忧还不错,待你十分上心,要不要召她回来见见?” “这倒也好,前一阵子我到了冽国给她传了消息,只是没见她!” 天月景一时就脸色阴郁下来了:“去见了她也不与我传传消息,你对她倒是上心!” “我统共两个一母同胞的姐姐,还只她上道。不过要说刻意却也未必,我从极北冰原出来,结识了几个冽国的小贵族,又算是顺路,自然先去了冽国!”玲珑当做没看到天月景的黑脸。 “好吧,好吧,不说你姐姐,说说你这些年是如何过的?一直在极北冰原,莫怪乎大陆上没有传出一点风声!”倘不是如此,天月玲珑这样的人是藏不住的,他不是个会为着别人委屈自己的人。 “……在极北冰原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偶有些别的色彩也罢……” 这边儿两人相依相偎着说着别后的事情,那边冽国,王太后找了儿子来,细细的交代了要打理好冽国的事务,她要去天月帝国去。 “可是母后几年前不是才去见过皇帝外祖吗?” “傻孩子,亲戚自然是越走越亲密的。”天月莫忧抚着儿子银色柔软的头发,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将含在嘴里的那一句话说了出来:“再说了,你月王舅舅如今有了消息,母后自然要去月出城看看。翔野,我们如今在冽国如何坐得稳,你那几个兄弟如何不敢说一句违逆的话,大半还是倚着你皇帝外祖对我们态度的变化,而你外祖为何又待母后亲热起来?” “母后?”冽翔野惊呼,“我舅舅?是外祖母亲生的那个?那个舅舅不是已经……”话未说完,意义自见。 最近几年,天月莫忧才慢慢的将一些事情不隐瞒的告诉他,但关于天月玲珑的,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的。 “你舅舅是个有能耐的,母后早在几年前去天月城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只是死遁,只是还有些不敢置信,因而一直不敢透出风来,怕你白高兴一场,倒叫外头有人知晓了。” “那如今母后怎么就知道了消息?”冽翔野努力按捺住心内的喜悦,他们冽国地远贫瘠,他这个冽王做得实在不称意,就算前些年大家都知道天月皇帝盛宠天月莫忧的同胞弟弟,但冽国还没得到好处,天月玲珑就昙花一现了。 再后来,就算天月景对他们亲热起来,他们也不敢过分了,毕竟这可是看在他那死去的舅舅身上,而死人是不会再站出来给他们说好话的。 “你啊你……”天月莫忧笑着用尖尖的玉手戳着他的额头,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就如天月莫忧说的,亲戚是越走越亲密的,而皇室贵族之家的亲情,泰半还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儿子早早明白这个道理,又从没见过天月玲珑,难免就先从这方面想起。 “和你舅舅可要好好相处,莫说别的,这可是你唯一能够指望得上的舅舅!”天月莫忧提点了儿子几句,虽然皇室讲求利益,但倘没有三分感情,许多事业做不下来。 冽翔野自然乖乖的点头。 天月莫忧看着儿子,不免脸上笑容更明媚了几分,回忆起当初接到天月玲珑消息时的场景来。 那一天,天月莫忧批罢了奏折,手中转着一支笔,慵懒的听着下面暗卫的回报。 “还是没有消息,究竟是到哪里去了?这都又过了十年了!”王太后显然没指望下面跪着的人回答。 她思忖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找儿,哎,就给了我一句话,这么多年都没消息,可愁死我了!” 暗卫静悄悄的,及到天月莫忧一句“再找”出口,又悄悄儿的退了出去。 等到殿内没人了,年纪轻轻的王太后随手拿了一朵桌上的鲜花,恨恨的撕扯起来:“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还以为你至少比莫愁那个傻孩子好吧,你又这么多年都联系我,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哎………”这件事已经折腾了她许久,王太后将撕下来的花瓣揉成了一团一团,就像她现在的心,也是被心中的事揉成了一团一团。 “还是当初我听错了消息?”太后摇摇头,拒绝去想这样的可能,“怎么可能这样巧,偏偏就有人来告诉我这样的消息?如果不是弟弟还活着,谁还知道广寒舞袖阁和他有关系?” 太后一时间胡思乱想,其实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有这些想法了,最糟糕的结果她都想过了,比这更坏,比这更无望都有过的。 也许是父皇的阴谋,也许是别人,天月莫忧知道大陆之大,就是以前的叶家也不能够事事掌握,更别说自己这个勉强掌握了和叶家差不大力量的人,虽然说在人和财上面是不差,可她的综合实力确是远远比不上叶家的,至少现在她就接触不到天月的核心资料,接触不到大陆数一数二的大贵族。 还不够呢!天月莫忧攥紧了手中的碎花瓣,花瓣残破成泥,从指缝里冒出红的花汁,和血一样颜色。 “我要有更多的权力!”这一刻,她的眼神坚定执着,语气锵锵有力,就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斗士。 才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也没有人听这位年轻的太后说。 而此时王宫外走来一个黑发黑眼的清雅少年,少年许是想到了什么,对着王宫露出一个略带喜意的微笑,然后,拿出一个小木盒交给王宫的守卫。 “请将这个盒子交给王太后,我从离她近的北方来!”少年的嗓音清脆悦耳,态度温和有礼,可是,守卫愣愣的接着这个不知装了些什么的盒子,却没有拒绝他的想法。王宫哪是这不知来路的东西可以进去的,还是知名要给最高统治者王太后。 服从他!守卫有这样的感觉,然而……他有些顾虑。 “无需担心,替我去送吧,我是王太后未曾见面的……”少年苦恼的皱了眉头,停顿了一下,道:“我是王太后想见许久的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簪花笺,笺上带着幽微的花香,似有若无。 六个字,三个词语分作三行写在上面,龙飞凤舞,有一种特别的美感! 守卫注意到少年的手洁白胜雪,比那些达官贵人佩戴的珠玉还要好看。他偷偷看了看笺上的字,很美的字,飘逸中带着一种张狂,还有……冷?守卫想了想,还是只想到了这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那六个字是: 十年 勿寻 月出 守卫看得一头雾水,却听少年轻轻扬扬的声音:“把它们送进去,王太后会赏赐你的!” 然后,守卫没有疑惑,仿佛不受控制一样,他看见自己径直就将手里这件不确定的东西送了进去,途中遇见太后宠臣藏剑大人。他听见自己行礼,听见藏剑大人询问他的来意,然后看见藏剑大人碰了碰他手中的木盒,然后说了一句:“没问题!” 没问题…… 然后守卫头一次见到了冽国的王太后,回过神来,他冷汗涔涔而下,为刚才自己着魔般的行为。 “哦,什么东西?”天月莫忧听了守卫的传话,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一时却没能想起来。 使唤宫女接了木盒子和纸条,天月莫忧心里既疑惑却又莫名期待,她瞅了纸条上面的字一眼,然后蓦地灵光一闪:十年前,我在天月都城月出城…… 天月莫忧几乎是用抢的速度从宫女手中夺过那个木盒,打开一看,是一块流光溢彩的七彩美玉! 王太后一瞬间就愣住了,拿起那块玉,放在手心里,捂在胸口上,喃喃道:“母妃……”然后一瞬间,天月莫忧清醒过来,这块玉,是当年母妃的心爱之物,那么……… “将事情经过再说一遍!”天月莫忧喝道。 待守卫说完,天月莫忧几乎是含笑含泪了:“是他,是他了,这个小混蛋,总算是没有骗我,可算是出现了,这些年他跑哪里去了!” 突地,她惊醒似的连连说了几声:“快,快,把他带进来……不,还是本宫亲自去!”天月莫忧一路风风火火,于是冽国王宫里的人就一路看见他们优雅端庄的王太后头一次失了她的仪态。 “人呢?”一路兴冲冲的跑出来,却只见王宫前一片空旷,除了守卫王宫的侍卫,连只小猫也没有,天月莫忧一挑眉,盯住了一旁的守卫。 报信的守卫低头,讷讷不语,他进去的时候那个有着清脆嗓音的少年还在的。 “本宫问你,刚才送本宫一个木盒的少年呢?”天月莫忧见他如此,哪还不知道事情的首尾,随便又抓了一个守卫问。 “回太后话,刚才在他进去后,那个少年就走了。” “那么,他往那边走的?”天月莫忧追问。 “哦,呃……娘娘恕罪,手下想不起来了,那个少年他一下子就不见了!”守卫面上很是疑惑:他刚刚明明见到那个少年走的,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他走的是哪条路了呢?见鬼了! 如此,天月莫忧只得怏怏的回了王宫,传令召回在北方广大地区忙活的暗卫,又撕扯了一番手绢,埋怨起另外的内容来: “麻烦的小鬼,来了也不来见见姐姐,尽让我担心!” 而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人放了一个小纸团在房屋的缝隙里,看看周围没人,又悄悄的走了。 到了晚上,在冽国都城的一处酒楼里,管事的打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傍晚,王太后接到一个木盒,失态!盒中之物为七彩玉!” 管事的敏感的意识到这里有有价值的情报,再查下去,却也只是知道了那块玉有个美丽的名字——七彩玲珑玉,失踪已久,大家都以为它在它的最后一任主人天月帝国十六皇子身上,却不想…… 管事的想要再进一步,却没有人再在冽国都城见到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管事的最后只得将这一份情报压在自己的桌子下,想等待时机再查。 就是这样,本来天月景有机会早一点知道关于玲珑的蛛丝马迹的,可是因为他在冽国管情报的管事的谨慎,他错失了这次机会,直到他有了那个最奢 81、 时间过去不久,大陆上传扬起另外一个消息,十多年前一头扎进断袖这条不归路的天月帝国皇帝这次看上了一个从北方来的少年,日日带着,夜夜不离,仿佛是心头宝。 听说天月皇帝宠他宠得厉害,就连政事这个名字叫月出的少年都可以指手画脚,更别说那些魔核宝石华服之类的奢侈品了,各国的贵妇小姐都疯传着今天这个天月皇帝的新宠做了什么,天月皇帝和他去了什么地方,为他千金买笑,对他脉脉含情,人们都说人如冰雪心高于月的天月皇帝变了,由一个冷血帝王变成了绕指柔…… 无论外界怎么传说,天月景不管,他依旧将玲珑抱在怀里,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听另两大帝国的人扯皮,任尔东南西北分,他自巍然不动。 只是,他不动,不担心,不代表天月帝国没人不动,不担心。 “珑儿,雪妃的三个孩子怎么办?”天月景看完手中的情报,随手将之递给了旁边依偎着他的少年。 玲珑接过来一扫,嗤笑道:“你这个狠心的爹,现在遭报应了不!”却原来是雪妃被被嫁出去的二子一女含恨在心,看着形势不好,纠集了在天月景手下混得凄惨的一群人——其中包含了被贬为庶民的天月临西和天月临风——现在是月临西和月临风(贬为庶民,即不再拥有天月的姓氏。),雪贵妃家的残留势力,梦昭仪家的遗留……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几家,连同那些没多少脑子的低等贵族,投机分子,野心家,与外国暗通款曲,想要推翻天月景的统治,得到权力。 当然,作为野心分子他们打的是反战的幌子,将天月景塑造成了一个残忍暴虐的暴君:荒淫无道,杀人无数,残害忠良,不辨忠奸…… “我不曾杀他,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当年他悲痛欲绝,伤心狂怒之下,还没有将雪妃的三个孩子斩杀,实在是一件奇事。 “你虽然没有杀他,却比杀了他更加残酷!”天之骄子一朝跌落尘埃,并不是谁都能够接受的。 “我管他呢,他们是雪妃的孩子!”天月景目光柔柔的扫过少年的眉目,嘴角噙着最温柔的笑容,他看了看少年,低头看看奏折,不久又抬头看坐在他旁边的少年,神情满足而幸福。 天月玲珑几次发现,天月景的目光使他没法将手中的事继续下去,在又一次发现天月景的目光之后,天月玲珑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中从天月景那里拿来的情报,走过去抱住他的头,对上他的银眸:“我在这里,我不走!” 天月景愣了一会之后方抓住玲珑的手,摸了摸他手上有着七个月亮的镯子,眉间一缕温柔不变:“知道了!” 玲珑还欲再说,他当然知道,这方镯子的功效,也知道它的坚固,有这个玩意儿在,他还真跑不了。 哎,谁让自己将他骗惨了,现在好好一个皇帝不止疑心还疑神疑鬼起来,总是怕自己又不见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听说今天晚上在伊拉古拍卖场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有神战之前留下的残留神格拍卖!” “神格?那种东西对我们又没用!”天月景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对神格并不垂涎。 “我们的祖先月神是这个空间里唯一一个超脱了的神,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陨落,而是离开了这个空间。 “神明们心心念念想要和这个空间撕扯开来,避免到灭世的时候和空间一起毁灭,可是他们在寻求的时候,从来舍不得放弃自己的神格,从没有想过放弃神格。”天月景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银色类似魔核的东西来,这个东西被蒙在一团银色光辉里,如一团没用实体的莹莹光芒,一出来就带着一股子让人臣服的威力。 “神格?”天月玲珑望了天月景一眼,有些惊讶:“月神的?” “自然,皇室一代代传下来的,只是没人点燃过神火,神格也就没用了,这还是我早年在皇帝的密室里找出来的。也是在那个密室里我看到了离开这个空间的秘密。” 天月景将那个在外界可以引起国家之间大战的神格递给好奇的看着它的天月玲珑,看他一脸的新奇就知道他还没见识过这种稀罕物事。 “神格虽好,却也是将神明束缚在这个空间的绳索。他是这个空间法则的化身,神明从空间得到力量,相对的也为这个空间服务。珑儿,灭世之凰是天生的神明,这个空间和她的联系要胜过后天的神明,连带的你和这个空间的联系也要密切许多,所以,珑儿,如果你想离开这个空间,千万不要封神!”天月景此时心中也是庆幸不已,幸好他才刚刚点燃神火,对于神格还只是参悟,不能直接将神格收为己用,要不然岂不是麻烦。 玲珑还真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一茬:“既然如此,月神又是如何做到的?” “说来这件事也是好笑,神战的时候,月神夹在光明和黑暗两大阵营之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两处讨好,但等到战争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月神自然里外不是人,惹得两方都仇视他,在一次战斗中,他侥幸逃过了一命,却被打得神魂衰弱,差点被神格所掌握,也由此他知道了神格的秘密,他是后天的神明,费了大力气之后最终抽离神格,超脱了这个空间。而当初的两大阵营,不说陨落了的,还活着的神明却都在寻找逃离的方法。珑儿,这个创世纪没多少时间了吧?”天月景嘴角挂着嘲讽,不知道是嘲笑他们造就了月神还是嘲笑神明的贪生怕死。 天月玲珑没有隐瞒:“是的,不过这件事知道的神明也就那三个,千凰的力量自从神战之后提升的极快,到她认我为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赶上创世之神了,现在有主仆契约的压制,灭世的时间可以拖上几千年,但对于神明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 创世之神和灭世之凰是一个对立的两面,创世之初,创世之神力量强大,灭世之凰涅盘寂灭,在时间的长河中,创世之神的力量被消耗,灭世之凰诞生,到灭世之前,创世之神陨落,灭世之凰扇动着她火红的羽翼,燃起灭世的烈火,焚尽一切创世的产物——空间之中有三样东西可以例外——创世之源,凤凰神域以及冥神国度。 天月景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消息,神色一凛,更握紧了天月玲珑的手:“我们这就走吧,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哦,我可不会给你省钱的!”天月玲珑心内微涩,暗暗想道,我虽然不能回给他对等的爱,但从此以后我必不负他。 “偌大一个天月怎么会养不起你?”我能够得到的,一定不会委屈你。 天月玲珑笑,却发现眼睛里不知何时变得酸涩起来,连忙眨了眨眼睛,将眼中不听话升腾起来的水雾眨了回去。 “景……” “我在!”天月景低头,脸上温柔而满足。 玲珑抱着他的手臂,将自身的大半重量倚在天月景身上,果然发现他眉宇间的戾气消散不少,慢慢换上安宁。 两人相依偎着登上马车,无视周围一群人如同见了创世之神一般惊奇的目光,还有天月无瑕眼中的纠结。 十八年前,天月的十八公主还是一个纯纯的小姑娘,虽然天月景对她的玲珑哥哥宠爱逾常,却也只以为是属于父亲的偏心,在小公主的眼中这份宠爱没什么不正常的,就像她,喜欢这个姐姐,讨厌那个哥哥,虽然都是兄弟姐妹,却还是在心里分出了三六九等,亲疏远近是不一样的。 天月无瑕喜欢天月玲珑,自然也就对玲珑他占去了当时名为她父皇的天月景的宠爱不以为意。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在皇家生活中慢慢长大的小公主明了了当年天月景禁忌的感情,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她那神子一般灵秀美好的玲珑哥哥会被牵扯上这样肮脏的感情?像一个卑贱的娈宠被权贵所宠爱豢养,还是被身为父皇的人给予的这种感情! 只是她理解还是不理解都不重要了,天月玲珑变成了她生命中一支带着清晨晶莹露水的雪梨花,风华易逝,只留下了那一抹永不改变的清幽风情,如一张经年的画卷褪去了颜色,却铭刻在心上,永难忘怀。 他们都失去了他! 不管怎样厌恶自家舅舅对玲珑哥哥肮脏的心思,但他的微笑是玲珑哥哥,他的怀抱是玲珑哥哥的,他的闻言细语是玲珑哥哥的,他的宠爱是玲珑哥哥的……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玲珑哥哥的,而不是什么席君、敏君、徳君,那些阿猫阿狗如何能够和她的玲珑哥哥比? 天月无瑕觉得她的玲珑哥哥被背叛了,可是,那不伦的感情本来就不该和她的玲珑哥哥有关,舅舅移情他人,还她玲珑哥哥身后一片宁静,本该是一件好事! 可她就是心中不忿,她的玲珑哥哥,像神子一样的玲珑哥哥,笑得像春风一样温暖,像御花园中最珍贵的月光花一样幽雅的玲珑哥哥,才十八年就被舅舅遗忘了。 母妃说舅舅唯一且深爱着玲珑哥哥,可是这样的深爱也抵不过十八年的时光,莫说千百年后,千百日后谁还记得她的玲珑哥哥? 天月无瑕的心针扎一样的疼,就像当年听到玲珑哥哥的死讯时一般无二。 “玲珑哥哥,你不要笑得那样让无瑕伤心好不好,无瑕会一直一直记得你的!”手中攥了攥那颗散发着银白光芒的坠子,天月无瑕忆起当年第一次见到玲珑时他那让人心伤的微笑,那分明是求而不得,是寥落寂寞,是孤单绝望。 她的玲珑哥哥,一定是一个怕寂寞的人!天月无瑕低下头,脸上明净的笑容如冰消雪散,转眼无踪,她沉默着上了后面的马车。 月出啊月出,让本宫看看你有什么好,好到能让舅舅忘了玲珑哥哥?天月无瑕眸中一片冷凝,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一座冰雪的雕像,就像当年坐在皇位上人如寒冰的天月皇。 82、 人的孽根性,就算明知这件东西不可能属于自己,但如果可以让别人花费更大的代价去得到而于己无害,一般人都不会介意伸出脚来,替别人多制造两个麻烦。 今天的拍卖场就是如此,或者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总之因为一个残存的神格,伊拉拍卖场人声沸腾。 天月玲珑和天月景一下马车就看到了比他们先来一步的司德瑞和南寰宇。没等他们走进去,南寰宇就热情的走了过来:“我的老朋友,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可是在宝物面前我是不会退步的!”他话中带着几分游戏的意味,态度亲昵,很容易让人心怀好感。 天月玲珑无论见了他几次,却对他没有好感,他撇撇嘴,这个人顶讨厌的,笑得这么灿烂,就像个傻瓜!当然……这是一个笑面狐狸! 天月景眼神一丝儿不动,声调平稳的吐出两个字:“随你!”然后在南寰宇犹带惊疑的目光中将怀中的少年护得更严实,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帝王小心翼翼,谨防出事! 看到这一幕的南寰宇眸色一暗,分不出这是真是假,可是这般的呵护……他又一次将目光投向天月景怀中,黑发黑烟,这个少年长得只能说是清秀,相貌上毫无过人之处,气质温和,却也不是独一无二,南寰宇纠结的想着,这个人哪里好,让天月景这般对待? 不过,管他天月景喜欢谁,最好是爱得死去活来,要不然这神格落在他手里,可比在自己手里有用多了。 该死的,天月景究竟修炼到哪种程度了? 某个修炼不行的人盯着天月玲珑恨不得发现他全身都是优点,迷人之处。 察觉到南寰宇的目光,天月玲珑抱紧了天月景的手臂,扮演一个年少的无依无靠的皇帝的娈宠:“景……” “天月陛下安好!还有……月出公子!”司德瑞慢了一步,刚刚登位不久的他没有南寰宇强大的心理,首先对天月景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礼,然后带着一丝隐晦的敌意看了天月玲珑一眼。 这个人就是皇兄心心念念的人! 天月景瞄了他一眼,搂住天月玲珑绕过了他,留下一句冷意十足的话:“先走一步!”还有一旁阴影下默默注视着两人背影的格瑞斯。 他不能分辨,现在这种情形是公子刻意的还是被逼迫的,毕竟天月帝国的皇帝不是那么容易反抗,至于自愿这种可能,却被格瑞斯下意识的忽视了。 天月景坐定,就立刻拉了天月玲珑坐在他膝上,天月无瑕随着进来,坐到了天月景两人后面。 “雅西达的格瑞斯是怎么一回事?他应该以前没见过你?”天月景想起刚才司德瑞的眼神,很不舒服。 敌意,他一个皇帝对玲珑有敌意?真是让天月景讶异,不过他也想起了那日在雪梨林里格瑞斯对玲珑的特殊。司德瑞要对玲珑有敌意,就只能是格瑞斯的问题。 “多年以前,在他还不是格瑞斯的时候,是我的手下!”天月玲珑想起刚才格瑞斯的目光,微微皱眉:“他不会伤害我,不过你就不一样了!” “他……喜欢你!”没有纠缠在别处,男人对于情敌分外敏感。 “我不喜欢他!”少年的声音如同叹息,司徒青珞是他的仰慕者,是的,仰慕者,手下一词似乎说不出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心思,他追随着自己到达异世,放弃了荣华富贵,一切从头开始,要说心中没有一点波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晚了!天月玲珑永远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最好。 “将自己的弟弟扶上皇位……”于是得到心上人答案的天月景转头批评格瑞斯,他才不会让玲珑经常想起那个人呢,真是的,明明就是雅西达的掌控者,却偏偏要扶持一个皇帝上去,“蠢透了!” 只要有皇帝之名,就是一国之君,皇帝的名义总是能够得到支持者的,现在司德瑞与他关系亲密,但等到他再大一点,再成熟一点,肯定就会对傀儡般的生活不满。 确实,在历史上这样的事不止一两起而已,单说清朝,就前有顺治帝和多尔衮,后有光绪帝和慈禧,前者是叔侄,后者是(养)母子,格瑞斯皇兄的身份就如同多尔衮叔叔的身份之于顺治,不,格瑞斯比多尔衮还要没有优势,多尔衮好歹还占着长辈的身份,而格瑞斯不过是同辈人,司德瑞要反抗他,没有一点可让大众来谴责的。 察觉到天月景扫过格瑞斯的眼中一闪而逝的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天月玲珑耸耸肩膀,对于格瑞斯这一举措的失策无话可说,也许他有无数的理由,但却不能找到一个借口为他这一愚蠢的决定开脱。 不过,天月玲珑拉了一下天月景,瞄了司德瑞一眼示意:“达成他的心愿,或者……”天月玲珑迟疑了,“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可难找!” “可以的!”天月景被玲珑的这一句话里找出了好办法,嘴角微微一勾,他罕见的对着玲珑以外的司德瑞笑了一下,让不小心瞥见这个笑容的司德瑞心里一个咯噔,那含着算计意味的目光让司德瑞心中更是忐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位前辈了。 而天月景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消除情敌:“司德瑞的感情热烈得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珑儿,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手下能够抓住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司德瑞眼中明显的爱慕两人都看出来了。 天月玲珑有点烦恼,他现在和天月景在一起了,自然该早早的安排好这个仰慕者,如果他可以爱上别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局,倘使痴爱成狂,又失其所爱,他可不愿意看到第二个疯狂的天月景。 但是对于爱情,特别是皇室的爱情,天月玲珑相信了天月景,并不意味着他对爱情的看法有了改变。 “爱情,美好的时候就像蜜一样粘稠甜蜜,但变心时,也可以很快弃之敝屣。格瑞斯——他相对而言太真了一些,我总担心他受伤害!” 天月景转过玲珑望向格瑞斯的小脑袋,黑色的发丝柔软细滑,软软的像春天刚刚冒出头的小草一样让人心里软绵绵的。“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我们只能看现在的情况选择对他最好的。” 天月玲珑点点头:“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喜欢上自己的弟弟?” “反正他喜欢男人,又不是不能和自己的血亲结婚。”一心喜欢上自己儿子的某人说起来毫无压力,暗暗打算就算格瑞斯不喜欢他弟弟,他也会设计他们两人相亲相爱的,谁叫离世界末日的时间还早着呢(虽然寿命不短,但对于人类说来,几千年还是很长的。),几千年的时间要是有这样一个糟心的人在一边窥视自己的珑儿,天月景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就这样吧,对我对他都好!”天月玲珑最终还是决定就这样做,他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都要防备着格瑞斯。 这样——心太累! “希望他会喜欢上司德瑞!” 这样“体贴”的话让天月景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我一定会让他喜欢上的!天月景眯成一条缝的眼中,银色的眸子很是阴鸷,该死的格瑞斯,居然可以在珑儿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珑儿是他的,无论是身还是心! “各位尊敬的先生,小姐们,欢迎来到伊拉古拍卖场,作为今天的主持人,我深感荣幸……好了,这就进入我们今天的拍卖。虽然各位尊贵的先生肯定最想看到的是今天的压轴品,但我们还是得先看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好东西要留到最后!”主持人眨眨眼睛,让人感到亲近。 “那么请看,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是精灵制造的绿宝石项链——精灵之吻——这是五千多年前雅西达德宗皇帝送给兰思皇后的定情之物。你们看它的珠子,颗颗圆润饱满,大小均一,看它的色泽,翠色欲滴,晶莹剔透。”支持人笑容满面,看在场的小姐们看着美丽的珠宝已经心动,愉悦的又抛给大家一个大大的诱惑点。 “当然,这都只是它作为装饰品的表面,这条项链——精灵之吻,它还附着一个木系的八级守护魔法恩润万物,我们都知道这个魔法对于伤势的恢复有很大作用。当然这不是它最可贵的地方,而是这个魔法,它是恒久的,平时会聚拢魔法元素帮助您修炼,而一旦您受伤,八级的守护魔法足以治疗大部分的伤势……想想吧……精灵之吻,起拍价30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000个金币!” 锤子落下,下面被调动了积极性的男人女人们,纷纷叫价,虽然没有最后的神格那么吸引人眼球,但毫无疑问,精灵之吻也是一件难得的珍品。女人们被珍宝的美丽吸引了心神,催促着她们的男人。 “公主喜欢这条项链吗?”天月玲珑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看到天月无瑕满眼复杂的盯着他看,一半是释然一半是痛恨或者还有一些估量和无措。想起当年那个粉嫩嫩的小公主,会维护他的小女孩儿,天月玲珑眉眼难得温柔。 “……它很漂亮,我当然喜欢!”天月无瑕还没有理顺自己对月出(因为天月无瑕不知道玲珑的身份,所以叫他月出)的态度,却被天月景看到了她来不及收拾好的表情,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目光冰冷,让她心惊。 舅舅从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可是月出和他在一起气氛却是如此的温馨和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好像再没人能够插进去了,当然,刚才他们张起了结界,屏蔽了两人的交谈,她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却是更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情意绵绵。 舅舅,可不像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再说了,他从和后宫的侍君亲密如斯。天月无瑕一时思绪纷飞,不知道该不该迁怒于天月景怀里那个清秀的少年——她前些日子还将他当做朋友,从心底里热爱这个气质独特的少年? “送给你,小公主!”一个礼盒被送到了天月无瑕的面前,盒子里一串翠绿的项链散发着莹莹光芒,温润可人,就像少年笑着的脸庞。 天月无瑕愣愣的接过礼盒,满眼绿意里突然想起当年在花丛里,离去的男孩同样送给了她一条项链,笑得一样的温文尔雅,如月出尘。 83、 意料之中的,那枚神格引来了许多人,三大帝国皇帝捧场,各大世家觊觎,光明神殿分裂后的教廷和帝国也是暗暗流口水,不过是因为力量两分又遭了三大帝国的忌,这一次他们不敢财大气粗的来和三大帝国争夺。 一番激烈的叫价,天月景所在的那个房间却是悄无声息,除了开始拍下了那条精灵之吻项链就再无反应。 天月无瑕疑惑着自己前边淡定无比的天月景没有一丝想要叫价的意思,月出的眼神清冷淡漠,仿佛不知道台上拍卖的是可以让人封神千年不得一遇的好东西。 价格已经升到了三百亿金币,富商们都已经闭嘴观望,唯有大陆上有名的世家大族以及皇室在竞价。 “五百亿金币!”南寰宇一下子就将价格提高了两百亿,拍卖场静默了一下,连呼吸的声音仿佛都没了,落针可闻。天月玲珑抬了一下头,随即又偎进天月景怀里,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等好久了,可算是到这最后一件东西了!” “怎么?困了!你先睡,这里有我呢!”天月景对于台上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这样的提价,也就糊糊那些没见过金币的小门小户。果然随着天月景话落,拍卖场里就如再次按下了播放键一样,重新熙攘起来。 “六百亿!”司德瑞边的侍者再顿了一下之后也放弃了几十万几百万的加价,又给这枚神格的价值加上了一百亿的分量。 齐刷刷的视线一下子到了天月帝国这边,一息两息,天月景所在贵宾包厢没有一点反应,哦,大家重又开始左右打量,这天月帝国看来是要等到最后出手了,也是,以天景帝的性子,还真的有可能在最后尘埃即将落定的时候来一句,将东西抢到手。 看天月景没有出手的意思,马上就有世家大族加了五千万上去,正是天月帝国卡罗斯家族,他家的卡罗斯公爵是老牌的剑神,参悟神格很可能再进一步。 天月景没有如其所想的联合三大帝国的势力清场,将世家大族给压制下去,南寰宇很无奈,这个冰山从来都是这样无趣,总是不配合他,这会让他这个老朋友很伤心的! 南华的侍从们看着自家陛下笑得一脸灿烂,心里生生的泛冷,不知道自家陛下又是惦记上了谁? 因为天月景的不配合,将要形成的三大帝国相争局面没有成形,被卡罗斯家一出价,又有许多家族再次搅合了进来,一些神级高手们后面都有一个大家族支持或者本身就代表了一个大家族,所以对于神格他们也是十分在意并且有一挣之力。 “六百零一亿!” “六百三十亿!” “六百……” 等火箭似的,很快价格就变成了八百亿,出价的声音变得稀稀落落起来,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天月玲珑已经睡眼朦胧了,只是警惕心还在,外面气氛一变,他随即清醒过来:“到最后了!” “如何不多睡一会,我在这呢,不会让你有危险的!”天月景知道以前因为滴水的原因以及安全问题,玲珑总是睡不好,甚至于无眠,现在滴水已经驯服,自然就想要他好好睡,多睡一点。玲珑的身体看起来实在是纤弱,让人看了心痛,虽然实力高强,但终究没脱了人的范畴,又怎么能违背了人的生理需求? “声音变了,睡不着!” “我们买了东西,就回去!”天月景看着怀中少年揉着眼睛的可爱模样,一颗心都化成了柔情似水,只觉得珑儿真像一只爱娇的小猫儿,让人百般怜爱而不足。 “一千亿!” 天月景一言,拍卖场里再次鸦雀无声。 “一千一百亿!”南寰宇眼睛一亮,紧跟着出价。 司德瑞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牌子,这东西他们雅西达又没有人可用,还是不要再参合了,这个价格已经太高了。 格瑞斯还是看着天月帝国的方向,迷惑且厌恶,神色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一千两百亿!”天月景毫不相让,南寰宇虽然知道自己不容易在天月景手下讨得好去,买得这枚神格,却是这个拍卖场里最不希望它落在天月景手里的,因此格外卖力。 在价格升到一千四百亿的时候,天月景无可无不可的放下手中的牌子,抱起怀中再次昏昏欲睡的人儿,轻声道:“珑儿,我们回去了,珑儿……” 天月无瑕本来就隔得不远,听到天月景一声声耳语般轻细的“珑儿”,她忘了自己刚才还疑惑着为什么舅舅这般轻易就放手了这枚神格,只记得那一声声的“珑儿”在自己脑海里回响回响再回响,直到回到行宫也没反应过来。 而南寰宇自己举着牌子傻愣傻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合着这次朕被天月景耍了啊,他根本就没打算要这玩意!” “啪”的一声丢下手中物事,南寰宇苦笑,这一千四百亿金币可不是少数,财政军队什么的有得烦了,他们南华富庶,但皇室却不是最有钱的,烦啊! 拍卖场的主人带着服务员恭恭敬敬的将那枚发着红光的神格端来时,南寰宇又开始烦恼另外一件事了:这玩意儿,他拿来可真的不算个好东西,自己的修为远远不到能够参悟神格的程度,而帝国养的神级高手,他能拿出来给他们用吗? 娘的,本来就是一个个大爷了,修为再高,那不给自己养一个祖宗出来! 南寰宇哭丧着脸接过他买下的宝贝,这玩意它烫手啊,他可不可以后悔? 南寰宇还不知道,因着他买下的这一枚神格,南华皇宫在神级高手中很是火了一阵子,基本上全大陆的神级高手都去他的皇宫观光了一趟,希望能够“顺手牵羊”一枚神格。 如果他有预言天赋的话,这会子就不是哭丧着脸而是真的哭出来了吧! “禀告陛下,天月的军队在刚刚灭了光明国!”三大帝国一概不将新成立的光明帝国算作帝国之例,只说是光明国。 “什么?”南寰宇大惊,“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怎么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天月帝国今夜傍晚发动奇袭,一举攻下了光明国首都,我们的探子直到皇宫改换了旗帜才知道,属下等无能,请陛下治罪!” “算了,也不是你们的错,这么大的事,怕是谁也没能提前知道!”他摆摆手,有些心灰意懒,“天月景啊天月景,我不如你远矣!” 说完,他突的吐出一口血,吓坏了身边一干人等。 那边雅西达司德瑞和格瑞斯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讶万分,虽然知道三大帝国中以天月实力最强,但光明神殿的实力亦是不可捉摸,虽然分裂,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也不敢小看了光明帝国,谁曾想会被天月帝国在不到一夜中端了皇宫?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雅西达现在可经不起帝国之间的战争啊!”司德瑞坐上皇位没多久,莫说是他这个皇帝,就是握着实权的格瑞斯也不能说完全掌握了雅西达的政局,更何况他们资历浅,对于帝国的终极武器——神级高手们实在是没有威信,对军队的控制也还有待加强,此时要是迎接一场大战,胜了还好,败了则…… 司德瑞不敢再想,他们雅西达的皇位传承历来是沾血最多的,动荡最久的,他将目光投向他的皇兄——他的支持者,却发现格瑞斯双眼放空,正一脸茫然。 这一天,除了天月景和天月玲珑,星拉葳尔无人入眠,翌日早晨又是传来光明帝国这脉皇室被诛杀殆尽的消息,在乱军之中,竟不知道是天月下的手还是别的势力做的,在星拉葳尔的光明帝国皇帝在夺了上任的皇位两年后再次步上了前任的下场,只是这次之后再也没有一个光明帝国皇帝的继 84、终章(上)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说的就是光明帝国的情况! 不过,光明帝国的灭亡并没有引起大陆上各国的长久关注,大陆上新鲜事从来不少,很快就有新的信息满足人们八卦的欲望,再说了,改朝换代、国家兴亡之类的事历来和底层民众是关系不大的,不管统治者是谁,他们都要一样的过日子。 只是这接下来的事,就乱了! 星拉葳尔帝国皇帝们在扯皮着光明帝国的事,那边天月帝国,皇太后看着从宫门大步走进来的帝国元帅,他一身甲胄,满身威仪,和他们当年初见时一样令人心仪,不,是更加成熟,更加吸引人的目光了。 “你来了啊……”皇太后碧绿的眼眸平静无波。 “尔雅,从今开始,再没人能够分开我们了!”柯威尔?那顿元帅目光灼热,皇太后微微偏了偏头,柯威尔?那顿的吻从她的唇上落到了鬓角。 他没有注意到皇太后的神色,从皇太后的额角一路吻下去,交颈缠绵。 皇太后的眼睛没有望着他,她的目光从富丽空旷的宫室移到殿门外,门口倒伏的那个小宫女刚才还和她说了话,现在却流光了鲜血,了无气息。她仿佛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不忍心再看,她收回目光,看见那顿公爵衣服上一滴一滴落下来的血…… “多少年了,终于将你重新抱在怀里!”那顿公爵含情呢喃。皇太后任凭那吻从自己脸上蔓延到脖子上。 她在那顿公爵进来后第一次笑了:“柯威尔,都多少年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她的声音落寞寂寥,显然现在的心情并不如她脸上一样。 “我实在受不了,尔雅,我不能没有你!”他抱住皇太后的头,两人对视,让她看见他眼里的深情。 皇太后久久盯着他,盯得柯威尔?那顿心里发慌,她却又依偎在他胸前。 “我要在西山郡的乡下建一个庄子,庄子里要有百花盛开,四季如春!” “庄子早已经建好了,就等你去住!”那顿公爵愣了愣,没想到皇太后还记得当年他们议亲之时的这个想法:“然后庄子里会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 他没有说下去,他深情的目光变成了惊愕,温柔的笑容变成了错愕,他踉跄着退后几步,一手捂着腹部,鲜血淋漓。 “为什么……”不敢置信。 皇太后却没有什么伤心尴尬纠结的表情,她缓缓的笑开了去,如同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小姐,娴静优雅,仪态万方,看在柯威尔?那顿眼里,就如一百多年前他们初见的那一刻。 “我以为你一直是那个你!”血一直在流,他的心上人变了心,铁了心要他的命,插在腹部的刀子附带着黑暗系的诅咒。 “你变了!”他退后几步,倒在旁边的椅子上,气息奄奄。 皇太后顿了顿,随即回答:“我是变了!”她走上台阶,长长的裙摆扫过大红的地毯,她一步一步走上去,在正中宽大的凤椅上坐了下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那个时候,我是尔雅?黎思;现在,我却是天月皇帝的母亲!” 她的目光移到元帅的身上,爱恨交织,才发现他已然没了气息。 皇太后一愣,笑容有些凝滞,俄而,似乎又高兴起来,笑容更加明媚:“你总是慢一步!我们议亲之时,你慢了一步,我上了进宫侍君的名单;我想要和你私逃之时,你慢了一步,我被抓了回去;你出人头地的时候,你还是慢了一步,我生下了景儿……如今,我知道,你终于不会再慢了!唔……” 皇太后的头垂了下来,血液从嘴角汩汩流出…… 她头上的碧玉簪子掉在地上,断成两截,声音清脆作响!偌大的宫室里,只有血腥味越来越浓。 殿门外,天月嫣然一手持剑,领着皇宫的禁卫冲杀过来。 天月帝国元帅逼宫,太后罹难!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星拉葳尔,霎时间,众人竟皆哗然,天月景一掌拍死最后一个刺客,将在旁边看戏一般冷静的天月玲珑抱在怀里。 “珑儿真是无情,都不会帮一帮父皇!”天月景语气颇为可怜的抱怨,天月玲珑一巴掌拍在他手上:“这还不是你自己干的好事!” 他手上的镯子可是没有取下来,明晃晃的,没看到一次都是在提醒他,自己的那一次翻船。 天月景尴尬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忙反口哄道:“看你说的,珑儿,这一次,我就是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不过,他看了看天月玲珑手上的镯子,既放心又揪心:“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珑儿虽然一直以月出的身份出现,但难保就不会有人将注意打到你身上,珑儿可不要离父皇远了!” 没有自保能力真让人不放心。 天月玲珑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随即笑微微的偎在了男人怀里“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可乎?” “嗯!”天月景颔首,嘴角含一丝笑意,柔和了满身冰霜。 85、终章(下) 继天月皇帝在星拉葳尔遇刺之后,断断续续的刺杀就再也没有停过,今儿是天月,明儿是南华,接下来是雅西达,小国的国王更是在一个个的轻伤重伤里轮换;早上是公爵,中午是亲王,晚上是伯爵,大大小小的官爵都有危险……一段时间的行刺下来,完全搞不清楚是谁行刺了谁,谁做了螳螂,谁变成了黄雀,本来只是光明教廷光明帝国和天月帝国之间的冲突的,现在看戏的反而自己入了局,同样杀红了眼…… 乱世爆发十年后,光明教廷继光明帝国之后,从大陆上消失,三大帝国兼并了周边小国,然而三国皇帝冷静下来,发现战乱连年,劳民伤财,人口剧降,民心思定,更兼之三年五载,三国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坐下来签订了停战协议,暂时熄火。 大陆即将恢复和平,却遽然迎来光明女神的降临,十年战乱,诛灭了光明教廷和光明帝国,也基本上毁灭了大陆上光明女神的信仰,失去了信仰之力的光明女神暴怒,发誓要让亵渎神明的三大帝国付出代价,自然直接对光明神殿出手,导致神殿两分最后彻底消亡的天月帝国招致了她绝大多数的仇恨。 众神大战后头一次有女神降临大陆,还带着滔天怒焰,自然使各国人心惶惶。 山崩地裂,怒海狂澜,数不尽的人命消失在女神的愤怒之下,众神中本来只有光明女神在云幕大陆上还有神殿,心中早已不满,此次光明女神公然违背协议,直接插手人间之事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光明正大的借口,众神不再顾及光明女神是创世神最宠爱的孩子,出手剥离了光明女神对神国的联系,再将其隔绝在神界之外,类同流放,以示违约的惩处。 创世神在创世之源里叹息,世界还有毁灭之时,更何况是依附在世界里的一颗星子。 冥神张开久闭的双眼,将无尽空洞的目光投向云幕大陆。 灭世之凰张开她华丽的翅膀,带起一片遮天火海,二神相战于虚空之上,三天三夜,只见天空一半光明一半火海。 到了第七天,天空中一声巨响,光明消散,火羽飘落。 光明女神陨! 灭世之凰一颗神格被打出体内,不复灭世! 创世神的目光灼灼,遽然大喜,看着灭世神格化作一道红光,遁入虚空,世界里风起云涌,又是在孕育下一位灭世之凰! 冥神从自己的王座上站起,眸子里兴起趣味:“原来还可以这样做!那么,诞生下一位冥神吧!” 大陆雪上加霜,经过光明女神这一怒,三大帝国的统治力度下降,一些原来的小国趁机脱离了统治,也有一些势力借机独立,不多一段时间,大陆上国家林立,反而比乱世之前更多了,三大帝国虽然无力追究,却终究是底蕴最深厚的帝国,牢牢的压制在众国之上。 许多年后 “景,我们走吧!”虚空中一道散发着无尽奥秘的深邃通道旁边站着四个俊美男女,其中银发黑眸的绝美少年倚在冰雕一样的男人怀里,有些留恋的瞄了虚空之下一眼。 天月景捂着他的眼,将他的视线掰过来:“看着我!” 随即,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刚刚插进来的一个黑衣男子:“冥神殿下,你真的要和我们走?” “不要再叫我冥神殿下了,现在的冥神在冥神国度,我现在是冥尊!”黑衣男子神色淡然,这才回答刚才天月景的问话:“外面的世界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跟着你们好歹是些熟悉的人!” “既然你要跟着就跟着吧!”天月景哼了一声,眼睛又看见一边笑意盎然的明艳女子,同样很碍眼。 他低下头,亲了亲怀中的少年,轻柔怜爱,让本来要教训他两句的少年又乖乖的趴会了怀里,天月景眼里闪过笑意,他就知道珑儿最拒绝不了这样的温情。 四人迈进通道里,瞬间失去了踪影,唯有少年的轻语飘荡在这个地方:“昔我来思,雨雪霏霏;今我往矣,杨柳青青 ……” “如今你又走了,终究我不是那个可以让你停留的人!公子,你好狠!”男子抬头望着虚空,似爱似恨,爱恨交织,另一个衣着皇袍的男子从身后抱住他:“皇兄,他离开了,你总该给我一个机会了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