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说什么因为我不是gay,所以你也不是? 你他妈恶心谁呢? 天灰了,天亮了 笑声还在耳边萦绕 屋檐下 我们俩 用烟吻对方真的很搞笑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司安 ┃ 配角:季秀川,肖青青,袁妙,胡寻 第一季 第一集 我叫魏司安,小时候我一直觉得我这名字挺帅的,可当我知道我名字的来由时,突然我就有点不寒而栗了。 我爸叫魏江,他家的传统就是起名字往简单里起,我爷爷姓魏,我奶奶姓江,我爸就叫魏江了。自然,这传统到给我起名字的时候也保留了下来。按理说,我妈叫初安吉,我这名字应该叫魏初。可是吧,魏初,魏初,被我那老妈一念,顿时就成了喂猪。遂,我妈不同意!然后我爸和我妈冷战了好几天,这是我奶奶说的。后来,我妈说,那干脆叫魏安吧!这下换我爸不乐意了,说魏安像太监名字。话说,像么? 总之,我爸是没同意。我妈火了,就说,儿子都给你生了,名字你还不让我起!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妈这话都说出来了,当时我爷爷奶奶都觉得他儿子得妥协了。可委实,他们小瞧了自己儿子。从我懂事以来,我爸给我的印象就两个字,淡定!我基本没见我爸怎么激动过。就是公司出了再大的事情,他都不喜不怒的。除非我妈说她要去巴黎,我爸一准蹦起来说:“不准!”其实我也不明白,我爸怎么就对去巴黎这么敏感,我猜吧,估计是我妈老情人在巴黎呢!嘿嘿…… 说了半天,我也没说我为什么对我名字不寒而栗,抱歉,我是文科生,最近为了给论文凑字数,人都越来越啰嗦。 话说我妈坚持要让我叫魏安,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我爸不理她。最后我爸才说,用安字可以,但得在前面加一个字,思。魏思安。 我妈说,你丫恶不恶心啊? 虽然,我妈老说我爸恶心,但我知道她其实挺高兴的。只是后来说,不能用思,得换成司,不然以后咱儿子出去一准被人笑。 我心想,这能不被笑吗?老爸真够恶心的,还好我妈还有点理智。 在我知道了给我起名字的波折之后,每次我爸一叫我全名,我就一抖。 还好,这么多年,抖着抖着,我也就习惯了。 我18岁上的大学,在一所综合院校,具体名字不说了,就称它为H大吧。 18年来,我吧,没谈过恋爱。哎,我是真不愿意说这事,男生这么大没谈过,委实,有点碜人。到不是没人喜欢我,相反的,我长得非常帅!咳咳,低调,低调。 从那些小女孩学会写字,我就开始收情书了。 从那些小女孩学会写英文,我就开始收英文情书了。 嗯,大学里,我收的品种就比较多了,法文,德文,日文,韩文,咳咳,暂时就这几种,还差几种没收到。最多的是日文,似乎这年头日语比较吃香? 在H大,每个学院分的很清楚,而且等级分明。我所在的法律学院就比较吃香,因为是学校的热门专业嘛,就连学费都比其他专业贵个1000块。而我们几个院校除非有共同的活动,否则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大家把校园分门别类,各过各的。而我们学院的特点就是,平时放风像养老院,考试就是疯人院。考试期间,每个人认准一个地方,然后天天去那里蹲点。复习状态,那叫一个玩儿命! 期末考试的时候,不是特别热,就是特别冷。所以大家都想找个有空调的教室复习,可学校条件有限呐!为了每天抢到好位置,我们就必须团结起来,轮流去抢座。而且你占到了座,你还不能轻易离开,不然已经攻陷的阵地还是会被敌方拿去。所以呢,必须时时刻刻有人在那里守着,我们称之为,“看(kan)场子”! 认识肖青青,就是在轮到我看场子的时候。那年我们都是大一的学生,应该说是天真无知,毕业还太遥远,高中的繁重课业更是一去不返。生命似乎在高考结束那天就变得简单了,进入大学后我们都在处在那种简单里无法自拔。 进校的第一天,各个都觉得自己是最牛的,大爷我可是X校第一呐!哥们儿你哪儿的?什么?你物理竞赛拿过全国大奖?嗨,我倒是不喜欢物理,我喜欢化学,也就高三那年去北京参加了个比赛,拿了个小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各个都是牛人,自鸣得意,摆着谦虚的脸孔,述说着自己的辉煌事迹。可这些到了期末考,全都用不上。仿佛你那些年拼命学的东西一瞬间就被人拿个戳子盖上了作废二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对于我们法律学院尤其如此。 每天考一门科目,今天考完了,你就得立马投入到下一门的复习中。满脑子都是概念,特征,法条…… 那天,下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悉悉索索的落下来,落地就化了,你只看到那些晶莹在空中飘荡,地上湿漉漉的,雪总也积不起来。 第二天我们要考民法总论,我们称之为民总。 图书馆的桌子很大,我和几个哥们儿总喜欢在这里自习,因为你可以摊一堆书在上面也不觉得挤,整张桌子大家围着坐的话至少可以坐8个人。 肖青青跟我坐同一张桌子,但这么过了一上午,我都不知道自己旁边坐的这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子。后来她说我没心没肺,她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复习,我也是,都这么坐了好些天了!我尴尬,我确实没注意。 肖青青引起我注意的时候,我正杵着脑袋,为了除斥期间跟诉讼时效的区别而抓狂,就听到旁边一姑娘铿锵有力的声音:“同学,第一,你虽然占了位置,但没有有效使用,或进行合理统治,根本不能因为‘先占’取得这个位置的主权。第二,就算你占了这个位置,但已经由有权利的管理员清场了,这位置就已经变成了无主地,你就丧失了对这个位置的使用权。第三,被清场以后,这位男同学对于你的先占行为并不知情,而其取得这个位置合情合理,并无恶意,实为善意第三人,无论是为了保护善意第三人的利益,还是对于你本身的行为而言,你都没有理由再要回这个位置!最后,若是你要进行救济,也应该找你的直接前手,管理员,而不是这个善意第三人,你滴,明白?” 她一说完,全场都傻了,那小个子女生愣愣的看着她,不知所措。旁边哥们儿忍笑忍得有些内伤。 我当时很不厚道的就直接笑出声了。 肖青青这才转头看我,我也第一次看清了她的脸。 她是典型的瓜子脸,虽然这年头都不流行这种脸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她挺好看的。眉毛细长,皮肤很白,说了一番话后,有些激动,两颊带着红晕。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生气的看着我,居高临下的。 她越是瞪我,我就越想笑。偏偏她眼睛还特别大,像铜铃似的,时不时还眨巴眨巴的,迎着光,我就觉得那对招子亮得慌。 其实这也不能怪肖青青生气,她教训的那小姑娘自己站了座一直没来,位置就被管理员清理了,等她来的时候看位置被其他人坐了,就一个劲的让别人让给她。 这还不算,她一个劲儿的问肖青青,“同学,你看到之前我在这里占位置的吧?” 这家伙企图让肖青青为她证明自己对此座位的使用权,奈何,几次交涉之后,肖青青就给了她这么一段话。 后来肖青青坐下了,可我还在笑。没办法啊,她那段话实在是太逗了,明显是考试考的有点思维混乱了,先是在说国际公法的领土取得方式先占,接着又跟人说民法善意取得,最后还来个直接前手,那是票据法。虽然,她这样是把道理讲的很清楚,可对方不是法律学院的啊!我看到那小个子女生拿的书是公共管理学! 这女孩儿,太逗了。 后来我跟她熟悉了,她说那时候她可委屈了,自己也没做什么事情啊,就被我笑成那样!而且,她之前就认识我,印象中我还是挺有腔调一人,怎么这一笑就不可收拾了呢?我说,那说明我起初就对你没辙没辙的。 第二集 十八岁真是个美丽的年纪,那时候我每天除了玩儿,还真想不起我还干了别的什么。 我很庆幸,自己选了法律专业,因为这专业我天天的玩儿,期末照样可以考个八九十分。别羡慕,这都是最后几天,玩儿命的结果。 那次考民总是大一上学期的最后一门考试,考完就放假了。因此那天之后我就有一个半月没见过肖青青,我早把她忘到爪哇国去了。 放假期间,我爸我妈都挺忙。我妈管着一个服装公司,这时候正是换季,忙得不可开交。老爸倒是每天回来,可他不会做饭,顶多下午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要么说,他在某某饭店让我去跟他吃饭,要么就是让我自己出去买点东西吃。经常他约我吃饭的地方都特别远,我基本都不去,渐渐的他就不打电话了。 刚开始放假那天,我就给几个老同学去了电话,然后跟他们约时间聚会。大一的假期,我基本都在聚会中度过,那同学一波一波的请客,最后吃的我都腻味!可我们谁也不在乎,老同学相见聊聊大学里的见闻,说说中学时候的趣事,时间倒是过得挺快。 等我把高中初中小学都聚了一遍之后,我开学了。 因为我就住在本市,所以倒反是返校最晚的一个。我一进宿舍就发现,室友们都到齐了。我们宿舍一共住了四个人,两个本地的,两个外地的。我进门时最先招呼我的就是那个本地的,叫柳程,他曾经抱怨过自己的姓氏太娘,说自己名字无论怎么起都没派头。那时候我默了。 柳程见我拿着大包小包的就说:“诶?你爸不送你?”我看看自己手里,就一个书包跟一个拉杆箱,没必要送吧? 我说:“送?我爸说他车只送女人,我要是个女孩儿他兴许能送我。” 柳程嘿嘿笑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爸是个爷们。” 我呵的笑了一下,心想你别是想效仿吧? 另外俩哥们就是之前跟我一块自习的,两个都是宁波人。所以一开学俩人就关系特别好,老乡么,异地相逢,两眼泪汪汪。 这两个一叫乔赞,另一个叫吴高哲。 我进来时候他们正在收拾东西,都招呼了一声就继续整理东西了。柳程那小子之所以有空搭理我,肯定是她妈已经来帮他收拾过了。 上海人么,男小孩都是被宠着的。至于我,我觉得我比较像我爸,京片子,我说话那调调大约也是像他。 收拾好东西,乔赞就来跟我说要让我帮个忙,我立马就答应了。咱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两字,随和。要是这位去找柳程,肯定被拒绝。 乔赞说待会儿他要跟吴高哲去市区他姑妈家,等不到学校那些老师上班,但他这学期的学费还没交,就想让我去代交一下。 我问:“这不是直接卡里扣的吗?你的扣漏了?” 乔赞摆出一脸无奈,说他放假玩儿的太开心了,忘了往卡里存钱。 好么,这都能忘。 既然说清楚了,我就跟他问了缴费的地点,应承了此事。 可如果上天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一定,绝对,不会去! 老子就这次认识了季秀川 如果一定要让我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个形容词的,我愿意是,小心眼人模狗样! 下午一点半教师办公室才会有人,因此我就悠哉游哉的洗了个澡再玩儿了会儿游戏才出门。 我们学校的教学楼设计一向诡异,我还真一下没找到交钱那地方。在学院楼转悠了半天,才在三楼转角处见到了我找的办公室。 我去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我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我。我当是没人,就想推开看看。结果哪儿是没人啊,一大活人爬在桌子上睡觉呢!我心想,这老师够可以的啊,我们学校别的不喜欢管,这表面功夫却半点不能疏忽。一不留神,你奖金就没了。我心里着实佩服这位,明目张胆的睡觉。 我退了出去,把门关回原来的样子,然后继续敲门。打算把这位老师敲醒为止,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我刚敲了两下,里面就出声了,让我进去。 我推门进去,还没说话呢,这位老师就黑着个脸,恶声恶气的问。 “什么事?!” 我说:“来交学费。” 他看了我半饷说:“放假干嘛去了?不知道把钱存卡里啊?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开学了不是给老师增加负担嘛!” 我这个怒啊! 这要是人家庭情况不好的,假期里一时半会儿凑不够钱,他也这么骂?我靠!我不就是把他吵醒了么?至于么他?再说了,上班摸鱼我还没投诉他呢! 尽管我心里一个劲儿骂他,但好歹他也是个老师。我面子上还是得让着他,谁叫咱有教养呢! 我说:“不是我交钱,是我一个同学,假期钱没凑够,这才开学来交了。” 他听我这么说似乎更气了,他把身体转过来直面着我说:“学校规定,交钱必须本人亲自来交!” 哈?我被他说的愣了一下,我们学校有这规定? 他似乎看出我脸上的疑问,他说:“我们学校有些规定是不够人性化,但也是必须的。这学费不是个小数目,要出现什么问题,你们代缴的跟学校都麻烦。为了免除这种不必要的问题,学校一直以来就有这规定了,咱不也是按章办事嘛!” 他说的一本正经,我心想,也是啊,我们学校比这诡异的规定都出过,特别是我们学院。 我立马想起,开学第一天辅导员说我们学院考试作弊处理办法,一旦发现考生带着手机考试,无论手机是否响过,一律按作弊处理,若是不服,行,你到教务处上诉。然后学校有关部门会受理,择日在学校模拟法庭开庭审理,经过举证质证,上诉人与被上诉人进行辩论。最后决定是不是将你按作弊处理。 失语。 只是虽然知道这规定,但我还是不想自己今天白跑一趟。于是我说:“那老师,你看我今天钱都带来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了,您就当是我同学来交的,帮我办了吧?你看,要是我同学再来,您不是也得办嘛,不如这会儿办了,多省事!”边说我还扯开嘴笑,特别狗腿。 后来,季秀川说,他一看我笑成那样,立马就想起了他家小狗。他还特意往我身后看了一眼,看我是否长了尾巴。我听完就想给他踹趴下,你个小王八羔子! 他说:“这规定就是规定,咱不能阳奉阴违吧?没事儿,你让你同学来交吧,我不嫌麻烦,反正也没多远嘛,你每天上课不也要过来。” 我运气。 这人怎么冥顽不灵呢!做事也不知道变通! 想完我又觉得不对,这人根本不是冥顽不灵,也不是不知变通,他压根就是小心眼,记仇! 我与他对视半饷,以我的失败告终。 我招呼也没打,转身就走了。丫的,就这也为人师表?瞧这心眼小的! 回到宿舍后,我还有点不爽,就打开电脑开始游戏。没玩儿一会儿,一网友叫我了,一女孩,叫凤飞飞。 我什么时候把她加为好友的,我着实是不记得了。似乎是加了好几年了,然后就一直没说过话,有天,她突然叫我,问:“你是谁?” 我说:“网友呗。” 凤飞飞:“哦,我还以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同学呢。” 我笑了一下,心想,还失散多年的同学呢,怎么不说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 我说:“可是咱没上过学。” 凤飞飞:“……” 就这么着,我就跟她胡扯了一小时,后来我无聊或者她无聊时候就会叫对方出来聊天。这聊着聊着,我又习惯了。太长时间她没上线吧,我就会留言问她最近在干嘛。对了,我网名叫,阿喀琉斯。 这天凤飞飞一见我就说:“我想死!” 我喝了口水,悠悠打上一句:“您再惊悚点?” 凤飞飞:“我说真的!” 阿喀琉斯:“嗯,我相信你。” 我已经对她的话丧失兴趣了。 凤飞飞:“我被一女人告白了!” 我一看,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赶紧问:“这什么情况?” 凤飞飞:“我不知道!我一直知道她是拉拉,但没想到她会跟我告白啊!” 阿喀琉斯:“你朋友?” 凤飞飞:“对!我们认识好几年了,先是网友,然后都住一个城市,见面几次后就熟了。” 阿喀琉斯:“继续” 凤飞飞:“其实她不是第一跟我告白了。” 阿喀琉斯:“哦?” 凤飞飞:“第一次,她说要不我俩在一起吧?我装作没听见。过了一个星期,她又说了,‘我要是再找女人肯定是找你这样的,对吧?’我那时候心里已经有点惊了,就开玩笑说,可惜啊,俺只喜欢男人。然后笑笑就过了,结果昨天她又说了,而且更直接,她说:‘你跟男人不合适,还是跟我吧。’这都第三次了,我一听心里就慌了,张嘴就说,不行!太恶心了!可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她脸都黑了。我现在特害怕,我不想伤害她的。” 阿喀琉斯:“你也太歹毒了,这话你都说。” 凤飞飞:“我不是故意的啊!” 阿喀琉斯:“有时候,就是这种不是故意的,伤害最深。” 我正跟凤飞飞聊着,隔壁李连森就进来倒水,倒完了不算还想跟我唠嗑,这孩子就喜欢找人聊天,有段时间我见他就躲。 我起先是没搭理他,等到他说到今天他去缴费,见到咱学校明教授的老婆时,我有兴趣了。 “缴费那不是一男老师吗?怎么是明教授老婆?” 李连森一脸莫名,“是明教授她老婆啊,哦,男的,也有一个,不过不是老师,是一学长吧,我缴费的时候有个姑娘进来找他,就叫学长的。” 我不说话了,事情非常清楚了。 我去缴费,收费的老师不在,我遇到的那个就是个看门的! 第三集 法律学院流传一种说法,追大一女生是先占,追大二女生是拾得遗失物,追大三女生是发现埋藏物,大四女生么,就只能是遗弃物了。 示爱是欺诈胁迫,结婚是重大误解,离婚是违约行为,求婚是请求权,分手是形成权,老婆是自物权,情妇是他物权,小姨子是相邻权。情人是无因管理,婚生子是孳息,私生子是不当得利。 刚开学那会儿在学校BBS上看到这些话,基本都能理解,但唯独这个分手是形成权,我不明白。直到后来,我校民法教授花了两节课时间就讲一个形成权时,我终于顿悟了! 可顿悟过后,我觉得这教授讲的特别复杂,很多人都是一知半解,可说来说去,不就是单方面提出,不用征得对方同意嘛! 那天晚上,宿舍里哥们几个全在讨论这个,乔赞愣是说,分手不是形成权,那得是请求权! 那是一场异常激烈的辩论!决定了以后哥们几个分手是要单方面决定,还是得向女方请求这个重要课题! 我没参与,因为我觉得分手应该女人提。 他们吵得激烈,我无聊就插了句嘴,“那生孩子是什么?” 柳程说:“重大过失呗!” 乔赞嘿嘿笑。 吴高哲异常严肃的说:“嗯,这事儿吧,不能够存在,犯罪中止。” 一阵淫笑。 这学期我们开了债法,上这课的时候,只有柳程跟我选的是一个老师。老师在上面讲着无因管理,他莫名其妙就笑了。我转头看他,柳程说:“情人是无因管理。” 那个年纪,无聊时候即使不好笑的一个笑话你也能够笑很久。 现在回忆起来,这真是一点都不好笑,可我跟柳程愣是笑了一节课!两人对视一眼就笑,旁人都莫名其妙。 下课时候,柳程那小子就撒丫子溜了。他最近交了个女友,先占的,一下课落跑的速度都赶上神八了。 我正收着东西,就听到背后一声冷笑。 当然,这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笑声是针对谁,我不过是条件反射的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围着大红围巾的女孩站在我身后,见我看她,就瞪了我一眼,说:“我终于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会笑的那么夸张了!” 哈? 我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她是在跟我说话,我说:“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她脸顿时就红了,“你不记得我?” 我看了她半饷,还真是没想起来。就对她抱歉的笑了一下,我这人一向很老实,不记得就不记得。不想假装着记得,然后在脑子里飞速是搜寻资料,这搜到了还好,要是搜不到,那岂是一个囧字了得! 她似乎真被我气到了,撅着嘴,瞪着眼睛看我。 这分钟,我突然灵光一现,我想起她了。图书馆那女孩! 想起她我自然想起她那段精辟的话,顿时笑得更欢了。这一笑不得了,她以为我在嘲笑她找男生搭讪。恨恨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我慌了,这不是要把她气哭了吧?我连忙抓起书包追出去,一着急我就直接拉她手了。当下,她就不跑了,只是挣扎着想把手缩回去,我就握得更紧。现在想起来,我都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握着那双手不放。 我俩站在走廊上,我到没觉得什么,但这时候有一女生经过了,对着肖青青就是神秘一笑,然后走了。 肖青青立刻脸红,我第一次见人的脸可以红的这么快的!我不由自主的就把头想凑近了看,这到底是怎么红下去的。原谅我,我真没跟哪个姑娘谈恋爱过,也没见过这仗势啊! 我这还没看清楚呢,肖青青就大骂了我一句“流氓”! 我笑笑,说:“流氓罪早被取消了,要是文革那会儿,你这么骂我说不定有用。” “你!” 我继续对她笑笑,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依然用她那似乎带着水气的眼睛看着我。那时候,我只觉得,心情特别好! 那年月,分明有了什么,但大家什么也不说,就暧昧。可这暧昧,也单纯。 后来我知道,之所以我俩会上演这一出,完全是因为我俩都没谈过。 在大学里,你还能找到这种真诚的感情,已经是不容易了。 大学,俗称,小社会嘛。 言归正传,我见肖青青不说话以后,我就说:“同学,其实我一直记得你呢,刚就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了吧?嗯?作为道歉,我请你吃饭。” 我自认为说话彬彬有礼,她没有理由拒绝,因此也没打算听她回答,就拉着她走了。 果然,她很乖,一路到食堂,除了中间让我放手,她就没说过别的。 这天,我才终于知道她叫肖青青。 在我与肖青青吃了一顿饭后,我都不知道这消息怎么传的。似乎是个人都知道了,就连宿舍楼下的那几只野猫,我觉得它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 并且,我们班辅导员那天让我去他办公室时候也问了一句,“魏司安,听说肖青青是你女朋友?” 我一听就无奈了,赶紧否认。我是在哪儿都能玩神秘,可辅导员这绝对不行! 你想啊,要是这消息是从这里传出去的,那他们还不都信以为真啊!若他们现在只是怀疑,这再传,那就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辅导员看我否认这么快,还挺失望的。我算看出来了,这就典型的八卦男。 当天晚上,我正在指导吴高哲给他的小破电脑杀毒,肖青青电话就打过来了。 肖青青开口就问:“你到底都跟男生说什么了?怎么他们都说我是你女朋友啊!” 瞧这质问的口气,我有点不爽!感情被误会的就她一人似的。 我说:“这些人就爱瞎说,你还跟他们一般见识啊!” 肖青青:“这怎么是一般见识呢!” 隔着电话我都听出肖青青那种委屈的声音,我心一下就软了。心想我就道个欠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青青,我错了!我以我的党籍发誓,我一定尽快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肖青青:“去!你还没入党呢!” 我知道她这是不气了,就笑笑说:“那就用我将来的党籍发誓呗!” 肖青青低声笑了一下,又问:“那,你打算怎么解释啊?” 我嘿嘿笑着说:“据实以报呗,怎么,您有啥指示?” 肖青青说:“你要这么说只会欲盖弥彰,要不,我做你姐姐吧。” 就这一句话,肖青青说的很慢,可她都这么说了,我就是有点小心思那也只能扼杀在萌芽状态啊。 我说:“行啊,姐!” 肖青青沉默了,半饷才说,“魏同学,魏同学,记着我是你姐!” 我说:“姐,我绝对记着呢!” 肖青青:“以后别再欺负我……” 这回换我沉默了。 就这茬,吴高哲又在问我杀毒的问题,我连忙回了肖青青一句好,就挂了电话去帮吴高哲杀毒。 第四集 吴高哲那小子,最近是杀毒上瘾了!那天我帮他装了卡巴之后,一下杀出三百多个毒,杀完不算,他还是觉得自己电脑里有毒,然后就又装了瑞星,接着就是金山,一个个用,不停杀。我现在都不知道他电脑里到底有多少个杀毒软件! 现在不仅仅是我们宿舍的知道他爱杀毒,就连隔壁的李连森都一见到吴高哲上网,就说:“嘿,兄弟,又杀毒呢!” 我现在心里也有个毒,我向人打听之前那个忽悠我的哥们到底是谁,可愣是没人知道。我就奇了个怪了,这人能消失了不成? 当然我不至于有空到每天跟那办公室等人,不然我岂不是跟他一样小心眼了?可是吧,对于这件事,我心里已然是滋生了一个毒瘤了,我就想解剖之,然后任由我的白细胞与之斗争到底。 不过,世界上不是还有句话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柳程没事儿的时候喜欢搞点文艺,书架上全是哲学书诗词之类的,还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意图明显。我参加这H大诗社完全是归功于他。 每个星期二我们都得去社团活动中心开展活动,这次的活动就是朗诵徐志摩的诗。还传说请了一位高人来指点。 我抽到的诗是《为要寻一个明星》,郁闷! 我骑着一匹拐腿的瞎马, 向着黑夜里加鞭;—— 向着黑夜里加鞭, 我跨着一匹拐腿的瞎马! 笑,笑吧!我读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委实,我还是低估了它的效果。 我那时站在活动中心的中心舞台上,周围一圈人。我这一念,人仰马翻! 我看这群人笑的这么欢,我也不介意继续娱乐一下,索性,我慷慨激昂的把这诗给继续了。 我冲入这黑绵绵的昏夜, 为要寻一颗明星;—— 为要寻一颗明星, 我冲入这黑茫茫的荒野。 累坏了,累坏了我胯下的牲口, 那明星还不出现;—— 那明星还不出现, 累坏了,累坏了马鞍上的身手。 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 荒野里倒着一只牲口, 黑夜里躺着一具尸首。—— 这回天上透出了水晶似的光明! 念完他们基本也笑够了,我正想收工,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玩儿隐身。就这会儿,有人鼓掌了。 我诧异,扭头看。 小心眼?! 我当时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了,刚走近,他就说:“你念的不错!” 我嗤笑,得,他这还夸上了。 “但是,你没感情。” 我是文明人,虽然心里极度不爽他,可我还是笑着对他说:“您看这气氛,我要太投入不显得格格不入?” 他笑笑说:“也对。哥们,认识下?我叫季秀川。” 我似乎一直没注意过他的长相,因为我向来不管男人长什么样的。这会儿我也不太乐意形容他长相,顶多跟我差不多吧。 他摆出一张极为诚恳的脸,伸出手。 我笑了一下,也伸手,抬起,摸鼻子。 看着他的手随着我的动作一抖,我心里就两个字,暗爽! 之后我就转身走了,颇有点大仇得报的感觉。 我本以为他会追上来,起码讨个说法。因为瞧他刚才那表现,应该是不记得我。但这被我耍了还不吭声,恰恰只能说明他记得,却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跨出活动中心大门时我想,这小心眼定力不错,心里跟明镜似的,表面上一点不露。 回到宿舍我例行公事跟凤飞飞聊天,打算关心下这孩子最近异常脆弱的心灵。 阿喀琉斯:“在不在?” 凤飞飞:“在,您大爷有空搭理我了?” 阿喀琉斯:“我什么时候没搭理你过?” 凤飞飞:“那到是!” 阿喀琉斯:“这年头,像我这么随和的已经极少了。” 凤飞飞:“呵,感情多少人喜欢你随和似的。” 阿喀琉斯:“您那意思是,你不喜欢随和的人?” 凤飞飞:“呵呵,男人,要有腔调,女人才会喜欢。看你就属于没腔调的!” 阿喀琉斯:“你又知道?” 凤飞飞:“我当然知道,喂,跟你说,我刚才看一片子,看哭了。” 阿喀琉斯:“什么?” 凤飞飞:“蓝宇,超级好看!你看看吧!” 阿喀琉斯:“好,给个链接。” 她到是十分热情,立马就发给我了。 这片子,我看了没十分钟,就点了右上角那小红叉。 奶奶的,一个字雷。 阿喀琉斯:“我知道上次你为何会被女人表白了。” 凤飞飞:“为什么?” 阿喀琉斯:“因为你有BT的潜质。” 凤飞飞:“这都被你发现了,啧啧,果然是你了解我啊!我都不舍得侵犯你了!” 阿喀琉斯:“——我怀疑你的性别。” 凤飞飞:“哈哈,你真聪明,我就是男人,来给爷香一个。” 阿喀琉斯:“行,洗洗干净床上等我。” 凤飞飞:“你行啊,学坏了。哈哈……” 后来凤飞飞也没再讲关于她被人表白的事情,估计这也就是她生活中一段可有可无的插曲吧。 我一直觉得网络是个不着调的地方,网上网下两种人。这里存在着人最真实的一面,也存在着最黑暗的一面。 我曾看到一个网友的签名是,只跟陌生人说真心话。 确实,只有网络这种虚拟的世界,才是让我们可以畅所欲言的地方。有些话,你只能跟陌生人说。 而网络也最黑暗,网下翩翩君子,网上龌龊流氓。 我虽不至于此,但也不否认网上网下的我,绝对不同。 我这边聊天结束就已经十一点了,宿舍熄灯。我开始找我的手机。 自从我叫肖青青姐之后,她跟我在一起似乎比以前自在许多。最大不同是,她开始每天晚上都给我发一条晚安短信。内容大致都是明天气温多少,多穿或少穿衣服。有时候会加上些她今天遇到的搞笑事情。有时候我们会就此聊两句,但每次结束的时候她肯定都是同一句话,魏同学,叫声姐,赶紧睡觉去啊! 我看完短信,就回复一个字,“姐”。 男生都是些粗人,根本没人订便民,所以我就成了我们班的便民——! 开始只是我们宿舍的人每天早上问我,今天会下雨么?不知怎么的,现在是其他宿舍想知道天气的时候也跑来问。更加诡异的是,我还真就知道。 第五集 自从我那天被季秀川夸了以后,我在社团的地位立马有了本质的变化,我就无了个奈了。凭什么他夸一句,这些人就开始把我当宝啊? 后来我从这些社团同学那知道这小子是法律系大二的,一个什么屁戏曲社的社长,诗歌朗诵只是副业。 当时我是真觉得当个社长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年头,办一个社团还不容易么?这往H校园里一吼,一准蹦出一窝来。 那次念诗之后,还有了点副作用。 柳程就是在那天见识到本大爷的诗歌朗诵绝技之后,终于看上我了! 他以前都是独自在宿舍吟诗作对,如今,我得他青睐,每次都不忘带上我。 他那时候贼喜欢一首诗,《有的人》 大清早我还没起床,丫就站在我床前, 柳程: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他嗓门又大,这一嚎,我就是一激灵。然后也一本正经的顺着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柳程单手叉腰,一手高举:有的人,骑在人民的头上:“呵,我多伟大!” 我挺尸:有的人,伏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柳程右手往我椅子那一指: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 尸:有的人,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 念完之后,柳程一般还会加一句,嗯,我念的实在太好了。 然后一边的乔赞跟吴高哲就开始闷头笑。 起初乔赞是极度不待见他这自夸的性格,可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这家伙除了自恋点,到还没特别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这天是周末,我没回家,下午就想着去图书馆看看。于是乎,中午睡了个觉,三点去的图书馆。 说实话,在这学校待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非考试期间来图书馆。进了二楼就在第一排书架上随手拿了两本书下来。第一本是《艺术十讲》,其实我就是随便翻翻,突然有个女孩站到我身后,指着我的书说:“这本不好看,这作者太偏激,高度赞扬哥特式建筑却把希腊建筑说的一文不值。看了对我们建筑理念的形成和完善帮助并不大。” 我第一感觉是这姑娘挺social的,就扭头看她,她样子很清爽,干练,一个马尾扎的都快到头顶了。穿着件白色小外套,里面黑色打底衫挨着一根毛衣链,下边是牛仔裤,高筒靴。我回头的时候,她正冲着我笑。 后来我们就聊了几句,大约就是我告诉她我不是学建筑的,只是随便看看。她说,哦,我知道,这又不是专业书。我说,那你跟我讲什么建筑理念的形成?她说,你这就没文化了吧,难道要学建筑的才需要建筑理念吗?我说,姐姐,是我不懂事,您要不再给我说说?她说,姐姐我没空。然后她就踏着高跟鞋往里走了。 看着她那气宇轩昂的背影,我当时就想,这姑娘不得了。转身又想起她最后的话,难道我今天又多了一姐姐? 说到这我就想起肖青青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少出现在我的眼前,却会经常出现在我脑子里。她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全都喜欢用短信交代,我就不明白了,当面说不好? 下午我正看《刘秀》,印象深刻的是我看到宛城之战,刘秀的军队将宛城围困,城内弹尽粮绝,饿殍遍野,开始自相残杀,人都饿昏了,不吃人,就得等着被人吃。而那宛城城主也终于受不了把自己爱妾婉儿给吃了,就这时,乔赞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去吃饭!! 其实这天是乔赞的生日,他一直没说,这也是我们大学以来第一次给他过生日。他20了,算我们的老大。 柳程说只是几个男生不好玩,就让我叫几个女生。 我就叫了肖青青,没办法,我就跟她熟。然后她又叫了几个女生,我们就坐着小黑车赶往KTV。吃饭就打算在KTV下面的KFC解决了。 见到肖青青时她正有说有笑的跟几个室友聊天,穿着一条很短的牛仔裙,我这第一次看她穿这么短,立时有点傻眼,而且她还化了点淡妆。柳程也看倒了,就捅捅我说:“你跟肖青青成了没?” 我说:“成什么?” 柳程:“嘿,你小子装是吧?” 我说:“成没成都不干你事。”我不知道当时我到底不爽什么,反正说话挺冲的。柳程就说:“嘿,我不就问问嘛!为一女人,你就跟我急?” 后来我觉得,我之所以生气,大约就是因为没成,大约我那时候还是有企图的。 肖青青是个美女,我至始至终都承认。 那天晚上我们要了两箱啤酒,真就是用箱子抬进来的。 肖青青就坐我旁边,翘着腿靠在沙发上,等我喝到第五瓶酒的时候,她开始一个劲儿的让我别喝了。 她一直拉着我的胳膊,微微蹙眉,因为也喝了点酒的缘故,脸又是红扑扑的,就像我们在教学楼走廊里认识那会儿一样。其实我当时倍儿清醒,可我故意眼睛一闭一闭的看她,从上到下,身材真是不错,两条腿基本都露在外面,特别修长。我当时其实没什么想法,完全是当赏心悦目的欣赏一下,可我那醉态估计比较猥琐。所以她又瞪着我,骂了两个字,流氓。就出去了。 她一出去,所有人全看着我,我耸肩。 “我去把他追回来?” 乔赞说:“算了,还是我去吧。” 我继续笑笑,又抬起酒继续喝。没女人管,那才自在。 大约过了半小时,乔赞才带着肖青青回来了。乔赞搂着肖青青肩膀,似乎进门时候还安慰了几句。肖青青眼睛红了,似乎是哭过,进来看了我一眼,就做到乔赞之前的位置上去。我没看明白她那眼神什么意思,似乎有点怒气,又有点,啧,我还真说不上来。 直到肖青青坐下,乔赞还搂着她肩呢。 我觉得我有点上火,喉咙里很热,就又喝了口酒,然后抬起酒杯又给乔赞敬了杯酒。 后来我也不记得还发生过什么,似乎是大家都挺high的,我唱了几首歌,大约1点的时候就睡过去了。醒来时候身上盖着一件乔赞的外套。 第二天我们6点准时从KTV出来然后赶往学校,八点还有物权法,这课很重要,哥们几个都没敢翘,就都有气无力的去了。其实这通宵回来,大家都反应慢半拍的,两节课讲物权的混同,听的我脑仁疼!最后也没明白那所有权怎么跟债权混同的。我看根本就是混乱! 第六集 要说我那次拒绝季秀川的友好之后,我就不再对他抱有敌意态度了。后来知道一个学长约我打球,季秀川也参加,我也没拒绝。 季秀川他们班搞联谊篮球赛,他们班有个男生上场脚崴了,就想拉我这个外援上。其实我到不是球技有多好,只是这学长跟我比较熟,就叫上我了,反正只是联谊赛嘛。 上场没两分钟,对方一个大个子就走步,照我来说真是十分明显,可裁判就是不吹。我无奈就继续。对方班级是我们这一届的,几个大一女生,一个劲在给自己班加油。那吼声真叫一个震撼! 10分钟结束,我们16比18落后两分。休息的时候我们都在说这裁判不公,季秀川没说话,就自己在那喝水。 第二场,大个子又走步,我觉得这家伙就是忍不住走步!这裁判还是不吹,我们的拉拉队女生们也怒了,就开始一个劲的骂裁判,接着就是两边女生对骂。 我又无奈了,我这个外援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可这联谊赛完全是变质了。 第二场学长投了个三分,结束。 休息时候学长走过去跟那裁判理论,那裁判笑呵呵的说,他没看见! 我笑,哦,原来他瞎了。 第三场的时候,对方开始改变战术,那个大个子开始防我了,我实在有点鄙视他,他站我对面时,我有点忍不住就说:“嘿,看着!” 我转身一个假动作,就地跳起投篮。 三分。 说实话,我抢球跑步速度都不行,可投篮极准,而且弹跳力不错。这是我高中体育老师说的,高中的篮球赛,我耐力差本来是没机会参加,可因为投篮准,在最后五分钟,老师换我上去,我就站在三分线处,只管接球投篮。 最先激动起来的是学长他们班的女生,一个劲的喊加油。 这时候,季秀川跑上来拍着我肩膀说,干得漂亮! 我笑。 可我面前的大个子有些怒了,他大约有一米九的样子,这会儿愤恨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球赛继续,哥们几个都知道我球准,就开始给我传球。大个子继续防我,在我准备三步上篮的时候,丫一个冒给我盖了。我胸口给他一推,半空我就像后仰。落地角度也不对,立时就给崴了。 我当时疼的,马上就蹲下了。丫的裁判还没吹,他就跟傻了似的。 学长立马就开始骂那裁判,没长眼睛啊!册那!(就是我操的意思) 一个男生过来扶我,边问我行不行的? 我说没事。 话音未落,就听碰的一声,季秀川把球往地上一砸,说:“不打了。” 当时我觉得,这家伙真是爷们。 遂,我们五个也很有默契,没再说半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个兄弟陪我去了趟校医室,那医生给我揉了两下我就基本没事了。就是当时特别疼,事后到还好了。不过还是给我开了点药,让我回去每天揉揉。 当然事后我也没揉,因为我把药酒落饭店里了。- -|| 季秀川他们虽然球没赢,但哥们几个都当自己是赢了,拉着我就跑出去搓了一顿。 季秀川是东北的,特能喝,饭桌上,满上一杯清的就说,咱敬魏司安,今天那三分着实漂亮,来,干。 说着还没等我反应,他就给喝了,然后酒杯往下一扣,那样子,倍儿有范。 喝完他就看着我,咱这酒量也不差啊,干了。好歹前几年,我爸就经常叫我出去吃饭,他那些个朋友全把我当大人招呼,我爸也不拦着,于是乎我这酒量就上去了。他们班的其他几个似乎都不太喝酒,包括我认识的那学长,上海的,不喝清的,只喝啤。 我就跟这哥们对喝,旁人是劝都劝不住,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酒逢知己千杯少了! 季秀川这哥们,贼对我胃口。 一顿饭吃完,我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但情绪高涨啊!吃完抹嘴,我跟季秀川就相互搂着出去了,剩下学长做冤大头结账去。 路上季秀川还说:“我说,你之前怎么那么小心眼呢!” 我说:“你说谁小心眼?还有人能比你小心眼?” 季秀川:“我,我怎么了?”季秀川也有点昏了,说话都不利索。 我:“我那天不就把你给闹醒了嘛?你起来就忽悠我,感情我这么好骗?” 季秀川嘿嘿直乐,丫在我屁股上使劲拍了一下,我差点没跳起来。 我扯着嗓子就吼他:“丫的,老子脚还有伤呢!” 季秀川:“瞧你心眼小的,不就那点伤吗?来哥们给你揉揉。”说着他就去抬我脚,冷不丁的我就失去平衡了,急忙拉着他胳膊。顿时,咱就成了路上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远看,老子躺他怀里,他抬着老子一条腿。近看,丫笑嘻嘻的特得意,我摆着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这造型怎么这么熟啊? 老子想一头撞死! 后面的学长跟他同学赶上来就看了这么一出,我还没撞死,他们得先笑死。 一路走回宿舍,学长说散了吧,明天的课别给耽误了。 我笑说:“学长,知道您是每年拿全奖的,就别刺激我们了,我们是扶不起的阿斗啊!” 学长说:“你还阿斗呢?你就那土皇帝!” 我大笑。 季秀川给我一作揖,“参见贝勒爷!” 我:“起了吧,走,陪爷遛弯儿去!” 季秀川笑说:“走嘞!” 说着我俩跟发酒疯似的走了,一路绕着八字,真是喝醉了,路再宽都不够走的。 边走季秀川就说:“跟你说个秘密,咱没告诉过别人。” 我说:“你别告诉我,你告诉我就等于告诉全世界。那就不是秘密了。哈哈……” 季秀川说:“嗯,我让你跟全世界一起知道!” 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就拉着我到女生宿舍楼下了。 他冲我得意的笑,我似乎知道他要干嘛了。 我们学校一些哥们追女生特没创意,就喜欢在女生宿舍楼下点点蜡烛,然后大吼我爱你。接着就是两栋楼的人全跑阳台上来看戏,黑压压的全是人。我以前也是看戏之一,没想到今天我也有机会跟主角站一块。 我笑笑看着季秀川,准备他只要发话,我立马给他买蜡烛去。 不过他没说,只是数了数那些阳台,寻找他要对之表白的房间。 是三楼的,他指着那个阳台,回头对我笑笑,我就在他身后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打算给予哥们心灵上的支持。 季秀川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接着那阳台有人出来了,先是三个女孩,几个叽叽喳喳的笑,看着季秀川。 这哥们也不怯场,回笑。 我想这三姑娘可能都不是季秀川喜欢的对象,果然,没一会儿,三女孩让开,走出来一人。 我当时真是更加晕了,竟然是肖青青! 我仔细一看,可不是么,那三女孩中有一个之前还跟我们去唱歌呢!我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而我认识肖青青这么长时间,我从没问过她住几层哪个宿舍。 肖青青一出来,季秀川就说:“短信你看了吗?” 肖青青:“看了。” 我心想,这是什么对话呢,不看她能出来嘛! 我坐的地方背光,肖青青根本就没看见我。 季秀川又回头看看我,似乎需要我给点鼓励。我当然是没让他失望,哥们就是这时候该毫无保留的支持。 我笑,爱了就说呗。 季秀川看我的时候我觉得肖青青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我没管。 看没看见,没什么不同。 后来我觉得季秀川就是个能搞事的,他根本不需要我鼓励,胆子肥着呢! 我都不知道他哪儿学的这么一歌, 天空好想下雨 我只想住你隔壁 傻站在你家楼下 抬起头 数乌云 如果场景里出现一架钢琴 我会唱歌给你听 哪怕好多盆水往下淋 夏天快要过去 请你少买冰淇淋 天凉就别穿短裙 别在那么淘气 如果有时不那么开心 我愿意将格洛米借给你 你其实明白我心意 为你唱这首歌没有什么风格 它仅仅代表着我想给你快乐 为你解冻冰河为你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值得 …… 至今我仍然觉得,如果这首歌里没有“哪怕好多盆水往下淋”这句歌词,那些姑娘们也不会大胆到真抬水出来泼。 刚看她们把水抬出来季秀川那调调就走音了。还没等他讨价还价,一盆子冷水就迎面而来。 非常准确,丫彻底湿透了。 他那稍微有些长的头发一根根贴在脑门上,他转身冲我笑的时候,还在滴水呢。 这时候都不知道哪儿突然跑出些人来,都在笑他。 我忍得实在是非常之痛苦,冲着楼上那些笑的女生说:“都别笑了啊,这得给我们男同志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以后你们想听也没人唱了啊!” 然后就集体回我,“谁要听你们唱歌啊!” 季秀川走到我旁边时,阴笑着说:“笑啊,你倒是笑!” 我一下没绷住,真是扑哧一下就乐上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我赶紧拉着这哥们走人,再待下去,指不定我也得被泼一次。 第七集 回到宿舍我就倒头睡了,昏天黑地,我什么也不想多想。 第二天照常上课,上马哲(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时候我看到肖青青,她正在位置上绣十字绣。这段时间女生似乎都流行这个。 我叫了声姐就走过去。她看我又是那种复杂眼神,不懂。 其实我也没什么话说,看到她绣十字绣,就说:“这给谁绣呢?需要我转交不?嘿嘿。” 说实话,我脑子是没想这么说的,可说出来就是这句。肖青青没什么表情,似乎不想理我。我耸肩,既然她不想理我,那就走呗。 刚转身她却说:“昨晚你在对不对。” 这不是废话嘛! 我转身嘿嘿笑,没否认。 肖青青看着我还想说什么,终于也没开口。 我心想正好,既然季秀川喜欢你,你就只是我姐。 那节课老师在讲马克思与其夫人的故事,不知怎么的就讲到了马克思家的狗,然后扯到这老师自己家的狗,最后围绕狗展开了一系列的故事。 我跟着大家笑,我从没这么认真的听过马哲。 那天我旁边一个哥们说,听说昨晚有人又跟肖青青表白了。还在她楼下唱歌,被一盆水给泼回来了。哥们几个笑的开心,我没加入,只顾听课。 说追肖青青的人不少,有些是真觉得这姑娘漂亮,性格也不错,有些人追她恐怕只是因为她爸是咱学校教授,要是追到她,以后保研什么还不方便? 这些我从不知道,肖青青也没跟我说过。我突然发现,我对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甚至昨天才知道她住哪个宿舍。 可按时间算,我们认识已经4个半月了。 转眼已经是5月份了,这里是一天比一天热。 还一个多月我们又要进入变态的考试阶段,而学校的校园十大歌手比赛也到了决赛时期。 之前跟季秀川不熟,也没注意,最近才知道他也参加了比赛,而且有幸进入决赛了。难怪他敢在人家楼下唱歌呢! 比赛当天下午,季秀川说他要练习,但是不能给他那帮哥们知道他紧张,所以就拉了我翘课直奔KTV。 后来我问他,你就不怕我知道你紧张? 丫走在前面头都没回就说:“咱俩断背不是?” 我哈哈笑着就把正要带到自己头上的鸭舌帽直接拍他头上,他笑笑接过帽子自己带上了。 嘿,他倒是顺手!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是,我被淋的样子你都见过了,也不差这点。” 我乐! 这小子,真是淋出来的名声,从那之后他就成校风云人物了。 认识季秀川我从未后悔过,即便是我以后最最失落的时候,我唯一庆幸的是我有这么个朋友。 我俩包了小房,下午唱了四小时。我说他,你唱这么久,比赛还唱得出来吗? 他说没事,他平时来KTV都是通宵唱的麦霸,有次刚通宵完出门又见一伙朋友过来,就把他拉下继续玩,这一玩儿又是一天。 我默。 季秀川唱歌确实挺好听的,本来我还挤兑他进决赛是不是潜规则了哪个学姐?他说,爷这用得着潜规则吗?这叫实力好不? 季秀川不仅仅能唱男生的歌,女生的也唱的不错。有些高音竟然都能飚上去,我真服了他了,难怪是戏曲社社长呢。 他跟我合唱了好几首男女合唱的,都是他唱女生,似乎他唱的还挺得意。 我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唱女孩的歌呢?” 他冲我乐,说:“因为听女孩的歌,我觉得是她们在我耳边呢喃,听的我身心舒坦!” 我还能说什么啊? 得,他继续唱女生,我继续唱男声。正好。 那天回去的时候6点,我俩就在KTV下面的路边摊买了点东西吃,就打车回学校,直奔学校礼堂。 我一向是不太关心这些,这突然跑来着实被这人山人海给吓着了。300人的礼堂已然自动扩充为800人。 如今流行校园偶像? 季秀川给我一张票,是第四排位置的座位,所以我尽管去得晚,还是坐到了不错的位置。令我想不到的是,坐我旁边的人,是肖青青。 想想也是季秀川有票怎么可能给了我却不给肖青青? 我过去对肖青青笑了笑,叫了声姐。 她也回了我灿烂一笑,我突然觉得她跟之前不同了。 她穿着泛白的牛仔裤,黄色高跟鞋。我记得她刚穿这双鞋的时候天天逼着我早起送她去上课,因为这鞋小了一号,特别磨脚。而且是猪皮的,没牛皮那么容易撑大。 我说磨脚你还穿它干嘛?她拽着我胳膊说:“我喜欢这鞋啊!即使是不合脚我也要穿!” 我顺口就说:“那你要是找男朋友,即使不合适你也不换?” 肖青青一本正经的说:“男朋友就跟鞋子一样,只要是我认准了,痛死也不会换了!” 她这话着实把我给吓着了。 这会儿她就坐在我旁边,她头发的香味我还时不时的能闻到,可我已经无法再肆无忌惮的和她说话。 即使我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和季秀川在一起了? 我们第一次这么沉默,只专注的看着舞台上。 好在几个决赛的选手实力都不错,我看得也不是那么无聊。季秀川给我发短信说他抽签抽到倒数第三个。 我发现肖青青并没有收到短信。 后来出来一个女孩,一亮相就给人惊艳的感觉,高高的马尾,十分干练,一张脸纵然素净,也有一种气势在里面。 我立刻想起了这是跟我说别看《艺术十讲》的姑娘。我乐,没想到在这能看到她。 她唱得不错,唱的是一首韩语老歌,李贞贤的heaven. 我是听不懂韩语,但却一直觉得这首歌好听。那部韩剧流行的时候,下课班里全在听这个。几个姑娘不会韩语就用音标把歌词标出来,然后学唱。 “马尾”学李贞贤跳舞也跳的不错,那抽搐的动作,像个十足。 她唱完后就下去了,下面掌声响了很久,我也趁这个空挡去厕所。 没想到厕所人还挺多,很多人在这换衣服。我着实等了很久才等到空,真是“轮蹲”。 出来时看到有个姑娘在女厕门口站着一动不动,我就多看了一眼,她也看到我了,立马像看到救星似的笑了。 我看清她的脸,是那“马尾”姑娘。 我说:“怎么了?” 她就指指她后背,原来是拉链拉不上去。 我笑说:“你不是结束了嘛,还换这麻烦衣服干嘛?” 她说:“没办法啊,这衣服跟学妹借来的,我的之前送干洗了,下半场我得主持,你以为我喜欢穿这么长啊!” 我笑笑给她拉上去后拍拍她肩膀,示意搞定了。 这姑娘倒是一点不害臊,给个男的看她后背她都没点不自在。看来她不仅仅是social而且open.不过,她也挺招人喜欢的。 完事儿我就进去了,没一会儿报幕的人果然变成“马尾”。 第八集 等我坚持到季秀川出来,我已然睡了好几次了。我是被季秀川那小子的短信给震醒的,就一句话。 “该醒了,不然你白来了。” 刚挣眼就看他出来了,诶?怎么还有吉他? 这家伙藏了一手啊! 他唱了一首,Jet的are you gonna be my girl 这是一首满劲爆的歌,跟他之前的抒情路线完全不同,不得不说我也被震撼到了。下面尽是小姑娘的尖叫声。 叫得我脑仁疼。 季秀川唱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们这个方向,我知道他唱给谁。肖青青也慢慢勾起了嘴角,专注的看着他。 我笑了,一个女孩被季秀川这样的人追求,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可以带给女人荣耀。 想起肖青青曾说过,男友和鞋子的理论,除了苦笑,我无话可说。 一段感情如果错过了,到底是谁的错? 其实是他们谁都没有坚持过。 看着季秀川唱完回到后台,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直到季秀川来到我身边,我才反应过来。 他说:“来,哥们,夸我一下。” 我说:“您真牛叉!” 他说:“这叫夸?我怎么听出一点别的味啊?哦哦!我知道了,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对吧?哈哈……” 我无奈,他跟柳程有得一拼了。 季秀川看看我身边的肖青青就想正式给我们介绍,他对肖青青说:“青青,这是魏司安,司安这是肖青青,你应该认识了,就那天我唱歌那个。” 我大笑说:“还是我给你介绍吧!” 我指着肖青青对他说:“肖青青,我姐!” 季秀川挑眉,问:“亲姐?” 我说:“哪能啊!中国国情要求咱不能够有亲姐。” 季秀川继续问:“表姐?” 我拍了他一下说:“你脑子被门夹了是吧?” 他不笑了,就哦了一声。 我们俩这说着,肖青青都一直微笑的站在我背后,没说一句话。 其实我知道季秀川为嘛突然不笑了,这姐姐弟弟哥哥妹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了泡妞专用词汇。 季秀川估计以为我也想追肖青青。 我看这气氛古怪就想溜,我笑说,刚才认识了个女孩,我得去巩固下感情嘿嘿。 说完我看季秀川笑了一下,至于肖青青,我没回头看,不知道。 之前我真没打算要去找马尾,只是说说的,但出了礼堂那栋楼,盯着那冷清的路面看了三分钟后,我就真决定去找马尾了。 只是那时候我压根没把马尾当姑娘看待。谁叫她每次在我面前都太自然了,自然到我已经开始忽视她性别了。 之前她说向学妹借礼服,那她应该是学姐了。 我等在她们主持人进场的门口,想等她结束一起走。 我大约在门口那椅子上坐了半小时吧,马尾出来了。我都快睡着了,丫见我就一声大吼。 “呀,你!” 我醒了也回她一句:“呀,你!”顺便奉送与她一致的惊讶表情。 她看我学她就哈哈笑着,说:“你也是个贫蛋!” 我说:“那是您教导有方啊!” 她说:“我什么时候教导你了?” 我说:“图书馆,您教导我,并不是只有学建筑的才需要构建正确的建筑理念。” 她说:“那跟你贫嘴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让我学习建筑理念呢,就是想完善我的知识体系,完善了我的知识体系是为什么呢?就是为以后我在与人对话时不显得那么无知,为什么要不显得无知呢?就是不能让对方把我给忽悠了,而我得去忽悠别人,怎么去忽悠人呢?那就得会贫!” 我说完她就笑弯了腰,她说:“你还真是人才!这都给你掰回来了!” 我笑笑说:“那我有机会送你回去么?” 她故作为难状说:“可是怎么办呢?我骑车了诶。”说完还给我委屈一瞥。 我说:“那你带我我呗!” 她说:“呵呵,好,我把你带沟里!” 我说:“我们学校没沟,只有河。” 她说:“那就带河里呗,呵呵……” …… 她那天没换掉晚礼服就走了,出去她才想起来,就一个劲的怪我,说是我让她忘了换衣服。 那天最后还是我带的她,她坐在我背后,倒是方便了她时不时的使用暴力。 这姑娘叫,袁妙。 路过图书馆的时候我看到走在路上的季秀川跟肖青青。 郎才女貌。 我没打招呼直接骑了过去。 那天晚上我没再收到肖青青的晚安短信。 大家都很有默契,一切停止在不言中。 那天因为季秀川走的也早,竟然没等比赛结果出来就走了。第二天他才从同学那拿到他的奖状,奖品据说被几个哥们路上就给吃了。一盒德芙。 季秀川笑笑,他一向出手大方,这些到也不介意。 校园十大歌手大赛结束,就算是给轻松的生活化上了一个句点。第二天,学校的气氛都变得不同,很多人已经开始早出晚归,准备期末的复习。 我虽然不喜欢这么早就开始复习,但被这气氛带的,也没心情继续玩下去了。 跟几个玩游戏的朋友请了假,正式加入到复习大军中。 肖青青不再去以前的位置自习,我也不去了。现在那里经常坐着的是一对情侣,我每次经过那里都习惯性的看看,总是看到他们在笑闹。 季秀川因为是大二,考试时间和科目都跟我不同,基本就是他在考试的时候我在复习,他在复习的时候我在考试,根本没法见面。直到考完试那天,他给我打电话,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就那样吧。咱不挂科就行。 他说在我楼下等我,一起吃顿饭,然后放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见到他时着实吓了一跳,丫胡子都没刮!这考试虽然是折磨人了点,他不至于这么不修边幅吧? 我说:“你这是怎么?返璞归真?还是现在流行颓废美,我落后了?” 他摸摸下巴笑了,说:“我剃须刀坏了,索性就没弄。嘿嘿!” 我说:“到哪儿吃饭?” 他没回我,侧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点上抽。 我说:“你会抽烟?” 他笑,给我也递了一根。 我接过烟,拉过他脑袋,对着点烟。 他说:“小子,挺熟练啊?” 我忍住没笑,说:“我这不是为了让您显得不那么特立独行嘛!” 这会儿已经是考试周结束,一些提前考完的学生早走了。所以路上人都很少,我俩明目张胆的蹲在宿舍楼下马路牙子上抽。 我并没烟瘾,但偶尔抽个几根没问题。 我说:“你不去吃饭,想说什么呢?” 季秀川吐了口烟雾说:“我没跟肖青青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他没说什么,就低头笑。 装什么深沉!我看着他那样就有点上火,我现在确实是把肖青青当姐了,这小子要是给我欺负她,我非得锤死他。 想着我就在他背上使劲一拍,他低着头差点就一头栽下去。 他怒:“你想谋杀啊!” 我不理他,站起身坐到后面的石凳上,“你别是因为我才不跟肖青青在一起的吧?他喜欢谁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没必要考虑我。” 他也坐过来,面色还是不善,拿话呛我。 “你别告诉我,你之前不是想追她!” 他这么一说,我没敢反驳了。我没想过吗?其实我一开始就想,可从她让我叫她姐开始,我似乎就放弃了这种想法。至于之后,我是不是喜欢她,现在深究完全就是自寻烦恼。 我说:“我当初没追她,绝对不是因为你。所以……” 我还没说完,季秀川就说:“那我没跟她在一起,也绝对不是因为你。” 我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特别想笑,我说:“你觉得不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幼稚?” 他大笑,说:“说的也是,我还不是被你给带坏了!” 我说:“扯!” 后来我俩抽完了就去了最近的一个食堂随便解决,季秀川问:“那天看到你跟袁妙在一起,后来呢?” 我挺惊讶,“你知道她?” 季秀川笑笑,说:“能不知道吗?她自己就是朵花枝招展的玫瑰不说,她男友是校前学生会主席。大她两届已经工作了,她们也分手了。” “原来这样,我倒是不知道。” “我问你最近没跟她一起了?” 我乐,没想到这哥们还挺八卦的,我故作神秘的笑笑,没说话。 季秀川哼哼,“不告诉我是吧?稀罕!” 我继续吃饭,跟他换了个话题,他也就没追问了。 其实我是联系过袁妙,但是她给我留的电话却关机了,这前后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吧。我怀疑不是袁妙忽悠我,就是她手机丢了。 而她大三的,基本就不在学校,我根本见不着她。 第九集 刚放假那几天,按照惯例我又是一堆饭辙。天天聚会,聚得我都忘了还有个实习得去找。等我反应过来,我也懒得去了。索性让我爸给盖了个章,交差。 等我消停下来,我爸说他休息了,要去旅游,跟我妈两个就去了次云南。家里剩我一个,就天天跟电脑为伴呗。 我很久没联系凤飞飞了,这会儿我又想起她,赶紧给这位问好。 凤飞飞:“出现了?” 阿喀琉斯:“我一直在呢!可看您一直黑着,以为你不在呐!” 凤飞飞:“屁!我一直在,从不隐身!” 阿喀琉斯:“不会是等我呢吧?” 凤飞飞:“除非我大脑被门夹了,小脑进水了,脑干穿越了!” 阿喀琉斯:“哈哈,那估计是我QQ出问题了吧。” 凤飞飞:“……” 阿喀琉斯:“干嘛不说话?” 凤飞飞:“给你留空间呗!” 阿喀琉斯:“??” 凤飞飞:“留空间给你继续扯。” 阿喀琉斯:“哈哈……” 凤飞飞:“我想问你个问题。” 阿喀琉斯:“严肃的?” 凤飞飞:“废话,我一向很严肃!” 阿喀琉斯:“表情[捂嘴乐]” 凤飞飞:“我遇到一个人,他说的每句话,都让我觉得很难接出下一句来。” 阿喀琉斯:“这人厉害!” 凤飞飞:“你说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不想理我?” 阿喀琉斯:“基本上可以这么说。” 凤飞飞:“什么叫基本上啊!基本这个词基本有用,但不是随处可用!” 阿喀琉斯:“哈哈,这可是你先跟我贫的啊!” 凤飞飞:“我这不是没忍住嘛!快跟我说,是不是?!” 阿喀琉斯:“是。” 凤飞飞:“你也这么觉得,那行,我决定明天跟他分手了!” 阿喀琉斯:“哈?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凤飞飞:“没你啥事!其实我最近对一个小学弟特别有好感!嘿嘿。” 阿喀琉斯:“小学弟,我为你默哀三分钟。” 凤飞飞:“哈哈……你是该默哀了!” 阿喀琉斯:“认识你是我的悲哀……” 凤飞飞:“maybe” 跟凤飞飞扯了一会儿她就开始说她家的狗了,她昨天去泡吧,把狗带去了!这姑娘,实在厉害,我说人家能让你带?她说她塞包里了!然后她上去跳舞,把小狗放出来,就跟她屁股后面也进了舞池。我说,当心它被踩了。她说,不会,因为咱宝宝的缘故,大家伙给我们让出了很宽敞的一片地!我第一次在舞池里跳的这么舒服,啊哈哈哈…… 最近看了一片子,叫囧男孩,我看凤飞飞可以拍一部囧女孩。 我一直以为,我从不会跟网友见面,更没想到,网友会走到我生活中,甚至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我就看到一条短信。 “魏司安学弟!我是凤飞飞!” 我一看就惊了,这凤飞飞怎么知道我名字?还叫我学弟?要不是这两感叹号实在很符合她性格,我都怀疑这个不是凤飞飞。 我立马回复两个字:“你是?” 她回复的很快,“我是袁妙!” 我乐,这真是巧到家了。 我知道是熟人了,就直接打电话过去。 她接电话也快,我马上就听到她那边的笑声。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还在笑,好不容易消停了才说:“那还不容易?学生会的档案是我整理的啊!什么QQ号,电话,照片我都看了哈哈……” “所以你在图书馆见我那次就知道我?” “对啊,嘿嘿,我整理档案那天看到你QQ号前几位就觉得特别眼熟,然后就上QQ看了,果然就是你,我当时那个激动啊!” “我突然……” “突然啥?”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进入圈套的感觉。” “别啊,你这样讲,银家多伤心啊!” “继续。” “爷,您是爷,我请你吃饭行不?” “继续。” “顶多我收回我昨晚的话,不打你主意?” “继续。” “魏学弟,见好就收哦~” “咳,行吧。”我忍笑,这姑娘,网上网下差不多嘛。 后来我要求她以后不准叫我学弟,我真无法把她当学姐看待,丫忒不正经了。最后我俩约了在吴江路见,她说要吃烤鸡翅。从她说鸡翅时的那声音我就能想象她那嘴馋的样子。这姑娘总是表情十分丰富。 这天她没扎马尾,而是把头发都放了下来了,她头发特别软,茸茸的,太阳晒着,我很想摸摸,只是不敢,呵呵,看起来像狗毛一样暖和。我后来问过她是不是因为头发软才要把头发都扎起来?她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说:“想不到你还挺细心的。” 我总觉得她那时是感性的,她摸着自己头发时的样子,让我觉得她有故事。可我那时候还没跟她熟到可以问这些问题,也就一带而过了。 吃饭的时候我又想起她说有女生对她表白的事情,就问,那姑娘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吧?她笑笑说不是,但是她们学校离我们很近,她们现在关系不再尴尬了,还好的不行,之前完全是她自寻烦恼。 我说,你说那么歹毒的话,她都能原谅你。你这朋友不错! 她嗔怒,“意思说,我不好咯?” 我伸手摸摸她头说,“乖,没说你不好。吃饭啊!”我终于摸到了,暗笑。 她低着头,抬眼看我,嘴也撅着,越发像小狗了。当时我又想起她说她养了狗,要是那小狗跟在她后面,肯定更逗。 我被自己的想象给逗乐了,她就开始逼问我到底笑什么。 我尽量忍笑,没想到她更加觉得我在想些不好的,一个劲的追问。不过直到那天结束,我都没告诉她。 结果她那天临走时很严肃的说:“魏司安,你可真藏得住事。要是我被人这么问这么久,早就交代了。” 我笑说:“这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呵呵……” 袁妙:“你这叫以偏概全,你觉得你就代表了男人的典型了?” 我没说话,笑笑,然后跟她告别。 后来她又说我喜欢玩神秘,其实我只是有时候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不说而已。 第九集 刚放假那几天,按照惯例我又是一堆饭辙。天天聚会,聚得我都忘了还有个实习得去找。等我反应过来,我也懒得去了。索性让我爸给盖了个章,交差。 等我消停下来,我爸说他休息了,要去旅游,跟我妈两个就去了次云南。家里剩我一个,就天天跟电脑为伴呗。 我很久没联系凤飞飞了,这会儿我又想起她,赶紧给这位问好。 凤飞飞:“出现了?” 阿喀琉斯:“我一直在呢!可看您一直黑着,以为你不在呐!” 凤飞飞:“屁!我一直在,从不隐身!” 阿喀琉斯:“不会是等我呢吧?” 凤飞飞:“除非我大脑被门夹了,小脑进水了,脑干穿越了!” 阿喀琉斯:“哈哈,那估计是我QQ出问题了吧。” 凤飞飞:“……” 阿喀琉斯:“干嘛不说话?” 凤飞飞:“给你留空间呗!” 阿喀琉斯:“??” 凤飞飞:“留空间给你继续扯。” 阿喀琉斯:“哈哈……” 凤飞飞:“我想问你个问题。” 阿喀琉斯:“严肃的?” 凤飞飞:“废话,我一向很严肃!” 阿喀琉斯:“表情[捂嘴乐]” 凤飞飞:“我遇到一个人,他说的每句话,都让我觉得很难接出下一句来。” 阿喀琉斯:“这人厉害!” 凤飞飞:“你说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不想理我?” 阿喀琉斯:“基本上可以这么说。” 凤飞飞:“什么叫基本上啊!基本这个词基本有用,但不是随处可用!” 阿喀琉斯:“哈哈,这可是你先跟我贫的啊!” 凤飞飞:“我这不是没忍住嘛!快跟我说,是不是?!” 阿喀琉斯:“是。” 凤飞飞:“你也这么觉得,那行,我决定明天跟他分手了!” 阿喀琉斯:“哈?那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凤飞飞:“没你啥事!其实我最近对一个小学弟特别有好感!嘿嘿。” 阿喀琉斯:“小学弟,我为你默哀三分钟。” 凤飞飞:“哈哈……你是该默哀了!” 阿喀琉斯:“认识你是我的悲哀……” 凤飞飞:“maybe” 跟凤飞飞扯了一会儿她就开始说她家的狗了,她昨天去泡吧,把狗带去了!这姑娘,实在厉害,我说人家能让你带?她说她塞包里了!然后她上去跳舞,把小狗放出来,就跟她屁股后面也进了舞池。我说,当心它被踩了。她说,不会,因为咱宝宝的缘故,大家伙给我们让出了很宽敞的一片地!我第一次在舞池里跳的这么舒服,啊哈哈哈…… 最近看了一片子,叫囧男孩,我看凤飞飞可以拍一部囧女孩。 我一直以为,我从不会跟网友见面,更没想到,网友会走到我生活中,甚至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我就看到一条短信。 “魏司安学弟!我是凤飞飞!” 我一看就惊了,这凤飞飞怎么知道我名字?还叫我学弟?要不是这两感叹号实在很符合她性格,我都怀疑这个不是凤飞飞。 我立马回复两个字:“你是?” 她回复的很快,“我是袁妙!” 我乐,这真是巧到家了。 我知道是熟人了,就直接打电话过去。 她接电话也快,我马上就听到她那边的笑声。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还在笑,好不容易消停了才说:“那还不容易?学生会的档案是我整理的啊!什么QQ号,电话,照片我都看了哈哈……” “所以你在图书馆见我那次就知道我?” “对啊,嘿嘿,我整理档案那天看到你QQ号前几位就觉得特别眼熟,然后就上QQ看了,果然就是你,我当时那个激动啊!” “我突然……” “突然啥?”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进入圈套的感觉。” “别啊,你这样讲,银家多伤心啊!” “继续。” “爷,您是爷,我请你吃饭行不?” “继续。” “顶多我收回我昨晚的话,不打你主意?” “继续。” “魏学弟,见好就收哦~~~” “咳,行吧。”我忍笑,这姑娘,网上网下差不多嘛。 后来我要求她以后不准叫我学弟,我真无法把她当学姐看待,丫忒不正经了。最后我俩约了在吴江路见,她说要吃烤鸡翅。从她说鸡翅时的那声音我就能想象她那嘴馋的样子。这姑娘总是表情十分丰富。 这天她没扎马尾,而是把头发都放了下来了,她头发特别软,茸茸的,太阳晒着,我很想摸摸,只是不敢,呵呵,看起来像狗毛一样暖和。我后来问过她是不是因为头发软才要把头发都扎起来?她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说:“想不到你还挺细心的。” 我总觉得她那时是感性的,她摸着自己头发时的样子,让我觉得她有故事。可我那时候还没跟她熟到可以问这些问题,也就一带而过了。 吃饭的时候我又想起她说有女生对她表白的事情,就问,那姑娘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吧?她笑笑说不是,但是她们学校离我们很近,她们现在关系不再尴尬了,还好的不行,之前完全是她自寻烦恼。 我说,你说那么歹毒的话,她都能原谅你。你这朋友不错! 她嗔怒,“意思说,我不好咯?” 我伸手摸摸她头说,“乖,没说你不好。吃饭啊!”我终于摸到了,暗笑。 她低着头,抬眼看我,嘴也撅着,越发像小狗了。当时我又想起她说她养了狗,要是那小狗跟在她后面,肯定更逗。 我被自己的想象给逗乐了,她就开始逼问我到底笑什么。 我尽量忍笑,没想到她更加觉得我在想些不好的,一个劲的追问。不过直到那天结束,我都没告诉她。 结果她那天临走时很严肃的说:“魏司安,你可真藏得住事。要是我被人这么问这么久,早就交代了。” 我笑说:“这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呵呵……” 袁妙:“你这叫以偏概全,你觉得你就代表了男人的典型了?” 我没说话,笑笑,然后跟她告别。 后来她又说我喜欢玩神秘,其实我只是有时候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不说而已。 第十集 开学第一天我就见到季秀川了,丫黑了一圈!可见他这放假过得滋润啊!旁边还跟一小姑娘,我拍他肩膀笑得一脸鬼祟:“唷,哥们,动作挺快啊!” 他白我一眼,回头跟那小姑娘说:“叫哥,这是你哥在这最好的兄弟,你叫了哥,就把他当自己人使唤吧。” 嘿,丫的。他到会介绍! 我这还没机会拒绝了? 那小姑娘也听他话,还对我一鞠躬,声音特清脆的叫了声哥。 这小姑娘叫胡寻,季秀川说是他老爷家村里的一个姑娘,家里让她出来闯闯,正好季秀川回去看老爷,就让季秀川照顾照顾她。 其实季秀川特别不乐意,这姑娘就高中毕业,来这里能干嘛?他说他早来了好几天,就帮这丫头找工作了。最后在H大这个区downtown找了个酒吧当服务员。酒吧名字叫sea and city,也提供住的地方,那天季秀川送她回去的时候我也顺道去看了看,还没进去我就觉得气氛不错。里面统一用水蓝色的光打着,门口就是一个吧台,室内面积不大,却很别致。 因为胡寻在这工作,后来我也成了常客。我记得我还拿了一瓶我爸50年的红酒,放在那了。 胡寻这小姑娘,我也得说说她,嘴特别甜,一口一个司安哥的叫我,后来我很庆幸她总是这么叫我,让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为她打架。即使这理由,只是说给别人听的。 那天回学校后,季秀川说他得去办公室帮老师写东西,我俩就在学院楼门口分手。 还没走两步,就听后面肖青青叫我。 她正拖着两个拉杆箱,气喘吁吁的往我这走。 我赶紧上去帮忙,“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啊。” “我爸去西藏了,得三个月呢!没人送我。” 我那时候没脑子,就问了句:“你妈呢?” 肖青青抬头看我,口吻很是平淡的说:“去世了。” 我那时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好死不死我怎么才见面就问这个呢! 我说了抱歉,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她却仰着脸笑了,说没事,去世很久了。 那天我帮她把东西抬到宿舍,又请她在New York披萨吃东西。 她一直在跟我讲她爸在西藏的见闻,说其实藏民对于青藏铁路开通并不高兴的,也说了藏民的习俗,磕长头,一路顺着青藏铁路到拉萨。你要是做火车去西藏,一路上都可以见到许多藏民在磕长头,他们随身只带着糌粑,一路就以这个为食物。他们都很虔诚,路上还可以看到许多人腿脚都磨烂了,但还是要继续。那里的人,一个家庭里,总有一个人要去磕一次的。 她说他爸爸没事的时候会去跟当地的喇嘛聊天,喇嘛告诉他许多边境的生活。很多人都想离开国内,却大多是失败。 她还说到了六世达赖,仓央嘉措,说到他的情诗,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她说,读到这首诗之前,她从不知道原来信仰也可以被演绎得如此温情脉脉,从来不知道虔诚可以如此细腻温柔。 说仓央嘉措是,左手写经书一片,右手画一笑红颜。 她说,西藏有两个领导,一个是达赖,一个就是班禅。一直以来都是达赖和达赖交替领导着藏民。但他们之间从来不会有冲突,因为当那一世的达赖壮年的时候班禅还很小,而班禅壮年时候达赖也该退位让贤了。在历史上班禅和达赖都是朝廷正式册封的,实际上也有让他们相互制约的意思,但实际上小班禅和小达赖成长都有一个过程,这期间都是当时在位的达赖或班禅教育小班禅或达赖的,他们互为师生,因此很少出现矛盾。现在中国人普遍没有好感的十四世达赖喇嘛,竟然是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 她说到这些的时,眼睛似乎都在发光,我从来不知道她原来这么健谈。大大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我,可我知道,此时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谈她的理想,她的信仰。 那时的她很美,我总觉得一个女孩漂亮大多是因为会装扮,可当时我就知道即使肖青青穿着破衣烂衫,我依然觉得她是美的。 我也曾经帮老师翻译过关于佛教的东西,可也是翻译过就算了,至今只记得汉传佛教,南传佛教,其他什么黄教白教,只剩依稀印象。 那晚回去时,我很想拉住她的手,可最后也忍住了。 我看着她走在我身边,却似乎越来越远,担心不拉住,终有一天她会消息不见。 她笑得很开心,一头长发一直随风飘动,我闻到甜甜的味道,问她时她说是伊卡璐的味道。 也许这也是肖青青给我的感觉,淡淡的香甜。 那天我送她到宿舍楼下,她说:“魏同学,等我爸回来时我让他给你带纪念品,你肯定会喜欢的。”她眯着她的大眼睛看我,背着光,可我还是觉得那双眸子特别亮,特别清澈。 我说:“姐,谁娶了你一定很幸福。” 她脸红了,笑着过来打我,她说:“魏同学,你越来越坏了。” 我笑笑。 肖青青还是没变,跟我们刚认识时一样,容易脸红,喜欢叫我魏同学。 我不知道她是否曾经忘了我,而喜欢上季秀川。可她在我面前,永远都是那个羞涩的姑娘。 回到宿舍,时间还早,也不知道干嘛,我借了吴高哲的电脑上网。自己的放在柜子里懒得拿出来。 刚上QQ凤飞飞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凤飞飞:“在不在?” 阿喀琉斯:“在。” 凤飞飞:“我明天去学校,来接我不?” 阿喀琉斯:“好,你几点过来?” 凤飞飞:“我到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吧,我现在还不确定我什么时候能到呢!因为我不知道,我明天会几点起来。哈哈……” 阿喀琉斯:“呵呵……” 凤飞飞:“干嘛呢?” 阿喀琉斯:“上网。” 凤飞飞:“你不想搭理我?” 阿喀琉斯:“没啊!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其实我确实是没什么兴趣聊天,不为什么,就是突然没心情。 凤飞飞:“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很难接出下一句。” 阿喀琉斯:“……” 凤飞飞:“你怎么了?” 阿喀琉斯:“没什么,我去洗澡了,你明天到了给我打电话吧。” 打出这些字我就关了QQ,今天就不该上的。 第十一集 那天我下了Q没去洗澡,跟隔壁几个哥们打游戏去了。等我反应过来该去洗澡时已经临近熄灯时间。结果就是洗一半,热水没了!老子满身的泡泡,真是无奈。我洗了冷水,接着第二天就华丽丽的发烧了。 这叫什么情况!我一大老爷们竟然因为一个冷水澡给弄病了。 季秀川没少笑我,我生病就数他最欢快。 早上起来宿舍几个哥们都要去上课,我也不好意思让他们翘课陪我看病。我就说自己没事,待会儿自己去校医室,他们也就没说什么走了,本来发烧也不是什么大病。可他们一走,我就睡着了,这问题就严重了,等我醒来,我真是一点力气都没了,头晕的要命。 我觉得我当时是烧晕了,拿起手机就打了肖青青的电话。 她一知道我病了,就慌了,一个劲的问我去校医室了没?药吃了没?肚子饿不饿。 虽然她有些语无伦次,可我觉得窝心。 即使是病了,她的话也能让我感到温暖。 我隔着电话笑了一下,安静的听她说,迷迷糊糊我竟然又要睡着了。她急得连叫了我好几次。 最后一次我醒了,听到她叫我弟弟。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我。 我嗯了一声,我觉得我要再不答应,她要哭了。 其实我的病没她想的那么严重,我就是感觉像坐飞机时间长了那种,只要不动就想睡,浑身无力。 挂了电话我又睡着了,我后来是被一阵冰凉的感觉弄醒的。 我挣开眼就看到肖青青站在我床前,我吓一跳,张口想问,却发现喉咙实在很痛,咳了一下才问出来:“你怎么来了?” 肖青青扑哧一下乐了,说:“都这样了还知道管我怎么来了?我来都来了,不是要赶我出去吧?” 我笑笑说:“当然不会。” 肖青青认真的拿毛巾给我擦脸,边擦边说她进来时候多惊险,乔赞跟吴高哲去拉住宿管大叔讨论最近乱跳电的问题,肖青青就趁这空挡跑进男生宿舍了。 我说:“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肖青青不笑了,蹙着眉,就开始教训我。 “你还说呢!病了也不知道吃药!真不让人省心!” “我……” “我刚才都急死了,结果过来给你量了体温,38度,我还以为你得40度烧的昏过去了呢!都是你,讲电话讲着讲着就没声了!你说,你是存心的吧?!” 我看着肖青青一次说了这么多,又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候,她也是这么长篇大论的把人一公管同学给说傻了。 她这时看着我,是一脸埋怨。 后来她拿了她家里带来的药给我吃,我实在有些怀疑肖青青拿的药是否真的对症。我说:“姐,我还是晚上去校医室吧,你这随便拿给我吃,吃坏了怎么办?” 肖青青皱眉,“怎么会吃坏,我长这么大生病都是自己找药吃的。相信姐哈!乖!” 这演戏的我俩没笑,刚进门没多久的柳程扑哧就乐了。看着我直咂嘴,说:“魏司安,您再装啊!早上谁说这小病,药都不用吃就好的?” 我嘿嘿乐。 柳程这会儿来劲了,就开始学我今天早上跟他们说话的样子,逗得肖青青直乐。学完他又说:“青青,你也别给他吃药了。他看见你就全好了,哈哈……” 肖青青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才没那么大本事。” 我想开个玩笑把这话题叉开,正巧我手机响了,到省了我伤脑筋。 我在手边摸手机,没摸到,就看肖青青在我床边的书包里摸,边拿起手机边说,刚你放床边,我怕掉了,就放你包里了。 我看她递给我之前看了一下名字。 等我看到显示的名字时,脑子里就两个字,完蛋! 我压根忘了答应去接袁妙的事,这下好,我躺床上了。 我跟袁妙说我病了,让另一哥们代我去接她。 袁妙开始还说算了,她自己过来好了。但我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就说,“你要不答应,我带病出去接你啊!”她这才答应了,但还是觉得麻烦陌生人不好意思,我说那人你说不定认识,他反正认识你。我跟她说是季秀川,她就乐了。那被泼水的?我说,对,就那小子。 挂了电话我又给季秀川打电话,又被他小子一顿敲诈。 搞定这事,肖青青背对着我在收拾她带来的东西,说她也来好一会儿了,该回去了。我有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要走了。不过还是让柳程送她下去。 她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当时我正想再睡会,还没看清她就回头走了。 后来我觉得,看没看清,其实没差别。 一直以来,我都难以说出她每一种表情后面到底是什么。一如我不了解她为何对藏文化如此的热爱。 柳程送肖青青很快就回来了。 进来趴到我床边说:“小子,你不厚道啊!人肖青青担心的病,来这伺候你,您大爷到好,还抢着要出去伺候别人?” 我白他一眼说:“你知道什么,我那是昨天答应去接袁妙的!这不是病了才没去嘛!” 柳程说:“我哪儿知道你啊!我就听到你那句特牛逼的‘你要不答应,我带病出去接你啊!’啧啧!” 他这么说我才明白过来。 柳程后来说,女人跟着我,大多是要受伤的。 第十二集 那之后,我病好了,但我却迷茫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肖青青解释一下,可我也担心解释后更说不清楚。 最后,我选择了忽略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吧。 我做什么决定,一向是谋定而后动。这绝对跟季秀川不同,丫当初追肖青青,宿舍楼下吼歌,肯定是临时起意,心血来潮。 他认真不认真是一回事,追没追过又是另一回事了。 肖青青对我倒是依然很好,那之后又开始提醒我第二天会下雨,要带伞之类的事情。她总是很细心,我不知不觉中接受着她的好,已经成了习惯。我有些东西用完了,我会拐着弯儿问她最近要不要去超市,去的话帮我带点东西回来。她开始都会骂我懒,后来她就每次去之前都给我打电话。 弄得我只想对天感叹,有姐如此,夫复何求啊! 大二,我们课多了很多,我跑图书馆的时候也多了,这些老师布置了一堆书让看,说期中就考这个。我也突然觉得自己该加强点文化素养,于是乎,天天泡图书馆,都给看了。可真到期中考试的时候,屁,根本不是考这书里的。他直接是给你一题目让你写论文。 我把这事跟季秀川一说,他就笑,“你怎么早不跟我说?这些老师都这样,想让你看什么书,他都说考试会考,屁!考试还不就是考课本?爷我是过来人!还有那宪法老师,每次都让写‘宪法能不能进入法院’这个题目,你不信去问大一的,都是这个!还有物权法,哪次考试不考担保物权?不是简答就是论述!” 他的长篇大论还没结束,我就在考虑以后考试之前都请这位给预测一下考题,说不定很准! 大二中期的时候,肖青青报了高口(高级口译)的考试,而且读了英语二专,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就天天跟季秀川混,到最后,我秋游竟然跟他们班去了!因为我们班,班委不够团结。老是不能统一意见,最后秋游都没组织成功。我就跟季秀川抱怨过一次,丫第二天就说他们班去秋游,帮我把名也报了。 我说:“我跟你们班去不好吧?” 季秀川:“有啥不好的?我一说你要去,一个个高兴的。就指着你斗地主技术差,晚上好宰你一次呢!” 我:“我靠,这就是兄弟啊!有本事玩杀人,老爷我不玩死你们!”想我骗人的本事,那可是宇宙第一鬼见愁啊!(作者:那是,也不看谁和谁生的你!) 季秀川:“好!就玩杀人。就这么说定了,拜拜。” 得,他这就挂了电话了? 听筒里传来滴滴声的时候,我还懵着呢!小子,长进了啊?!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答应了,我记得去的前一天是十一月一日,单身节。从十月三十一日我就开始收单身节短息,搞得我特郁闷,难道我真该找一个了? 比较安慰的是晚上我终于收到了一姑娘的电话。 袁妙。 她似乎在我那次QQ上不太搭理她之后,就没找过我。我也没找她,感觉这姐姐挺忙的。 电话里她就说她过几天要去杭州了,似乎在那边找了个实习,临走之前想跟我吃顿饭。 我心想这顿饭肯定得吃啊,可我去秋游就两天,回来她还在么? 她说,等我回来,估计赶得上到车站送行。 我郁闷,我其实挺舍不得她走的,我们这网友也两三年了吧,见面倒是没几次。可我感觉跟她在一起就特别放松,这姑娘就有一种亲和力。 最后我说,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秋游啵?其实我当时觉得她不会去。 袁妙嘿嘿笑,“要是我答应了,你准备怎么办?” 啧啧,这姑娘是敏锐呐,可是我这也骑虎难下,就说:“答应才好啊,我立马跟他们说加一个人,这还不好办?” 袁妙这下可能觉得我是真心的了,就说:“跟你去了,回来再奔杭州?你想累死我啊?都没时间收东西了!” 我:“东西收好在去呗?” 袁妙:“那还是很赶啊!” 我:“回来我就直接送你去车站,绝对来得及!而且这几天你不是没事嘛!闲着还不是闲着!” 袁妙:“你怎么知道我没事?” 我:“你刚不是说找我吃饭,你走之前都行嘛!” 袁妙:“哦,可我去也不好吧?” 我:“怎么会不好,又不让他们出钱,还有美女可以调戏!” 袁妙:“滚!调戏你吧?!” 我:“行,我让你调戏。就这样吧?明天早上7点在校门口集合。” 我这招完全是跟季秀川学的,区别就是我没挂电话,袁妙毕竟跟哥们还是有点不同的。 袁妙在那边咯咯笑,笑完才说:“我要是不答应你准备怎么办?” 我:“那我就不去了,陪你吃饭去!” 袁妙嘿嘿笑了两声又说:“哦,好。那咱们去吃饭吧!” 我:“啊?这个……” 袁妙:“呀呀,你果然是骗我玩玩的!” 然后我就听她开始假哭了。 最后她还是答应了,可结果又埋怨我,说本来赶时间的是我,现在变成她了! 我笑,她这才发现呢? 开始时,我没真想让她去,可在说服她的过程中,我先把我自己给说服了。觉得带着她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说季秀川他们班长暗恋袁妙来着。当然,就他自己觉得自己是暗恋,其实大家都知道了。据说他半夜睡觉,喊着袁妙的名字从床上掉下来了。班长平时挺严肃一人,最后那些室友也没敢问他梦见什么了?只是到处传这件事,最后越来越离谱。 可信度最高的版本,班长:“袁妙,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从悬崖上跳下去!” 挂了电话我就跟季秀川汇报这事情,他起先不太乐意,说:“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呢?旅游团报的人数不够啊!” 我约袁妙的时候也没想到旅游团的事情,现在弄得哥们不好做,我也觉得过意不去,就说:“要不,我跟她自己去得了?到那里我们会和?” 季秀川乐了说:“你不嫌麻烦啊?你这自己找车不比我跟旅游团说加一个人要麻烦?再说,你们孤男寡女的,袁妙能跟你去?” 我笑笑,就知道他不能让我自生自灭。哎,我怎么变得有点阴险了呢? 我说:“那车坐的下吗?” 季秀川:“哥们要追女孩,我就是自己不去也得把位置给你弄到手不是?” 得,他又开始了。 他就一直觉得我跟袁妙有点什么,之前我没告诉他,他还记着仇呢! 我也懒得解释就说:“是啊,哥们的终生幸福都靠你了!” 季秀川笑笑,“行了,你是我祖宗!” 第十三集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10分钟到了校门口,季秀川跟几个班委也到了,车在等着。 我到了也没叫季秀川,他貌似在跟司机说什么。倒是之前打球的几个哥们过来跟我打招呼。我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就看袁妙冲我们跑来了。终于把她的八厘米高跟鞋给换了,穿起运动鞋,牛仔裤,扎着马尾。 我冲她挥挥手,她就咧嘴对我笑。 真灿烂。 我给她介绍了几个哥们,她就说要去学校超市买点东西,拉着我走,说要快去快回。 得,这位是我祖宗。 我以前没看出来,这姑娘能吃啊!买了三大袋子!里面东西我就不说了,大部分甜食。 我说:“这些,喂头猪都有剩。” 袁妙头都没回,又去拿饮料,说:“说对了,就喂你!” 我说:“别啊姐姐,我不吃零食。” 袁妙乐了,回头说:“嘿,你还真以为是给你的啊?这是给学弟学妹们的,我作为一大四的学姐,照顾弟弟妹妹是应该的嘛!” 这丫头倒是会做人,我说呢,这么多,给我饿两天也吃不完。 结账的时候,我拿着校园卡就去刷,袁妙跟我抢,说这是她送给学弟学妹们吃的,我插什么手啊! 我不同意,这还能让一姑娘在我面前付钱呐?何况这些东西我又不是不吃。 我没跟她理论,直接把卡放上去了。 袁妙一看我卡里的钱,她就不说话了。 为啥? 因为我卡里有一千多。 一般人都是往卡里充个三四百的,用完再冲。我比较懒,一次就冲了两千。开学用到现在只剩下一千三了。 出超市的时候袁妙问:“你往里面冲那么多钱呢?你就不怕丢了?” 我说:“不会丢。” 袁妙:“那万一丢了呢?这卡又不是银行卡,丢了找不回来的!” 我乐,这姑娘,哪有人一天想着别人丢钱的啊? 我说:“第一,重要的东西我向来保管的很好,不会丢。第二,你不觉得咱学校充值的时候那队伍太长了?每次都等半个小时,浪费时间。” 袁妙就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半天。 到集合的地方,人都来齐了,我就拉着袁妙赶紧上车。季秀川把我们的位置安排在第二排,他跟一个男生坐我们前面。这次秋游似乎是他组织的,因为导游一来都是跟他在交涉。我说加人咋那么容易呢! 车启动后,季秀川终于顾上搭理我了,回头问我,“不晕车吧?晕我跟你换?” 我说:“想跟美女坐你直说啊?拐什么弯儿啊?” 季秀川乐,又对袁妙说:“学姐,好久不见啊?你晕车不?我旁边这个可以跟你换啊?” 我,袁妙还有他旁边那位,齐齐白了他一眼。 车起步之后我就有点想睡觉,快睡着时候袁妙捅捅我,说:“你爸妈干嘛的?” 我迷迷糊糊的说:“卖东西的。”确实,一个卖衣服,一个卖软件。 袁妙哦了一声,没说话。 我又要睡着时她又说:“真不看不出来。” 我没明白,就扭头看她。 她想了想才说:“一直以来,你给我印象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不喝饮料只喝水,现在的有钱小孩,基本每天都一两瓶饮料,还有你穿的也都是不会超过三百块。” 听她这么说,我醒了,我对别人怎么看我还是挺有兴趣的。 我说:“然后呢?” 袁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声音都小了,说:“所以我觉得你家肯定不富裕,每个月的钱就是够用那种。可看你卡里的两千块,我就迷惑了。这一般人,不会像你这样。” 我乐,“我怎样?” 袁妙:“你不把钱当钱。” 我这下真被她逗乐了,我尽量忍笑说:“妙姐姐,你那是根本上的认识错误。我不是不把钱当钱,我是真懒,不想整天去冲钱。至于吃穿嘛,这完全源于我爸妈的教育方式。从小我想要什么玩具,我爸不给我买,我就哭,后来我爸就跟我说,买玩具可以,但是你要记住,爸爸并不支持你买,这样你还要买吗?起初,我点头点得非常愉快。但是买回来之后看到我爸都不太理我,也不逗我玩了,也不抱我了。这时候,就连我喜欢了很久的玩具,我都突然失去兴趣了。似乎什么都没有我爸妈高兴来得重要。后来只要是我爸不支持我买的东西,我一般都不要了。当然,要是应该买的东西,我一样也没少过。只是渐渐的对那些特别贵,又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失去了兴趣。” 袁妙听得认真,这时就点点头说:“你爸真好。” 我笑笑继续说:“至于喝饮料,从小我妈就不让我喝,说这个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虽然大了我知道这对身体健康并没多大影响,但我也不喜欢喝了,没这习惯。” 袁妙笑笑,说:“你爸妈肯定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我大笑,说:“用商人形容这俩人更合适。区别是,我妈给人打工,我爸比她好点,公司不大,却都是自己的。” 袁妙眯着眼睛,指着我说:“有钱银!” 我乐,这姑娘真直白。 我说:“要是以后你嫁不出去,可以考虑来找我!哈哈。” 袁妙做出扭捏状,“那,那怎么好意思呢!”继续扭。 我:“没事,我又没打算跟你结婚,做情人呗!” 袁妙立马黑了脸,阴笑着说:“好啊!魏司安,这话我要跟你以后的老婆说!哼!” 我看看她肚子,她莫名。 我说:“我等着你生一个给我做老婆。” 袁妙认真道:“你不嫌小啊!” 我说:“我就喜欢年轻的。” 袁妙估计有点黑线,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说,“我为什么会和你讨论这种BT的问题?” 我嘿嘿乐,这时候季秀川似乎也醒了,就转头问我讲啥呢? 我说,讨论袁妙将来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季秀川嘿嘿一笑说:“叫什么不重要,主要是这孩子肯定长的像我。” 说完我就大笑,袁妙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挥着拳头打季秀川。 车开得远了,那些激动的一直讲话的姑娘也消停了,我回头看看,全睡了。就拿出照相机,给这些学长学姐们拍个睡美人照。拍完回到座位上就给袁妙看,她边看边乐,有个男生睡觉流口水了,袁妙说这个可以拿去威胁他,请吃饭。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那哥们。 看完照片车里就真的完全安静了,我低声问袁妙,在上海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跑杭州去了? 袁妙笑笑说,“我在这里找不到工作呗!” 其实我不信,袁妙条件很好,要学历有学历,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了。现在的大一学生,进学校可能不知道哪个教授比较好,但一定知道袁妙。 每年社团招新,最先开始都是学生会,而学生会每次老生代表出来讲话,必然都会提到袁妙。袁妙做speech或者presentation都很有一手,她曾经就在演讲上说过‘世上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天天换’这样的名言,得到一群崇拜者。我当年也听说过她,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跟她这么熟。 见我不说话了,袁妙也觉得自己编的谎话不那么靠谱,又说:“其实我真跟萧圣阳分手了,我不想留在这了。” 我有些惊讶,“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袁妙有些黯然,低着头说:“也许是吧,只是那时候他说是假装分手,现在是真的了。” “假装?” 我语气有些重了,但这男人确实让我生气!分不分手也可以假装吗? “当时他说单位不想要有对象的,说到时候要派他出去工作又有借口说有女友,不能出去。所以他就说假装分手了,还在他们公司门口陪他演了一出戏。”说到这,袁妙冷笑了一下,似乎在笑自己傻,也在骂那个男人。 “当时,我还是大二,什么都不懂。他说什么都当真了,直到后来见到他搂着一个姑娘,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傻!可我那时候真喜欢他,一直都觉得他会回心转意,所以这些年,也算我缠着他吧,前段时候他终于不搭理我了,甚至连吵架都不跟我吵。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相信,我们是真的完了。” 说完,袁妙就把脸别向窗外,可我还是看到她哭了。 我也不太会安慰人,就只有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没再说话。 后来她靠着我睡着了,季秀川回头时看到,形式上咧嘴一笑,然后就转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我看到季同学,诡异的拉过旁边那位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搭着,自己靠人怀里睡了。 我—— 有点小失语。 第十四集 秋游的地方是安吉,季秀川刚告诉我这地名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这不是跟我老妈名字一样嘛! 我跟这地真是有缘啊,我就跟季秀川说,说不定我在这里有艳遇!丫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你看这误会大的,我跟袁妙那真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啊。 到安吉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季秀川就说在落脚的地方随便吃点东西,下午再去景点。这真的是随便吃了点,这家简直是黑店,一桌坐十个人,八个菜,其中只有一个是荤的,而且每盘菜只有一点,最后季同学去交涉,老板说,你们给的钱就只够这点!拜托我们一人出了15块诶!这在市区都可以吃到顿不错的了! 交涉最后,老板答应给我们再加两个菜。 季秀川回来就跟大家道歉,吃饭时跑到我这就哭丧着张脸说:“老板欺负人!” 我摸摸他头,“乖,下次我们不来这了!” 我这还没安慰完,丫就来精神了,立马腰板坐得直直的说,“老子以后要当商人,绝对不这么坑老百姓!” 我说:“有志气!” 季秀川:“我坑政府的!” 我:…… 后来这家伙真成为一黑商,我怀疑会不会有这顿饭的缘故? 那天下午我们去了中南百草园,说实话,那是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所以,略。 晚上回来,本来计划的是篝火晚会,结果老板说,你们要去篝火晚会也可以,只是这里晚上蚊子多,还有蛇,劝你们还是别去了,在家里唱歌吧! 季秀川那小脸,被他自己挤的都快变形了。 姑娘们也不愿意去喂蚊子,于是,在室内唱歌。 结果这里的歌只有类似,花心,潮湿的心,甜蜜蜜,青藏高原之类,连朋友都没有! 我真是对这次秋游十分之失望。可我不敢打击季同学了,我怕丫一怒就杀我以泄愤。 袁妙跟班里的一女生分到一间房,我跟季秀川还有打球的钱清学长一间,咱们一般叫他钱少。 袁妙倒是跟那班姑娘相处甚欢,一直都在楼下没上来,我在上面听到他们在吼青藏高原,就决定还是自己在床上看快乐大本营吧! 当我听到谢娜说,“谢依晨,最坏行(fashion)”的时候我彻底冷到了。 下面季秀川在叫我去玩杀人,我立马关了电视下楼。 说到骗人,我轻易是不骗人的,可我骗起人来,不是人。我是杀手。 袁妙没参加玩,一直坐在我左边,我右边是季秀川。 这天晚上我一直跟杀手没什么缘分,扮演良民演得我很郁闷。 终于有次我当杀手了,心里那种暗爽啊!没当过的人不知道滴! 等我杀的只剩三个良民的时候,我说:“老子都冤死多少次了!我是良民!!” 轮到季秀川说话时,丫搂着我说,“我相信魏司安肯定不是。”他选了另外一个每次轮到他讲话他都用沉默代替回答的同学。剩下的一个姑娘,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说,“我觉得魏司安不会说谎。” 我感激的看着她。这下,沉默的同学被冤死了。 下一轮,我把季秀川给杀了。 他临终时候看看我,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你不会想说我是吧?齐月才是!不选她你会后悔的!” 齐月就是剩下那姑娘,这下她说:“就是魏司安了,我是良民!不要相信他!” 季秀川不说话,还是看着我,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适时的摆出无奈的样子说,“我觉得我要再次被冤枉死了!” 季秀川双手继续搂着我十分肯定的说:“齐月是杀手。”这就是他的临终遗言。 游戏结束,法官宣布真相,齐月气冲冲的对季秀川说:“你蠢啊!跟你说他是杀手!” 季秀川一听说我是杀手,立马就放开我,看我那眼神特复杂。 我笑嘻嘻看着他,“哥们,对不住了。” 季秀川愤恨道:“老子抱着一头狼!” 袁妙很好心的过去安慰他,丫还是时不时转头瞟我,完全是一副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 我笑笑没理他,继续玩。 我们大概玩到十二点的时候散伙,我就走到楼上睡觉,看到季秀川在房里看电影。 见我进来,就冷笑着说:“您今晚杀的还爽吗?” 我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说:“非常爽。” 季秀川:“亏我那么相信你,人躺老子怀里,还敢骗我。你小子行啊!” 他说着就过来掐我脖子,我就笑着挡开他的手。 七手八脚的闹了一会儿,我俩双双倒床上休息。 我大喘着气说:“你不是知道我擅长玩杀人的嘛!你还相信我,你傻啊!” 季秀川又踢了我一脚说:“我靠,谁知道你说真的假的啊!我看你那眼神,以为你暗示我呢!” 我笑,“这游戏本来就是骗人,我告诉你还玩个屁啊!” 季秀川:“算你狠!下次我要是再被你骗到,我叫你爷爷!” 刚闹完,钱少就出来了。还穿着长袍,十分的闷骚!我跟季秀川看他那样,就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暗笑。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们就出发去了江南天池。 去天池还得爬一会儿山,我就带着袁妙走在后面,季秀川跟几个男生在前面跟着导游。 其实对于这里的山,我已经不太稀罕了。去过云南见过连绵起伏的群山,去过桂林见过群峰倒影山浮水,无山无水不入神,这会儿再见这个,实在普通。 好在山里空气十分好,一路都看到从山顶流下来的泉水,撞击着山石,水花四溅。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水汽。 我跟袁妙一路往上走,每走几步袁妙就要停下来拍照,让我给她拍不算,还让我也配合摆她喜欢的造型。这样走走停停,我们就落在最后了,好在上山就一条路,而且游人还挺多,随便跟着都行。 走到钢筋焊接的楼梯时候,我在下面站着给她拍照,她就一个劲往上爬,还不时回头看我。不等我叮嘱她小心,她就哎哟一声把脚就崴了。 我吓一跳,赶紧跑上去看。结果丫自己揉着脚,还抬头冲我乐。 我说:“还好,这是崴了,要是蛇咬的,我可亏了。” 袁妙奇怪的看着我,“你亏什么?” 我认真道:“这不是都流行用嘴吸毒嘛!这可是被蛇咬后的保留节目了!” 袁妙呵呵直乐,说:“我这脚要是给你亲了,你要负责的!” 我说:“那可难了,我向来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 我刚说完,袁妙就毫无形象的大笑,也顾不上她的脚了。 我见她笑了半天就想扶着她继续往前走,袁妙没动,就站我前面突然说:“那要是我主动,你真不拒绝?” 我心中一动,这可是公然调戏啊! 袁妙是挺漂亮,性格也好,可真要让她变成我女友,这未必是件好事。 我笑呵呵搂着她肩膀说:“那要看什么情况了啊,要是你主动请我吃饭,我肯定不拒绝。” 见我这么说,袁妙也就不再执着刚才的话题,皱着眉头说,“有钱银!你还让我请啊!” 快到山顶的时候袁妙已经累的不行,走一段她就得停下狗喘。季秀川已经上到顶又回来了,问后面的有几个走不动想坐车的,他好安排车子。 咱妙姐姐踊跃的报名了,我随她也报了。 车座位的安排就比较搞笑了,袁妙刚进去,季秀川他们班班长也挤进去了,妙姐姐在里面哀怨的看着我怎么没跟上。我摊手,实在是班长大人神出鬼没啊! 后来我是跟季秀川坐了第二辆车,一路车都顺着山往下绕,没几分钟我就有点晕了。我看看旁边的季同学,睡了。 他这两天可能真是累了,忙前忙后的。怎么跟保姆似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饭后娱乐节目,几个哥们就起哄一定要季秀川把被泼水的那歌再唱一遍。 他先是大吼着坚决不唱,那决绝的样子,多为做戏的成分。我还不了解他?哼哼…… 他后来果然是把那歌又唱了一遍,那句抬起头,数乌云,哪怕好多盆水往下淋,逗得几个姑娘直乐。 下午我们就去了中国大竹海,来这里我才觉得我没白来安吉。 其岭峻绝,修竹苍翠,拂人衣裙。 我们一路沿着石阶而上,虽无小桥曲水,但有此茂林修竹,也够我们赏心悦目。 袁妙一直很激动,拉着每个同学跟她照相。还有很多合照是一人抱着一颗竹子照的。很有feel. 这些竹子与我小时候见到的大为不同,竹子都喜欢长在一起,而这里的几乎棵棵分开,单一而挺拔,颇有桂林山水的风范。 我们一直在山顶逗留到太阳下山,咱妙姐姐也玩累了,拉我走最后,慢慢回去好了。 快到山脚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前面的同学了,袁妙发现一条小溪流过脚下,水流十分缓慢,恰能映照出两旁的竹子。 袁妙拉着我的手唱道, 看那青山荡漾水上 看那晚霞吻着夕阳 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 今夜你在何方 回头迎着你的笑颜 心事全都被你发现 梦里遥远的幸福它就在我的身旁 那天夜里,这曲调就一直萦绕在耳边,温柔的声音,辗转难忘,袁妙脸上灿烂的笑容,被夕阳印出一片金黄。 想起她说,若是我主动,你是不是就不拒绝? 房间里暗的没有一丝光线,我也勒令自己停止遐想。我与袁妙看来是只能做朋友,怪只怪,相遇的时间太合适,却太尴尬。 第十五集 旅行团的车刚停,我就急忙送袁妙回她宿舍,拿着东西直奔南站。 我这辈子最讨厌两个地方,菜市场跟火车站。 看着那黑压压一片的人,我就范晕,还得担心扒手。我就一免费劳动力,还干的心甘情愿,帮袁妙提着行李,过安检,排队检票,末了,工作人员还不让我进去送行。 这个郁闷啊!眼看着袁妙进去,我忽然就有股冲劲,我总觉得她这一走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她了。而且,我对她的好感都没给我机会表达,她就这么走了,我觉得亏了! 不行,我得干点什么。 在袁妙刚要走的时候,我拉住她,对着她的唇就吻上去。 这从技术上来说,也不算是吻,就亲了一下。 这左右虽然人多,可好在没一个熟人,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亲完袁妙就怔住了,看了我半饷。 我笑笑说,“袁妙,我喜欢过你的。” 袁妙也乐了,“我也喜欢你,昨天。还有刚才。哈哈……” 我们这磨蹭着竟然也没人催我们,看来大家都挺揭领子的嘛! 之后袁妙就走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头,总之我走的颇为潇洒。以至于刚出南站口,就收到袁妙的短信。 “你还真是个爷们!” 青春就像手纸,看着挺多,用着用着就没了。 大二放假那天,季秀川跟我说他这个假期不回去了,说是大三了要在这里实习。 找了家律所,天天处理离婚案件。我问他是不是住学校,他说不是,住外面了。但问他住哪?他又不说,不过听他那口气似乎条件还不错,我也就没管他。 哥们这种东西,我觉得就是见面的时候开心的玩,有事的时候出把力,没事的时候别联系。男人的时间,留给事业跟女人。 袁妙在杭州安顿好了,给我一个新手机号,说等我去杭州的时候可以去找她。我琢磨着短期内是没空去了。 放假我跑虹口区法院实习去了,每天那叫一个闲啊!实习的有三个人,在我去了之后又来了一个,本来事情就不多,再来一个我更加没事干了。所以拿着放假前图书馆借的书来看,弄了本《犯罪与刑罚》和王泽鉴的民法案例第一部。说来惭愧,这两本书吧,我看《犯罪与刑罚》我嫌他英文翻译过来的,语调别扭!王泽鉴老师的吧,我觉得看起来像古文,看得我直犯困。 我实习的这段时间肖青青还是看她的英语,她似乎对这种外国语言着魔了。有时QQ上遇到她,她也是跟我聊学习,有时候还问问我实习有啥感想。不问还好,一问我就郁闷!我基本睡过来了,除了领导视察的时候我振作精神,其余时间就是看书然后趴桌上睡。 最后肖青青问我看书的感想,我就两个字,催眠! 肖青青给我回复四个字,考试机器。 我乐,我还就会考试,学术研究?那不适合我。 等我实习结束那天,正好季秀川打电话给我,我怀疑那小子算准了的! 让我晚上到sea and city找他,说是胡寻的生日,去帮小姑娘庆祝一下,他也叫了肖青青。 我想想也好久没去那里了,开始都是周末跟季秀川去看下胡寻,后来发现小姑娘混的挺好就不再去的那么积极了。 我家附近就有家石头记,我出门就转进去买了个手镯。玛瑙石做的,式样简单小巧,我觉得挺适合胡寻这小姑娘的。 去到sea and city已经是八点多了,里面人还不多,吧台就秦贝贝一个人在守着,那水蓝色的光照在她脸上,很有种梦幻的美。 她问我要什么饮料,季秀川跟胡寻都在里面等着了。 我要了杯柠乐,抬着就往里走,看到季秀川正坐在里面舞台上调着他的电吉他。我乐,这小子真是,逮着一个机会就要show一下。 胡寻看到我走过来很腼腆的低下头叫了声,司安哥。 我把手镯给她,她都一直低着头。这姑娘腼腆过了吧?我一边心想着袁妙那豪爽个性要给胡寻一点,真是完美了。 我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胡寻聊着,季秀川在上面跟乐队练习,搞得挺专业的样子。大约九点的时候肖青青才姗姗来迟。sea and city也热闹起来,肖青青带来了一个异常大的克里斯汀的蛋糕。 我无奈的说:“姐,就算你不心痛钱,你也看看我们吃不吃得了啊!” 肖青青非常惊讶,“不是全酒吧都一起的吗?胡寻妹妹的同事呢?” 我冒汗,这胡寻妹妹,人缘不是特别好。可这话我又不能说,只得笑笑说了句:“姐,其实我的意思是,吃不完我能打包吗?” 肖青青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可以啊!你喜欢克里斯汀的蛋糕?” 我:“是啊,非常喜欢!起司就更好了!呵,呵……” 这会儿正好季秀川也下来了,刚好听到我这句,就非常不合作的问了一句:“你不是除了莉莲蛋挞,其他甜食都不喜欢吗?” 三人齐刷刷摆出充满求知欲的表情看着我。 我终于失语了。 …… 今天就我跟季秀川两个男的,所以只要了一打啤酒,胡寻非常斯文的喝苏打水,说是这的老板告诉她这个比较健康。季秀川后来把乐队的哥们也叫下来一人分食了一块蛋糕,其中一哥们一来就眼睛直瞄胡寻,害得胡寻没吃东西就说要上厕所了。有猫腻啊!这哥们肯定是看上咱胡寻妹妹了。 我担心这哥们追过去,立马抬起杯子对他敬了一下,说,“我叫魏司安,你随意啊!”说完我就干了。 可喝着啤酒,我即使是干了,我都觉得少了点什么气势。 跟喝水似的。 过了一会儿乐队的哥们就说今天没准备送胡寻的礼物,就用刚跟季秀川练习的新歌作为礼物吧。这可是从没人听过的,未发行版本。 我乐,这还玩上原创了? 季秀川十分得意,率先走上台去。 开始时,还没有进入歌曲,只是一段吉他即兴演奏。音乐响起就先是一段季秀川的吉他,一连串的扫弦,过后一个哥们的吉他弹出连续重音也加入其中,之后节奏渐缓,后来季秀川说这节奏是《爱的鼓励》,大众类型的。但我听的时候却没觉得它普通,两人配合默契,节奏强弱都掌握的很好,很有爵士的感觉。 即兴结束,其他乐手也就位了,季秀川对着我很是臭屁的笑了一下,放下吉他,拿起话筒。 至今不太记得是什么旋律,只记得开始时如是一段很好听的钢琴曲。 这座城市冰冷了 我们随人潮走散 舍不得你 可我们注定要分离 若是爱情终强不过命运 我宁愿你永远不明我的心 只是分离之后 我还会深深深深的想你 季秀川无疑是热爱音乐的,可我问他是不是要以此为理想?他却笑说,只是玩玩。 季秀川唱歌时候感情十分投入,凝视他的眼睛,会发现他只看着你。女人很容易为此而无法自拔。 肖青青显然也是被吸引的女人,她此时的笑容,让我觉得很美。 我一直很喜欢肖青青的笑容,这让我觉得干净,可现在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我还来不及细想自己这古怪的感觉,季秀川已经唱完走下来了。 季秀川拍着我的肩膀说,“哥们,夸我一下。” 他这句倒是把我从心里那股烦躁中解救出来,我笑着说“唱得真好!” “怎么个好法?” “歌词写的不错!” 季秀川一脸鬼祟的点着头,“真是会说话,这词是青青写的。” 哈? 我还真没想到肖青青会写这个,我还以为她满脑子都充斥这英文,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呢!可我突然又想到,这词要写好,他们肯定一个假期都在忙吧? 我放假总共也没跟肖青青联系过几次,季秀川就更加了,玩了一假期的神秘。 这会儿我刚才那种烦躁劲又上来了,甚至越演越烈,我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季秀川他们又闹了起来,可我却频频走神。 第十六集 生日聚会结束后,我发现自己想起肖青青的次数增加了。这不是个好现象,我一直都企图分析清楚这是为什么,可这只是让我更加混乱! 从我认识肖青青开始,我就自负的认为肖青青多少有点喜欢我的,但具体多少我不知道。而我当时对肖青青的好感也只是一点而已,所以在肖青青主动说要做我姐时,我无所谓,所以季秀川要追他,我无所谓。失落可能会有一点,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而现在我开始觉得自己被冷落了,难受!这是对有友情的占有欲?还是其他? 如果是友情的,可我跟季秀川铁的内裤都可以换穿了,为什么一个肖青青我就难受? 如果是其他,比如爱情?那更不对! 我跟袁妙认识的时间更长,包括网上,而且话题也更多,她怎么看都比肖青青更有魅力吧!可我却完全对她没恋爱感!甚至把到手的机会都放掉!这又是什么原因? 崩溃! 我发现,这问题根本没什么道理! 老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第五罐喜力。干(第四声),喝,老子也不想了! 当我终于喝出点感觉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季秀川。 “说话!” “嘿,脾气挺大啊!”季秀川在那边乐,我皱眉。 “有事说事,爷时间宝贵。” 季秀川还在笑,间歇给老子来了一句:“你又不是在办事!你宝贵什么啊!” 我操,这流氓,“我办了你大爷!” “那不行,咱大爷喜欢女的。他肯定不能够让你办,倒过来兴许可以。哈哈……” 丫的,今天这位也是喝多了吧? 还没等我骂回去,电话就换人了。 是肖青青,老子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肖青青在那边说,让我别跟季秀川计较,他今天是喝多了点,刚才还在sea and city跟人打了一架! 她那口气,好像我是外人。 要不要跟季秀川计较,用得着她说嘛! 我这边还怒着,肖青青又说让我过去照顾下季秀川,这小子打架右手被划了。她想留下照顾的,可她爸今天从西藏回来,她得回去。 我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来,头有点晕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们在哪?我马上过来。” 肖青青那边给我报了地址,我就起身准备出门。 我突然觉得自己也是犯贱,人家约会完,想起我了,言语一声,我还真就情儿情儿的去了。我欠他们的啊! 可我还真是拒绝不了肖青青,也无法放着哥们不管。 去到医院的时候季秀川已经包扎好了,在门口等我,肖青青见到我就把药统统塞我手里,又嘱咐了一堆,我其实也没记住,就只顾这点头了,打算回去再研究说明书。 季秀川到是笑呵呵的看着我,我白了他一眼。瞧那德行!这是手被划了?这是断了好不好?! 我带着这伤残人士上了出租车,我问他最近都住哪里?他终于告诉我了,竟然就住在sea and city!而且已经是那驻唱了,我操,这他都能瞒着。问他为嘛不跟我说,丫竟然说他忘记了! 算了,我不跟残疾人一般见识。 去到sea and city的时候,秦贝贝就给我使眼色,老板正气头上,要把季秀川赶走呢! 进去老板就阴着脸看我俩,季秀川还不愿意道歉,往老子前面一站,倍儿神气!我说他这会儿神气什么啊?好不容易能在这驻唱,他这就不唱了?我知道他以后不可能真走唱歌这条路,可做这么久哥们,我不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个。 老板就说,今天把帐结了,以后不用来了。 季秀川还挺冲,就说:“行,开除我没问题,但也得把那小子也开了!胡寻留下!” 我算明白了,季秀川打的大概就是生日那天一直盯着胡寻瞧的小子吧! 老板怒了,但也算冷静,只是声音高了八度。 “季秀川,你当这酒吧是你开的呢?你让开谁就开谁?你让留谁就留谁?” 季秀川听了还要继续理论,我连忙把他拉到身后,开始跟老板装B。 我走过去,笑着对老板说:“老板,你看这事情,季秀川也是一时冲动,毕竟那小子欺负胡寻,他也不对。这就两兄弟打闹,明天就好了!他们肯定是今天都喝了点酒,以后在酒吧,别给他们提供酒不就行了?” 老板见我好好跟他说,也就态度软下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我把老板拉到位置上坐下来,又趁机给季秀川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 老板:“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但现在查的严啊!我们这是正规酒吧,最怕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你看他还手都断了。这伤筋断骨一百天,他也没法在上台唱了吧,我现在给足他这个月的工资,以后你们另外找地方吧。”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季秀川不唱就算了,胡寻工作得保住才好,这年头打工都不好找,而要是离学校太远也麻烦。 我:“老板,你看,季秀川不唱了,胡寻还请您多照顾一段时间,小姑娘大老远的跑来这里,也不容易。” 老板一脸的为难,他还没说,我就知道他的台词了,“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生意也不是特别好,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一直是想着她们也不容易,才一直没有裁员,而且几个姑娘让谁走都不好,你看现在出了这事情,难道我还能选择让别人走吗?那对别人也太不公平了。” 老板说完就想走人,显然是不想在跟我啰嗦了,我急忙挡住他的去路说:“老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胡寻在你这里工作,受到你这里工作人员的性骚扰,怎么说你们也有点责任吧?胡寻这姑娘大家都认识,不招谁不惹谁的,干活又认真。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认真负责的员工的吗?对于那种品行不端的员工你们还让他来工作,若是此人平时在酒吧就表现不良,你们还可能因没有尽到必要义务而负上无过错责任。” 老板被我惹怒了,开始对我吹胡子瞪眼,瞪了我半饷才说:“那再用一个月看看吧,要是再出现这种事情,你就别在跟我说情了。知道吗?” 我连忙点头说好,要是再发生,不等您说话,我们肯定实相的自己走人。 等老板进他自己办公室去了,胡寻才慢悠悠的从角落走出来,我之前还真没看到她在那里。 见我就弱弱的叫了声司安哥。我嗯了一声回头看季秀川,丫自己坐在沙发上,低着头。 我坐到他身边,叹了口气。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十分认真的说:“你说实话,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 一直以来,季秀川在我面前似乎就没有正经过,因此他这么认真的看着我时,我竟然有一瞬间恍惚。 我手搭在他肩上,淡淡道:“没有,只是你我个性不同。我太清楚这些生意人,从小看到大,竟然不知不觉也染上了这种习气,在你没有能力主宰别人的时候,你只能装B。没听说吗?装B也是一种艺术。装个两三年以后,兴许你就是大爷了。” 季秀川笑了笑,算是认同了我的话。 当晚我交代了胡寻几句,就带季秀川回我家住了。放假住学校实在是不方便,没空调不说,食堂也没什么吃的。 回到家时,只有我妈在,见到季秀川比见到我都高兴,说他儿子已经很多年没带同学回家过了,害得她每天回家都没什么盼头,整天对着我爸那老脸和我这丑脸,她更年期都该提前了。 我淡淡回了她一句:“您更年期早就到了,您以为您还十八岁呐?” 我妈十分为老不尊,一激动就想过来扭我。还好知道有外人在,克制了一下。 第十七集 季秀川就一直在我家住到开学了,反正家里是人少房子大,多个人跟多根菜差不多。我这么跟季秀川说的时候,他乐了,就说:“得,我是菜!您也好不到哪去,顶多就是饭!” 我说:“我知道,您是菜,您骄傲嘛!。” 季秀川:“诶诶,春晚名言是你这么乱用的嘛?这词得我说,我是菜,我骄傲啊!” 那时候我正挂机刷经验,刷的不亦乐乎,里面有人跟我说话,他似乎是说了句:“你傻啊?”我打出去,“我骄傲!” 操就一个字! 要不是老子这鼠标还比较贵,我铁定回手就砸季秀川头上。 季秀川其实是挺乐观的一性格,在那天之后他就没再为失去酒吧兼职郁闷过。整天跟我贫些没营养的话,他到也不觉得累。 而我这天天有人陪着,总算没一天天的都想着肖青青了。 后来肖青青来看季秀川也来过我家,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那天我问季秀川,他跟肖青青会不会在一起,他以为我疯了,直接不想搭理我。 问完,我也觉得,确实是我自己抽风! 他们要是在一起能瞒着我吗?当初季秀川能放弃她,如今就不会在吃回头草。 我之前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怀疑自己最好的朋友? 放假期间,我们几乎都是同时出门,我去法院,他去律所。现在晚上他没兼职了,就看书。说实话,他比我更适合研究学术。间歇的以逼迫我先看些大三的书为乐,每次拿着税法书就开始滔滔不绝,逼迫我一定要放假先看一遍,税法比其他都难,预习过上课才轻松些。 起初我根本不理他,后来他就开始用我的帐号登陆游戏,没事就砍人,搞的我一上去,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区混不下去了。 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请了一祖宗回来? 开学时他们班学长见我俩一起去,还赞叹我俩关系是好啊,这从东北过来,都先找我报道。 我笑笑,已然是被季秀川摧残的失去任何辩解的力气。 我大二下学期,季秀川大三下学期,他开始忙起了自己的毕业实习,到学校后我就没怎么见他。 肖青青还在忙她的高口,据她说笔试马上就要考了。她每天都在图书馆自习,有时候让我去给她送饭,我说这考个高口用得着这么拼命嘛?后来才知道,她很少的时间是复习高口,多数时候她只是坐在书架下面,把法律阅览室的书,A到Z的顺序,一本本看下去。她说她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就开始这么干了,但那时候总觉得毕业遥遥无期,可以慢慢看,现在才知道再不看来不及了。 我心想,这才大二,你就觉得来不及了,那大三的人怎么办?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注意到,肖青青说这些话时,眼中透露的哀伤。 大二下学期,明显就跟以前不同了,那些平时不读书的同学,也开始频繁的跑图书管,宿舍里也很少有人拉我去玩游戏。打球也只是下午饭后的消化运动。 似乎很少有人像我毕业不愁工作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毕业,就是失业。 我索性每天去图书馆陪着肖青青,季秀川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经常带几本他觉得好的书给我,让我多看点,教训起我来振振有词的,说即使我多会为人处事,但没点真才实学也是不行的。他还问过我会不会考研,我十分肯定的告诉他不会。 他当时就哦了一声,没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这是失望还是怎么。 他开始在一家公司实习,确实变化挺大,已经开始西装革履了。 我第一见他穿西装时就说:“哟,哥们,帅了啊?” 他笑笑说:“帅什么啊,你以为好进社会好啊?穿着胡服受着洋罪,屁大点事还得开会,吃个刁饭还要站队,挣点鸟钱还要交税,这就是他妈的社会!” 嘿,看来进社会,嘴上功夫都长进了。 肖青青考高口的时候我正被辅导员叫去做会议记录,领导都已经来了,会也马上要开始了,肖青青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还有二十分钟就考试了,她忘了带准考证!那边急的都快哭了,我边安慰她边说我会马上给她送过去,偏偏这时候辅导员叫我,肖青青也听到了,就问我在干嘛,我没理她,只跟她说了句到上外(上海外国语大学)门口等我,就挂了电话。 辅导员过来问我怎么回事,会都要开始了我还那么大声讲电话! 还有二十分钟开考,从我们学校到上外平时我都要骑车骑半小时,这再解释就来不及了。我放下手里的笔纸,就跟辅导员说了句抱歉,有急事,就走了。 之后辅导员是个什么表情我就不知道了,估计对我极其失望。 如果对于班里的其他人来说,放弃了辅导员对你的好感,就等于放弃了你的前途。可我当时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着一路上怎样才能节省时间。 这时候肖青青又打电话过来,说她的准考证在宿舍里,我根本拿不到,哭哭啼啼的,似乎就想放弃考试了。我实在不喜欢女人哭,就直接过滤掉她那些来不及之类担心的话,沉声道:“打电话给你们宿管阿姨,让她用备用钥匙帮你进去拿,我在楼下等着。” 她听我语气似乎严肃,就没再说什么,乖乖照办了。 我拿到准考证就急忙骑车过去,竟然也让我赶上了。看到肖青青果然站在门口,急得脸色发白,见到我就想往我这冲,还差点被车给撞了。 把准考证递到她手里时,她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的,最后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谢我,就跑上来亲了我一下。 我着实没想到会有这待遇。 亲完都不等我体会,她已经跑进去了。 我摸摸被亲的脸颊,很不纯洁的回忆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柔软。 第十八集 辅导员生气是理所当然的,我也做好了被他训一顿的准备,可我万万没想到,大学了!还有老师会给家长打电话? 我爸来学校就没给我好脸色,当然,他平时也没给我什么好脸色,来到学校什么都没说,先跑教务处先请熟人吃顿饭,叫上我们辅导员,我是编外人员,跟着去了。饭桌上就没我什么事,光在讲一个外资公司要冠名我们学校一个小学院的事情。我就不明白这事情,怎么跟谁都可以讨论啊? 其实我一直以来就跟我爸不对盘,用我妈的话说就是没见我爸,我就是一斯文人,见了我爸,我立马成愤青了,对什么都有意见。我说妈,这是你对我有意见吧! 一顿饭吃一个半小时,我就干了三件事,就装B,装乖,装斯文。 间歇某教授问到他学科我有没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我意思的提几个问题。然后他也意思的夸奖我一下。 抑郁。 吃完饭,领导都走了,我爸点了根烟看了我一会儿,啥也没说,直接开车走了。 你说他来干嘛了? 都不问一下我为什么丢下辅导员跑了,就他这样,我想不对他有意见都难! 那天正巧,季秀川回学校来,我就把这事情跟他提了一下,丫略带微笑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巨崩溃的话,“你丫是不是严重缺乏父爱?” 我操。 季秀川实习之后变了很多,不再提游戏,不再提唱歌了,说的大多都是单位的事情。另外多了一个爱好,就是他觉得他现在工作时还欠缺的本事,都逼着我赶紧学了。然后工作时候该注意的事项一个不落,全倒给我。 比如让他长见识的一次,是有天他突然发现一些没有迟到的员工打卡时却显示了红色。他问是不是机器坏了?带他的前辈就说,这是公司故意试你呢!你要是觉得这是机器坏了,行,他会说,那别人为什么没有红啊?得,还是算你来晚了! 季秀川每次让我看书看论文,都十分怀疑我在他走后就不看了。我囧。我说,我答应的你还不放心嘛!再说我知道大爷您是为我好!您就放心去吧! 他临出门又退回来了,看着我说:“我怎么觉得你在咒我呢? …… 自那天我帮了肖青青以后,又或者肖青青亲了我之后,我们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 确实很微妙,可每当我想表示点明确意向的时候,她又总是把话题转换。这让我觉得她根本不喜欢我,可她却愿意跟我在一起,有时候后看我的眼神,都有一种勾引我马上表白的力量。 后来我觉得,我以后的感情之所以会那么曲折,完全就是因为刚开始就被肖青青这女人吓怕了。 大学越接近毕业时间过的越快,我几乎每天都跑图书馆,看的书多了,我突发发现我对法律也不是一无所知了,甚至开始有点喜欢了。加之闲着就写了几篇论文,竟也莫名其妙的在校刊上发表了。这校刊还挺权威的,据说发表后,研究生考试面试肯定就过了。不过对我没用,我是肯定不考研的。 肖青青后来还是拿到了高口笔试的证书,虽然成绩并不理想,但也算过了。 到我大三的时候,肖青青依然在图书馆过她的封闭是日子,我经常去陪她,但我基本不看法律了,开始找经济类文章看,或者杂志之类的。 季秀川实习结束就留在公司,据说干的还不错。那家公司就做汽车配件加工出口,在业内似乎挺有名气。 大三我跟肖青青没一点进步,我十分安于现状,她更是不愿意提及交往之类的字眼。倒是袁妙那个女人突然回来了。 那时候大三下快要考试了,我们正复习的焦头烂额,袁妙一个电话,说要请我吃饭,就把我给招出去了。本来今天我是约好了和肖青青出去校外改善伙食的,不过想到我俩机会多,就推了这边的,找咱妙姐姐去了。 我俩吃饭就在校外比较有名的一家小吃店,里面的乌冬面十分对我胃口。 我边吃着就说:“怎么?你是在那边混不下去了,所以打道回府?” 袁妙假怒道:“这世上还有我混不下去的地方?” 我手杵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说:“那您当初为嘛走了?” 袁妙瞪我,“那事儿咱能不提了吗?” 我说行啊,那提一下你现在的打算吧。 袁妙也学我刚才的样子,佯装思考,然后说:“打算回来追你了。” 这姑奶奶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 我说妙姐姐,我怎么得罪你了? 袁妙大笑说,“我真觉得自己有点女王的样子了!哈哈……” 我保持沉默。 吃完饭我俩就在小吃店门口分手了,临走之前,还出其不意的亲了我一下,这感觉真是惊悚大过美妙,以至于我都不想再回忆了。 妙姐姐解释说,是报复我之前亲她的那一下。 有来有往是咱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但接着更加不美好的事情发生了,我回到图书馆找肖青青,就发现,她哭过了。我问她,她还不说。我那个头疼啊!逼问到最后,我就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尽说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你哭个什么大劲儿啊?” 说着她越发想哭了,看着那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我束手无策。 这时候她到是说了,“我刚才也去那家店吃饭了!我一个人去的!” “那又怎么了?” “你……” 看她那模样,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妙姐姐,你干的好事! 我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你就不该把袁妙当女人,你说我被一男人亲一下,有什么啊! 肖青青:“男人也不行!” 我欲哭无泪。 她现在找到哭的理由了,似乎她还觉得挺充分的,我就奇了怪了,我们没那关系吧,你怎么就吃醋吃的这么自然呢! 我这时候发现自己特厌烦女人,哭起来没完! 我看了她半饷,说:“那你现在是想做我女朋友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大约就是想跟她过不去,也想跟自己过不去。我喜欢这姑娘,毫无疑问,不然我不会那种时候跑去帮她拿准考证,可我也不喜欢女人哭。一哭我心就乱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眼泪婆娑的抬起头看我,似乎不知道要回答好或不好。 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她要答应了。可最后她还是摇头,不得不说,我有点生气。我很奇怪,我这时候的感觉,为什么是生气而不是心痛? 那一分钟我发誓,我要是再想跟肖青青说点什么,我他妈的真是没自尊了。 第十九集 在肖青青终于明确的拒绝我之后,我们就很有默契的不再见面了。直接原因是我不再去图书馆了。 接着就是期末考试,这次的成绩比以往又更好了点,估计看书起了点作用。至于所有人都做的毕业实习,我决定交给我爸盖章。 假期间,我爸让我去他公司实习,并且不让我在公司承认是他儿子,嘿,好像谁想承认似的。 这期间,我终于知道大学我装B装的很没水准。 我在那跑出跑进,脚不粘地的时候,带我的那老师竟然叫我放下手里的事情去帮他儿子做PS作业。我真想说,要不要我去给你儿子做饭啊? 假期我们就两个月,很快就开学了,我就跟季秀川跑到sea and city看望一下咱胡寻妹妹。如今她两哥哥都是有工作的人了,得好好请她吃饭才是。 其实吃饭也就是个借口。 我跟季秀川好久没一起出来玩过了,那天正好大家都休息,择日不如撞日嘛! 起初季秀川不太愿意来sea and city,他总觉得自己是被这里赶走的,再来这里会很没面子。我说,你如今是来消费的,你是大爷,怕什么?真逗。 进去后我就坐吧台边,没一会儿胡寻就出来了,见到她时我还真不敢认她!穿着发型时髦了也就算了,在上海混了这么久的小姑娘没点变化是不可能的。可她也没必要,整个烟熏妆吧?! 尽管她一个劲儿的往季秀川身后躲也没用,我早看见了! 季秀川把她拽我面前来就说:“你躲什么啊?我们几天不来,你就这德行了?回去给你爹看到不揍你!” “不是的,我……”胡寻低着头,一副小媳妇样。 “不是什么啊?你告诉我,是不是好上谁了?” 我崩溃! 这季秀川怎么像他爹似的。 胡寻立马惊恐的抬起头来,“没!”这个字终于说的清楚有力了。 季秀川这才放过她,自己坐到我旁边,这时候旁边的秦贝贝倒是说话了。 “喂,季秀川,你训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啊?人家胡寻现在是这里驻场歌手了!你以为就你会唱呢?!” 我惊讶,看不出来,胡寻会唱歌?流行歌?(作者:你以为人家是村姑?) 胡寻听秦贝贝帮她辩解自己也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季秀川看了她一会儿倒是乐了,就说,那去唱一个?我鉴定鉴定。 胡寻又瞥我,我对她笑笑。这姑娘得了鼓励,转身就往舞台走了。我顿时有点家长看孩子表演的得意。 我跟季秀川就坐在吧台上看着,胡寻上去后跟乐队说了几句,就开始唱了。 一首《baby girl》十足唱出了萧亚轩的味道,胡寻以前不怎么打扮,如今是人靠衣装,仔细看来她身形十分好,上半身短,腿很长,天生跳舞的料子。 唱到高潮,胡寻挥舞者双手,许多客人也都跟着她的节奏开始舞动身体,有几个直接走到她身边,跳起了贴身热舞。 我惊讶,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秦贝贝回答了我的疑问,人家自学成才的,跳了几次就越跳越好了。 后来季秀川也坐不住了,对我说大爷上去唱一个,给我好好看着啊,要是唱的好……他看了看秦贝贝手里的波士顿式摇酒壶,“给大爷调杯酒来喝喝!” 我乐,“我可从来没拿过那玩意儿啊!” 他说,怕什么,我喝的都没说啥。 得,有不怕死的要喝,我也不介意试试。 说完他就上去,好久没唱,这次来的是rap…… …… 这首歌一定让有些人反思有些人反胃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同是这一首歌 不同的人听竟可以听出冰与火错与对 站在不同的立场 一切充满想象 很多矛盾其实完全可以喜剧收场 这段音乐结束后我的话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世界还会是原来的模样 不爽的还会继续不爽 懂我的人嘴角依旧那样上扬 只希望朋友们坚持信仰 七号公园芬芳 谁都不懂忧伤 这段歌词很长,我听清的也没几句,大概就是rap歌词惯常的那种调调,讽刺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可却也唱出了创作者坚持自己理想的信念。 唱完后,下面还有人叫他的名字,喊安可。 季秀川没有过多理会,只是笑这走到我身边。 他说:“这是我最后唱这样的歌,以后不会再唱了。” 他接过我递给他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酒一饮而尽。 我笑笑并没说什么,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喜欢给自己留什么后路。在这个城市里,要活下去,通常你要舍弃许多东西。 舍得。 人人都懂这个词,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正当我陷入自己的思路时,季秀川一口把我调的酒喷了…… 真是打击我的自信心。 我从吧台里转出来,看着胡寻又上去唱歌,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这是我这一生收到过最让我后悔的短信。 【我要去西藏了,现在在虹桥机场,你能来送我吗?】 From 肖青青 我觉得我看到短信的一瞬间,心跳都停了一拍。这短短三句话,我愣是看了好几遍。不明白,她真的要走了? 不声不响。 季秀川发现我的异常,就拿过手机去看,看完也呆了。 我有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有那么一会儿大脑有点不听使唤。季秀川表情很可怕,我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眼神。 他悠悠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口酒,“你若是真喜欢他,你就去。” 我简直想踢死他,这句话等于什么都没说。我就不知道他这会儿装什么深沉啊?!说完话也不理我了,自己埋头喝酒。 大哥,现在麻烦的是我吧?! 接着第二条短信又来了,【那天你问我是不是想做你女朋友,是的,我想,却不能。原谅我。】 我操! 这女人! 看到这条短信,我转身就往酒吧外面走。肖青青!你任性也要有个度!要走的时候给老子来这么一句,你还想轻轻松松的走人吗? 我满脑子都想着去到机场,如何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女人,奈何,还没等我想出合适的对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背后胡寻的尖叫声! 接着就是就是季秀川骂人的声音,“我操!你他妈的给老子放手!” 我回头看到的已经是季秀川冲过去,扯起一个男人的领子,对着他脸就是一拳。 这男人的哥们也动起手来,三个人立马围上去打季秀川。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长着张马脸的家伙一拳狠狠挥到季秀川脸上,我脑子就哄的一下,炸了! 我疾步走过去,拉过那个马脸男就是一拳,那马脸估计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我揍了,回过神来就开始还击。想起季秀川被打时的样子,老子就鬼火冒! 打到后来我脑子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只知道拉着人就揍。 这种小酒吧连个保安都没有,打了半天竟然也没人来制止,但我也没机会等人来制止了。我只看到一个啤酒瓶对着我脑门就砸下来,我甚至看不到砸我的人是谁。 我脑袋一痛,一股温热的东西就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我看到季秀川惊恐的脸,带着点血红色。 世界突然好安静。 人死之前会想到什么? 我似乎看到肖青青孤伶伶的站在机场大厅,微笑着,微笑着,她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来的。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去…… 第二十集 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睁开眼睛看到季秀川趴在我床边睡着了,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恍恍惚惚间,我不由想起肖青青。 她大概这个时候已经到西藏了吧。 认识她两年多了,我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没有了解过她。一直觉得她是个内秀的姑娘,容易害羞,对人很温柔。 没想到只是外柔内刚。 西藏,是她埋藏多年的秘密,也许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她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分离。 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一朵朵都像是她的面容,微笑的,发怒的,尴尬的,委屈的…… 我看过那么多种的她,却直到今天才明白,这个女孩,心中有个西藏梦,心中片拉萨海。那是其他任何感情都不能替代的。 其实我早该猜到的,只是用心太少。 季秀川醒来的时候我还在发呆,他推了我一下,问我什么时候醒的。 睡眼惺忪的样子,看来是守了我一夜,天亮才睡着了。拜昨晚的斗殴所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特别华丽。 之后我俩就陷入沉默,似乎他也犹豫着要说什么,而我,则是什么也不想说。 我想对她说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如今我浑身乏力的坐在医院的床上,肖青青一颦一笑在心中掠过,我实在应该为她高兴,她终于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再快乐不过,情爱与之相比,实在俗气了。 如果两个人错过,到底是谁的错? 是他们谁都没有坚持过。 那首歌,肖青青写的词,季秀川唱了。 现在想来,都是注定。 这座城市冰冷了 我们随人潮走散 舍不得你 可我们注定要分离 若是爱情终强不过命运 我宁愿你永远不明我的心 只是分离之后 我还会深深深深的想你 我不想听季秀川说话,便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便渐渐袭来,我竟梦到我和季秀川初遇的时候,睡眼惺忪的样子,额角一缕头发还怪异的翘起来,后来换了场景,他站在路边,冲着对面的我说,哥们,给根烟,我可以看到他的脸,笑容温和帅气。但紧接着,笑容消失,变得狰狞,不知什么时候肖青青出现在他身边,他拉着她的手,离我越来越远,梦中的我竟然也感到惊恐,被梦境吓醒了。 惊醒时看着季秀川站在窗边,回头见我醒来说,“你倒是开心,睡了醒,醒了睡。猪都不如你!” 我笑笑,他倒是跟没事儿人似的。如果他知道我梦到什么,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季秀川走到我床边坐下说:“没想到你对胡寻这么好……” 我皱眉,“什么意思?你不对她也挺好的嘛!” 季秀川笑笑,却把头转向一边,“我若是为了我喜欢的人,肯定会直接走掉,不会打这一架,何况胡寻不是还有我护着嘛!” 我被他逗乐了,“人家那是四个人!你一个人护得住嘛?!” 他看我这么挤兑他,不乐意了,就冲着我呲牙,“那小子,我手下败将!上次我打的就是他!” 我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突然出现找茬的呢!难怪那几个马脸见朋友打架不去劝,反而直接冲上去打的。这都是蓄意的! 我白了季秀川一眼,都是他招的事,如今他还敢得意。 他也瞪了我一会儿,不说话了。不一会儿他电话响了,似乎是他同事打来的,我就听他吼人家,“干嘛?” “回去?没空!” “我哥们住院了!” “说了你也不认识!” “嗯,行。再说吧。挂了啊!” 见他挂了电话,我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这又没残废。” 他瞪我,“你刚怎么不说?” 老子怒,“你刚怎么没说你有事!?” 他不说话了,估计自己也发现这根本是找茬。 停了一会儿我又我说,“胡寻现在是肯定没地方去了,你打算以后让她怎么办?” 季秀川想了想说,“我在市区租了套房子,先让她住那里吧,然后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打工的。” “我说你有脑子嘛,人家是姑娘,住你那?你倒是会想。” 季秀川听我这么一说,就开始冷笑。 “我当然会想,而且胡寻已经同意了。” 草泥马! 我一不小心就内心来了句国骂,看来我看他娶媳妇的日期可以提上日程了。 下午的时候季秀川走了,是胡寻来照顾我。 话说,我得提一下我伤势,轻微脑震荡,要留院观察几天,我真担心我会变白痴。 胡寻带着一壶乌鸡汤来看我,让我顿时觉得自己变成待产的雌性。 她刚把汤递到我手里,就开始低着头道歉。 “司安哥,对不起……害你为我受伤了……” 我很仁慈的没有打断她的支支吾吾,因为我完全明白,中间5秒的停顿,绝对不代表她说完了。 “不用内疚,我这人就喜欢见义勇为,平时没事捡捡垃圾,扶老年人过马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胡寻被我逗乐了,就低着头咯咯的笑。 我突然觉得这姑娘很难得,混了那么久的酒吧,依然能保持着自己,光是这点就不容易了。 胡寻还在腼腆的笑着,估计真觉得是我帮了她,可天知道我根本没看见有人调戏她,就看到那小畜生被打的场景了。 我为了这哥们,肖青青也顾不上了。我至今不明白,这决定到底对还是错。只是当时一瞬间的惊心,让我有些昏了头,似乎什么都可以抛下。 我这一晚上没回家,住院的事情是铁定瞒不住的。据说昨晚上我妈就来看过我了,见我没事,就回去了,留季秀川一人看着我。下午是我爸爸过来,是和季秀川一起进来的。 我见我爸就失语,他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着,会为姑娘打架了?” 我看着他那造型就是要开始挤兑我了。 我也不客气,直接就说:“那是,遗传呐,只是没您当年轰动!” 我爸脸绿了,怒道:“你妈倒是什么都跟你说啊!” 我笑笑不说话。 我爸转头看向一边在削苹果的胡寻,扬了扬下巴问我:“就她?” 我说:“您想太多了。” 他又看看我说:“我想多少不要紧,主要是你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犹豫着觉得这句话稍微有点符合实际情况,就点了点头。 最后胡寻给了他一苹果,估计他不忍心拒绝女性,就接受了。吃完就跟我说,好好休息,舒服了再来上班吧。完全是上司对下属的公式化表达,说完他就走了,边走还边开始掏烟,估计憋惨了。 我爸走后,季秀川看着我爸爸背影好一会儿,我说:“看什么呢?那是我爸。” 季秀川回头:“我知道,再看也成不了我爸嘛!” 我不理他,吃苹果吧! 没一会儿他接着说,“我在报纸上见过他。诶,我说,为什么你就没你爸能耐呢?啊?” 他转头问我的时候,眼里满溢的都是求知欲,倍儿正经! 我直接拿着吃剩下的半个苹果就砸向他脑门! 第二十一集 这次的斗殴事件,他们四个人受伤都不重,就我比较倒霉的见血了。但我本着以和为贵的佛性,最后是私了的,他们赔钱了事。我总觉得为这种事情打官司,太掉价了! 事情结束了,胡寻一直不知道我接到过短信的事,否则指不定她要对着我道歉多久。她现在住到市区来了,晚上也不再去酒吧唱歌,季秀川让她消停一段时间,她就到处找打工。KFC她都去过了,一周后发现自己瘦了一圈。 我现在虽然已经很少去学校,但名义上还是没毕业的,很多同学都在忙着考研,我难得去次学校也见不到人。顿时觉得十分冷清。想起袁妙以前演讲时说的话,如果说一入社会深似海,真不如与君吟一曲归去来。真真是,一切诗情画意,在出校门之前都结束了。 我现在也没那么多情调,伤感了大约三分钟就决定办正事去了。 这次回学校是因为要组织我们学院的毕业晚会,但现在人人都忙,真不知道谁把时间定这时候的,而且温度一天冷过一天,大家都恨不得窝死在空调房间里,谁出来啊! 偏偏辅导员这时候就特别待见我,我这临毕业之前还想着压榨我给他做贡献。美其名曰,快要离开了,做点事情,别让四年都没什么可回忆的。 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联系了一些能出节目的朋友,只说是毕业晚会,大家都还挺愿意来的,只是不能表演复杂的。感动的老子都突然想起那句,人间自是有真情啊!不过也有点麻烦,就是唱歌的人贼多,没人跳舞。 我最后是去找了大一的,这些姑娘有热情,有时间,不用浪费了。 不过中间遇到一特不长眼的姑娘,见我就喜欢斜着眼睛看,然后跟我说一句,我答应你跳舞可以,但是你得帮我租衣服,衣服会租吗? 我笑笑,没理她,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要是说给有心人听,直接断送自己在学生会的前途啊! 安排好人,就开始盯她们练习,租道具服装,排节目单。很多节目还得加上点对学校的浓浓爱意,就因为领导要来,功夫得做足了。 本来觉得都安排的挺好的,心想着,按着计划进行就可以了,可最后节目单却没通过。说是没有一个撑的起场面的节目!咱院的主席大人说,就这你还想名留青史呢?!不行!你得给我找个让人惊艳的节目!多的不要,一个就可以! 这着实给我头疼了一下,这几天为了方便行事也就住宿舍,发现好几个被考研找工作逼得极尽崩溃的哥们,于是我第二天晚上,就华丽丽的被雷到了,竟然有人在楼下吼大河向东流啊,该出手时就出手。一首歌没唱几句,对面楼的哥们立马积极响应,回应似的开始唱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黑脸的关公战长沙…… 什么诡异唱什么,我跟阳台上站着就瞧见楼下那拿着水壶的哥们,明显刚打水回来却有感而发唱起了好汉歌。 这看着看着,我就突然觉得有点怪异的feel,我左思,我右想,惊觉!这不是当年肖青青居高临下看季秀川唱歌的感觉嘛?! 原来是如此喜庆啊! 乐了半天,我突然觉得,季秀川这材料不利用,实在过不去啊!丫不是传说戏剧社的嘛!即使现在不干了,也能给我找个人来唱一出吧?! 没想到,这还真行,季秀川觉得这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我跟上面说了一下加戏剧,也全通过。真是够我乐的,琢磨着是否要请楼下唱歌的那几哥们吃一顿。 正式毕业晚会在学校大礼堂举行,人全坐满了,当然很大一部分是那些闲的慌的学弟学妹们。 我很早就站在二楼看着节目进行,拿着对讲机,以便发生什么情况可以及时通知到我。 到季秀川他们节目时,我专门站到了前面一点。舞台上放着一张社团的道具桌子,文房四宝依次陈列。 此时,全场静悄悄,只有台上灯光亮如白昼。 一切就绪后,一名穿着白绿相间衣群女子缓缓走上台,在舞台左侧站定,背对着观众,长发几乎拖到脚踝,灯光移转,洒在她身前。 她缓缓转身,身段婀娜,抬眼,一双盈盈眸子扫过全场,明眸善睐。冥冥中,我竟觉得她在看到我时笑了。也在这时,我确定这是他,而不是她。那清亮的眼眸,似乎在我心中画出了一条线,柔软,绵长……台下依然鸦雀无声,根本没有人认出他的装扮。伴随着胡弦声起,他将手中折扇轻举至胸前,朱唇轻启: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俪的彩云偏。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这时的他已经完全融入到戏中,明明没有再看我一眼,可我眼前却还浮现着刚才一瞥的神采。心跳有些失速。 我从没想过,他会有如此美的时候。那低眉浅笑中的温柔,似秋波流转动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莎士比亚会用126首诗形容一个男人。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夏日怎能与你譬喻比拟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你的可爱温和夏日难及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五月花蕾恶风吹袭落地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夏日租约倏忽转瞬到期 平时的季秀川,与现在台上的人,交替在我眼前出现,我甚至再次想起了,他被打时的样子。 我那时的愤怒,与此时的惊艳,让我有些恐慌。 台上的人依然款款而行,步步精致。 手眼身步法,一切皆是虚假。 满脸粉妆清丽,一身凤冠霞帔。 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 我没有再容忍自己看下去,转身出了会场。 站在外面的雕像旁,冷风迎面而来。我那该死的有些躁动的心才平静下来。 今天我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认识季秀川,他现在的模样,真是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他季秀川是谁啊?俗人一个! 他唱戏都是被他爷爷逼的,还如此变态的学人唱旦角! 以前他企图将自己唱女人歌解释为要聆听女人的呢喃,唱戏时自己唱旦角,又解释为女人不懂女人,男人才懂女人。还将责任推卸给他爷爷,说那老人家觉得自从旦角改为女人唱之后,就完全失去味道了。 虽然一直知道季秀川会唱,但却没想到他会亲自上台。 我有些无奈的望天,俗人一旦变美,还真会给人一种难以容忍的悸动。 过了一会儿,季秀川大约节目演完了,就给我打电话。 接起电话就听他在笑着说:“大爷您研究神八上天去了?奔月也没您这么积极的啊,我上台之前还见你在二楼呢,转眼怎么就不见了啊?” 我突然懒得理他,于是半饷没话。 “魏司安?” 我还是不想搭理他,继续沉默。 他似乎生气了,“我操,傻了?” 我想,对了,这就那小子,刚才那个根本不会再出现。可同时,我却有些遗憾,觉得此时的季秀川,真他妈侮辱我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感动。 我直接掐了电话,跑马路牙子上蹲着,想学人沉思一会儿,看着一哥们骑着除了刹车铃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打我面前经过。 我叹气,这种时候真他妈想念中南海! 没一会儿季秀川就出来了,我背对着他都能听出他的脚步声。 季秀川:“你跟这玩什么深沉呢?” 他拍了下我肩膀,就蹲我旁边了。我转眼看,吓我一跳!丫脸没洗,衣服都没换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手机。整一古代人穿越到现代的完美再现。 我急忙站起来,一跳两丈远。 季秀川斜着眼睛看我,“你跑什么啊?认不出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是正常的,我才稍微放松下来。 “你怎么穿这个出来了?不嫌丢人啊?” 我这句真是没过脑子就出来了,季秀川被我渗到了,给了我一白眼仁,“你好意思说啊?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之前说好的那姑娘临到上场了,她跟我说她唱不出来!我教育她半天也没见效,死活就是不唱了,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好在我这点唱功还没完全荒废,不然今天的晚会才真叫歇菜了!” 我不想搭理他废话,就拉着他进去,说你赶紧去洗洗吧,这大晚上的脸弄这么白,我看多了折寿! 他似乎十分不满意我这态度,站我跟前就没动。盯得我得在2摄氏度的天气还是冒冷汗。 “你良心喂狗了吧?” 我说:“喂狗干嘛,现成的喂你还不浪费。” 季秀川:“你大爷的!你记着欠我一人情呢?老子到时候不捞够本我就不姓季!” “你放狠话能再有创意点么?” “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我看着他骂骂咧咧的进洗手间去了,我也赶紧回会场,还等着谢幕呢。 整场演出十分顺利,大约有些不舒服的就我了。 晚会结束后一群人照例去High,我就没去,回了宿舍。季秀川也因为第二天要上班,就没去。倒是我要走的时候袁妙竟然过来了,说是优秀毕业生代表。咱主席大人跟袁妙关系不错,就请她过来冲数的。袁妙见我就激动的说要一起去唱歌,还没跟我唱过呢!一见她那架势,我就黑线。她去我就更不去了,自从她从杭州回来后,就见我一次表达一次“爱意”。这真真假假的游戏,她似乎有些乐此不疲,可我完全没有兴趣。 回到宿舍习惯性打开电脑,觉得这段时间下来真挺累人的。看着游戏也不想玩儿,开着QQ也不想打字了。 鬼使神差的,我在百度键入了同性恋三个字。 输入同性恋这三个字的时候,说实话,我还挺他妈紧张的。可渐渐的,我就安心了。因为看着那些帖子,图片,我终于觉悟,同性恋不是看一场演出就能变成的。 之前不觉得,直到这个时候,我突然就觉得心中一块大石放下了。 季秀川你大爷的,差点害的我自我定位出现了错误。 这下我心情一好,就想找人聊天了。习惯性的先把QQ上线,看看有没有熟人,然后游戏论坛登陆,看看那些熟人最近都干嘛了。最后开MSN,发现一封邮件。 本来以为该是招商银行来要银子了,可点开一看,竟然是qingqing0304。 看着这名字,我突然有些恍惚。 我几乎就是忘了,西藏也是有电脑的! 我赶紧点开看,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很漂亮的雪山图。 右上角写着些词句。 拉萨雪纷乱了几千年 安静的堆积到红尘湮灭 手中的香燃的明明暗暗 雪地上脚印深深浅浅 好像是没有结局的预言 …… 看着这些词句,我仿佛可以看到肖青青微笑的站在布达拉宫前的模样。那样纯净可爱。如此纯粹的一个女人,即使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我仍然庆幸自己认识了她。 很多年后,回想我们的过去,突然发现,如果有一天我走进深渊,那肖青青定是唯一能救我的人。 信上,肖青青写了很多那边的生活,说她开始很不适应,所以一直没有联系我们,她现在一直跟他爸爸生活在一起,两个人都很开心。她作为新华社的实习生,平时就到各地去采访,拍照,晚上回到家里,跟爸爸聊聊天。爸爸喜欢跟当地老喇嘛聊天,也喜欢到处找没有吃过的食物回来做给她吃,而到了晚上,父女两个一人一盏灯,开始记述白天的经历。 这是她一直向往的生活,简单惬意,还真印证了那句话,天是蓝的草是绿的生活是美好的。 她说,西藏,是每个人一生都该去一次的地方。 她只是平淡的叙述着自己的生活,却让人无法忽视,那其中浓浓的眷恋。 信结尾时也是几句话,大概是接着前面的。 学他们跪在雪山面前 悄悄的说了许多心愿 跟着人群走过了几条街 捧着酥油茶坐在路边 幻想着玛吉阿米的容颜 …… 第二十二集 烟吻 晚上我玩游戏玩到2点才睡下,却一时间也睡不着,正翻腾着,手机就响了。看到显示的名字,我就火大了,他吃撑了吧?! “季秀川,你大半夜的想干嘛?” 我这边等了半天,那边也没人说话,但杂音倒是很大,似乎是KTV的声音。这人不是没跟他们出去嘛? 我又喂了几次,也没人搭理我,突然听到旁边一男声,“季秀川,你丫冒充女人怎么比女人还漂亮啊?你别不是……啊?哈哈……” “滚。” 听到这对话我立马就把电话掐了,倒头睡觉。 奈何,我翻腾的更厉害了。睡意全无! 我也不知道为嘛自己就不想听下去了,他被人说关我什么事啊?shit! 大约过了20分钟,电话又打过来了。姓季的在那大舌头的说,“儿子,爹喝多了。你过来接我呗!” “谁你儿子啊?我是你爹!” “诶?内是我爹?诶!爹!俺头晕。” 嘿,你说这人,一教就会啊!我都被他给气乐了,“在哪儿呢?等着你爹我来接你!” “哇也不其道,你来找我!” “你到说你在哪儿啊?”跟醉鬼说话就是费劲! “你来找我!” “你在哪儿?!” “你来找我!” 我是彻底放弃跟他沟通了,这几句对话愣是把我火都引上来了。我直接挂了电话开始给他们常去的几家KTV打电话,打到第二家的时候就找到他们了。 我去到那里已经是3点多了,进去一看,睡倒三个,其他人还在唱歌的唱歌,有几个爬在吧台上玩儿牌。季秀川就睡在沙发转角处了。 主席大人见我进来,立刻起立来拉我进去,我心里就一阵哀嚎!这又得拉着我一轮喝! 袁妙之前上厕所去了,这会儿回来,见我就开始挤兑上了! “呵!刚才请你,你不来,现在来干嘛?付账啊?这不行,你再有钱今天也是姓夏的(主席大人)请了!” “妙姐姐,我这不是回去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要来见您嘛!给个机会不?”我顺手抬酒敬她。她本来就是豪放的姑娘,没跟我废话,妩媚的一撩头发,喝了。 之后又有几个朋友来敬酒,我都喝了。然后才有空过去看下姓季的。丫倒是睡的一脸无畏,要再流点口水,就真是完满了。 我刚要往那走,却看到了让我惊诧的一幕。 大家这时候都个玩个的,我想除了我也没人主意到坐在季秀川旁边的钱少。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他伸出手抚摸着季秀川的胸口,并且有向下的趋势。他用身体挡在季秀川前面,季秀川还紧闭着双眼,而姓钱的却一脸享受。 要不是我要过去找季秀川的,也不会注意到。 我定在原地,看着钱少的手在他胸口滑动。钱少半眯着眼睛,脸渐渐有些潮红。 脑子一时间换过各种念头,让我没有马上出去阻止,直到钱少突然挣开眼睛,看到我时惊慌的扭曲了五官。 但他看我没有过去,也就渐渐镇定下来。低着头站起来,走了出去。 这似乎不需要更多的沟通,我也出去了,跟着他到洗手间。 他站在洗手台边洗手,没有了之前被我发现时的惊慌,只是通过镜子,淡淡的看着我。 “你都看见了吧?” 我还没说话,他倒是先发问了,就像做那种事情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努力压制着不爽问他,“你是gay?”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笑了,“这还用问?你不也是吗?” 如果说之前我还能控制住自己,那他这句话几乎就让我忍无可忍!老子从来没有过他那种龌龊念头! “你他妈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我说着一下把他推得撞到水池边上。 他同时抓住我肩膀,这下到成了我将他困在那里,退无可退的局面。我并没有感觉这有什么不对,可这家伙对着我就一阵诡异的笑,还伸手摸我下面。几乎在感觉到他手的瞬间,我就吓的一震恶寒! 我一拳挥向他腹部,痛得他不得不抱着肚子,嘴角抽搐的看我。这一下,我真没留一点情分,我当时就想一拳解决了他! 我看他那忍痛的样子,还是不解气,直接拉起他衣领,又是一拳,“别让我看见你!也给我离季秀川远点!否则,见你一次揍一次!” 我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他没再说话,一直低着头。 我现在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他妈的还敢用那脏手碰季秀川!盯着那手,甚至一些血腥的念头就开始往上涌!我火气无处发泄的又踹了他一脚。 就在我终于解气了点,转身的瞬间,钱利杰却突然笑出声来,说,“魏司安,说到底,你还是喜欢季秀川吧?你喜欢他,我也喜欢,凭什么他就只认你这个哥们?!我说话,他连听都不耐烦,却整天想着帮你也进他单位!他不清楚你的背景!可我知道!我知道我比不过你,所以这么多年,我有说过什么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他知道我爱他!可你呢?你他妈就是喜欢他,你都不敢承认!你觉得你比我好多少?!” 他这下无疑是火上浇油,老子怒的肝都颤了!我逼近他一步,“你爱不爱他是你的事,我的事你也少管!” 钱利杰还是怪笑,我没在理会他,转身出门。 结果才推开门就看到季秀川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我觉得今晚我真是频频受到惊吓。对着季秀川也无话可说,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季秀川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我身后,我转了个弯,下楼到安全出口转角处停了下来。 我转身看他,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似乎也不打算直视我。 我尴尬的咳了一下说:“有烟吗?” 他掏了半天,找出一包中南海,给我一根,再自己点上,然后习惯性的把打火机就放回口袋里了。抬起头看着我,只是这时我却突然不敢凑上去点烟,一时僵在那里,有些紧张。 他吐了口烟出来,笑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gay?”边说着,边把打火机掏出来递给我。 我点上,深深抽了一口,顺便调整了下心情,才说:“当然不觉得,只是他刚才那么说,一下有些消化不良,您得容我调整一下不是?”我笑笑说,尽量让自己说的话看起来自然,问心无愧。 季秀川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走到楼梯上坐了下来。 我也跟着过去,只是没坐,而是蹲下了。我俩就这么静静呆着大约也有十分钟吧,我就看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手里的烟,这安静的都让我快忘了自己到底来干嘛的了,偏着脑袋开始思考着这尴尬该如何结束。 冷不丁的,我脖子给人一勾,身体就向前倾,转眼季秀川的脸就已经近在眼前了。他嘴里还叼着烟,只差一毫米,那火星子就该烫到我嘴了。 他一直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即使让我在修炼个几年大概也看不懂。说实话,那时真的是呆了,浑身僵硬,根本忘了反应。以至于后来他一句话,我竟也跟着做了。 “张嘴!” 几乎在我张嘴的同时,那根烟缓缓的进了我嘴里。 他一直看着我,烟停止在口中不动。 那一分钟,无可否认的是,我的心狠狠的钝痛了一下。痛的我几乎要流下眼泪。他看着我的眼神,几乎扎进我心里。 那天季秀川离开时捻熄了那支烟。 烟燃不尽,我们永远吻不到对方。 我突然觉得,也许钱利杰是对的,我比他更胆小。 下药 后来季秀川依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给我打电话,臭贫几句,只是似乎话题开始减少了。说来说去,那几句,渐渐联系也少了。 那段时间我几乎就以为自己失去了这个朋友。脑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为什么啊?老子没做什么对不住他的吧? 叹,搞的我整理这表格都能忘了excel查找该把所有的都显示,再找。简直瞬间变弱智! 也许这人心情不好就容易喝高了。那天是约了袁妙去酒吧,还有几个她朋友,总之一堆年轻人,闹的不行。几轮下来我也开始晕了,可咱妙姐姐还high着呢!说要去跳舞,拉着我去,让我充当她家那只宠物,今儿没带出来。正遗憾着呢! 我实在有些头晕,但也经不住她三催四催的,就上去了。刚开始感觉还不错,随着她的节奏晃动,可接着我开始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看着这姑娘一直扭着腰在我眼前晃,简直心都全扑她身上去了。真恨不得直接啃了她!下腹一紧,我脑子就完全不受我控制,直接拉过眼前的女人,一边深吻着,一边用下身蹭着她小腹处。 说实话,我那时候还是有些意识的,只是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了。舌头就跟舔到甘露似的兴奋,跐溜就滑进一个湿滑的地方。我感觉跟我接吻的人也在愉悦的回应我,更加是无所顾忌了,她也不停用软绵绵的胸部挨着我,真他妈舒服的我不行不行的! 就这么着,我们这舞就跳到袁妙住处了,中间过程极度迷糊,等我意识清楚的时候,我已经将她压在沙发上了,正想再吻两下直奔主题,就听到耳边她还带着喘息声的话,“嗯,就这样,你忘了季秀川吧,我们在一起。” 说实话我那时的反射弧还比较长,因此也是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我抬起头,看着她的脸还有些恍,“你说忘了谁?” 她不说话了,只是双手勾住我脖子,想邀吻。 我按着晕呼呼的脑袋,站起来,刚才的欲望在听到那个名字时似乎消退了一点,这会儿我虽然起来了,下面却还是一柱擎天。真他妈麻烦! 袁妙不乐意了,也站起来往我身上靠,这绝逼是种考验! 我问:“你什么意思?” 我真心的希望她的回答与我猜想的不同,奈何她说,“我那天看到你们在楼道里接吻了。” 听她这句话,我真是血都凉了,我这要跟她解释我们没有接吻?还是说那只是个误会?袁妙一旦知道这件事,我真不能再把她当一般女人看了。 我推开她就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准备走人。可她还不甘心,也对,这火都上来了,她必然也不乐意。 我刚转身她又跟无骨鸡似的往我怀里钻,我真是被她弄的有些动怒了。一只手遮住她的脸,将她推开,严肃道:“袁妙,我俩不合适。” 她放开我,双手一摆,“为什么不合适?”说着她看了一下我下面,继续说,“这会儿了,不是我不想给,也不是你不想要,你还要等什么?” 我觉得今儿要是我不说清楚,她是不会罢手了,索性直说,“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不会跟你在一起,明白吗?” 袁妙十分激动的上前了一步,“是因为我知道,所以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你想过我要是把这件事抖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会说吗?” 她笑了,“有何不可?只要留住你,我根本不在乎。” 呵,我真是被她弄的哭笑不得,“袁妙,你以为,这可以留住我吗?”我一把拉住她脑袋按到我胸口上,十分用力,我要她一字一句都听清楚! “我如果不想要你,你即使给我下比这次大十倍计量的药又怎样?我上了你,难道我就要负责?” 我刚说完,她就愤怒的使劲推开我,瞪着眼睛看我,似乎就想扑上来把我撕了。恼羞成怒的人大约都这样,我本不想揭穿她,可她愣是没让我忍住。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我只觉得十分可笑。 男人应该对上过床的女人负责吗?每个上床的都负责吗?负得过来嘛?! 我这次离开时她终于没再追上来,我知道她现在一定非常恨我,可恨我有用吗?你最好别逼我恨你! 我必须承认袁妙回来之后变了很多,变得似乎她自己都已经承受不来。 一入社会深似海,还能与谁再吟归去来? 因果 那晚回去后,我那兄弟还处在半激动状态,这一晚上折腾的,还真是不容易了。到浴室打手枪,幻想着进入了女人的身体,却看不清她的脸。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发现自己手机丢了,这完全说明乱来是要付出金钱的代价的。 这大清早的,我根本就没空去补办卡,就下午才去的,结果移动还问我要密码卡,我早八百年前弄丢了,这会儿哪儿找去啊?偏偏这卡还是我之前从联通换到移动时在路边买的卡,根本没实名登记!这好玩儿了,移动就是不给办! 我还真就一星期告别了这随身监视器。另外弄了个新号用着,基本只用来打电话。就这么将就了一星期,才联系了移动公司的一个经理,才让他给我补办了卡。 旧号虽然用的不久,但也算是身负重要信息了,要换个号,还真是不好办! 这边我刚开机,手机就开始叫唤了!我一看电话号码竟然是胡寻,心里就悠了一下,别又是被人欺负了吧? 没想刚接起电话,她那边就开始轰炸我耳朵,“司安哥,可找到你了,你赶紧去火车站吧!我哥要走了!” 我一愣,这谁要走了?我这迟钝的脑袋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是季秀川。 “别急,你哥怎么会走呢?就是走了,也肯定没几天就回来了,他工作还……”我这还没说完,胡寻又把我打断了,“司安哥!不是的!他是真的要走了,工作都辞了!”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季秀川为了留在上海,废了多少功夫我是亲眼见到的,这留沪是谁都能留的么?傻子才会这时候走! 我这时候还站在路边等红灯,不一会儿就被人群推着往前走。这边急忙挂了电话又给季秀川打,好半天他才接起来。 “你在哪儿呢?” “火车站。” “嘿,你吃撑了?跑那干嘛?回来吧,我今儿请你吃饭。” 我这一边担心他真要走,一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季秀川这会儿倒是笑了,“改天吧,我该去检票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是想不信也难。我就没听过他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跟我说话,仿佛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朋友。 不知不觉我就有些激动了,“你丫傻了是吧?好端端的要走?回去喝西北风啊?让你爸妈养你啊?你神经病!” 季秀川好半天不说话,这更加诡异,以往我说一句他得顶十句回来,这么安静,根本不像他。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爸病了,我总得回去尽孝吧,好歹在老爷子床前守个几年。也算我一点孝心。” “伯父病了?怎么之前没听你说啊?” “之前不是病的不厉害嘛!”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不回来了,就在那边找工作。” 老子被他这句话气的,一时都无语了,运气半饷才说,“说了半天,你觉得我都在跟你说什么呢?!”怎么绕这么半天,还是这结果! 他又不说话了,我就急的皱眉。这人一沉默,我就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比个娘们还难以捉摸啊?! “你在北站是吧?等着,别走,好歹我也去送你一下不是。”我决定来个迂回战术,怎么着也得见面说明白啊! “别来了,跟你说已经检票了,我现在已经进去了,你来送也进不来。” “靠!”我被他这一气,就停下不走了,身后一哥们也是个眼睛长头顶上的,直接撞我背上。我这新手机都差点给摔了,等我又拿到耳边听的时候,正好听到季秀川说:“我知道你不是gay,所以我也不是。”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脑子一懵,啥叫我不是,你也不是? 你他妈恶心谁呢?! 我跟雕像似的,立在人群中,对着电话行注目礼,通话时间5分钟零29秒,我得知了两个消息,季秀川离开了,他不是gay。 可这两个,哪一个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我现在脑子都一跳一跳的疼。 季秀川,你就这么走了? 季秀川,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你全家? 季秀川,你不是真不回来了吧? 我真很想质问他,可我即使赶去北站,也已然来不急了。 我这辈子大约真没送人的福气,也没留住人的勇气。 天灰了天亮了 笑声还在耳边萦绕 屋檐下我们俩 用烟吻对方真的很搞笑 ——第一季·完—— 第二季 第一集 季秀川走后,胡寻变得无依无靠。而我总觉得,胡寻在这里,他就还会回来。 我把胡寻介绍到了以前一个学长的律所里做事,把我以前的很多书都给了她,让她跟着学。她到也乐意,就去了。 后来,我终于在我爸公司扶正了,他老人家之前给了我个不大不小的机会,负责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事情。估计我这二世主比别人多的,也就这点福利了。 拿到个副经理的title,做的全是杂活,凡是魏江他老人家不乐意做的,全丢给我。合同审查现在他看看都不乐意看了,直接发给我。前几天跑去澳洲谈生意,结果发现我妈也有空过去,就玩几天才回来。 这会儿有个客户突然要换软件,整个工程是还没开工,可合同改签也是个很耗时的事情,每个步骤都得重来。 就为这事我就跟公司加班了好几天,胡寻也每天都会过来陪我。渐渐的这也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工作完的时候都看到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等着你,习惯抬起头,总有人对着你微笑。 胡寻只比我小三岁,可有时候却表现的像个孩子。 记得第一次我让她来公司找我,怕她自己找不到就到楼下去等她,结果她迟到了,急匆匆的冲进来,看到电梯刚上去,就对着电梯一鞠躬,“千万别到88楼再下来!谢谢你哦!”说着又是一鞠躬。 弄得旁边的人都开始低声笑她,她一回头才发现我也在她身后,顿时憋的脸通红。我当时实在很想大笑,奈何在公司还得保持点形象,于是值得掩饰性的咳了一下。 我一份份的看着报告,和以前公司的档案。我爸这公司也做其他行业的投资,但主要还是IT业。 之前还没升职的时候,魏江同志扔给我一个完全没有希望的case让我去做。我顶头上司听了都吓坏了,以为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大老板。 说实话,做之前我自己心里都没底。屁颠颠的想找公司的一个销售代表讨教点经验,偏偏还被我爸瞧见了。 晚上回家,他老人家竟然下厨了,弄了个极度难吃的牛排,我刚坐下,他就说,“你觉得这牛排会好吃吗?” 我妈在一边扑哧就乐了,“你别难为孩子啊?” 我爸特鄙视的看了我妈一眼,他这眼神我都看习惯了,这种时候他的话你最好都别反驳。 我本着和谐相处的伟大原则说:“您这次做的肯定比上次的好吃。” 魏江:“我今天做这牛排的时候,火候过了,好在之后弥补的不错。” 我听到这觉得,他是要借机说工作的事情了,于是安静的不作答,听他说。 “一道菜,要变得美味,有很多种做法,炸、煮、蒸、炒等等,你可能煮过后觉得不好吃,然后就放弃了这道菜,但其实,如果你用煮过的菜再去炒,又是另一种美味。做菜的方法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厨师不要放弃它。” 我说:“所以,一个case是不是死的,完全看你什么时候放弃它。对么?” 我爸似乎对我的回答还比较满意,开始嚼他的牛排,然后说:“这次的亚美电器,你尽力去做,不用太大压力。如果成功了,你在公司也能树立威信。” 我嗯了一声,也低头吃东西。我实在不习惯在父母面前信誓旦旦,计划只会放在脑子里,成功了我可以跟你分享,失败还是留给自己吧。 别说,那个case我还真让它起死回生了,过程很是折磨人。我先是电话联系亚美那边,基本就只与前台对话。那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后来直接杀过去,也见不到负责人,出来个不能拍板的跟我聊了几句,见我就问,“你在你们公司是什么职务?” 我说,客户经理。 他立马就瞪着我,扬着下巴对我说,“你们怎么也不派个销售代表来啊?不把我们当回事是吧?你跟的谁啊?” 我说,魏总。 他立马身体前倾,“魏总?魏江?他不是你们大老板嘛?你们客户经理直接跟他的?” 说实话,我确实是不爽他前面的话,所以撒了个小谎,没想到会有这效果。 我说,“那到不是,公司对这个项目很重视,所以魏总让我直接向他汇报。” 他态度立马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只是喝了口茶,不停的点头。 当时我就想,这人还就是爱面子,喜欢自抬身价。越是没什么地位的人,越喜欢别人抬着他。 这个case成功之后,我顺利升职,也搬到了外面一套小公寓里住,最多就是周末回家吃饭。 这段时间我忙这事情忙的四脚朝天,每天回去倒头就睡,等我想起来查收肖青青的邮件时,我们已经2个月没联系了。好在我打开邮箱时只看到她最近发来的邮件。 信很短,说她之前跟我提的要回来上海几天的事情搁浅了,新华社突然来了几个任务要做,所以短期内都没空回来了。 我笑了笑,给她回复,大约就是问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对于之前她说想帮助那边一些孩子的事情,我觉得可行,似乎也是我唯一可以帮到她的地方,于是就具体了问了几个这方面的问题。写完我又觉得,这封信实在缺乏感情色彩,于是删了重写。 尽管最后写的,也没比第一次好多少。 回复完邮件,我又开始看最近的报告,突然发现,一些代理商真的很黑心,两边收钱。左右逢源,有时候你还真是少不了他在中间搭线。如果这一块我们公司也能自己做的话,搞个一条龙,不仅能节流还可以开源。代理做的好的话,不仅仅帮自己公司代理,还可以做其他公司的,特别是一些外企。 最近我都在琢磨这个,做了些调查,觉得还是很可行的。 正当我看得认真的时候,胡寻打电话给我,我才突然想起,我这又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她肯定是打电话催我睡觉的。 我接起电话,苦笑了一下说:“小寻,这么晚还没睡呢?” 胡寻嗔怒,“你不是也没睡嘛?你前天还答应我不再熬夜的!” 我边用手按着太阳穴边说:“我没熬夜,就是忘了关手机而已。” “骗人……” 我笑笑,没说什么。 我抬着手机没说话,从搭在床边的外衣口袋里翻烟,我现在烟瘾是越来越大了,没事就喜欢抽两根。 胡寻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就啊了一声说:“司安哥,跟你说哦,我今天见到你朋友了,那个叫袁妙的姐姐。她现在变得好漂亮啊!全身的名牌!” 说实话,袁妙的这点变化我一点不惊讶,我比较惊讶的倒是胡寻会看人家穿没穿名牌了。看来律所也是“教育”人的地方。 前几天胡寻还买了本诗集给我放车里,说这客户要看到你车里放着诗集,说不定会觉得你这人特有水平。我乐,问她这是谁教你的?她说是她老板说的,我说,那你回去告诉他,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放诗集是装腔呢,律师有多忙啊?是个人都知道,有空看诗集?歇菜吧! 也许是那天胡寻突然提到了袁妙,以至于这个女人的样子竟然进了我梦里。 早上起来就无奈的把床单扔洗衣机里了。 我承认我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至今仍然记得,吻她时的感觉。 对于袁妙,我相信她若是诚心去勾引,是个男人都会有反应。 那天若不是出意外,她就是我第一个女人。 第二集 工作之前觉得自己已然是很能喝的人了,工作后才发现,更能喝的大有人在。这次约见的客户是个女人,38岁了还没结婚,我是带着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刘明去的,谈内容大多还是这这男人再说,但涉及一些具体价钱折扣之类的,他才需要跟我商量。刘明虽然也只有32岁,却行事十分老练,跟他出来几次,说实话,我见识到不少东西。 比如,现在这个老女人,你跟她聊天就不能提些婚姻之类的事情,也不能说低俗的话,你得跟她谈谈文学,谈谈电影,之后再进入正题,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你还可以介绍两个白净的小男生进来。这时候大约我就可以退场了。 要是遇到男性老板,那他就开始放黄腔,黄色笑话,一个个接着放。酒喝着,笑话讲着,气氛就热闹了。 这出去应酬多了,我竟然莫名的跟这刘明关系不错。白天累的跟个活死人似的,晚上也没个喘气的陪着你,夜店几乎就是我唯一的选择。 在那遇到刘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之后我就发现这刘明十分会玩,这整个外滩淮海路,没他不认识的店。 在遇到袁妙也是跟刘明出去的时候,我纯粹无聊坐在吧台上喝酒,结果就有个人拍了我肩膀一下。转头竟看到是袁妙,她对我笑笑。全身上下加起来没个2000下不来吧。我到没什么,她既然要过来,必然是有话要说,我就等着她开口。 哪儿知等了一会儿她也没说话,倒是刘明过来了,就调戏她。 显然,她也无所谓。 刘明来劲了,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怎么调戏个姑娘,都没反应的? 袁妙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说:“我喜欢的人是你旁边这个,你别费劲了。” 刘明立马一脸明了的眼神看着我,我笑笑,不置可否。 后来刘明觉得无趣就走了。袁妙趴在吧台上,整个脸贴着台面,眼睛斜瞟我。 “我们好久不见了,你就不关心我过得好不好吗?” 我打量了一下她说:“显然,过得挺好。” 她笑了,又说:“那你过的好吗?” “显然,也挺好。” 她笑的更加开心了,拉拉我的袖子说:“肖青青走了两年了,季秀川走了也快一年了,你谁也不去找,为什么?” 我嗤笑,“这话你问的有趣了,要走的是他们,难道找他们是我的义务不成?” 袁妙似乎很不解我的话,盯了我半饷,问:“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爱谁?” 我说:“爱谁真那么重要吗?” 她斩钉截铁的说:“重要。”她这么说的时候,让我觉得她在说一种信仰。 我看着她说:“也许吧,可如何去爱不是更重要吗?” 说完这句,袁妙安静了很久,后来她说:“可女人有时候要的只是你一句话,而不是要你做给她看。我从来不懂如何去爱,所以从来也得不到爱。” 袁妙始终用脸贴着冰凉的吧台,说到最后终于用泪水温热了大理石桌面。晚上11点多的时候,袁妙已然醉成一滩烂泥了,哭哭笑笑的,引得很多人侧目。没多久就来了个阴着脸的男人把她拉走了。他临走前看了我一眼,十分意味深长。 那晚回去,我拿着电话犹豫了很久,最后又在阳台坐了很久。我到底爱谁?其实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如果是肖青青不曾离开,那也许就不会有与季秀川的尴尬,如果季秀川不曾离开,那也许我们已经在一起。 说实话,我曾为自己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生气过恐惧过,可事到如今,也只剩下怀念。感情在我这里分成了两种,一种对于肖青青,如果她还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会温柔的爱他。另一种是对季秀川,我不必对他温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 我坐在阳台的太师椅里,点燃了烟。夜色中的一缕白色,淡淡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这种熟悉,让我每次抽,都会想起他。我从未痛恨过他为何是个男人,我想就算他变成女人,结果也不会差太多。 后来我给肖青青打了电话,我知道她喜欢晚上写东西,所以也不担心会打扰她休息。我跟她说了帮她拉到100万的赞助,不多,但是几间校舍还是可以盖起来了。肖青青很高兴,在那边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还提到几个那边的孩子,说她们都很可爱。她总是很有热情说这些,我对此全然没有兴趣,但却有兴趣听她说话,无论说什么。她给我一种安定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女人与男人的不同吧。 挂了电话,是给季秀川发的短信,这是他离开之后,我第一条短信。 内容让我考虑了很久,我实在想不起来可以跟他说什么,最后发了句,“你不说回去工作吗?不是找不到工作,没脸见我吧?” 季秀川倒是回复的很快,这让我大为意外,毕竟这都1点多了。 【不好意思,你那点小期待落空了,爷我混的很好。哈哈……】 季秀川很喜欢在短信或者QQ里用哈哈,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没在笑。 【怎么个好法?终于成了地方一霸?恭喜恭喜……】 【还地方一霸呢,怎么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没觉悟?太丢份子了吧!】 【——成,您最有水平。】 【对了,你跟特务是一家的吧?】 【- -想说什么?】 【不然怎么喜欢大半夜的联络感情啊?】 【你大爷的!】 【我大爷对你没兴趣。】 【我想踢死你!】 【欢迎之至!】 第三集 我完全没想到那天能跟季秀川短信扯一个小时,似乎大家忽略了之前的尴尬。也许是他想忘记,或者已经忘记了。 这个我不想计较,后来他说到自己目前的工作,是到他爸的厂里干了,伯父病后一直身体不太好,索性工作也不做了,让儿子去接手。这是个国营的厂,老季干了一辈子了,如今有儿子回来接手自然是很高兴。但偏偏,季秀川不是管人的料子,最后只选择做了个副厂长,出去应酬,谈谈生意到是行,但厂里的大小事务,他是一概不管的,反而交给了一个东北农业大学毕业的林寒。这小子,是个硕士生,但实务干的特别好,有专研的精神。于是老季也放心,把事情都交给了林寒。 这厂子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在这俩人合作之后,竟然有了些起色。老季很是安慰,千叮万嘱一定要好好干下去。据季秀川说,他现在小日子是过的非常不错,就差娶个媳妇,生个娃娃了。 我说这真够操蛋的!离开老子你就那么舒服啊? 好在那会儿是短信,要是直接打电话,我这句话一准儿飚出来。 就在我跟季秀川联系后没几天,胡寻跟我说她爷爷80大寿,她得回去几天。我当时正看着财务部的邮件,着实被这些人要求的活动经费给气到了,上个月给了她们20万,如今就要30万。你吃仙丹也不用这么多吧! 当时也没怎么听胡寻说话,就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我就回了句,我送你吧。她听了立马跳起来,跑到我电脑旁边,乐得找不到北了。 等我想起来她之前说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介绍她的家人了。 得,我就当出差吧,据说那边要搞个农业生态数据库,想到找家公司合作。不过消息只是昨天听刘明说的,正式文件还没见到。 我们第二天就出发去她老家,在大庆市,总之挺远的,我们先是飞机到那边,然后租了辆车自己开过去。胡寻也没自己认过路,一上车就盘腿坐着开始研究地图。 好不容易到了她家,我体会到了啥叫热情。我突然怀疑,他们不会把我当女婿了吧?我开始头疼了。吃饭的时候跟胡寻的爸爸聊了聊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况。明白他们家都是挺朴实的人,家里装修的不咋滴,但面积大,院子宽。招待客人也毫不吝啬,什么贵上什么。吃的我胃都有些受不住了。 晚上我住在他们家自己建的楼上,阳台和宽敞,可以横放下一张双人床。临睡前,我给季秀川发短信,告诉他我过来了,有空过来见个面。 他简短有效的回答我,【你这不是逼我骂人嘛!爷现在在上海!】 我一看短信,他那句没打出来的我操,就从我嘴里蹦出来了。正赶上胡寻上楼来给我送牛奶。被我一吼,给震得差点没翻了杯子。十分无措的看着我,我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你坐吧。 接着给季秀川回短信。 【你怎么早不说要去啊?不然咱能出现这乌龙事件嘛?!】 【——靠,那你怎么不说?莫名其妙就过来,捉奸啊!】 【滚蛋!我昨天才决定要过来的!】 【无语了。】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到时候见吧。】 【算了,我12号就回来了,你就在胡寻家等着吧。】 【我就是12号回去——】 【你成心是吧?】 【屁话,你当我很闲啊!】 【嘿,你怎么那么喜欢用感叹号啊?】 【别跟我叉开话题。你到上海干嘛去了?】 【反正不是找你。】 【得,你就装吧。】 【哈哈,不跟你贫了,我是来工作的,但这事情具体还没定下来。定了再说吧。】 【行,那你休息吧。】 后来我是喝了牛奶胡寻就下去了,我就打算关机睡觉。可刚要关灯,胡寻爸爸就上楼来了。老人家很客气,见我准备睡觉了就道歉,转身往门外走。我哪能让老人家白跑啊,就拉着他坐到床边。 我大约也猜到胡寻爸爸要说什么,心里就想着,待会该如何应对才合适。 胡寻爸爸跟我客气了几句后就说:“小魏啊,我这闺女,不懂事,在外面多亏你照顾了吧。” “没有,大爷,你这就小看自己女儿了吧,在那儿,谁照顾都没有用,全得靠自己。她现在做律师助理,等她考出了司法考试,就可以自己干了。你放心吧,她做的很好。” 胡寻爸爸叹了口气,走到房间里拿了个烟袋出来,点上,抽一口又说:“小魏,无论如何,还是你给她一个机会,真要谢谢你。” “你别这么说。”我看着这么个老人家对着我道谢,突然就觉得特别心酸。一面想念自己的女儿,一面又希望她在外面有出息。 再多的苦也只能往肚里咽,胡寻爸爸说到这里就一直低着头抽烟,布满老茧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拔着烟草。掌心有明显的裂痕,都是岁月的痕迹。这双受,尽管苍老,却仍然有力。 胡寻爸爸很委婉的说,他明白胡寻对我的依赖,但也明白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老人家希望我继续像兄长一样对待他女儿。基本意思还是变相的把女儿交给我了,我真是倍感压力。 那天,胡寻爸爸跟我这唠叨了很多,没有一句话离开过胡寻。说起胡寻小时候的调皮,乖巧,机灵。每一个故事,在这位老人家看来,都是那么意义重大。 第二天,就是胡寻爷爷的80大寿了,又在另一个县城办的,酒席定了50来桌。十分热闹,就是我一个人不认识,也被灌的个东倒西歪。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中国人民一家亲。 祝寿结束第二天,我到大庆市政府走了一趟,基本确定了他们要办农业生态数据库的事情,但他们已经确定了要找中国IT业的巨头,中国第一财经集团做这项目,我们要想拿到,希望十分渺茫。 不过这次,我还没有跟他们的负责人接触,也没有挑明自己的来意,只是纯打听消息。如果要参与竞争,还必须有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 决定之后,我准时在12号回到上海。 季秀川也很守信用,真他妈回去了!到机场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我开始总觉得,他没事完全不用那么急着走,可回来,他还真告诉我,他也刚下飞机。 丫这才叫成心的! 不过好歹他还说了句人话,他下个月会来上海,大约会待个把星期再走。 第四集 季秀川如他所说真打包来上海了,只不过他包裹着实吓人。基本是把他当初带回去的行李又全拿来了。 我到机场去接他,就被他这架势给渗到了,一手提着笔记本,另一只手拖着一个巨大的拉杆箱,已然媲美我妈去香港回来的时候。 他上身就套着黑色复刻版风格的Tee,下身牛仔裤,黑色外套也随便搭在拉杆箱上。见到我,就把手提电脑往我手里塞。 嘴里也不带停的,“哟这发型弄的,你把理发师藏家里了吧?” “你见我就不会说好话是吧?” “怎么不是好话了?我这说的多好啊?以前是上海的气氛把我弄得娘了,如今才是回复本性,明白不?” “呵呵,你这么说上海就是个女性化的城市了?” “废话,是人都知道,上海除了明珠塔和世茂大厦是典型的男性崇拜,其他哪儿还可以看出点阳刚之气?” 我有被他这惊人语句给渗到了,十分无奈的说,“你小声点吧,你周围可都是桑海拧!” “靠,怕什么!” 这次季秀川过来,确实为了工作,他开始负责那边粮食销售,在上海也要成立一个办事点。之前忘了说,他工作的厂子就是搞农产品的,有几个大棚,种植蔬菜。一直以来,很多销路都是在上海这边,这几年,蔬菜价格飞涨,县政府对于这个厂也更加重视,想多建几个大棚,外销蔬菜。因此,在上海设立个办事处也是势在必行,正好季秀川对这边也比较熟悉,几经考虑,就派他过来了。 现在他们的办事处基本还处于家徒四壁的状态,上次季秀川过来也就看了看地点,设备都是这次过来再筹办。 我把季秀川直接接到我公寓去住,反正也有客房,他应该也不会有意见。结果临到楼下,他竟然不进去了。说把东西拿进去得了,他今晚住宾馆。 我说你吃撑了吧?他就笑笑说,好久不过来了,今天还得去见几个老同学。 我当时就觉得他还是介意跟我共处一室!心里就有点不爽,但我还是克制住了,就说,行,你去吧。爱住那个宾馆住哪个,要是你喜欢,殡仪馆都给你住! 他笑笑转身走了! 他真做得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一看是季秀川那没人性的,就按掉接着睡。结果他十分勤奋的接着打,我火大的接起来,还没开口骂,就听他说,“呵呵,我没打扰你吧?” 嘿,装! 我冷笑了两下,“你打来不就是为了打扰嘛?说吧,什么事?” 我听他嘿嘿了两下说:“我电脑还在你那呢,我要用,待会过来拿,方便吧?” “这也值得你催命似的打电话?你直接过来不就完了嘛?” “嘿,我知道你不介意,那人家姑娘能不介意啊?” “什么姑娘?” “呵呵,你就别跟我装了,床都上了,你们还不住一起?” 我火了,他这说的什么火星话! “你梦游呢?” 季秀川那边犹豫了,过了一会儿说,我们见面再说吧。 没多久季秀川就过来了,我实在很好奇,他自己都给我的生活杜撰了些什么? 他一进门我就问,你是以为我跟女人同居了,所以昨天死活不上来? 季秀川这会儿似乎也发现自己有多么大的认识错误,就冲我嘿嘿笑。 我又问,你以为那女人是谁? 他说袁妙。 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说实话我有点惊讶,但又觉得只能是她了。 我再问他为什么觉得是袁妙时他就不说话了,摸了根烟出来点上,然后说:“没什么,都过去了。你也别问了。” 其实人对八卦都特别有兴趣的,特别这八卦还跟你自身有关系。 所谓生命不息,八卦不止嘛。 季秀川这边不说,我就抓心挠肝的想知道。 最后他也只说,“无论我是不是误会,但起码我当初离开是对的。难道不是?” 丫丢给我一个反问,我就招架不住了。 委实,我不知道答案。 要说我们完全恢复到了普通的哥们,已然不可能了。他现在从浴室出来也会围上浴袍,与当初的钱少,如出一辙。 当初我俩躺在床上笑钱少闷骚,如今,大家都一样。 其实看着他那半遮半露的在我眼前晃悠,我简直就是不可控制的会想歪了。尽管我那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歪。也没什么欲望,但是就控制不住的乱想。 季秀川办公室装修少说也要一个星期,他就在我这里暂住一个星期,开始五天都挺好的。第六天晚上终于出问题了。我睡到半夜,出去上厕所,自己家嘛,走习惯了,我也不开灯,直接往厕所走。 可这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喘息声。是个男人都该知道他在干嘛,我当时紧张的头皮的绷紧了,就跟被发现的是我自己似的。并且我也鬼使神差的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瞧着里面。尽管我没开灯,但仍然可以看到他是靠在浴室的墙壁上,背对着我。 说实话,我不是第一次撞倒男人干这事。大学时候宿舍里的哥们有时候也会被撞到。但这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引得我下腹也开始发热。 这种刺激真是太惊人了,特别想到里面这个男人,抚摸着自己裸体的时候,想的人是谁。我身体的某些细胞就开始兴奋。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我就想给自己两巴掌! 你他妈女人都没上过,就开始想男人?太变态了吧!可以去死了! 我十分自暴自弃的将自己又扔回床上,自虐的放任自己下身挺在那。 自己开始挺尸。 第五集 季秀川的办事处一个月后终于走上正轨,另外招聘了一个前台跟一个助理。前台基本还得负责办公室卫生。 晚上季秀川约了我到酒吧去庆祝。 一进去我就看到袁妙与季秀川面对面站着,气氛似乎比较诡异。我想起之前季秀川误会我与袁妙在一起的事情,就没打扰他们,而是悄悄的接近,找了个他们视线的死角站着。 立刻,我就听袁妙说:“你现在回来,是什么意思?!” 季秀川玩着他的打火机,无所谓的说:“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以前的误会不会再发生了,所以坦然的回来。” 袁妙一听他这句话就怒极而笑,“什么?坦然的回来?你竟然可以坦然!你不觉得这样很危险吗?!” “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激动也轮不到你吧?” “你!” “我什么,当初我打电话给魏司安,你接的电话,你怎么说的?说你已经跟他做了,他必须得负责,否则你也不要活了!是你说的吧?我见过不要脸的,但还没见过不要脸到你这程度的!你这种女人,魏司安会喜欢就真他妈奇怪了!” 袁妙气的脸都抽搐了,但嘴里却说不出更多反驳的词。只恨恨的骂了句混蛋! 这句混蛋,骂了还不如不骂。 “呵呵,我是混蛋。你说的一点没错。”说着季秀川点燃打火机,凑近袁妙,他看着火光说:“我跟他的感情,就像这火,除了自己,谁也不能靠近。就算我们不是gay,也永远没你什么事!你永远只有为他点烟的份,他会抽你剩下的烟吗?” 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与我的呆滞不同,袁妙被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抬起酒杯就往季秀川脸上泼,我一惊,差点出声阻止。 季秀川似乎没生气,只是用手擦了下脸,继续看着袁妙。倒是这个得逞的人,依然生气,将酒杯狠狠的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季秀川冷笑了一下,转身去了洗手间。我担心他看见我,于是趁机又出了酒吧,打算待会再假装刚来的样子。 酒吧外面还有好几个等待朋友一起进去的男女,看起来像大学生,大嗓门的开着玩笑。我想起季秀川刚才说的话,“以前的误会不会再发生了,所以坦然回来。” 我笑,他到放下的挺快。 也对,一夫一妻的社会,那些破事早点忘了最好。只是,那天晚上,你想着的是谁? 对于这份不清不楚的感情,谁都有奢望吧,谁都不甘心吧。 如果现实点说,他跟我在一起真的会一无所有。我可以给他恋爱,感情。唯独承诺不了任何未来。 说一辈子,更他妈扯淡! 我在门口吸完一根烟才转身进门。 冷不丁的,身后有个人拉住我,是刘明,丫带着几个公司同事过来玩,其他人见到我都有点拘束了。倒是几个姑娘比较热情的跟我打招呼。我突然觉得,异性相吸挺好的。 我跟他们一起进去,季秀川已经脱掉外套,穿着tee坐在沙发上喝酒。袁妙此时也坐在旁边,见我进来就微微笑,还拉拉在那喝得认真的季秀川。 因为人多了,我们就换了个宽敞点的位置,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就玩开了。季秀川坐在一边跟个姑娘玩猜大小,谁输了谁喝。我不爱好这个,就随便抬了杯干红喝着,顺便观察着季秀川和袁妙。 袁妙也时不时的会看看季秀川,偶尔与我的眼神相遇,我就对她笑笑。 季秀川倒是自得其乐,跟那女同事喝得不亦乐乎,那姑娘最后都有点醉了,就说,“你怎么这么能喝啊!这样下去不好玩,我们玩大冒险吧,你要是输了,你就,你就……”女同事左右看看,最后指着那群大学生说,“你看见没,那个坐在吧台边喝cocktail的,你要是输了,你就过去跟人家表白。” 季秀川瞥了那女孩一眼,答应了。 女同事喝了口酒,就开始摇骰子,手遮住杯子,问季秀川选大还是小。 季秀川连猜了六把大,也连喝了六杯,这次依然坚持,面不改色的猜大。 开,还是小。 我笑,这人怎么这么执着呢! 女同事比我更开心,站起来就冲着刘明他们几个说,“来看着啊,咱季同志,要去表白了,关键时刻不容错过啊!” 季秀川无奈看我一眼,我抬起酒杯敬他,“回来再跟我喝这杯吧,我不急!哈哈……” 他笑了,走过我身边时候说,“我操你妹!” “不好意思,还没生出来。” 季秀川拿过我点的那瓶红酒就走过去了,那女孩这会儿正玩着cooktail点火那种,high得不行。 女孩见季秀川过去,还在呵呵的笑,她旁边的同学察觉到后都看好戏似的看着季秀川。 我这里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就看季秀川拿了个酒杯,开始倒红酒,看他那样子,大概在卖弄他那点红酒知识吧。 不过这对那些女孩们到是真管用,好几个都凑上去听他说。 由于人围的太多,我也就没看到他如何操作,只知道后来红酒也燃烧了。血腥的红色,燃烧起来尤其华丽。 那边倒是玩的开心,咱这边不满意了,就一个劲的冲那边吼,让季秀川表白。季秀川没理会,走到舞台上,拿起话筒,腔调摆了个十足,冲刚才的女同事说:“不就是表白吗?我答应的还能不认么?” 说完又笑着转头对那女孩说:“相遇就是缘,说句我爱你,不过分吧?” 女孩那边齐声说,不过分~~~! 完事,季秀川就下来了,搞得大家集体瞪大眼睛,感情您老这就算说了?女同事不满意,就推刘明上去,一定要季秀川重新表白。 就刘明跟季秀川推让这空挡,之前那女孩竟然上来了,对着话筒说:“相遇就是缘,吻一下不过分吧?” 哦~ 这下两边都炸开了,齐刷刷的看着季秀川。 季秀川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女孩,接着就把人拉过来,吻了上去。 我笑不出来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我也清楚的知道,季秀川这是做给我看,看他已经可以坦然站在我面前。 我狠狠的喝了口不知道谁放在旁边的喜力,一股冰凉的酒顺着喉管往下,拼命压制住,我上升的怒气。 袁妙站到我背后,用手紧紧的按着我的肩膀。她低下头,咬着我耳朵说,“你们真的不该在一起,吻我吧!” 这次袁妙选的很是时候,我差点就吻上去了。 还好,我还有点理智,不然后半辈子难说就要交代在袁妙这了!我可记着季秀川之前说的话呢!这女人,做情人都危险。 第六集 那晚回去,季秀川就直接回了他办事处,他那里其实是小区房子,办公连带卧室。分手时,他说明天有个领导要过来,他得忙一段时间了。我说行,你忙你的,改天再聚。 之后我们还真就有一个月没见过,我开始忙并购一个代理商的小公司的事情,也没空再想些有的没的。按照预算,这次并购成功,公司通过整合下半年就可以开始步上正轨了,不过刚起步只能做做自己公司的代理,估计着第一年不会盈利多少。但却是一条长远的线,发展下去,必然为公司带来不小的收益。 这次的并购让我认识了这小公司原来的老板,一个眯眯眼的家伙,十分崇洋媚外,给自己起了一外国名,艾利克斯。得,幸好他没叫布拉德皮特之类的,不然才真是勾引人来拍死他。据他自己说他十几岁就出来工作,起初开黑车,俨然就成了他们那条线的一霸主。到后来上海在他们那片严打黑车,大家就觉得黑车不是个长久之计,于是转做传销,但没过多久,工商又开始严打传销,让这行当也不是那么好干了,主要是人人对传销都有警惕,发展下线太慢,赚钱不多,琢磨到最后,他索性跑工商局注册了一公司,开始做代理。 我瞧这老小子,贼眉鼠眼的,还真有点经商头脑。在他这,估计一切都靠一张嘴,钱来的真他妈容易了。 我为了谈并购的事,没少跟艾利克斯出去,用他的话说,就是边工作边娱乐。 如果说刘明是人精,那艾利克斯就是人精他祖宗!(人精他祖宗是啥?人参?==) 跟他去一次酒吧,他朋友中竟然同时混杂了白领精英和社会混混。从他这,我第一次认识了一个gay。 那男人大约30多岁了,艾利克斯介绍的时候说他是个律师。似乎在业界挺有名气的,低于50万的case他是不接的。我们只是交换了下名片就走了,之后艾利克斯说,他是个gay,他对象是道上混的,前段时候似乎犯了刑事案,检察院起诉,公诉人是他哥哥。艾利克斯还颇为感慨,说他们家挺复杂的,似乎就是铁了心要把他俩分开,他哥起诉书控的就是死刑。而这弟弟现在也是费尽心思的想把爱人择出去,可惜,没什么希望啊! 我当时被这事情镇住了,我从没想过,身边真的有人,因为一份禁忌的感情而遭受折磨。 趁艾利克斯去厕所的空挡,我又来到那男人身边。看他一直玩着手里的钢笔,翻着花的在手里转着。 我刚坐下,这男人就说,“如果要听八卦,抱歉,我现在没空娱乐您。哪儿凉快哪儿带着去吧!” 我笑了一下,决定无视他这无礼的态度。 “八卦我已经听过了,现在想听点真相。” “哈哈……”他大笑,十分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热的说:“真相?你想听?”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抽了支烟出来,点上,继续看着他。 对于我的无言,他用鼻音回答我了,还是不屑的冷哼。 “想知道真相么?我告诉你……”说着他放下手里的笔,从包里拿出一只雪茄,以同样的动作在手指上旋转着。 “真相就是,这个社会上,是男人就永远别喜欢抽女人的烟,否则只会把自己点燃,最后烧成灰,骨头都不剩……” “人人都怕死,我不怕你信吗?,你见过砍人吗?你看见过一把刀子马上就要划到你脸上时却被人握住刀刃吗?” “我见过,他干的事全是违法的,做事从来没理智,但是他爱我。” “我现在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哥手上,你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吗?”看着他的样子,我隐约觉得他眼角已经泛起水星。 见我不说话,他又笑了,“你是直人,你知道就有鬼了!” 我确实对于他的那段感情好奇,可却没想到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倾诉。听到这些的感觉十分不好,就像有只手在你心里揪着,冥冥中告诉你,你不得好死。 我跟他并没有聊太久,艾利克斯回来见我在这就要拉我走,我不放心的又回头看了这男人一眼,他低着头,自言自语,“亲爱的,下辈子别做同性恋。” 他声音很小,以至于艾利克斯完全没有注意到,可却听的我心慌意乱,一句低语,真他妈像一种启示。 这晚上我并没有跟艾利克斯讨论太多公事,主要是白天已经基本达成共识,就等明天他把文件都带过来,经过财务审查,没问题的话,大约就定了。 之后几天,我依然忙于工作上的事,新公司,新的运作,还要招一批新人,很多事情都忙的让我无暇他顾,以至于公司那个Linda频频对我暗示,也都被我无视了。 这被刘明说起来,我都快成柳下惠了,如此美女主动现身,我竟然还无动于衷?真他妈不正常。 后来和刘明去喝酒的时候,他贼兮兮的问我是不是还是个雏?我不想否认,可要我承认,也有点……那啥…… 我还没说话,刘明就一脸明了的笑了,接着就说,没事,谁没个第一次啊! 我笑笑。 他见我不反对,又接着说,不过,你不会是想为将来老婆守身如玉那种人吧? 我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你觉得我会是这种人?” 他摇摇头,没说话了。我继续问,“你真觉得我是这样?” 他别扭的扯了下嘴角说:“老大,你不知道你在公司女同胞心里,地位有多高!新好男人!” “哈哈……”他这句话,成功让我笑喷了。估计我这笑的有些夸张,让刘明一脸的莫名,我笑的有些岔气,就对他摆摆手。 我真是没想到无形中我竟然是这种形象。我从来没觉得要做个花心的人,可也绝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男人。 人不是常说嘛,世上没有不出轨的男人。有些人至今没有出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我大约就是属于苦于没有机会的。 而我所谓的机会又要求高一点,脸和身材起码要有袁妙的水准,可也别学袁妙,招我烦! 第七集 等我这边忙完了,季秀川也没联系过我,按道理,这没活动,没逢年过节的,咱也没必要联系。可我最近有点不耐烦了,想起这没良心的,我就头大!我估计上辈子我真杀了他全家也不一定。 好么,他不来,我去呗。 说实话,他那小办事处我还真没去过,就知道一地址。去到那,保安不认识我这车,还把我给拦下了,接着就是一顿拷问。 我就跟大门口跟这大爷玩一问一答,我就不明白了,我就长这么猥琐?怎么那大爷看我的眼神就如此谨慎呢? 等我终于进去,停了车之后,我知道为什么这大爷如此谨慎了,我那车的车牌照被撬了!以为我黑车呢! 霉! 这倒霉事还不只这点,我刚咒完撬我车牌的那钳工,就进来一车开到我旁边就死命朝我按喇叭。 一辆黄色的Mini Cooper,没等我多看,就跳出一姑娘来,冲到我停车的地方看了看,气的一跺脚,又转身回来跟我说,“你停了我车位,倒出来!” 我傻眼,你谁啊你!让我倒就倒啊? 我没理她,直接从她身走过去。她一怒,又拉住我,“这真是我车位!我只不过早上走的时候忘了把三脚架支起来……”说着就拧着眉毛看我。 我拉掉她的手说,“是你忘了支起来?” “嗯!” “那现在两辆车,还差一个车位。对吧?” 她傻了一下,还是嗯。 “那我这都停好了,你还让我倒出来,合适嘛?要不是你自己忘了支起支架,我用得着跟这浪费时间嘛?” “可是这是我车位啊!” 我一笑,拍着她肩膀说:“你看,我才搬过来的,以后咱都一个小区住着,您就给行个方便吧,那外面不是也有位置嘛。”我说完没等她回答我,就走了,她估计一时没摸清楚到底要不到得罪新邻居,竟没阻止。 忽悠完这位,我就直奔季秀川那办事处去了,按了会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个年轻男人,开完门也不说话,直接转身往里走。 我尴尬的咳了一下,他才转身诧异的看着我,见不是他以为的那人,就不好意思的搔搔头,“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同事呢!抱歉,请问你找谁?” 我笑笑,就跟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打量着这个年轻男人。 “我,大约就是找你同事吧。” 他呵呵笑了,我才注意到,他之前没在笑。他的眼睛是典型的笑眼,眼角还有些上翘,让他看起来时时都是笑着的。 他大约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就转身给我倒水。 我跟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就是季秀川那边厂里现在的负责人,林寒。 没一会儿,季秀川回来了,见我有些惊讶,转瞬就笑了,过来踢了我一下,我实相的往里坐了点,让这大爷坐下。 林寒见季秀川回来了,就自己进房间了,季秀川看了他一眼说,“别管他,这死孩子,不喜欢陌生人。”他才说完,那男人又走出来了,不阴不阳的对着季秀川说:“你说谁是孩子?” 季秀川给了他一白眼,似乎对他很不耐烦了。 “哼哼,装吧你就!” “嘿!”季秀川怒了,站起来就指着他骂,“我不理你完了,你还来劲了啊?!” “我就是来劲!老情人都找上门了,还不让我发火了?!” 季秀川没让他在说下去,一把就把他拉近房里把门一关。得,我清净了。 可脑子乱了。 这算哪一出啊? 尽管,明眼人都该知道这是人家务事了,我就不该管,更不该往心里去。可我现在真的有些不爽了! 我抑制着内心的那点波动,一动不动的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盯着门口。 大约半小时后,季秀川终于出来了,我就冲他笑了一下,季秀川一脸严肃,完全没有想要回应我的“友好”! 我说:“安抚好小情人了?” 他呵呵的干笑了一下,点了根烟才缓缓说:“他不是我情人。” 我笑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转头有些不耐烦的看我一眼,“我说了他不是我情人!” 我摸摸鼻子继续说:“做过了吗?” 季秀川被我气的跳了起来,指着我半饷愣没蹦出一个字来。 我捻熄了烟,也站起来。我们俩一般高,现在面对面站着几乎就是鼻子碰着鼻子了。 我说:“我知道你是gay,没什么大不了的,承认吧!” 我估计是真把季秀川给惹火了,丫激动的紧紧拽住我手腕,瞪着我的眼神都能把我给烧了! 我扒开他的手说,“是gay有什么大不了的吗?你们俩挺合适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能我就是想把自己择出去吧,好表明我其实无所谓?总之这话说了,已经收不回来。 季秀川终于一点点放开我的手,转头笑了,“你说的没错。” 我知道自己又自讨苦吃了,言不由衷的话是我说的,如今被气到的也是我。我不知道他说的,“你说的没错。”是指他是gay没错?还是他俩挺合适没错? 或者两者都是。 我俩这僵着的时候,林寒出来了,似乎在里面哭过,两只眼睛都有些肿了。经过我俩身边时头也不抬就出去了。 我说,“你还不去追?” 季秀川都没多犹豫,转身跟着林寒出去了! 他真做的出来…… 第八集 我发现人就是犯贱,我好端端的,跑去季秀川那干嘛?纯粹找难受。按理说,我不该生气,可突然发现他最好的哥们不再是我了,我就烧心!一烧心,我嘴就不听使唤! 但我现在也后悔,没事跟他闹翻了干嘛!理智点说,他季秀川也没对不起我什么,不就以前说了点不着调的话,让我误会了嘛,这都是陈年旧事,我一大老爷们,整体想着这玩意儿干嘛?纯粹脑子进水! 我就如此这般的正跟自己较劲了好几天,瞎焦躁。结果,季秀川屁事儿没有的打电话给我了。张口就说要正式介绍林寒跟我认识。 我拿着电话时正跟电梯里,身边站的全是同事,我不方便说话,接起电话就讲两个字,你说。 于是季秀川就在那自说自话的决定晚上聚聚的事情,见我半天没反应,以为我还在生气。就说:“你他妈的别给老子玩沉默,不爽就说啊!” 得,他这大嗓门吼的,效果立竿见影,静悄悄的电梯,就听他一人在咆哮。 瞬间我就赢得了全场人的关注,我那叫一个尴尬。 等到我那层楼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电梯哔的那声,是如此的悦耳! 回到办公室我就说,你拉皮条啊!吼那么大干嘛!不就聚会嘛,你发个短信不就完了?! “得,这成我不对了。不知道谁那天气的脸都绿了。” 这基本就是踩到我的雷了!你真他妈会选台词! 不过大家都是男人,你会恶心我,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知道我为什么脸绿么?” “我怎么知道。” 我笑笑,继续说:“你要听吗?” 他默了一下,很大声的说:“爱说不说!” “你确定?” “我靠!你阴我是吧?” “我有阴你什么吗?” “我操!” 挂了电话我立刻心情好了,我觉得把季秀川惹火了,我基本就满意了。 其实我现在也知道林寒不是季秀川情人,起码,季秀川说了不是,我就信,他从没骗过我。可当时我实在没功夫冷静下来想想,这突然冒出来的林寒简直让我措手不及。 季秀川安排的聚会其实就是一个小酒吧,十分安静的地方,里面光线也比较暗,空气中流转着淡淡的咖啡香,很容易让放松下来。在我们位置不远处,有个外国人在弹钢琴。尽管没有人鼓掌,没有人看他,他依然弹的很认真,结束的时候优雅的转过身,向各个方向的观众鞠躬。 他想必是对音乐有着无限的热爱,才能在没有观众时也如此认真。这让我想起以前的季秀川,玩着说唱,背着法条,说到音乐,似乎有用不完的热情。 可如今看来,已经是遥远的过去。 林寒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坐着,季秀川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与林寒之前的事情,反而无所谓的臭贫,大部分在说之前来的那领导,不会打麻将还特别爱打,就是钱输完了,也要坐在别人身边看着,他可以看一晚上。 我对于季秀川避重就轻的行为,反而觉得很好,有些事情,知道并不比不知道好。 而那天我的反应过度,给双方都带来了点不适,现在这样反而轻松。我不会让自己再出现之前那种不理智的行为。 看着眼前唾沫横飞的男人,我也就附和了几句。 对话大体如下,他说,“知道我们那领导多精吗?他过来买材料,给我一单子,说信任我,让我去谈好了告诉他就行,我说成,那我去吧。好,等我谈好了,告诉他总共150万,他就说,行,这个价钱不错,你让他加到180万吧。” 说着季秀川自己还做了个鄙视的眼神,仿佛那领导在他跟前似的。 然后他接着唠叨:“你说说,这单子总共才150,他就要往上加30万!这是多少啊?20%!” “并且这人特精明,他让我签了全权代理的合同,这我也不能拒绝,然后那购买合同也是我去签的,他压根没出现过,最后钱过账,都经的是我的卡。之前我说把钱给他,他就笑笑说,不急不急,等节后在说吧,我还能不相信你嘛!虚伪,恶心,败类!” 我说:“你激动什么,该不是他没给足你回扣吧。” 季秀川:“哼哼,他敢!谈买卖他自己又不会,来这不指着我他就没别的办法。我会做亏本买卖吗?我这还帮他冒风险呢!” 我:“是啊,钱您是拿了,见到领导还不是得乖乖装B。” 季秀川:“你丫懂什么啊?我这叫闷声发大财,没文化!” 我:“哟,财呢?不会都给某人管着呢吧?” 我不怀好意的看看林寒,季秀川也不急,还拿那勺子悠悠的搅着咖啡。 “我给某人留着买棺材!” …… 从一般意义上来讲,我们这算相谈甚欢。季秀川水喝多了,停下说话就开始跑厕所。 我说:“就你自己在那喝水都能弄这么急,真成!” 这下好,季秀川走了,就剩下我跟林寒了。尴尬! 他这会儿抬头看着我,眼神都不带晃悠的。 成,您自便吧。 我喝了口咖啡,认真看旁边外国艺人的表演。 没一会儿,林寒也站起来了,说了声抱歉,他要离开一会儿。我朝他点点头,也懒得多问。 这时候刚才的外国艺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依然不卑不亢。根本不似我之前见到的一些中国酒吧乐手,弹着钢琴还能时不时的东张西望。 也许是被这艺人的专业热情感染,我听的特别认真,以至于没有听到手机在响。等到他一首曲子渐进低潮,我才反应过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眼睛还看着那艺人,清晰的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话。 “你吻我!” “你少发疯,否则明天就给我滚回去!” “又不是没亲过!你急什么!” “闭嘴!” “怕他看到?” “你他妈的就是欠操!” 最后一句话,这个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但声音却越来越清晰,相信他正在慢慢靠近这个拿电话的人。 我看着外国艺人又站起来鞠躬,对着我这边的时候,我对他笑了一下。他一时有些诧异,转瞬也回了我一个感激的笑容。 第九集 我转身走了,顺便让服务员转告季秀川我已离开。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似乎我一直坚信的感情,其实根本不存在。无论我们到底是友情又或爱情,我一直以为这坚不可摧。即使上次见识了林寒与季秀川的闹剧,我也没有怀疑过。 我现在相信,是我与季秀川关系过近,物极必反。 我出了酒吧上车,拨通了刘明的电话。 没一会儿刘明接起来,我说:“帮我查一个人,林寒,XX厂长,东北农业大学硕士毕业。任何信息都可以。” 刘明也没废话,说了句没问题就挂了电话。 我摸出一支烟来点上,狠狠的吸了两口,驱车离开。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去找。 人如果被骗后还无动于衷,那么我崇拜你。 到家后,我根本没有任何睡意,索性开了罐啤酒喝着,一边用遥控器把所有的台都溜了一圈。正好是午夜新闻联播重播,让我正经的看了一次前十分钟,领导们很忙。中十分钟,全国人民都很幸福。后十分钟,世界上其它国家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极具中国特色的新闻节目。 大约1点的时候,我关了电视打开电脑,约了老头晚上汇报工作的,他老人家最近出国了,我日常report就改成了这米国时间。 本来我可以打电话给他,但老头说打电话report太便宜我了,偏要我用手写,说这是可以留下证据的一种方式,邮件使用必须谨慎,无论是对公还是对私。 我现在虽然负责着很多老爸的工作,但事实上却还没正式进入董事局,不过这也是个形式上的问题,公司是老爸一手创立的,他说话基本等于圣旨。而我表面上的头衔也只是之前收购公司的CEO,其实我考虑过,自己把这公司弄好,至于老爸的产业,还是得他老人家自己管理了。 好吧,我不孝。 我向来对惹他老人家生气比哄他开心擅长。 刚打开电脑,MSN跳出有12封未读邮件,我一一点开看,直到看到今天下午的邮件。 肖青青发来的。 我一激动,立刻点开看,开头第一句她就说,她要回来了,直接飞机过来,大约明天下午就可以到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去接她。 我立马给她手机发短信,让她到了直接打我电话就行。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得到的最好的消息,无论是大学时还是现在,想到这个女人总可以让我莫名的温暖。 发完短信,我就开始思考给老爸的邮件要怎么写,为了提神,我又点了支烟,另一只手还抬着个烟灰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喜欢把烟灰缸放桌上,要抽烟都是抬着烟灰缸到处跑,也因此我常常忘了烟灰缸被我放哪儿了。 第二天下午4点的时候我接到肖青青的电话,她到上海了。 我扔下手头上的工作就直奔机场,不是下班时间,所以一路都很顺畅,连带我心情也很好。 无论如何,她总算回来了。 我没等多久就看到她从里面出来了,脸并没有太多变化,倒是黑了。她穿着一身运动装,背着有她一半长的登山包,见到我时候咧嘴笑了。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她身后,我猜这就是她父亲了。 肖青青从见到我,到走到我身边就一直笑着,我都想说你一直咧着嘴不累吗? 肖青青的爸爸叫肖泉,受命于我的母校,带薪在那边做调查项目。 我作为勤劳的司机,把肖青青父女和两个加起来比我都大的登山包送回肖青青家。 一路上肖青青都左看右看,发现一栋新的建筑就能激动半天。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太久没见的缘故,我总觉得这次回来,她变了很多。最明显就是变得比以前活泼了。 我这么问她时她说,“生活在西藏,你必须要学着如何生存下去,首要的就是会和陌生人相处。因为你可能随时随地需要你身边的人帮助。” 肖青青动情的眺望着窗外,应该是想起了在西藏时的日子。就连我叫她都没听到,坐在后座上的肖父为她解围,说这丫头有时候就是愣愣的。 我笑说:“是啊,不愣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坚定的信念,真一声不吭去了西藏。” 肖青青回头看我,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那时是我不对,可你不是也没来送我嘛!” 近乎是抱怨的语调,勾起了我些许的回忆,我有些无奈,伸手轻轻的的摸了摸她的头,“因为那时候胡寻在酒吧受伤了,所以我才耽搁了。” 肖青青不疑有他,问我胡寻受伤的缘由。 肖青青家里一直有阿姨在照顾,因此进去时依然是一尘不染。肖青青看着自家明亮的地板说:“见惯了岩石和泥土,突然看见这水泥砖,还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肖父回来就没理会我们,直接进自己房间开始摆弄他的资料、报告。 我就坐他们家沙发上,等肖青青洗好澡,出去吃饭。 我本来是打算跟他们两人去吃的,结果就剩肖青青了,肖父收拾好自己的宝贵资料,就直接睡了,也不管他那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外套会不会弄脏了床单。 肖青青洗好澡把头发都放了下来,又翻出以前的衣服来穿,我敲门进去的时候,她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她说:“我都快忘了自己什么样子了。” 我走到她身后站定,认真道:“很漂亮。” 我着实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能有这么大威力,直接把肖青青弄哭了,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裙子,泪水就顺着脸颊往下流。 我突然觉得她是真的怀念这里了,即使再坚强的人,也总会为这遗失已久的熟悉而感动。 我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她身体微微的颤动,带着泪珠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后来我带她到一家川味饭店吃饭,在南京路上,这家店一直口碑不错,室内环境也很好,其实就是被改良的不能再改良的川菜。 但只要人喜欢吃,管你是不是正宗川菜呢。 我不是很有胃口,就随便吃了点,大部分时间就是点一根烟看着肖青青吃。 有时候长时间的看着一个人,很容易走神,听着肖青青说话,我脑子里却想起昨天跟另外一个人面对面坐着喝东西的情景。 到底是他不真实,还是面前的肖青青不真实? 似乎没有一样我能握在手里。 肖青青见我一直盯着她,就问怎么了? 我说,“就看看你。” 肖青青擦擦嘴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肉麻了?” 我乐,“我就是以前太不肉麻了,最近有点后悔。” “那你打算如何改进呢?” 我忍笑,决定逗逗她,就说,“从本质上,彻底的改变,该快时快该慢时慢,以求共赴和谐社会。” 肖青青脸红了一下,但也没见不高兴。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一句她有史以来最搞笑也是最颠覆性的一句话,“随你便!” 我忍了半分钟,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忍着了,但她见我半天没反应就抬头看我,那一瞬间我控制不住了,开始狂笑,真是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肖青青大约觉得十分尴尬,就放下筷子,生气的瞪着我。 一直到吃完饭她都还在生气,可我还是想笑,于是乎我们从电梯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爆发了,堵在我面前就说:“就那么好笑吗?!” 她一质问我,我还真就觉得没什么值得笑的,我也不该笑,可笑到后来,我心里却是越笑越难过。 可我难过的事,没一件可以对人说。 我整理了下我那不正经的表情,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拉着她离开。 她很顺从,一直这样,却也只存在于表面上。 在南京路上走了一段,她终于不耐烦了,提出要回家。 依然是冷着脸站在我跟前,完全不容商量的语气,可我偏偏就不想让她走。 她很似乎很生气,一个劲想甩开我的手,奈何她就是哭了,我都不打算放开。 最后她怒了,瞪着我吼,“魏司安!” “干嘛?” “你到底想怎样?!” “跟我在一起吧。” “你……” 她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怎么突然说了这句,僵在那里,没了言语。 其实不要说她没想到,我自己也没想到,只是顺着她的话说,自然而然的这句话就冒出来了。 “你怎么突然就说这个了!我们在吵架……” 我无奈的抬起头,叹了口气说:“我没觉得我们在吵架,要是吵架,我肯定直接扔下你就走。” 肖青青惊讶的看着我,“你这是向我表白嘛!?” “是啊,非常认真。” “我一点没感觉到!” “那是你还没适应。” “我不答应!” “没关系,这种时候我不着急。” “你混蛋!” “你累么?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 第十集 肖青青很乐钟于给我讲关于西藏的一切,比如5条进藏路线,比如她住过的地方,拉萨、阿里、日碦则……川藏线进藏的318国道起点是上海的人民广场。还给我看了国家地理志关于西藏的专题,说西藏南迦巴瓦峰被此杂志评为中国最美山峰。 我对此完全没有兴趣,想想我一个被每天的金钱交易侵淫了这么久的人,哪儿还有那闲情逸致去热爱这山山水水? 我跟青青真在一起了,不过她却还不信任我的感情,说要给我1个月考验期。 我说好。 她说这期间你不能碰我。 我说,我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 她说,难说。 我嗤笑,过去敲她的头,说:“娶了老婆不让操,你让不让我活了啊!” 她瞪大眼睛,一只手指着我说,“你,你,你,越来越不文明了啊!” 我拍开她的手,笑着说:“不是我不文明,谁让我老婆是从远古社会回来的呢,看在她为了我回来的份上,我就暂时不做其他要求了吧。” 她也学我的样子过来拍拍我的头说,“乖,不给你吃肉是怕你吃肥了咬人。老公不要生气哦!” 她说这话之前是坐在我家床上弄风景拼图,这会儿倒是直接居高临下的站着,俯身拍我的头。 我笑笑说:“我现在就要吃肉。” 青青严肃道:“不行。” 我:“真不行?” 青青犹豫了一下说:“再讨价还价,我就决定不到结婚不让你吃肉!” 我故作伤心的叹了口气说:“哎,不吃就不吃吧,那你今天去买点青菜回来吃吧。可怜的我,工作那么辛苦还得吃素……” 青青终于发现我是在逗她玩了,嗔怒了一下就跳我背上趴着不肯下来。我的大小姐,你可不轻啊!我怎么说她都不肯下来,还把我当交通工具使唤,一会儿要去喝水,一会儿要去收衣服,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会折腾人呢。叹……诡异的是我还干的乐意,奇了个怪了。 虽然吧,我跟青青是慎重而严肃的讨论了这荤素问题,可临到点子上,一切都不以事前约定为转移了。完全是个人意志为主导,我是积极主动,她是坚决配合。 那天我跟她去家里陪她父亲吃饭,肖父问了很多问题,但最多的就是你到底爱我女儿吗?尽管坐在旁边的青青很是尴尬,但似乎肖父不觉得,很是执着于这个问题,于是我也不厌其烦的说了我爱她。青青开始不太相信,可说到后来她却是信了,也向肖父保证,我们一定会活得很幸福。肖父无奈,只说了句女生外向,就进屋了。 那天她跟我回家说要帮我收拾房间,我就坐在卧室上网看新闻,时不时的跟她聊几句。 我在新浪上溜达着,就经常看到新华社报道,就问她,“你实习结束怎么没留下做记者?反而回来上海一周做个旅游版编辑,完全不是你风格啊?” 她那时正给我换新床单,沉默了一会儿才嘟囔着说,“我才不要留下,她们让我去尼泊尔诶!” 我根本不相信她是因为要去的国家是尼泊尔才拒绝,就回头盯着她看,她的眼神就开始四处游走。这让我更加肯定她终究是为了我回来的,她放弃了自己最理想的职业。 想起下午时在肖父面前我俩的保证,我一时间更加感动,于是离开座位走到床边,隔着她手里的枕头吻她。她并没有推拒,只是被我的突然吓倒,低呼一声,那尾音也湮灭在我们的吻中。本来这吻是很单纯的,纯粹为了表示我的感动。可她的顺从让我心猿意马,鼻息温热的打我脸上,柔软中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更让我无法放手了。我索性拿掉碍事的枕头伸手环住她的腰。 嘴唇时不时的相交,并不深入,只是偶尔彼此伸出来的舌尖可以碰到。她脸颊越来越绯红,如熟透的蜜桃,于是我转而亲吻她的脸颊、鼻尖、下颚……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蒙上了雾水。 她说:“你下午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我说:“是。” 我仅仅说了一个字,但确是我当时的心情,而她又哭了。 她双手环住我的脖子,一直很用力,似乎只要一放手,她就会失去平衡般倒下去。她的身体很软,软到竟然让我产生了一种想将她紧紧握碎了错觉。我抚摸着她的后背,亲吻她的额角。她打在我脸颊上的呼吸渐渐粗重,我看到她的嘴角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一缕发丝,我再次吻上她的唇,又一次闻到了伊卡璐的味道。那年夏天我们相识,你也是用的这种洗发水。 情到此时我下身已经胀痛的厉害,于是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探入她的裙下。 她惊呼一声,有些恐慌的看着我,我知道她紧张,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袁妙算是我在这方面的启蒙老师,奈何这老师也不太合格。并且我也不愿意用对待袁妙的方式对待青青。我安抚式的亲吻了她的额头,缓缓退下她的衣服,慢慢露出的胸部竟如象牙般洁白,我忍不住轻轻的吻上去,惹得她胸口起伏的更加厉害。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分身炽热如铁,却也不敢这时候莽撞的冲入她体内,只好拉过她的手放到上面。我一面吻着她的脖颈儿,一面低声说:“青青,摸摸它。” 青青手指冰冷而颤抖,尽管笨拙却或多或少的舒解了我的欲望。我一直抚摸着她的背部,亲吻着她的身体。她躺在床上,向后仰着头,我抬头时正可以看到她下颚如荷叶般圆润的弧度。 等到她的阴部也开始变得湿润我才慢慢扶着自己分身缓缓进入。 她一直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痛苦,双手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臂,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她的湿润和紧致,将我严密的包裹着,以至于刚进去一点我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之后的每一次缓缓的推进,都能换来她的颤抖,洁白的大腿结实的夹在我的腰部。 这真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我必须抑制住自己不鲁莽的冲撞,这的确需要很大的毅力。直到我的进入遇到了阻力,我终于用力一挺腰身,她痛的尖叫了。随即一股温热的液体将我包围,舒服的我浑身发颤,我用尽全力抬起她的臀部就开始加速的冲撞,温热的液体越流越多,把我们结合在一起的部分都变得湿滑,进出变得容易,她这时候也找到了快感,嘴里不时发出甜腻的声音,嘴角也来不急合拢,一丝蜜汁也顺着嘴角流下来。 我不停的做着活塞运动,奈何这第一次太激动,自己也觉得没多久就结束了。但尝过甜头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弃? 那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热衷此道了。 第十一集 我和青青的第一次结束后,完全没有烂漫可言,我即没有悠闲的抽跟事后烟,也没有抱着她说情话,我睡死过去了。以至于第二天一起来,青青就幽怨的看着我,我抓抓头,挺不好意思的。梳洗过后,就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出门了。 白天的时候保险公司过来办理员工的保险事项,我也顺便签了几份保险合同,将受益人都写上肖青青。上午忙完事情,我就没事了,索性去之前看中的新房看看,这是政府新开发的虹口区6号地,处于3号线附近,一片的小区住宅,对面易初莲花已经营业了,生活很方便。经过昨晚,我打算搬过来的时候,就让青青跟我住,不过现在还是瞒着她好了。 与青青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我未预料到的,但似乎也水到渠成。只是这其中我刻意的忽略的季秀川的问题。 前几天刘明已经告诉我关于林寒的过往。他父亲是XX县的党委书记。林寒做了厂长之后,贪了不少钱。每笔都是大数目,但偏偏厂里的钱就是他说了算的。季秀川只管拉生意,外联。他就管生产和财务。别看这县城不大,但农业做的好,无论出口还是国内自销,每笔单子都吃进一点,也够你潇洒的了。 刘明说之前大豆疯狂跌价的时候,他们领导的意思是等价钱上去了再卖,但林寒就觉得这必然还得继续跌价,于是他私自把大豆给卖了,等了一星期,大豆果然还是在跌,他报给领导的价钱就是这一周后的。林寒就这次一周之内赚了300万! 这其实就是普通的期货原理,只不过这个不经过银行而已。林寒看跌,领导看涨。就看谁的眼光独到,谁就是赢家。可如果输的话,那也必然是惨烈的。 看了刘明的资料介绍,我大约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了,难怪心思深沉。季秀川跟他一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看完资料刘明问我要不要做次好市民? 我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吧。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明很是不可思议的看我,“老大,你没发烧吧?你以为我是黑社会啊,查一个人这么容易啊!你浪费我感情……”说着这老痞子就开始跟我装哭。 我笑笑说,“总会有用处的。” 我看完房子就直接回公寓了,青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就打电话过去,她说正跟商场里买东西,让我去接她。 我说行,就屁股都没坐下又转身出门了。 青青在置地广场,还跟男装店里。电话里我就笑她,你不用这么贤惠吧?我觉得我会折寿的。 她淡淡道:“买给我爸!” 我黑线,“不待这么挤兑你老公的吧?” 她倒是乐了,没回答我,反而叫我快点过去,她买了好多东西。 等我到置地广场的时候她果然是站在中老年人服装的地方,似乎还跟一人在说什么,我一时也没在意那人的脸,直到他也看到我时我才发现是季秀川,这时我就是想转身也晚了。 事到如今我见到他还是无法平静,我只能尽力控制着自己,走过去搂住青青的腰,然后才问他怎么会在这。 他看了眼我环住青青的手,嗤笑了一下说:“还能干嘛?来买衣服呗。”他又朝青青挑挑眉,“难怪我说你们俩怎么最近都玩消失呢?感情忙终身大事去了?” 青青有些害羞的低头抿嘴笑了一下,我说:“那是,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飘着吧?” 季秀川把手往两个口袋里一插,说:“对,对,该在一起的总会在一起。” 我无言。 后来季秀川说办事处还有事,就急着走了,我看他进电梯的时候就跟对那按钮有仇的似的,狠狠锤了几下。 跟青青又去了她家一次,她前后暗示想搬去我那儿住,要收拾点东西,我觉得没什么好收拾的,顶多下个月就可以搬新房了,收拾什么啊。 结果她不乐意了,也不说话,就坐沙发上削苹果,削了给他爸,把我凉边上了。我真是巨无奈,终于知道女人是要哄的。 于是我也放弃玩神秘,跟她说了房子的事情,她立马就雨过天晴,还主动送上苹果和香吻。这就是等价交易,我哄哄她,她再哄哄我。 晚上依旧是回我那儿睡的,她去洗澡的时候我就上网,刚上线一会儿,季秀川也上来了。我俩极少在QQ上聊天,因为都喜欢打电话,但显然现在并不适合语聊。 他上来第一句就是,“你真跟她在一起了?” 这不是废话吗?我毫不犹豫的就打了个“是”上去。 “那我呢,我爱你,你知道吗?” 他这句话一出来,我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吓的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时候说出这种话? 我简直是手指发颤的打出一句话,“你他妈的说什么胡话!”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晚了!” “什么叫晚了?!因为你跟她在一起了?” “对!”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那我们做吧,一次你就知道该和谁在一起了。”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隐约就觉得背后发麻,额头竟然也开始冒冷汗。就这空挡,我听到青青洗好澡出来了,我紧张的立马把聊天窗口给关了。看青青没有马上进来的意思,我又把聊天记录给清空了。 做完这些我才感觉自己冷静下来,奈何汗已湿透了后背。 青青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把电脑给关了,坐到床上,她看看我就笑说:“你不是吧,这才9点多,你要睡觉了?”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白天太累了,有点困。” 听我这么说她就紧张的过来摸摸我的额头,然后说:“担心别是生病了,你最不会照顾自己了。”说完蹲在床边,仰着头看我。 我微笑,伸手摸着她的脸颊,红润而有光泽。洗好澡后,尤其湿滑,越是靠近她越能感觉到一种温软的清香。 青青被我抚摸着有些动情,就主动坐到床边,用脸颊靠在我胸口上。她本来就裹得不严实的浴巾,慢慢下滑,露出了柔美圆润的肩膀。 我抬起她的脸看着她说,“我是爱你的,你知道吗?” 不等青青说什么,我已经吻上她的唇,不同于第一次的温柔,反而类似一种啃咬,心与欲望的天人交战。越是吻她,我越是觉得有种无法发泄的怒气直冲脑门,于是更加用力的吻,更加用力的抱紧她。 她被我抓住的的身体就像风中摇曳的枯叶,脆弱而没有依靠。 第十二集 如果当时我与青青继续下去,必然是一场双方都不太愉快的性爱。因此手机响起的时候对青青来说大概就是一种解脱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要去接电话,找到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是我的手机。她将手机递给我就独自钻到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看着我。 来电显示是季秀川,我直接按掉了。 我根本忘了青青也看到来电,这么按掉其实并不明智。青青惊讶的问我,怎么季秀川的电话也不接?我说他打的不是时候。 我刚想把手机放下,这小畜生又打来了,我火大的拿起电话就往阳台走。 我接起电话说:“你丫到底想怎样?”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没有了之前的歇斯底里,反正尴尬的咳了一下才缓缓道:“你别误会,之前QQ上那人不是我,是林寒。” 我他妈的彻底怒了,感情您倒是不痛不痒的,被耍的就我一个! 我冷笑:“大爷,您家的狗怎么不管好点啊?!” 季秀川估计真觉得自己错了,也没计较我的挑衅,而说:“你就别气了,他一小孩子发发脾气。” “跟你发脾气跑我这呲毛?我碍得着他嘛!嘿,我说你他妈知道他说了什么嘛?!”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 知道你还他妈的跟没事儿人似的?我他妈就不明白了,他是怎么做到的?我继续冷笑说,“那么他要说的话,是你自己对他说过的?” 听我这么问他就急了:“你别听他瞎掰,我昨天是急了,就说些胡话,我让他回去,他不听……” “得,我明白了,您这就是说,让我当作没听见是吧?” 他那边小小声的来了句,“你不当作没听见还能怎么样。” 运气! 我被他气的都有点想头顶冒烟了,这感情我应该装作没听见才是正常的,不然就是我的错? 我说:“行,很好,你好好看着你的狗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估计季秀川那边已经怒了。 你生气,老子还不爽呢! 我在阳台又抽完一根烟才进去,看到青青趴在床头上看杂志,见我进来就问,怎么那么久啊? 我说,抽了根烟。 她又问,季秀川找你什么事,这么急? 我说,没什么,他找我帮点忙,工作上的事。 她就没再问了。 我其实很感谢我一直以来擅长的游戏,杀人。 骗人时我总会面不改色。 这算优点还是缺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些事情永远也不能让青青知道,这对我们大家都好。 本来以为跟季秀川吵了一架,我不理他就完了,结果第二天青青刚出门去报社他就冲过来了。我还睡床上呢,他就死命的拍门!拆房子都没他嚣张! 我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出去开门,他一进来先看了一圈,确定青青不在,就阴着脸问我:“你是不是调查过林寒?” 我纳闷,他怎么知道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也就知道答案了,接着问:“你查到了多少?” 我依然不想理他,若你大清早的就被人质问,你也得有脾气! 我转身回去拿了件T恤套上,回来时发现季秀川已然是直眉怒目了,我笑了一下说:“生气了?这都值得你大清早的跑来?” 我推开茶几上的几本书,将烟灰缸放在上面,又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翻出拆过的烟,不慌不忙的点上,再继续看着季秀川。 我承认我故意的,这种时候你不急,你的对手越急。 季秀川果然是被我激怒了,一把抢过我手上的烟,烫到自己也不在乎了。我看着他被烫伤的手指,已经开始微红,忽然就有些不爽。 我说,“你护他也护的够紧的啊?” 季秀川将烟扔一边,就咄咄逼人的向我靠近。 他似乎极力忍着怒气,一字一顿的说,“魏司安,我真不想说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这问的好笑了,说的好像我做得了主似的。” 我靠进沙发里,语调也越发冷了,我想笑着对他,可实在有些为难。他言辞间的责怪已然让我无法再装下去。 他在我身前站定,盯着我的眼神越发狠厉了,明明白白是想碎了我。 我不知道这种对峙有多久,只听到手腕上的表嘀嗒嘀嗒宣示着沉默。 他突然就抓住我的衣领,用一种已经变调的低哑声音说:“魏司安,你这是在逼我啊!” “我怎么对你的,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你就从来不相信我!” 他突然又靠近了我一步,左手拉着我衣领,右手攀上来掐着我的脖子。那时,我以为只要他一用力,我就得被他掐死! 我从来没想到我俩能有如此剑拔弩张对峙的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他真是恨的想杀了我。 原来再坚固的友情一旦与爱情有染,必然不堪一击,恨,原本就如此容易。真的拉出一对哥们出来,谁会为了对方有对象而发怒?有胜者,女友都可以谦让。 到底当初是为了什么,让我们走上了一条黑暗而没有方向的路。还不曾爱过,已经开始互相伤害。 两个男人的感情,友情时,不用说,爱情时,说不得。永远是隐忍,是以体现自己的强大,可关于爱情时,谁真的还能强大的起来。 如果要背负这种感情走下去,谁都得遍体鳞伤。 毕竟,生活为我们安排了太多。我们还有太多的人要照顾,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我看着季秀川突然就丧失了反抗的意愿,只是木然的看着他。 他又问:“你真那么希望林寒坐牢吗?这么容不了他?” 这问题依然让我很无力,因此继续麻木。心想,如果他要为朋友报仇痛斥我的小人作为,他尽管斥好了。老子能屈能伸,还怕他喷口水不成。 可我这一沉默,他掐着我脖子的手立马就加了力量,我吓一跳,反射性的就想扳开他,奈何最佳的着力点已经被他占居,我愣是使尽力气也没什么效果。 我扳不开他,索性就放手了,不在乎的笑了一下说:“季秀川,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会儿一句的,你不累啊!” 他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惹得瞬间变了脸色,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已经一拳挥在我脸上。 我被他这一下给打得晕头转向,甚至有些不相信,面前这个人,竟然,对着我挥拳头?! 可能由于距离太近,他的力道也就是开始的时候吓着我了,痛感下去的很快,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还手了! 我再也不能保持理智,也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他小腹上。很快我俩就扭打在一起,茶几也被我踹翻了,脸上也华丽的挨了好几下。丫故意的,专打脸! 间歇的,他还冲我吼,“王八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我也是跟打了鸡血似的,完全口不择言,就想气死他完事! “我是查他了,那能怎样?他是死了还是残了?值得你跟我这跳脚吗?季秀川,你他妈就是个孬种!” “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小畜生!!”说着他直接拧起我胳膊就把我摔沙发上去了,丫立马又用膝盖抵着我腹部,右手换捏着我下巴。我就这么一不留神,自己就给他擒住了。欲哭无泪!可爷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吗?显然不可能,我挥舞着拳头就朝他脸伺候过去,他见拳头过来,就撒手,躲过了又继续掐着我,膝盖压着我,让我没法逃出这混蛋的魔爪。这么你来我往了几次,季秀川就吼:“有意思吗你?!”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没什么意思,没劲大发了!我说:“下去!” 他似乎这时候突然明白了咱俩摆了一什么造型,于是手劲松了一下,但也依然没下去,大爷坐我身上,似乎是越坐越有感觉了。我看着他,他盯着我,眼神游移,气氛开始不对劲儿了。 我想也没想抬手就给他一巴掌,“干嘛呢?小心肝晃悠了?说你是畜生你还就真哼唧上了?!” 我没想到的是,这下没让他清醒,反而是火上浇油,他双眼一红,就俯身下来,死命用他那畜生嘴贴着我。 丫就是狗!用咬的!我平生与袁妙的接吻算是最激烈的了,也从没被人如此用力的吻过,主动权易主,我是相当不适应,那粗糙的唇舌与青青的温软也完全没法比,吻的我一点也不舒服! 奈何我也没法表达不满,想要说话发出的声音就接近猥琐了!自己雷到自己。 也许是昨天就以为他是想跟我做,所以有了心里准备,但我现在冷静的也有些过分,都冷的有点不像人了。看着在我身上兀自动情的季秀川,我忽然觉得,这一吻,是我欠他的。 失去我的反抗,季秀川的力道也渐渐放松,灵活的舌头开始细致的在我嘴里攻城略地,几乎每个地方都他努力的挑逗过了,我也渐渐适应这种陌生的感觉,于是主动伸出舌头与他交缠,激的他一时停止了动作,后又跟得到鼓励似的,拼命的将舌头往里伸。他进的太深,竟然让我感到恶心了,喉咙里艰辛的发出一点声音,才他退了出来。 此时他看着我就是赤裸裸的欲望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神盯着我的唇就没错开过。不时他竟还伸出舌头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我真不愿意承认,那表情真他妈性感。 半小时后。(我怕你们受不住,所以不写了,被雷到的,请自行疗伤) 最后季秀川是让我夹着腿,他把自己分身伸出来自己上下数次解决的。这算我最大的让步了,他要还想别的,我剁了他! 他泄了就爬我身上狗喘,眼神也跟狗似的看着我,都没等他说什么,我就说:“不行。” 后来我洗了个澡,出来时就看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抽烟,把自己倒是收拾的跟个人似的,沙发上那些污秽他就不管了。 我立马上火,过去就大脚把他踹翻了,其实也就是倒沙发上,这家伙绝对没怎么痛,结果,他倒反对我吼:“踹你大爷!” 我怒,这典型吃完抹嘴不认人啊!有这么狼心狗肺么?! 我气的把手上的毛巾也摔他身上,“你发什么火啊?这还是我把你给得罪了?我怎么就不明白,我到底哪儿没顺您意了?!” 他似乎也知道理亏,可就是不认错,依然不知死活的看着我。 我也不想跟他计较了,毕竟刚才也算不得单方面强制性的性行为。我转身想回卧室换件衣服,就指着沙发说:“收拾干净。” 我大约进去了10分钟后,季秀川又过来敲卧室的门,我还没开门就听他说:“你别开门了,我说几句就走。” 我静静站着,等他说,可他却犹豫了很久,半饷才说:“林寒昨晚被带回去协助调查了,我也买了今天下午的票……” 我心中巨震,林寒的事情曝光了? 我很想问问怎么回事,他却又继续说:“无论这次能不能保住他,我都不会再回来……因为,那些钱,都是我贪的,跟他没关系,只是他执意要让所有账目都写自己的名字,说他老子官大,可以撑着他。我当时也是被利欲蒙蔽的心,才会相信他的鬼话。你揭发他,我不怪你,是我自己该。” 我不知所措,隔着一扇门,我本可以冲出去证明我的清白,我没有检举过林寒。可奈何,我终于还是一句话也无法开口,如今这个境地,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后来季秀川又说:“我以前说的话,你都忘了吧,我们,就当不认识。” 我听着他特有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开门,关门,最后我还是忍不住的爬到窗台上看他开车离去。 心里不是不痛,也不是不后悔,只是觉得都晚了。真的晚了。尤其想起他那句决绝的话,就当不认识,语音刚落,便是猝然心惊。多年的相交相识,一幕幕眼前回放,细微的一点痕迹浮起,都经不起半点震荡。 我不敢去证实 爱你两个字 不是对自己矜持 也不是讽刺 别人都在说我其实很无知 这样的感情被认定很放肆 我很不服,我还在想着那件事 他走后,我来到客厅,发现沙发依然凌乱不堪,可不堪的又起止是沙发。我想大概季秀川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只是想冲我发火,只是恨我。 无论林寒是不是我告发的,若是他为季秀川而折进去的话,凭季秀川的性格,定然就是发誓对他不离不弃了。想想我突然觉得好笑,不离不弃,这世界上说这话的人,有几个做到了? 我说要对青青不离不弃,今天不一样做了这肮脏的事情,这岂是一句不离不弃可以弥补的? 我想把沙发清理干净,却突然觉得碍眼,索性开始对它大卸八块,然后一块块扔到楼下垃圾箱旁边堆着,下午他就会从我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乃们高兴么,季秀川out了。 季秀川,魏司安对不起你,不是我。 第十三集 下午我去公司了,青青回到家发现沙发不见了,就打电话给我,我说我把熨斗放上面忘了关,于是烫了个洞。青青大笑,说我这从来不自己熨衣服的人怎么想起用熨斗了?我笑笑没回答她。她依然在那边笑着,肆意的笑声轻易的感染了我,我也勾起嘴角笑了,只是比她多了分苦涩与无奈。 沙发坏了可以换,扔了沙发可以笑,换了爱情,要怎么找得回来? 我开始反思,我对青青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问自己,我爱她吗?我实在不敢自欺欺人的说一点不爱。可要问我爱季秀川吗?我更加不敢狡辩。 可换个角度说,失去了他们,我似乎还是我自己。心痛了,分手了,我依然还是活的好好的。大概我这种人,最爱的只剩下我自己。 我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抽掉了整整一包烟,以至于Linda进来的时候以为我在烧房子。 我笑笑,过去把窗户打开,问她什么事情,她说一个叫唐嘉期的老板找我。我想了一下发现不认识这人,就问Linda,可她也说不认识,只是这唐老板说,我一定会见他。 我刚想走出去时,Linda又把我拉住了,她十分尴尬的看着我,半饷说:“老大,要不我给画画妆吧?” 我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她这抽什么风,直到她抬手指指我脸上被打过的地方,我才想起来。 可我也不想化妆,男人化妆像什么样子。顶多到时候这唐老板问起来,我说意外事故撞伤的好了,聪明人都不会多问。 对于这唐老板我并没有疑惑很久,见到他我就想起来了,不怪我记心好,只是对不怀好意的看过你的人你总会印象深刻的。这人就是有次袁妙喝醉了之后来接她的人,真没想到,我们还有再次相见的时候。 我伸手握住他,客气道:“唐老板好啊,怎么想到来我这?” 他笑了,样子挺斯文一人,可我怎么觉得有点凉嗖嗖的?这人看你时总是一种审视的目光,让我很不喜欢。我开始怀疑他并不是商人,而是检察院的!看谁都像罪犯! 他同我握手之后就说,“魏司安?呵呵,久仰大名。” 我又寒了一下,我可不喜欢你久仰。 我带他去小会议室谈,Linda倒了水就出去了,我问他:“唐老板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咱们开门见山,有什么好事我向来都不拒绝的。” 他也不忙,就上下打量我,我看他是要问我脸的问题了,可等了半天他也没说话,只是自己左手摸着右手的手背,一脸了然的笑了一下。 呵,这人看来是太过聪明。 唐嘉期笑够了,就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国际会展中心的招标书,就是之后的国际电玩比赛周的活动,持续一个星期。” 我接过文件看看,淡淡道:“嗯,这我也有听说过。” 唐嘉期继续说:“我想与贵公司合作标下这个项目,毕竟你们对于大型项目的负责已经有经验,我公司人数少,我与其在外找500个工作人员不如找个有经验的合作伙伴。” 我笑了,把标书放桌上,“你说笑呢吧,平白让我分一杯羹,你可不像这么大方的人。” 唐嘉期依然不慌不忙的,收起标书,也笑着看我,“难道你对自己的公司没有信心吗?不相信我是慕你们的实力而来?” 他抓住我说话的漏洞紧追不放,确实不是容易对付。 我向前坐直了身体,坦然道:“我当然对自己的公司有信心,可现在有几个公司会实行联合招标?除非有长期的合作关系,否则谁希望到手的钱分别人一半?实在不曾见如唐老板这样乐善好施的啊!” 唐嘉期这下乐了,一改之前严肃表情,翘起腿,身体就随意的靠在椅子上,笑嘻嘻的看着我,“魏司安,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啊?” 我冷笑,不置可否。 他又说:“既然你如此清楚,我也直接告诉你吧,你的怀疑完全是多余的。” 我挑眉,问:“难道你还有更好的解释?” 他听我这么问,笑得更加猖狂,得意的说:“不错,我完全没想过分别人一杯羹,更何况那个人是你,我要你们公司500个工作人员,在我标下项目之后就作为IT项目组在后面support我们。至于费用,我支付每个工作人员1000块。” “哈哈……”我实在有些忍不住笑他,每个工作人员1000块?他就是请什么都不会临时工也不只这点钱吧?想要IT精英的后方支持,只给这点钱,简直是做梦!再说,既然让我知道了这个项目,我们公司自己去标下来做都没什么问题,根本没有合作的必要!何况,这么一个比赛项目,负责人原本需要的就不多,但IT的支持绝对是少不了的,要确保每个展台比赛的顺利进行,如果有500个比赛展位,起码就要确保3000台电脑同时运转,100个服务器正常工作,所有工作人员通讯正常。唐嘉期这简直就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说:“唐老板,看来我是误会你的来意了,你过来跟我开玩笑的吧?可惜,我现在很忙,Linda,送唐老板下楼。” 说完我就站起身准备离开,这唐嘉期实在太狂妄,目中无人也得有点限度吧! 我刚走到门口时,唐嘉期说:“别急着拒绝我,最多一个月后,你会重新考虑我的建议。” 我没再多说,冷笑了一声走了。 不得不说唐嘉期的话,还是让我产生了一些担忧,他说话的态度是完全的有恃无恐,让我觉得他是知道了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你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却不知道症结在哪里,一种发自心底的不安。 我坐在办公室里,不停回忆着唐嘉期刚才的话,只觉得越想心越下沉,连带中午没吃饭,胃里空无一物的感觉都更加明显了。 下班后我没回去,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季秀川以前住过的地方,也就是现在胡寻一直住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在楼下站了多久,只是等我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胡寻回来的时候见到我也很惊讶,但也热情的拉我上去坐,我拒绝了,说只是来看看她过的怎么样,毕竟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关心过她。 她笑的很疲惫,可以想象她工作肯定很辛苦,但她依然在笑。 最后我俩选择了到旁边的咖啡厅坐坐。胡寻很愉快的介绍着这里的咖啡和其他食物,我只是微笑不语,直到后来她问,“青青姐怎么没过来?” 我说她还有稿子要写。胡寻又问,“怎么我哥突然又回去了?他那办事处缺得了人吗?” 我沉默,突然发现找胡寻也不能缓解我心里的痛,反而不断的提起,用不经意的语调,谈论让我痛彻心扉的事情。 我伸手摸摸的胡寻的头,她撇开了,嗔怒道:“司安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笑笑,尴尬的收回手,抬起咖啡喝杯。 胡寻却忽然按住我的手,非常认真的说:“何况青青姐一定也不喜欢你对其他女人太亲昵。” 我心中一震,心中那种迷惑的感觉突然清晰了。是啊,我到底为什么到这里来?我明明想着要让青青幸福,如今却又开始逃避吗? 看来人有时候总是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摸不清自己的方向,其实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我很快笑了,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依然不知悔改的拍拍胡寻的脑袋,说:“别担心她,下次我们一起来看你。” 说完我便跟她告别,弄得胡寻很是莫名其妙。 我晚上到家已经很晚,看到青青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独自坐在桌边等我,画面很是温馨,尽管她见到我时脸色并不好看,可这并不妨碍我所感受到的温暖。 一顿饭,一杯水,一个微笑,这就是我的生活了,还贪心什么呢? 我走过去抱住青青,她起初还挣扎了几下,嘴里责怪着我怎么回来这么晚也不知道通知她。 我第一次什么也不想说,因为不想再骗她,只是紧紧收拢手臂,将她圈在怀里,不愿意她从我身边溜走。 我温柔抚摸着青青的后背,覆在她耳边说:“青青,我爱你。” 她似乎很惊讶,想抬头看我,只是被我用力的压在了胸口,而没有得逞。 其实是我不想与她对视,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用心的说爱她。这不仅仅是一种感情表达,而是一种陈诺。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跟她白头到老,但我坚持只要她不离开,我便不会放手。 我需要这个女人,永远陪在我身边。 无论是为了见证爱情,或是见证伤害。 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其实我还是太天真,天真的以为,我爱她,她就会忘了我曾经对她的伤害。我犯下了男人的通病,似乎觉得越是踩踏女人,她们越会觉得你的高大,因此心悦诚服的待在你身边,可有些女人毕竟不同,她们意志坚定,颇有主见,发誓要与男人平等,你若欺骗了她,她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就不会轻易原谅。 恨你一生一世,那是她有涵养,不司机报复,已经不错了。 第十四集 我打算与青青尽快搬到新房子去,算是个新的开始,于是这几天搬她的东西,就往她家跑得勤快了。我突然发现肖父原来如此健谈,每次我一闲下来他就拉着我讲佛经!从般若波罗蜜到四十二章经全讲了,我那个头大,还得不时附和一下。我宁愿在年终的时候被我老子扭去开会也不想在听这些喇嘛的破事! 搬青青的东西,我俩竟然花了一星期的时间才陆续搬完了。最后一天把一大柜子的书搬过去就完事。但青青临时说有一朋友要来找她,于是弃我而去。 新家其实不太大,就150平米的,9楼,高度适中,从窗户看出去,也是钢筋水泥,没什么区别。 我把书挨个分类放好,她的书放一边,我的放另一边,这样找起来也方便。正收拾着我就看一本包得特别怪异的书,用黑色牛皮纸包的,显然这不是我的书,我好奇就翻了一页。 上面一行蝇头小字,“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一次次进藏,他们要寻找什么?” 页面最尾的地方又写,“最后一片净土。” 我笑了一下,把书合上了,这种抽象的东西实在不适合我。 下午的时候我收拾完东西,出门,收到青青短信说她与朋友吃饭,让我别等了。这感觉真是,我第一次被她放鸽子,感觉不十分好。无聊之下决定到家具城看看,有什么东西中意的就给买回去得了。 开车到好百年,刚进去就被一蓬头散发的女人给撞了个踉跄,我这刚回身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又追出来一女人,这又是个衣着精致,面容冷艳的。 两女人吵架,无非为了男人,我也不想与她们计较了,就继续往里走。我本不打算多留意就往里走,结果后出来的冷艳女人倒反注意到我了,踏着她那八厘米的高跟鞋就站我跟前,先是打量了我一下,接着嘴里就噙着一丝笑意,歪着脑袋看我。 我对没事找茬的女人最没好感,何况还是一能打架的。 可出于礼貌我还是问了一下:“小姐有什么事?” 她撇嘴,“你不记得我啦!我们住一个小区的,我说怎么好久没见到你了呢!前面车库有新的车位出售了,你买了没啊?” 我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玩的是哪儿出? 我抱歉的笑笑,意思说我还是没想起来。 她似乎极为无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就说,“我是那个开黄色Mimi cooper的啊!你不记得了?” 我的天,我眼前一群乌鸦飞过,竟然是这女人,如今还以为我是她邻居呢。我无奈只得说:“我上星期搬家了,这不,过来买家具嘛。” 她哦了一声,又问:“诶,你买哪儿了?” 黑线,这女人管的太宽了吧,我这不回答还说不过去。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祈苑小区。” 她也一边跟上我,“诶,诶,那我知道,挺好的地界。”说着她还上来挽着我胳膊,崩溃!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于是拿出手机,对她抱歉的笑了一下,“我打个电话,不介意吧?” 她倒是立马点头,“行,行,你打吧,我在这等你啊!” 嘿,她还等,你等得着嘛你! 被她这么一搅合,我也不想买东西了,等哪天得空了,拉着青青出来买吧。于是最后看那女人一眼,溜之大吉。 就这一眼,我就看她身后突然冲出来一男的,冲着她就一巴掌! 我傻眼,似乎有点明白这姑娘为什么一直拉着我了。 我觉得自己这一走倒是给她招祸了,于是又走回去。就听那男人恶声恶气的指着这姑娘教训,“你要离婚,我跟你离,你打她干什么?啊?你就是这么野蛮我们才会闹到今天这步的!你还怪谁啊?你瞪着我干什么,我有对不住你吗?嗯?整天不知道跟谁出去花天酒地的,回来就颐指气使,到底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啊?让我去参加浦东新区奶爸协会?你他妈想得出来!我受够你了!” 听到这,我觉得我得止步了,这事我不能参合。 可这男人也看到我了,他到没怒的冲上来,不过给了一眼神,令我心惊肉跳啊。 他那同情的眼光,我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是奶爸协会的一员了。 那男人出完气就走了,这姑娘又转过脸来看我,眼眶有些发红,不过没漏水,还算好,不然我真是没辙了。 姑娘见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不过还会跟我开玩笑,“你怎么没走啊……” 我笑笑,“电话没打通。” 她哦了一声,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说,“那我走了,改天我去小区找你玩吧。”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那身影特落寞,穿着一身名牌,也掩盖不了女人的脆弱。 刚目送她走,我就听身后一声轻咳,“怎么我不在一会儿,你就看上别人啦!” 竟然是青青,我微噙着一丝笑意转头,看到青青手里正拿着好百年的介绍目录,身边站一个瘦高的男人,大概就是她要见的那朋友了。 我说:“你怎么把朋友往家具城带啊?真不懂事。”说完也没等青青回答,我便对她身边那男人伸出手。 这高个挺斯文的,不过对人比较防备,从他那僵硬的笑容就能看得出,他并不待见我。 青青介绍了一下,这位是云南大学的博士,他俩在西藏时候认识的,一起去过很多地方,感情挺好。 我觉得有点好过头了。 吃饭的时候这男人跟我聊着些时事,上海房价之类的问题,手里也没闲着,不停给青青夹菜。看的我十分不爽,这怎么着都是我该干的事情吧?尽管我平时也不这么做,可并不等于我把这权利让给别人了啊! 可要这时候让我也学着他那样给青青夹菜,我做不出来。 一顿饭吃完,我安排他到酒店去住,这家伙到好,说他已经定了君悦。得,您有钱,烧去吧。 临走时他当着我的面就说要跟青青借一步说话,我说行,为了表明我对青青的信任,我还说,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临了,在青青额头上亲了一下。 一肚子火。 没别的了,饭我也没怎么吃,还看着他俩卿卿我我的走了。偏偏我还得摆出一副非常有风度的样子。一个字,废。 我家里已经没什么家具了,就一个床,一张吃饭的桌子还没搬过去。回到家我就抬着烟灰缸抽烟,再翻出一本第一财经一页页翻完,等翻完了一小时候也过去了。烟也抽没了,我就琢磨着再下去买两包,于是穿鞋下床。电梯下楼,我正想着青青跟那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时,叮的一声,门开了。 猜我看到了什么? 那高个正跟肖青青吻的开心呢! 我那叫一个怒!肝都颤了,两眼一抹黑,上去就是逮住那男人揍。 我那时心里尽管是生气,可我也觉得青青是被逼的,要说谁背叛我都能相信,唯独肖青青不会。可我揍这小子的时候,青青却惊的大叫,扔下自己的手提袋就开始拉扯我,还一个劲儿的让我别打!我更加窝火,下手更狠了。没成想,青青这下慌了,狠狠拉着我的手,下嘴就咬! 我不得不放手了,怒火烧的我,两眼发胀,我粗喘着瞪着肖青青说:“松口。” 青青估计没听过我这么冷的声音,吓得手都抖了,抬眼看我,两行泪已经挂再脸上。 好么,我打他,你哭? 呵,哭的好。 妈逼的。 第十五集 青青眼泪模糊的脸,彻底让我失去了揍人的力气。她哀求的看着我,那眼神竟然也刺痛了我的心脏,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视觉是连接着心的。 我不想再多看他俩一眼,转身回去。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窗户大开,过往都是穿堂风。我突然觉得自己该冷静冷静了,对青青,和我们的将来。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做决定,我甚至没有去问过青青的任何想法。开始我总觉得没什么问题,她自然是要顺着我的。可现在我知道,很多事情,我其实都无法控制,也无法知道。 就像我瞒着她的事情那样,她也瞒着我。 现在想起来,她回来之后就很少说她在那边的事情,就算提到也只是一些地理人文,鲜少提及其他。 有些事情,我忽略了,并不等于它就不存在。 青青进来时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见我站在客厅,她也不敢再往里走,于是站在我身后一米的地方。 房里黑着,只有月光从窗户中照进来,让我可以看到她柔软的长发被风吹起,交错纷飞。 她并不说话,只是倔强的看我,似乎觉得自己没错。 我突然很想笑,这肖青青,果然还是肖青青。做任何事,只有结果,从来不解释。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总是改变不了什么。 很是要强的一个人。 可这时总有一个人要说点什么,开始这段话,否则以后只会更难开口,甚至无法开口。 我走向她,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待到她身前时,她已经退到墙角。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回答依然不掩不避,简单明白,“他救过我的命。” 我惊讶,语调稍显急切,“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我说过要回上海几天,可后来又没回来,还突然消失了2周,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大概从没想过问我为什么。” “你说是单位有任务,我还要问什么。” “呵,那要看你想不想知道了。” 这语调比我更加冷淡,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青青,于是恍然的看着她,换来她再次冷笑,将脸转向一边。 激动的吵架的情侣大多都可以再和好,要是双方都很冷静。 这一路要怎么走下去。 我退后一步,低下头,笑了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青青,我们暂时分开吧。如果你愿意跟他走,我不拦你。” 这时抬头看她,我才见到一丝惊讶与慌乱。她挣大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要离开,她却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我感觉后背有些湿润了,却没有回头。 青青哽咽的说:“你为什么从来不愿意多问我几句,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就不想知道我跟他都发生了什么吗?!” 说到最后青青的声音都因压抑而变得低沉,她断续的说:“我在云南和西藏的边界线的时候,遇到了泥石流,前后的路都被泥石流冲塌了,我们有一辆车也被冲到了山崖下,我坐的车还算幸运,被冲下去一半,被泥土压着,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腿已经断了。他是学医的,一直在照顾我们,等到其他人的伤口都处理好时,他跟我说,我的伤太严重,必须要送更好的医疗条件下治疗,那时候我已经很绝望了,我们持续那到时,我们在那儿饿了10个小时,车还是出不去,电话也打不了,根本没有出路,我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在,我们会是什么样子。他也连续工作了很久,看到我的伤也二话不说背上我就走。” 听着她的声音似乎是透过我的身体传来,我越来越感受到青青回忆往事时的悲痛,她爬在我身后,瑟瑟的颤抖,坚持着要把故事讲下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停过,不停的走,他只听同行的人说30里外有个镇,那里可能会有医疗设备,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镇在那里,甚至不清楚它到底存不存在,我一直爬在他背上,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每次醒来我都能感觉到身下的人,早已经汗湿几重衣。” “这一走,就是10个小时。” “把我送到,他就昏了过去。当地人急忙把他也送进了急救室。这里其实根本也没有医院,只是一些当地人自己组织在一起的救助队而已。” “到我得到治疗之后,与帮助过我的当地人讲起他的事,所有人都哭了,我们互不相识,却都记住了他。” 令人感动的一番话。 而对此的反应,我略显无情。可这确实我最真实的反应。我转身看着她,淡淡道:“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什么?” 她不答。 我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的着她,泪痕还清楚的留在脸上,睫毛依然湿润,她在微微颤抖。 原本她这些反应总会博得我的怜惜,可现在我不想这么做。 如果她在我撞破他俩的事情之前就告诉我这些,那么我感激那个救过你的男人,我谢谢老天还让你回到了我身边。 可你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告诉我,你让我怎么放下所有芥蒂去感恩? 我是人,不是神,凡是善良的人我都原谅? 何况,从来人恨的最深的都不是神,而是其他跟他一样的人。 我还是再次转身离开,她没有再拉住我,只是我知道她一定在看着我,直到我消失。 出小区左转,发现无路可走,开发商不负责任,建到一半的花园停工了,四周都用蓝色塑料围了起来,偶尔一根木材伸出围墙,证明里面曾经施工过。 我现在也没心情去找任何人,只想自己静一静。于是回了公司,打算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到那儿已经晚上10点多,只剩下保安还在,见我回来就以为我是来拿什么东西的,殷勤的说可以帮我送过去。 我对他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办公室。 这里很安静,比较起白天的忙碌,晚上的空旷就如同硝烟散去后的战场,阴冷的令人窒息。 我看着桌上的一个密封的很好的文件袋出神,这是关于唐嘉期和他所谈到的那次会展的全部材料。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到底这个人有什么本事可以那么自信能让我同意这明显亏本的买卖? 青青的事,唐嘉期的事,都让我头疼,但比起青青,我更愿意花时间去摸清唐嘉期的底细。 当我想不出问题的时候,我就喜欢把在手的资料一遍一遍的翻看,再把遇到的所有联系性事件串起来想一遍。 唐嘉期,28岁,香港中文大学毕业。前几年在广东做生意,去年才到上海。将广东一家汽车零配件出口公司总部设在了上海。但贸易基本还是在广东展开,设在上海只是为了公司对外的形象而已。 唐嘉期到上海后开始插手其他行业的生意,几乎只要赚钱的他都做。 可账面上又看不出他有什么超人的能耐,实在让我摸不透。半夜里,我就看着这个发呆,越发觉得总有事情要发生。 想起唐嘉期说过一个月的期限,现在算起来只有一个星期了。 我摸着手上的表,又看到青青咬的牙印,现在依然清晰可见。不可抑制的,她与那男人接吻的画面也撞进我脑子里。 是一阵烦躁。 我关上文件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天已经临近破晓,远处的士的轮廓依稀可见,我眺望着远方,赫然发现,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黎明来临,本以为是黑暗的过去,有时候却发现只是噩梦的开始。 我手机响起的时候,我正穿上衣服打算出去,拿起电话,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几乎在我接通电话的时候,那边就传出沙哑低沉的声音,呼吸似乎急促,越调也越发怪异了。 “帮帮我……” 第十六集 噩梦下 这声音破碎低沉,我根本无法听出是谁在说话,于是急切的问了两声,却又没人回应。我再次看了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发现依然无法想起是谁。 这时里面的人又说,“好痛,我要疯了!” “你到底是谁?!” 我更加紧张,几乎是在吼着询问了。 那边停了很久才说,“魏,司安……” 她没有在说下去,但一瞬间我已经猜到了,是袁妙。她叫我语气永远记得,魏字总要停顿一下,再叫出后面两个字。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在哪儿?” 袁妙断断续续的给我报了一个地点,我立马开车过去。地方很远,我去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两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打量这个地方,这明显是一栋私人别墅,门口一辆小面包车,看起来也像是黑车。 我刚按下门铃,门就自己开了,一个偌大的院子,长满了杂草,一些枯黄腐烂的叶子也没有人清理,落在原地当花肥。这满眼的萧条更加增加了我的担忧。我加快了脚步进去,只想快点找到袁妙,弄清到底发生什么事。 一路畅通无阻,这么大的房子竟然连个看家护院的都没有,袁妙怎么会住在这里?还有她一直喊痛,到底怎么了? 我直觉她应该是在卧室,于是上楼去找,一间间房子挨个看过去,都没有,我这一着急,就担心自己找错地方。于是又给刚才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猛然听到厨房里电话铃声大作。 我没做他想,急冲下去,立马看到袁妙背脊坚硬的站在电话前,看着电话却没接起来。 看到她我就大大松了口气,她总算是没我想象的糟糕,于是深呼吸了一下,向她走去。 她刚听到我的脚步声就猛然回头,脸色煞白,眼圈红肿,嘴唇也已经干裂蜕皮。 这简直不像是我认识的袁妙了,我大惊,慌忙问她:“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住这种地方?” 说着我就向她走去,我觉得她现在应该马上去医院,半分钟都不能耽搁。 她依然是之前那种沙哑的声音,很快的拒绝了我的靠近,“你不要再靠近我,你走。” 我看她那样子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更是不想听她这些胡话。于是强硬的靠近,她就开始死命的挣扎,明明说话不便,却还要嘶声怒骂,“你滚开啊,滚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叫你来……” 她挣扎的太过厉害,死命的抓着门不撒手,我厉声道:“撒手!我带你去医院,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说着我就去拉她抓着门的手,她这下更加惊慌了,拼命用脚踢我,“我不能离开这里,你马上离开,他会回来的!你走!” 我停止了动作,寒着脸看她,“谁要回来?” 袁妙被我一问,立马惊恐的张大了双眼,眼球布满血丝,怪异的突出。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一段诡异的沉默,我只能听到袁妙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唐嘉期,于是森然问她:“是不是唐嘉期?!” 毫无预兆的,一滴眼泪就从袁妙眼里滑落,我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它流出,掉落。就在我提到唐嘉期这个名字的时候。 她突然放弃了挣扎,颓然坐到地面上,“我后悔了,我不该一时冲动叫你过来的,你赶紧走吧。” 我俯身想把她抱起来,又被她推开,我叹了口气说:“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妙抬起头看着我,没有哭,从头到尾,她也只流过那一滴泪。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我看到她双腿都在颤抖,扶着门的手指苍白,每个指节都突出明显。 她木然的仰着脸,手开始缓缓退下自己宽松的裤子。 我条件反射的转身,严肃道:“穿上。” 她依然不说话,可我猜她还是在脱,她根本就不会听我的。 冥冥中,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转身看看。 看到她身体的一瞬间,我震惊的说不不话,她白皙的肌肤,几乎烂的如同外面的腐叶,从胸部,大腿根部,到小腿,全是伤痕,乌青,有些地方白肉向外翻起,都卷了起来,有几处伤还没有愈合,向下流着血。 我感到脑子里轰的一声,片刻失去了反应,怎么会这样?这是我认识那个不可一世高傲自大的袁妙吗?脑袋一片麻木,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心惊胆战的问她:“唐嘉期?” 她点头。 我冲上前去,抓住她的肩膀,恨声问:“他在哪儿?!” 她推开我的手,还保持着冷静,反观我,反而不够镇定了。 “他是个禽兽,衣冠禽兽。这辈子,我若没有死在他手上,就是他死在我手上!”透着浓浓恨意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显得尤其的突出,我心莫名跳漏了一拍。 余音未绝,我背后却响起几下有节奏的掌声,同时那人说:“说的好,说的好,在爱的人面前,豪言壮语有时候还是必要的,我允许。” 我立马转头,果然见唐嘉期来了,我愤怒的几乎想立马冲上去剐了他,可随后出现的两个满脸横肉的保镖,让我停止了冲动的行为。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带袁妙离开,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在说。 从唐嘉期出现开始我就感觉到袁妙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可她脸上依然看不出更多的愤怒或恐惧。 唐嘉期又看向我,笑容可掬,却让人不寒而栗。 “魏司安?我没记错你名字吧?” 我不想听他那些恶心的言辞,于是直接说:“我要带袁妙离开。” 他呵呵笑了,走到我面前,咂着嘴,打量我,“行啊,你要带她走,我就让你带走。” 我正讶于他如此好说话,他便话锋一转。 “不过,500名员工现在你得免费提供给我,而且,你们公司最近不是说要推出新产品,那款手机叫什么来着?E6?号称国内无敌嘛?不如产权卖给我怎么样?” “原来你说的一个月后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就是因为这个?!” 我发誓,他要敢说是,我就直接揍他!用一个女人来完成自己的商业目的?而且就为这么点钱? 唐嘉期大笑,挥舞着食指在我眼前晃动,“NO,NO,你怎么能把我想象的如此不堪,如此没有远见呢?”说完他挑眉看我,又说:“我们在一起,完全是双方自愿的。” “胡扯!” 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人的鬼话,却是结结实实的被他气到了。我害怕去相信,袁妙会堕落至此。 “呵呵……”他笑了一下,看向袁妙,又说:“看来你是不想自己告诉他,那我来说吧。” 他斜着眼睛看着我说,“其实,她会在这里,都是因为你。” “你什么意思?” 还不等唐嘉期回答,袁妙便狠狠拽着我胳膊,自己站到我身前,缓缓对唐嘉期说:“不用你告诉他,我说,是我答应你要和你在一起,我是自愿的。” “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女人,她疯了吧! 我死死的瞪着袁妙,“到底为什么?!” 袁妙依然一脸木然的看我,恍然撞上她的双眸,有如坠入冰窟,寒冷,不见一丝生气。这种眼神,不,不应该是她袁妙,我愤怒的转头对唐嘉期大吼,“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变成这样!” 唐嘉期摆出一脸的无辜样子,“应该说是你做了什么。” “不要说,求你。”袁妙轻声道。 “呵呵,求我,你每天都求我几百次,我为什么要听。”唐嘉期那敷衍的假笑终于退去,脸上已经带上愠色。 说完唐嘉期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神,其中一人便走上前来想带走袁妙。 我被我喝止,我说:“唐嘉期,你的要求我全都答应。” 唐嘉期又笑了,“好啊,那我们来做交易的最后一个步骤吧。” 他语调是如此轻快,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不等我问出那最后一个步骤是什么,保镖就突然冲上前来抓住我和袁妙,我只来的急将袁妙护在身后,却因此失去最佳还手的机会。 袁妙已经被一人扭住双手带到墙角,我与对付我的人纠缠了一会儿也被推得撞到墙上,我感到头部因为惯性直接撞到墙上,眼睛有几秒钟完全黑的。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架了个锋利的家伙。 这下我不敢轻易乱动,于是只能用言辞与他谈判,“唐嘉期,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你还想怎么样?我说到的自然会做,你大可不必如此!”话刚说完,将袁妙绑好的那个保镖也走了过来,利落的将我手脚都制住,这次没有借助绳锁,而是直接人力将我手反剪到身后。 唐嘉期并不回答我,而是走到袁妙身边,我大惊,慌忙说:“你别靠近她!提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唐嘉期总算对我有点反应了,回头笑着说:“魏司安,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谈判有你这样的吗?还没开始谈,你就先表示出如此急切的样子,能谈出好结果吗?” “有些东西可以谈,有些东西不用谈,你不会明白。” “是吗?” 他一句反问并不要求我回答,而是转身蹲在袁妙身边,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依然阻止不了这禽兽。 他伸出手的一瞬间,我愤怒的往前冲了一步,以至于血滴落地面我才反应过来。 唐嘉期的背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可我大约也能猜到,袁妙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声音,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测。 刀一直抵在我脖子上,鲜红的血顺着刀刃不停流。 我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为什么?! 我嘴里喊着住手,也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我应该去救她,为什么我只是看着!为什么会这样,我不停的摇头,弄得刀在脖子上割出的伤口越来越深,袁妙开始哭泣,无意义的发出单一的音节,一次次嘶声力竭,我猛然回头去咬旁边的一个保镖的手臂,一下就见血了,我第一次感觉到人肉在嘴里的感觉,那种腥味竟然让我感到兴奋!我若是能,必然奋力咬住不放! 可很快猎物就逃出了我的嘴巴,这人愤怒的一脚踢到我肚子上,我突然一阵反胃,腹部的东西都快涌到食道,张嘴吐出来,却是恶心的酸水。 我依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袁妙似乎也注意到这边,低声说了句“不要打他……” 那一刻,我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我突然明白,袁妙说那句话时的感觉,“这辈子,我若没有死在他手上,就是他死在我手上。” 唐嘉期转身,我赫然看到袁妙更加血肉模糊的裸体,我用尽所有力气压抑着体内冲撞着的暴力,一字一字道:“唐嘉期!你,最好,不要让我活着出去!” 唐嘉期伸出之前一直隐藏在身后的手,我看到一个银亮的刀片夹在他食指与中指之间,一滴血顺着他的小指往下流。 这时他说:“刚才你看到的场景,我们几乎每天都重复,录像带也好几车了,要看吗?”说完他又笑了,接着说:“这样你还敢报复我吗?” “魏司安,你别这么大惊小怪,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有这种爱好,这只不过是情人间的娱乐而已。即使你将我告上法庭,我都有把握全身而退。你信吗?哈哈……” 我没有回答他任何话,只是那一刻有些心情已经改变,有些事情已经注定。 唐嘉期见没人反应,自己又说:“哎,哎,看你那张不甘心的脸,想知道我跟她是怎么在一起的吗?嘿嘿……” “都是因为你,是你一直拒绝她,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卖力的勾引你吗?因为她跟我有约定,要一个月之内追到你,否则她就得做我的女人,可惜啊,你多无情啊,愣是没给她一点机会。哈哈……” “混蛋!”袁妙此时竟然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唐嘉期刚回头看她,她便再次跌落在地上。 我终于明白袁妙的改变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发现,原来是我一手将她推向了深渊。我知道这其实不该全怪我,要怪只怪他们之间的约定,是她自己做的约定,怎么能怪我? 可越是这么想着,我心里越是愤懑的想窒息。 第十七集 唐嘉期拍完他想要的照片终于离开,限我一个星期之内完成所答应的事情。我看着他们离开,五指狠狠的抓在墙壁上,生生抠下一片砖灰。 我走到袁妙身边,她只无力靠着墙壁,眼角发红湿润,不知是血是泪。 我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可她还是哭不出来,喉咙不停发出抽气的声音。 我也不再多说,用衣服盖住她的身体,抱起她离开。 直到我们上车,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把她拉开,抬起她的头,她眼里也是木然神色。我忽然很讨厌她这种样子,恨声道:“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怨恨,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我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又问了一遍,相视半饷,她突然爆发似的说,“怎么认识都与你无关!!”我被她这么一吼,怒火更甚,几乎把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看到她新添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心里又是一痛,力道也突然减弱,“袁妙!你给我正常点行不行!?” “我不正常?呵!”袁妙冷笑将头转向一边。 我实在拿她没办法,于是发泄似的一脚踢关上车门,自己绕回驾驶室,疾驰去医院。 等我把车开到医院门口时,刚想抱袁妙下来,她突然挣眼瞪着我说:“你让我进去,就是让我死。” “你!”我挥起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可看着她那样子又觉得我要真打下去,也不是人了。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对她说:“你不进去,你才真的会死!” 她脱力的倒回车座,两眼一闭说:“如果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宁愿现在去死。” 我被她气的不善,怒道:“你不要命了?非要惹火我你才高兴是吧!跟我进去!”说着我就去拉她,她立马往车里缩。 同时还冲我吼:“我说了不进去!你敢抱我进去,我就,我就……” 话没说完她就拉起我的手一口咬下去。真他妈疼!四肢百骸的神经似乎都一刻集中到手上。可这也让我清醒了,我需要这种痛。这让我想起脖子上的伤口,两处伤一并发作,疼得我直颤。可我还是任她咬着,感觉牙齿已经要碰到骨头。 她满嘴的血,我无动于衷。 她松口时,抬眼看我,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生生忍住了。 我突然心软,说:“算了,我们回家吧。” 她这才撒手,“嗯。” 我没想到自己精心为青青准备的房子,最先住进了的竟然是袁妙。 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这一切的一切似乎离我的初衷越来越远。也许再走一步,是错,我便是万劫不复。 一步错,步步错。 我横抱着袁妙,她整个身体都像一滩烂泥,毫无生气的下坠。只有那眼睛,偶尔会有些恨意让人生寒。 来到卧室,发现这里已全被青青的东西占据,但我还是让袁妙住了进去。因为除了这间房里的床,根本没有其他柔软的家具。 我安置好她之后又出去买了很多医药用品回来给她清理伤口。好在她都是些外伤,自己用药应该也没问题。只等她心情好一点再送去医院看看。 她大面积都是很久以前的伤痕,由于处理不及时而感染了。我尽量的轻一点,她却还是痛的直抖,有一次竟然痛的她晕过去,我顿时就慌了神,骂自己怎么一时心软没送她去医院!不过还好,时间不长,一会儿她就醒了。 等我把她腿部的药都上好,才发现她咬着的枕头已经全湿了。 接下去的地方我就不方便上药了,而且也不知道外伤药是否能用。于是给一位家庭医生去了电话,让她介绍了一位女医生过来。当然是瞒着袁妙的,不然她又要闹了。 等人的功夫,我走到书房找出了我一直以来收名片的盒子。 这时候我很庆幸,我收到的名片从来不会因为输入了手机就扔掉,而会统一放到这盒子里。 而有些人,你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与之打交道,有一天却发现他最适合你的需要。 电话很快就通了,一个悦耳的女生接起来。 “S&Y律所,请问您找谁?” “我找易迟。” “易律师上庭去了,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不用,我会再打来。” 竟然不在,我多少有些不耐,但也无法。 正要挂电话时,那边却说,“您等等,他回来了。我马上给您转过去。” 又是一阵钢琴曲。 我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直接要到易迟的私人电话。 响了5次之后那边接起了电话,一个低沉的男声。 “你好,我是易迟。” 我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命运的安排真是巧妙,如果我不曾在酒吧遇到这人,以后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我说:“我姓魏,有些事想跟你谈谈。有时间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有哗哗翻书的声音,“抱歉,我这一个月内都安排满了,如果你要预约的话,请跟我的秘书联系。” 说完他就要挂电话,我说了那个人的名字,他电话就没再挂下去。 对此我很满意,至少他跟我想的一样。认识唐嘉期,而且不仅仅认识。 他也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不知道魏司安也跟这位有瓜葛?”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好意思,让你惊讶了,我这里有上海所有潜在客户的信息。当然包括你用的电话,否则你觉得会这么容易找到我吗?” 我释然,想来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法。对于混迹这种灰色地带的人,总要比他人都更加小心。 我说:“你对象还好吗?” 他嗤笑,“你就别关心这个了,我看你认识唐嘉期,就已经够你头疼的吧?”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哦?你确定?我很贵。” “呵呵,你觉得钱会是个问题?” “当然不是,钱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个问题,我不缺这点钱。所以我才当心你付不起这代价。” 我略微惊讶,“那你要什么?”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明天你到sister来找我吧,地址待会儿发你手机里。我大概晚上8点可以到。” 我同意了,又淡淡问了句:“不是gay吧吧?” 他笑了,“你觉得呢?” “到时见吧。” 挂了电话我又掏出一只烟来点上。现在是下午4点,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天气转凉。阳台上有一盆青青喜欢的仙人球,她说将来要放到电脑旁边,可以防辐射。 想到这里心里竟然开始抽痛,没有缘由。 从一开始,青青就是一直默默的守在我身边,我从没有把她放到最高的那个位置,甚至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关心她的感情。可如今却发现,即使她什么也不用做,她也已经在这里了。 本来以为一个人已经离开了你的生活,可毕竟一起生活过,点点滴滴都已经容入其中。理论上谁都知道,该分开了,分开更好。可事实呢? 呵…… 不是相爱就能相见,不是不见就能相忘。 不见。 我看向远处,思绪从青青那里拉了回来,想起了另一个人。 想起他我竟然有些想笑,从哥们玩到今天这地步,真够渗人的。友情绝对是失败了,爱情却也达不到。真他妈想问问,就这么走了,你后不后悔? 我看了眼屋里躺着的袁妙,不由想知道季秀川要是知道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心痛袁妙,或者,担心我。如果我说需要他,他会不会放下那边的一切,回到我身边。 …… 绝逼又是一个无解逻辑题。 想完我自己都想撞墙,你他妈有资格寻求他的帮助吗? 人的情绪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一边不管不顾的一意孤行,一面想着放弃所有,抛开一切。我食指轻轻弹掉燃尽的烟灰,看着它悠然飘落,有些心情也在冥冥中改变。 没多久医生就过来了,我怕袁妙再闹,或者痛得再晕过去,就先进去给她打了安定。 这医生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十分不苟言笑,进来就带起口罩。当然这很合我心意,省得我提醒她,注意言行。 她自我介绍了一下,姓薛,薛灵。 我嗯了一声,就让她进去给袁妙看看。自己就等在门口。 大约过了半小时这薛医生终于出来了,我长舒一口气,这真是,小手术都要做好了。 她出来我就觉得她眼神不对,之前见我是冷漠,现在晋升为怒视了。 开始我没明白,她为嘛进去一次就性格大变,后来她一说话我就明白了,“我并不是说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做,但是您这也太过火了!我知道现在一些衣冠禽兽喜欢SM,但你们做S的也要注意一下M的身体吧?当然了,我不是说你是衣冠禽兽,我说其他人。”说完还是厌恶的看着我,这您不是说我是说谁呢? 我叹口气,没说什么,也就由得她误会了,她以为是我,总好过她知道是谁。 她给我留了个药单子,有些药她那还没有让我自己去买,她明天还会过来。 送她出去时,她似乎又不放心,绷着张脸说:“她好之前,你千万不能再折腾她了!不然,要是留下什么心理疾病也不好,你要是想跟她过下去……” 得,没完没了了! 我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薛医生,有你给她看病我很放心,也会尽力配合,今天辛苦你了。记得回去好好休息,别乱说话。” 薛灵气的鼓了下眼睛,很有气势的说:“我绝对比你有职业道德!” 我笑笑,“那是,您慢走。” 第十八集 第二天我是等到薛灵过来才出门的,她照例见我没好脸色,但照顾袁妙倒是很细心。为此我很感激,于是放了一笔钱在桌子上,并留了字条。结果我人还没出小区门口,这位电话就过来了,“这位先生,您这是看不起我吗?这些钱我一分不会要的,若您一定要给,你就另找他人吧!” 嘿,我就无了个奈了,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谢她还是讽刺她一点分不清吗?现在的医生,哪个不收钱?就是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她竟然还不要。 我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还得跟她客气,“薛医生,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无论你信不信吧。估计我在您眼里就一混蛋,可这混蛋并不是不通人情。你就收下吧,我也不会再找其他医生了。” “你!我说了我不收。”薛灵说着,但语气明显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我无声的笑了一下,又说:“那就麻烦你了,我这还得去上班,回来再说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心想这薛医生还真是个活宝了。 去到公司刘明见我就开始鬼叫,“老大啊!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怎么翘班也不交代一声呐!” 我没答腔,直接往里走,他一边就跟上来,“记得上个单位的投标吗?你别是休息的忘了吧?方案我们倒是已经拟订了,但还得开会讨论啊,你这一走到好,这事都拖了好几天了。总部那边打电话过来问了好几次情况。”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我转头看他。他又咽了咽口水才说:“大老板打来的,他第一次过问咱这里,把我吓的腿都软了一下。老大,我一直以为都是您亲自跟他汇报的,怎么不是吗?” 此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身后还有几个同事,我便不说话。这里实在太小,说什么都会被人听到。 刘明也知道我这习惯,于是也闭口不言。等进到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才说:“不是不汇报,只是我漏了三次汇报时间。” “三次?” 他尴尬的咳了一下,又说:“你不是故意的吧?” 我坐下,打开他递给我的资料,“不是。” “哦,那就好,我说呢,还以为要风云色变了。” 我紧接着说:“但以后会是。” “啊?”他惊讶的屁股都从沙发上抬起来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缓缓道:“以后我会做很多对不住你大老板的事,你要跟我还是跟他?” 刘明估计看出事情不一般,也收敛了面部夸张的表情,问:“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有,你若不是真心,跟着我也没多少用处。我会辞退你,这样你也不用交违约金。 刘明笑说:“老大,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后出卖你吗?” “你是否觉得我不该相信你?” “不,可怀疑是人的本性。” “在你尚且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就不信你,以后又怎么敢用你?” 刘嘿嘿笑了一下,说:“你可别对我太手软,我会感动的。” 我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悠然道:“你考虑清楚吧。” 刘明突然站了起来,坐到我桌子前的椅子上,严肃道:“我从来不跟人交心,对你也一样,可今天我想说一句实话。” “什么?” “你总是很容易让人面对你时不小心说了实话。” 我笑,“这就是你的实话?” 刘明抓抓脑袋,自暴自弃的说:“说实话真他妈不习惯!” 后来刘明把今天的会议议程跟我讲了一遍,刚要走时,Linda进来说那个唐老板又打电话来,我笑,他倒是追的紧。 Linda出去后刘明怪异的看着我说:“老大,你刚才的表情,真是……” “怎么了?” “老哈拧额。” 我调整了一下表情,淡淡问道:“有吗?” 刘明关上文件夹,说:“以后注意点吧。”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我暗笑了一下,心想,你是不是太容易说实话了? 下午就一直在开会,我把他们也折腾的够呛。并且我一意孤行的把关于代理E6的所有计划都停止了,没有任何解释。 开完会议,我正准备离开,就见刘明推门进来了。 “老大,我现在想知道你停止E6的原因。” 我满意的笑了,说:“很好。” 因为还有与易迟的约会,我也没有跟刘明说太多。只告诉他,我要卖了E6。仅仅是这样,他已经吓的面无人色了。 他这反应也正常,毕竟我们还在总部的时候,就亲眼看到E6整个成型的过程,5个IT研发团队辛苦了6个月才得到的成果。特别是到后期检测的时,大家几乎不眠不休的工作,只希望能得到一个完美的E6。 要卖掉,谁都不舍得。 晚上我七点三刻来到sister,里面比我想象的好的多,除了没有女人以外,与其他酒吧无异。 易迟很准时,这大概就是律师的习惯吧。 着装也还是律师的调调,好听点光鲜体面,难听点叫油头粉面。 他坐下就开了瓶88年的长城,接着转头对我笑笑,说:“觉得这怎么样?” 我说:“这不会是你开的吧?” 他挑眉看我,“不行?” 我喝了口酒,但笑不语。 易迟又说,“我们算是第二次见面吧?尽管第一次并不那么愉快。” 我看看他,说:“你可以不必提第一次见面,就当这是第一次好了。” 他嗤笑了一下,一只胳膊搭我肩膀上,“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如此善解人意啊?” 我讪笑,“人之常情而已。” 他又说:“你反应还挺迟钝的。” “怎么说?” “这里是gay吧,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他刻意搭上来的胳膊,不由眉头大皱。 他很实相的放下胳膊说:“啧啧,还好你没表现的跟个处男似的,不然我还真是棘手了。” 我问:“难道你的客户都被要求不是处男?” 他忍俊不禁,缓缓道出事实:“其实我的客户都不知道我是gay,除了你,魏司安。” 我笑,“这是我的荣幸。” 第十九集 易迟这人比我想象的好相处,但这似乎并不是我要的结果。与客户建立超出合作之外的关系,他是否太过大意?还是别有用心? 奈何他表现的太过自然,我暂时也没有头绪。但不能在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于是说道:“之前我提到的事,你想要怎样的报酬?” 他放下酒杯,噙着笑意看我,“你不用着急。他我还不放在眼里。” “我不只要那些照片和录影带。你知道的吧?” 易迟笑笑说:“当然,我最喜欢有仇必报的客人。” 他说的稀松平常,这点让我十分意外,与律师的谨慎相去甚远。 我说:“报酬呢?”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说:“要一个人情,外加300万。” “好。” 他惊讶,“你答应的好快!” 我无所谓道:“你开的价钱还算合理。” 他眯着眼睛,玩味的笑了,“我是个半边身子进了牢里的人,你确定要欠我这个人情?” 我笑笑,“确定。一个相信爱情的人,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他脸上的笑容噶然而止,乌黑的瞳孔急速缩小,我知道我提到了他伤心处,可这也无可避免。爱一旦产生,就必然要被一提再提。 他沉声道:“你错了,你最好不要如此相信我。” 我笑了一下,低头喝酒。 他也不再说什么,眼睛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神。本来我不知道这个戒指的含义,现在想来大概是他男人送他的。 在我看来这与一般情侣之间的戒指已经不同。别人的象征着誓言,约定。而他这枚,只是一种相思,无穷无尽。他们彼此给不了对方任何承诺。 其实我早已经私下查过他那位的消息,死缓。 尽管我国的死缓基本都死不了,但这十几年的等下来,如何不是种煎熬。 说不定过几年,他等不了了,就结婚了。 我俩沉默的这会儿,酒吧里开始有些骚动,我回头看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极为妖媚的男人。 说他妖媚确实不过分,整个身体遮蔽的很好,可处处都透露着某种暗示,是个男人都能感觉到。 比如掉的很低的牛仔裤,很长的皮带。 这人的刘海也很长,遮住了左边的眼睛。右耳上带着一只宝蓝色的耳钉。 他在人群中随意的站着,一只打火机在几个手指上灵活旋转。 他这时似乎才看到易迟,就突然咧嘴一笑,跑过来了。 我拍拍易迟,示意有人找。 他瞟了这男人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让你去台北办的事情办完了?” 那男人嘿嘿一笑,“收账这种事情,当然一天就搞定了啊!真是的,我这么个人才,你就只知道让我去收帐!” 易迟嗤笑说:“你不就喜欢认识新朋友嘛?收帐都能收到床上去,我不找你找谁啊!” 这男人瞪了易迟一眼,嗔怒道:“我这是为了谁啊!要不这样,他们能给钱给这么爽快嘛!哼哼。” 易迟别嘴似乎很想继续骂他,结果反应过来我还在,只得很不甘的闭嘴了。 我无奈笑笑,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喝我的酒。 这时那男人才看到旁边还有我这么一位看客,于是转到我身边说:“你是谁?” 呵,这问题,真是很多年没听过了。 我礼貌道:“魏司安。” 他抬手转着打火机,在我面前show了一下,“不认识。” 易迟似乎不是很想看到他,就不耐烦的说:“走吧走吧,不是还有好几个大爷今晚等着你呢嘛!” 这男人幽怨的瞪着易迟,终于还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诺诺道:“好吧……” 说完又对我笑了一下说:“我叫苏晓。”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其实他对我笑的那一下,让我突然感到了一丝寒意。他就是用这种笑容勾人男人的吧? 我突然有些不耻,你爱女人爱男人我自然管不了,心理上也能接受。可见人就上,呵,无论什么理由,都够贱的。 估计我脸色的变化,苏晓也看出来了。不过他也没太大反应,依然笑着走了。 边走边扭着腰,作为一个男人,他实在太丢人。 我不自觉的冷笑了一下,竟被易迟察觉,他转头严肃道:“你是不是看不起他?” 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说:“你不必惊讶,他不是唯一一个乱来的。这里有很多人,他们最喜欢的就是one night stand.” 看苏晓出了酒吧门,易迟也站起来说:“你的事我接了,一个月后给你消息。”顿了一会儿,他又说:“我现在想到你该如何还我这个人情了。” 我颇为讶异的看着他,“这么快就想到了?” 易迟微笑:“我要你跟着苏晓,一个月之内取代他的位置。而且得让他心甘情愿的让位给你。” “为什么?” 易迟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让你看看我们的世界。” 我依然执着的问:“你们的世界与我何干?” 易迟咋咋嘴巴,“这你就别追究了,你早晚该知道。无论哪种世界,你觉得你逃避得了吗?” 说完易迟就走了,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这似乎已经带着某种哲理的味道了,还是他自以为很了解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不想再追究。 只是让我苦恼的是,他竟然让我跟着苏晓?怎么跟?苏晓喜欢去的地方,大约都不方便人跟吧? 我出sister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这几天气候很是干燥,空气里有明显的灰尘在漂浮。尤其是夜里,你看不清,却还是可以感觉到,那些颗粒像沙漏,缓缓在下沉。 我进了车里,看到放在车头上的发票。 想起自己今天才送了一支定做的水晶玫瑰给青青,希望她能接受吧。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做这种肉麻的事情,还真是不习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送了,只是在店里看到时,就想买来送给她。 分开了几天,我开始想她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忙的时候想起她,我会觉得温馨,满足。就连压力也减轻了不少,闲下来的时候想起她,却又有些心痛,有些恐慌,有些愤怒。 有时候好想,好想这么把她抱在怀里,什么也不做了。 忘了一切烦恼。 回到家时,薛灵竟然还在,只是独自一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过去推了推她,她就醒了,眨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我。 我压低声音说:“薛医生,今天辛苦你了,这么晚你要不介意就去里面睡吧,我睡客厅就行。” 她听我这么说急忙就站起来,摆着手说不行不行,我要回去的。 我说也行,我送你。 她腾的一下急的脸都红了,“不用不用,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送了。” 我笑笑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放心,我对你绝对没企图。” “我不是说这个!”她急切否认,音量也没控制住。 我嘘了一声,示意她轻点。 她才讪讪捂嘴。 她家就住杨浦,是栋比较老式的房子,不过自家还有个小院,也算不错。我比较好奇的是这里为何至今没拆迁? 下车的时候她单肩包卡到车座下了,扯了半天也没弄好,我就俯身过去弄。发现是她包上的挂坠卡进去了。我就让她抬起身子,好让座位轻一点,我可以抬起来。 等我终于弄好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她在我叫她抬起身子的时候就已经不说话了。我这才意识到我俩实在离的太近。我转过脸的时候,嘴唇几乎要擦到她下巴。 她满脸通红的看着我,胸口急促的起伏着。那种呼呼的喘息声,近在咫尺。 也许是车里太过安静,这种声音显得尤其突兀。 我面无表情的打量了她一下,平静的问:“你很紧张?” 她慌忙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面上转羞为怒,闷声回了一句,“没有。” “没有就好。”说着替她开了那边的车门。 第二十集 等我送完薛灵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3点。袁妙不知什么时醒来了,坐在床上瞪着个眼睛看我。 房间灯也没开,就看她阴着一张脸,极其恐怖。 我本来就累的不行,于是开口也没什么好话。 “你大半夜不睡,坐在这干嘛?” 她先是不回答,就瞪着我。 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袁妙就恶声恶气的说:“你女人刚才打电话过来了,我接的!” 我最烦她这种说话的方式,于是怒了,就说:“什么我女人,你不会好好说话啊?” 她哼了一声,“估计你女人太多了,分不清吧?!” 我实在不想理会她,就想出去客厅,自己翻电话号码。可刚转身,我似乎明白了。又回头问她:“是青青打来的?” 袁妙又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我霎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又问她:“她什么时候打来的?你说什么了?” 袁妙假笑,“我能说什么啊,实话实说嘛。” 我立时脸就垮了下来,走过去对她说:“我让你住我这里并不等于你可以破坏我的生活,你明白吗?” 她坐直了身体,回我:“那你是要赶我走吗?” 她眼睛一直盯着我,一动不动,那透露着怒火的眸子,与四周清冷的月色显得格格不入。就这么一眼,我似乎明白了她的那种痛苦,或者说寂寞。就像一只落单的小狗,不停的对着你吼叫,其实只是想让你留下她。单薄的身体被她刻意的挺直,脆弱的惹人怜惜。 我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发说,“你休息吧,我不会赶你走的,别人也不会。” 这时我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身体也渐渐放松了。 这一晚上的,我大约是不用睡了,我拿出手机开始拨青青的号码,也没指望她一开始就接电话,只是不停的重播。 我这时候不方便去她家,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除了打电话,我根本找不到其他方法。 我一直坐在客厅抽烟,抽完一根,发现自动重播15次已经结束了,于是重新设置。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了多少次,电话打了多久。只是那只烟灰缸已经被我塞满了。 最后一支烟抽完时,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我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抬着烟灰缸到厨房倒掉,顺便洗了。 接着换衣服,出门上班。 到楼下时,我才发现,自己车旁边站着一个人。 青青。 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多少有些惊讶,原来我找了一晚上的人,竟然就在我楼下。 她像个雕像似的站着,眼睛也不看我,只是抬着头,看着我的房间。 直到我走到她身边,她似乎才反应过来,她紧紧咬着嘴唇,眼睛迅速的睁大。 我生怕一说话就会刺激到她,必然又导致一次争吵,我是真的很厌倦这种争吵了。 我犹豫着,轻声说:“你,怎么没接我电话?” 她不答,又抬头看看我们的房间。回过头来才缓缓说:“你跟她,到底做了什么?” 我知道她必然会误会了,但没想到她如此不信任我。 我回答时,语气中多少也带了些不满,“没做什么。” 青青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指着我怒骂:“什么叫没做什么?她睡在你床上,我知道的!你回来灯都没有开过,到现在你才下来,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说什么要分开一段时间,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我看着她如此笃定的指责我,突然就变得无话可说了。 似乎我这些天对她的思念都如此的可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突然又想起她那个博士男人,怒火中烧。 我不语,只是不想我们的争吵变得更加不可收拾。何况现在大家都不够理智。 可她似乎是以为我默认了。突然就哭了,眼泪开始哗哗的流。我不知所措,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很想上前安慰,可又不知这时候该如何伸手。 她哭的蹲下了,我只得也跟着她蹲下。 看着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全落在地上,我除了说别哭了,竟然想不出其他词来安慰她。 她突然猛的推开我,站了起来。 “魏司安,我不需要你同情我!” 我急了,抓住她的肩膀,“什么叫我同情你。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 “你!” 我被她气的语塞,只是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她开始疯狂的抓着我打,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我胸前,我只觉得她打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心。她越哭越大声,打的力度却越来越小了。 她忽然脱力般爬在我身上,哽咽道:“我不要再相信你了,不要。” “为什么,你可以一边说着爱我,一边还和别人在一起……” “每一次,你说爱我的时候,我多高兴你知道吗?可转头,你却,却跟别人在一起了。” “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有没有一次是你真心的?” “我那么远都回到你身边,你为什么就不珍惜我。我真的那么差吗?” “差到你宁愿跟个男人在一起,都不要我。” 我忽然一惊,推开她的肩膀,一字字问她:“你说什么?” 她忽然笑了,“你一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我说出你心里最大的秘密,你慌了?是不是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哈哈……” 她往后退了几步,缓缓道:“魏司安,我不要再相信你了,你以后和谁在一起,都和我没关系!” 我心中怒火腾的一下全冒出来了,爆裂的几乎瞬间冲破天灵盖,什么叫再也不相信我?什么叫我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等她离开就用力将她拉过来,狠狠的吻上去。不顾她死命的挣扎,我现在只想吻她,让她明白,我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人!我不准你想走就走!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 说爱我的是你们,他妈的今天要走到还是你们! 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撒手不管!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不会!我用手臂圈着她的腰,使她整个身体都紧紧的贴着我,只有这样才感觉到她是真的在身边。 青青不停的用手推着我,效果根本就是蚍蜉撼树。我将她压在车盖上,吻的用力,胸中的怒火让我放弃了平时的理智,胡乱的深吻,几乎变成一种啃咬。 青青不忍痛楚,开始嘤嘤的哭泣。 我低头在她耳边说:“我命令你,不准离开我。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的声音竟然开始变得沙哑,有些压抑的低沉。 青青的手一直放在我胸前心脏的位置,手指冰凉,骨节分明。放在那里就如一把利剑,插在胸口。 季秀川的话,与青青刚才说的话,开始在我耳边重叠,无论我怎么逃避竟都字字清晰,一前一后,变成了最完美的二重奏。 “就当不认识。” “再也不相信你。” 我突然很想大笑,这都他妈的什么世界! 我到底有什么对不住你们?这一生,我能爱的,不能爱的,我都爱了!你们以为你们付出了真心,难道我就没有吗? 我真的爱过,你知道吗? 从认识青青,认识季秀川,到现在,这么多年了,我他妈我抱怨过什么?你们说要走,我说好,你走。 你说要回来,我说好,回来,我陪着你。 非要我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们到处跑那才叫爱你吗? 我突然发现,爱这玩意儿,对我来说真他妈是个奢侈品! 我怔怔的看着青青没再说一句话,既然你不相信,我再多说也无意。 爱不爱,随便吧,只是不准离开我。 这么久以来,我不想勉强任何人,一直纵容你们要走就走,要离就离。如今觉得这些都太可笑了。换不来你们丝毫的信任,反而被认为是不真心。 我自问一直认真的的待每一个人,我要的不多吧?只想你们都健康快乐的陪在我身边,也让我陪着你们,可这一切,换来的是什么? 呵,我受够了。 青青似乎也被我的愤怒吓到,不再哭闹。任由我拉着她上楼了。这期间,我一直冷着脸,不是不想笑着哄哄她,是我实在已经无力再做这些事情了。 袁妙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我瞥了她一眼说:“进去。” 她哼了一声,不动,冷笑着说:“闹的那么大还不许人看笑话啊?” 青青显然还在气头上,听袁妙这么说就摔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去了。 没想到袁妙倒是来劲了,路还没走稳呢,就一蹦一蹦的走到青青身边说:“沙发套我昨天才换的,你在外面待那么久,衣服很脏的。” 还没等我骂她,青青就跳起来了。 “不用你担心,这里用不着你收拾!” “哟,不是我收拾谁收拾啊!魏司安那混蛋,自己内裤都不洗!” “你!”青青气的脸都红了,转头瞪着我说:“你就是让我回来听这个的?” 我突然有些头大,这个要解释起来,那无穷无尽了,前天袁妙还做了顿饭给我吃呢!这是不是也要计较? 就我头疼的这空隙,袁妙又说:“干嘛,你就是这么泼辣他才会喜欢别人!” 青青被她说的又想哭了,愤恨的看着袁妙没有反驳。 “够了。” 我已经不想跟青青吵完回来再看俩女人吵架,于是黑着脸制止她们。 我进去换了件外套,出来说:“我晚上才回来。最好别把房子烧了。” 第二十一集~第二十二集 我去到公司的时候已经9点多,Linda就跑过来说,唐老板又来电话了。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吓的她顿时禁声。 “下次他再打电话来就让他打我手机!” 我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了那变态的声音。 “打手机啊,我还以为你喜欢面谈。” 我冷笑一声,“唐老板还真是了解我。” 我给刘明使了个眼色他,他立刻拿着E6的资料进来了。 我笑着把资料递给唐嘉期,“这就是你要的手机的部分资料,我能掌握的也就这么多。其他的我恐怕没这么快能给你。” 他笑笑,也不接东西,而是抱着手说:“我当然知道你没办法那么快拿出来,但这东西给我也没用。你就等收集齐了再一起交易吧!对了,我今天带了几张照片来,你要不要先看看?效果不错哦,这要是发出去,肯定火爆,我连题目都想好了,普通人的艳照门,怎么样?” 我手握着钢笔已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但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没用桌上的烟灰缸拍死他。 我压着声音说:“你今天来不会就是来给我看这个的吧?” 唐嘉期用食指一挑自己的刘海,笑说:“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啊。” “那么你拿出来吧,看完你就走。” 他似乎有些讶异我会这么说,挑眉看了我半饷说:“太过妖媚的东西,你不适合。还是到时候再看吧!”最后一个字他还感慨似的的拖了很长的尾音。 我皱眉,从他手里拿回E6的资料,“既然我们彼此这么信任,那就到时候再见吧。” 唐嘉期笑呵呵的站起来说好啊,好啊,E6你可以晚点给我,但其他的一星期之内必须到位。 我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唐嘉期走后,刘明坐到我面前的椅子上。 我依然阴着脸,盯着资料出神。 刘明问:“老大,你真的要卖给他?” 我抬头看他,恨声道:“那也得看他吃不吃得下去!” 下午的时候易迟打电话让我去跟着苏晓,他还真很有欲望让我看看苏晓的生活。我无奈只得去了,这是交易的一部分,就该认真履行。苏晓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让我去sister找他。 我刚到sister就见苏晓鬼叫着从酒吧后面出来了,边走边骂骂咧咧的说到这里的老板弄乱了酒窖,让他找不到自己藏的酒了。 骂了半天见我坐在吧台边就扯出一个笑脸走了过来。 “魏你来啦,可惜我本来有好酒可以招待你的!都是那个老板,竟然还没到月初就进新酒。害得我都找不到以前的酒放哪里了!” 我一阵无奈,这种事情也值得他大惊小怪的吗?易迟怎么会让我跟着这种人?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 苏晓见我不想理他就把脸凑到我面前,笑嘻嘻的说:“你没听见我说话啊!竟然无视我,小心我告诉易迟你不认真做事。” 我翻了个白眼,“我巴不得他让我做事,也比在这好。” 苏晓委屈的撅起嘴,嘟囔,“跟着我很吃亏吗?” 我简直不想再看到他,于是转过脸去,任由他自己在一边做表情。 苏晓见我这样到也不生气,还嘿嘿一笑,又转到我面前来说:“不如你去帮我挑一瓶新酒吧!随你挑,我付钱。” 他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推着我往酒窖里走。 这酒窖真的很大,而且酒放得很乱,地上还有几根茅草。我哼了一声,这易迟管理自己酒吧也太不认真了。本来还想好好瞧瞧这酒窖的,现在也没什么欲望了。 我随便拿了一瓶酒出来时,苏晓早不见了。我四处找了一下才看到他在角落里玩打火机。 他就跟从没见过打火机似的,眼睛一直盯着看,嘴里还噙着一丝笑意。白痴!我很鄙视的切了一声才往他那儿走。可还没走到,就有另一男人过去了。粗暴的勾起他的下巴就要吻下去,我微微一惊,条件反射的就觉得他需要帮助。可苏晓并不如常人那样被人非礼了就生气,反而冲着那人很甜的笑了一下。 我不自觉就又哼了一声,是笑苏晓也是笑自己。 接着那男人就狠狠扯掉了苏晓的衬衫,力度很大,连我这里都可以听到裂帛之声。苏晓似乎也有些受不了,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但他行动上并没有阻止这男人,反而任他为所欲为。 看不下去了,我索性抬着酒转回吧台。 刚坐下我就开了瓶子自斟自饮,才发现自己竟然拿了个波尔多红酒,运气不错。 随着夜色的加深,酒吧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比较显眼的位置大都是些文化精英,角落却多数都是苏晓之流。 这一假高雅一真低俗,分的清楚明白。苏晓就是那种烂泥扶不上墙,这辈子估计也就高唱后庭花的料子。可话又说回来了,他要真没一点本事,易迟怎么会把广东的地下赌场都给他管? 我又往那边瞟了一眼,心想,说不定是屁股换来的。 苏晓在10点左右的时候就跟人跑了,临走时候还问候我酒好喝么? 酒保见他就吹了声口哨,说:“晓儿!效率见长啊!” 苏晓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眸一笑,得意的吟唱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菊花空对月”! 说完他又对那419对象说了两句,那人就先出去了。苏晓跑过来抓起我的杯子就喝了一口酒。接着又像跟我很熟似的搭着我肩膀,一脸沉思状的看着我。 苏晓:“嗯,你最近感情遇到瓶颈了?” 他八成是蒙的,我机械的笑了一下,以示回答。 苏晓看自己猜对了,很是得意,又一屁股坐我对面的高脚凳上,摇晃着两条腿,笑眯眯的说:“诶诶,眉头不要皱那么紧嘛,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有人在外面等你呢,你还跟我这磨蹭什么。”我冷淡的说。 “话不是这么说啊,你知道吗?我在圈子里可是有名的恋情专家啊!” “呵呵,我看你是扯淡专家。”我说着又让酒保拿了一个新的杯子给我。 苏晓微微勾起嘴角,看着我笑。等了半天他才说:“你觉得我和你,谁活的比较开心?” 这…… 我还真是没想过这问题,顿时无言以对。 他突然把脸靠近我,形成一种暧昧的距离。我眯着眼睛谨慎的看着他,苏晓反应迅速露出了纯良无害的笑容,忽然低声说:“其实事情很简单,一点伤痛的挑唆,一点欲望的诱惑,你会发现,原来声色犬马才是与你一拍即合。魏司安,何必那么痛苦,当醉则醉吧。”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尤其响亮,旁边的酒保也听到了,调侃他说:“你是当受则受吧!” 苏晓嘿嘿笑了一下,“担心大爷我今晚回来烧你裤裆!” 酒保大笑,“您回得来再说吧!苏大爷!” 苏晓面带着微笑转身走了,迈着自以为优雅的步伐,走向门口正等着他的男人。我看到他过去蜻蜓点水般在那男人脸上亲了一下,大约是歉疚让人等了这么久吧。 尽管苏晓的观点我并不能赞同,但却欣赏他的敢作敢当。 说直白点,不是每个异类,都能像他爱的这么明明白白,活的如此潇潇洒洒。 不,也许我并不该用异类来形容他。 佛洛伊德曾经对着巴黎说,不开化的其实是他自己。 如今我也该说,苏晓,看来,不开化的是我。 苏晓离开了,按道理我也该走了。可现实是我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 我并不认为今早的闹剧在我走后就会结束,而我回去却肯定会使矛盾激化。我懊恼的发现今天早上自己确实是太冲动了,完全没有控制住脾气,几乎是蛮横的将青青拖上了楼。我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我应该好好跟青青解释才对。可当时脑子发热,竟然什么都想不起了。而且还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季秀川,这简直就是个毒瘤!无论谁提及,都是一场灾难。 偏偏青青也喜欢学他,竟然也想着要离开。我不得不承认,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真抽了一下。我恨不得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女人,让她再也不敢有这种想法。我已经无法再一次的送走她了。那种走了就是毫无音讯日子,一个就够了。 想到这我又猛的给自己灌了几口酒,迅速的下咽,尽管我知道自己要什么,可却发现我对青青完全是无能为力。她已经知道我和季秀川的关系,这让我们要如何在毫无芥蒂的走下去? 这一页,要想翻过去,真的是难了。 难道要直接跟她说你男人曾经爱上了个男的,不为啥,就觉得那就是世界上最懂自己的人了。他脑子里尽想着我呢,我能没感觉嘛? 歇菜吧! 我要这么实话实说青青不得气晕过去,可要我编我也实在编不出理由来! 我正这么纠结的时候电话就响了,是刘明打来的,告诉我已经找到了我让他找的人。 我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看来交易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我放了500元钱在桌上,起身离开。 我可以想象回到家后会面对什么,这无疑让我厌恶,可有些事情,实在由不得你逃避。 回到家的时候袁妙和青青都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咋一看还真以为是和睦家庭一块看电视。可再瞧瞧她俩的脸色,就知道这家绝对和睦不了。 我一进去,俩人齐刷刷的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也坐下。这期间,袁妙扭头开始看电视,青青的视线就随着我移动。 隔了好一会儿,我见她们都不说,气氛实在诡异,索性自己挑起话头,“袁妙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袁妙立马哼了一声,青青点头。 回答完了,青青又说:“可这并不能证明你们就没什么。” 袁妙听她这么说就笑出声来,“诶你有毛病吧?我这个样子,我们能有什么啊?” 青青扭脸过去瞪她:“反正我就是无法相信他,也不想相信你!” 我皱眉,“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青青肃颜道:“你在我和她之间选一个。” 我还没回答袁妙就怒冲冲的站到青青身前,“哼哼,你现在逼他做决定不就是赶我走嘛,他现在正是觉得对不住你的时候呢!” 青青也不甘示弱,双眼圆睁,“知道我赶你走你还不走?!” “让我称你的心意啊?做梦!” “我不想再跟你吵了。”说到这里青青已经很冷了,可袁妙似乎还兴致盎然。 “你留点时间给他考虑,这才会得到真实的结果,你逼他有什么用!” “我没逼他!” …… 我完全可以想象我不在的时候这得乱成什么样子。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转身往卧室走。 青青怒我:“你干嘛你?” 我头都不回就说:“睡觉!” “你,好,那我走了!” 我转身,怒冲冲的看着她,“你疯了是不是,这时候你上哪儿去?” “不用你管,反正你这里有一个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我!”我真是被她气的哭笑不得。走过去拉着她也往卧室走,青青就一个劲儿跟我挣拔,“你干嘛你!我不要进去,那女人睡过的地方我不要进去!” 我正想回头说她几句,就见袁妙站我们后面,微笑。 这叫一个惊悚,我抓住青青的手立刻就松了。 “你笑什么?” 袁妙突然柔柔的说了一句让我大半夜惊出一身冷汗的话,“你其实和唐嘉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被这句话给骇的一个字说不出来,青青也愣了。 青青不自觉的又抓住我的手,同时问袁妙:“你什么意思。” 袁妙笑笑,“字面上的意思咯。” 说完袁妙就自动跑到客房去了,边走边说:“我今晚睡这吧,你们和好了,总不希望有人打扰,就当我不在吧。” 我这时候还沉浸在她刚才那句话的余威中,有些不知所措了。 青青最终还是别别扭扭的跟我进去休息,可一张不大的床,中间竟也隔着个太平洋。 我一表现出要往她那过去的迹象,她就紧张的脊背挺直。就跟我是什么有毒物质似的。我看着她这么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心里很不滋味,气闷了大半夜,怎么也无法睡着了。 后来实在别不住了,我坐起身来抽烟,这时青青也转过身来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也没理她,她要看就看吧,我接着抽。 等到我第三支烟抽完的时候,青青挪着身子往我这靠了。她伸手抱住我的腰,脸颊也轻轻的靠了上来。 “你跟我说说你和他的事情吧?” “哪个他?” 青青抬眼瞪我,我笑出来了。又点了支烟才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了,那都是过去式。” 青青把脸又往里埋了点,闷声说:“我想知道你真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手抖了一下,烟灰掉落在床单上。 我盯着那烟灰看,记忆如海水涌来。 认真说起来,这个故事一点也不会悲伤,因为是俩男的,能有多难过啊?以后结婚生子,谁还记得清楚。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的时候,可以让我为你两肋插刀,也没有那种时间,让你等我明白一切。 这真是一个非常喜庆的故事,非常喜庆的歌。 什么天长地久 只是随便说说 你爱我那一点 你也说不出口 你认识了帅哥 就把我丢一旁 天气热的夏天 心像寒冷冬夜 想要买酒来浇忧愁 却懒懒不想出去走 想要来一包长寿烟 发现我未满十八岁 那天晚上,我看着天花板,不停吞吐着烟圈。抱在怀里的女人,我要她陪我走完下半生,我脑子里的人,只能陪到这里了。今后,有你没我。 和季秀川的故事真的很短,我只用了5支烟的时间已经全部讲完,青青问我,那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捻灭了烟,躺下来。 “与我无关了。” 青青抬着眼看我,是个乖巧的听众,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情。 我把她搂进怀里时她说:“人是不是都该洒脱点?放不开的人,才最傻。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这是对的,苏晓比我洒脱,他比我快乐。 青青伸手勾着我的脖子,将脸凑上来,平静的说:“你们的事情原本都发生在我身边,为什么我就从来都没察觉到?直到那天忘了拿东西回来时看到的,才明白,原来我晚了不只一点。” 我没有否认,只是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青青捧着我脸,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很久后用喑哑的声音,艰难的说:“如果你的心有两个,我现在相信有一个是我的,可你只有一颗心,给过他,你真拿得回来吗?我的心,那年给了你,就没拿回来过……” “青青……” 青青低下头不愿意跟我对视。我只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心如刀绞,“你到现在,还是不信我?” 青青用沉默代替回答,却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都是我的错,但凡我早一点坦白与季秀川的这段过去,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可这段过去,我又怎么能轻轻松松的说出来? 我这时手还环在她的腰上,可心已相隔万里。我要怎么做,才能换回从前? 第二十三集 第二天起来后我去看了下袁妙,毕竟现在她心灵脆弱,我不能再给她火上浇油。要一不小心来个9楼下坠都够我受的。 推门进去看,她还睡的着,被子有一半掉下来了,我就过去给她重新盖上,不留神瞟了一眼她睡姿,丫不说话还真像个天使似的,一说话绝逼气死人。给她掖好了被角,我就转身准备走了。冷不丁,一细胳膊就伸出来拽住我。 这大清早的我不知为什么就习惯压低声音说话,问了句干嘛? 袁妙二话不说,坐起来拉着我就一通狂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我实在被她气着了,甩手就给她一巴掌,力度不大,我还不至于那么没谱。袁妙脸都没摸一下,就鼓着眼睛看我。就跟我是她杀父仇人似的。 我擦了下嘴,说:“你这一晚上是没睡呢?还是早醒了啊?跟这等着我呢是吧?” 袁妙仰着下巴,异常挑衅的看着我。 我都被丫气乐了,“早就跟你说过,你可劲儿亲我也没用,我可不负责。一个就够我受的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说完我就准备甩手走人,可惜,我还是没走成。 刚转身两步,袁妙就扑上来了。大清早的,那叫一个激情四溢!伸手就往我裤裆那儿摸。她还真是没完了! 我挥开她手,就提着她胳膊,跟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扔床上了。我怎么觉得她瘦了很多?扔完我就冷着脸看着她,就她那倔脾气,我真是没法跟她好好说话了。 “我说的话你一句没听懂是吧?别再给我玩这套!” 我俩眼神较量了一会儿,她不吭声了。我就当她认了,结果刚想说点缓和的话,袁妙开口了。 “你如果跟肖青青一起,你想过吗?十年后会是什么样子?跟现在会有差别吗?一眼望到头的生活,你要这样吗?” 我这下真怒了,一字一句说:“那是我的事!” “呵,你的事,你怎么就分的这么清楚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刚那么做都没见你气成这样,现在你又生哪门子气?我说到你心里去了吧,啊?” 我要怎样的生活,感情她袁妙比我还清楚?我跟青青要是一眼望到头,我跟你袁妙就到不了头,半途歇菜。 我说我怎么就这么受人待见啊?死命黏着我的我不要,我要的一个劲儿的想跑。月老忙活我这档子事儿的时候正便秘呢吧?不然怎么这么折磨人呐! 我现在是真想狠狠扇袁妙两嘴巴子,可想起刚拎起她的时候那瘦弱劲儿又下不了手。最后只得色厉内荏的吼她,“你来劲儿是吧?你继续,我看你什么时候成功!我要载你这儿,我跟你姓!” 这回我也没给她机会再扒拉着我了,迅速离开。 其实袁妙说的话,不是没点效果的,起码我真认真思考了。前后转了几遍她的话,我发现我几乎就被她绕进去了。 一眼望到头怎么了?我就喜欢肖青青了,爱咋滴咋滴吧! 我到公司下面就没上去,直接叫了刘明下来,经过刘明指路我们才找到一小写字楼。总共就三层,在以前上海电影厂后边,就是我今天要找的那班子人的工作室了。 一楼就一阿姨看门,他们工作都在三楼,一个15平米左右的隔间,三台电脑并排放着,地上各种网线和接口。有俩个男人在玩游戏,一女人似乎在剪切广告片头。见我们上来了,这女人头也不回就说等等啊,这一会儿就好。 刘明对我笑笑,说他们工作时候就这样的。我点点头,等着。 我就看那女人迅速的在键盘上敲打,一只脚翘在旁边的椅子上,人字拖挂在脚母子上。 等她忙完了,就转过头来招呼我。 那脸,真是…… 我这还没反应过来,她到说了,“又是你诶,我们怎么这么有缘分呐!我,MINI Cooper!” 我这下才反应过来,感情她是这101的工作人员。我笑了一下,赶紧过去问好,我可指着她帮忙呢。 她见是熟人似乎还挺高兴的,抽了支烟出来自己点上,朝着我比了一下,“我不招呼你了啊,你自便。” 刚抽一口,她自己就咳嗽了一下,不过似乎她是习惯了,接着就说:“这里烟味大了点,你应该不介意吧,嘿嘿,干我们这行的就是没日没夜,接到活的时候就是刀锋舔血了你都得继续干。” 我点头笑笑,“你一女人干这个确实辛苦。” “没办法啊,谁让咱学的就这专业呢!习惯了,不过我平时装的挺淑女的,真的。”说着她还要证明似的,微微一笑,可惜手上点着烟呢,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会儿她又呛到了,开始不停的咳嗽。她旁边玩游戏那哥们头也没回,抬起手边的一杯水递给她。她也就接上就喝了。我觉得他们这就是一种默契,要工作忙不过来的时候,也没空看别人递过来的是什么了。 很快,她缓过气来后,我们就进入正题。 对于我让她做的事情,她一个字没问,这方面来讲,也体现了他们的专业性。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唐嘉期限定的时间了。我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在这之前易迟拿回了所有照片和录影带,交易自然取消。二,易迟没拿到,我还是得给他所有E6的资料。当然是我背着公司拿出来的。E6一被生产上市,我就得接受董事会处分。有我爸在告我应该不至于,但损失绝对要全额赔偿。这笔数目,足够我爸下台了。要是再不济点,我爸没能保住我,我就是侵犯商业秘密罪。可以去监狱体验生活了。 走到这一步都是唐嘉期那混人逼的,狗急了还得跳墙呢!逼老子,我能就这么束手就擒么? Mimicooper全名叫焦亭,网上通常叫她香蕉。刚一边给她递水的叫Fool,另一个叫Clash,焦亭听完我的委托,就皱起眉头,“呵,又得玩命一回。” “有问题吗?” 焦亭打量了一下我给她的资料,别了下嘴角,“这源代码已经做的非常完美了,你让我在一星期之内做有经济价值的改进,太难为我了吧?何况这个产品还没有上市,到底哪里需要改进我完全不清楚,你让我怎么给你改啊?万一我改了这里,其实顾客并不觉得这里需要改进,那我不是无用功嘛?”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那你需要多久?” “一个月。”焦亭认真道。 “不行,我没那么多时间。” 焦亭默了,手摸着自己额头看天花板,我觉得她这是在估量自己成功的可能性。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手,说:“行,我接吧,我跟你也挺有缘分的,说不定就有奇迹发生。” 我松了口气,这可是我自救的唯一方法了。要想那些老顽固股东们不找我麻烦,只有为他们创造更大的利益,否则他们绝对是六亲不认。 焦亭把资料给了Clash又回头笑嘻嘻的说,“把你们的那手机拿个一箱给我。你回去也别闲着了,死命的玩吧,玩炸了它最好!” 我笑笑说,完全没问题。 出来的时候刘明就开始愁眉不展了,我边开车边问他又抽什么风了?他就开始叹气,转过身跟我说:“诶,我说你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啊?我越想这事儿越慌!要焦亭真把这东西弄出来了,你不等于自己抢自己生意嘛?你这至那些工程师的颜面于何地啊?你要是以后对这公司全盘接手,多少人得不服你啊?这新型号的手机一出来,根本等于绝了E6的销路,那些工程师指不定认为你想全盘大换血呢!”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接收这公司毕竟还早,起码我目前没这么想过。再说了,我已经是要把E6卖了,等于有出卖公司商业秘密的前科,以后哪个股东会服我啊?” 刘明看我半饷,“您这是把我往沟里带啊!” 我笑笑,“后悔了?” “确实。” “晚了。” “可你不觉得不值吗?为了这么个事情,哎。” 刘明似乎是很为我不值,确实,我放弃的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我失去的是公司对我的信任。还有我家人对我的信任。 可这也是我欠袁妙的,尽管我可以不说,不抱怨,甚至对着袁妙也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但这并不表明我就真的可以无愧于心。 即使一般人,我尚且不能撒手不管,何况一个爱我的人。 我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值得袁妙的爱,可她却实实在在的爱了这么久。也许是她是真的太爱了,无法放手,又或者她只是因为不曾得到过,所以执着。但这都不重要,她愿意浪费如此美妙青春去爱我,我已经该觉得感激了。毕竟我实在是这么俗不可耐的一个人。 晚上我照例去跟着苏晓,丫今天穿了一件银白色紧身T恤,外加破烂牛仔裤,两条长腿包裹一半露一半,十足的诱惑。 这有点不好,新来这酒吧的不认识苏晓,就把他当MB了,上前来调戏,苏晓睁着两无辜的金鱼泡子,就开始撒欢的放电。 一点不把自己当正经人。 那哥们见这么一能玩的主,立马手脚并用。苏晓跟他玩情趣,给摸不给吃。惹得那哥们欲火焚身,正要大开杀戒,苏晓就撂蹄子,闪了。 我在边上看的那叫一个乐!我突然觉得跟着苏晓没那么无聊了,起码这出戏我看的喜庆。 后来不知道他跟哪儿躲了半小时,终于出来露脸了。 见我就说:“魏,易迟有麻烦了,我得过去。”丫那表情,严肃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儿的。我说你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吧。他嗯了一声说让我在门口等他,他拿点东西。 第二十四集 苏晓带着我左转右绕的,弄的我都快晕了,这死孩子开车就是玩命。两车中间他都敢就这么插过去。 目的地是在闵行一栋豪华别墅,呵,好地方啊,阴气逼人。后宫据说也在这地界。苏晓下车就直接往里冲,我紧跟其后,我现在正宗成他跟班了。一进去我就立刻感觉到一股,“杀气”。一点不夸张,易迟带着大约十个人,各个脸色铁青。他们对面的头儿,挺着个大肚子,满身赘肉,也是一脸不爽的看着易迟。苏晓无声往易迟那走过去,这些人就跟雕像似的互相瞪着对方,完全无视我俩。 苏晓到易迟身边耳语了一句,易迟就冲着那边的老板说:“我的人已经确认过,没有人私自扣留你要的货,现在到你这儿出问题了,怎么也不该我负责吧?” 那头儿笑了,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一开口就听出他是台湾人。 “易迟,我是看在你男人的面子上才同意你接替他继续跟你们合作的,你现在出问题就推卸责任,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老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你何必抓着一个地方就不松口呢?何况这件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就这么盖棺定论了,有失公允吧?” “哦?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当然是查清楚再说。” 台湾佬拍着肚子一笑,“行啊,那咱们就求公平,货怎么说也是在你经手的,三箱子的大玩意儿,可不能说没就没啊?这就留给你去查了啊?给你三天时间,不够?” 这台湾佬一下把话全说尽了,易迟的脸是越来越黑,可也奈何不了他,只得摒着合作友好关系的原则,露出一抹僵笑。 “可以,我会马上派人去查,无论结果如何,三天后,2号地见吧。” 易迟这保证一下,台湾佬非常满意,点着头说好好,那今天就到这吧,我先走了啊。临出门还看了色迷迷的看了苏晓一眼。苏晓又是勾起嘴角露出招牌微笑。易迟一瞪他,他就立马收敛了。 易迟走到我身边,脸色还没缓和过来。看了我一眼说:“感觉如何?” 我摊手笑笑,“不如何啊,不就丢失货物嘛,这事情常见。” 易迟哼了一声,说:“你觉得为什么会丢?” 我笑,“你觉得我适合对此发表意见吗?” “但说无妨。” 我看看易迟并不是开玩笑,于是也稍微认真了点,“很明显,他不服你,逮着机会想让你难做,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这就是一出戏。” 易迟笑了,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倒是很了解他的心理嘛?那交给你查吧!他给我三天,你,减半吧。苏晓配合你。”说完他倒是手一挥,走人了,不留神看,以为这领导视察呢。 我在他身后说:“这也算交易的一部分?” 易迟不回头,声音清晰传来:“否则,你如何取代苏晓?” 直到易迟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我依然看着他的方向不语。这人到底要什么?我回头看苏晓时,他倒是无所谓,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着根棒棒糖,眼睛滴流转,见我看他就咧嘴一笑说:“走吧,一天半时间可不长哦。” 呵,我笑了,感情这位还真是一洒脱到底了。 我被苏晓又拉回了sister,这家伙才说着时间不长这头就说先玩儿个一晚上再说。我立马给他脑门刷了两下,丫回头照样跟我嘿嘿乐。乐,接着乐,狗都比你有操行! 我愣是被他拽过来了,没办法,易迟交代这事情,做是得做,可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先想想呗,指不定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既来之则安之。 苏晓一来就跟他老相好勾搭上了,一扭二扭的往舞池过去。我跟酒保要了杯蒸馏水,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我顺了下思路,就一路过来时苏晓的讲述,那家伙确实是看易迟不爽,是个人都知道。现在东西丢了,八成也就是他做的手脚,可他会把东西藏哪呢?三箱子货物,说多不多,说不少了。 另外,如果我是他,要把东西顺出去,必然得有个帮手,可帮手又是谁呢?我无意识的转头打量这里的每个人,终于明白为毛检察院那帮哥们见人都玩审视的眼神了。 等到苏晓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丫一身酒气的过来就爬我后背上,“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白了他一眼,“废话,这不等着大爷您帮忙呢嘛?” 苏晓嘿嘿一笑,下巴索性放我肩膀上了,那酒味大的,我都快晕过去了。我立马把他给甩开,黑着脸说:“看你醉的样子,我都不用找那些货了,直接把你打包送过去,人家绝对比见到货还高兴。” 苏晓舔舔嘴皮,特高兴的说,“那说明小爷我有魅力!你懂不懂啊!” “得,我不懂,电话给我。” “你要干嘛?” “让你给就给,那么多话。” 苏晓把电话递给我了,我翻开名片夹一看,傻了,这里面的名字我没一个看得懂的。 别扭受,帝王攻,鬼畜,小白兔,小P,PT…… 靠,我还ET呢! “你丫多大了?怎么就这么火星啊?” 苏晓嘿嘿乐,傻不拉几擦擦口水,自己接过手机,手动拨号。 苏晓指着自己脑袋说:“全在这呢,跟你似的,早死八百回了。” 没一会儿就接通了,“嗯,是我,靠,我没把电话弄丢,嗯嗯,说吧问的怎么样了?我正要跟人汇报呢,赶紧告诉我。嗯……嗯……行了,我也这么觉得,嗯,行……帮你跟老大说好话嘛,没问题,包我身上。啊?要是查出来怎么处置?送他九朵玫瑰花呗!嗯,行,挂了。” 我就看苏晓打这电话,竟然是越打越清醒了,还是他压根没醉过?他挂了电话就说:“已经问过所有经手的人了,没一点头绪。” “没头绪?那你嗯啊的半天在干嘛呢?” 苏晓抓头,“这个啊,嘿嘿,你真要知道?” “跟我有关你就说,无关你可以保留。” 苏晓想了一下说:“还真有那么点关系。” 我抬眼看他,示意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苏晓深吸一口气说:“就是,他说你是不是要下岗了勾引老大没成功吧我就知道你有这德行没这能耐你都勾引多少年了啊新来那要代替你的人靠谱嘛老大怎么就那么待见这人呐你要觉得他行就让位吧我觉得你改行卖身更合适……”这一段话,苏晓愣是一下没停,到结束明显自己快把自己给憋死了。 我看着他在那死喘,很想火上浇油的再给他两下。 “你这是什么时候安排人去的?这些办事的可靠?” 苏晓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回答我:“嗯,让你在酒吧外面等我的时候。那时易迟就说东西丢了,这查人是肯定的了,所以我就先打了个电话。至于办事那人嘛,绝对可以信任他,已前在公安机关做过,讯问高手。” 我嗯了一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这种感觉来自哪里却不十分清楚。只是这感觉随着苏晓给我的叙述加深了。 苏晓绝对是深藏不露,没事儿笑脸迎人,可不声不响就把事情给办了。比如他刚才与别人的电话,最后那句是黑话,我也是前几天才无意中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九朵玫瑰花,就是夏天的时候男人喜欢穿衬衫,给他在身上捅出九个洞来,血弥漫开来,俨然就是九朵玫瑰花。 既然苏晓说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我也就没再追究了,我让他也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才有得忙的呢。 回到家我先是看到了公司送过来的一箱子手机,我联系了快递,明天让袁妙等着快递公司上门取货。 青青今天似乎没再跟袁妙吵架,我看了吃饭桌,发现竟然有两人份的晚餐。稍微有些惊讶。 回到床上抱着青青感觉很暖和,青青似乎也醒了就问我怎么才回来呢,我嗯了一声,说公司新项目事儿多,赶紧睡吧。她就乖乖的睡觉了。我凑去过在她颈边嗅了一下,又是伊卡璐的味道,看来她喜欢的东西真是万年不变。 我笑了一下也睡了,忽然就觉得我这累一天回来,等的也就是她一句话。 第二十五集 这一觉也没睡安稳,很早我就起来了,电话苏晓,让他到sister等我。我得去看看放过货的地方,这批货从越南过来,再走丹麦,中间就港口停过,接着就是咱自己的仓库。可仓库苏晓已经确认了没有落下的,那到底是哪个环节被顺走了呢? 我边想着就边起床出门,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青青一眼,心想我这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太冷落她了?我叹了口气,还是转身走了,等这阵子忙过了再说吧,那时候一定天天陪着她。 到sister的时候店门开着,但没人,我就坐下等苏晓。没一会儿这苏少爷就露脸了,可惜不是从门进来了,是从酒窖出来了。怀里塞满了酒瓶,见到我就两眼放光,“魏,你来啦,赶紧的,趁老板不在,咱多拿几瓶,这小气鬼,我每次喝他一点酒他就跟鬼嚎似的朝我吼,太小气了!”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走过去说:“放下吧你,回来我请你喝,喝不死你!” 苏晓不放,开始跟我撒泼,就差打滚耍赖了,说里面还有几瓶拿走放车上嘛,又不碍事。他那死皮样,我真是没法子了,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妥协了。 这大白天的,酒窖里还是很暗,我一不留神就被门口的一酒瓶子滑了一下,衰。我低声骂了一句,抬头就看到他选出来的几瓶酒放在地上。 小子会选啊,全是上千的酒,他这么一天天的喝下来,难怪养那么白呢。我看着这地方,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啊,这上次放的乱七八糟的酒,怎么这一夜之间全整齐了?我轻轻推了推酒架,竟然发现这些都是活动的! 呵,看来用不了一天半了。 2号交易地点 易迟提前把台湾佬叫来了,双方“其乐融融”的坐一块,中间隔着5米远的空地,左右各自站了7、8个人。我只站在最后,看着这场戏进行。台湾佬边拿着牙签儿在那边剔牙边说:“易老弟,你办事效率是越来越高了啊?” 易迟笑笑,说:“我办事效率高了,难道你不满意?” “哈哈,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啊?可你也不一定非找我刚吃好饭的时间吧?你知道嘛,我们是老了,需要时间消化嘛。” 易迟换了个姿势,双手十指之间相抵,撑起一个菱形,身体随意的向后靠。 “别担心,我们很快就会结束。” 我由于站在他们身后,所以没有看到易迟的表情,只发现台湾佬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直到易迟的手下把负责酒吧进货的人提进来,台湾佬终于有了些自觉。 “老蒋,看看这人,昨天被我一个手下胖揍了一顿,你知道为什么吗?” 易迟语音带笑的说,可惜台湾佬一点没体会出他的好意,面如菜色,“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的人怎么不看好了?” “哦?是我没看好吗?还是您老人家所托非人啊?” 台湾佬怒了,丢下牙签,“易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没必要让大家这么难看吧?” “哦?我怎么以为,是你想让大家难看呢?” 这话着实说的直接了,气的台湾佬两眼一瞪,“我跟毕封混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呢?你凭什么来这怀疑我啊?就听这小鬼几句话,你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要找我兴师问罪?毕封到底是怎么放心把这么大家业交给你这么个毛头小子的!” 易迟背瞬间就挺直了,我注视着易迟,顺带也看到苏晓眼睛转了一圈。 过了一会儿易迟才说:“你到底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我这里也不是法庭,没空跟你讲证据、资格,我今天来也不想听你解释,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清楚的很!可我们也有规矩,如果你违反规则,只要我一传出去,你清楚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你!你他妈的想封杀我?凭你?你以为有谁会相信你一个卖屁股的?”这话语音未落,苏晓就一个打火机直中台湾佬右眼。他身后那些流氓立马就往前冲,苏晓后面的人纹丝未动。我从后面走出去,见到易迟的跟班时说:“带着你的人进去吧,你们老大果然是被逼急了。” 这些人齐刷刷的冲进去,之前“丢的”那些家伙全握他们手里了。说实话,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我多看了几眼,都怀疑不是真的。我一时半会儿也没离开,就靠在墙上听里面的动静。估计此时最悠闲就数我了。 “住手。”难道易迟还想忍? “反正你也混不下去了,不如我们提前帮你解决吧。”看来只是中场休息。 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哎,真是,肥肉摔地上了。台湾佬在那你老母老母的骂着,易迟没声了。 正想着,他就出来了,走到门口时顿了一下说:“苏晓,扒了他裤子,他不是喜欢卖屁股吗?满足他。” 我呵的笑了一下,易迟也看到了,“你笑什么?” “没什么。” “觉得我太过分?” 我摇摇头,“没觉得,只是想,你弱点太明显了。” 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了,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说:“别人一说的这方面你就气的咬人,小心被人利用也不知道。”易迟没再回答我。 跟易迟回到车上,车一上路我就问他,“照片呢?” 易迟转脸看我一眼,“唐嘉期在香港有三家地下赌场,这个我已经进行干扰,就看他愿不愿意……”他正说着,我电话就响了,就是唐嘉期。我抬头看易迟,他了然的勾了下嘴角。 “什么事?” “魏司安,你手还伸得挺长的啊?” “好说。” “你以为控制了这三家赌场我就没办法了?呵呵,你可以告诉他,我还不在乎那点小钱!呵呵,你看来是不想按质交易啊?行,明天我就要E6的源代!你准备好吧。” “明天?你他妈一会儿一变啊?拿不到!” “呵呵呵,拿不到?那不如现在交易怎么样?反正那些照片我也看腻味了,早点给你要么?” “你!” …… 我火大的把电话给按了。正好是红灯的地方,易迟就问我怎么回事?我运气,转过去瞪他,“那变态根本不在意!还要提前交易!” 易迟皱起了眉头,“不可能。他已经周转不灵了,不可能放弃这么来钱的地方……”说着他自己停了,又说:“操,小王八蛋,他肯定一早把赌场资金挪用去填补他其他正面生意的空了!我操!” 呵,我讽刺他:“你还不如这小王八蛋呢!被他给耍了,你行啊!” 易迟黑了脸没说什么。 他沉默了,让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条路。不过易迟还是给了我一个确切的消息。就他跟在唐嘉期身边的人说,唐嘉期有两份录音带和照片,所以提醒我一定要两份都拿回来。 可这下还是很难办了,计划总没有变化快,我预测了很多种我失败的可能,但还是漏了,唐嘉期会提前交易。焦亭那里肯定是没成,这也不急,因为这是要给公司的,只要她肯定能做出来就行。只是,在她还没做出来之前我就把E6给了唐嘉期,风险明显提高了。 第二十六集 车到公司写字楼附近的时候我就下来了,想着公司还有些文件没有处理,就想处理完了再回去。可刚进去那气氛就不对劲儿,个个都大气不敢喘的看着我,我有点预感…… 果然。 我爸来了。 老头坐我办公室里,看着我进来,就笑了一下,说,坐啊。我抖了一下。丫很少跟我笑,一笑准没好事。 他对面是刘明。我基本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刘明看我这曾经的潜力股已然被套牢了,立马调转方向,多栖发展上了,觉得股票来钱不快,改玩期货。 我冷冷看了刘明一眼,他立马站起来对我爸说,“那老板,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我爸没回答他,倒是笑着跟我说:“你瞪人家干什么,啊?心虚了?” “没有。”我耿着脖子说。 “还没有呢?!”我爸站起来了,走到门边把玻璃墙的挡光板全拉上了。回身就巨没形象的指着我说:“我说你出息了啊?你有事情就不会跟我商量一下?唐嘉期是什么人,你就跟他斗!你明着斗不过,你还真想老老实实的把东西送给人家啊?你知道这对公司多重要吗?公司能不能打开国内手机市场,就靠这个了!你到好啊,说给就给嗯?你爸我都没这么大胆!” 他这么训了一顿还不爽,原地转了一圈,我看他似乎想使用暴力了,结果没找到合适的物件。 回头他又接着说:“得,还好我现在知道了,你也别卖了,收拾包袱滚蛋吧,别给我把着茅坑不拉屎了,我看你对这茅坑也没什么感情吧?” 他这句我一下没忍住就给笑出来了,哪儿有人说自己公司是茅坑的啊。 “笑什么啊?你以为自己笑的好看?你别以为你那点破事我不知道,女人一堆,你他妈爱过谁啊?想处对像就好好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当就是领导巡视呢?一个一天?”我惊了,这老头怎么知道? “你妈是不想说你,整天把你当个宝似的,不就她肚子里掉了块肉嘛?改明再去割个肾,我看她要不要存起来养着。” 他又看了我一眼,“养你还不如养个肾呢,肾还能解毒,你行么你!” 我突然想起上个月我妈打电话说我爸最近更年期,可男人也有更年期吗? 我不想听我爸这么训我了,这话说的越来越没逻辑,我站起来就说:“E6我肯定得卖,您就不用管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个更好的主打手机的。” “屁!” 我爸一个字就把我给顶回来了,“坐下。” 他又转到桌子后面去,双手撑在桌面上,异常严肃的看着我。我很清楚,这是他要做最后发言了,之前全是他发脾气。 魏总发话了,“刘明刚才也把情况跟我说了,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招惹上这么个女人,可既然你有责任,当然也不能逃避。照片我会找人拿回来了的,你放心吧。” 我“啊?” “啊什么啊?” “您能有什么法子拿啊,唐嘉期光用钱是不行的,他就是想羞辱袁妙。” 我爸横了我一眼,我立马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十分不爽! “谁告诉你我会给那种王八钱的?为了你损失公司的利益?你到会给自己抬身价啊?” “你确定你能拿的回来?唐嘉期明天就要E6了。” “不是下周吗?” “打草惊蛇了。” 魏总冷笑了一声,我不爽加倍。你是我爸,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得了,别那么看着我,跟我多对不起你似的。你知道我这次为了你的事得去找谁吗?跟你说也没用。” 当然我那时候是不知道他要去找谁,可后来我妈跟我透露了,是他情敌。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言语那么不正常了,火气大的气死人。 可当时我不知道他生气是情有可原啊,于是…… “算了吧,没人需要你帮忙,你就当我不是你儿子,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不就开除吗?别了这我还就不信找不到其他地方了。” “嘿!你怎么说话呢?!” 我无奈叹口气,“爸,我跟你说了,现在没你想的那么糟糕,E6其实还有很多漏洞,我会给你个更强的E6,不会损失公司的利益!” 我爸冷着脸看着我,语气反而平缓了。 “我知道你有安排,说实在的,我要是不把你捅出去,那些股东也不会告你,因为告了你,你也没多少财产可以执行。可你自己找人做,花费了多少钱?比公司自己升级贵了一倍不止,并且这还是在那人改的不错的前提下。你有没有权衡过这个?”说完,我爸就站起来,走到我身前。“还有照片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那一分钟,我看着我爸的眼睛,惊奇的发现了一种叫做关心的陌生玩意儿。他似乎是不想我走进过于黑暗的社会,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可你知不知道,小鸟也总是要长大的,没有飞过的,怎么会知道摔死有多痛。 第二天中午,我爸去见了唐嘉期,还带了一个人。我十分怀疑他们能不能搞定,可我爸坚决就不让我去,很是气闷。 而当天下午,我看到了唐嘉期所谓的照片和录音。第一时间将其销毁了,打电话给袁妙的时候,她先是沉默着,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却突然大笑。那声音大的,我把手机移开耳朵一米都能听到。 那之后我彻底失业了,可人并没闲下来。易迟找我找的更加勤快了,大有拉我入伙的架势。由于那次帮他解决了丢枪的事情,他似乎认定我好狗运,有点能力,加上苏晓力挺,非常乐意交出一部分生意给我处理,我就俨然已成了他们自己人了。我到不至于自大到觉得那次的事情自己真帮了什么,我甚至怀疑这都是苏晓的一个套,那酒窖,两次都是苏晓让我去的,而且是撒泼耍赖也要让我进去。这也太巧合了点吧? 不过我到也没拒绝他们要请,经常与之混一块。可夜路走多了总要见到鬼的,不知道是谁拍了很多我跟苏晓说话时候的照片全寄给青青了,苏晓这人不着调,动作时常惹人遐想,我起初还把他拉开,可后来看他没其他动作也就习惯了。没想成这一不留神就给拍了。 那天青青也给我气着了,冷着脸把照片摔我身上,就开骂,从说照片的事情,又扯到季秀川,再扯掉我经常半夜回家,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我那叫一个窝火,我跟她解释她也不听,她竟然指着我说:“你今晚别回来得了啊?找别的女人去!你又不是没睡过!” 我操!我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那声音巨清脆,震的我心都颤了一下。也是这一时的冲动,一巴掌把青青打的远离了我。 她这次眼泪都没掉一滴,就捂着脸看我,我觉得她眼里,除了恨已经没有别的了。 我脑子都懵了,我竟然打了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当晚我逃了,我出去后打电话给袁妙,让她好好照顾青青,袁妙说她已经离开了。 我坐在sister里喝闷酒,不一会儿苏晓就串出来了,我压根不想理他,结果他偷偷在我耳边说了句,“老大的男人死了,今天下午执行的。” 这…… 竟然死了,我转头看坐在角落的易迟,正给自己疯狂的灌酒,那劲头大有喝死过去的意思。 我抬着酒杯走过去,坐他旁边,同时叹了口气。他撇我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喝。 我说,“别太难过了,你大好青春,会找到更好的。” 他这时候反而抬起头笑了,“我什么时候难过了?谁他妈难过了?!!”他第一句还说的平静,第二句就是怒吼。我嗤笑了一下,“你他妈都快疯了,还不难过呢!” 他似乎不服气,紧紧咬着嘴唇看着我,突然我就觉得一个黑影像我靠过来了,接着吧唧一声脆响,丫在我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个。 接着他就开始狂笑,“我说了我不难过吧!他死了,我可以再找别人嘛!我为什么要难过?我是解脱了!我早该找别人了,他自己说的!他自己说的……”这次声音又是越来越小,小到后来我就看到他嘴巴在动,人已经没声了,他失魂落魄的低着头,眼睛盯着手上的戒指。这时我看到苏晓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面对着我们,身体隐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手上的打火机泛着银光,在指缝间,灵活的旋转。 那天晚上,我除了坏消息之外,还收到了好消息,来自焦亭,她先是说,她成功了,已经模拟运行过,没问题,明天就可以给我新的手机源代码。接着她又说她正式去离婚了,让我给她介绍个律师,我给了她胡寻的电话。顺便跟她说了恭喜,这种婚姻是该离了。 她笑了一下说,是,幻想破灭了,自己总要活下去。什么爱不爱的,其实放开后发现,根本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我是想着焦亭的话被苏晓架出酒吧的,易迟去开车,我俩就等在酒吧门口。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决定的,今晚要去易迟那不醉不归。 其实我跟易迟都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去到他家就看苏晓喝,易迟一大条的睡倒在地上,眼睛一睁一闭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晓就乐呵呵的坐在他旁边,边喝酒边盯着他看。我那时实在困的不行,就索性爬床上睡了。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易迟不在,我这才想起这家伙是有正经工作的。苏晓穿着个卡通睡衣,自己卷成一团,缩在我身边睡着。 我起来坐在床边抽了根烟提神,想着给青青打个电话。 电话比我想象的接的快,说话的是个男人。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了,我直接说:“换青青过来。” “她在睡觉。” 我立马火了,她睡觉你跟边上呢? “叫、她、起、来!”我一字一顿的说。 他吧嗒一下给我摁了。我那个叫气!我踢了苏晓一脚,“易迟车钥匙呢?” 苏晓闭着眼睛回我,“马自达他开走了,别克在外面茶几上。” 我开车到青青家的时候其实我都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这里,不过事实证明他们在,是那个男人来开的门,我没想理会他就直接往里走。他过来拦我,我都懒得看他,直接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他立刻松了,这也是跟苏晓学的,这个地方一被掐住,手立马就脱力。他正莫名其妙的时候,我已经进青青房里了。她果然是在睡觉,睡衣穿的好好的。我松了口气,走过去抱起她准备离开。 回身却看那男人又堵门口了,“你放下她,她这刚睡着。” 我看了他一眼,直接走过去,“让开。” 他似乎也跟我杠上了,“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她!” “我伤害她?我他妈什么也没做……切,我跟你说个屁!让开!” 他咽了口口水,就是不让。 嘿,你行。我正气着呢,青青反而醒了,认清是我,就开始跟我挣拔。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了!你走,你走!” “我是要走啊,不过要带你一起!” “我不去!” 我看看那门神,再看看青青这坚决的样子,寒声问青青:“你又想离开我,是不是?” 青青也怒视着我,完全不留余地的回答,“是。” 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发丝凌乱,表情无辜,我把她放下地,一步步把她逼到墙角,后面的男人还在那儿叫嚣,问我要干嘛?呵呵,我干嘛,我才想问问她肖青青要干嘛呢? “我说过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吧?” 青青背已经靠在墙上,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这哪儿是看情人的表情啊? “你他妈能不能别老表现的像个处女似的?” “你!” “我什么?这次要说爱我还是恨我?” “你不是人!” 一句话刚说完,我就狠狠对着她唇吻下去,同时从裤兜里摸出袖珍瑞士军刀,拇指将它弹开,回手指着后面的男人。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三方参与的吻,真是有别样的激情,青青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脸颊,我怒火烧红了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后面无能为力的男人。 我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直到嘴角酸了,青青泪也流干了。我放开她时她就跌坐到了地上。 后面的男人这时候才冲上来扶起青青,对我怒吼,“魏司安!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她很快抱着青青走了,我才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我握着刀的手这时才开始不停的颤抖,我看着地面,白晃晃一片,不停的旋转,似乎就有个漩涡,很快就要把我吸进去。怒气退却,心里的痛开始占据了我所有意识。 越想留住的,越是留不住。 你他妈越像个天使,我却越像个恶魔。 我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你送进地狱? 我痛的全身抽搐了,只觉得天旋地转,坚持到现在,终于晕倒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依然还在同样的地方,四肢无力,我在地上缓了很久才有力气站起来。回到家又是倒头就睡。 再度醒来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了,只看到薛灵和袁妙坐在床边看着我。 薛灵见我醒来松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确定我没发烧又说:“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刚我给你量过,你心跳不正常。” 她说的话根本没进我脑子里,我只是想到了青青,便转过脸,看看她平时睡的位置。那地方已经凹下去了,曾经她喜欢侧着身子睡,膝盖蜷缩着,据说这是没安全感的人喜欢的睡姿。 我静静的看着,薛灵也不再说话,转身和袁妙一起出去了。 日出日落,我们住在这里时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感受着。我从阳光明媚时,一直看到夕阳西下,直到月上中天。 我伸出手怀抱着的是空气,和冰凉。 没有人再为我留着走廊的灯,没有人再会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心已经不痛了,可是空了。身体可能是因为睡太久的缘故,总感觉是在飘着,找不到支点。 我忽然觉得青青一定不会有我这种感觉,因为她总能找到支点的,她那么可爱那么善良,哭哭鼻子就会有很多人心疼她。 而我,已经不会哭了,你看过恶魔哭吗?他们只会流血不流泪,即使有泪也是红的,有血也是黑的。 记得之前袁妙又进来过一次,说我变了,说我现在看人的样子,都带着一股邪气。我觉得好笑,我还带着鞋气,怎么不说带着脚气啊? 我最后经不住薛灵啰嗦,还是去了医院,检查结果令我意外,竟然是右心房上比别人多了一个腔,就像下面又多长了一个心脏似的。 袁妙看到这结果就意味深长的笑了,“你的心果然易于常人。” 我没鸟她,片子也交给薛灵就离开医院。 我可以从你这里开始看透生死,因死去而获得重生的安宁,可是,我确认,即使死,也不能与你相绝。 之后的日子,我过得尤其散漫,我偷盗过公司的商业秘密,股东还是上门找我爸麻烦了,以至于我爸一气之下说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我知道他那是随便说说的,他说一套做一套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我现在却不想见他们,总觉得我欠他们太多了。我实在是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是没有的好吧。 三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我已经接手了苏晓之前的部分地盘。这管理比起公司容易太多了,因为没人敢跟你顶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难怪那么多人乐衷于此呢,这种权利带来的快感,是很多男人甚至女人追求了一生的。 直到有一天事情发生了变化,我发现大家都战战兢兢,各个做事都很谨慎,我正纳闷着,有人通知说,易迟找我。 这一切来的太快,快到我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被敲晕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就仓库的地方。 易迟拿枪口对着我。 我当时并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疑问。 我淡淡开口,问他为什么。他异常凄凉的笑了一下,“我答应要帮他报仇,要怪就怪,你和他有关系。”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我们对面还站着一批人。为首的男人穿着随意,一件黑色外套,简单的披在身上,两手交叉握于身前。他一直静静的看着我们,坚毅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离他最近的男人看起来比较书生像,刘海很长,低着头,却给人一种他一直看着你的错觉。 为首的人看我醒来,竟然说了句在我看来极为奇怪的话,“能站起来吗?” 我看了下自己发现手脚都能动,就自己站了起来,这时易迟一直枪口对着我,看我一点点移动,似乎只要有脱离他控制的可能,他就会开枪。 我再次问他,“为什么?” “你不要怪我,要不是他那么喜欢与政府勾结,毕封根本不会死!” 易迟猛地转头,愤怒的盯着为首的人,控诉般怒吼,“都是你,李、霆!” 易迟激动的浑身颤抖,指着我的枪却丝毫没有移开过。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从来不信,易迟会真的杀我。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起干违法的事,一起回忆过去,一起喝醉,最后让苏晓收拾烂摊子。我都相信那时的他是真实的,我们是兄弟。 易迟看我的眼神转为冷淡,我可以看出,他的情绪已经极为不稳定。 “那次,你爸轻而易举的就拿回了照片,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一机灵,突然想起我爸说他要去求的人,难道竟是面前这害死毕封的人?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你就想着有一天要用我逼他出来?” 我俩互不相让的怒视着对方,似乎是谁先低头,谁就理亏了。 “你他妈装的可真像!”我怒不可遏的吼了这句,易迟眉毛跳了一下,瞪着我。 我他妈是为什么走上今天的路,不都是因为你们吗?到头来你告诉我,你只不过是在算计我? 我压抑而心痛的说:“我们,不是兄弟吗?还是你从来没这么认为过?” 易迟突然狂傲大笑,那声音越来越大,却越来越荒凉,声声都是讽刺,“兄弟?谁他妈要跟你做兄弟?!” 我被他这句话狠狠的激怒了,“你他妈是脑子进水了吧?报仇报仇,你报哪门子仇?你杀了我,杀了那人,毕封也活不过来了!” “你闭嘴!”他怒红了双眼。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情圣是吧?情深意重是吧?活着的人你不多想想,你他妈考虑那堆死灰?” “闭嘴!” 我说一句就向前移动一步,眼看着他的枪口离我额头越来越进也没有想要停止。 “你以为你为爱报仇就情有可原了?你觉得自己身不由己是不是?杀人的人多了去了,那还不各个都是‘身不由己’?”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律师做了这么多年,你不就喜欢辩吗?” “你一直把我当兄弟的,你别自欺欺人了!” “我没有!” “你其实爱上苏晓了。” “我没有!!” “你其实现在已经后悔用枪指着我了。” “我不后悔!”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后退,因为我俩的距离已经太近了。 “你早就不爱毕封了,只是自己过不了自己这关。” “没有。” “你爱苏晓。” “不爱。”他一直在摇头,极力的否认,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否认给我看,还是否认给他自己听。 我缓缓说,“你不爱毕封。” “不爱……” 他说完这两个字后又突然清醒,双目圆睁,惊恐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了不爱。 他猛的向前一步,枪口再次贴在我额头上。我看着他不自觉的冷笑一声,终于激的他彻底崩溃了。他双手握住枪,肌肉收缩…… 就在这时,我被人狠狠的从侧面一撞,身体如抛物线跌了出去。同时就是两声枪响,我立刻回头看。 苏晓倒在我之前的位置上,子弹击中脖子,血流如注,那不停流动的玩意儿弄的我眼前全红了,一片片,一点点,一注注,我不自觉的去摸自己的脸,似乎这些血溅到我脸上似的。可实际上,我身上除了一点灰尘,什么也没有。 易迟手臂中了一枪,人还有意识,脸色苍白的看着苏晓,两片嘴皮不停颤抖,脚慌乱的蹬着,人往墙角缩。 我这才缓过神来,急忙去看苏晓,他脖子中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还是死死拽着我手,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字。到临死还一定要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我紧张的看着苏晓,忍不住手指发颤。、 苏晓两眼已经没有神采,却还在坚持的写道: “我爱易迟,天地可鉴,我要你记住我,一生一世。” 我看着他艰难的写完,整个身体都动不了,手指还伸着指向最后一个字。 血红色的字,刺的我睁不开眼,那些血似乎就在我眼里流动。待我再看时后面三句已经被血淹没,只剩下,我爱易迟。 易迟疯了似的站了起来,拿起枪对准李霆,几乎是同时,李霆旁边的人迅速拔枪,开枪,收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一枪直中易迟胸口,不偏不倚。 易迟应声跌倒在地上,两眼睁着,人已经失去意识。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不是想杀李霆,他只是想死。我跪在地上,像个木偶一样抱着苏晓,眼睛好痛,却根本哭不出来。 苏晓,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是真的洒脱,可真洒脱之下掩盖的是真执着。 他最后一招使的最绝,活着不能实现的,死了终于得到了。 苏晓一辈子陪着易迟,真的做到了,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情伤。 待到尘埃落定,回顾以往激烈的放纵,都是一夜春宵,风过无痕。苏晓的笑时而天真无邪时而魅惑放荡,这都不是真的他,真的他,大概从来不曾笑过。 他说,有天你会发现,声色犬马才与你一拍即合,要及时行乐。 你做到了,可你并不快乐。 他们这才是真爱了,足够活着的一生怀念。 回头看看我,呆坐血泊,如同下一个要死的人,等待着上帝发落。李霆走到我身边,说了和之前同样的话,“站得起来吗?” 我没有任何反应,李霆叹了口气,回身对开枪的人说:“M,敲晕他带走。” 叫M的人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说:“自己敲啊?你不是拿笔拿多了,肌无力吧?” “闭嘴吧你!谁让你开枪的,我还没说你呢!” “干嘛,他自己找死,我成全他而已,再说了,你以为你这小侄子什么好人啊,那小子第一枪不都是他逼着开的嘛,切,有必要敲晕吗?” 尽管他这么说着,我下一秒钟还是被敲晕了。 这也许是种独特的经历,谁要敲晕你的时候还当着你面讨论?而且你还就不吭声的等着被敲。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家里,只有我妈在,她看着我,似乎是哭过了。我有些于心不忍,心想我这么大了还得让她操心。 她见我醒了,就过来抱着我,缓缓说:“没关系,有我们在。” 我费力的笑了一下,在这里我永远是她的孩子,犯了再大的错,她也会原谅我。可我真的值得被原谅吗? 其实那个叫M的人说的不错,我确实是为了自救,才逼易迟的,我知道自己吸引了他越多的注意力,李霆他们要救我成功率越高。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刻意的,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了解易迟,知道什么话可以激怒他,什么话可以让他疯狂,我确实做到了。当初我提醒他这个弱点太明显,担心被人利用,如今利用的人,是我。 可我万万也却没想到,苏晓会冲上来。 我不想害他死的。如果他不死,易迟也不会死,所有人都不会死。 我闭上了眼睛,脸轻轻的靠在我妈的肩膀上,静静的,呼吸,有种痛,撕扯着,不留余地,不能停止。 爱情是座城堡,都说住在里面很好。 可这里到底有多少秘密,你知不知道? 都说爱情很好,是找个人一直到老。 可谁能断定,你有毅力不随逝世变迁爱他到老? 第二十七集 我安分的在家待了一个月,突然有一天收到了一份快递,里面是红底熨金字的喜帖。 我实在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和那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大概真的对我失望了,所以用这种方法摆脱与我的一切联系。 纸的背面还有一首词。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曦,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敢在请帖上写这种诀别诗,连带述说情意,青青也是第一人了。到这时你都不忘讽刺我,说你其实爱我,离别都是我逼的。 还真是“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有因有果。 看着这轻飘飘的一页纸,我喝了口水,掂量着,我们这交情,该送多少红包。跟易迟做了几单生意,确实来钱,不如送一套400万的房子得了。我想起银行卡里的钱,正好401万,带点零头。改明儿全取出来送过去吧。 我点了支烟,习惯性的去回卧室床头找烟灰缸,才发现自己是在家,没人会帮你收拾烟灰缸。没法子我又跑我爸书房桌上拿了他那个来抬着。我踢踏着拖鞋,抬着烟灰缸,无所事事。后只得坐回床上,抽啊抽的,我突然都觉得诗意了。 到中午的时候做饭阿姨来了,一打开我的门就把这阿姨给呛的,以为我房里着火了。细看下才发现原来床上坐着我这么个大活人呢。我朝她笑了一下,将满满的烟灰缸递给她,顺便说了句,“别告诉我妈啊!不然她又要唠叨死了。” 青青结婚那天阴转多云。我一路走过去,用了2小时终于到了。 里面包的酒席并不多,想来青青一直没什么朋友,新郎估计在这里也没熟人。这男人除非家里很有钱,否则要买房买车,也不会这么快吧。我突然很高兴,也许他们真的会住进我送的房子里。 青青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她大概觉得我不会来了。我低笑了一下,我还真没想过不来。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走进别人的怀抱,一般人也没这机会吧。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点了支烟,悠闲的看着他们忙碌。陆陆续续有人来了,很多大学同学,见我就过来打个招呼,然后开始三五成群的讨论,为什么新郎不是我。跟我熟点的就一脸同情的看我,那表情再夸张点,我都担心他要说节哀顺变。 袁妙也来了,不声不响的坐我身边,就看着我,一语不发。我撇了她一眼,意思问:“你丫不嘲讽我,不是你性格啊?” 她嗤笑,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反而说,“你能不能别抽了,你俩这么一人叼一支的坐着,想刺激谁呢?” 我“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另一个角落那张桌子,也有个人叼着烟,自我沉醉。他一直看着一路招呼客人的青青和新郎,没什么表情。我看他时他似乎才注意到我,眼睛迅速的眯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吸了口烟。 我没有想要过去,他也没想要过来。 我不着痕迹的转过头,捻灭了烟。整个大厅就我俩抽,实在太突兀。 整顿饭我也没吃,反正我也不是来吃的,看到青青他们敬酒过来了,我就站起来举杯相迎。新郎似乎对我颇为顾忌,就将青青拦在身后,自己过来,面色不善的跟我举杯。 我俩杯子还没碰上呢,丫就开始喝,我拦他,“不说两句?” 新郎放下杯子,“你不祝福我们?” 我低笑,“这正是我要说的……”我又看看青青,这时她主动走到前来,拿起刚才新郎的酒杯,笑的温婉贤良,“我敬你。” 呵,这才是我认识的肖青青呐。 决定的事不回头,不解释,不后悔。 我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一口喝了,任由所有人惊讶的看着我。我微笑着说:“这酒是苦的,你别喝了。” 青青脸色瞬息万变,我何尝不是,这酒,真他妈难喝。我努力的笑了一下,放下酒杯,就想告辞,青青却突然上前抓住我,表情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壮烈。 “我现在问你这个问题,并不代表想改变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静静看着她,同时也感觉到四周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了。青青,你还真是大胆任性,敢在这种场合问,还真是有魄力了。 我低头笑了,缓缓道,“我曾经觉得我爱过你,可那大概是错觉,现在么,我还真的不爱了。” 青青安静的听完,神色冰冷,想来这答案,她其实有心理准备。我再次向青青和她未来的丈夫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于此同时,角落里的人,也站起来,准备退场。 我与他几乎同时到达门口,等着出租车过来接人。车来了,我没动,他先走过去了,甚至没有看我一眼,直接上车,我清晰的听到他说:“浦东机场。” 看来他回来的目的已经结束了。我又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嘴角有些酸,怎么最近我很常笑么? 我也没坐车,随便走着回去了,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自己那屋子。袁妙还没回来,里面稍显冷清。青青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卧室空了一半。我忽然想起今天没见到胡寻,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我跟易迟一起以后,胡寻也来易迟的律所做事,易迟死了,不知道胡寻的情况如何。想来我真是太没境界,脑子里被自己的事情充斥着,经常会忘了关心别人。 算了吧,别人家的姑娘自然有别人关心。 我自嘲的笑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房子,送袁妙好了,反正我也不会再来。 正整理着,忽然看到青青落下了一本书,这书放到我这边书架上了,大概这就是它被遗忘的原因吧。 是国家地理杂志关于西藏的专访。 那些小字依然清晰的写在首页上。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一次次进藏,他们要寻找什么?” “最后一片净土。” 呵,这世界上真的有净土吗?可找到净土又如何,能改变人类的欲望吗?能让你得不到就不想要,忘不了就放掉? 呵,要是找不到净土呢?你是否就不找了? 真是可笑的话,到让我想起了六祖慧能的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时我手机却突然响了,不认识的人,但我还是接起来了。 “在哪儿?” 我一时有些不敢置信,半饷无语。 “问你呢!” 这下终于确定不是我幻听了,就回:“你不是去机场了吗?” “靠,看你那小眼神,于心不忍,回来了。” “呵,你以为你装深沉好到哪里去?” “起码比你好,笑笑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可笑的!” “怎么不可笑,我觉得这事可逗了。平生难忘啊。” 季秀川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哪儿呢?” “家。” “你家?” “不是,诶,还是我来找你吧,我搬过家了。” “行,我还在机场,你到了给我电话吧。” 我开车过去机场,这一路也没闲着,总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前一秒还看到他决绝离去,下一刻就回来了。 回想曾经听到他绝情的话,声尤在耳,可现在重逢又是那么自然。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真的重头再来了。 我想这大概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或者因为我跟他,究竟也没有错的离谱。否则见面,何止尴尬了得。 我跟季秀川从机场出来就找了个下午茶店坐着,这时间段店里很空,店主招呼周到,并不介意我们只喝水。 那天下午,我俩谈了很多,他说了自己的情况,林寒确实被判刑了,4年,他想就这么等等吧,要是等不住了,就结婚了。我说那林寒怎么办?他回,我要真等他这么多年,以后他只会更加离不开我。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宁愿他恨我。 我笑笑,“那你当初又是何苦要走。” 季秀川也笑了,抬起玻璃杯喝了口水,“那时候啊,真被你伤透了。” 他一句话说的随意,却让我一时无措。正想说对不起,他却说:“别道歉了。我现在不后悔也不怪谁。”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爱不爱的,其实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我现在还是爱你,别惊讶,呵呵,我说真的,可我并不想束缚你。不是有人说么,一辈子找到一个真爱的人已经是奇迹,要你爱的人也爱你,那又是另一个奇迹。我何德何能,怎么还敢祈求两个奇迹都发生在我身上?” 我看着他,说的云淡风清,可我也知道今天能放手,他得经过多少心痛的洗礼。我一直看着他,想起最初他用烟吻我的时候,那种欲望那种期待已经都不在了。 季秀川说:“其实这么多年的感情到现在,我也明白了,以后无论我是和林寒在一起,或者是结婚,我都不可能像曾经爱你那样用心用力了。失恋,一辈子一次,爱情,一生一世。在心里的,每次想起都还温热。” 我忽然有些心酸,听他讲这么多,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安静的听了。 季秀川抬起头来,自嘲的笑了一下,“咳咳,说多了,本来是要安慰你的。诶,我说要找个酒吧才合适吧,你非来这种地方。” 我大笑,“你不知道了吧,我再也不去酒吧了。” 他惊讶的“啊?”了一声,“怎么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习惯还变的挺多啊?” 我微笑不语,喝了点东西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正经的想了一会儿说:“我先去安徽玩玩,再回去不迟。” “去安徽干嘛?” “安徽阜阳啊,贪官的故乡,我去取经。” 我笑喷,“你行了啊,我正经问你。” “真的,我现在升职做县长了,不得好好学学啊?” “呵,芝麻小官,都值得你这么大肆宣扬啊?” “官不嫌小,只要油水好,妞不要靓,只要技术好。” 我真忍不住了,大笑,“够可以的啊?我看你都不用去取经了,您张口就来啊!” 我跟他时隔一年,终于再次一起畅快的笑,他继续口无遮拦,放黄腔,我继续逮着机会就挤兑。 你我眉目依旧,并肩而坐,看天地浩大,逝世变化。 我终于相信,我们不会再分开,无论以后大家的生活怎么变化,冥冥之中我们知道,有个人会一直支持你。 爱情多有可以共患难不可同富贵的,看起来也不比友情金贵多少。 季秀川还是当天晚上就飞安徽阜阳了,我继续回自个儿家里收拾行装。 第二天我仅仅带上了青青那本国家地理杂志,踏上了去西藏的路。 第二季第二十八集 这一年的冬天,我选择川藏线入藏,在成都出城的地方,就是川藏公路的起点。本来听说青藏线风景也不错,且容易走,先坐火车,再做汽车,坐在有氧的车厢里,还可以看到铁路两边的藏羚羊。 一条路,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可我总觉得,太容易的路,并不符合我现在的心情,因此我选择了川藏线。 到处独一无二的美景,一眼碧绿,一眼雪白,我没有拍照,并不想留念,只要静心去感受就足够了。 青海,云南,四川,都属于大藏区,虽然不是政治上的划分,但这里确实生活着很多藏民。 这条路,我经过了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段,路面很窄,单日方行。也就是这条路,出去的车,只有每周的一三五,回来的只有二四六,否则无法通行。我去的时候坐的是一号车,司机就说他曾经有一次出车的时候,走着走着发现2号车竟然跑他前面去了,非常惊讶,因为他就是今天第一辆车了,前面不可能还有车啊!一路他都觉得奇怪,直到他们休息的时候询问,才知道,原来这种单行盘山公路,2号车在上面的时候翻下来了,竟然还可以继续开!从此这2号车的司机得了个外号,翻车王! 后来我去到德格,去看了那里的图书馆,德格印经院。这里藏有西藏80%的经书,尽管不如布达拉宫或者大昭寺那么出名,但在当地人的心中地位还是很高的。我在那里逗留了一星期,尽管不是很明白那些经书,但还是悠闲的看了不少。白天的时候那里喇嘛要画壁画,我也会去帮忙,得到了些报酬。 傍晚的时候,我喜欢坐在楼梯口看着打扫的几个喇嘛,他们做事情的时候总是不说话,只是按时拿出铲子,开始默默的铲雪。 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大到你根本无法忽视。 我偶尔会想起青青,她是否也来过这里。 今夜德格有雪,瓦上冰封 独走千里月明中 谁能情有独钟,生死与共 隔世亦相拥 笑看宏图霸业,爱恨情仇,千秋一场梦。 离开德格后,我又去了看了布达拉宫,大昭寺。 看到布达拉宫时我震惊了,身边一条条街,现代建筑,酒吧随处可见。可当你抬头仰望布达拉宫,她正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俯视着你。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视觉冲击,仿佛福至心灵,见到了真正的天堂。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对她如此崇敬,膜拜。她确实值得你这么做。 大昭寺是为文成公主建立的,她是西藏最神圣的寺,随时随地都有人围着她转,传说当转的圈数足够多时,就可以涅盘。我自然不信真的可以涅盘,但却相信,她可以保佑你平安。我到的时候比较巧,正好看到了彩虹横跨整个大昭寺,彩虹一出现,这寺周围立刻围满了人,开始拍照。一动不动的我,显得格外突兀。 离开这两个地方后,我没有多做停留,终于踏上了去阿里的路,青青曾经说,如果有天觉得生无可恋,生活苦闷,或者有什么事情看不开,她一定会到这里来,那么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人人都说,阿里的美,无可言语,你去到后会发现,相机里随便拿出一张照片,那都能是一等奖。 起先觉得这是夸张,到这里方才相信,大自然的神奇。 当地人常常玩笑说,这里一年刮风两次,每次半年。这里的地貌都类似刀割出来的,特别大雪大风的时候,你可以看到一条条,黑白相间,断层地貌,天然的毕加索。 去的时候,我搭坐了一辆货车,只能跟后车厢的家禽呆在一块,起初只是我一个人,冷的浑身发抖,孤单寂寞,仰面只看到天空白云不停飘动,一直都是晕晕呼呼。直到后来又上来一个人,竟然是个年轻的姑娘,经过交谈才知道,她只有17岁。我问她为什么小小年纪就独自出来?她笑笑说:“为情所伤,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我继续看着天上的白云,回答她:“不会,只是觉得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情伤?” 她呵呵笑了一会儿,直说:“只怪当时年纪小啊!” 我转头看她,相视一笑。 一路我们走了2小时,又上来了三人,两个当地人,一个浙江人,背包客。大家接着一起晕车受寒。后来车坏了,陷到坑里,大家都很习惯了,因为这里的路很烂,没有哪辆车可以一路不坏的。我们都下车了,就站在路边休息。不同的是我和小姑娘浙江人都抱着手看司机忙前忙后,先去找石头垫在轮胎下,接着再去开车,不行又再回来。他没有寻求帮助,我们也没有动。倒是那两个当地人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了两块大石头来,帮着司机用手挖着土,把石头放进去,然后开始推车。 我恍然察觉,自己是多么的无耻!总觉得车坏了就是司机的事情吗?别忘了你是在免费搭车!当地的人就从来不会想着,车坏了,那得司机负责。可这在我们这些城里人心里就是根深蒂固的理论了。怎么不叫我汗颜,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从这次之后,我也做过很多次车,每次都坏,只是我不再是那个置身事外的人。 城里人又怎么样?上海人又怎么样?到了这里,只有当地人可以帮你,活下去。 到阿里后,我时常会看到很多石头上面挂满帆布旗,这是当地的文化,我没有再抱着莫名其妙的眼观去看,而是学会了理解,在这样恶劣的一个环境下,本来是不该有人类生存,可那么多人还是一代一代的活了下来,我不得不去想是什么支撑着他们?就是这些信念,这种文化,活着,本就是奇迹。 这些天来,我生活在阿里,在镇上住着,每天到各个地方转一圈,晚上再回来。在当地的类似茶餐厅的地方打点临时工。因为我的钱实在是快用完了,2000块钱,省到现在着实不容易,想想我都多久没抽烟了? 在阿里我看到最神奇的事情,就是夜晚,漫天的繁星,密密麻麻,璀璨耀眼,最低的一颗星,竟然在地平线处,与我膝盖同高。 尽管这里美丽,可却气候恶劣,没多久,我还是病了,这次几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不要说我没钱了,就是有钱这里也治不好我。没办法只得联系了当地政府,再联系上海,用直升机把我给送回去了。 进藏最重要的其实就是你的健康,一旦你生病,这次旅途必然是要荒废了。 这次我确实病的很重,在家里养了三个月,期间我看了很多关于藏族文化的书,和很多背包客的故事。他们字字详细叙述,精彩纷呈,他们看到的不同,经历过的也不同,但得出的结论竟出奇的一致。 凭借自己的力量进藏一次,可以改变你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你看到了更多人,更大的世界,你的心里不再只是为了你自己,会多想想别人,你就不会觉得自己以前过于在乎的事情有那么的重要。心大了,心境自然也开阔了。 自古做诗人,若是脑子里只有自己,那他的境界必然也高不到哪里去。我自然不是要做诗人,可做人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病好之后,我找了工作,开始从头做起,朝九晚五的生活我也过得。再没有什么人可以一眼就断定,我是不是上海人。 照旧抽着烟,喜欢抬着烟灰缸到处走,只不过没以前悠闲了,很多事情要做,很多方案要写,生活充实。 我没再听说青青的消息,只知道她跟丈夫去了云南。 第二年冬天,我再次辞职入藏,这次我要去的地方,是珠峰。 ——正文完—— 番外 我已经在珠峰前那个驿站住了好几天,但天气恶劣,大雪不断,车无法通行,我也只得在这里等待。我问当地人,珠峰还有多远?他们告诉我就在前面了,你现在就可以看到,可我每天对着那方向张望,看的眼睛都酸了,还是看不到。当地人又说,这是我心不诚,我问,怎样才可以心诚。他们却也回答不出来。 终于在我等了一周之后,我决定找个人带路,自己徒步过去。 这里到珠峰大本营要走7.5公里的路,我们足足走了10个小时,路上我就不停的在扔东西,希望自己身上越轻越好。雪还一直在下,一脚踩下去,又湿又冷,拔起来都很费力。路上几次想要放弃,可却不敢,因为放弃就等于冻死。 10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珠峰大本营,我是激动的看到了人群,珠峰脚下,全是帐篷,各国的人都有,大家讲着不同的语言,各忙各的。我找了个中国登山团队,借他们的帐篷休息,过了一会儿出来,我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珠峰在哪儿?”很多人都笑了,指着我前面白茫茫一片,这就是。 这时,一道阳光从云雾中射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我终于见到了珠峰,在天空中,最高处;在我面前,近在咫尺。珠峰就如同一面墙,赫然树立在我的眼前。烟雾缭绕中,露出山尖,隐隐约约,映衬在阳光中。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所有人都震撼于初现珠峰的魅力,无法自己。 突然我前面的一女孩哇的一声就哭了,甚至激动的扑倒在地上,我也激动难以自制,流出眼泪。 伟大的女子峰,你用你的爱,保护着你的子民,震撼着世界。 耳边风声呼啸,我手中空无一物,心中却充盈了。这真的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你感动到流泪。 恍惚中,我听到身后有人用轻柔的语调说:“你终于来了。” 我并不回身,任由风吹散梦幻般的声音,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初识的日子,我笑的玩世不恭,开口回答道:“姐,让你久等了。” 番外的番外—— 肖青青离婚了,她始终除了魏司安无法爱上别人,魏司安回来后,她独走西藏,而魏司安却以为她去了云南。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