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资质平庸，胸无大志的叶般，并不明白穿越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新生命中出现的幸福家庭，与至交玩伴却是叶般上辈子极为渴望的。 另外，叶般同学上辈子还对知识渊博，写字漂亮的人有着异常的崇拜之情。 由此，既然白捡了个一切重来机会，叶小般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即便不能惊天动地，能成长为理想中的样子，也是值得庆幸的。 然后……上天垂怜叶般，还附送了个可相知相伴走一生的爱人。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高干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般，霍烨 ┃ 配角：陆之斌 ┃ 其它：橘苜真 第1章 叶般穿越了。这辈子，他还叫叶般。 叶般躺在婴儿床上，对着眼前伴着音乐旋转的床头花出神。他从一开始的不确定，到如今很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目前的境况。他的确重生了，叶般伸着小胳膊看着那白花花的肉，心里有些愣神。 这时，婴儿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长发披肩，温柔似水的女人，端着一个婴儿专用碗朝叶般走来，这是叶般这辈子的妈妈，吴月华女士。 吴月华将手中的婴儿碗放在婴儿床边的柜子上，伸手抱起叶般，拿手指戳了戳叶般嫩嫩充满质感的小脸“般般，玩儿什么呢？妈妈喂般般吃饭饭好不好？”说罢便端起小碗，将做好的婴儿辅食一口一口的喂给叶般。 老实说，叶般并不喜欢这个辅食的味道，烂乎乎的不说，还淡的发慌。但是，叶般却很享受作为一个婴儿所受到的待遇，被众人哄着，爱着，关注着。这是叶般上辈子从来没体会过得感觉，因此，对于吴月华女士的关爱与哄婴儿的语气，叶般出奇地没有感到丝毫不适，接受得无比坦然。 边吃着营养却难以下咽的婴儿辅食，叶般边回想起了他的上辈子。叶般上辈子过得就如他的名字一样，非常一般。从小他便不是个聪明孩子，在学校里，叶般也是个小透明，他成绩不太好，但也不会很差，为人要说有什么亮点，就是比较听话。 在父母离异后，他便跟妈妈相依为命。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因为离异会给幼小的叶般带来伤害，也为了让妈妈能够过得幸福，懂事的叶般，便试着改变自己孤僻的性格。但是很遗憾，似乎他力图扮演得活泼可爱的角色并不惹人喜爱，换句话说，尽管叶般努力得学会与同龄人相处，但始终不得其所，所以在叶般短短二十几年的生活当中，并没有什么朋友。而在别人青春年少的时候，那颗蠢蠢欲动的爱恋之心也与叶般毫无关系，叶般觉得他和自己的同龄人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可言，在看着同学们为了“心爱的人”撕心裂肺的时候，叶般不过觉得十分不解，和一丝窃喜。他窃喜自己不像个傻瓜，为了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那些“天长地久的爱情”伤心流泪。因为他从不认为爱情有什么值得人心驰神往的价值。 至于说起重生的原因，他其实也是一头雾水。叶般上辈子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毕业典礼的那一天，因为找到了一份工作，即便工资不高，但对叶般这样没什么上进心的人来说，也算是不错了。所以，他为了褒奖自己，便买了啤酒与卤鸡爪，趁着月色泠泠，来到了学校河边的草地上，告别自己的大学生涯。但是他对自己的酒量并没有清醒的认识，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他还在思考一个问题，这辈子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回过神来，吴月华已经将叶般专用的塑料小碗放在了床头柜上，正抱着叶般，拍着他的背，做每个婴儿吃完饭后都需要进行的助消化运动。 吴月华女士长得十分温柔，叶般觉得凭着自己的智商，对于吴月华女士也就只能得出那么个形容词，比之于上辈子的妈妈，吴月华女士的确更让人觉得容易亲近。但叶般偶尔半夜醒来，还是会偷偷思念自己上辈子的母亲，那个坚强的女人，虽然对他并不亲近，但却在离异时毫不犹豫的将他带在身边，独自抚养，叶般对她的感情很复杂，理智上与情感上都是敬爱的，但也偶尔会因母亲的不亲近而心生不满，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习惯性的呵斥自己，不知好歹，不懂感恩。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对于母亲，他究竟怀有怎样的感情。 如今叶般生存的时空，从生存环境而言并没有太大差别，连发展模式都差不多，叶般觉得，他如今这种情况同从前在穿越小说上看到的“平行时空”理论有莫大的关联。这辈子，叶般他爷爷是曾经国家功臣霍荣将军的副官，但早些年就因病随他奶奶去了。而他爸爸也在都城市政府宣传部里当主任，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弄不明白，只是在大人谈话的过程中隐约了解了大致的现状。 对于重生，或者说是穿越，叶般的确有过不适应，但是以为他的反射弧长的令人发指，因此在他感到有些许恐慌的时候，他已经对一个婴儿的生活模式的心应手了。 叶般趴在吴月华的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但他始终没有弄明白，他重生或者说是穿越的理由究竟是什么，眼睛闭上前，叶般望着窗外，那颗立在军区大院里的老榕树，有些郁闷，难道关于“为什么要活着”这个问题要困扰他两辈子么？ 叶般是个反射弧长于他人的愣小子，上辈子，他随波逐流地考大学，找工作，在他生命的那几年中，从来没有成为他人眼中“了不起”的人。久而久之，叶般对自己的定位便是“平庸”，正是因为平庸所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无趣。但是某些时候，叶般也能很理智的分析出自己“平庸”的原因，首先是他的确不如别人聪明，再来便是他很懒，因为太懒所以连学习都不如他人认真。 所以，已经3岁的叶般坐在院子里的榕树下看小人书的时候，默默在想，虽然懒惰的恶习并没有随着他的穿越而消失，但是，毕竟重活一遍的人都有常人望而怯步的金手指，他也没指望自己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希望能圆了他上辈子的一个梦想，做一个知识渊博的人。 叶般这孩子，真心没什么追求，但是却对知识渊博的人有着异于常人的执念，因为这次新生，他自认为能够拥有更多的时间与条件去阅读许多书籍，并且他坚信，长此以往，他一定能成功成为一个知识渊博的人，就算不渊博，起码不会像上辈子那么无知。叶般翻过一页小人书，盯着书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汉字，喃喃道：“顺便，要学会把字写好看。” “嘭！”一声响狠狠吓到了正在发呆的叶般，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那造成他惊吓的罪魁祸首是一个砸在他跟前的足球。 “嘿，那是我们的球。”随声望去，叶般看见了一个5，6岁大的孩子向他跑来。那是住在大院将军楼的霍荣将军的小孙子霍烨。 霍烨是根正苗红的军三代。他爷爷就是霍荣，老将军战功赫赫，但退休之后，却不恋权势，在家里修身养性，并带着年幼的霍烨。霍烨他爸爸霍正霖是他爷爷的老来子，而霍烨上头还有个大他十二岁的大哥，早早就被送往军中历练。而霍正霖则在政府机关担任要职，值得一说的是，红二代霍正霖的发妻李媛，却是个中德混血儿，要强又固执的李媛抛弃优渥的家庭生活，跟着霍正霖来到她父亲的故土，并在中国商场上打下一片江山，由此可以看出，忙于事业的夫妇二人，根本无暇顾及年幼的霍烨，于是，教导霍烨的重责则留给了退休闲赋在家的霍荣老将军了。 霍烨一路疾奔，刚才陆之斌那一球踢得太高，他根本接不着，眼看着足球就要砸到榕树下的小孩儿，他吓得全身僵硬，要是给人砸出个好歹该怎么办。 霍烨虽说是个高干子弟，家庭条件优越，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爷爷对他的家庭教育也是够硬。所以，他并没有一般高干子弟的恶习，从小被教育该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的霍烨，对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承担责任的勇气。但毕竟他是个孩子，所以，对于球可能会砸伤人这样的后果，他不可避免地觉得有些腿软。 叶般有些愣怔的看着跑到他面前，累的弯下腰扶着膝盖直喘气儿的霍烨，一时觉得有趣便笑出了声。霍烨带着些许异国风情的俊俏的小脸上粘着几处黑灰，因为剧烈运动，汗珠顺着鼻梁而下留至鼻尖，累的说不出话的霍烨，一边忙着喘气儿，一边忙着抬手擦汗，看着十分滑稽。 歇了一会儿，霍烨抬起头，便看见了正朝他笑的开心的叶般。微微卷起的黑发，软软的贴在叶般嫩嫩的脸上，下午三点半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衬得小叶般好似会发光一样，小小的霍烨一时就那么呆住了。 “霍烨，干什么呢。好了没啊。”远处陆之斌喊声让霍烨回过神来。 他转过头喊道：“你们先玩儿着。” 接着他回身看着眼前的叶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不起，刚才我们不小心，差点让足球砸到你。” “没关系。”叶般笑着摇头。 霍烨摸了把鼻子，坐到叶般身边，看了一眼他膝盖上的小人书说道：“呵呵，你真厉害，那么小就会看书了。” “只是小人书而已。”叶般挺喜欢面前这漂亮小孩儿的，但从来不知该如何热情的他也只能不咸不淡的应着。 而一旁的霍烨丝毫没意识的叶般的冷淡，反而从自己的小背带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糖果，塞进叶般手里，“这个送给你，对不起，差点儿让球砸到你。我叫霍烨。你是叶副官家的般般吧。” 叶般收了糖果，并当着霍烨的面，剥去了糖果纸，一把塞进嘴里，嗯，是他最喜欢的奶糖。含糊应了一声。 叶般因为喊着糖果儿鼓起的脸蛋儿，让霍烨着实喜欢的紧，一时没忍住，竖起了小手指戳了戳那一团软软的肉，顿时，霍烨的心情突然不可思议的愉悦起来了，他摸摸了叶般的头，“般般真乖。” 叶般瞅着小豆丁霍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心里默默点头，他对于自己乖巧听话的优点，没有丝毫质疑。 第2章 自上回足球事件过后，霍烨与叶般这俩小家伙便建立了长期往来的友谊。霍烨如今没事儿最爱做的就是到叶般家去骚扰叶般。 “般般，你怎么又在看书啊。这纸片片儿就那么吸引你？”霍烨百无聊懒的坐在叶般的书桌上，瞅着乖乖坐在椅子上读《三字经》的叶般。 叶般无奈的瞅了霍烨一眼，“读书长知识，很多有学识的人都说，多读书好。” 其实，叶般也不是真觉得《三字经》有多好看，但是他年纪还小，如果贸贸然地就像爸妈闹着要读《中国上下五千年》之类的书，那不得吓死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叶般只好安慰自己，古时候的儿童启蒙课本也有其精华之处。 霍烨跳下书桌，转而挤上叶般的小椅子，两人一人一半挨着坐。 “般般，听哥哥的话，你不能那么不爱和小伙伴玩儿，般般是个聪明孩子，那么小就会读那么多书，但是光读书可不行。”霍烨一本正经的教育道：“你也到年纪了，要不就让叶叔叔和吴阿姨送你上幼儿园去呗。” “幼儿园？”叶般一脸为难。他不是排斥上学，但是幼儿园对于叶般来说的确有着不太好的回忆。上辈子的叶般在幼儿园里就从来没试过和小朋友唱歌做游戏，因为那时候叶般不太爱说话，大家都不怎么喜欢他，也没人愿意在游戏时带着他一起玩儿。而且如今想来，幼儿园里多是一堆小鼻涕虫。以懂事成熟自居的叶般着实不乐意同他们相处。 “幼儿园有什么好的。”叶般不理会一旁的霍烨，淡淡拒绝。 霍烨眼睛一瞪，他觉得叶般这么小就开始产生厌学情绪是十分不可以的。身为哥哥，他有必要为叶般培养积极的学习心态。 因此，霍烨不得不对他进行思想教育：“般般这么说就不对了。幼儿园里有很多和般般一样大的小朋友，他们会和般般做游戏，老师还会教般般唱好听的歌，而且课间还有好吃的小点心……” 面对滔滔不绝的霍烨，叶般十分不解，在他印象中，霍烨在他们家严格的家规教导下，应当是一个比之于同龄人而言，更为早熟的小同志。而不是对儿歌和幼稚的游戏异常执着的傻孩子。但是，叶般这回还真是误解了霍烨，老实说，霍烨对幼儿园里的那些活动没有丝毫兴趣，他现在已经开始学习小学课程了，而他之所以那么执着地对叶般宣传幼儿园的美好，纯粹是担心叶般没有同龄玩伴会太过内向。可惜他这一片苦心，叶般没体会到半分。 在叶家的晚餐桌上，霍烨不死心地向叶般妈妈吴月华女士提出，让叶般上幼儿园这件事。 “阿姨，般般为什么都快4岁了还不上幼儿园呢？”霍烨边往叶般碗里夹了块鸡肉，一边望向吴月华。 叶般看霍烨旧事重提，一时没忍住，便瞪了他一眼，以示不满。可惜，霍烨因认真瞧着吴月华而没瞧见他愤恨的小眼神。 吴月华夹菜的手一顿，笑道：“小烨真懂事，那么关心般般。阿姨也寻思着是不是该让般般上幼儿园。”她摸了摸一旁叶般的小脑袋：“但是，你也知道，般般从小性子内向，阿姨是担心，他年纪太小，在幼儿园里会被欺负。” “阿姨，这您完全可以放心啊，只要让般般和我一块儿上大班好了呀，这样我就能随时照看般般，您也不用担心他会被人欺负，有我在呢。”霍烨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对于霍烨的保证，吴月华并无任何质疑，毕竟，霍烨的能干懂事在大院里都是出名的，但是：“这不符合规定啊。般般还不到4岁呢？” “这有什么，般般都能看那么多书了。上大班肯定没问题的。实在不行，让叶叔叔去跟园长说说呗”说着他拉了拉叶般的小手：“对吧？般般。你就和哥哥一块儿去上学呗。” 叶般看了看他妈妈，又瞅了瞅一脸兴奋的霍烨，忍不住摸摸腹诽道，他好歹是个大学毕业，现在去上小学六年级都没问题。幼儿园神马的去了也是浪费钱。但是，望着霍烨亮晶晶的小眼神，叶般也不知怎的就没拒绝他的好意，点了点头。 在听说叶般同意上幼儿园之后，叶般爸爸叶正明也就为此活动开了。不多久，叶般就和霍烨一块儿背着小书包开始了上学生涯。 叶般准备就读的幼儿园，是都城有名的实验幼儿园，属于典型的子弟学校，奉行九年义务一条龙教学，义务教育后，如果成绩优秀，则可在实验高中继续就读，升学率异常可观。在校学生大多是高干子弟，因为教学设施与学习环境一流的关系，其中也不乏家庭条件优渥或成绩异常优秀的普通学生。 霍烨牵着叶般的手来到了白熊大班，正是霍烨正在学习的班级。都城实验幼儿园共有三个年级，为小班，中班，大班。而各年级之间又以不同动物进行分班，分别是白熊，白兔，白猫三类班级。 教室里，孩子们自动围坐成一个圈儿，将霍烨与叶般牢牢围在中央。 老师弯下腰，摸了摸叶般的小脑袋，亲切的对叶般说：“叶般，你和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叶般环视了一圈儿，发现白熊班上的小同学们，与他印象中挂着鼻涕吵吵闹闹的幼儿园小鬼，完全不同。他们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对于自己这个外来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礼貌的行为。 原本有些憋闷的心情，瞬间开朗了起来，都说孩子是无邪的天使，小鬼头们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他上前一步，老老实实的鞠了一个躬：“大家好，我叫叶般，快4岁了。” “4岁？”孩子们随即发生了一声惊叹，不由得议论开了。 “他是说他快4岁了，就是没4岁嘛。” “没4岁，来上大班啊？” “4岁怎么能来读大班呢？” “都说了还没4岁了。” “大家安静一下。”眼看着孩子们争论不休，霍烨作为小班长，只得上前一步，履行自己维持秩序的指责。“般般年纪小，但是他很聪明，所以来和我一块读大班。虽然般般有些内向，但大家还是该和他友好相处。” 霍烨虽说还是个小毛孩儿，但天生领导着的气势，足以使他在这群小毛孩儿当中具有不小的威信。 这时跳出了一个穿着红格子背心儿的小男孩儿，蹦到了叶般与霍烨面前，一脸笑嘻嘻道：“喂，小不点儿，你就是叶般？” 他忍不住伸手，想揪一下叶般嫩嫩的小脸蛋，但在霍烨锐利的目光下，讪讪地缩了回去，继续介绍自己道：“咳~我叫陆之斌，和你住一个大院儿的。” 叶般是知道陆之斌的，大院里的几个孩子，他虽然很少接触，但或多或少对他们都有一定了解，陆之斌与霍烨关系十分要好，所以，即便叶般与他甚少来往，对他也并不陌生。 “我知道你。”叶般道。 “那啥，以后你就和我跟霍烨一个班了，有谁敢欺负你，就告诉哥，哥肯定能把他丫的揍个满山红。”陆之斌企图继续向叶般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一旁的霍烨看不下去了。 他推开陆之斌伸在叶般面前的手臂，应付道：“得了吧你，快回去坐好要上课了。” 说完就拉着叶般走向他的座位，并把叶般安置在旁边，不理会一句话哽在喉咙里，难受得要死的陆之斌。 霍烨他们班的老师，原本担心叶般年纪太小，不好照顾。但看见霍烨有条有理的为叶般拉椅子，摆课本儿，而叶般也乖巧的跟着大家伙儿唱歌做游戏，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毕竟，叶般看着虽然不如霍烨优秀，但比之于捣蛋鬼陆之斌而言，叶般小同学除了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外，的确讨人喜欢的紧。 第3章 在霍烨的精心看顾与叶般本身随遇而安又有些呆愣性子的相互影响下，叶般几乎毫无障碍的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加上他本就有别人所缺失的二十几年的经历，在幼儿园孩子们之中的表现的确一流。 无论是图画课，识字课还是数学课，叶般“出色”的表现，让老师赞不绝口，也让一堆孩子们崇拜不已。叶般也因此满足了自己缺乏了二十几年的虚荣心。虽然他偶尔也会因为自己必须在几岁小娃身上找成就感而有些哭笑不得，但耐不住被人崇拜的感觉实在太能愉悦人，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叶般已经能理所当然的享受其中了。 霍烨眼看着叶般已经逐渐融入到集体生活当中，虽然还是不太爱说话，但比之于之前只会在树下看书的叶小般来说，现在的叶般真是活泼的不得了。霍烨有些骄傲但又难免有些惆怅。 今天是孩子们最为期待的游泳课，为此不少小朋友来学校时，都在身上挎了一个从家里带来的游泳圈。 小孩子也有攀比心，免不了相互比较谁的游泳圈更漂亮，女孩子们还会比较一下自己花色多样的泳衣。 叶般看着小豆丁们欢脱的模样，也逐渐有了跃跃欲试之感。叶般上辈子虽说没什么运动细胞，但游泳还是挺不错的。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态，他蹬蹬地跑到正在收拾衣服的霍烨面前，推了推他：“霍烨，你会游泳吗？” “会呀，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我哥就把我扔水里自学了。”霍烨从包里掏出耳塞，塞进了叶般的耳朵里。 “那么小你哥就那么待你。”他摸了摸霍烨的脑袋：“真可怜” 叶般小大人的模样让霍烨有些哭笑不得，寻思着这是叶般第一次游泳，有必要告诉他一些常识，但是说太多他又未必明白。 所以，“般般啊，待会儿你一定要牢牢跟在哥哥身边知道么？你是第一次游泳，容易出危险。”果然还是要放在身边才能放心呐。 叶般撇撇嘴，难得傲娇了一回，心里腹诽，老子会游泳。可是叶般他忘记了，游泳属于身体技能，上辈子叶般的确会游泳，但这辈子的小叶般，的确是妥妥帖帖的第一次下水呀。 幼儿园里的小水池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是个浅浅的小水摊，叶般被霍烨抱下水的时候，量了量发现，那水位也就刚刚没过他的大腿，只到霍烨的小腿以上。 这个小水摊多是给孩子们玩水用的，真正要学游泳还得到下层。下层的水池深度约有一米，霍烨与叶般都触不到地。 但霍烨水性好，又觉得让叶般套着游泳圈下水也没什么危险，便毫不犹豫带着叶般去和早已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的陆之斌等人打水球去了。 霍烨虽说性子较同龄人沉稳，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眼巴巴地望着陆之斌玩得如此欢乐，运动细胞发达的霍烨难免心痒难耐，却又必须得顾着一旁年纪小的叶般，一时之间颇有些无计可施的焦虑感。 叶般看出了霍烨的无奈，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的身体是个小豆丁，但灵魂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人了，而如今却要一个五六岁的毛孩子照顾左右。 不可否认的是，被人照顾的感觉是叶般渴望已久的，但他还真没想过因此而剥夺一个孩子玩乐的自由。 因此，他推了推霍烨道：“霍烨你和他们去玩儿呗，不必管我。” “不行。”霍烨的眉头竖了起来，“你那么小，一个人呆着我不放心。” “没什么好不放心哒，我套着游泳圈呢。”叶般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泳圈，又推了他一把：“你就去吧，我保证就呆在旁边看着。” 叶般是个乖孩子，向来听话的很。 旁边陆之斌又喊道：“霍烨快过来，小不点儿也来啊。快点儿。你跟我一组，咱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到底霍烨还是受不住游戏的诱惑，将叶般托到水池边上，语重心长道：“般般，你一定要乖乖呆着。要是无聊想去别的地方玩儿，必须得套着游泳圈，或者告诉我。知道么？” 想了想又不放心：“我看，你还是呆在这儿等我吧。我保证玩儿几轮就回来。” 霍烨絮絮叨叨的嘱咐，让叶般不耐烦了：“你就去吧，我也保证就呆在这儿了。你要再不去，你们队就要输了，没看陆之斌都要哭了么。”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指了指对面不停往这里偷瞄的陆之斌。 看着叶般的确安好的漂在水上，霍烨也放下心来，加入到水球赛当中去了。 孩子们的水球与正规的水球赛是没有可比性的，叶般本身对于运动比赛，也没有其他男孩子那般热情。看了一会儿，为霍烨几个进攻加油之后，便有些兴致缺缺。 他趴在游泳圈上，看着孩子们在水中嬉戏。突然觉得有些安逸，有些幸福。 叶般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对于这辈子的人生，他觉得非常满意。有幸福的家庭，知心的伙伴。霍烨的悉心照料，让他心安理得的扮演起了受人照顾的角色。他想着这辈子也要好好读书，长知识，真正成为一个有文化素质的人。这样完满的一生，几乎幸福到让他觉得一切都那么让人觉得热泪盈眶。 “噗啦~”正独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叶般，冷不丁地被一把水喷的正着。 “哈哈，小不点儿，你发什么呆啊。”陆之斌贱兮兮地凑到叶般身边，不客气地拧了拧他的小脸蛋。 叶般摸了一把脸，面无表情：“你怎么过来了。” “哎，出局了呗。”这孩子就是那么实在，一点儿也不觉得被打出局有什么好丢脸的。 “这么快就出局了，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还吹牛说自己的神投手。” “咳，你就是那么不明白我，你看看。”他指了指正奋斗在前线的霍烨，“我这是为了给霍烨超强的运动神经提供施展空间。一般来说，现在像我这样能为了兄弟放弃荣誉的无私队友，已经不多了。” 还没等叶般反驳，正准备继续吹嘘一番的陆之斌突然浑身抖了抖：“不行，小不点儿，我得去撒个尿，你别乱跑啊，霍烨说让我看着你来着。”说罢便急吼吼地朝岸边游去。 叶般不在意的挥着手，示意陆之斌尽管去。 但是，陆之斌一走，叶般顿时又陷入了无聊的状态，原先那略带一丝丝感怀的情绪，也被陆之斌无厘头的吹牛给散得一干二净。 人在无聊又无所事事的时候，心里就难免会蠢蠢欲动的做一些别人禁止做的事。于如今的叶般而言，他就非常想甩掉游泳圈去游泳。 老实说，叶般并不是个会让人操心的孩子，他对自己实力的评估向来客观的令人发指，比方说，他觉得自己资质平庸，就从来没想过一步登天，惊天动地的做一番大事，悠哉悠哉的过一生，便是他最大的愿望。 虽然霍烨再三叮嘱，让叶般绝对不能脱了游泳圈，离开他的视线。但是，叶般对于自己的游泳技术那是绝对有信心的，他不过是忽略了自己只有4岁，而且……这辈子，他的确是第一次游泳这两个事实罢了。 何况，在叶般脱掉游泳圈，沿着池子边，开始慢慢悠悠的游起来时，又的确有木有样。于是，老师并没有对叶般给予过多的注视，更不用说忙着击球，玩儿的不亦乐乎的霍烨了。 所以，当叶般的小脚因为蹬得欢乐而不小心擦到了墙边的青苔滑到时，一时之间居然没人注意到。 跌进水里的叶般，并没有很慌乱，相反他冷静的憋住气，避免水跑进鼻子里，手脚并用的企图往岸边游去，但这时，一个正在学游泳的小朋友啪嗒啪嗒拍着水向叶般游来，没有太在意在水里扑腾的叶般，在水得带动下，叶般小胳膊小腿儿的滑动并没有起到任何前进的作用，反而被荡得更远了。肺活量不足的叶般，喝了几口水，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霍烨！”就沉了下去。 闻声看来的霍烨，吓得脸色发白，赶忙游上前去，企图把叶般拉上来。但溺水的人力气大得惊人，霍烨就算水性再好，一时半会儿还真拉不起叶般。幸亏旁边的同学及时将老师叫来，一阵手忙脚乱，人仰马翻之后，才将俩孩子一块儿救起。 被拉上岸的霍烨急忙忙地爬到叶般身边，语气哽咽地喊道：“般般，般般……” 看着叶般自己吐了几口水，缓缓睁开了眼，霍烨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声地掉着金豆子。 老师将叶般扶起，拍了拍他得背：“叶般，好点了么？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自己水性不好，怎么能随随便便拿掉游泳圈呢·” 随即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霍烨：“你看你把大家吓成什么样儿了。下次，可不敢不听话了。” 因为刚才的溺水，叶般还没回过神来，并没理会老师的责备，只得呆愣愣的坐着，时不时咳嗽一番。 霍烨看着叶般恢复的差不多了，将岸边的毛巾拿过来，将叶般紧紧裹住，对老师说：“老师，我先带叶般上去休息。” “嗯，好的，你自己可以吗？” 霍烨点了点头，将依旧呆愣的叶般背在背上，缓慢而平稳的往教室走去。 第4章 趴在霍烨肩上的叶般，也渐渐回过神来。 茫然中，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儿就要淹死在那个小水池里，心里一阵后怕。 他看了看正背着他的霍烨，更是异常紧张，他知道因为自己的不听话，才会引发这样的后果。虽然这么说非常丢人，但有的时候，叶般还挺怕霍烨生气的，他不顾霍烨的一再叮嘱，将游泳圈拿开，才造成了自己的溺水。 霍烨虽然平时待他温柔有爱，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叶般就是能意识到，霍烨发起脾气来是异常恐怖的。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霍烨的脸色，却发现他虽然满脸是水，但那发红的眼睛和红红的小鼻子，明显是哭泣过后留下的痕迹。 叶般也鼻子一酸，心里突然难受得很。他从没见霍烨哭过，而第一次看见，居然还是因为自己的关系。霍烨关心他，他心里十分清楚，现在霍烨有多难受，他心里就有多内疚。 但勇于认错同样是叶般与生俱来的优良品德。所以在霍烨将他放在小椅子上，面无表情的为他擦干身体，并为他和自己套上小T恤的时候。 他轻轻揪住了霍烨的衣角，用还带着水汽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对不起，霍烨。” 霍烨抽出被他揪住的衣角，面无表情地帮他擦着头发，将脱下来的泳裤与用过的毛巾，整整齐齐的放在塑料袋儿里，不理会叶般的道歉。 叶般明白霍烨这回是真被他气坏了。他觉得自己虽然是个成年人，但霍烨并不像一般孩子那样好哄骗，反而，更多时候，霍烨的表现就像大人一般成熟懂事。即便很不科学，但大部分情况下，霍烨的确像是个大人一般照顾着空有正太外表的叶般，叶般也在不知不觉中，就心安理得地开始依靠霍烨。此时，他就像惹家长生气的孩子一般，紧张的不知所措。 他走到霍烨身边蹲下，收拾东西的霍烨并不理会一旁的叶般。仿佛他现在在做什么必须集中精神完成的大事一般。 霍烨从来没有那么忽视过叶般。叶般感到有一些委屈，但又知道错在自己。他一把抱住霍烨的胳膊，哽咽：“霍烨，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霍烨转过头，看着皱着脸的叶般，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般般，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差点儿被淹死？” 叶般点了点头：“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儿被你吓死？” 叶般继续点头：“对不起。” “我不会对你生气，我只是很自责，你会溺水，都是因为我的疏忽。” 叶般还是点头，但马上反应过来，又立刻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拿掉游泳圈才会溺水的。” 霍烨将叶般额前的刘海撸到一边，低下头，满脸愧色：“是我没看好你。如果我一直陪着你，你就不会无聊，就不会自己把游泳圈拿掉。” 霍烨的自责，让叶般更加无地自容，他上前抱住了蹲在地上的霍烨：“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别生我的气，也别生你自己的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都听你的以后，再不自作主张了。真的！我保证！” 叶般很少能讲那么一长串的话，这与他本身懒散又孤僻的性格有着必然的联系。 而这一回，他能像一把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承认错误，又安慰霍烨，的确让霍烨心下有些感动。他反手将叶般紧紧抱在怀里。 这时候的霍烨，只是觉得，叶般还很弱小，需要他的保护，离开他身边，叶般就会出事。这次溺水，让霍烨更加明白，他不能把叶般留在任何他无法看见的地方，就算确保周围环境万无一失，但只要离开他的视线，叶般的安全就没有任何保证。只有牢牢绑在身边，他的般般，才能茁壮成长。这时，小小的叶般之于小小的霍烨而言，是不能抛下，也不愿抛下的责任。 因为在泳池里没注意的时候着了凉，还是小幼苗的叶般毫无疑问的感冒了。 霍烨坐在叶般床边的小椅子上，看着叶般因发烧而通红的小脸一脸担忧。 房门被推开，吴月华端着药片儿与白粥走了进来，她轻轻拍了拍霍烨的肩膀：“小烨啊，很晚了，你不回家去么？” 霍烨回头，结果吴月华手中的托盘：“我今天想留在这里，陪着般般。”他想了想，站起身来，鞠了一个躬：“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看好般般，才害他又是溺水，又是生病。”说着便又有些哽咽。 吴月华本就十分喜欢霍烨，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心疼得不行，她抱了抱霍烨，温柔的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小烨。般般是因为他淘气才会溺水的。感冒也是因为般般体质太差的缘故。小烨已经做得很好了。般般和你在一起，阿姨非常放心，也非常高兴。” 她抬手抹去霍烨流下的一滴眼泪：“今晚就留在这儿睡吧。待会儿，阿姨给你家去个电话，般般很快就会好了，别太难过，知道吗？” 正准备起身离开的吴月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有些抱歉的说道：“小烨啊，不好意思，阿姨家的客房都没有打扫，你和般般挤一张床好么？” 霍烨本就打算要守着叶般一整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阿姨，您忙去吧，不用管我，我会看好般般的。” 送走了吴月华，霍烨走回叶般的床前，哄起了正睡着的叶般，将推盘里的白粥端了了过来。 “般般，先把粥喝了，吃了药再睡。” 叶般觉得脑子沉重得很，好半天才看清扰他好梦的是正端着碗的霍烨。顿时，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回笼到了脑中。他甩了甩晕眩的头：“霍烨，你还不回家啊。” 霍烨要了一勺白粥，顺手带起了一点儿小榨菜，吹了吹：“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所以今天留下来陪你。” 叶般一口接下了粥，含糊道：“那多不好啊，我有我妈呢。你说要是把感冒传染给你怎么办？” “你是受凉才感冒的，不是病毒性的，不会传染。” “噢~” 于是，两人，霍烨一勺，叶般一口的吃完了一小碗粥。在将药递给叶般，看着他吃完，又哄着他睡下后。 一惊一乍一天了的霍烨也疲惫不堪，他脱了外衣，钻进了被窝里坐好。将叶般额头上的毛巾放回水盆里，便在他身边趴好，抚摸着叶般的小脸，喃喃自语：“般般，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一直保护你。” 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叶正明，看见正走来的妻子忙问：“般般好点儿了么？” “好多了，就有些低烧。小烨还看着呢。” 叶正明笑了一声道：“这俩孩子感情倒好。” 吴月华坐在丈夫身边，感慨着：“唉。你说，要是咱般般是个女孩子多好呀。” 叶正明抖了抖报纸：“为什么？儿子不好么？” “不是，儿子也好，但如果般般是个女孩子，咱就能把他嫁给小烨，看他俩感情那么好，我也高兴啊。要不，以后就把般般嫁给小烨算了，这样我也省心，般般太内向，总担心他在社会上吃不开”吴月华无限感慨 叶正明觑了妻子一眼：“行了，别胡说了。俩孩子感情好，那是应该的，要真结了亲，那叫个什么样子嘛。” “我就是说说，说说也不行。你懂不懂什么叫幽默啊？”说完就朝着叶正明翻了一个白眼，还不解气似的，又拧了他胳膊一把。 叶正明哭笑不得的求饶：“好了好了，我饿了，给我下完面做夜宵呗。”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也做顿夜宵啊，我就活该伺候你一辈子啊。”话虽如此，但吴月华还是起身往厨房走去。 叶正明揶揄：“唯夫人亲烹之食，为夫乐于受之。” “去！” 而此时，正在被这俩人谈论的霍烨与叶般，正一块躺在小床上，相互搂着，抵着额头，在沉沉的梦乡中摇曳。 霍烨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甚至是爱上叶般的。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叶般像所有恋爱中的人那样问起这个问题时，霍烨只能老实说道：“这谁知道啊，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那么相爱了。其实，只要能彼此扶持到生命的终结，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什么样的爱情最美好·就是在俩人都还不识情爱的时候，便相知，相伴，在时光的洗礼与岁月的孕育中，逐渐意识到彼此的美好与不可或缺，就这样走完一生，不离不弃。那是最美的，水到渠成的爱情。 第5章 经过上回溺水事件那么一闹，霍小烨和叶小般俩毛孩子的感情似火箭般急速升温，霍烨仗着霍荣老爷子去军中探望他大孙子不在家，更是整天赖在叶般家。 但人也不是就来蹭吃蹭喝的，霍烨待着叶般，那叫一个细致，那叫一个周到啊，无论是穿衣吃饭，还是学习功课，都给叶般安排得清清楚楚，这叫叶正明与吴月华俩正牌爹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暗暗自省，平时究竟多苛待了自家儿子，才能让霍烨这小豆丁那么不放心，这儿子都快不像是自己养的了，那叫个什么事儿嘛。 恰逢霍老爷子从军中归来，霍烨总算没了理由继续赖在叶般家。 这可把吴月华乐坏了。这到不是说吴月华不欢迎霍烨，正相反，霍烨讨巧聪敏又懂事，深得吴月华喜欢。不过这叶般本来就是个老实孩子，平时就极少让吴月华操心，这当妈妈的乐趣吴月华本就没尝到几分滋味，霍烨一来，把剩下需要她操心的部分就那么揽了过去，身为一个母亲，吴月华深深地失落了。 所以，当听说霍烨不得不暂时放下照顾叶般的工作时，她一颗母亲为儿奉献一切的心如何能不蠢蠢欲动？如何能不心花怒放？吴月华不得不感慨一句，老爷子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可是，还不等吴月华当够几天慈母。霍烨便以他爷爷想见见叶般为由，将叶般拎到将军楼里住上几天。吴月华的心情顿时又跌落了谷底。 叶般这不是第一次来霍烨家，大院里唯一一栋将军楼就在院子的东南方。红砖砌成的两层喽，在大院里占据了不少面积。但他却是第一次见到霍老爷子。 霍老爷子是个不服老的，在家呆不住，加之霍烨自理能力强，又不需太多照料。所以霍老将军没事儿就会到军中探望下孙子，或同几个老伙伴相邀出游，几次错过，叶般也就真没见过这大名鼎鼎的霍荣将军的真容。 自然，霍老将军对自己老伙伴的孙子也是挂念的很，俩家人因隔代来往机会不多，联系算不上密切，但背地里，他对老叶一家也没少扶持。这不刚从部队回来，就赶忙让霍烨将叶般接来家里住几天，也好顺便关心关心俩小的生活境况。 叶般没少听过家里人讲当年战争时期，霍老将军和自家爷爷的丰功伟绩。但其实，在他看来，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有点儿血性的人，都能做个英雄。因此，他虽然为爷爷骄傲，但还真没有太深切的感情，毕竟那些出生入死的悲壮事件，都里他的生活太远了。 可真的见到了这位老爷子，叶般多少还是能感受到上位者那种令人心甘情愿臣服的威严。 叶般看着满脸严肃，不苟言笑的老头拄着拐杖坐在大厅沙发上。虽然他不是个真的小孩子，但面对严肃的老头，尤其是严肃的那么令人恐惧的老头，那与生俱来的胆小心性还是让叶般露出了胆怯的表情。 “爷爷，我带般般过来了。”看着叶般不自在的霍烨，立马上前缓和气氛，耍宝似的说道：“您和蔼点儿呗。” 几乎就在一瞬间，原本还严肃得不行的霍荣转而露出了一个过于“和蔼”的笑容，一张脸笑成了朵菊花，和方才一比，那真叫一个天差地别。 他伸出手示意叶般过来：“这就是老叶的小孙孙吧。叫般般是么？” 霍烨推了叶般一把，小声对他说：“爷爷叫你过去呢。别怕，我爷爷就是长得严肃点儿，其实他可喜欢小孩儿了。真的。” 叶般随即对着霍荣点了点头，让霍荣用手臂圈着他。 “今年几岁啦？” “快5岁了？” “噢~我看着就小。”他拍了拍叶般的脑袋：“听说是和小烨一个年级啊。入了秋就得跟着上小学了？” “爷爷，你不知道。般般可聪明了，已经识了好多字，上小学肯定也能跟得上。”霍烨献宝似的向霍荣介绍叶般，仿佛那是他的荣耀。 “哟，那可真了不起。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叶般忧愁了。他是个经不起人夸的人，即便是客套的夸奖，他都觉得不自在。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水平，他倒是清楚的很。深怕别人给自己寄予了厚望，到时让人家失望了，可就真是罪过了。所以，大多情况下，他都会选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当个透明人。 但是，老爷子亲切的脸，还是蛊惑了叶般他那一项稀罕人对自己亲切的心，头脑一热就表决心道：“我一定会继续好好努力的，爷爷。” “哈哈，好，做人就该不骄不躁。没事儿多来家玩玩，也好陪陪爷爷我这个糟老头子。”叶般难得上进心与一声真心实意的爷爷，着实让老爷子欢心了一把。当下就在心里感慨着，果然他老伙伴的孙子不会是摊烂泥，虽然性子内向了些，但贵在实诚。 看着叶般得了自家爷爷的喜欢，霍烨自然也高兴得不得了。而叶般同学到还真不知道，自己也变成“可塑之才”了。此时，他不过是单纯的喜欢和蔼可亲又对他亲切的老人家罢了。至于将来他亲眼看着和蔼亲切的霍老爷子是如何因他俩的事情教训霍烨的，那又是后话了。 到了晚上，叶般自然而然的住在了霍烨家。俩小孩儿洗涮干净正躺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我觉得，你爷爷挺可爱的。”叶般说。 “是啊。他虽然看着严肃，但实际上真的很喜欢小孩儿。”霍烨应。 “要是不笑的话，的确挺吓人的。我刚来的时候，还真挺害怕的。” “嗨，别说你了，就陆之斌那二皮脸，刚来我家的时候，见着了我爷爷，都差点儿吓坐地上了。”为了让般般舒心，毫不犹豫出卖好友的霍烨。 “啊？那我还不太丢人嘛。”庆幸的叶般。 “本来就是。般般挺勇敢的。”真心夸奖的霍烨。 “爷爷应该挺苦恼的吧。他那么喜欢小孩儿，却长得那么凶！”贴心的叶般 “爷爷就爱以吓唬人为乐。”一针见血的霍烨。 “对了，般般。”霍烨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要紧事，他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小学一年级语文课本与数学课本，递给叶般：“这是小学课程的教科书，你有空就先看看，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叶般虽然不是个好学生，但就小学一年级的课程，他还是能轻松搞定的。但是他不想白瞎霍烨的一片好心，只得接过课本：“那你呢？” “我都看得差不多了，我就想着自己先看懂了，你不懂的地方，我就能教你啦。” 叶般也挺上道的没打击霍烨的自信心。人家霍烨是实打实的聪明，自己不过是捡了个便宜，他翻了翻手上的书本，和上辈子学习的知识差不了多少，但他没打算辜负霍烨的好意，因为他知道即便小学时，用不着霍烨的帮助，初高中后需要霍烨辅导的地方肯定不少，叶般的数理化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惨！不！忍！睹！”免费好老师，不要白不要。其实，叶般也是下定决心了这辈子要好好读书的，打好基础是肯定不会错的。 至于霍烨因为叶般都不怎么请教他而郁闷了一个小学生涯，为了超过叶般更加发奋学习什么的，那也算是霍烨额外的知识收获了。 第6章 孩子们往往是在大人们不注意的那一瞬间就长大成人的。 所以，当到了入学年龄的霍烨领着还不到入学年龄，但硬是给塞进小学的叶般，向学校走去的时候。靠在家门边的吴月华无限感慨，青梅竹马的感情真实太美好了。这时，叶妈妈第一百零一次的抱怨，要是自个儿生的是个女儿该有多好。 当然，妈妈的一片复杂心情，叶般是体会不到了。他现在还沉浸在一股浓浓的郁闷当中，倒不是说叶般厌恶上小学，比之于和鼻涕虫们在幼儿园里做游戏，在小学课堂里辛勤学习什么的那是真心太美好了。 至于叶般郁闷的原因，他就要从他为什么热爱新学期的来临说起了。叶般他有一个不怎好对外人道的小癖好，正所谓“新学期新气象”，为了适应这个俗语，叶般从他上辈子开始，每每在开学的时候，都喜欢亲自去为自己购置新文具，他希望，买了新文具的这个学期，他可以成绩棒棒学习进步。当然，这个习惯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虽然说爱买文具这个似乎只会发生在女同学身上的爱好说出去的确不太符合叶般小男子汉的形象，但很快叶般就释然了，上天是宽容的，人们那些不足为常人道的小爱好，小习惯神马的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对此，他深信不疑。 但是，今年他去选购文具的时候，的确发生了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 而造成这一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走在叶般身边一脸“朝阳映光华”的霍烨。 那天霍烨来叶般家玩儿，正巧赶上叶般到街对面的文具店里给自己买铅笔盒铅笔什么的小物件儿。小管家霍烨自然也就跟去了。 但在选购铅笔盒的过程中，霍烨与叶般发生了严重的争执。 霍烨看重了一个上面印有小黄鸡图案的盒式铅笔盒，硬是要叶般买下它。其实霍烨想的也简单，他觉得自己的般般年纪小，长得嫩嫩的，就合适这种可爱的小动物文具。 那叶般哪能干呀，虽然外表是个小豆丁，但从内在来说叶般的确已经具有了一个成年人的审美了，小黄鸡的确可爱，但是叶般真的过了能接受这份可爱的年纪了。 所以两人就争上。 “般般乖，就这个吧，多可爱，上头的小黄鸡长得和你真像。” 像你妹！叶般翻了一个白眼：“哪里好看了。那么幼稚。” “不会啊，真的很好看，买呗。” “不要，你喜欢你买嘛。” “可是，我已经买好铅笔盒了。买多了，爷爷该说我浪费了。”霍烨摊手表示，他的放弃有多无可奈何。 “不管，我不要。”说着拿起挂在最右边的几何图案笔袋：“我喜欢这个。” 霍烨一看就不乐意，心说这上边就一堆奇形怪状的图案，明显和自己的般般一点儿也不相配，而且，这图案看多了还眼晕，只得软下声来劝道：“乖，般般这不适合你。” 说实在话，叶般并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几何图案的笔袋，这家店里的文具盒无一不透着强烈的童趣色彩，的确和叶般所喜爱的风格相去甚远，勉强合适的也就只有自己手上这个花色，本想着这次必须坚持己见，其它事他都能听霍烨的，文具盒少说也要用一个学期的，着实马虎不得。 但是，霍烨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决心：“般般。”他晃了晃手里的钱包。 叶般这才想起，出门的时候，吴月华不放心年纪小的叶般自己拿着钱，便把所有买东西的钱都给了跟来的霍烨。财政大权根本就不在自己手上，本身就没什么战斗力又懒惰不愿意再过来一次的叶般，只得有气无力地歇菜了。在收银员小姐的微笑中，接过了那个“可爱的令人发指”的小黄鸡铅笔盒。 可叶般还有个毛病，那就是，他总喜欢事后后悔，所以他昨天晚上没少在被子里，懊恼自己白天轻易妥协的没出息表现。还破天荒的小小埋怨了一下霍烨。 其实，霍烨的确是有点儿霸道的坏毛病。但并不明显，平时他也是乐得宠着叶般的，只不过，在他认定范围内，不合适叶般与对叶般有害的东西，他都必须极力将其避免，在这一点上是不会顾及叶般的意愿的。当然，叶般在往后与他相处的过程中，更是有了深刻的体会，不过叶般本身也是个没注意的，虽然事后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会选择听霍烨的话，毕竟霍烨的选择几乎没有出错过。 但是，现在叶般想起装在书包小隔袋的小黄鸡铅笔盒，还是一阵郁闷。 “般般，一会儿到了学校，我会让老师要求咱们一块儿坐。你别害怕。” 霍烨总担心，因为叶般内向的性子，会无法适应新的学习环境，昨天一个晚上都寻思着该怎样让叶般放轻松。 叶般冲着霍烨点了点头：“陆之斌也和咱们一个班么？” “你怎么问起他了？” 霍烨突如其来的不满，让叶般愣了一愣：“因为咱们幼儿园一个班啊。” “他不和咱们一起，在隔壁班吧。” “为什么？” 霍烨认真的观察着叶般的表情：“般般很想和陆之斌一个班么？” 叶般摇头：“也没有，就是以前都一个班，就问问。” 霍烨松了一口气：“嗨，般般和我一个班就行了呗。” “也是。”霍烨才不会承认叶般的附和让他心花怒放，于是自语成熟的霍烨，拉着叶般的小手蹦蹦跳跳的去上学了。 不得不说，叶般生来就是个乖学生的料。 上学一个多星期，老师看着乖巧的叶般年龄比谁都小，但是，却比谁都安静。在被一群处在狗都嫌年纪的“讨债鬼”折磨得心力交瘁时，叶般的存在就显得弥足珍贵，当然，除了乖巧的叶般，老师最为喜欢的就是叶般的饲主霍烨同学。 比之于叶般的乖巧，霍烨那就是个任劳任怨的上等劳动力，因此，在一次班干部的选举当中，霍烨众望所归的成为了老师的小助手，班级里的小班长。 霍烨生来就是个孩子王，小孩子们对于比自己优秀的孩子，总会有那么一丝丝无法说清的崇拜感，所以，自霍烨当了小班长之后，班级里的纪律性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老师表示很欣慰，霍烨表示很满意，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在处理班级管理问题的时候，他家般般的小眼神儿那是会妥妥地粘着他，顿时，霍烨心中小小的虚荣心与成就感都得到了满足，工作起来也就更卖力了。 总而言之，在他俩的小学生涯就目前为止二人还是十分满意的。 小学刚开学的学习课程十分简单，拼音“a，o，e，i”，数学“加，减，乘，除”，别说叶般和霍烨，就是隔壁班的陆之斌都不将其放在眼里，成天东游西逛地来串班玩儿。但叶般本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原则，加之上辈子对自己那连他本人都不忍直视的字迹的怨念，正拿着本楷书字帖，用削得尖尖的铅笔，正一笔一划的写着大字，一脸认真。 但是，这一幕落在来找他和霍烨一块儿游手好闲的陆之斌眼里，那就是无聊之极的代名词：“我说，小不点儿。你看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们，你能和我说会儿话么？别总抱着这字帖成么？” 叶般刚巧写完这张字帖的最后一个字，大致一扫，对自己的成果似乎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走不到十步就能到我们班门口，大老远？” “咳，对了，霍烨哪儿去了·”陆之斌眼疾手快的阻止打算继续再练一张字的叶般，把字帖塞进了叶般的抽屉。 无可奈何的叶般，只得将他的眼光放回陆之斌身上：“不知道，老师喊着他去了。” 话音刚落，陆之斌便一把趴到叶般身上，神秘兮兮的说道：“小不点儿，你看啊，霍烨平时对你不错吧？” 叶般狐疑地看着一脸“我有阴谋”的陆之斌，点了点头：“所以？” “你那什么眼神啊？我就是想说，霍烨快过生日了，咱该给他买个礼物不是。” 叶般这才想起，貌似霍烨的生日的确是在下半年深秋来着：“就这事儿？”他一把推开陆之斌搭在肩上的手：“那你一脸阴谋的看着我干什么？” “我这是为了跟你商量礼物的事儿啊？”陆之斌摸了摸鼻子：“你说，咱俩合买一个礼物成么？” “为什么要合买？” 陆之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 虽说陆之斌家庭富裕，但在家庭教育上，和霍烨那家是一脉相承的严厉，从不许乱给孩子零用钱，避免从小养成骄奢淫逸的恶习，陆之斌又是个有钱不花就手痒的主，经济拮据也是常事儿。 叶般瞅着陆之斌讪讪的摸样，也起了逗弄的心思：“唉，合送多没诚意啊。这可不成。” “怎么没诚意啊，礼轻情意重。”陆之斌焦虑了。 “不行不行，得自个儿准备。要不我就告诉霍烨去。” 陆之斌咬牙：“小不点儿，你变坏了！” 叶般拿出字帖，新翻了一页，继续练字。并不理会一旁怨念比海深只能啃着自己的拳头愤愤不平的陆之斌。 番外：多年以后 那是发生在他俩在一起很多年以后的一天。 霍烨为了将他的宝贝般般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每天不得不勤勤恳恳的工作。叶般自从顺利在大学当了老师后，日子过得安逸了，便闲下心来，看些闲书，打发无事可做的时光。 这天霍烨刚下班，一进门就扯着领带直喊快累死了。 这要在往常，叶般虽性子呆愣，但也知道这时候该跑到霍烨身边，说几句体己话儿，给个晚安吻，算是小俩口在默契下形成的小情趣。 但今天，霍烨都嚎了半天，也没见他家叶小般乖乖过来投怀送抱。心下疑惑，难道叶般不在家。 在屋里寻了半天，终于在卧室阳台上看见了窝在躺椅上正带着耳机乖乖看书的叶般。 霍烨蹭蹭的跑过去，恶作剧一般地猛的从身后抱住叶般，狠狠吓了他一跳。 叶般摘下耳机，惊魂未定：“霍烨，你想吓死我么。” “嘿嘿，谁让我叫了你老半天，你都不吭声呢？” “这不没听见么？看着鬼故事呢，被你这么一下差点要得心脏病了。” “别胡说。”霍烨轻轻打了打叶般的嘴。“怎么看起鬼故事了？胆儿就那么点儿小，看了晚上可别让我陪着你上厕所。”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前阵子看了鬼片后的囧样儿，叶般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下：“这不是纯鬼故事，是爱情小说，刚不正好看到有点儿恐怖的部分么。” “爱情小说？我还以为你不大爱看这类闲书的。” “这有什么，都是闲书嘛。看着打发时间，别说还挺感人的。” “呵，那你看个爱情小说都能被我吓着？快让我看看胆儿都去哪儿了，被猫吃了？”说着，霍烨还煞有其事的摸了摸叶般的小心肝儿。 叶般推开霍烨在他胸前揩油的手，突然有些语重心长的问道：“你说，人死了之后，生前再难舍的感情都会忘记么？” 霍烨将叶般一把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心肝宝贝在想什么，霍烨自然是明白的，对于叶般偶尔流入出的对他俩感情的珍惜与不舍，霍烨还是非常受用的。 “我也不知道啊？知道的人也不能回来告诉我们。但那都是很多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不是么？我们现在还好好在一起了。” 叶般垂下眼帘：“我知道。虽然我很清楚，人是不能贪心的。但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想和你在一起。” 霍烨的心喜得都快要开出花来了，他知道他的宝贝般般和他一样珍惜俩人的感情，但看着般般那么直白的说出来，霍烨还是热泪盈眶了一把，总算没白疼他那么多年。谁说他的般般呆愣，说起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嘛。 霍烨火烧火燎的激动心情，叶般没体会到半分，还在认真的表白中：“以前我不明白，但现在我有你了。所以我也懂得，两个感情好的人，一旦其中一个人离开了，剩下的那个，心里肯定非常不好受。” 他摸了摸霍烨的脸：“我总想着，要是你比我先死，我肯定会难受死的，可我又不想逼你先死，我也舍不得你难过。” “噗~”虽然霍烨知道在叶般表白的时候笑场的确不厚道，但这像模像样的情话的确不是叶小呆能说出口的。“这该不会是书里写的吧。” 叶般老实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本书就是这样。”他晃了晃手里的书本：“相爱的人，其中一个先离开了，另一个就会无比痛苦。我不想自己痛苦，也舍不得你伤心。” 但是，看着霍烨一副嘲笑的模样，后知后觉的叶般才感到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推了霍烨一把：“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别笑了。” “我知道了。”霍烨一把抱住恼怒的叶般：“但是，不管我们谁先死，剩下的那个都没必要伤心，书上写的，跟咱俩的情况哪能一样呢。” 他捧起叶般的脸：“般般，现在我说的话你可得认真听好了。我们总会有一天必须面临死亡，所以，如果你先死了，你就乖乖待在我身边，无论谁来找你，你都不要跟去。待我把后事办好，就和你一块儿走。”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我先死了，你也别伤心，继续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等我在那里安排好了一切，就会来接你。所以，无论怎样，我们总归是会在一起，一直一直。” 从来到这个世界，叶般一直都有着一份不确定。即便幸福了那么多年，叶般都有一种占了大便宜的庆幸和心虚，仿佛这些幸福都是他从别人手里偷来的。 几十年了，和霍烨在一起，叶般心里不是不感激的。其实从上辈子开始，叶般就十分期望能有一份真挚的感情，相爱的人能相伴一生。而这一切，霍烨都帮他实现了。他想和霍烨在一起，就算这辈子过完了，下辈子他还是很贪心想和霍烨在一块儿。他来到这个世界，弥补了上辈子的遗憾，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究竟是如何的庆幸，如何的满怀感激。 他抵着霍烨的额头：“嗯，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都要在一起。” “好了好了，我今天本来回来的晚了，又很饿，咱们出去吃大餐，我请客。”说着便将叶般扶起，拦着他朝门口走去。 “晚上想吃什么。” “你不是饿了么？你决定啊。” “我决定啊，要不吃点儿清淡的？” “想吃混沌么？” “小混沌？可以加拌面么？” “为什么不行，反正你请客，你可以都吃超大碗。” “好嘞，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小混沌，味道可好了，咱还可以打包一些回来当夜宵。” “当心你腰上的肉。” 有时候，人们难免在生活中会有“没有盼头”的失落感，但是，一份真挚的爱情却可以让这些失落感不负存在，相知相伴，没有什么比能有一个人陪着自己过一辈子来的幸福。 第7章 对于霍烨的生日，叶般还是挺上心的。上回拒绝陆之斌的要求，除了喜欢偶尔欺负下这二货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叶般其实是没有零用钱的。 这也和吴月华的白操心有关，她从觉得自家叶般年纪小，手里钱多了容易遭高年级的孩子惦记，加上纸币上的细菌不少，小孩子不注意就容易闹肚子，还寻思着，反正叶般有什么需要，和家里一说就能买来，也就没有给零用钱的必要。这自然就造成了如今处于无产阶级状态下的叶般，对着霍烨的生日礼物发起愁来。 其实，叶般如果以要给霍烨买生日礼物为由，向吴月华要钱，叶妈妈说什么也会爽快答应的。但叶般觉得这是他送给霍烨的第一份礼物，说什么都不能那么轻易就打发了。老实说，经过几年的相处，霍烨在叶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快和爸爸妈妈并驾齐驱了，因此，霍烨的礼物，叶般并不像拿家里的钱买个东西随便了事，对此叶般陷入了一种焦躁的状态。 叶般这孩子有个坏毛病，心里放不住事儿，尤其是他觉得重要的事。这些天，无论吃饭睡觉都想着这个问题，常常做着一件事儿就发起呆了。为此，可差点儿把霍烨急坏了。 “般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没和我说呀？”这天留在霍烨家吃饭的叶般，又为了生日礼物的事发起呆来，对着碗白饭扒了半天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这哪能告诉你啊，叶般炸了眨眼：“没事儿啊？” “你最近很不对劲儿哦。” “哪儿有？” 霍烨瞪大眼睛，“还没有？”他指了指叶般只有白饭的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单吃白饭的喜好·” “我，我，我突然想起作业还没写完呢？”没法儿回答霍烨问题的叶般，又不善于说谎的叶般，只得寻个借口，企图跑回家里。 但是，却被霍烨一把抱住，计划失败。 “般般，你作业课间就写完了，我看着你写的。” 叶般无奈叹了一口气：“霍烨。”巴拉了一下搂在腰间的手，“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呗。” 二人回到霍烨房里，霍烨把塞在书桌底下的椅子搬了出来，想了想，把叶般安置坐在床上，自个就着椅子坐在他对面，一脸严肃：“说吧。” 叶般挠了挠头，磕巴了半天：“霍烨，你知道小学生书法大赛吗？” “噢，就是市级小学生书法大赛嘛。知道啊。”霍烨点了点头又问：“不过，这和你最近时常发呆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关系，“那个，你觉得我去参加怎么样？”叶般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可以搪塞霍烨的理由，猛然间就想起前阵子看到的“市小学生硬笔书法大赛”的广告单，一时之间这个还算得体的理由就那么诞生了。 叶般练字练得勤霍烨是知道的，知晓他有参加比赛的心思自然是十分支持：“当然好啊。般般，你是因为想参加比赛，所以紧张么？” 叶般顿时体会到了骑虎难下的窘境，他根本就不想比赛，但是现在貌似也没别的办法所以：“对啊，但我觉得，我可能不太行……” “怎么会呢？。”霍烨拍了拍叶般的小脑袋：“咱们般般虽然年纪小，可是字写得挺不错的，好好练练绝对没问题的。” 说着，霍烨跳下椅子，从抽屉里拿出了报名单：“我这儿正好有张报名单，般般啊，我这就给你填报名表。” 叶般都快哭了，这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他一把按住霍烨要拿笔的手：“别这么着急啊，我这还没决定呢。” “决定了，就要去，般般要对自己有信心。”霍烨将叶般捋到一边儿，自顾自的写起报名表来。难得叶般也有想表现自己的欲望，为了能让自家般般更加自信，霍烨自然不能因为叶般微弱的反抗，就让他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叶般心酸了，这该怎么办呢…… 为了给霍烨一个惊喜，叶般最近非常忙碌。不仅每天要在霍烨的眼皮子底下练习至少五章的大字，更要瞒着霍烨偷偷摸摸的准备着生日礼物。叶般觉得他如今的生活真的太过充实了，连看两本闲书的时间都没有，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自己博览群书的宏愿，专心致志与手头上的工作。 “般般啊，你下个星期五有空吗？”霍烨坐在叶般身边，一边帮他往钢笔里灌水，一边好似不在意的问道。 下个星期五不就是霍烨的生日了？霍烨这装模作样的意图不是异常明显啊？ 叶般心里偷笑，这丫还听闷骚，老老实实说出来不就好了，不过：“下个礼拜五就是书法比赛啦。” “对哦。”霍烨一拍脑门儿：“我差点儿忘了。” 这可怎么办呢？要是般般不能在比赛中获得个好名次，肯定没心思参加生日会了。想到此处的霍烨不禁懊恼了起来，有些埋怨书法比赛的时间着实不那么人性化了点儿。但是，在霍烨看来，生日什么的远没有叶小般来的重要。现下，霍烨只得先把生日的事情放在一边，继而关心一下即将参赛的叶般同学的心理状况。 “般般，就要比赛了，目前有什么感觉？紧张么？” “还可以，不紧张。”叶般继续手里练字的活儿，一脸沉稳的小表情小小震煞了霍烨一番。 满腔鼓励安慰的话被霍烨生生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霍烨觉得，叶般不紧张，这非常不科学。在他看来，叶般就是个内向又不会表达感情的愣孩子，需要对他倾尽无限关注与温暖的呵护，才能茁壮成长。可如今叶般的表现，让霍烨感到有些失落，虽说能在赛前保持冷静，这的确是件好事。但是这也太不符合他认知中叶般的小形象了。 其实，霍烨对叶般的性格判断的确没有错。但此次比赛纯属特殊情况，叶般的对手是谁？一群小豆丁，虽说一山还有一山高，免不了这群小豆丁当中就有能折煞叶般这只伪豆丁的高手。但是，叶小般不是个轻敌的呀，虽说最近的练习都是在霍烨的督促下进行的，但如果叶般没有那份儿上进心，练习效果也不可能那么惊人，就目前叶般同学的写字水平，就其自我感觉而言，那是比上辈子要好得多。 当自身具有一定实力之后，叶般心也不虚了，信心也成倍的增了，自然就形成了表面那一副淡定的模样。对此，霍烨深深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了。 “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去了。星期五也别紧张，好好发挥就成。”有气无力的霍烨，只能照常规，嘱咐叶般一番，就蔫蔫地回家去了。 霍烨没什么精神，叶般也挺担心的，本想上去安慰安慰他，但想到自己还有礼物没有完成，就寻思着，这份安慰就等到霍烨生日时一块儿补上好了。所以，霍烨前脚刚走，叶般转身便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份他挤时间做出来的霍烨生日礼物的半成品——一个以霍烨为原型的手工人偶。 那是叶般根据他上辈子看到过得一个手工节目，自己用硬质皮，面纸，水彩颜料加工制作而成。因为又费时又费力，而叶般本身时间吃紧，所以好几个晚上他都没能早睡，最近精神有些欠佳。但在叶般看来，这种自己亲手做的礼物，才能让霍烨感受到那由衷的心意，那些外头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怎么会有自己精心制作的礼物来的珍贵呢？ 叶般手不停歇的为那人偶上色，暖黄色的灯光下，他那一脸认真的小表情，显得那么虔诚与专注。因为，叶般是抱着要让霍烨狠狠感动一把的决心，在制作这个礼物的。 第8章 转眼就到了叶般比赛的日子，今天同样也是霍烨的生日。 这次“市小学生书法大赛”的比赛场地就设在市文艺展览馆，展览馆恢宏的设计以及别致的建筑一度成为都城的一道风景名胜。 而如今，在展览馆的路口，挤满了全市前来参赛的孩子们，也许是即将比赛的激动心情让本就不善掩饰情绪的孩子们更加活跃起来，叽叽喳喳的争论着自己的练习成果，和赛后会得到的奖励。 叶般对着硬要跟来的霍烨默默无语。他俩已经对视将近五分钟了，霍烨好像比他这个即将参赛的人还要紧张，磕磕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看着霍烨为难的小脸蛋，叶般难得善解人意了一回：“霍烨，我一点儿都不紧张。” 但是，这难得的体贴却贴错了地方。霍烨老早就看出这种小比赛着实不能激起叶般名为紧张的情绪，他在纠结的是该不该告诉叶般今天晚上有他的生日会，他担心如果叶般没有赢得好名次，会没有心情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可如果叶般不来……叶般一定得来才行。 霍烨寻思了半响说道：“般般啊，我知道你不紧张。所以，为了奖励你那么良好的心态，这次比赛不管发挥的如何，晚上都有奖励。” 霍烨默默在心里握拳，果然这个理由就是好，无论如何，般般今天晚上都必须来参加生日会才行，如果得奖就当做为他庆祝，如果表现不好也没关系，今天晚上就当做是给般般的安慰宴好了。不得不说霍烨对他们家叶般绝对是掏心掏肺的好啊。 叶般巴拉了一下书包袋子，眼珠一转：“什么奖励？” “吃大餐！晚上，我会在家里办一个聚会，有一堆好吃的。” 叶般闷头一笑，他从来不知道霍烨还真能藏着掖着到这种程度。隔了那么多天霍烨都能憋着没告诉他今天就是他的生日。如今想来，怕是不想影响到他比赛的情绪，想起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叶般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没对不起霍烨的好意，他果断是一个知恩莫忘报的好孩子。 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犹豫了半响对霍烨说道：“对了，霍烨，比赛结束后，你别来接我了。” “为什么？”霍烨惊诧。 叶般挠了挠头，他本就不是个善于找理由的人，“我妈妈说要过来接我，你就不用麻烦再跑一趟了，我回家放了东西就去你家找你，好么？” 霍烨寻思着，晚上要准备很多东西，要来接叶般，在时间上的确吃紧，便点了点头。 叶般也跟着舒了一口气，他必须回一趟家才能把做了好几天的人偶拿去送给霍烨，要是霍烨总跟着，那还谈什么惊喜啊。 顺利把霍烨暂时支开的叶般，总算能放下心专心比赛了，他指了指别后的展览馆，对霍烨说道：“那我过去了？” 霍烨看着他进门，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般般，在我心里你是最棒了。” 叶般也冲霍烨挥了挥手，顿了半响：“霍烨，如果我今天得了第一名，晚上也给你一个大惊喜。”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馆去了，徒留霍烨立在门口，一时愣怔。 “小烨，站这干啥呢？人般般都进去了。”在车里等了半响的吴司机，担心许久未归的霍烨，就下车来看看，这巧碰见了愣在门口跟傻瓜似的他。 霍烨回头冲着吴司机傻笑：“般般说，如果他得了第一名要给我个大惊喜。” “呵，就这，你就高兴时傻了？”吴司机不得不感慨孩子们之间友谊的伟大，“那咱先回去，今天还是你生日，回去布置好了你也给般般一个大惊喜呗。” “嗯，对，好好布置，给般般一个惊喜。”霍烨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日”能给“叶般”惊喜是一个较为不合理的命题。在他看来，生日宴的最主要目的是让般般能玩儿的开心，虽说般般现在不像从前一样不爱和人说话，但总归还是太内向了。霍烨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的般般过得更幸福一些。 下午4点半，叶般的比赛结束了。出了赛场的叶般深吸了一口气，虽说不太紧张，但好歹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参加那么正经的比赛，无论是面子上还是内心上，叶般是真心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好成绩的，起码得不辜负霍烨勤勤恳恳的陪练习那么久的心意，好在他在一堆小豆丁面前还是很有优势，加上心态良好，不出意外的话，成绩应当是很理想的。 在挂了个电话给吴月华后，叶般就耐心地等在门口，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往前来接他们的家长身边走去，有沮丧的当然也有喜形于色和不动声色的同学。叶般寻思着一会儿要回家先拿了做好的礼物，如果因为时间太紧，还缺一个像样的礼品盒，但叶般又不乐意在精品店里买一个匆匆了事。所以想抓紧时间回去为礼物做个漂亮的包装。 而吴月华在这时正巧十分给力地骑了小摩托匆匆赶来：“般般。” 她下了将摩托车停在叶般身边，伸手接过叶般身上的小书包：“怎么突然让妈妈来接你了？” 叶般一边爬上摩托车，一边道：“霍烨今天生日，我得回去给他拿礼物，但如果让他来接我，就没有惊喜了。” “哈哈，你们小朋友之间都知道谈惊喜了。”吴月华看着叶般板着小脸，一本正经解释的模样一时觉得好笑：“抱好妈妈，对了，比赛怎么样？” “还不错，我感觉，表现还可以。” “嗯，自信而不骄傲就对了。晚上霍烨过生日，你给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是秘密，妈妈。” ＊＊＊＊＊＊ “张婶，多打点儿气球，般般应该喜欢那个。” “刘叔，晚上做了红烧里脊么？般般喜欢吃。” 霍烨自送了叶般回家后，就乐颠颠地参与到自个儿生日宴会的布置当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霍烨跑到电话边，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喂，陆之斌，今天要来聚会了人你都找好了么？” 这头，陆之斌正积极的登记要前来同学的名字：“当然呐，我谁啊。我就在你班上和我班上那么一吼，要来的人就呼啦一群拥上来。根本就没必要一个一个邀请嘛。” 霍烨皱了皱眉：“别叫那么多人来，会吓着般般的，选一些合适的就行，让宴会不冷清就好。” “啊？嗨，早说呀，我这还得选一选才成。放心吧，包我身上。”挂了电话的陆之斌，一抬腿就站到椅子上：“同学们，是这样的啊，霍烨今个儿过生日，但不能邀请太多人，所以呢，我必须从报名的人里选出几个，剩下的同学都有糖吃，你们看成么？” 话音刚落，班级里就想起一阵哀嚎：“啊，怎么这样。” 成绩优秀，老师夸赞，霍烨本身就吸引人的小脸蛋，自然轻轻松松就成了学校里的小名人，一听霍烨生日邀请班上同学去聚会，所有渴望亲近小偶像的同学们，自当是积极报名，而如今陆之斌的一通噩耗，其打击不亚于，准备要参加明星见面会的歌迷们收到见面会取消的通知一样失落。 陆之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办法啊，霍烨家也没多大。” 骗人！谁不知道霍烨住着军区大院的将军楼，说小？骗谁呐。 尽管孩子们心中都在暗暗吐槽，但是人霍烨又没邀请自己，怎么好意思过去蹭饭呢？无可奈何之下，孩子们只得默默祈祷，希望能参加聚会里的人能有自己了。 话分两头，霍烨这边刚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看着霍烨忙活一下午的霍荣有些哭笑不得的取笑道：“小烨啊，这不知道的，都该以为办生日会的是般般了。” 他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搓了一口：“从没见你那么热心过生日聚会，这难得上心一次，都想着般般了。就那么喜欢般般么？” “嗯，对呀。”霍烨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老爷子被噎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继续问道：“比喜欢爷爷还喜欢般般？” “爷爷，般般还小呢。你岁数的零头都还不够般般的年纪。” 霍荣不淡定了，他乖孙莫不是嫌弃他老了？这可了不得，想当初他霍荣抗战退敌的时候，那也算的上是骁勇善战的勇士，旗下的士兵，一同作战的伙伴，无一不把他视为榜样，就连霍奶奶这朵高岭之花都老实拜倒在自己的军装裤下，现在这小孙孙都嫌弃自己年纪大，不如白嫩嫩的叶般来得讨喜了，老爷子感觉心情很沉重，那迈着虚弱？的步伐，缓缓上楼去了。 这边，霍烨完全没想到爷爷已经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本意是认为般般还是个小孩子，爷爷都是个老人家了还学年轻人吃醋，这真不符合爷爷铁马金戈的形象。不过，他并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爷爷就算心情不是那么明媚，过些时间，拿几块杏仁酥哄哄就好，现下，他担心的是，般般怎么还没过来呢？ 第9章 不多时，被邀请的孩子们在人来疯的陆之斌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来了。 “霍烨，我把同学们都带过来啦。”老远，陆之斌的声音极富穿透力的直击入霍烨的耳朵里。 这头，霍烨还寻思着叶般到底是在回家路上呢？还是在来他家的路上？ “霍烨，同学们都来了。”陆之斌乐颠颠地拍了拍霍烨的肩膀。 “你来的时候看见般般了么？”所以，其实比之于陆之斌把同学带来，霍烨更想知道的是，他家叶般究竟去哪儿了。 陆之斌疑惑：“小不点儿参赛完，你没直接他过来？” 霍烨摇了摇头：“般般说，他妈妈要去接他的。” “那就奇怪了，这都早结束了吧。” 霍烨伸着脑袋往门口看了看，“不行，我得去他家看看。” “诶诶，你可不能走啊，同学们都来了。”陆之斌一把拉住霍烨的胳膊：“你这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这样吧，你呢，就在这儿招待同学，我去帮你看看小不点儿在不在家，你看成么？”说完，陆之斌就不顾霍烨的回答，转身奔向门口。 霍烨虽然还是很着急，因为在他看来，陆之斌和般般一样不靠谱，让他俩在一块儿，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霍烨总是觉得很不放心，但是，看着迎上来的学习委员以及其他一些同学，霍烨又着实不能将他们丢在一边，自己出去找叶般。一时之间，霍烨突然觉得有点儿烦躁。 话分两头，叶般的确早就到家了。但是，他还没给自己的礼物做一个漂亮的包装，正准备裁剪刚跟着妈妈一块儿买来的包装纸，就听见陆之斌在楼下喊他。 “小不点儿，你在吗？” 叶般探出头，看着不顾形象在楼下大喊大叫的陆之斌，只得用差不多威力的声音喊回去：“干什么？” “霍烨的生日会就要开始啦，你怎么还不过来？” “我一会儿就过去！礼物还差一点儿没准备好。” 陆之斌挠了挠头：“可你再不过去，霍烨就要出来找你了。” 叶般顿时为难了，霍烨如果来找他，那所谓“礼物的惊喜”就没有了，可是没有包装的礼物……算了吧，叶般摇了摇头，就算礼物没有漂亮的包装，自己做的“人偶霍烨”还是挺像挺可爱的，霍烨会喜欢的。 “好吧，我马上下去，你等等。”说完，就抱起那个用面纸，浆糊和水粉颜料共同制成的礼物，蹭蹭的出门了：“妈妈，我走了。” “般般啊，别玩儿的太晚……”从厨房里听到声音的吴月华匆忙跑出来时，早不见叶般的身影：“这孩子，急什么。” 叶般和陆之斌来到霍烨家门口，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焦急张望的霍烨。见着霍烨的陆之斌推了一把叶般，冲霍烨喊道：“我给你把小不点儿带来了啊，我得赶紧进去，不然什么好吃都捞不着了。”说完，就不再管他俩，自顾自得往餐桌奔去了。 叶般将手上的礼物藏在身后，大模大样的走到霍烨身边：“霍烨，你这是干啥呢？” “般般啊，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迷路了。”说着就拉起叶般的手：“里边有很多好吃的，我让刘叔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刘叔是霍烨他们家专门聘请的大厨，据说给国家领导做了十几年的菜，那手艺叫做一个不一般，叶般着实喜欢胖胖的又笑眯眯的刘叔，对于他做的菜，叶般像来是没什么抵抗力的。但是对于霍烨到现在都没告诉他今天是他生日这件事，叶般就不得不奇怪了，这有点儿不科学呀。 “霍烨，你怎么还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呀？”叶般一向是个有疑必问的好宝宝，一开始他以为霍烨是因为担心影响他比赛，才不跟他说生日的事儿，可比赛都结束了，霍烨怎么还不吭气呢？ “是陆之斌和你说的。”霍烨回头，看着叶般满脸疑惑的小脸：“嗨，生日什么的，我本来是想随便过的，但是今天不是你比赛吗？所以我想着办个聚会，让你能高兴高兴，不管能不能得奖，都当做是般般勇敢参赛的奖励啊。” 相对于霍烨的理所当然，叶般就有点儿酸鼻子了。他从来都知道霍烨对他是真心好，可如今这对自己好的程度，都到对自己生日都不上心的地步了，这就让叶般同学感到有点儿莫名的压力。 叶般对于人情这玩意儿，的确有些处理不来。他从来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在自己身上受委屈，但如果一个对他太好了，叶般就不得不掂量下自己究竟还不还得起这个人情的问题了。如今，霍烨对他那叫一个没话说，可他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像霍烨对自己一样对霍烨好。 不过，今天是霍烨的生日，所以不管叶般心里有多少纠结，他都没表现出分毫，反而又想趁机逗弄霍烨一番。要知道，虽说霍烨不过是个小学生，但严格的家庭教育，和天生早熟，让霍烨平时没少训斥叶般。一般来说，霍烨的确一本正经的厉害，难得能有机会捉弄他一下，有些小心眼儿的叶般当然不准备放过。 他故作为难的霍烨说道：“那个，今天是你的生日，他们来给你庆生的时候，肯定是送了礼物的，我的礼物没送，怎么好意思进去呢？” 霍烨一听就着急了，虽说他很期待般般能送他一件礼物，但是如果因为没礼物这样的小事让叶般不乐意参加生日会，霍烨不得抓心挠肝郁闷死自己：“别啊，般般。这不赖你，你没礼物没关系，都是我没告诉你，你可别生气。”说完，他更为着急的想把叶般往屋里拉。 叶般挣脱霍烨抓着他的手，装模作样道：“哼，你就知道我肯定没礼物送你？” 被挣脱的霍烨，正要发作。乍一听叶般这怪声怪去的问句，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得呆愣愣的看着他。 叶般脑袋一偏：“你心肠不好，想让我在大家面前出丑。”悄悄瞅了瞅霍烨的神色：“但是我怎么可能上当呢？” 说着便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小人偶地道霍烨面前：“你这段时间看得我太紧，为了给你个惊喜，我只好偷偷摸摸的把它做好。但是真的来不及给它再做一个漂亮的包装了。” 见着霍烨还处在呆愣的状态，叶般又故自说道：“咳咳，我不太会做手工，这画的是你，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你也别嫌弃了。”要是敢嫌弃，你就试试看好了。叶般怎么可能对自己一个星期的成果没有信心，在叶般看来，这可是他俩辈子里做的最漂亮的一个手工了。 原本，叶般是想看到霍烨惊喜的跳起来的模样。但不曾想，霍烨瞅着那个任性玩偶，看着用水粉颜料涂抹着的小人脸上的笑容，突然红了眼眶。 这眼眶一红，立马把叶般吓个不轻：“霍，霍烨。”他推了推傻傻的霍烨：“你，你不是吧？”眼瞅着自己似乎让霍烨感动大发了，都把人刺激的热泪盈眶了，这和他原来的设想差的有点儿远啊。这霍烨出他意料之外的反应，让叶般一时之间也有些手足无措，他最怕人哭了，这“最怕的人”莫过于霍烨了，这对于叶般来说的那冲击力的确很惊人。从没哄孩子经验的叶般，苦恼的抓了抓头发，正想着自己前世看过的《哄宝宝大全》，想从中找出一条能制住霍烨的方法。 叶般在苦恼中，忽略了已经回过神来的霍烨。 霍烨蹭了蹭脸上刚掉下的金豆豆，拿过叶般手里的小人偶，紧紧抱住了叶般，还趁着他不注意，偷偷亲了一下叶般果冻一般软弹的小嘴唇儿：“般般，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宝贝。” 被偷袭抱抱又亲亲的叶般彻底傻了。他脑子的第一反应是，霍烨一高兴会亲人啊，第二反应是，他到底该不该在这个年纪纠结关于初吻的问题。第三反应是，霍烨同学的嘴唇也是软软的也。 所以，当叶般回过神来时，霍烨早已把他好好地安置在餐桌边，把所有他爱吃的菜一个不漏的端到了他的面前，一边夹菜一边哄着叶般：“来般般，快吃啊，都是你爱吃的。”还不甚放心的对陆之斌说道：“陆之斌你差不多得了，这才都快被你吃完了，放下那烤鱼，那是般般爱吃的。” 不知怎么的，也许是餐桌上同学们看着霍烨伺候叶般的眼神太过激烈，也许是刚才霍烨那不带色彩的亲吻和他温温的鼻息，总而言之，当时的环境色彩，让叶般突然退化成那个只懂看书不喜和人打交道的孤僻小孩儿，只懂使劲儿趴着碗里的东西，仿佛吃多了就不会尴尬似的。 但不管怎么说，就这个生日而言，霍烨表示很满意，看着霍烨满意，叶般也还算满意，虽然他对于霍烨的亲吻有点儿不适应，但天生神经粗的他也没把小孩子之间的亲密举动当真，没多久害羞的心思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至于叶般那个小人偶，叶般叫它霍小烨，被霍烨本尊放在床头上，每天都要看一看，睡觉前还得得瑟似的亲一亲。后来，霍烨也照着叶般做人偶的方式，做了一个以叶般为人型的人偶，靠在霍小烨身边，成为实实在在的叶小般。而叶般看到后，死不承认霍烨做的人偶比他的好看，这件事他是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戳着霍烨的鼻子问：“你说，是霍小烨好看，还是叶小般好看。” 霍烨一把抱住一般：“叶小般好看。” 叶般不依：“胡说，明明是霍小烨好看。” 霍烨：“叶小般好看。” 叶般：“霍小烨好看。” 霍烨：“叶小般好看。” 叶般：“霍小烨好看。” 霍烨：“小般好看。” 叶般：“小烨好看。” 霍烨亲了叶般一口：“好啦，我知道我好看。” 叶般：“……=.=……”霍烨你脸皮呢？ 第10章 在大年三十前夜，叶般收到了“市小学生书法比赛二等奖”的获奖通知书和奖状。 吴月华在家门口的信箱看到这张通知书，便欢天喜地的到叶般学校，准备接今天拿成绩单的叶般顺便奖励庆祝一番，把刚买准备过年的食材都丢在了门口，叶正明回来时差点以为家里出了田螺姑娘。 当然，吴月华最终也没能为叶般庆祝，因为霍烨在听说叶般得奖的消息之后，便以准备“年夜饭”为由将吴月华打发走，而自个儿则趁着过年的当口带着叶般，俩小孩儿一块去采买了过年装饰门面的对联挂饰，俩人还一块儿去了超市，赶着年前大减价的便宜，好好扫荡了年货区。叶般同学虽然对零食并没有太高的热情，但是在他看来，有了好事就应该要庆祝，所以也就随了霍烨一块儿疯玩了一整天，回到家后累的不行，但总归心里是高兴的，兜里有钱，花着爽快，估计这世上也没有比这还更让高兴的事了。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霍烨总能歪打正着地合了叶般的心思。 叶般躺在床上歇了一会，便蹭蹭蹭地跑到厨房，扒着门，俩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咕噜噜地看着正忙前忙后的吴月华。 吴月华忙碌了一会儿，便发现了门口的叶般。转头带着温柔的笑意问叶般：“般般怎么啦？今天和小烨玩得高兴么？” 叶般点了点头，遂又想到了什么便问：“妈妈，咱家年夜饭几个人吃呐？” “三个啊，爸爸，妈妈，还有般般。”吴月华边回答叶般的问题，边将买好的象征“有头有尾”的芥菜立放在灶台上。 “三个人啊，那好像有一点冷清。”叶般扣着门缝嘟囔着。 吴月华转头看着叶般：“怎么冷清了？之前都是三个人啊。”想了想又说：“如果般般觉得冷清的话，那妈妈把家里挂的红灯笼都点上，这样家里红红的就很喜庆了。” 其实，吴月华对于叶般说家里只有三个人吃年夜饭会很冷清这件事，打心眼儿里是很高兴的，叶般从小就不爱说话，近几年和霍烨陆之斌交好后，性格才逐渐活泼起来，而叶般能喜欢热闹的气氛，在吴月华看来也是叶般进步的表现。 但无奈家里人口着实不多。叶正明与吴月华并不是周围没有兄弟姐妹，正相反，大部分亲戚也都住在都城，可就因为家里没有老人，所以子孙们也就逐渐习惯不聚在一块儿吃年夜饭，而是独自在自家过。 可是，吴月华作为一个称职的母亲。面对宝贝儿子“求热闹”的小眼神是没有抵抗力的。她琢磨了一阵儿便对叶般说道：“般般啊，晚上大院里的小孩儿都会在楼下放烟火，很好玩的，你吃了饭就和他们一块儿玩去，也一样热闹。好么？” 经过那么些年，叶般对于吴月华的感情是日益渐深。对于叶般来说，吴月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早就超过了他前世的妈妈，吴月华与叶正明倾心的关怀与疼爱，悄无声息的滋润了叶般的心。往日过年的时候，叶般总看着爸爸妈妈与他三人冷冷清清的吃饭看晚会，始终担心他俩会觉得寂寞。在叶般看来，过年就该有很多人一块儿，大家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欢天喜地的庆贺新年，当然，这也是叶般一直渴望的。 但是，面对吴月华的误解，叶般并没有反驳，而是含糊地点了点头，转身跑回了房。 叶般拿起房间里的子机，给霍烨拨了一个电话。那头霍烨几乎是立刻接了起来。 “般般，有事儿么？” 叶般揪着电话犹豫了半响：“霍烨，你年三十都怎么过的？” “就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会回来吃年夜饭，然后和爷爷一块儿看春晚呗。怎么了？” “嗯……嗯……” 听着叶般嗯嗯啊啊的含糊之词，霍烨觉得非常疑惑，他不明白自个儿的般般怎么突然间变得像个小姑娘似的，话都说不清了。但是，本着叶般第一的原则，霍烨还是耐着心性温声问道：“般般啊，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有什么事儿都能跟我说呀。” “我就想问问，你喜欢看春晚么？” “嗨，我还说怎么回事儿呢，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过年不都看春晚么？” “那你今年就别看了，和我一块儿放烟花呗。” ＊＊＊＊＊＊ 原来，叶般是想起，上辈子的时候他们小区里有几个有钱人突发奇想，自个儿掏腰包办了一场烟火晚会，让整个小区里的人都能感受到过年喜庆的氛围。而叶般也想为叶正明与吴月华放一次烟花，让他们家过年的气氛更为浓厚一些，但想到这个年代大家对春晚还是有着别样的执着，大家伙儿不可能真的到院子里看烟花，所以，烟火晚会是组织不起来了，而且他一毛孩子的建议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去理睬。当然，院子里也不是没有小孩儿放鞭炮放烟火的，但多是小打小闹，为了让自个儿爸妈好好看一次烟火，非得是冲天的大烟花不可，无奈自己几年的零用钱也买不了太多的烟花，只放那么一下子又的确没有意思，于是叶般只好厚着脸皮拉上了霍烨。毕竟霍烨同学每年收到的零用钱都是极为可观的。 霍烨一向乐意满足叶般的任何要求，一想到叶般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可人的孝心，霍烨同学一时内心也忍不住地泪流满面，看着抱着小猪存钱罐来找他的叶般，真是喜欢的不行。 叶般将他存钱罐里的钱都掏了出来，摊在霍烨的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从出生到现在的零用钱就那么多，有爸爸妈妈给的，和去拜年的时候，叔叔阿姨给的，我一块钱也没花过。但好像还是少了点儿啊。” 瞅着兀自苦恼的叶般，霍烨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所以，般般才会来找我呀。”说着便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了自己的存折，递给了叶般：“呐，这也是我的全部家产了。我也没怎么花过，现在全给你啦。” 叶般拿过存折，随意翻了翻，瞪着上头的数字一时有些震惊，心里不住地有点儿眼红，所以他总算明白，人们常说的人比人气死人是怎么一回事了。想了想，叶般也就释然了，霍烨家里的亲戚们都具有非常可观的经济实力，但由于霍烨还是个孩子，所以为了不让他养成骄奢淫逸的不良习性，给的零用钱压岁钱那都是手下留情的，不然，霍烨怎么说现在也该是个小富翁，而不是只有万把块的存款了。尽管就是那万把块都让叶般嫉妒的不行。 叶般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开始认真寻思着究竟该拿多少钱买烟花才好，他不能真将霍烨的钱花个精光，由于现在烟花的价格并不太贵，而他想给爸爸妈妈放烟火也的确是个心意问题，所以他只打算买上15只大炮筒就够了。于是，他想了想便对霍烨说道：“霍烨，你借我这里钱的一半行么？” 霍烨一听就不高兴了，他都把存折本整一拿给叶般了，就是随他便的意思，可叶般说是借他的，心里就突然不爽快了：“般般，你全部拿去都没关系啊，说什么借不借的。” 叶般看着霍烨有点儿生气，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见外，但叶般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意思，只能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你存钱也不容易啊，我们都还是小孩子，不要那么奢侈嘛。”他苦恼的抓了抓脑袋：“好吧，不是借的，反正你也有跟着我一起看烟花。就算是咱们俩一块儿造福大院呗。” 听着叶般的话，霍烨立马欢喜了，他十分喜欢叶般说的“咱们”，也十分喜欢叶般说的“一块儿”，在霍烨眼中，他和叶般本来就该是一起的，没有任何理由。 “小烨，你爸爸他们回来了。”这是楼下传来了霍荣铿锵有力的声音。 霍烨闻声对叶般道：“般般，我爸爸他们回来了，你都还没正式见过他们呢。跟我一块儿下去吧。” 叶般点了点头：“本来就该打招呼的。” 当叶般与霍烨走到楼梯口时，便看见了在沙发上坐定的霍正霖和霍烨的哥哥霍恺。 霍正霖瞥见正手牵手下楼的霍烨和叶般，霎时如初了亲切的笑容，转头对霍荣说道：“爸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你说的正明的儿子，叶般吧？” 霍荣点了点头，亦是一脸欢喜地抬起手示意叶般过来：“这孩子，长得着实讨喜，我老人家看着就十分喜欢。” 这是一旁的霍恺忍不住调侃道：“爷爷，您是只要是小孩儿就喜欢吧？” 霍恺大霍烨十二岁，如今已快20岁了，初中还没毕业，就转入军事学校学习，多年训练下来，练就了一副“铜墙铁壁”，而霍烨对这个在他眼中看来“坚强不催”的哥哥总怀着几分小孩儿独有的敬慕之情，因此，此时看着多日未见的哥哥，霍烨则立马高兴地扑了上去。 被霍恺揶揄的霍荣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将叶般抱在腿上，对霍正霖说道：“当初我和叶老兄结成异性兄弟，咱俩的孩子都以‘正’字命名，象征堂堂正正。而如今，老兄弟去了那么多年，我对他们家却着实照拂得不够，好在般般也是个聪明孩子，今年已经和小烨一块儿上小学了，这点倒是和他爷爷像得很。” 面对霍荣的感慨，霍正霖也唏嘘不已。而正想着怎么没见着霍烨妈妈的叶般，也被霍荣略带忧伤的声音拉回了神，他拍了拍霍荣的背，说道：“爷爷，你别伤心。我爷爷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爸爸和妈妈也的确过得很好，爷爷不用照拂也行。” 霍荣闻言，更是有老泪纵痕之势。在怀念故友的同时，感慨更多便是自家俩孙子，怎么就没人家这个贴心惹人爱呢。 这头，正叙旧的两兄弟也开启了自己的小会。 将霍烨抱在腿上的霍恺，捏了捏霍烨的脸蛋：“小烨啊，那小家伙，就是你一直挂嘴边的般般？” 霍烨掰开霍恺作乱的手：“是啊，所以，你不要捏我，破坏我在般般心目中的形象。” “你一毛孩子有什么形象？”霍恺说着瞧瞧指了指对面的叶般：“那只是你朋友，怎么说的跟你对象似的，还需要形象来维系感情了？” “什么什么呀。般般年纪小呗，我总得维系下自己哥哥的形象嘛。”霍烨看了一眼叶般，转头对他哥说道：“而且，你不觉得般般很可爱吗？” 霍恺撇撇嘴：“可爱是可爱，但是看着跟小白豆腐似的，不经碰。” 他不死心的继续折腾霍烨的小脸：“还是你耐玩儿。” “哼，我家般般可不是给你玩儿的。”霍烨一边继续拯救自己被捏红的脸，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一定要比他哥哥厉害，看看到时候究竟是谁欺负谁。便想试着转移话题，他并不喜欢哥哥过多的谈论叶般，总像是被夺了宝贝一样。 于是，在成功救出自己已经被拉变形的脸后，霍烨对霍恺说道：“对了。哥，咱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霍烨抱着叶般：“宝贝我最爱你了。” 叶般：“哼，我怎么觉得你更爱你哥·” 霍烨无辜：“哪儿有，我最喜欢你了。” 叶般瞪眼：“那你一见着你哥就像兔子见了白菜似的扑上去是肿么回事。” 霍烨擦汗：“宝贝，那时我还小，不懂事。” 霍恺：…… 第11章 “嘿，咱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到年三十那天她能回来么？”霍恺趁机揪了把霍烨的小鼻子。 由于霍妈妈李媛背井离乡跟着霍正霖回到中国，为了能在这个陌生的国家站稳脚跟，而不是做一个只能依靠丈夫的无能女人，李媛几乎用尽心力的在经营自己的事业。 李媛娘家人在德国所经营的企业，在欧洲的声望极高，李媛爸爸作为一个华裔能在外国将自己的事业立于不倒之地，其中李媛妈妈以及她身后优渥的家庭条件是绝对功不可没的。正是因为李媛爸爸亲自体会到了创业的艰辛不易，更是舍不得让唯一的宝贝女儿再度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并且在李媛爸爸看来，李媛作为一个女儿，本就该被捧在手心儿里，而不是独自面对社会的残酷与不堪。 不曾想，李媛却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无可救药的哀伤了霍烨的爸爸霍正霖。因此，在便义无反顾的随着霍正霖回到中国，本就不服输的性格，让她明白不平等的夫妻关系会成为影响家庭和睦的最终元凶，自然不甘心就此沉寂，免不得想在异国他乡闯出一番名堂。所幸，她的表现差强人意。 但事业型的女人往往没法儿太过估计自己的家庭，对于霍烨这个小儿子，李媛心里明白自己对她的关心是不够的，免不了对其怀着一份所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白白拉开了母子之间本该亲密无间的关系。不过，好在霍烨是个懂事的孩子，明白自己母亲的不容易，更是为母亲敢爱敢恨的性格感到骄傲。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霍烨的性格或多或少是与其母亲相类似的。 “哎，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好。”听闻母亲依旧忙于事业的霍烨，难免有一丝担忧。 眼看霍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霍恺有些许哭笑不得：“你啊，就管好自己就好了，多大点儿孩子，还顾着担心别人。” “切。”面对霍恺的嘲笑，霍烨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在霍烨自个儿心里，他已经足够成熟了。从他能如此周到的照顾好叶般的举动中，就能窥视一二。 那头，父子俩外加叶般的小小叙旧仪式也宣告闭目。 霍烨拉着叶般，俩人想好明早一块儿出门买了烟花为晚上做准备的具体事宜后，边相互告别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霍烨便十分积极的往叶般家打电话，叫醒仍在睡梦中的叶般。 叶般其实是个十分爱赖床的人，这点霍烨也是知道的，除了平时上学外，霍烨是非常乐意随着叶般睡懒觉的，毕竟在霍烨看来，还是小孩子的叶般的确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茁壮成长。 可是，霍烨一想到今天是他和叶般约好一块儿买烟花的日子。这是叶般第一次拜托霍烨做一件事，霍烨自个儿便怀着不是很清楚具体原因的激动心情，兴致勃勃的打算努力将这件事做到最好，因此一大早便主动前来叫醒叶般，甚至难得忽视了叶般的起床气。 “我说霍烨，今天是我想买烟花来着，你怎么比我还激动？”叶般同学平时的确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可在没睡醒的状态下，他也会难得的来一阵低气压。 霍烨一手拉着叶般，一手提着吴月华吩咐给叶般带上的早餐，正等着叶般清醒后递给他吃，“我担心你睡过头了，就买不到好看的烟花了。” 你就扯吧。叶般心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霍烨总仗着年纪大他几岁，时不时就来忽悠他一阵儿，那么多烟花，再怎么晚都能买到。 但寻思着今天该买的烟花也不少，叶般摸了摸自己的小钱袋子，对霍烨说道：“霍烨，咱们今天要买的烟花可不少，就咱俩搬得动么？” 看着叶般有些许清醒了，霍烨便将手里的花卷递给了叶般，自己帮他拿着豆浆：“估计是拿不动了，所以，我叫上陆之斌到烟花市场等咱们了呗。” “干嘛不一块儿去啊？大家都住一个院子。”叶般疑惑。 怎么能一块儿去。难得能和般般好好散散步，让陆之斌那家伙在旁边咋咋呼呼，那多煞风景。可霍烨的确是个脑子灵光的，他明白自个儿这想法儿有些不对劲，也没一下说出口，只应付道：“你起的晚了，他早就等不了先跑哪儿玩去了。” 叶般抬起拿着花卷的左手，看了看吴月华为他精心准备的卡通手表上，明晃晃的显示是早上七点半。烟花市场究竟有什么宝贝东西能吸引和他一样贪觉的陆之斌，连七点半都嫌晚的，老早就跑过去？ 叶般觉得，也许他从来没了解过这个二货朋友。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霍烨去了。可能是刚睡醒，脑子并不甚清醒，叶般并未怀疑霍烨所说事情的真实性，好不容易被霍烨养出点儿的灵气，也在那一瞬间归零了。 二人来到都城最繁华的烟花市场，叶般第一眼就看见坐在门口小卖铺的小椅子上打瞌睡的陆之斌。 叶般走过去，拍了拍陆之斌的肩膀：“陆之斌，怎么在这儿睡了？” “怎么在这儿睡了，还不是为了等你们。”好吧，就算是二货陆之斌同学，被吵醒的时候，也果断是个小炮仗。 “等我们？你可以先进去玩儿啊，不是很期待来的么？”叶般不解。 “谁？谁期待来这儿啊，人又多，又吵，这破地方，能比得上我温暖的小被窝么？”陆之斌气结。 感到情况不对的霍烨，为了防止陆之斌说出任何一句会打他脸的话，赶忙上前搂住陆之斌的肩膀，推搡着他往前走，打哈哈道：“诶，你想睡觉不早说，我知道你喜欢烟花，但也不能不睡觉就跑来了。你看，还睡不醒吧，都忘了你昨天是怎么兴奋的和我说要早点来的？” 陆之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我要来的？不知道是谁半夜三更打电话给我，如果今天不来早，寒假作业不借我抄来着，我要不迫于你的淫威，像我这么高风亮节的人，能投降么？” “让你多读点书，一激动就乱用成语乱组词，别把般般带坏了。”霍烨黑线。 走在他俩身后的叶般，看着俩人你来我往跟说相声似的对话表演，满心疑惑，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为了保证，能花最少的钱买到足够的烟花。叶般坚定不移的奉行了“货比三家”的原则，将烟花市场一条街，来来回回走了很多遍，闹得一旁的陆之斌苦不堪言：“我说，小不点儿，咱能就选一家买齐了再走么？再这么下去，我腿就该折了，我不想在床上过年啊。” 叶般白了陆之斌一眼：“败家子，让你平时多锻炼，你看人霍烨都没说话。”说完还指了指一旁没出声的霍烨。 霍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其实他也累得不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轻微打颤了，手上还拎着不少大烟花筒。他舍不得累着自己的般般，便把叶般手里的烟花都接过拎到自己手上，又走了那么多路，就目前境况的确是有些吃不消了。 可在霍烨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满足叶般的要求，只得附和道：“就是，让你多锻炼来着。” 瞅着霍烨被遮挡在一大摞烟花后，微微颤抖的双腿。陆之斌眼角抽了一抽，无不鄙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妻管严的二十四孝老公嘞。不得不说，陆同学有时候脑子还是挺灵光的。 三人将买回的烟花都放在霍烨家的小仓库了，等晚上差不多时间便可拿出去放了。 累瘫了的陆之斌一把将自个儿摔在霍烨的床上，抱怨道：“小不点儿，我不管啊，今天我是给你做足苦工了，你必须得补偿我。” 坐在靠背椅上也累得不行的霍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轻不重的踹了陆之斌一脚，却没多余的精力说一句话，只能哼哼两声，以示不满。 叶般站在床前，双手插着小口袋，看见俩人有气无力的模样，心里好笑。 对着陆之斌说道：“行吧，你不说我妈妈包的饺子味道不错么？赶着大年三十，我让我妈妈多包几个饺子，都给你送去，行了吧？” “饺子？”陆之斌原本有些灰暗的眼睛立马噌亮了起来，“小不点儿，你说话可得算话啊，吴阿姨的饺子真心太美味了，哦耶！” 霍烨鄙视：“你可真是出息~”说完，便转眼满脸期待的看着叶般：“般般，那我呢？” 叶般想了想：“嗯，那你喜欢吃什么？我让我妈妈做去。” 霍烨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吃的。” “那你喜欢什么？”叶般问道。 “我也不知道。”霍烨摇头。 叶般无奈：“那你觉得怎么样好？” 霍烨立马回到：“今天想在你家睡。” “就着？”叶般疑惑。 “就这个。”霍烨肯定。 “那有什么问题，来呗。”叶般释然。 霍烨一瞬间福至心灵，觉得今年过年真美好，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能在叶般家睡一晚就可以那么高兴。直至最后，这孩子将其归咎于自己一个人睡，实在是太寂寞的关系的吧。毕竟叶般小小软软，抱着睡觉真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那你喜欢什么？” 霍烨：“我喜欢你。” 叶般羞涩：“那你觉得怎么样好？” 霍烨抱住叶般，亲了一口：“这样，那样好。” 叶般疑惑：“这样那样是哪样？” 霍烨趁机又亲了一口：“这样那样就是酱紫。” 叶般：“……” 第12章 叶般回到家中，看着正在忙碌的吴月华，悄悄走到他身后，探出头来：“妈妈。” 被吓了一跳的吴月华，转头看见叶般闪亮亮的大眼睛，一时之间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半带埋怨半带温柔的说道：“这混孩子，想吓死你妈么？” “呸呸，妈妈，大过年的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说完看了看厨房灶台前的食材“哇，今年年夜饭好丰盛啊。可是只有我们三个人，会不会吃不完浪费啊。” 吴月华轻笑：“不会的，过年就是要吃得丰盛一点，保证在新的一年里也能吃饱穿暖，而剩下那些，就寓意年年有余，都是好兆头。” 叶般点了点头，撩起袖子：“那妈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吴月华拉过叶般：“不用了，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叶般一脸严肃：“妈妈，虽然现在我年纪还很小，可是我也是个男子汉。我可以帮你的。” 吴月华一愣，心里一阵柔软，没有哪个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懂事有担当的人物，而他们的叶般虽说并不出色，但好在心地善良，为人孝顺又懂事。吴月华从来都是一个知足的人，但她这辈子最欣慰的是能有叶般这个孩子，对于她来说，叶般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福气。 叶般的懂事，让吴月华不再做无谓的劝阻。将一旁的蒜头和姜递给叶般。说道：“那般般帮妈妈剥蒜，把姜皮刮了，如果还有时间，就帮妈妈削一下黄瓜和丝瓜，好么？” 叶般接过盆子，装模作样地敬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便坐在一旁的小竹凳子上，有模有样的剥起蒜来。 大年夜，吴月华为了让他家老公和儿子能吃好喝好，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叶般看着满桌饭菜，鸡鸭鱼肉一样不少，但由于吴月华厨艺精湛，做出的菜色泽光亮，看着并不让人感到油腻，叶般还帮忙装盘摆装饰，整一桌菜无论从色香味哪儿方面说，都不比饭店里的逊色。 叶般站在桌前摆着碗筷，心里默默肯定，吴月华从骨子里就是个浪漫的人。因为在许多人家里，如果吃年夜饭的人不多，是鲜少有人愿意费心思做一桌如此精致的菜肴的，大多会选择去饭店或者在家随便吃吃就算了。 叶般上辈子就很少能在新年体会到如此浓厚的年味，父母离异前，还能和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虽说彼此并不多亲厚，但总归是有人气的。后来父母离异，母亲待他又十分冷淡，过年于二人而言并没有过多的意义，多是俩人冷冷清清地吃饭了事，久而久之，叶般都快忘记，对于他们民族来说，“过年”是一项多么重要多么隆重的仪式。 在叶般之后印象中，大家对于过年与否并不如早些年那般在意了。似乎是觉得过年不过是普通节日之一，在日渐枯燥的生活中，人们也忘记通过节日来为自己的生活添彩加色。但是，生活其实是面镜子，你如何看待它，它就会如何看待你，吴月华是个会生活的女人，她能想尽一切办法，认认真真的过好每一天，就像她对待节日的看重一般，她的生活于她而言，同样是多姿多彩，每一个传统节日，都是充满幸福与重要意义的。 叶正明的年假从年二八开始，在家呆了几天，闲不住的叶正明这几天便时常和相熟的老友们一块搓搓麻将。就算是大年三十也没放过，刚搓了一把回到家，看了满桌子菜，心中顿时愉悦起来。 他总上前去，一把抱起正在摆盘的叶般，狠狠亲了一口：“哎哟，我儿子可真乖，都知道帮妈妈的忙了。” 叶般擦了擦被粘上口水的脸：“爸爸，你又打麻将去了？” “是啊，今天老爸运气好，赢了个满堂彩，有什么想吃的，爸给你买。”叶正明开心的揉了揉叶般的头。 “我没什么想要的，要不爸爸你给妈买点儿礼物呗。”叶般眼睛转了转，“犒劳她辛苦伺候你一年。” “没问题啊。”叶正明将叶般放下，坐到桌前，倒了一杯酒：“爸爸不仅给你妈妈买新年礼物，还会给你一个大红包。我儿子那么懂事，必须要奖励。” 端着最后一盘菜进饭厅的吴月华，恰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夸道：“可不是，得好好奖励，般般太懂事，太可心了。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我家般般就是贴心棉服一整套。” “妈妈……”听着吴月华的调侃，叶般着实尴尬。 但他看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坐在餐桌前，吃着丰盛的年夜饭，相互说些体己的话，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种暖暖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他从前不敢奢望的幸福。 叶般趁着父母吃得高兴的当口，喝了一口手边的旺仔牛奶，说道：“爸爸，妈妈，待会儿等年饭吃得差不多，大概8点的时候，你们站到阳台上，会有很好看的烟火。” 吴月华闻言看向叶般：“这军区大院儿，住得多是老人孩子，极少有人会放大型的烟火，这几年孩子都是多放炮仗为主，哪儿来的好看烟火？” 叶正明随之附和：“可不是，那种小猫两三只的烟火，不看也罢。” “是啊，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正儿八经地看过一次烟火了。”吴月华无不遗憾道：“说起来，你们单位从前不都还有专门举办过烟火晚会么？” 叶正明嘬了一口白酒：“那是从前，现在大家伙住的远了，过年也都想回家呆着，哪儿还有闲心看啥晚会啊。” 吴月华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过年总归是在家呆着才好。” 看着夫妇俩自说自话，一时之间忘了引话人的叶般被深深的忽视了。他不得不出声以示自己的存在感：“爸爸，妈妈，你们就看看呗，反正就一会儿，肯定会有好看的烟花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叶正明闻言笑喷了一口酒：“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都知道人格了？” “别瞎说。”吴月华不满叶正明对叶般的调笑，转头摸了摸叶般的小脑袋，“好了，爸爸妈妈知道了，8点肯定准时到阳台上看烟花。” “嗯。”叶般满意的点了点头。 话分两边，比之于叶般家年夜饭的温馨，霍烨家这边儿可真称得上是热闹非凡。 霍烨一家，虽说只有老爷子，霍烨爸妈以及霍烨俩兄弟五人，可霍老爷子的名望在界内都是不可小觑的，赶着大年三十前来给霍老爷子拜年的人的确不在少数，家里的佣人也有孤苦无依，没回家过年的可怜人，都呆在老爷子家凑个热闹。 从外地赶回家过年的李媛，总算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俩儿子，一见面就拉着霍烨的手嘘寒问暖，但长年不见的母子俩，开始见面时，或多或少的有些许生疏，待到好不容易熟悉点儿了，李媛又得赶着回公司去了。长此以往，就导致每次李媛见到霍烨，母子俩都只得有这么些个一样的对话。 “小烨啊，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 “与同学相处的如何？” “不错。” “生活有什么困难？” “挺好。” “零用钱还够么？” “够的。” …… 一旁冷眼望着母子俩变扭的谈话，霍恺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埋怨道：“哎呀妈，小烨是住在爷爷家，又不是住在地主家，您还担心什么钱够不够用，生活有什么困难，您说您瞎操个什么心啊。” 李媛忍不住白了霍恺一眼：“臭小子，我这不好久没见你弟弟，心里挂念的很，一时组织不清楚语言么。你啰嗦个什么劲儿？” 顿时，霍恺不干了：“诶，妈。您好像更久没见我了吧？怎不见你对我嘘寒问暖的？” “你？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都成年了，我再那么关心你，你膈应么？”李媛转头将霍烨搂在一旁坐着，对着他满脸伤感的跟霍恺说道：“可你弟弟还小，我都没怎么管，你说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您也没怎么管过我好么？要不是我生命力顽强，哪儿能长得如此茁壮。” 不理会一旁独自嘀咕的霍恺，霍烨拍了拍李媛的背：“妈，没事儿，我能照顾好自己。” 虽然说，霍烨能多少体会到李媛的不易，但总归年纪太小，母亲时常不在身边，因此对着亲生母亲的霍烨，反而不能向对着家里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张婶来的亲密。 即便霍烨如何劝解，以及如何努力的表现出亲密的样子，霍烨隐隐的疏离，还是被李媛感受到了，漂亮而深邃的蓝眼睛若有若无的闪过一丝难过。 继承了中国人的顽强和德国人的严谨的李媛，无法放弃自己的事业，对着自己的小儿子，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以老套的方式，无营养的问答来表达自己心中对孩子的爱，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她对天发誓，她对孩子的爱不必任何少，甚至更多。 而这一切，霍烨也同样明白，只不过，理智与情感之间，往往不能接洽的太过完满，二者的鸿沟并不是说跨越就能跨越的，这也许硬了那句古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13章 霍烨坐在方圆形的餐桌上，心不在焉地吃着丰盛的年夜饭，还时不时地看看落地大钟，瞅瞅敞开的大门。 霍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左手轻叩桌面，提醒霍烨回神：“小烨，吃饭就好好吃饭，像个什么样子。” “知道了爷爷。”霍烨乖顺地将原本游离的目光放回眼前的菜品上。 一旁的张婶担忧的问道：“小烨啊，这是怎么了，今天才不好吃么？” “咳咳。”听着张婶的话，一旁的刘叔不乐意了。作为霍家的第一掌勺人，他对自己的厨艺有着绝对的信心。今天是大年三十，刘叔特意了解并兼顾了全家人的口味，整桌菜的摆放都是有名堂的，由于桌子大，刘叔便将每人爱吃的菜按着大家伙儿入座的位置摆放，方便夹取。这不霍烨跟前的就是他平常最爱吃的鲜鱼焖虾仁么，张婶的话着实让刘叔下不来台。 但刘叔同样注意到了今天心不在焉的霍烨。便有些担心今天是不是因为太忙不小心把糖当盐搁了，影响了霍烨的胃口，忙问：“小烨啊，今天刘叔的菜有问题么？” 不得不说，家中最能从小事上关心霍烨的只有张婶和刘叔，虽说爷爷待他极好，但爷爷总归是个做大事的人，对于细枝末节的事在爷爷看来就是，男人嘛，在乎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不久和女人一样，算什么爷们。 这要是往常，霍烨是乐意别人发现自己的不妥，但今天还真和菜品无关，纯粹是因为霍烨记挂这叶般什么时候过来，才心不在焉地吃着年夜饭，眼看二老对自个关心的眼神越来越浓郁，霍烨不得不出声解释：“刘叔的菜非常好吃，我很喜欢。” “那你怎的心神不宁的？”张婶忙问。 “般般他说要过来，可都这个点儿了都还没来，我有点担心。”霍烨再度望了望霍家敞亮着的大门，还是瞧不见叶般的人影。 霍荣夹了一个软糯好吃的糯米团子，问道：“那小家伙儿今个儿不呆在自个儿家，跑这来干啥？” 霍烨闻言，解释道：“我们约好了一会儿一块出门放烟花，咱家等8点左右一块儿到二楼的阳台上看烟花呗。” 霍正霖不解：“你们小孩子放得烟花能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那种小小的烟花，是大的烟花炮筒。”霍烨顿了顿：“就是今天早上我和般般还有陆之斌一块上烟花市场买来的大炮筒。就在咱家杂物间里放着呢。” 霍恺一时感到有些好笑：“你俩小毛孩儿，今个儿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上烟花市场买烟花啊。嗨，早说呗，我开车带你们去，总好过你们走过去买，再拎回来强啊？” 不理会霍恺好心的马后炮，霍烨兀自趴着饭，心里漠然，本来有个陆之斌就够烦人了，还带上你，这不更麻烦了。 霍正霖夹了一筷子青菜到霍烨碗里，继续问道：“对了，般般怎么突然要来找你放烟花了？还放大号的烟花筒·” “因为般般说想给她妈妈一个惊喜，吴阿姨很喜欢有浓厚年味的东西，但这几年大院里和叶叔叔单位，都没再办过正紧的烟火晚会了。”霍烨顺手接过霍正霖夹给他的菜说道。 霍荣感慨的点了点头：“般般的确是个孝顺孩子。” 听着一大家子正讨论着一个在她看来是陌生人的话题，一旁的李媛终于坐不住了：“这般般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他呢？” 霍烨用纸巾揩了揩嘴边的菜汁，理所当然地向吴月华解释：“般般，是我的宝贝。” 吴月华瞪大了眼睛：“这般般是个小女孩儿？” “哈哈。”一旁的霍荣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般般啊，是我老战友的孙子，是霍烨新交的小朋友。” “对，咱家小烨和他，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都赶上陆家那小子了。”霍正霖在旁边补充说道。 这边，霍烨早顾不上大人们对他的议论，正忙碌于为抢下最后一块蟹钳和霍恺所进行拉锯战当中。 而叶般一家人则早早的结束的年夜饭。 叶般拿着吴月华新包好的一袋儿水饺，向二位家长告了别便往陆之斌家走去。一到门口就看见刚吃完饭出来消食的陆之斌。 陆之斌将手里剔牙的牙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而后便也看见了被叶般抱着走来的饺子，立马兴奋的朝叶般扑了过去：“哎哟，小不点儿，这该不是我的饺子吧。” “你这不刚吃完饭么？”叶般无力于陆之斌对于吃东西的无尽热爱：“当心再那么下去，你就该变成一个眯眯眼的小胖子。” “那哪儿能啊。”陆之斌应完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圆滚滚的肚子：“爷这是海量，以前的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陆大爷的独自里能纳百川。” 叶般将手上的饺子一把放进陆之斌怀里，嘴里还不忘奚落道：“哦，纳百川，那你纳去吧，我一会儿还得找霍烨去呢。” “你俩准备放烟花去了。”陆之斌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天也快黑了，正合适。需要我帮忙么？” 叶般歪头问道：“你要来帮忙么？” “我是想帮忙来着，但你看啊，我吃多了，肚子都圆了，这弯下腰点火摆炮筒之类的重活我也是爱莫能助啊。”陆之斌说着，指了指自个儿的鼻子，“那你还要我去么？” 叶般闻言气结，恶声恶气的说道：“那我要你去干嘛！”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陆之斌干笑了一阵儿，“那你看这样行么，我回家下锅饺子，让我爸妈，我爷奶，咱全家都坐在阳台上，看你和霍烨放烟花，顺便弘扬下你的孝心，你看我够意思么小不点儿。” “我稀罕么我？”舔着脸的陆之斌，彻底被叶般给嫌弃了。 甩头就走的叶小般并没看见他身后陆之斌一脸苦逼的面容。完了，又被小不点儿给鄙视了，这不都被霍烨警告说晚上别来捣蛋，才没去帮忙的么。陆之斌的心情无比的惆怅，但一看见手上捧着的一袋儿饺子，小破孩儿瞬间复活了，乐颠颠的回屋让他妈给他下饺子去了。 叶般在去霍烨家的路上，就看见正寻来的霍烨。 霍烨瞅着穿着一套灰色小卫衣的叶般，小脸白白的，正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的样子。霍烨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还太小，并不能明白这种情绪叫做吸引，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般般对于他来说是相当于惊喜一样的存在，因为只要看见他，自个儿的心里就会莫名的喜悦。 霍烨上前拉着叶般的手，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不是要给陆之斌送饺子么。答应过他的。”叶般老实回答。“咱们直接去杂物间拿烟花么？” 霍烨摇了摇头，“咱们先回趟家，我妈妈回来了，对你可好奇了，非得看看你不可。” “你妈妈为啥要看我呀？”叶般十分不解。 “当然是因为我们般般太可爱，爷爷和爸爸可劲儿的夸你，所以我妈妈就对你好奇了，放心吧，我妈妈人很好的。”霍烨担心叶般不喜见生人的毛病发作，不住的安慰他。老实说，霍烨其实心里非常希望他的般般能把他家的每个成员都见个遍，总觉得只要见了家里人，他和叶般就更像真正的一家人了。 一进霍烨家门，叶般便被坐在右手边沙发上的李媛惊呆了。 李媛是中德混血儿，在叶般看来混血儿要么好看的天怒人怨，要么丑陋得让人不忍直视，而李媛当仁不让的属于女神级别的女人。人们对于美丽的事物通常都带有一定欣赏，但霍烨看着叶般从一进门儿眼睛就没往他脸上瞅过，一个劲儿的盯着他妈看，虽说是自个儿的妈妈，但霍烨同志还是理直气壮的不高兴了。 他伸手盖住叶般的大眼睛，不顾他的挣扎，“眼珠子该掉出来了。” “扑哧。”李媛听见霍烨好似吃醋一般的调侃，没忍住就笑出了声，又将目光放回大一进门儿她就仔细打量的小孩儿。小小的身体，白白的皮肤，头发带着点儿天然卷软软的垂在额头上和脸颊两侧，大大的眼睛明亮有神，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亮亮又长得可爱的叶般一下触动了李媛柔软的内心。 她抬手示意叶般走到她身边，拉过叶般的手，说道：“你是般般·我是霍烨的妈妈。” 叶般也意识到总盯着人家看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我知道，阿姨您真漂亮。” 叶般羞涩的小模样，闹得霍烨心里痒痒，但一想到这小羞涩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又独自郁闷起来，亏得他之前那么担心叶般见生人会害怕，这可好，只要这生人是个大美人，害怕什么的全都浮云了，他算是为这小没良心的白操心了。 第14章 李媛瞅着叶般，那就是越看越喜欢，将他亲密的搂在身边坐下，顺手带过在后头跟自个儿闹变扭的霍烨，将他拉坐在另一边。 她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大红包，塞进叶般手里，用带着异国腔调但十分流利的中文对叶般说道：“阿姨第一次见你，就恰逢中国过年，为了讨个好彩头，就给你个红包当压岁钱，祝你平平安安，健康长大。” 叶般从前没少收过压岁钱，在上辈子他比现在还小的时候，也时常能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压岁钱，但长辈们总会加以推辞，并不让他接受，看着大人们你来我往的互动叶般也逐渐失去了拿压岁钱的那份兴致。 而如今他收到李媛的压岁钱心里不再是无感的，相反却怀着满满的感动，因为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压岁钱是真正意义上的压岁钱，承载着一个长辈对晚辈真挚的祝福。这与一般你来我往，所奉行的在叶般看来有些许虚伪的“礼尚往来”有着本质区别。 所以，叶般将这大红包好好的放在自己肚子上的卫衣口袋了。并破天荒的抛却了自己羞涩内向的性格，在李媛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甜甜的吻。 李媛愣了一下后，确实开心的不行，连忙回礼似的在叶般的小脸颊上同样留下了一个热情的亲吻。 这时，一旁的霍烨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蹭的一把跳起来，赶忙上前将他妈妈和他家叶般分开，再这么热乎下去，是当他这大活人不存在啊！“妈，你们克制点儿成么？” 李媛这才看见一旁自家儿子逐渐黑化的脸蛋，以为是看着自己亲近叶般，霍烨吃醋了，在那一瞬间，仿佛任何因时间与距离产生的母子隔阂都不复存在一般，上前抱着霍烨的脸就是一个吻，“哦，我这儿子是生气了么？” 霍烨使劲将自己的头与李媛拉开距离，拿袖子蹭了蹭沾了口红的小脸，“得了吧，我的妈妈，您这是要让我带着口红印上大街上给人观摩去么。” 李媛不以为意的说道：“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啊。” 霍烨擦干净脸，拉起老实坐在沙发上的叶般，边往外走边对李媛说道：“我和般般放烟花去了。一会记得到阳台看啊。” 李媛望着他们逐渐离开的小身影，像所有母亲那样，担心的嘱咐道：“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霍烨跟叶般俩人将烟花筒在大院空地上摆成了大圆形，霍烨特意细心的检查了一下每个炮筒的引火线以及炮筒本身是否完好，坚定不移的要杜绝一切不安全因素，巡逻了一圈下来，霍烨仍有些不安的对叶般说道：“般般，这烟花真的太危险了，一会儿我上去点火，你在旁边看就行了。” “可是，我敢点的。”叶般觉得霍烨有时就爱瞎操心，叶般早八百年前就不怕点炮了，何况是烟火。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这真的不太安全。”在霍烨眼里，叶般同学总归还是太小了，需要他周全的保护，才能不出差错。 “都是危险的事儿，你去做就不危险了？那不行，咱们说什么也得有难同当啊，再说了这放烟花也是我的注意啊。”哪儿能什么事儿都让你担着呢？叶般心里清楚的很，霍烨总是为他着想的。有时候，对于霍烨的维护，叶般是心安理得接受的，但他总担心让霍烨付出得太多，会让他们的感情失去平衡，只有相互关心的俩人，才能使彼此的关系长长久久。这个定理无论是在友谊上还是爱情上都是同样适用的。 叶般的坚持让霍烨只得无奈的妥协了，他掏出从家里拿来的香，用打火机点上，递给叶般，“你就用这支香来点火，离得远些也安全些，我就用打火机，这总行了吧。” “好吧。”叶般接过香点了点头，“可如果我们都忙着点烟花的话，就没人看了。” “那还不容易，你点一个，眼瞅着快放完了，我再点一个，这下不都能看见了。” 旁边那位甩了甩手上的香，看着黑夜中的那点星火，在空中旋转了半天，似乎也意识到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好吧。” 霍烨走到一个烟花筒面前，点起打火机，回头对叶般说道：“那就开始了？” “嘭！Pang！” 随着花火上空的声音响起，叶般随之抬头望向天空，绚烂的烟火迷了他的眼睛，爆竹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真应了那句，火树银花不夜天…… 远处看着叶般为多姿的烟花而露出愣怔神色的霍烨，嘴角勾起了一个宠溺的微笑，并未提醒叶般点燃他身边的烟花，而是他亲自一个接着一个的让空中的花火不断相继绽放。 与此同时，叶般家的叶正明夫妇，霍烨的一大家子，和端着碗水饺吃得不亦乐乎的陆之斌还有他的家里人，以及大院里被烟花声吸引而来的住户们，都在自家阳台上，看着满天火花的绽放于消逝，烟花碎星磅礴大气，婀娜多姿的形象，深深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他们无一不诚心期盼，即将来临的新年，能给他们带来吉祥如意，幸福安康。 这头，叶般在霍烨即将走到他面前时才回过神来，手上的檀香燃尽过半，掉落的烟灰擦过他的手心外侧。 此时，叶般眼里的霍烨与往常似乎又有些许不同。让他感到有点儿陌生，心里没来由的窜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暖暖的，酸酸的。 直到剩下最后一筒烟花，叶般忽而一笑，将霍烨拉开一边，“你一边儿去，我给你点一筒。可美了，我都看呆了。”说完弯下腰来，拿着手上所剩不多的檀香，点燃的最后一个炮筒。 霍烨只在一开始看了一眼天空的烟花，之后，便专注的盯着叶般眼中炸开的星火。他自觉地将叶般抱住，“般般，咱们以后有很多很多个过年，都可以在一起看烟花。” 叶般转身，冲着霍烨的脑门儿弹了一下，“那当然，不过以后就要用你的零用钱买烟花了。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无产阶级了。” “那有什么问题。” “你到是大方。” “我什么时候对你小气过了。” …… 俩人结束了烟火放映仪式，霍烨在同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后，就乐颠颠的跟着叶般一块儿回了他家，吴月华见着了霍烨，其实，她打心眼儿里也是喜欢的紧，虽然总少不了和自家夫君叨念着，自从般般认识了霍烨，她自个儿作为母亲的义务一项都没法儿实施。但是，霍烨总归是个听话懂事，进退得体长相讨喜的好孩子，所以，吴月华仍旧十分热情的招待来家过夜的霍烨。 霍烨老实的跟叶正明夫妇打了招呼，乖巧的喝了水，吃了茶点，便迫不及待的和叶般上房间玩儿去了。 叶般的书桌很整齐，一本字帖被摊开放在正中央，上头可以看见叶般认认真真描绘的几个字，笔锋有力，清清秀秀。霍烨拿起一旁的钢笔，有样学样的写了几个字，突然发现即便是描着字帖，俩人的字风格也是不尽相同的，古人常说的字如其人，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霍烨，我洗好了，你快去洗澡吧。”叶般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进门对霍烨招呼道。 霍烨转身便瞅见了叶般白嫩嫩的小手臂，因为家里开着地暖，所以在屋里是感受不到任何冬天的寒冷，只穿了件小背心的叶般，就像一块粘着桃花了白豆腐一样，粉粉嫩嫩水灵灵，着实讨人喜欢的紧。 也许是叶般色泽太诱人，霍烨一时没把持住鬼使神差的拉着叶般的小手臂在上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疼得叶般大叫，“霍烨，你发什么神经。” 霍烨看着小手臂上的牙印儿，脑子一闪而过是不是咬太重了的念头，但转眼就被心里莫名涌出的喜悦淹没，“般般长得真好吃。” “好吃你个头啊。”气得七窍冒烟的叶般，一时忘记了平时对霍烨的莫名的忌惮，伸手狠狠在霍烨的小俊脸上捏了一把，那力度可是一点儿没留情，其中多少带着点儿扬眉吐气的泄愤成分，但这一点叶般是说什么也不会承认的。 被蹂躏了一把的霍烨也没生气，怀着他自己也闹不清哪儿来的激动心情，哼着不着调的歌洗澡去了。 梳洗完毕，神清气爽的俩小孩儿都老老实实的爬上床，盖好被子。 叶般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今天从李媛那儿拿到的大红包，掏出来看是整整10张的100元钞票，的确是个有“分量”的大红包。眼看手里拿着那么多钱，原本接红包接的心安理得的叶般，心里不由无措起来，“霍烨，这个，李阿姨给了我那么多钱……” 霍烨瞅了瞅叶般手里的钱，并不在意的说道：“给你就拿着呗，这可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可这样，我不得让我妈也包个大红包给你才合适啊。毕竟这不是小钱。” 闻言，霍烨惊奇的说道：“般般，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客套的你来我往，嫌弃感情不够真诚么？这会儿自己怎么做上了？” 叶般苦着脸，他的确不喜欢这一套做派，让妈妈包回去也并不是什么虚伪做派，不过是觉得无功不受禄，白拿人家那么多钱，叶般心里也别提有多不安了。“我就是觉得，拿那么多不合适。” 霍烨哪儿能不知道叶般心里的小九九，只得一把拿过叶般手里的钱，“没什么不合适的呀，长辈给晚辈的爱哪能用金钱来衡量。”说完将红包塞进一旁的抽屉里，“再说了，你跟我们家里人还客气什么呀，今天这红包要是你妈给的你能不自在么？” 叶般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妈给的哪里一样。 “那不就得了，你就当这是你另一个妈给的不就行了？”霍烨一把将叶般搂住拍了拍他的肩，“我妈妈就是你妈妈，你看我都把吴阿姨当自个儿亲妈了，你难道不应该也把我妈当成你亲妈才合适么？” 叶般虽然觉得霍烨的逻辑有一点儿问题，但怎么想又怎么觉得好像没错，只能迷茫的跟着点了点头。 于是，今年李媛在他宝贝儿子的游说帮助下，用1000块钱买到了一个可心讨人的好儿子，当然，这一点她本人并不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揪着霍烨的耳朵：“你说！我就值1000块么？” 霍烨扭着脸讨饶：“当然不啊，我般般可值钱了。” 叶般抱胸瞪眼：“那你怎么1000块就能把我买了？” 霍烨一脸正直：“那哪儿成啊，1000块只是首付。这不跟买房似的，得分期付款好多年才能交清嘛。” 叶般炸毛：“我就值一栋房子？那你打算交几年完事儿？” 赶忙顺毛的霍烨：“怎么会馁。必须我后半辈子工资全是你的。” 叶般撇眼：“原来，我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霍烨：……——.——…… 第15章 叶小先生觉得，霍烨是他的福星。 因为有他的存在叶般过上了一段幸福的小学时光，比之于上辈子枯燥乏味的上课发呆写作业，叶同学如今的小学生活虽然依旧规矩，却也多了些他十分喜欢的元素。 比方说，友谊。 比方说，虚荣。 叶般性格有点呆愣，但呆愣只不过代表着反应有些慢，而不表示他是个圣人，呆愣的人，同样少不了有点儿虚荣心，上辈子他也羡慕过考试满分的小同学能得到老师的表扬，也羡慕成绩好的小同学们周围总能围绕着一堆可以一起咋咋呼呼的小伙伴，而他只能傻傻的坐在一旁，自己乖乖的写作业，晚上回家睡觉前，心里才会感到有一点点失落。 但这一切在这辈子都没有发生，叶同学带着大学生的脑子在小学课堂上自然是排得上号的小苗子，成绩优异，吐字清晰又完整的他，是老师最为青睐的好同学。于是，叶般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加之霍烨这个人形大磁铁，班上的小朋友无一不崇拜他，导致叶般也并不缺少小伙伴的陪伴，当然，这也有霍烨有意无意地想让叶般多接触同龄人的缘故，内心默默渴望人气的叶小般，也逐渐体会到了纯纯友谊带来的温暖。 其实叶般并没有霍烨所想象的那样害怕人群，从前，他不愿和人接触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于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他总担心自己的朋友会因为自身的缺点而对他产生隔阂，与其到时候再伤心，不如大家从来没有交集来得好，就在这样的思想带动下，叶般同学即便有多渴望友谊，面上也只能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正是由于这份不成熟，才使得还是个小豆丁的霍烨得以如此容易的得到叶般的依赖。 自从遇上了霍烨，叶般总会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交到朋友，这些朋友谈不上什么掏心掏肺，但总归会在寂寞无聊的时候，能给叶般解解闷，这于叶般而言，就十分满足了。至于为什么在最能交朋友的年纪，叶般都不得和其他小朋友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交往，这也主要得归功于霍烨。 对于霍烨来说，叶般最好的朋友只能是他，其他人在他没空陪伴叶般的时候给他解解闷就足够了，最本职的工作——和叶般进行深入交流，只得由霍烨自己来做。 于是，当霍烨意识到自己可能将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能陪在叶般身边时，他深深的郁闷了。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最主要原因是源于一场打架。 要说打架的原因，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年纪小的同学们时常都会遇到的倒霉情况——敲诈。 说起这件事，霍烨就觉得很丢脸。 那天，他和叶般放学回家，因为他俩家庭条件不错，穿衣打扮都算得上优良，加上年纪又小，看着就是一个软糯好捏好欺负的对象，自然成为一些社会上的小流氓们看重的目标。 当那个穿着流气，打扮惊人的流氓“大哥”出现在俩小孩儿面前时，两人都被狠狠震慑了一把。只不过叶般是吃惊于这个年代流氓的“流行打扮”，而霍烨不过是在思考这个不体面的人走在街上为什么没有被当成外星人抓起来而已。 但是，流氓先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光辉形象在俩小屁孩儿眼中是如此的不堪，想着打通关三天，身上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回家就得挨揍，只好做做兼职贴补家用，敲诈看着好欺负的孩子，和一同混社会的兄弟们商议了一番，就瞄上了这对在子弟学校上学的小兄弟。 按照合作伙伴们对目标群体的性质设定，一般这种家里娇惯着长大的孩子，胆子都极小，生活富足的他们并不在乎被抢去多少钱。所以，他们只需要威逼恐吓一番，下三天打通关的钱自然到手，可不曾想他们遇到的都不是一般富裕家庭长大的孩子。 叶般虽说有些幼稚，但他毕竟心理上是个成年人了，又怎么会对只有十几岁的街头小混混有所恐惧。而霍烨，那更不用说，作为一个由军人爷爷一手培养起来的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对社会败类自然嗤之以鼻，从来没有过害怕情绪的霍烨，少不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根本没把这群混混的威胁放在眼里。 被忽视了的流氓大哥非常生气，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群破孩子目中无人的模样，别说，人虽然本事没几两，但自尊心还是挺强的。原本就想讨俩小钱花花了事，现在非得武力镇压不可了，要让街头阿三知道自己连俩小破孩儿都搞不定，他也真是别想混了。 所以，流氓头子甩下叼在嘴里装B半天的劣质烟，极有气势地踩在地上捻了捻，对着霍烨和叶般，不可一世的说道：“小孩儿，哥今天就教教你这个社会的规则。” 直到此时此刻，霍烨和叶般才缓过神来，终于开始意识到了敌我之间之间的差距，叶般就算内里再怎么是个成年人，如今他都披着副小正太的皮。霍烨平时就算再怎么有“威望”都免不了他还是个小豆丁的事实。在实力悬殊的状态下，两小孩儿也算识相，没梗着一口气硬拼，而是寻了个机会打算逃跑，但大哥终究是大哥，街头打架的事儿谁也没少干，虽说欺负半大点儿的孩子不光彩，但如果被半大点儿的孩子给瞧不起了，那可真就是太打脸了。 叶般眼瞅着情况越来越不多，只得撒着腿拉着霍烨使劲儿跑，但免不了被几个长腿“怪物”追着打，霍烨为了保护更为弱小的叶般，更是护着他挨了不少下，最后两人还是在热心路人的帮助下才最终脱险的。 回到家的霍烨，正巧碰上了刚从军队里回来的霍恺，看着弟弟被揍的小脸，霍恺惊道：“你干什么去了？被人打成这样？” 霍烨小小的自尊心同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只得含糊说道：“遇着小流氓了。” “小流氓就能把你揍成这幅德行？”但看着霍烨逐渐漆黑下来的脸，只得改口：“我说，你打不过，连逃都没逃掉？” “这不逃回来了么！”霍烨觉得真是够了，本来没保护好般般，就够丢脸了，回来还被羞了一顿。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霍烨就算平时再怎么谦虚谨慎，却一样虚荣，一样不可一世，如今丢了那么大个脸，如何让霍烨咽的下这口气啊。 霍恺是真心觉得霍烨情况着实不妥，二话没说就和爷爷申请，让霍烨同他一起到军队里参加训练，虽说年纪还小，但减轻点儿训练量一样能起到效果。 霍爷爷沉吟半响，虽说他本打算等霍烨大些再送去队里训练，但如今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这的确太不合情理，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霍烨看着爷爷坐在书桌前，不言不语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憋闷。 半响，霍荣开口说道：“小烨，对今天的事，你有什么看法？”老人家独有的沧桑语调，让霍荣与平时那个爱孩子的老小孩儿形象相去甚远。 “……我……不够强。” 霍荣喝了一口面前的大红袍，“还有呢？” 霍烨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爷爷的眼睛“还有？” “今天，你挨了打，表面上看，是你不够强。而本质原因是什么，你想过没有？”霍荣的语气逐渐严肃起来。 “我……不知道。”霍烨懊恼的低下头，他真的不明白，爷爷究竟想问他什么。他之所以被欺负的那么惨，是因为自己没有和那群流氓对抗的实力，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其他。 霍荣看着眼前的小孙子，心里一阵柔软。这是他最为疼爱的孙子，从小父母对他照拂不多，但胜在懂事又聪明。对于这个孙子霍荣虽说不是寄予厚望，但的确是宠爱有加。“罢了，你总归是年纪还小。这一回，爷爷教你，下一回，只能靠你自己去吸取教训。” 他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对太极球，在手里转着，身体缓缓靠在了椅背上，“兵法中有一句名言，叫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着霍烨点了点头，“而爷爷要告诉你，知己知彼的最深内晗——是谦虚。” “今天，你输在不够周全与谦虚。骄傲，让你忘记智取。你的敌人从实力上讲，的确强过你百倍，但你的脑子却强过他百倍，而你并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何况身边还带着叶家孩子……如今，你明白了么？” 霍烨垂下眼帘，并未回答。 老爷子停顿半响，笑道：“好啦，让你去营里练练也好。作为一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像一只弱鸡一样，遇事只知道逃跑。”他拍了拍霍烨的头，“去吧。只有善于总结失败的人，才能获得最后的成功。爷爷老了，不能护着你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自己走。外面受的委屈，也得自己去讨回来。” 霍烨抬头看了他爷爷一眼，“爷爷，我会努力明白。”说完，就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霍烨失落的抱着叶般：“般般，我是不是很丢人。” 般般默默霍烨的小脸蛋：“不会啦，我们还小嘛。” 霍烨眼神亮晶晶：“你真的不觉得我丢人？” 叶般一本正经：“当然，我第二天就忘了。” 霍烨指着脸上的小淤青：“它是怎么来的。” 叶般：“你跑得太急摔倒蹭的。” 霍烨高声：“你不是忘了？” 叶般：“那，那是你被蚊子咬的。” 霍烨：“……老婆你真贴心。” 第16章 霍烨虽然有些高干子弟都会有的自满情绪，但在霍荣高威严的教育下，他的总体品质还是十分良好的。霍荣的几句话，霍烨都能充分了解它们的表面意思，但就其深刻内涵而言，霍烨觉得他还需要进行更为深入的体会。尤其，是在霍烨明白要做到那几句话的精髓是十分不容易的条件下。而进入部队训练也许是一个他进行思想训练的重要契机。虽说如此，但进入部队训练，必然会减少和叶般在一起的时间，由此，霍烨便自然会感到有些许不爽快与不放心。 来到叶般家门口，霍烨犹豫了半响，还是决定要自己把即将进入部队训练这个消息告诉叶般。在霍烨看来，叶般是离不开他的，所以，他真的不能保证，如果叶般表现出对他强烈的不舍时，他能不能坚持自己的决定。但是…… “去部队训练，那很好啊。多酷啊。咱们以后也不用怕挨打了。”叶小般满脸兴奋的霍烨说道。 霍烨一时接受不了心里的落差，他觉得可能是因为叶般没意识到训练会耽误他俩在一起的时间，所以，“般般，如果我去训练，就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连周末都不能一起玩了。” “嗨，那有什么。你专心训练呗。我自己回家也行啊。”叶般同学依旧没表现出霍烨所期盼的那个样子。 “你就没点儿舍不得我去的情绪？” 叶般满脸疑惑，“这明明是件好事。我为什么要舍不得你去？” “噢……”霍烨失落的垮下肩膀，有气无力的说道：“那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儿就找陆之斌。”说着便软绵绵的往外走去。 然后，后面这位终于忍不住破功了。 “扑哧……”叶般带着笑意说道，“霍烨，就那么走了？” 霍烨转过身，有气无力的说道：“你都没舍不得我的，那我留这干嘛？” “咳咳，你是去部队训练，又不是去非洲探险，做什么那么难受啊。”叶般走到霍烨跟前，把他拉到床上坐着，“再说了，你没空陪着我，我可以跟过去看你啊。那咱们俩不还是在一块么？” 顿时，霍烨眼前一亮，“般般，你愿意和我一起训练？” “那是不可能的。”几乎是同时，叶般坚定不移的拒绝了。“不过，我可以陪着你训练啊。” 叶般的话，让刚刚还受着打击的霍烨，仿佛瞬间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脸上都快泛上红光了。 想想也是，叶般年纪比他还小，部队里训练的难度肯定很大，他也舍不得般般吃苦。叶般愿意陪着他一块儿训练，他已经非常高兴了。不过……“般般啊，刚开始一个月你就别跟来，暂时跟平时一样上下学好么？” 这回轮到叶般疑惑了，按理说，霍烨应该是舍不得跟他分开那么久的。刚才说要陪着他训练，他明显也是高兴，“为什么？” 霍烨挠了挠后脑勺，“反正你就听我的吧。第一个月你别来，乖乖跟着陆之斌一起回家，知道么？” “……那好吧……。”虽说叶般真是万分不理解霍烨的这一举动，但平时他早就习惯霍烨为他安排的一切，即便他对霍烨所作所为的原因非常好奇，也只能暂时按下了。 如果叶般知道，霍烨不允许他去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一开始训练自己肯定只有吃苦头的份儿，而他又着实不想破坏自己在叶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的话。估计叶般同学也只能哭笑不得。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即使是一个月后，叶般也没办法陪着霍烨前去训练了，因为叶般爸爸的工作原因，他们必须搬家了。 叶般的爸爸要升官了，但从基本国情而言，升官的第一步必须是外调。而叶正明舍不得将妻儿留在都城，便决定拖家带口的一块儿到临城去就任。虽说临城不如都城繁华，但好在环境优美，自然景区数不胜数，喜欢大自然的吴月华，自然乐得跟去。家里的一切都没必要带去，反正总归是会回来的。 但是，这可把霍烨急的头顶烧火了。 这天，霍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便听见爷爷跟他说了叶正明要升官的事。原本跟着高兴的他，在听到他们一家即将搬走的消息，惊得打翻了饭碗，“般般也要走？” 霍老爷子眉头一皱，“你在部队里，就这么遵守军纪的？”在张婶把弄脏的桌面清理干净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舍不得般般，但你总不能因为自己舍不得，就让人叶般离开父母吧。般般年纪还小，离不开父母。” “那有什么关系，可以让般般住我们家，我们可以陪着他。”霍烨依旧焦急的争辩道。 “胡闹！”霍老爷子沉声斥道：“父母不在身边有没有关系，是你说了算的？再说，就算般般真觉得住咱家好，那人父母能同意吗？” 霍老爷子的话就像一根尖锐的针，把霍烨这个膨胀的大皮球瞬间戳得泄了气。 愣怔了一会儿的霍烨，回过神来后，便丢下碗筷往叶般家跑去。看得依旧坐在餐桌上的霍老爷子，面色深沉的摇了摇头。 当霍烨气喘吁吁的跑到叶般家门口时，正巧碰上了打算前去找霍烨道别的叶般。 一看见叶般，霍烨梗了好些会儿，还是忍不住得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这些天，在部队里，霍烨没少受罪，但心里想着只有变强了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般般，霍烨一再咬牙坚持下来，说到底不过是9岁的孩子，能有这番毅力，在那群老兵痞看来，那已经算的上是前途不可限量的代表了，原本以为小家伙娇生惯养，肯定欠收拾的很，不曾想人家不怕苦不怕累，安排的训练项目都一一完成，着实让这群大老爷们儿狠狠敬佩了一把。 但如今，霍烨最强健的精神支柱要走了，霍强人的威严形象也随之崩塌了。 霍烨一哭，可把叶般吓坏了。本来要离开霍烨，他是非常舍不得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生活里从来就没有缺少过霍烨，而霍烨一直都扮演着一种无所不能的角色，保护着有点“势弱”的叶般。而一直担当他的“小盾牌”这一职责的霍烨，只在他面前哭过三次，可三次都是因为他。这个认知，让叶般心里更是酸涩不已。 他走上前，伸手抱住霍烨，带些哽咽的说道：“你别哭了，我过几年就回来了。等我爸爸工作调回来，我不就跟着回来了。” 霍烨想问叶般，能不能留在他家，不跟着他爸妈去临城。他想问叶般能不能不搬走，一直和他在一起，虽然知道叶般总有一天会回来，但是要一下分开几年，要让霍烨乐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霍烨无疑是心疼叶般的，他能明白父母不在身边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会有多么不好影响。就拿他自己来说，虽然爷爷对他疼爱无比，但心里有多难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舍不得他的宝贝般般体会那样的难受，在他看来，般般还小，离不开父母。就这一点，便让霍烨所有想要挽留的话，哽在心口。他紧紧的回抱住叶般，“般般，你走了以后，要每天给我打电话。我周末放假就去看你，你要回来和我一起上初中。好不好？” “肯定啊！哪里的初中能比得上都城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叶般抽噎了半响：“等我回来以后，你就会变成一个厉害的人。把一大群小流氓揍得七荤八素。可不敢像上回那样丢人了。” “那必须的。”霍烨用自己的小袖子给叶般擦了擦眼泪。“般般别哭了啊。咱俩也不会分开太久，我会经常去看你，你也要抽空来看我。知道么？” 叶般掏出口袋里的小手帕，递给霍烨。“我一定会的，临城到这里坐火车也就四小时，我昨天特地问过爸爸的。” 霍烨很想说，虽然是这样我还是舍不得你。但是，在叶般面前，霍烨一向是通情达理，无所不能的。他不能让叶般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难缠的小鬼一样不成熟。他在心里偷偷下定决心，在般般不在的时间里，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加有能力，只有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保证能更好的保护他的宝贝般般。 “般般，你一个人去新的学校上学，我真的不放心。”虽然知道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但说句实在话，叶般从上学起就没离开过他身边半步。如今要让他一个面对陌生的新同学，霍烨如何能放心。 霍烨对于叶般的保护，的确太过严实。如果叶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在霍烨如此周到的照顾下，想不成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都难。但叶般毕竟不是，所以面对霍烨的担心，叶般心里复杂的很。对于霍烨的瞎操心，他是既好笑又感动。 他捋了捋霍烨被他捏皱的小衬衫，“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汇报我在那里的一切情况，这样你就能帮我出主意了啊。” “你要听话，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高兴的，难受的。别让我担心。”霍烨抓着叶般的肩膀一脸严肃的嘱咐道。“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即便当时我不在，只要我知道了，我就立马坐火车过去帮你报仇。” “我知道了，可是我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谁说的，我的般般明明看着就像是生来被人欺负的。” 叶般气急狠狠踩了霍烨一脚，听着霍烨的嚎叫，叶般心里愤愤不平，王八蛋，现在好了，原本感伤的情绪全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霍烨：“般般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叶般泪眼朦胧：“我也舍不得你。” 霍烨：“你不能留下么？” 叶般：“不能。” 霍烨：“为什么？” 叶般：“因为真真说，不分开不知道怎么让我们长大。JQ神马的就更别提了。” 霍烨：“真真是哪个？” 叶般：“咱俩的女娲娘娘。” 霍烨：“就这水平也出来现。”撸袖子，“我收拾她去。” 叶般抱住霍烨的腰：“算了吧，看在她勤劳认真的份上。” 第17章 9岁的霍烨在火车站送走了7岁的叶般。如今14岁的霍烨总算又在这个火车站接回了他已经长大了不只一丁点儿的般般。 因为叶正明工作的关系，霍烨不得不忍着疼让叶般和他分开将近5年的时间。这5年里，霍烨并没有像当初承诺的那样，每个周末都需看望叶般。因为他真的太忙了，逐渐加深强度的训练，让霍烨苦不堪言，本身又要强的他，为了不因此落下自己的功课进度，更是加大了其努力程度，每天都像个高度运转的马达一样，不停歇地为自己充电。实在累极的时候，霍烨也难免自己偷偷难过，可只要一想到，般般回来后可以看到更加优秀的自己，那种满满的虚荣心便瞬间促使霍烨打起精神又投入到另一轮的学习训练当中。 俩小孩儿因各自学习生活的需要，不得已只能俩人轮流来回于临城与都城之间，满打满算也能一个月见上一次面。夫妻恋人之间，都讲究“小别胜新婚”，而叶般和霍烨这两位好同志的友谊也在这几次的小别与重逢中变得更加深厚，为此叶般也不得不肯定一句话的真理性，那就是“距离产生美”。 从前，两人时常腻在一起的时候，叶般其实并没有太深的感触，虽然依旧喜欢同霍烨呆在一起，并因两人之间珍贵的情谊感到愉悦不已。但说句实在话，叶般自认为他并不是个重情义的人，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忘记自己上辈子的母亲，而对吴月华亲近有加。所以，在此之前，叶般也没感觉到自己能有多稀罕霍烨，可正是因为如今机缘巧合下的分离，叶般突然明白，也许他自己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也说不定。 即便隔段时间便能见面，但正在长个的霍烨几乎是一次一个模样，每次见到他，叶般总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这真是在他走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形象尽毁的霍烨么？ 但是，当叶般拖着行李箱，挤过重重的人群，看见正在出口等待他的霍烨时，心里就确定了答案。这就是霍烨嘛，即便长高长帅又长壮了，但能尽心尽力对他好的，除了叶正明夫妇外，也就只有霍烨一个人了。说句稍显没良心的话，叶正明夫妇无私的爱他，是因为他是他们的儿子，而霍烨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却仅仅因为他是叶般而已。如此一来，霍烨同学的情谊在叶般心中，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正竖着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目标的霍烨，仅一眼，就认出了被推搡在人海中的叶般。他赶忙走上前去，把正在人潮中兀自发呆的叶般小心又迅速的拖到身边，继而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嘴上却笑道：“怎么了般般，这是被挤傻了，人那么多都不知道赶紧出来。”随即又有些埋怨的说：“都让你坐飞机了。” 回过神来的叶般，不忘回抱霍烨一下，便偏着脑袋说：“坐飞机？临城过来的火车也就4小时，我等飞机的时间，火车已经到了。” “好吧，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是怕把你挤坏了么？”霍烨拖着叶般的行李，将他往正等在车站门口的私家车引去。“本来就够傻了，要是被碰坏了，那谁来赔啊。” “你以为是寄快递啊。还怕给挤坏了。” “你怎么能把自己比喻成那样儿呢？快递哪有我的般般值钱。”霍烨理所当然，装模作样地揶揄着叶般。 叶般手肘一抬，毫不客气地给了霍烨一肘子，听着霍烨吃痛哀叫出声，叶般便心里舒坦了许多，让你拿我跟快递比。 俩人上车后，霍烨又喋喋不休地埋怨道：“不是说让你早点儿过来么？能在我家住几天，咱们再准备齐全地去报道，非得赶着报道第一天来，本来坐火车就累得慌了，你也不歇歇。” “哎哟，霍婆婆，您消停会儿成么？”叶般像张小纸片似的摊在软在轿车后座上，“您从一星期前就没完没了的和我说这事儿，这不我妈妈他们还有一阵子才能回来，舍不得我一个人那么早过来，想让我在家多呆几天没办法么？” “嘿·”霍烨伸手给了叶般一脑崩儿，“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到底是担心谁累着了？” “嘶~很疼啊。”叶般有点儿委屈的揉着自己的脑门儿。“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说了，咱家谁都不能违背皇后娘娘的旨意，我能怎么办呢？” 霍烨看着正难得冲他耍宝的叶般，心里一阵复杂。可以看出，他的般般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已经逐渐变得活泼起来。这是他从前最为希望能做到的事，如今这个愿望达成了，他本该感到欣慰，但只要一想到，般般变得活泼了也许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心里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升起一丝名为“开心”的情绪。 他知道这么做不对，但他总是克制不了自己希望般般的一切都是由他给予的这种思想。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来，即便他不明白自己这种意图的本质是什么，可他总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样的想法过早让叶般或是别的什么人知道了，那么即将造成后果绝对不会是他乐于接受的。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校门口，而司机却并没有将其驶入校园内，而是绕过大门，往学校后头的居民区前进，眼看着“实验中学”的字样离开自己的视野，叶般疑惑的转过头问：“霍烨，咱们不去报名么？” 霍烨头也不抬得翻着叶般的书包，查看这不小却被塞得满满的背包里，究竟装了什么宝贝。“当然要去啦，但是咱们得先放东西，拖着那么重的行李去报道，你乐意我还吃不消呢。” “可咱大院儿不在这方向啊？再说了，咱们不赶紧到学校去办理住宿手续么？。”与从前的小学不同，如今实验中学虽然仍同属于曾经子弟学校的一条龙服务，但小学校区与中学校区相离甚远，而中学的上学时间又早，为保证学生的学习时间和管理方便，学校建议学生办理校园住宿。 霍烨已经将叶般的书包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这该是吴月华为叶般准备的行李，因为连叶般的刷牙杯都没落下，也只有细心甚至于过于细心的母亲，才能将行李整理的那么齐全。“咱不去大院，也不去办住宿。” “那我们晚上睡哪儿啊？” 霍烨抬起头，揪了一把叶般的小脸蛋，“我还能把你给丢了？” 虽说叶般这些年也长了不少，但这一出现他认知外的状况时，便会不知所措的小习惯却一点儿没变。 “那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霍烨不理叶般一脸纠结变扭的可怜样儿，伸着头对前边儿驾车的师傅说道：“李哥，就在门口停下就好了。” 师傅应了一声。 叶般这才注意到，一直在驾驶座上默默奉献的司机，小李先生，连忙打招呼道：“诶，是小李哥啊，不好意思啊，坐上来那么久都没跟你打个招呼。” 小李师傅转过头来，笑着对叶般说：“没事儿，你俩好朋友那么久没见了，忙着叙旧也正常嘛。” 小李师傅大概二十出头，全名李茂。长得浓眉大眼，看着是个极为憨厚老实的年轻人，他高中辍学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一个人在乡下守着一亩三分田，家里还有一老母亲，日子过得十分清苦。所幸，他叔叔正巧是霍正霖的司机，把他家的情况给霍正霖一说，霍正霖心想年轻人要在外打拼不容易，便让他在霍家，某了个司机的工作，老爷子或其他人有出行的需要，李茂同志便能开车上岗。 得了份稳妥的工作，小李自始对给予他工作之恩的霍正霖与自己数数心存感激。连带着对霍老爷子一家人都照顾得更为尽心尽力。对霍烨这全家最小，但却很有主意的小雇主也十分喜欢，两人差了几岁，闲暇时也没少一块儿插科打诨。所以，小李师傅自然对这个时常被霍烨挂在嘴边的叶般异常熟悉。 “那咱们到这儿来干嘛呢？”就目前状况而言，叶般清楚的明白，霍烨是不会给他一个痛快话了，虽说霍烨不会真卖了他，但这种被蒙在骨子里的感觉真是不好受。于是叶般只能把注意打到看着老实诚恳又好欺负的李茂头上。 不曾想，这“看着好欺负”的李茂同志，却是和霍烨狼狈为奸的“大恶人”，他看叶般长得可爱讨喜，性格又有些傻愣，便起了逗小孩儿的心思。只见他摆摆手：“这李哥可不能告诉你。你小烨哥哥该生气了。”说完，还特意朝霍烨抬了抬下吧。 叶般浑身一抖，小烨哥哥……虽然说，从表面上看，他的确应当成霍烨一声哥哥，刚遇着霍烨那会儿，这小毛孩子也曾装模作样的自称了几回哥哥，他那时和霍烨并不熟稔，把那几声哥哥当成了耳旁风，听听就过去了。这都好多年没人提醒他霍烨于他而言是个哥哥了。乍一听人这么说，叶般免不得有些不适应。 为了远离这个让他觉得尴尬的气氛，叶般拉开车门把子，跳下车，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一个占地面积极稍小的小区。 第18章 这个小区的建筑都有些年份了，只单单矗立着三栋小楼，石砾砌成的墙上，还趴着些许爬山虎，不少人家的阳台都种着一些叶般叫不出名字的花，看着十分可人，夏日的一丝余热也让这小院子多了一点儿让叶般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他转头便问跟着他下车的霍烨：“咱们是要来看什么人么？” 霍烨摇了摇头，“咱们不是过来看望谁的，咱们是过来住的。” “我们要住在这里？”叶般吃惊的叫出声。“为什么？住宿舍不挺好的么？再说了，住这里哪能有住宿舍近啊。早晨上学还得起个大早。” 霍烨被气笑了：“懒死你算了。” 他领着叶般走到小区里头的一个小铁门前，抬了抬下巴对叶般说道：“诺，秘密通道。从这扇铁门过去，就是咱们学校教学楼了，这还不比住学校宿舍来的近么？” 说完，霍烨从叶般口袋里拿过他的钥匙串儿，将一枚钥匙串了进去，“那这是这扇门的钥匙，门是从这头开得，你回来的时候，就用这把钥匙从那头将门打开，就能进来了。 叶般目瞪口呆的看着霍烨进行一系列的动作，一时之间脑袋有些卡壳儿。“霍，霍烨，你，你怎么那么神奇啊？”说完他兴奋的伸手拿过属于他的那份钥匙，“那从今以后学校7点半上课，我就能7点20起床，还不用跑操了。” 原本，叶般对于上初中是很有怨念的，因为实验中学离家较远，为了能多睡一会儿觉，叶般不得不接受“住宿学校”这个事实。可在校住宿的学生都必须参加学校安排的清晨跑操活动，这让不爱运动的叶般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今，霍烨这个大神通，让他们能顺利住到学校附近，又不用像其他住宿生一样必须每天早晨盯着寒风去跑操，叶般如何能不兴奋，他都差点儿不要形象地对着霍烨三呼万岁了。 “是啊，不用跑操了。高兴死了吧，小懒猪。” 玩儿了一会儿手上的钥匙，狠狠兴奋了一把后，突然抬起头来，“可你究竟是怎么弄到这钥匙的·这到底是哪儿啊？我们为什么能住这里？还会有其他同学一起住过来么？” 霍烨上前蹂躏了一番叶般的脸，拦着他往楼里走去。“你一下问那么多问题，要让我怎么回答？” “一个一个答呗。” “这是学校分配给在校老师的单身公寓，因为正巧碰上一老师结婚，所以他那间房就空了出来，爸爸便给我租了他的房子，于是咱们就可以住在这里。至于你说的其他人，这几栋楼每一户都有人住，所以其他人如果要住过来的话，就得等又有老师要结婚才行。”霍烨耐心地为叶般解释着。 “那咱们会不会占了其他单身老师的住房啊？他们要是没地方住怎么办？” “哟，什么时候这么懂得为他人着想了？”霍烨亲昵地挂了挂叶般的鼻子，“你就放心吧。学校早建了新的教师公寓楼，有新房住谁还爱来这破楼挤啊。” 叶般了然的点了点头，虽说叶般并不是什么具有高尚道德情操的人。但他明白霍烨是一个身处特权阶级的人物，如果因为行使特权而造成其他普通阶级人民的损失，作为一个普通阶级的民众，虽说自己也是受益者，但他总会有些许变扭。但如今，既然了解了实际情况，那么叶般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起特权阶级所带来的便利了，毕竟有幸福的康庄大道可走，谁愿意走狭窄的独木桥呢？ 而且，虽然这小区的楼破了些，但环境宁静，空气清晰，关键是，离学校的教学区又近，叶般如何能不喜欢。当然，他不会知道，这也是霍烨没选择去住新建的教师公寓楼的原因，毕竟对于霍烨来说，叶般乐意，比什么都重要。 俩人上了楼，放了行李，就通过秘密通道顺利到学校办理了注册。 一阵忙碌下来，叶般就感到有些饿了。可他又想趁着报名的机会，逛一逛，熟悉熟悉要生活三年的校园。虽说初中部与高中部同在一个校区，相隔也不太远。但学校占地面积共3000平方米，初中部在南区，高中部在北区。要整一走下来也的确够呛。 叶般摸了摸偷偷叫了几声的肚子，转头与霍烨商量道：“要不咱们下次再找机会逛校园吧，先去看看学校附近有什么吃的。” “饿了？”霍烨上前摸了摸叶般的肚，“嗯，好像是扁了。来的时候没吃饭？” “吃是吃了，但是开学注册也是个力气活，而且我现在正在长身体呢。吃多点儿也正常啊。” 这位正自我解释的开心，一旁霍小先生也乐得他叽叽喳喳。但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得赶紧找个地儿祭祭小孩儿的五脏庙。 正当霍烨打算领着叶般去一家新开的川菜馆时，便瞧见前头跑来了一只闪亮亮的电灯泡。 “嘿，霍烨，小不点儿，你们来注册怎么也不叫上我呀。”总算见着许久没见的叶般，陆之斌也是异常兴奋。说也奇怪，这5年里，叶般也没少回都城，但他俩却一次也没见着，这就让陆之斌郁闷得不行。他也是十分想念小不点儿的，可惜他们怎么就那么没缘分总碰不上呢？ 叶般看见多年不见的陆之斌也是激动不已，上前狠狠抱住了他。“陆之斌，好久不见了。” “就是说啊，都5年不见了，你每次回来怎么都不来看我呢？” “我有啊，但霍烨都说你不在家……” 霍烨心下一惊，坏了。因为每次能见叶般的时间都极少，往往就是那么一两天。所以，霍烨自然不希望陆之斌来捣乱，对此没少对想去陆之斌家探望他的叶般说谎打诨。这下要穿帮了，难得霍烨也有做了坏事有些心虚的表现。但是…… “这样啊？那真是太不巧了。可能我都出去玩儿去了！” 霍烨：“……”得，白操心了。 不得不说，二货君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充分发挥其中二本质，也许在潜意识里，陆之斌都是力挺霍烨这个损友的。小陆现下还有些感动，自从霍烨到部队里训练以后，他俩就甚少就机会呆在一起玩儿了，可霍烨还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了解他的动向，果然这个朋友没白交，还是有把他放在心上的！ “你还说，你也没跟霍烨来看我啊。”叶般依旧埋怨说道，“我也挺想你的，你不在，日子都清净好多，我很不习惯。” “小不点儿，你这是夸我呀，还是损我啊？” “必须夸啊。” 霍烨淡定的抹去额角那因莫名的惊吓而产生的冷汗，他果然高估了一二货和一小呆俩人的思维能力，都是好糊弄的主儿，他还白白让自己受了莫须有的惊吓。 松了一口气的霍烨，还是迅速的抓住了他俩谈话的重点，叶般居然会想念陆之斌？居然会想念陆二货？霍烨深深的失落了，他以为，他的般般就想他都来不及，居然还有时间去想念别人…… “咕~” 叶般同学的肚子放弃了原本的矜持，进行了声势浩大的抗议。 对于不合作的五脏庙同志，叶般也觉得异常丢脸，但好在“民以食为天”，再说了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如今的叶般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多吃点儿，并不丢人，反而是身体健康的表现。于是，叶般很快便释然了。 他回过头，对霍烨说道：“我们去吃饭吧。这回真饿了。” 陆之斌闻言连忙插嘴：“对对，要吃饭。我也挺饿的。咱们去吃啥呀？” “霍烨说，这附近有新开的川菜馆，听说味道不错。”说完转头看向霍烨：“对吧？” “真的吗？我好想吃川菜，我们快去吧，我眼睛都能看着星星在转圈儿了。” 霍烨一脸黑线地看着两只嗷嗷待哺的傻孩子，不得已，只能佯装淡定，面无表情地领着他俩寻着了吃饭的地方。 三人狼吞虎咽的解决着晚饭，噢不，霍烨还是很矜持的一筷子一筷子地将饭菜送进嘴里，只有陆之斌与叶般两人，看着水煮牛肉眼睛都绿了，几乎使用“扒”的方式在进食了。 霍烨一边淡定的吃饭，一边给叶般舀了碗汤，“般般，吃慢点儿，撑着了，待会儿该闹肚子了。” 这边儿，叶般忙着解决嘴里的饭菜，压根儿没空搭理一旁苦口婆心的霍烨。 那头，陆之斌不干了，“霍烨，我也噎得慌，你也给我打碗汤呗。” “你自己的手干嘛用了？” 陆之斌使了使手中的筷子和汤匙，“这不忙不开么？” 无奈，霍烨只得一脸被打败的表情，连帮着陆之斌也打了碗消食汤。 也许正印证了“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句古话。霍烨看着叶般嗷呜嗷呜地大口吃饭的模样，心里就会莫名的愉悦，觉得叶般那副吃货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转眼瞥见了同样“吃得很可爱”的陆之斌，霍烨只有扶额的冲动，这货怎么能那么丢人呢？他煞有其事地挪了挪自己的椅子，生怕让别人产生，自己与这二货很熟稔的错觉。 但这一切，陆之斌是不会知道的，拖了叶般的福，陆之斌狠狠搓了霍烨一顿，对于陆同志来说，能吃到美味的晚饭还不用花钱，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至于霍烨心里的小九九，陆之斌是不太在意的，因为在他眼中，霍烨就是个闷骚，除了对小不点儿有点特殊外，跟着谁都一副“我是面瘫”的模样。 所以说，两个人能不能成为朋友或者夫妻，和性格能不能互补的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陆之斌与霍烨如是，叶般与霍烨亦是。 第19章 三人吃了晚饭，陆之斌回了宿舍，而霍烨和叶般，自然回到了他们的小家。 叶般一进门就打算整理自己的行李，被霍烨一把制止。 “快洗澡去，这些放着我来。” “那怎么行？今天本来就够累了。我妈可给我整理了不少家当啊。”霍烨今天一早就赶着来接他，俩人又折腾了一天办理各种入学杂事。自予懂事的叶般，自然不能再累着霍烨。 霍烨不理会叶般的意愿，将他手上的行李袋拿过，直径往房里走去。“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整理东西从来都跟没整理过一样。你能把自己收拾好我就谢天谢地了。快点儿洗澡去，在饭店染了一身油烟味，你不嫌弃，我都嫌弃了。” 叶般闻言，还真往自己身上嗅了嗅。还真是一阵油烟味……的确，叶般是个懒骨头，能少干活他也不想多干，心想着反正他跟霍烨实在太熟悉了，要是过于客气那就是见外！这的确要不得啊要不得。 于是他便抛弃了自己那点儿愧疚心，颠颠儿地跑卫生间洗澡去了。 霍烨为了叶般，这么些年自然练就一番做家务的本领。这不，叶般刚洗完澡，霍烨也就把两人的行李收拾妥当了。 叶般盘腿坐在床上，边擦着自个儿湿嗒嗒的头发，边仔细打量他俩的小窝。 “霍烨，虽然说着楼外表挺破的，但内瓤还是不错的嘛。与我之前想的家徒四壁的境况不太吻合啊。” 霍烨将行李箱塞到角落，走过来接过叶般手里的毛巾，接任帮他擦头发的工作，嘴边却解释道：“这本来和你想象的也差不太远。不是因为咱俩要过来住么？所以就让装修公司帮忙小小装修了一下，起码不能让屋顶还会渗水啊？” “啊？那这房租一个月多少钱啊？” “这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霍烨看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抽了手，让叶般自个儿呆着，自己打算到卫生间去洗个澡，“头发还没全干，不许躺床上，下来玩会儿，知道么？” “知道啦，你去吧。我就看会儿书。”叶般撇撇嘴，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小散文，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的翻了起来，心里还不住感慨，就算霍烨长得再高，再壮，都免不了他有点儿管家婆的潜质这个事实啊。 等霍烨洗完澡出来，叶般也就不看书了。本来嘛两人也算有一个多月没见面，就是该聊聊天联系联系感情，这点EQ，就算是叶般都不会缺。 他俩就像小时候一样，并排坐在床上，盖好被子。 霍烨摸了摸叶般的头发，发现干了之后，才让叶般安稳的枕在靠枕上。有些叹息的说道：“般般突然就长那么大了。” 叶般觑了霍烨一样，“你都长那么高个儿了，还不准我长大点儿？还有，别说的咱俩好像几百年没见了成么？” “是没几百年，但总归是好几十天不见了。”霍烨宠溺的摸了摸叶般的脸蛋儿，“再说了，般般现在正是长得快的年纪，我这么感慨也正常。” “……”正常才有鬼！叶般拿着一张略带愤恨的脸色对着霍烨，这几年，霍烨才像科春苗似的蹭蹭往上涨，都快看不到头了。可他呢？叶般人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腿儿，细白细白的，就和一被人削了大半皮肉的白萝卜似的，大家都是男人，这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似乎是看出了叶般的抑郁，霍烨只得安慰道：“没事儿般般，过几年就长得快了。” “你刚还说我现在就是长得快的年纪了。”叶般哀怨的说道。 霍烨无法儿，“过几年长得更快！” “算了。”叶般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外表那就是副皮囊，我可是励志要做一个有内涵的人，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人，才是真聪明。” 霍烨对此无比赞同。“对！我就能透过般般的皮相看本质！” “嗯？”叶般转头，满脸兴味的问道：“我的本质是什么？” “好吃懒做的小白猪~” “猪？”叶般立马炸毛了，他蹭得一下坐了起来，抬起自己的手臂说道：“你见过那么苗条的猪吗？” 霍烨抵着下巴，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叶般的手臂，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还是一只不值钱的猪……” 叶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霍烨，心中万分疑惑，这霍烨不是被人穿了吧？这和从前那个对他好的霍烨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即便如此，霍烨还来劲儿了似的，抱着叶般安慰道：“没关系的，般般，我不嫌弃你，可以养着你一辈子。” 气急了的叶般，只得捧起霍烨的脸，冲着的他高挺的鼻子狠狠咬了一口，以泄私愤。 第二天，终于如愿以偿的和霍烨还有叶般同班的陆之斌，见着了鼻头上顶着个牙印的霍烨时，忍不住大惊小怪起来，“霍烨，你这鼻子是怎么了？” 叶般有些尴尬的往旁边挪了挪，霍烨倒是一脸平淡的拉过叶般，说道：“撞了。” “撞？撞了？”陆之斌拿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鼻头，“你说，你这是撞的？” 他转脸对着叶般问道：“你觉得我就那么傻逼，会相信他这是撞的？” “咳~”叶般佯装皱眉，“霍烨说是撞的，就是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就是爱狡辩。 叶般意犹未尽的话，在陆之斌听来就是说，霍烨肯定是做了一件丢脸的事，让自己的鼻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但他又是个好面子的，自然不乐意说。陆之斌认为，作为人好兄弟，就不能揭自个儿兄弟的伤疤，他才不会承认，自己那么给力是因为让霍烨丢脸后，他的武力值就会瞬间爆棚，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陆之斌。 虽然，这俩人之间的思维还存在一定差异。但的确对自己亲密的伙伴霍烨同学有同一个程度的认知，这也许就是朋友之间的默契吧。 初中的课程并不太难，但对于叶般来说，他却有一堆死敌。那就是他永远都不愿遇见的“死亡三科组”——数理化。 由于初中并没有分科，叶般必须数理化齐头并进，为此他买了不少参考书，就是不想在开学第一次月考的时候丢人。但是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自学水平，当了一辈子文科生的叶般，重新拾起那令他头疼脑热一蹦齐发的数理化，眼里都闪着泪花了。 一旁轻松解决所有功课的霍烨，正巧碰见了捧着物理参考书一脸苦大仇深的叶般，心下好笑，“般般啊，你就那么看着它，它能开出朵花来？” “我也不想一直看着它。”叶般有气无力的指了指一旁的笔，“可我拿着笔也没用啊。根本连题目都看不懂。我该怎么办？” 霍烨将被叶般压在手下惨遭蹂躏过的参考书解救出来，翻了翻上面的题，“傻瓜，你都还没开始认真学呢，怎么会看得懂那么深奥的参考书呢？咱们得一步一步来。”说着他从叶般书包里掏出课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课本上的题先做会，可不能想着一步登天啊。” 叶般愁眉苦脸的接过课本，他该怎么告诉霍烨，考试的时候那些题绝对会比书上题难上一百二十倍？他该怎么告诉霍烨，他并不是零基础，他只是花了好多年时间都没办法打基础？ 也许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学好数理化了，有些自暴自弃的叶般，抱着破罐子破摔的精神，重新埋头做起自己课本上被霍烨安排的题目，心里想着只要考试不是倒数第一就行了。好吧，叶般真的好久没有这种得过且过的心态了，不得不说，这“死亡三科组”的威力着实惊人，就算叶般身边有霍烨这样的大神，他都没有办法恢复信心……真是可怜的孩子。 果然，不出叶般所料，课本上的题果然简单的很，就算是叶般这种理科白痴，都能轻易做好，但即便如此，叶般也生不起任何成就感，因为他明白，及时他现在会做“1+1”并不代表他以后能做“456*672”啊？所以，即便霍烨在检查作业无误后，认真的夸奖了他一番，都无法让叶般对自己有信心。 霍烨明白叶般的失落，但在他看来，般般能顺利做出书上的题目，就代表他对这些课程的基本理论是了解的。所以，他对叶般十分有信心，只要他细心辅导，叶般一定能举一反三。 作为一个合格的饲主，霍烨必须让叶般重拾信心，他不停鼓励着意志消沉的叶般：“般般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很厉害的。知道么？” 但霍烨安慰的话，在看见叶般第一次月考数理化的成绩时，就彻底没声儿了。 数学还好，能考八十多分，那物理和化学就直接在及格边缘徘徊了。霍烨十分疑惑，叶般对于物理公式和化学式都背得滚瓜烂熟的，甚至有些他都背不上来，还需要叶般来提醒。但怎么考试成绩就那么不理想呢？ 霍烨他们初中因为是重点，所以教授的课程与考卷都会较难于普通中学，但是，就算是这样，叶般也不该只考那么点分啊。 对于霍烨的不理解，叶般只能冷笑，他不会告诉霍烨，他的强项就是背书，他可以把公式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但是考试的时候该用哪个，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霍烨翻着考卷，指着上边的题目：“般般，第5题的公式要用在第10题。用错了。” 叶般：“哦，为什么呢？” 霍烨：“那是因为，这是算摩擦力，不是算重力。” 叶般：“哦，为什么呢？” 霍烨：“因为图上……&^5。#%￥……明白了么？” 叶般盯着蚊香眼：“你在说什么啊？” 霍烨：“……算了般般，咱洗洗睡吧……” 第20章 比之于叶般的数理化成绩，那他的史地政又是一番新面貌了。 叶般觉得自己生来就是学文科的料，这刚刚在数理化哪里受了打击，捧着自己全部高分的史地政，叶般简直要激动的热泪盈眶了。 面对如此偏科的叶般，霍烨有些着急。虽说叶般文科强，但升高中靠的却是综合成绩，偏科是最要不得的，要是耽误了叶般升高中那就真是太不妙了。 对此，霍烨正绞尽脑汁地想给叶般找个补习班，而就在这时，班上老师正谋划着一种名为“一对一提优补差”的教学政策。 所谓“一对一提优补差”教学政策，是针对那些偏科严重的学生所设立的，让同学们之间互惠互利，文科好理科差的同学与理科好文科差的同学相互帮助以此来互相提高对方的成绩，不得不说，这对于想叶般这样偏科严重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十分不错的学习方式。 当然，这种学习方法针对于霍烨这样“全面发展”的学生来说，所能起到的好处，估计就是巩固已有知识罢了，因为全科优秀的人，自然得帮助那些学习不都不太理想的同学，以其所足补之不足。从理论上讲，这的确还算科学。 所以，在“一对一提优补差”教学政策正式实行后，叶般迎来了他的一个新同桌，一个带着大眼睛，脸色有些苍白，脸上长着小雀斑，一副典型的小书呆模样的矮个子男生。 叶般这个小不点儿，认为人家矮个子也的确是有原因的。他本身年纪就比班里人小，自然就是个小矮个子，但眼前这位仁兄比他大了2岁居然和他一样高，这让原本对身高有所怨念的叶般，立时便对自己信心满满起来……也许人们或多或少都会有从不如自己的人身上找优越感的恶习。 叶般的新同桌叫作张树人。 可能是由于他父母也是人民教师的关系，心系祖国未来的花朵，所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取了一个具有如此道德情操的名字。 叶般估计，这书呆子该是不会主动和他打招呼来着，而叶般本身也是个“敌强我弱，敌弱我强”的主儿，对着活泼开朗，异常外向的人时，叶般就是沉静内敛，羞涩内向的闷葫芦，但如果交流的对象时眼前这个一坐下就翻书学习的小二郎，那么叶般觉得为了以后能互相学习，一同进步，他有必要事先表现出自己的友好。 在为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叶般勇敢的踏出了自己主动交友的第一步。 “同学你好，我叫叶般。”非常好，温和有礼，吐字清晰。叶般觉得，自己的表现十分符合温和谦恭这个形象，肯定能给自个儿的新同桌留下个好印象，不曾想…… 那家伙只不过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继而用平板没有任何声调起伏的声音答道：“我知道。我们同学也有一个月了……” 叶般：…… 比之于叶般这里受到了冷遇，霍烨那头吃瘪的，显然不会是他。 因为和霍烨搭档的是一个长得讨巧，性格又异常活泼的女生。能与班上的“一号种子”霍烨同学做搭档，人女孩子如何能不心花怒放，正积极的作着自我介绍，又谦虚含羞的表了一番诚意，本以为像霍烨这样温润有礼的男生，是最具有绅士风度的哪一类型，必然会对女孩子谦让有佳。但遗憾的是，她自己心里小鹿乱撞了一顿，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话，都不见自个儿对面这位有什么反应，正奇怪的她刚抬起头，就瞅见了霍烨早已黑得像锅底的脸。吓得她只得把剩下恭维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十分疑惑自己究竟是哪儿没表现好，惹了人嫌弃，让一向笑脸迎人的霍烨冷下了脸。 当然，霍烨是个具有良好家教的好孩子，面对女孩子该有的温和绅士必然信手拈来，至于为什么他会如此失礼又不体面的对待自己的新同桌，自然得归咎于此时他糟糕的心情。如果那位女同学稍稍再多看霍烨那么一眼就会发现，霍烨的眼神正死死盯着斜前方“相谈正欢”，“深情对视”的叶般和张树人。 霍烨横竖都不明白，自己无论从外表到内涵究竟有哪里比不上那个一看就是个傻书呆的张树人？他怎么就能让一直都是冷淡内向的般般主动向他示好？他俩怎么就能这么聊得开？尤其是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好吧，霍烨因为叶般难得的“主动”，而该“主动对象”还不是他，这一个事实深深的吃醋了。 叶般可不知道霍烨这些“心乱如麻”的小情绪，此时此刻的他正尴尬的不行，因为这位张同学似乎比他还不善交际，从不冷不热的应了他的招呼后，就一直这么傻呆呆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就好像半睁着眼睛睡着了一样。 叶般无可奈何的干咳一声：“我说，张树人，你不是也应该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咱们表示以后要和谐相处么？” 张树人平静无波的说：“……你都知道我的名字，还要自我介绍……” “可是，同学之间不都是这样打招呼，然后开始和谐的同桌关系么？” “……不自我介绍，就不能和谐相处了……” 难得张树人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寓意为：“你是白痴么”的表情，让叶般深刻意识到自己又二缺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叶般忍不住在内心呐喊，人霍烨交朋友的时候，都是从自我介绍开始的，为什么这条守则在这位张同学面前都不管用！好丢脸噢…… 放学后，叶般还沉浸在被张树人打击到的状态中，一脸消沉，浑身无力，丝毫没有感觉到身旁的大冰山正冒着黑漆漆的怨气，俩人一路无话。 霍烨觉得自己就快气炸了，搁往常，他俩一块儿放学回去，叶般肯定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话要跟他说，不管是学习上的小情绪，还是生活中的新发现，两人聊聊天最能打发放学路上无聊的时光。这下可好了，叶般本身话就不多，一天之内肯定都把该和他说的话都跟那个张树人说完了，到自己这里就只能一路沉默了……这样下去该怎么是好？ 俩人一到家，刚进门霍烨就急急忙忙的拉着叶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要谈判的模样。 叶般还处在状况外，不明所以……“霍烨，坐着干什么？咱不先吃饭么？” “一会儿再吃！” “……可是我饿了……”叶般有些可怜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得了，对面这位几乎立刻就有些坐不住了，但他又着实不想放弃这良好的谈判气氛，要是一时心软，叶般跟别人比跟他好了，他该上哪儿哭去啊。但是……“真饿了？” 叶般老实的点了点头，“中午就没吃饱……” ……霍烨只能无奈的妥协，支着一副认命的表情，起身到了厨房，准备做顿丰盛的晚餐来喂饱自家嗷嗷待哺的叶般……心里还不断提醒自己，吃了饭必须得问清楚！这是原则问题！ 叶般眼巴巴的趴在厨房门口，看着围着围裙在厨房辛勤工作的霍烨。心里一阵感慨……这要是以后谁嫁给霍烨，那该是多幸福啊，不说霍烨堂堂的仪表，单就是他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一群狂蜂浪蝶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霍烨有一天会找个好媳妇儿，他心里就有点怪怪的感觉，有点酸涩，有点苦闷…… 叶般摇了摇头，把心思放在了今晚菜色上。他伸长了脖子仔细瞅了瞅，眼睛顿时一亮……有他最爱吃的红烧里脊……噢……还有醋溜土豆丝…… 叶般一脸馋猫的表情，逗笑了原本还有些郁闷的霍烨，“就那么饿了？中午让你多吃点儿饭，你又不听话。” “今天食堂没我爱吃的菜……”自打他俩住到小院子后，霍烨就跟自家爷爷要求独立生活，自然张婶就不能跟过来照顾，如今家里的掌勺人就只有霍烨一个。为了节约时间，俩小孩的午饭只能在学校食堂吃，但是，叶般看菜吃饭的毛病的确有点严重，这的确愁坏了霍烨。 霍烨将最后一道菜装盘，朝叶般抬抬下巴。 “好了，快把菜端出去，开饭了。” “哦耶！”叶般欢天喜地的当起了传菜的小伙计…… 坐在餐桌前，看着丰盛的三菜一汤，叶般闪着星星眼，一脸满足的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不忘犒劳一旁辛苦一晚上的大厨先生，“霍烨，我太爱你了。你简直就是全能的……” 霍烨眼神一亮，加了一筷子红烧里脊到叶般碗里，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般般……你是不是最喜欢我了？” 叶般狠狠点了点头，“当然了！除了你我还能喜欢谁啊？”谁还能做出那么好吃的红烧里脊啊……真是便宜未来嫂子了……叶般暗自撇了撇嘴，继续投入战斗。 霍烨心下一松，叶般毫不犹豫的答案的确治愈了霍烨郁闷一天又即将火山爆发的心，使得他更是积极的往叶般碗里夹菜，嘴里还劝着叶般多吃些，与他平时只让叶般吃七分饱的原则完全背道而驰。算了，反正就那么一次，别吃撑了就行…… 但……叶般还是理所当然的吃撑了…… 此时，叶般只得坐在沙发上抱着吃到圆滚滚的肚子，时不时的揉一揉它，妄图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消食，缓一缓这胀得慌的感觉。 霍烨洗了碗出来，正巧就看见了正做着“懒人消食操”的叶般，心下有些哭笑不得。他一高兴，就把叶般给撑着了，这要是多几次，就太伤肠胃了，下次一定要注意。如果叶般再让他高兴大发了，他就得寻思另外一种奖励方式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霍烨一脸阴沉：“般般，你今天居然和那个张树人‘相谈甚欢’，‘深情对视’。” 叶般怒：“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相！谈！甚！欢！’还‘深！情！对！视！’了？” 霍烨委屈：“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扭身不满：“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叶般摸着下巴一脸沉思：“要真说哪里比你好，估计是眼神吧。” 霍烨不可置信：“眼神？我的视力可是1.5……他带那么大一眼镜你没看到啊？” 叶般面无表情觑了霍烨那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一眼：“……”我才不会告诉你他一眼就看出我有点“傻缺”的本质！T^T 番外：叶般的作业苦恼 这天晚上，霍烨到爷爷家汇报迄今为止的生活情况，叶般因物理作业做不完，只得留在家里继续奋斗。 趴在书桌上，一手拿着笔在纸上乱画，一手抓着头发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叶般，忍不住惨叫，“天哪，怎么那么难！！！” 他崩溃的抬起头，茫然的环顾四周，看见了霍烨留在家里的书包。 叶般心下一动……那里面有霍烨已经做好的物理作业……如果拿出来稍稍借鉴一下……不行不行……抄作业是可耻的，到头来自己还是什么都不会……但是已经要9点了，再做不完就不能看小说了……可是霍烨知道了肯定要骂人了……但是我不说谁又会知道呢……那如果他突然要检查呢…… 叶般在进行了一场天人交战后，都没有得出最终结论，然后……叶般听到了霍烨回家的开门声……邪恶小人宣告失败…… 霍烨一进房里，便看见了对着作业欲哭无泪的叶般，他笑笑走上前，揪了一把叶般的脸蛋，“又不会了？好吧，我来看看是哪题不会啊？” 叶般摆着苦瓜脸：“哪题都不会……” 霍烨：“那怎么办，做不完，今晚又别睡了。” 叶般小心翼翼：“我可以抄你的么？” 霍烨严肃：“你觉得呢？” 叶般放弃：“我明白了……” 霍烨微笑：“般般真乖，抄作业是不对的。” 叶般怨念：“……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霍烨无视：“好了，咱们从第一题开始。” ＊＊＊＊＊＊ 霍烨抱着被作业折腾睡着的叶般躺在床上，转头对所有观众说：“小朋友们，学习还是要踏踏实实才能有所成就哦~” 第21章 霍烨走到叶般面前坐下，伸手帮着他揉了揉那圆滚滚的小肚子，边商量道：“般般，我给你找个补习班，你去补补物理吧。总考60分也不是办法。” 叶般偏头看了霍烨一眼，感到有些奇怪，“老师不是实行了一对一的学习策略了么？还得上补习班啊？” “那一对一的方法治标不治本，再说了，本身咱们学校初中课程就十分紧张了，别的同学也没那么多时间来教对方啊。”霍烨顿了一顿，装作不在意的问道：“对了，般般。跟你一组的那同学怎么样啊？” 一提到张树人，叶般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感到十分无力，连原本鼓起来的小肚子都瘪下去好多……“还行吧，凑合着过。” “他不好相处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们相处的方式不对。”叶般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吧。” 这头，叶般苦恼的样子明显愉悦了霍烨的心，但只要一想到叶般同志在没有他从中调和的情况下主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了，霍烨心里又十分不知滋味，“般般，很喜欢他么？” 叶般惊诧的看着霍烨，“怎么可能？你那只眼睛看出我会喜欢那书呆子了？” “因为你主动和他说话了……”霍烨幽怨的声音，在小屋里飘荡开了。 叶般软下身来，又摊在沙发上，“这还不是你说的，要多和同学接触，大家才能和睦相处，我按你说的方式跟他打招呼了，可是效果好像不太理想啊。” 对于叶般有时候只会生搬硬套的死脑经，霍烨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按道理来说，霍烨此时应该为叶般分析一下他在交友过程中究竟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才会导致二人谈话往并不理想的状态发展。但此时此刻，霍烨私心决定还是不要让叶般太会处理人际关系的好，叶般只需要和他要好就够了，多一个都嫌麻烦，连陆之斌都没那待遇，这新来的张树人说什么也得靠边站啊。 于是，霍烨将叶般软在沙发上的身子掰正，一脸认真的说道：“那是不可能的。你看我跟人打招呼的时候会出现那种情况么” 叶般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不会我才郁闷，为什么你总能一次成功，我却不行呢？” “估计是打招呼的人不对，可能这个方法不太适合般般。” 叶般苦着脸，“那怎么办？” “没事儿，咱慢慢找，总能找到方法的。” 叶般脸色更差了，他都碰壁一辈子了都没找到个好办法，难不成还得再折腾一辈子，他真没那个命啊。 “那般般，咱们还去补习班么？”霍烨趁着叶般发呆的时候，适时说出了刚才的提议。其实霍烨让叶般上补习班也是有私心的，这个“一对一”活动在受助的双方成绩得到提高后，便会交换伙伴，形成新一轮的“互补不足模式”。虽然他已经清楚明白了那个张树人在叶般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霍烨还是自顾自的将他列为重点防范对象，对于叶般，他一向采取“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战略模式进行保护。 “上补习班有点儿麻烦啊。” “不会麻烦的，我问问咱们年段有什么好点儿的老师，看看他是怎么安排的好么？” 叶般思来想去，虽然他实在懒得不行，着实不愿意在正常课程外在额外多上几小时的课，但这里升高中是要看初中学期所有主科目的考试成绩来做决定的，这对于叶般来说的确是件十分头疼的事，为了能顺利就读实验高中，叶般也只得妥协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事实上，叶般真是个听话的好小孩，对于“学生以学业为重”这句话，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他依旧深信不疑…… 霍烨向来是个行动派好手，加上在类似于“叶般的理科好就等于远离张树人”这样的思想作祟下，叶般的补习老师人选便被迅速确定下来了。 这天，叶般正在张树人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所布置的题海中挣扎，霍烨如神明一般悦耳的声音传来时，他居然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霍烨，你终于来了。” “这又是怎么了？”霍烨好笑的来到叶般旁边，俯下身，一手撑着桌子，随意看了看犹如死尸一般，被叶般摊在桌上的考试题。 叶般一脸菜色的瞥了眼在一旁老神在在看书的张树人，嘴里说道：“你问他！”这腔调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霍烨顺势向张树人打了个招呼，表情谦和，动作得体，即便前几天心里还看人家不对付，但只要在面对面的时候，霍烨认为，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礼于人前的。 张树人抬起头看了霍烨一眼，不理会那个在他看来没有丝毫诚意的“招呼”，只对叶般之前的愤慨做了不咸不淡的回应，“这是基础题，你基础不牢固，正适合你。你应该明白什么才是熟能生巧。” 霍烨也不在意张树人的冷淡，对他来说，没有叶般，张树人不过是同学路人甲，有了叶般，张树人顶多也就是不得眼缘的“男N号”。他转头看着叶般早已憋成苦瓜的一张脸，笑道：“要是累了，就休息休息，作业不着急做了。我给你找好了补习老师，到时候跟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就行了。” 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咱们有专业的指导老师了，业余的那位就可以下岗了。 当然，张树人同志能不能听出这另一层意思并不重要，但叶般同学是肯定听不出来的。他虽然对张树人的题海压榨怨念十足，但好歹知道自己薄弱的环节，也明白自己必须足够勤奋才会有进步，冷静下来的叶般，还一本正经的对霍烨解释说：“这也不影响啊，老师布置的作业另外做，张树人的作业也没必要落下。霍烨你说，我这么勤奋，下回再考试，老师不多给我几分都说不过去对吧？” 霍烨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含糊地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应付般般，便转而用力的点了点头，“那当然，般般肯定会进步的。” 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张树人，在霍烨走后，对着自个儿的同桌，依旧用那副没有丝毫起伏的腔调说：“叶般，你和霍烨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么？” 这不像问句的问句，并没有引起叶般太多的注意，他也学着张树人，用一番平静如死水的语调回答：“我们是好朋友，不是普通同学。” “就是好朋友？” “不然你以为呢？”叶般撇过头，疑惑的看着张树人，这似乎不太符合张树人淡定帝的形象。 张树人极少会同他探讨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他们之间交流最多的词汇便是“重力”，“摩擦力”，“元谋人”和“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等。并且，这位学术帝对于学习以外的事物向来是没有任何兴趣的……难道……如今，霍烨的魅力已经可以影响到一个如同僵尸一样的异人类了？ 叶般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哆嗦，继而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莫名的敌意，他狐疑的瞅着张树人，一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戒备。 叶般的不友好预料之中的没有影响到张树人分毫，他支着那双永远半睁着的眼睛，云淡风轻的向叶般解释：“我对他没兴趣，你放心。”我有兴趣的，只是你们俩的关系罢了。 张树人的话，无疑让叶般放下心来，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投入到作业当中，还时不时地向一旁的免费老师请教，顺便再心里暗暗谋划，晚上要给张树人布置多少张政治历史试卷，来一雪前耻。这傻缺孩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张树人的回答就目前的语境而言是多么突兀的存在。 放了学的叶般，随着霍烨来到了新教师公寓楼的一户人家中，这里住着叶般的物理补习老师。据说，这位老教师60岁退休后，便在家专心做学问，是当时极有名望的高级教师。 “般般，一会儿见了周老师，一定要有礼貌，表现出你有上进心，又肯吃苦的样子。老师喜欢。”霍烨对着心不在焉的叶般做了今天第三次嘱咐。 叶般摆了摆手：“我知道。而且，我本来就有上进心又肯吃苦，不用表现。”这孩子不高兴了，他本来就是个具有良好道德品质的新时代好学生，给霍烨一说，就好像，他是特意做出那副样子讨好老师似的。这太糟蹋他一片真诚的求学之心了。 “好好好。”霍烨亲昵的刮了刮叶般的小鼻子，“我知道般般本来就是这样，但你要表现出来，老师才会知道啊。” “我不用特意表现，老师就能知道，那是气质问题，装不来的。” 霍烨一想，自家这孩子，本来也就不是个能来事儿的主儿，让他刻意讨人欢心也是不可能的，好在叶般本身够实在，够听话，一般长辈很难不喜欢他，霍烨也只得不断安慰自己放下心来，一切顺其自然。 “那，要我陪你进去么？”虽然霍烨告诉自己，应该要相信叶般的魅力，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在霍烨眼里，叶般永远需要他照顾。 叶般有些不耐烦的对霍烨说，“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肯定好好学习。”说着便踮起脚尖按了门铃，“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 “那我走了？”霍烨往回走了几步，又犹豫的回头看了看。 叶般顿时瞪大了原本就如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凌厉的眼光扫射向霍烨，逼得那操碎了一颗父母心的倒霉蛋妥协似的摇了摇头，总算离开了叶般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戳了戳躺在地上的一滩肉。 霍烨上前阻止：“般般，别乱捡垃圾。” 叶般：“那是真真，不是垃圾” 霍烨诧异：“这棵大头花树怎么了？” 叶般面露怜悯：“真真开学了，整理寝室洗被单，洗衣机坏了，被单怎么扔进去的就怎么给湿嗒嗒的拎出来，大冷天的还得用手重洗，都快累成狗了。” 霍烨幸灾乐祸的戳了戳那摊肉：“啊哈，这模样估计应该是条死狗了。” 作者菌抬起头，口吐白沫：“你丫，积点德吧……魂淡！” 第22章 出了教师公寓的大门，霍烨感到有一丝茫然。 新的教师公寓楼与霍烨和叶般现在居住的教师公寓楼分别坐落在学校的两边，霍烨不得不穿过大半个校园才能到家，但想着9点半还得去把叶般接回来，便打算在学校里随便逛逛打发时间。 如今，他早已不用每天按时按点的到部队训练，叶般也被送去上补习班了，似乎突然之间，闲下来的那个人变成了自己。 正独自郁闷的霍烨，恰巧碰上了正与一群同学一块儿嘻嘻哈哈往宿舍走去的陆之斌。与霍烨他俩不同，当初学校提出住宿建议的时候，陆之斌这死孩子可是欢天喜地的收拾行李准备住校的，开玩笑，难得能有天高任鸟飞的机会，谁乐意总在笼子关着？把舍不得孩子的陆妈妈气得直翻白眼。 也许是好基友之间独到的默契，陆之斌这个具有一定视线障碍的人，在校园朦胧的路灯照明下，居然看清楚了霍烨的脸，以及他脸上无奈的表情。 “嘿，霍烨，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呢？”陆之斌一直很遗憾没能和霍烨还有叶般同宿舍，大家伙一块儿住，他觉得这会让他的初中生活少了很多乐趣，但好在这孩子本身也是个人来疯的性格，加上为人大方又爽朗，很快就和现在宿舍里的同学打成一片，都快忘记还有霍烨他俩的存在了。但能偶尔看见落单的霍烨，陆之斌还是很开心的，尽管霍烨有了小不点儿后，和他相处的时间就少了。但小陆同学一直是乐观向上的好青年，在他的认知中，好兄弟之间的感情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逐渐淡薄的。 “唔，就是随便逛逛。” “那小不点儿呢？” “送补习班了，一会儿还得给接回来。” “你简直就要变成奶爸霍烨了。”陆之斌调侃似地拍了拍霍烨的肩膀，接着眼珠一转，“这么说，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喽？” 霍烨面色一紧，“是没什么事。但是，你想干什么？” “啧，你那是什么眼神~”陆之斌有些不乐意了，他好心想帮着正落单的霍烨派遣寂寞来着，霍烨这家伙总习惯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也没什么好计较的，陆小爷都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动得泪流满面了，整理好心情，他上前凑到霍烨耳边，“来我们宿舍玩儿呗，咱们弄回了好东西……” 好东西？霍烨知道，如果他真的信了陆之斌的话，那这么些年，他就白认识这个家伙了。果然…… “陆之斌，你觉着就你现在这年纪，看这玩意儿合适么？”霍烨点了点刚陆之斌献宝似的递给他的，关于成人教程的碟片，语气有些严肃。 “啧。”陆之斌皱了皱眉，满不在乎的说：“怎么不合适了？我们也到了该进行类似教育的年纪了。等初二就该上生理课了，咱这不算是提前预习么？” “提前预习？学功课怎么不见你那么认真啊？弄这玩意儿到是上心，可别跟着学坏了。”霍烨觉得他真是个劳碌命，操心自家的叶般不说，连带着这损友也得照拂一二，免得这傻咕隆冬的家伙被人给带坏了都不知道。 “行了，你别啰嗦了，我能那么没分寸么？” “那可说不准……” 陆之斌一脸愤愤不平的夺过光碟，“那你看不看？不看我可就跟他们一块儿看去了。” 霍烨犹豫了半响，还是点了点头，又道：“我得看着你……” 陆之斌贱兮兮的笑了，“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我跟你说，霍烨，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 霍烨面无表情地推开宿舍门，径自走了进去。不理会后头发出阵阵奸笑的神经陆。 黑摸摸的寝室里，几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们，一脸好奇的围在一台电脑周围，满脸探索意味的观看着荧幕上的男女，正在进行的一项原始运动。荧幕的微光，在黑暗中微微颤抖着。 几个老早就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少年，当先忍不住，伸出手舒缓自己的欲望。当然，也有真正在研究体位与方法的人，比方说，正一脸新奇地看着荧幕的陆之斌。 在喘息声与布料相互摩擦的声音结束后，片子也播放结束。 这时，不知是谁，在没打招呼的情况下开了灯，着实让一堆没整理好形象的孩子着急上火，“卧槽，谁啊！这时候开什么灯啊？” “陆之斌！你欠揍啊？”其实，想也知道，能人品那么无下限的，除了陆之斌还真没有其他。 面对室友同胞的指责，陆之斌笑着打哈哈：“我这不是好奇，你们现在都是个什么状态么？” “你他妈简直就是皮痒了。”陆之斌他们寝室中，脾气较为火爆的那一位，立马发作了。 “霍烨，你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陆之斌并不理会那根被点燃的炮仗，他被从头到尾都一副淡定模样的霍烨，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连方才准备上去狠狠收拾一顿陆之斌的大个子都停下了动作，顺势看向了坐在最后面，一脸平静的霍烨。 霍烨这才注意到，所有人都将视线投放在自己身上。他云淡风轻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也就这样而已啊……”接着朝一旁目瞪口呆的陆之斌嘱咐一声：“少看点这玩意儿，伤身……我接般般去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徒留一堆石化了的傻孩子们，在风中兀自凌乱着。 “陆之斌……这霍烨……是没发育呢？还是性！冷淡啊？”不知过了多久，当中突然有人，爆出这样的疑问。 “这，这我怎么会知道。”被震傻了的陆之斌有些磕巴呃回道。他自个儿就算还没真正发育，但都有些感觉，这霍烨……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他那体格……不像还是个孩子啊？” 那谁知道啊…… 霍烨站在教师公寓楼下，耐心地等待着快要下课的叶般。心里一阵烦乱…… 说句实在话，霍烨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只不过他觉得自己感觉的对象……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刚才，他居然在迷糊中，将那个女人的脸……看成了叶般…… 霍烨惊恐的甩了甩脑袋，想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甩出去，他直觉不愿意，将自己的叶般同方才在电脑上看见的女人相提并论。但他又十分吃惊于自己异样的反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于是，叶般下课后，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不停甩头的霍烨。 他走上前去，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霍烨的脑袋，“霍烨，你这是嗑药了？” 霍烨回过神来，见着眼前的叶般，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愣愣的看着他，好像看久了，叶般的脸上就能开出花来似的。 霍烨的异常，让叶般紧张起来，他伸手在霍烨眼前挥了挥，“霍烨，你这是怎么了？该不是中邪了吧？”叶般疑神疑鬼的环顾四周，他没少听说有关学校里的鬼故事，这霍烨大半夜的还在这里等着他，该不是被什么脏东西跟上了吧……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让霍烨来接他的，叶般心里突然愧疚极了，他摇了摇霍烨的手臂，“你不要紧吧霍烨？还清醒么？” 叶般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让霍烨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赶忙收拾心情，接过叶般的书包，“般般啊，我没事儿，刚才是有点困了。” “你真没事儿？”叶般一脸狐疑的观察着霍烨的脸色，“你刚才的样子就跟中邪似的……而且，我听说，这偏僻的小道上时常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 “般般……”霍烨无可奈何的打断叶般的疑神疑鬼，“别胡思乱想了，你看我像是那么招鬼的人么？” “可你刚刚真的很不对劲……” 霍烨好笑的刮了刮叶般的脸蛋，“我刚刚实在想事情……” “你刚才还说你只是困了！”叶般一脸你果然中邪了的表情，把霍烨彻底打败了，他不再理会正自个儿惊恐得来劲儿的叶般，兀自牵起他的手，往俩人的小家走去。 回了家的叶般，也已经恢复正常，不在疑神疑鬼，在他眼中，也许真的没有哪个倒霉鬼能看上从面相上而言有些许凶神恶煞潜质的霍烨吧。 学习了一天，用脑过度的叶般，便如此自然的放下了，刚才还担心得不行的霍烨，正欢天喜地的准备洗个热水澡好睡觉了。但不曾想，正准备挤沐浴露时，却发现早用光了，他只得撑着嗓门朝门外的霍烨求救，“霍烨，沐浴露用光了！” “噢！你等等，我给你拿香皂，先将就用用。” 没多久，霍烨便将香皂送了进来。早已习惯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的叶般，也没意识到自己赤条条的出现在霍烨面前有什么不对，便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径自走到门前，拿过霍烨手里的香皂，嘴上还说：“咱们下次得多买几瓶……” “嘭！”没曾想，他话还没说完，霍烨就猛得将门一摔，出去了！ 叶般被吓得愣了好一会儿，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就是想说，要多买几瓶沐浴露备用……这是厨房锅子要烧了么？做什么那么激动啊？”一脸迷茫的叶般同学边喃喃自语，边继续未完成洗澡大业。 这头，颇有些逃出生天意味的霍烨，在门外深深的吐出了体内的一口浊气。甩了甩又有些不清醒的脑子，“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霍烨……你中邪了么？” 霍烨摇了摇头：“不，我这是中二！” 叶般：“嘎？” 霍烨：“就我那么高的情商，怎么可能那么憋屈，应当立马扑到你才对啊……” 叶般：“……” 霍烨：“估计是傻逼作者自己情商不高，连带着连累了我，拖了咱俩的进度！” 某傻逼作者黑线：“您老真相了，不过我已经尽力加快进度了，好！么！亲！” 第23章 叶般觉得霍烨最近有些不对劲，但好像一切又都和以前没什么分别。 霍烨依然每天坚定不移地叫他起床。 霍烨依然每天风雨无阻的送他去补习班。 霍烨依然每天温温和和地催他吃饭。 …… 但是，霍烨还是有点儿不对劲。 比方说，霍烨最近睡觉都刻意离得他远远的。 比方说，霍烨最近吃饭都不坐他旁边而是对面。 比方说，霍烨最近都不怎么和他又亲密的拥抱了。 …… 叶般将手中默写好的诗歌交给前来收作业的小组长，转头看向坐在他斜后方的霍烨……眉头一皱，如果他还没发现霍烨在刻意疏远他的话，那他就不是脑子迟钝，而是没有脑子了。 但是……叶般收拾好书包，起身来到霍烨桌前，一脸探究的看着他……霍烨为什么……要突然疏远他呢？ “般般？你，你干嘛？”霍烨刚拾对好自己的东西，一抬头就看见叶般略带幽怨的眼神，“你，你怎么那么看着我？” “霍烨，我觉得你最近不对劲！”叶般一脸严肃的对霍烨说道。 霍烨脸色一僵，仍有些磕巴的说：“我，我能有什么不对劲儿，你这小孩儿真是的……乱想什么呢？” “你说……我在乱想？”叶般眼睛一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讲话结巴这个毛病？究竟是谁乱想了些什么……你应该更清楚！” 要是平时，霍烨一定能立刻看出叶般此时不过是在装模作样，但最近，他的确心里有鬼，又的确不能把这只“鬼”的具体内容告诉叶般。所以，即使是叶般如此没有任何“看破了真相”色彩的质问也让霍烨生生惊出了一把汗。生怕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被最不该知道的人知晓了…… “什么啊？我什么都没有想啊。”霍烨紧张的揪着书包，“咱们，快点儿回去吧。你晚上还赶着上补习班呢。” 叶般这回真是出其的愤怒，如果是从前，他根本就不会因为有伙伴疏远自己而愤怒，因为那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个人一旦变成了霍烨，叶般的愤怒和再愤怒之下更多的难受，就变得理所应当。 他摆着一张冷漠的脸，就连说话的腔调都带上一份疏离，“今天，我不想和你一起走了。” 霍烨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叶般，“般般，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了？” “既然你都不打算再理我，我当然也不稀罕继续搭理你了。”叶般低着头，心里一阵翻滚。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会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疏远起来，和上辈子他所交过的那些“朋友”一样，时间久了，等大家都逐渐长大的时候，隔膜就会悄无声息的产生，而往往他都会是被留下的那个人。这个定律，就算是霍烨都没办法打破。 “般般……”霍烨知道，他现在应该要好好安慰一下叶般。但毕竟他也不过是半点大的孩子，在发现自己竟然起了一个了不得的心思后，他不可能真的做到冷静的接受，他只得用理智来与内心的自己交谈，分析利弊，他希望最终能得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论，而在这个结论还没有出来之前，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对着原本亲密无间的叶般。 一旦朋友之间的亲密变了质，叶般又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改变，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么霍烨就得寻思一个能让他合理接受的方式，否则……霍烨摇了摇头，那真是太糟糕了。 他不顾叶般的冷脸，牵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而叶般跟在后头，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但却顺从的没有任何反抗地随着霍烨回了两人的小家。 当两人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时，霍烨才猛然发现，叶般的神色已经难看得接近“恐怖”，一时之间，霍烨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一旦换位思考后，他就发现，如果今天是叶般如此冷淡的对待自己，那么霍烨相信，他肯定早就爆发了。 霍烨有些歉疚的摸了摸叶般的脸，甚至连叶般躲开的动作都没有在意，“般般，对不起。我并没有疏远你……” 叶般闻言，抬头看了霍烨一眼，又随即撇开，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问题。”霍烨拉着叶般的手，“我必须想明白一些事情，如果我让你伤心了，我很抱歉。” “你在狡辩什么？”叶般猛的抬起头，终于爆发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说出口，我不是小气的人，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让你看不过眼的事儿，你不必顾忌过往的情面，扭扭捏捏的不好开口，我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倘若我们再做不成朋友，就算绝交也没什么关系！” “叶般！”霍烨蹭得站起来，“把你刚才说的话给我收回去。” “为什么？”叶般也跟着站起来，“现在明明是你打算疏远我，既然决定要疏远我，又何必找什么借口。你真以为我会笨到你说什么都信么？” “我并没有骗你。”霍烨软下声来，“无论我疏远什么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看着霍烨同从前一样温和的表情，叶般在心里有些委屈，但他的确不像让自己显得太掉价，便梗着脖子，继续冷声，“你是觉得我白痴么？这几天，疏远我的人不是你，而是一只长得像你的鬼么？” “噗~”霍烨被叶般逗笑了，继而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般般……对不起。” 他将叶般拉坐在身边，本想想从前一样抱着他。不曾想，变扭着还来劲儿的叶般却挣扎的厉害，“你这是要抱着谁啊？不怕染上病毒么？” 霍烨抬手，轻轻拍了拍叶般的嘴巴，“别乱说话，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的般般，还有牙尖嘴利的时候？”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叶般边挣扎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原本，我打算等自己将所有的问题捋顺，再把这件事儿告诉你。但如果因此让你不高兴，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知道以后，不可以疏远我。”霍烨依旧固执的要搂着叶般，叶般同学的挣扎就显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哼，你以为我是你么？像个多愁善感心思多的女人一样，有话不好好说，专门弄些乱七八糟没有涵养的动作，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对于霍烨警告式的嘱咐，叶般充分表现了他的不屑一顾。 霍烨不理会叶般难得的冷嘲热讽，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人的阅历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多，同样，人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而丰富起来。这种情感最为丰沛的时段，就是青春期，在青春期这样特殊的时刻，我们总会发现一些从前被自己轻易忽视的情感……” 叶般被霍烨的长篇大论弄得脑子有些晕眩，他不得不出声打断道：“你能告诉我，你的重点是什么么？” 霍烨看着叶般一脸迷茫的表情，轻笑出声，他转而蹲到叶般身前，抬手抚了抚他因为刚才的挣扎而显得有些凌乱的额发，似乎酝酿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我想了很多办法，总觉得应该选一个最合适的方式来告诉你这件事。但我觉得，般般的智商与情商都不太高，为了不浪费我的感情，我只好选择最直接的那一种。” 叶般闻言又要暴躁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还非得先损我一顿？” “我喜欢你，叶般！” …… 叶般正企图将这句话引入正轨来思考，但霍烨的话又再度将其拉离了轨道。 “我现在是在向你表白，与你脑子里那些纯纯的友谊，没有丝毫关系。”霍烨偏头，竟然露出一个有些玩世不恭的表情，“如果非要下一个定义的话，你可以把他理解成……纯纯的爱情。” “啊？”似乎被震慑傻了的叶般，完全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或者该作怎样的回答，只得傻傻的发出一声疑问。 霍烨似乎非常理解叶般此刻纠结的心情，他亲昵的刮了刮叶般的鼻子，“我知道，般般，你还太小了。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但你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奇怪的感情，你也不必急着回应我，毕竟这和平常中学生谈恋爱的内容还有些许差距……” 霍烨直起身，凑近叶般，轻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有耐心，等般般长大。” 叶般：“啊？” 叶般直接被霍烨的突然告白吓得有些脑震荡。当他真正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花洒面前发好久呆了。 叶般掬起一把水，扑了扑脸，正准备弄清目前事情发展的脉络，好保证自己出去后，能以较为体面的方式来面对霍烨。但是…… “般般，衣服给你放在门口了。” 霍烨的一声嘱咐，让叶般脑子一僵，再度陷入了纠结当中，想要思考的心思算是彻底歇下了。他对于被别人告白这样的事，实在是没有经验，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熟悉的不得了的霍烨。 第24章 叶般洗了澡出来，便看见正坐在床上一脸淡定无常看着书的霍烨。 这家伙真是刚才才跟我表白的那位么？怎么能那么淡定，那么老神在在？难道他不明白，自己表白的对象是一个性别男的同类生物么？他都不纠结一下自己的答案么？为什么到头来沉浸在告白中自我扭捏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这真的太不科学了！ 叶般心里默默吐着嘈，一边如往常一般打算上床睡觉。 刚爬上床，屁股还没坐下，叶般身形一僵……按理说，霍烨同志对他表白了，就表示他有了和从前不一样的心思，按理来说，自己在没正确做出回应的时候，的确不应该再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了……但是，叶般环顾四周，悲剧的发现，他们家就那么点儿地方，单身公寓毕竟就是单身公寓，什么都是单着的，床自然不例外。 叶般同学一狠心，盖上被子就准备蒙头大睡。管他呢，叶般寻思着，霍烨自个儿都不变扭，他又纠结个什么劲儿啊，按理来说，现在他才是应该掌握主动的那一个，凭什么现在最闹心的还是他呢？ 叶般的自我安慰，不仅抚平了自个儿烦乱的心绪，也让一旁捧着本拿倒了的杂志看了半天的霍烨放下心来。 霍烨转头看着叶般露在被子外边的小脑袋，在心里轻笑出声。 没人知道他也不过实在假装淡定，也许他对叶般是势在必得没错，但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习惯迁就叶般的一切，如果叶般因此对他表现出非常抗拒的样子，霍烨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幸好，叶般从来没让他失望过，这一次也一样。霍烨心想，只要叶般对自个儿的感情没有抵制到底的意思，霍烨有信心一定能让叶般彻底接受他的感情。 毕竟这么多年过来，叶般是什么样的人，霍烨一清二楚。因为瞻前顾后而错过了自己喜欢的人，那根本不是霍烨的风格。没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霍烨始终相信，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他才有资本去追求俩人的未来，如果一直畏首畏尾，那么叶般的未来一定就是别人的了，这是霍烨怎么也不会乐于接受的现实。 似乎捋顺自己思维的霍烨，彻底放下心来。 他有些使坏似的凑到叶般露在被子外的耳朵前，轻声说：“般般，你睡着了么？” 叶般被霍烨的气息逗得轻轻颤抖起来，他有些憋闷的回道：“你是真心觉得我能睡着么？” “当然不啊。”霍烨的理所当然，让他气得猛的坐起来，豁出去的叶般，将手中的被子一把丢到霍烨脸上……“你是不是在得意？”他非得把事情说清楚不可了，虽然他的理智不停的在为他的情感做思想建设，但效果的确不太理想，越想越不甘心的叶般，非得扯上霍烨跟他一块儿闹心不可，没道理明明是两个人的事，辛苦的却只有他一个人啊。 霍烨看着浑身冒黑烟的叶般，心下一阵好笑，他上前一把抱住了正在暗自懊恼的叶般，闻声说道：“我没有得意，其实刚才我也吓得半死。” “哼，我还真没看出来。” “我当然不能让你看出来，其实我很担心，你会因为我的表白而对我产生抗拒心理。”霍烨语气有些感伤的继续说道，“如果是那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般是个心软的家伙，而霍烨则充分利用这一点。果不其然，一旦霍烨示弱，叶般便轻而易举的破功了，他面带无奈的看着一副可怜像的霍烨，有些变扭的说道：“可是，我都没想好该怎么办。这样，你会伤心么？” “你什么都不用想，你还小，不了解这种感情，所以现在你也没必要急着拒绝我，等到你发现，自己这种名为喜欢的心情给了谁时，再来告诉我，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我一定不会再纠缠你，咱们就想以前一样，做好朋友。”当然，那是不可能的。霍烨脸上的微笑，彻底蛊惑了叶般，他并不了解霍烨更为深沉的心思，在他看来，霍烨当真是这个世上无条件对他好的第一人了，就冲着他通情达理又不咄咄逼人这一点，叶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有些含糊的点着头，又不太确定的问道：“那咱们该怎么相处好” “你觉得呢？”霍烨偏头想了想，“要完全和以前一样是不可能的，毕竟感情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改变。唔……既然目前你没有喜欢的对象，不如咱们就以情侣的方式相处看看好么？” 情侣的方式？！叶般暗暗吃惊，情侣的方式，就等于要有亲密的接触！虽说他和霍烨本来也就够亲密的，但是情侣的话，肯定要比他们俩更亲密，没准儿还要做一些少儿不宜的活动…… 思想明显偏颇的叶般，所表现出来的窘迫，自然逃不出霍烨的眼睛，他是看着叶般长大的，小孩儿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他当然一清二楚。 有些哭笑不得的霍烨揪了一把叶般的小脸蛋，“赶快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剔除出去，是谁让你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的？平时别乱和班上乱开黄腔的人多接触，你才多大啊，我在你心中就那么禽兽么？” 霍烨的话，无疑让叶般更是羞愧的抬不起头，他毕竟也是个成年人，自然少不了有成年人的思维模式，在大学的时候，寝室里也有室友彻夜未归和女朋友在一起，就算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都过四年了，傻子也该明白了啊！ “我，我知道了。我也没想多歪~”叶般有些嗫嚅地为自己辩解道。 霍烨眉毛一挑，“噢~合着是我误解你了？”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也对，我就爱般般，还没那么开放吧。” “哎呀，烦死了！”叶般扯回刚才抛向霍烨的被子，一把将自己蒙住，“都那么晚了，明天还得上学呢。你不睡我可睡了！” “般般。”霍烨跟着叶般躺了下去，从身后将叶般抱在怀里，“你不用担心太多，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商量着来，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我就是，就是怕被发现了……” “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但我们也没有资格要求让所有人都接受我们，可我们总能找到最好的方式，来拜托那些尴尬的情况。”霍烨明白叶般心里的苦闷，因为他也曾被这些事情困扰的许久，但霍烨认为，是他坚持要叶般同他在一起的，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必须担起最重的那部分责任，“有我在，你只要放宽心变好。” 叶般闻言转过身来，“就算，我不那么喜欢你，你也没关系么？” “当然不是，我肯定会伤心的。”霍烨刮了刮叶般的鼻子，“但我那么好，你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一个霍烨第二了，为什么你不试试努力变得很喜欢我呢？” “你怎么那么自恋啊？” “我不是自恋，而是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这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优点……” 叶般正努力克制着准备上扬的嘴角，他认真的看着霍烨的眼睛，希望从里面看出一点儿调笑的神色，但他发现，在霍烨眼里，除了满满的认真与自信外，便再无其他。 他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只喜欢过霍烨，但这种喜欢是不是霍烨所期待的哪一种，叶般并不能确定，他不能立刻回应霍烨的感情，但叶般却能保证，一旦他想清楚这之中所有的问题，他一定能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好的决定，这也是叶般对自己的自信，不容置疑。 第二天一早，霍烨和叶般早就去了学校，在教室门口又正巧碰上了急匆匆赶来的陆之斌。 陆之斌一见着叶般，就欢天喜地的跑过去，亲热的说：“小不点儿，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见着你了？” “我们就在一个班，天天都见！” “我这不是为了显示出咱俩感情好，才那么说的么？你怎么不跟着配合点儿呢？” 陆之斌的调侃，无疑让一旁的霍烨非常不愉快，“陆之斌，你当我空气么？” 陆之斌闻言转头看向一脸不善的霍烨，猛然就想起了他俩同寝室里的人一块儿看教育片时，霍烨冷静到令人发指的举动，一时有些尴尬，“咳咳，那什么……霍烨，我正好有事问你来着……”说着便自顾自的扣着霍烨的脖子往边上走去，还特意瞅了眼后头一脸疑惑的叶般。 “你在怎么了？”面对陆之斌一脸神秘的表情，霍烨也感到有些许疑惑。 陆之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什么，霍烨，咱俩认识那么久了，没什么好隐瞒对方的事情对吧？” 霍烨狐疑的点了点头，“所以呢？” 陆之斌自我酝酿的半天，一咬牙一闭眼，“所以，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有问题！”这都不算疑问句了，说白了，人小陆早已打心眼儿里确定，霍烨肯定是有问题的了。 但霍烨仍旧一头雾水，“我有什么问题？” 继而霍烨想到，难道他看出自己对叶般不一样的心思了？按理来说，陆之斌是没有那么敏锐的感觉的，但凡是不排除意外。 他有些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第25章 霍烨的试探，无疑让陆之斌误会他是觉得自己尴尬的隐疾被人发现，而有些恼怒的表现，他赶忙表示了自己的立场。“霍烨，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你。” 正有些感动的霍烨，被陆之斌接下来的话，刺激的体无完肤。因为他兀自说道：“再说了，你还小，那儿不太行也正常。还没发育好么不是。” “等会儿，你刚说什么？”霍烨觉得，他和陆之斌的脑回路真不在一个世界里，这的确是件让人很头疼的事，他现在必须弄清楚他们谈话的主题究竟是什么。 “霍烨，我明白，这种事儿的确说出来令人有些难堪，但怎么总是要正视现实的，只有勇敢的面对自己，才能迎接光明的未来。”一时之间，陆之斌觉得学校上午的阳光，将他映照得光辉灿烂，他怎么就能说出那么励志的话呢？ 霍烨一脸黑线的拍了拍陆之斌的脸，“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知道我和叶般在一起了？” “我知道你那个不行了。” 当霍烨的解释和陆之斌的回答同时出现时，真相往往会让双方两败俱伤！ 陆之斌惊恐于从霍烨口中听到的令人咂舌的消息：“什么！你和小不点儿在一起了？” 而霍烨则错愣于陆之斌对他身体技能的误会：“你说谁不行了？” “等会儿，这不是重点。你得告诉我，你和小不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疑，陆之斌同学抓住了谈话的关键，比之于霍烨“行不行”这种没什么营养的问题，明显霍烨与叶般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要显得重要的多。 霍烨耸耸肩，“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们在一起了，以情侣的方式。” “你为什么，能那么理所当然的告诉我这个事实。”陆之斌觉得他的下巴都已经掉在地上，碎了。他认为，霍烨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因为他就是抓破脑袋夜想不明白，这怎么说也是件大事，霍烨怎么能表现的那么淡定呢？ “不然我该怎么办？” “你应该要惊恐一下，迷茫一阵啊！” “这些情绪，之前我就默默体会过了！” 霍烨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有点儿凶狠的脸色对陆之斌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我究竟是哪里让你误会我！不！行！了！” “就是……那天咱一块儿看片儿，你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我不是早知道你发育了，就有些担心么？”陆之斌还沉浸在烨般二人惊天动地的感情变化中，不可自拔，对霍烨的质问，他只得下意识的进行回答，语气都有些虚弱起来。 得了答案的霍烨忍不住撇了撇嘴，他那时不过是很震惊自己对叶般所起的心思，就没将自个儿的神经，放在所谓的教育片上而已，不想居然让这二货误会成这样，脑回路这种东西，真是没法儿改善了么？ 身后被忽视了大半会儿的叶般，终于按耐不住上前说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般般没事儿，他总抽风你又不是不知道。”陆之斌转身搂着叶般的肩膀，“咱们回去上课吧。” 叶般仍有些担忧的瞅着陆之斌，“可我怎么看，他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的样子。” “嗯，心里有些脆弱吧。估计过一阵儿就好，我们总是没有办法完全理解另一个人究竟在想什么的对么？”霍烨依旧耐心的解释道，手上力气却没丝毫含糊的将叶般往教室的方向带。 “说的也是。”轻易就接受霍烨所谓的解说词的叶般，一脸“真没办法”的表情，跟着霍烨回了教室。 徒留陆之斌在风中摇曳，兀自纠结着。现在想来，他俩不管从神态到动作，那都不是一般程度上的暧昧啊。陆之斌抬起不怎么明媚的脸庞望向今天校园里无云的天空，忍不住感慨道：“我果然是年纪小，太纯洁了么？”这他妈那么明显的粉红泡泡，他之前咋就愣是一点儿没看出来呢？ 放学的时候，陆之斌在自个儿思考了一整天后，终于还是决定问问两位当事人对自己闹出的那么事儿，有什么看法。 他慢悠悠地走到叶般课桌前，看着正忙着收拾桌子的叶般，和正忙着帮着叶般收拾桌子的霍烨，默默无语……就一个桌子，收拾起来到底是有多难啊，还必须两个人一块行动，要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啊！ 陆之斌抬手挠了挠脸，“那什么……小不点儿，霍烨，咱聊聊呗。” 霍烨闻言头也不抬的对陆之斌说道：“聊天的性质类属是什么？” “中性！” 叶般一脸迷茫的文陆之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恼的事？”在叶般心中，陆之斌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二货，一般来说，他极少会有那么严肃地要求的时候，但他同时又想到，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有那么些不想对外人说道的心情，这个时候，好朋友就显得极为重要，所以，当陆之斌一脸便秘的模样出现在他俩面前时，叶般是有些担心的。 叶般清了清自己的声音，尽量温和的说：“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能帮你找到苦恼的源头，这样解决起问题来就更容易了。” 陆之斌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苦恼的源头是什么了。” “噢~那你说说看。”能自己分析出心事的来源，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他从前就不能那么客观的了解，自己内向又忧郁的原因。 陆之斌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源头，就是你们！” “我，我们？”叶般一脸惊愕的指了指自己还有身边的霍烨，更加迷茫起来。 霍烨搂着叶般的肩膀坐下，“他知道咱们的关系了……” “咱们的关系……”回过神来的叶般，脸颊上泛起了有点儿尴尬，有点儿害羞的红晕，他转头看向陆之斌，“你，你是不是接受不来啊？” 叶般一直担心，自己和霍烨不太符合常理的关系，会引起周围人的反感，其实他自己是没什么的，毕竟叶般明白，自己内心深处多少是有些冷漠的人，真正能让他在乎的除了父母就是霍烨，当然其实陆之斌也非常重要，如果他没法儿接受，叶般会觉得非常遗憾，但更多的，是担忧会因此而影响到霍烨和陆之斌从小到大的友谊。不管怎么说，叶般总是舍不得霍烨陪着他一块儿失去朋友的，即使现在，他并不确定能不能像霍烨喜欢他一样去喜欢霍烨。 陆之斌环顾四周，发现教室里除了他们三已经空无一人，他叹了一口气，拖过了身边的椅子，扶着椅背坐了下来，面对眼前的俩人，陆之斌觉得他的心情复杂极了。两个人都是他的好朋友，按理说，如果能做一辈子的好兄弟，等三人结了婚有了孩子，三家还能那么要好，对于陆之斌来说，那是非常幸福的事。可偏偏这两人选择了不怎么符合这个国家主流的关系继续他们的感情，即便陆之斌有些大大咧咧，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同性恋”这种关系，必然会让两人面对非常多的困难，这并不是他乐意看见的。 “并不是我接受不来，你们是我的好兄弟，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力挺你们到底的。”陆之斌难得严肃的对叶般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你们又没有想过，这并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霍烨还好说，我本就不指望他能害怕什么，可是小不点儿，你怎么也那么冲动呢？” “我……并没有冲动啊。”叶般疑惑的说道。 陆之斌闻言瞪大了眼睛，“你还不冲动么？霍烨想改变你俩的关系，你怎么连挣扎都没有的就答应了？” “咦？”这下，慢半拍的叶般终于反应过来，其实他并没有正式答应霍烨，改变两人的关系，但他脑中下意识的就跳过了这个步骤，直接去担心两人的关系是否会影响到周围人的情绪。叶般拍了拍脑袋，“我居然忘了那么重要的事。” “啊？”陆之斌挠了挠脑袋，叶般的前言不搭后语也让陆之斌有些疑惑，他怎么觉得，自个儿不能跟上小不点儿的思路呢？他们刚才谈话的重点是什么来着？ 叶般转头看向霍烨，“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没有正式答应你，咱们不做朋友做情侣来着。” “那是因为，般般下意识就觉得，咱俩很合适，没必要考虑答不答应的问题。”霍烨理所当然的应道。 “你是这样认为的么？” “当然，不然还能怎么解释呢？”霍烨拍了拍叶般的小脸，“你要相信自己心里的决定啊，般般。” “喂喂。”陆之斌探身挥了挥手，“你俩能不总是忽略我的存在么？” 霍烨轻笑，他握拳捶了捶陆之斌的肩膀，“对于我们来说，只要你不会因此而看不起我们，那我们本身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陆之斌转头看了看还有些愣神的叶般，“我都考虑过，可咱们毕竟不是先知，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所以，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我总归是不会让般般难过受委屈的。” “呵，行吧。”陆之斌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就行，我就是怕你们因为一时冲动做了这个决定，却没有考虑过后果，既然你都有了自己打算，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陆之斌还调皮的拍了拍叶般脑袋，“不管怎么说，我都会支持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不用客气的过来找我。” 第26章 “我觉得，有个好朋友真好。” 当霍烨和叶般回到宿舍时，叶般瘫坐在沙发上，有些感慨的对霍烨那么说道。 “你是说陆之斌？” 叶般点了点头，“对，我从来不知道，有人无条件支持你的感觉，会那么好。” 霍烨佯装不满的弹了下叶般的鼻子，“他就说了那么句支持的话，你就感动成这样，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无条件支持你的人么？” “当然没有……但那是不一样的。”叶般转头看向身旁的霍烨，这个世界上，最能无条件支持他的人，除了霍烨不会再有第二人，他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心全意地去喜欢什么人，但如果这个人是霍烨的话，叶般是十分愿意去试一试的，毕竟叶般明白，两个人的感情能不能长久地持续下去，靠的不是一方的付出，而是两个人的共同努力。 叶般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不愿意别人对他的好在他身上找不到回报，所以即便他对“同性恋”并不感冒，但如果对象是霍烨，他是怎么都不忍心让他因为自己的拒绝而难受的，况且，能遇到一个如此喜欢自己的人，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叶般觉得，如果他不珍惜霍烨，一定会被天打雷劈的，说句矫情的话，不珍惜幸福的人，又怎么会有资格幸福呢。叶般觉得，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珍惜…… 霍烨愉悦的将叶般搂在怀里，轻抚着他软软蜷着着的头发，感到心里满满的。他太了解自己的般般了，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才会在心底有些愧疚，毕竟，他比谁都明白这条路不好走，不然他也不会犹豫那么久才说出口。但是，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们俩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让叶般永远没机会后悔和他在一起。 不管俩小孩儿对自己的未来多么有信心，如今他们都是国家的重点培养对象，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能有点儿小亲密的动作，对于两人来说倒是不错的情感体验。就像所有早恋的孩子那样，他俩不管私底下有多亲密，但台面上的事儿，俩人也顾得周全。所以，当霍烨知道叶正明夫妇再过不久就要回来的消息时，心底多少有些遗憾，但转而一想反正他俩上学的时候还是一块儿住，腻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少，顿时他就释然了。 “一会儿妈妈会过来接咱们，明天是周末，今晚得回家住。”霍烨边递给叶般一瓶矿泉水，边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叶般捶了捶刚跑完步有些酸胀的小腿，对霍烨调侃道：“都喊上妈妈了……？” “那当然，我早说过，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我妈妈就是你妈妈，般般忘了？”霍烨理所当然的应着，“那咱俩今晚就不能一块儿睡了，我也该回去看看爷爷。” “唔……”按理说，这样打算是最好的，来人一星期才回一次家，原先叶正明夫妇还没回来的时候，都是叶般跟着霍烨住在他家，这大半学期俩人都一块儿睡的，突然要分开的确有些不习惯，叶般挠了挠额角，看着霍烨明显很失落的表情，有些犹豫的说道：“要不，咱们一块儿回去看看爷爷，然后晚上你上我家来住呗……” 听了叶般的话，霍烨忍不住喷笑出声，谁说他的般般不够喜欢他来着？这都那么自觉地会向他提出邀请了……霍烨觉得，他离叶般正是跟他表白的日子不会远了，但现下叶般提出了那么符合时宜的建议，霍烨理所当然地蹬鼻子上脸了，“那咱们还是得一块儿睡，睡你房间的小床上。” “那有什么问题。”叶般瞅着霍烨喜滋滋的模样，心里也莫名的情绪高涨起来，“要不，咱们一块儿到车站去接他们吧。我好久没看见爸爸妈妈了，有点儿想念。” “按理来说，咱俩是应该去接他们的，但是等放学了以后在过去，估计咱爸咱妈都过来了……而且，之前也说好了，他们来接咱们一块儿回大院去。”霍烨将叶般额前汗湿的刘海捋到一边，“咱们下次再找机会表孝心呗。” 了解到现实情况的叶般，也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一想到能马上见到爸爸妈妈，叶般便有些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虽说是个大孩子了，但只要还是个孩子，对父母的依恋就绝对不会少，没人知道叶般对目前家庭关系究竟有多么在意。 叶正明与吴月华刚到都城，连行李都没来的及放，便急匆匆打算见见几个月没见着的宝贝儿子。 俩人刚赶到叶般学校，变碰上了学生下课。孩子们一窝蜂的从校门口涌出，整齐划一的校服看得吴月华一阵眼花，但仍不住的在一片人海中找自家宝贝儿子。所幸，也许是因为母子连心的关系，当霍烨和叶般刚走到门口时，便发现了正在一旁极力张望的吴月华。 叶般当下便拽着霍烨的手，挤过人潮，兴奋的冲吴月华喊道：“妈妈，我在这儿呢。” 奋力挥手的叶般，自然入了吴月华的眼球。许久不见儿子的吴月华，一时激动，便忘了自个儿叫上还踩着高跟鞋，将手里的提包往自家老公身上一扔，嗒嗒地便想朝叶般跑去。 得亏一旁见着儿子虽然激动，但还有些理智的叶正明拦着，否则她非得被人潮挤得扭到脚不可。 当霍烨和叶般来到吴月华跟前时，吴月华母爱一发作顿时激动地不能自抑，她上前狠狠抱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嘴里不住的说，妈妈的宝贝啊，有没有长高啊，有没有好好吃饭…… 这边叶般也激动得不行，但他总归是个比较内敛的孩子，所以表现得并不过于夸张，他只是耐心地回答吴月华的每个问题，但眼中缓缓流露出的欢欣泄露了他小小的心思。 等母子俩彻底寒暄了一把后，吴月华才注意到一旁笑而不语的霍烨，她抹掉眼角晕出的泪，重新露出亲切的笑容，对着霍烨说道：“让小烨看笑话了，这段时间多亏你照看般般了。” 霍烨礼貌地点点头，“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叶正明终于寻到了出声的机会，赶忙对自家夫人说道：“你看，孩子们刚放学肯定饿了，赶紧带他俩吃饭去啊。”说着便伸手揉了揉叶般的脑袋，转而对霍烨道，“小烨跟我们一块儿去吧。这段日子，你照顾般般，叔叔阿姨说什么也得感谢你才行。” 霍烨乖巧的应了，本来他也没打算自个儿回家，他怎么也是舍不得和叶般分开太久的。 于是，四人便寻了附近一家菜馆，欢欢喜喜的吃了饭。 本来霍烨该是在叶般家留宿的，但在晚饭后，突然接了家里的电话，说是爷爷找他有点事情，不得已，霍烨只得恋恋不舍的往家走去，心里遗憾的不行。 晚上，叶般洗了澡，便老老实实坐在床上跟霍烨发短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平时都说的话题。刚被霍烨催促着早点儿休息完，房门便被打开了。 吴月华端着杯牛奶进来，将手上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自个儿坐在叶般床边，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般般真乖，但就是有些瘦了。”说着，吴月华的语气便有些心疼起来。 “妈妈，我不是瘦了，我是长个子了。”叶般有些无奈地向吴月华解释道。 吴月华轻笑，“我知道，但当妈的自然都是心疼许久未见的孩子啊。”她轻轻点了点叶般的鼻子，又瞥见叶般亮了亮光的手机，问：“这是和谁发短信呢？” “唔，霍烨。” “噢，是小烨啊，我还以为是般般的小女朋友呢。”吴月华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揶揄的问道，“般般交了小女朋友么？” “妈妈。”叶般有些难为情，他没交小女朋友，但交了个小男朋友……这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而吴月华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开明的母亲，孩子十几岁了，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有喜欢的小女孩儿，吴月华并不奇怪，还挺支持的，毕竟吴月华认为，青葱年少的爱情都是纯洁又可爱的，她抚了抚叶般的脑袋：“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大胆去喜欢吧。” “不过，般般在班上年纪应该是最小的，也很难交到同年级的小女朋友，要不等过两年，往下几个年纪的找找看？”吴月华觉得，他真是太贴心了。老实说，孩子早读书，父母该感到骄傲。但作为一个小男孩儿而言，在班上年纪又是最小，便很难遇见自己喜欢的小女孩儿，吴月华自然便认为自家叶般会因此而感到有些懊恼。 要说叶般，他也是有心的，经过那么多年接触，对自家父母的个性，叶般也是了解的七七八八，转而他便想到了自己与霍烨的将来，便有些试探的问道：“妈妈，你觉得我以后有了喜欢的人，真的可以大胆去喜欢么？” “当然，妈妈不是个封建的人，你有喜欢的人，妈妈也会因此感到高兴。”吴月华有些感慨的说道：“初恋，本来就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感情。” “那如果，我喜欢的人，在其他人看来并不那么合适我。妈妈觉得怎么样？”叶般的双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被子，“妈妈，您会支持我么？” 第27章 吴月华是个浪漫的人，她鼓励自家叶般谈恋爱，也并不是一时冲动，她不过是觉得美好的感情如果因为家长过于专制的感情而就此不见天日，那的确太可惜了。但叶般似乎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复杂些，因为在她眼里，一个小孩儿如果有了喜欢的人，所担心最多的应该是父母会不会同意这个问题，至于合不合适……“般般，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么？” 叶般老实的点了点头，“但也许，我和他在别人看来，并不那么合适。” 吴月华以为，是因为叶般年纪太小，喜欢上了班上比他大的女孩子，被人说了闲话，所以心里有些不痛快，继而她宽慰道：“别人怎么看，与般般没有关系。只要般般认为，你是真的喜欢她就够了。但是般般，你要记住，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一定要一心一意，只有你认真的对待自己的感情，你的感情才能将美好的结果回报给你。” 叶般明白吴月华依旧没能真正明白他的意思，也许还误会了什么，但他仍旧感激于吴月华的理解与开导，他有些暗示的说道：“妈妈，如果将来我喜欢上了一个，在别人看来我们并不合适的人，但我是真的喜欢他，您一定要支持我，好么？” 他觉得，与其到时候突然给家里人一个打击，不如从现在就开始打预防针得好。所以说，古人常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如今连一向有些傻愣的叶般，都已经学会了“温水煮青蛙”的道理，霍烨要是知道叶般为了他俩的感情能那么费尽心思，那就别提会有多高兴了。 吴月华伸手拍了拍叶般藏在被子底下的腿，有些感慨的应道：“好，只要是你是认真的，不管别人怎么说，妈妈都支持你。” “为什么呢？妈妈，你不怕我做错选择么？”叶般的语气有些哽咽，但心里更多的是庆幸与感激，他想也许是他真的做了很多好事，才能在这辈子有一个这么好的妈妈。 “因为，妈妈知道，任谁而言，只要作为一个母亲，就没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幸福的。”吴月华垂下眼帘，“很多人都不理解青春期孩子的心里，但妈妈理解，因为妈妈也年轻过，所以，妈妈明白，只有得到自己母亲的支持，那个孩子才会更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 “这些话，现在说来，你可能也听不懂，也许还会觉得矫情。但事实上，等你真正遇到哪些情况的时候，就会明白，妈妈说的都是大实话。” 吴月华所说的话让叶般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他妈妈也有过一段叛逆与激进的时光，但她却没有一个能极力支持她的母亲，所以，她的青春难免伤感。叶般有些犹豫的问道：“妈妈，您的初恋……是我爸么？” 而吴月华闻言并未答话，不过讳莫如深的冲叶般笑了笑，只说：“这是妈妈的秘密，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再告诉你……你还小，不懂那些花花肠子的事儿。” 叶般顿时脑袋有些卡壳，吴月华总把他当成孩子，那他究竟该在什么时候告诉吴月华他和霍烨在一起的事情比较合适呢？叶般陷入了自我沉思当中，连吴月华什么时候悄悄离开房间了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说合适呢？ 虽说，叶正明夫妇正是回到都城，但这并不影响霍烨与叶般两位小同志继续培养新鲜的恋爱感情，人们总感觉幸福的时刻是短暂的，但对于霍烨的亲亲抱抱早已习惯的不能再习惯的叶般而言，情侣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调和的地方。 叶般托着腮，望着讲台上唾沫横飞的班主，心里默默遗憾起来，这种提前进入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对于他和霍烨来说真的好么？ “所以，为了锻炼大家的身体素质，我们决定在年前，组织一次中规中矩的军训。”班主任掷地有声的宣布了此次班会的重点，话音刚落，班级里便哀鸿一片。 有个会来事儿的孩子适时进行了发言，“老师，什么叫做中规中矩的军训？” 班主任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所谓中规中矩，自然和之前随便在校训练不同，这会的军训，你们将会全部被拉去训练基地，进行封闭式训练。”她随即又清了清嗓子，“如果有想要请病假的，请拿出医院证明。当然，坚决打击弄虚作假的分子，你们明白了么？” 班主任凌厉的目光，让下边儿的青瓜蛋子们，个个愁眉苦脸地抱怨起来。 “天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碰上这档子事儿。”同学A率先起头。 “早知道我就跳级了。”同学B跟着起哄 “卧槽，老子真是命苦。”同学C异常狂躁。 “这趟回来，也不晓得我妈还认不认识我。”同学D声音悲戚 “就你那体格，你妈想认不出来也难。”同学E调侃。 “算了吧你，就当趁机减肥好了。”同学F复议。 ＊＊＊＊＊＊ 至于叶般…… 他推了推身边依旧淡定不必看书的张树人，“老师刚才是说咱们要去军训么？” 张树人有木有样的翻过一页书，“嗯。” “军训……貌似很辛苦的样子。” “嗯。” “这是要去专门的基地正规训练，肯定不能偷懒了。” “嗯。” 叶般竖起眼睛，“你就没什么危机感？” 张树人放下书，揉了揉脸，半睁着眼睛对叶般说：“……我很害怕……”之后，便又拿起桌上的历史课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叶般默默扭脸，你用那没有声调起伏的语气说害怕，真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叶般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像张树人这样无趣的人，他顿时就对“叶般其实是一个很活泼外向的人”这个假设深信不疑了…… 果然还是和霍烨说起话来不费力，情绪也能更为良好的表达，和不同的人交流，对于青少年的成长而言果然是十分必要的！ 叶般在心里肯定的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去，寻找霍烨的身影，所以说，情侣之间所谓的“心有灵犀”理论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否则该怎么解释，叶般一转头就能对上霍烨看向他的视线，这样美丽的巧合呢？ 似乎明白叶般对军训的担忧，霍烨一对上叶般的视线，便冲他抚慰似的眨了眨眼，融合了一个少年该有的调皮意味的表情，瞬间治愈了叶般恐惧军训的心里。他是个懒到骨子里的人，比方说很喜欢吃虾，但是懒得剥虾壳，所以，即便想吃，叶般也会选择安慰自己算了吧，幸好有霍烨，叶般可以每顿都吃虾。比方说喜欢吃西瓜，但是懒得挑籽，所以叶般都选择吃西瓜的时候把籽一起吃掉，但后来听说，吃西瓜籽对肠胃不好，于是霍烨便会尽心尽力的给叶般挑西瓜子。这次军训肯定与轻松没有任何关系，但无所谓啦，反正霍烨在呢…… 叶般逐渐养成了这样一个意识，只要霍烨在，再糟糕的情况，都不会到最糟糕的地步。当然，相信另一半，肯定是个好习惯……叶同学表现得不错。 军训对于霍烨来说，那真是不够看的，当他还小的时候，就受过专业正规的训练，学校针对普通孩子的训练在霍烨看来，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 但对于叶般来说，那可真就是叫苦不迭的一件大事，即便就在课上，叶般还寻思着有霍烨在，他估计也不会有多倒霉这样一件事，但毕竟回过神来的叶般也发现，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霍烨估计也帮不了他什么忙，该受的训练，他可一样也跑不了，顿时犯了懒，露了怯的叶般，甚至萌生了装病的冲动，但最后，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想法，理所当然的被霍烨阻止了。 “般般，你不是想长高么？多做点锻炼，你也长得快啊。”霍烨从放学就一直苦口婆心的劝道了现在，“而且，你要相信，学校给安排的训练，肯定都在你们的承受范围之内啊，就算到时候真的撑不住，也可以提出请假要求的嘛，没什么好害怕的不是么” 你说的倒轻松，叶般一个白眼翻过去，早就经历过专门训练的人，就是会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算是在承受范围内的训练，估计到时候也累得够呛了。” “般般啊，怎么说你都是个男子汉，怎么就能那么懒，那么怕苦呢？”霍烨有些无奈的调侃着叶般。 顿时，叶般心里就一阵悲凉，这就是做一个男人的悲哀，虽然现在他还处于男孩范畴，但总归是个雄性，只要是雄性就必须勇往直前，无所畏惧，这到底是谁规定的啊！太不人性化了嘛，男人也有自己的痛啊！默默吐着槽的叶般，无语的将头撇向一边，继续感慨做一个雄性生物的那些不幸。也没了力气和霍烨据理力争，不过是哀悼一下，生活的艰辛。 而这一举动在霍烨看来，便是叶般在和他闹气小脾气。霍烨总归是宠着叶般的，他走到叶般身边坐下，将他抱在怀里，哄宝宝似的拍了拍，“大不了，等你难受了，我便向教官申请，让你回去休息，这样你就可以轻松许多，好不好？” 霍烨摇了摇怀里的叶般，“多少还是要锻炼锻炼，毕竟好体质是自己的，你健康点儿我也放心。” 叶般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我知道了，你就算不劝我，我也不会真不去的，就是说说而已。” “就知道般般是一个勇敢的孩子。”霍烨有些欣喜的挠了挠叶般的脑袋。其实，霍烨是非常担心叶般会因为军训的事跟他闹脾气，自从俩人确定了新的交往模式后，他就发现，自家般般也不是那么温顺的小动物，有时候还是会偶尔犯变扭，闹脾气的。而一般来说，叶般闹了脾气，妥协的肯定是他自己，可这回，霍烨又的确下定决心想让叶般多锻炼锻炼，天天那么懒着，着实不像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有气无力的趴在窗边：“做男人真苦。” 霍烨：“你还是个男孩儿。” 叶般：“做雄性动物真苦。” 霍烨：“不过就是军训而已。” 叶般推了霍烨一把，凶狠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全部去矿山挖煤矿！” 霍烨搂着叶般不撒手：“那不成，我苦点不要紧，关键不能让你寂寞了。” 叶般黑线：“你怎么能那么贴心呢。” 霍烨一脸谦虚：“一切都是为夫该做的。” 叶般：“……” 第28章 美好的日子过得飞快，但痛苦的日子它来临的速度也毫不逊色。今天，便是叶般恐惧了老久的军训日，看着周围的同学们，个个都背着家里给准备的大包，叶般也拉了拉身上的肩带，有些颓废的跟在霍烨身后，一想起今早他出门时，吴月华那副“妈妈舍不得儿，但儿也许振翅高飞”的表情，叶般心里一阵纠结，妈妈怎么就不坚持点儿来阻止自个儿军训呢？这样，他就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过来了。 但是，吴月华虽是个疼孩子的母亲，对于叶般，她更是有些溺爱的成分在里头的，但好歹她还是明白，自个儿孩子是个男娃，必须经得起风吹雨打才能茁壮成长，像个小女孩儿似的养在温室里，是不会有多大出息的，所以，即便她心里万分不舍的自家孩子到陌生的地方去受苦，还是狠着心，将叶般推出了家门。当然，吴月华的良苦用心，叶般并不是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那么配合的跟着霍烨来了，可总得给他在心里默默抱怨的权利啊，否则，他该如何派遣那份挥之不去的抑郁心情呢？ 来接叶般他们的，是一辆体积庞大，后箱宽阔的部队车。叶般爬上后座的时候，心里还兀自想着，这军训弄得真是像模像样啊，真希望到真正训练的时候不要那么像样就好了，毕竟，训练像样了，他就要不像样了。这是供需平衡的基本法则嘛。 训练基地在离市中心较远的一个小镇上，叶般一下车，便回头瞧了瞧所谓“基地”的大门，顿时心里有些复杂起来，他拽了拽身旁的霍烨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基地’的设施太寒酸了，大门都那么不气派。就整俩石柱子放着就算门了？” 霍烨顺着叶般的眼神望去，两棕黄色的石砌柱子立在门口，一旁立着个指示牌标明地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就造型而言，也许是谈不上气派，但是“如果弄得太奢侈，如何体现我国军队的清正廉洁？” “还有这么一说的？”说实在的，叶般对于军训基地大门是否气派，其实也并不那么在意，毕竟上辈子他也军训过，明白这里的生活环境是好不到哪儿去的，就看着面前静谧的小院子，中间立着两层不高的楼，在望望秋天比之于它季更为高远的天空……叶般突然觉得，这次军训比之前好太多了，起码免去了在盛夏酷热的阳光下摸爬滚打的窘境，就算苦点儿，累点儿，但这天气就已经足够给力了。 霍烨随之也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便嘱咐叶般，跟上大队伍，来到了一队教官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每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都看不惯别人懒懒散散的模样，所以，当连长同志，看到一群歪歪咧咧走来的孩子们时，眉头倏地皱了起来。他拿起胸前的口哨狠狠吹了一声，随之气运丹田，利用腹腔式发音吼道：“还磨蹭什么？这不到十米路，你们打算走到天黑吗！” 一群孩子被这震天吼声吓得立马加快了动作，就算平时在怎么嚣张，总归都还是群孩子，在教官同志的威严之下，他们也不敢有多放肆。 “我是你们的教官，也是咱们连的连长，鄙姓徐，你们可以叫我徐教官，当然，我更愿意你们叫我徐连长。”自称姓徐的教官一脸严肃地开着不知道算不算玩笑的玩笑，但却将下头的孩子们逗得脸上都有了喜色。 原本，大家还在庆幸，既然是个会开玩笑的教官，必然不会有多为难他们。但徐连长接下来说明的那些信息，却将他们嘴角的笑容，生生逼得下垂，“你们来到这里，那就都是我的兵！我也了解到，你们学校里的人，大多身份都不普通，但是！自你们进这个大门的那一秒，不管之前，你们家有多有权有势，你们都得服从我的命令，军队的第一要义，就是“服从命令”！明白吗？！” 这些孩子们，听着教官侃侃而谈，说了一堆威胁又严肃的规定，有无所谓的，也有被震慑到的，但听见教官应话的指示，也反射性的应了一声。 不过，按照常理来说，新兵们的第一次应话，肯定得不到教官的认同，即便足够大声，教官也不会表现出满意的样子，所以，这位徐连长，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再度气运丹田，“明白了吗？！答话都不会，是没吃饭吗？！” 不曾想，这时有个在学校里就较为皮实的孩子，还有木有样的应道，“的确没吃啊，一大早就被拉过来了。” 教官闻言也有木有样的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那位同学，“你，出列！” 那孩子顿时一愣，但平时他也嚣张惯了，丝毫没有把所谓的教官放在眼里，依旧吊儿郎当的走了出来，不耐烦的说：“干嘛？” “干嘛？”教官指了指院子里小花台，“你不是没吃饭么？先做50个俯卧撑，做好了给你饭吃。” 那个小花台，用一块块长方形的瓷砖砌成，高度正好到一个成年男子的小腿，教官还煞有其事的嘱咐道：“记住了，腿放在台子上，手撑在地上，做不标准就不算。” 那个男孩儿应当是十分不服气的，“我不做，你还真能不给我饭吃？” “你说呢？我之前就说过，你们到了这儿，就都是我的兵！既然是我的兵，就得听从我的命令！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到了这里，你不过就是个新兵蛋子！”徐连长拍了拍那个男孩儿的肩膀，“不服气？那你就想想你到底有什么资格不服气吧！” 说完，徐连长看着那倒霉孩子一脸不甘心的走了过去，做起了根本称不上俯卧撑的俯卧撑，便转头对大家说道：“还有饿着肚子的吗？有的话，就跟着一起做！做完就给饭吃！连长说话算话。” 果然，被狠狠震慑了一把的“新兵蛋子”们，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许胆怯，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有哪个不是家里的宝，平时嚣张惯了，也都是长着家里人宠着，现在看到个不怕“死”的教官，自然没人愿意给自己惹麻烦。 叶般看着还在那儿抖着双臂，艰难地做着俯卧撑的同僚，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就他上辈子的经验来说，教官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连对他们这些刚来的学生，所说的话都不带改的，大同小异。老实说，他也严重怀疑过教官不过是在狐假虎威，连所说的话都是事先背好的，但是说到底这不过是他无聊时候自己物思乱想的结果，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没人知道，埋头做好自己的事儿才是正紧。 叶般正如此寻思着，接下来的军训生涯还是老老实实的好，这头，霍烨就嘱咐开了：“教官不会特意和谁过不去，部队里最重要的也就是服从命令。般般，一定要听话，只要你不惹教官麻烦，教官也不会来找你麻烦知道么？” 叶般跟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你就放心吧。”还形象地朝那边正做俯卧撑的那位努努嘴，“我可不想像他一样，手都快抖折了。” 霍烨顺势看过去，“他那是平时缺少锻炼的关系，教官也是有心要给他一个教训。”接着，霍烨像是想到什么，又继续嘱咐道：“如果训练的强度太大，你接受不来，一定要和教官好好说说，让你请个假，态度谦虚一点儿，不会错。” “哎，你就放心吧。再说了，你不和我一块儿么？而且，我觉得我没有那么没用吧？”毕竟上辈子的好几次军训，他都是摇着牙就给挺过来了，也甚少有请假那么一说。毕竟请假的都是女孩子，他以大老爷儿们……过去跟着一起坐着也太丢脸了。 霍烨瞅着叶般变了几变的脸色，立马就明白他小脑瓜里又再琢磨什么，也明白叶般是个要面子的，有些担心他会在身体超负荷的时候硬撑着，想劝说一番，但转而又想，只要自己多注意点儿就好，毕竟，般般的确需要能增强体质的训练。便跟着点了点头。 在教官一番嘱咐过后，叶般他们年级就按着班级分成了几队，分别交给不同的教官带领。很不凑巧，带领叶般他们班的教官，正是那位连长同志。 叶般忍不住在心里哀嚎道，他这到底是什么体制呢？为什么每次军训都能碰上这么凶的教官，好欺负的都给了别人？叶般一脸虚弱的发着呆，边被霍烨牵着往宿舍走去，一边幻想着自己被“站军姿”，“下蹲”等酷刑这么的苦不堪言的画面，一时面有戚戚。 “般般你怎么了？”霍烨有些疑惑的看着站在床边不言不语发呆的叶般。 叶般甩了甩脸，“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是军训不会善了了。” “别担心。”霍烨将床铺开，“你呀，只要按着我说的做，服从命令，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我知道，但是累还是一样累。” “那有什么，多锻炼点儿没坏处啊。” 话虽然是那么说，叶般也知道，霍烨是没有办法理解他的心情的。只得惆怅的抬起头，环顾一下自己将要生活一个星期的地方。这是一件大空房，说实在的，真的简陋的可以，墙漆都脱落了不少，放着四张上下铺的大铁床，八个人一件房，他和霍烨的床摆在考阳台的那一堆，是下铺，平时抓紧时间睡个午觉也方便。 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的叶般，在做好心理建设后就跟着霍烨一块儿整理起东西来，突然想起，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没见到陆之斌了，心下有些疑惑，“霍烨，陆之斌没来军训么？” 霍烨手上不停，但嘴里依旧从善如流的答道：“他那么懒，怎么可能来。你俩啊，就是一个性质的。” 叶般愤怒的瞪大了眼，“那为什么我来了，他可以不来？” “嘿，你放心吧。他过得不必你舒坦。”霍烨抖了抖被子，示意叶般跟着他一块儿套被套，“他跟他妈闹着说不肯来军训，想装病，结果被他爸爸知道了。陆爸爸一生气，就把他扔正规部队里训练了。” 第29章 “正规部队？”叶般疑惑的挠了挠脸，“跟咱们不一样的对么？” “当然了，学生们的军训跟正规部队训练比起来，就真的太小儿科了。” “是你之前去的那个？” “唔，差不多。” 叶般十分幸灾乐祸的拿着洗漱用具跟着霍烨到了阳台，整整齐齐的摆放好，“你的意思是，陆之斌这一个星期都会过的比咱们还惨，对吧？” 看着叶般莫名兴奋的小脸蛋，霍烨心下好笑，一时手又痒痒，狠狠揪了一把叶般的脸，“是啊。但你至于高兴成这样么？而且，他估计不会只训练一个星期吧，起码得训出成绩，陆爸爸才会让他回来。” “哈哈。”叶般拍了拍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心情舒畅起来了。” 人呐，就是这样，在自己倒霉，心情郁闷的时候，只要知道有人比自己还惨，就会莫名的庆幸，原先低迷的情绪也会重新明媚起来。 看着叶般兴致高昂起来，霍烨自然是乐意的，当下也跟着叶般附和道：“对啊，这就是想偷懒的下场，以后你可别学他。” 而此时，正苦逼的在训练场上负重跑的陆之斌，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有些幽怨的望向即将到头的正午的太阳，他终于明白霍烨当年受的苦了……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啊？ 快速整理行李后，霍烨他们便被教官的哨子声，再度召唤到了操场上。按之前非配好的位置，四散到各地训练去了。 军训能训什么呢？第一项就是站军姿。其实，叶般对于站军姿最恐惧的不是站久了容易累，而是他一站军姿就会习惯性地觉得脸上痒痒，每回他都得安慰自己，那只是错觉，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一回两回还凑合，每回都这样，叶般表示他也有些吃不消，这种小麻烦在军训的过程中总会时不时的来添乱，饶得他烦不胜烦。 这回军训也没例外过，叶般在站了俩小时军姿后，跟着学习了基本的走正步，下蹲运动，走鸭子步……大同小异的训练方式，其实没有什么所谓的“高强度”一说，顶多是离开了舒适的家里，住在小破房子里，偶尔睡觉的时候会觉得有蟑螂从脚上爬过去，吃的东西也是没什么油水的青菜萝卜，偶尔有点儿荤腥大家也都从一开始的嫌弃，到后来争抢着吃，不然饿死了也没人注意得到。叶般自认为对虫子没有太多的恐惧，对吃的他也不太挑食，虽然有爱吃的菜，但青菜萝卜也没让他像其他孩子一样叫苦不迭。可能对面女生宿舍里，情况就不会那么理想了，果然，叶般终于体会到成为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是有好处的，比方说在生活上就没那么多计较，轻松随意自在的很。 况且，能和大家在休息的时候，跑到小卖铺里，买点儿小零食解解馋，大家一块儿打牌聊天，日子过得还是很自由的，除了每天晚上会不时地被教官的哨声叫起，到楼下大操场上蹲上那么几个小时，美名其曰锻炼他们的敏锐程度外，叶般其实没有太多的抱怨，叶般没有不满，霍烨自然也没有异议。 可毕竟俩人都不是一般意义上血气方刚的少年，少年人的叛逆与自尊心，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促使他们反抗“恶势力”，他俩是不明白的。 所以，正当白天叶般还在庆幸，这次军训也算是轻轻松松过去了，与自己想象中的境遇相去甚远。晚上，就有为同学给他，或者说是他们整一年段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今天原本就训练得比较晚，大约到了晚上十点，所有同学都被一天的各项训练折磨得身心疲惫。正在操场上练蹲姿的他们心中无比希望能赶快结束训练，回到宿舍，好好休息一下。不曾想在叶般视线远处的左前方，突然起了一场冲突。冲突双方居然是那个军训第一天就被罚做俯卧撑的同学，和他们的徐连长。 叶般顿时眼皮一跳，完了。这下甭想休息了。他有些无力的望向身旁的霍烨，语气略带虚弱的说道：“霍烨……我有不详的预感。” 霍烨也注意到了那里的不对劲儿，跟着安慰道：“是不是累的不行？” “你也有不详的预感对不对？” “要是到时候撑不住了，就告诉我。” 叶般觉得他心里苦啊，不停感慨着现在的小孩儿就是爱惹麻烦，何必跟如今绝对掌握自己作息时间的教官过不去呢？这种自讨苦吃的行为真是太不聪明了。 “你到底做不做？！”徐教官的一声怒吼，打断了叶般正抱怨的心思，赶忙将注意力转移到目前事态的发展上。 只见徐教官将那个身材壮硕的同学一把拖到台前，有些发狠的说道：“好啊，你不认罚也行，你不认罚，那么我就让你的同学跟着你一起受罚。说，你到底做不做？！” 那位倔脾气的同学当然不可能妥协，他更是凶狠的跟教官杠上了，“就是不做！你能怎么样？！”没错，他就是料定了，虽然教官嘴上话说得狠了，但实际上却不敢真的那他们怎么样。 作为一个训练学生丰富的教官，自然对各式各样的学生有着准确的认识，自己面前是个会呛声的，也是个牛脾气，但教官同志的脾气也不像棉花糖一样软。他跟着嗤笑一声，“好啊，你是个有种的。不过你的有种居然是能面不改色的看着你的同伴因为你而受罚。我真是佩服得不行。” 徐连长充满嘲讽意味的话，让那位同学无法继续跟着呛声。但也许是同龄人之间，在艰苦的环境下，都容易产生同仇敌忾的情绪，原本蹲在下边一心只有惊恐的同学们，不只是谁先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喊道：“别吵了。要怎么罚，我们做！” 跟着便陆陆续续都有人说道：“对，我们做！” “做就做！别吵了。” “就是。” …… 叶般这回是真的要哭了，他没有跟着一块儿起哄，因为他之前就明白，徐连长压根儿就没想连着他们一块儿罚，这下好了，这帮一腔热血不知往何处撒的少年们真是太不懂事了，如今教官下不来台，不被罚都不行了。他瞅了瞅身旁的霍烨，依旧一脸气定神闲，这点儿训练强度对于他来说就和挠痒痒一样轻松。 那边，霍烨似乎感受到了叶般的视线，转而看向他，眼瞅着自家小孩儿的脸色有些苍白，当下便露出了担心的神色。为了不让霍烨过于操心他，叶般只得安抚得笑笑，讲注意力继续集中在起了争执的俩人身上，希望以此来忘记自己目前疲惫的身体状况。 果然，教官表情异常精彩，有些下不来台面，又有些吃惊……但总归，他必须保全自己面子，只得大声说道：“你们都愿意跟着他领法么？！” “愿意！” 叶般知道，这里边儿有许多同学是跟他一样不愿意的，至于跟霍烨一样无所谓的那就是少数，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是不愿意的同学都不敢出声，也许是害怕遭到那些激进分子的合体攻击，要真说起合体排挤什么的，那的确不是开玩笑的。不要说是孩子，就算对于大人们来说，被人排挤都不是好受的滋味。 叶般只得认命，算了，看来今天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但他又着实不想唯心地跟着承诺说自个儿愿意领法，只能随着所有心里备受煎熬，但又无法表现出来的苦逼同胞们一块儿沉默着。 那头，叶般仿佛也看见教官额角暴起的青筋，看着徐连长被自己的这群“新兵”们顶的肺叶子疼，他也有些幸灾乐祸，毕竟谁都不愿意折腾了自己那么多天的人好过，尽管叶般心里明白得很，教官也不过是听着上头的命令形式，军人的严谨是不会允许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对学生放水的，不过情感与理智之间，总是不能即时的搭上线，这是人类思考问题时，最大的弊端，但大多时候，它也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存在罢了。 这头，徐连长冷静下来，声线虽冷，但仍旧铿锵有力的说道：“好！既然你们那么讲义气，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他指挥同学们起立，重新列好对，“从现在开始，你们下蹲200个，两秒一个，一蹲一起立，中间有谁跟不上节奏，就全部重来，自己跟着喊口令，一就蹲下，二就起立。既然你们要讲义气，那咱们就讲个痛快。” 叶般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句至理名言：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这不，刚才还恐惧着要被加罚的他，现下却有心思，就着微弱晕黄的灯光，看看身边同学们脸上的神色，果然，各成百态，有一脸坚毅倔强的，也有满脸有苦说不出的，也有累到一脸漠然，提不起任何情绪来表达的。接着，他看到了霍烨…… 霍烨一脸担心的望着他，身形却站得笔直。他知道霍烨心里对他的担心，但他明白，虽然自己此前是累得狠了，也的确想偷懒请假，可又害怕麻烦的他，同样清醒得认识到自己的体力离透支还差得远，当下便有些调皮的朝霍烨眨眨眼，表示自己一切完好。 既然大家都那么亢奋，他也不好托人后腿，就当是一次探索身体极限的测试好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幅懒散又不爱运动的人，体力还是异常过人的嘛。 第30章 这边叶般还在心里默默沾沾自喜，那头，教官的口令便喊开了。 “一，二，一，二，一，二……” 刚开始，叶般还有心思随着口令来数一数自己做到了第几个，但到了后来，就完全没有那些多余的精力，只得秉着一口气做下去，想着该停的时候就能停下了吧。 不只是做到了第100个还是第110个的时候，那头一直站在台上看着大家伙的同学终于忍不住了，他对着教官吼道，“好了！你罚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别说两百个，两千个我都做了，让他们停下。” 那有些哽咽的声音，让叶般心里也有些恍惚，虽然他不认识那个同学，但是自个儿却在因为他的固执而受罪，但同样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不忍心，才会愧疚，这也许就是少年人们独有的纯粹的感情吧？如果是在社会中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良心来愧疚，来不忍心了。 “你现在懂得不好意思了？”徐连长有些好笑的抖了抖帽子，“可惜晚了！你的同胞因为你的固执所受的罪，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从今以后该怎样做人！” 受训完毕，叶般被霍烨半抱着上了楼梯，一回到宿舍，他便摊在床上，死活不肯在挪动一下，霍烨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脸，“乖般般，不要一上来就躺着，先活动活动再泡泡脚，不然明天肌肉酸痛起来，可不是好受的。” “不！我今天活动够了已经。”叶般扒着床，说什么也不轻易妥协了。 “那你明天怎么办？还有两天的训练呢？肌肉酸痛可不是那么快好的。”霍烨有些无奈的继续劝道，“你忘了刚来第二天，你都腿都疼到没法儿下楼了？” “唉……”这头，叶般也只得继续妥协了，他可不想再像个机器人一样下楼梯，那真是太不体面了。 跟着霍烨泡脚的叶般有些无聊，便说起了方才的那个同学。“霍烨，你认识他么？” “嗯。”霍烨点头，“他是咱们隔壁班的林安，平时就不是个好像与的。” 霍烨虽然给了林安一个“不是那么好像与”的评价，但说实在的，其实他打心眼儿里还是挺欣赏这样的人的。而这一点，叶般也意识到了。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他印象还挺不错的？” 霍烨觉着水要凉了，便将催促叶般赶紧擦擦脚，自个儿端着盆子把水到了后，回到床上，按着叶般让他赶紧睡觉。 叶般有些不死心，“说呀，为什么你好像对他印象还不错？” 霍烨亲了亲叶般的嘴唇，“我不懂怎么说。” “怎么会不懂，你就说，你怎么看他不就行了？” 霍烨顿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将叶般搂在怀里，“也许是羡慕吧。” “你羡慕他？！”叶般蹭的抬起头，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太大了，还有些犹疑的看了看周围，发现同学们都累得不是睡着了，就是在发呆，也没意识到叶般的一惊一乍，目测情况良好的叶般，又及时地撤回了话题，“你为什么要羡慕他？” 霍烨将叶般的脑袋压回自己怀里，“因为他有勇气，不顾一切的勇气，我觉得我肯定不能做到这样。”霍烨是一个懂得顾全大局的人，所以，他必须瞻前顾后地做着每一个决定。毕竟他也是个有冲劲的，处在青春期的正常少年，对自己有些磨磨唧唧的性格，其实他是不怎么喜欢的。 “我不觉得你是啊。”叶般看不得霍烨有些失落的表情，“你这不叫没勇气，你叫有担当！” “而且，你也同样做了一个很有勇气的决定啊！” 霍烨闻言有些疑惑，“什么决定？” “和我在一起呗。”叶般看着霍烨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能做出这个决定的你，比那个什么林安，更有勇气么？反正我是这样觉得的。” “般般……”这是叶般第一次跟他说“情话”，霍烨觉得他的心都快要被这样坚定的语气给融化了，心下一片柔软，他有些发狠地吻上叶般的唇，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正式的轻吻叶般，不再是蜻蜓点水，小打小闹的亲亲，而是真正的吻，饱含了他对叶般所有的感情，无论是不顾一切的爱情，还是真挚纯洁的友情，或者是不离不弃的亲情。霍烨总觉得，对于叶般，他几乎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情绪，那是一种，比爱情更为深远的情感。 “唔……”原本沉浸在亲吻的奇特感受中的叶般，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是他不解风情，而是他明显感觉到了霍烨的变化……青春期的孩子果然是容易冲动……这可怎么办，“霍，霍烨……你……你……你那个……” “嗯。” “嗯什么嗯，你……” “没关系，过一会儿就会好了。”霍烨虽喘着气，但声音平静的说道。 叶般有些尴尬，“你不难受啊？”啊呸，自个儿都是个男的，怎么会不明白，这玩意儿到底难受不难受呢。真是会添乱。 “有点儿难受，但没关系，别怕，这是很正常的。”霍烨有些无奈的蹭了蹭叶般的脖颈，“般般，你快点儿长大，我就不会难受了。” “我……”叶般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该怎么答话比较好？好的，我一定会赶快长大，卧槽，这不是上赶着把自己给卖了么？叶般犹疑了半响，觉得让霍烨自个儿憋着真是太不厚道的行为，他甩了甩头，算了，自己一个成年人，自然知道这种事儿，憋久了不好，作为一个合格的情人，说什么他也不能那么委屈了霍烨啊。 当下，做好了心里建设的减半，便伸出了，摸上了那个热乎乎的东西。“我帮你……吧？”好吧，一触碰到那烫的吓人的玩意儿，叶般表示他还是有点儿不适应。 霍烨有些惊喜，但又担心这种状况外的事情会吓着叶般，“般般，你行么？要是接受不来，就不要勉强了。” 叶般看着周围的同学，待发现他们都休息的差不多后，“别啰嗦了，你要是不想，我就不做了，待会儿把他们吵醒了，看看丢脸的是谁。” “噗~”霍烨轻笑出声，更加贴紧叶般，“那就麻烦般般了……以后都麻烦你了。” 叶般则有些认命地将手伸进霍烨裤子里，慢慢搓弄起来，嘴里却不甘的辨道：“以后你个大头鬼！” 霍烨一边亲着叶般的脖颈，一边在心里偷着乐，也许是情绪太过高昂，过了没多久，霍烨便释放成功，他有些留恋的蹭了蹭叶般，又给了好几个吻，才懒懒的说道：“般般，我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 说完，便起身给自个儿清理去了。 留下一脸通红的叶般，抱着被子，心里默默吐槽，发现不满，“你当然高兴大发了，对着个未成年都能那么兴奋……难道说，这就是爱情力量的伟大？”思想跑偏的叶般独自嘀嘀咕咕的，不知不觉就把自个儿给哄睡了，也没瞧见，清理完毕回来的霍烨，看着他一脸酣睡模样时，眼神里所透露出的安慰与坚定。 也许是那天发生的事情，让这群孩子们充分意识到，和教官作对究竟有多么不划算，也许是教官发现，这群孩子有多么不服管教，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在接下来两天的训练中，他们都没有再出任何幺蛾子，对于这一点，叶般还是非常满意的。 所以，转眼，他们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就那么愉快的结束了。 孩子们的情绪真是变化无常的紧，前阵子还狠教官恨得要死要活，可真要走的时候，最舍不得教官的也还是他们，就连那个突然出名的林安同学，居然也对着徐连长表现了出了他的依依不舍，叶般有些疑惑的抓了抓下巴，他们俩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特殊的状况。 他有些八卦的碰了碰身旁的霍烨，“你说，那个林安和徐连长，是怎么回事儿啊？前几天俩人不还是仇人么？” 霍烨也没看向那边，只是理了理叶般的领子，“不知道，不过正常来说，教官是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计较的。” “唔，我知道，我奇怪的是林安的态度，之前看他还挺拽啊。” 霍烨不喜欢叶般对别的什么人露出有兴趣的态度，便试着转移话题，“般般会舍不得教官么？” “肯定会啊，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叶般果然转头将视线放到霍烨身上，“但是我知道这种情绪只是暂时的。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说句实在话，等咱们回了学校，对教官什么的肯定也不会再见面了，到时候还是有各自的生活，实在没有必要难过成那样。”他朝着一旁对着教官哭成一片的女孩子们抬了抬下巴。 “霍烨，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感情了？”叶般一直明白，自己不是个热情的人，也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骨子里肯定是一个冷漠的人，从前，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但现在的叶般却在担心，霍烨会因此对他有不好的看法。叶般觉得，恋爱真是件麻烦的事儿。 霍烨好笑的拍了拍叶般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咱们般般是个孝顺孩子就够了，不是么”叶般不惦记别人，霍烨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可是巴不得叶般的脑子里，除了他的名字就不要记得其他人的那种人啊。 过了没多久，来接同学们车子便开了进来，不是来时坐的那种军用车，而是正正紧紧的大巴车。 徐连长看着大巴车进来，站在台上，有些开玩笑似的说道：“这一个星期，估计你们也累得不行，既然要回去了，就让你们坐着大巴舒舒服服回去，今早没睡够的，就在车上睡个饱吧。” 说完，便带着其他教官，向大家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许多感情丰富的女孩子们，又因为教官的这一举动而哭得更是撕心裂肺，但大家都极有默契的回了教官一个军礼，算是对自己这一个星期生活的道别。 叶般坐上大巴后，看着窗外基地里的天空，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感觉。霍烨凑到他身旁，跟着他一块对着天空发呆，等着车子开动后，才慢悠悠的问：“想什么呢？般般？” “唔……想着回家要赶紧洗澡睡到饱！” “回公寓还是还是回大院” “回大院吧，我妈该想我了。” “那我呢？” “你也回家去啊，爷爷该想你了。” “可我也会想着你的。” “你没听过距离产生美么？” “没有，我觉得最美的距离就是‘零距离’。” “霍烨同志，你恶心到我了。” “没事儿习惯习惯就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霍烨：“我郑重的告诉你，作者菌，你把我和般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写的太挫了！” 作者菌对手指：“我知道……但是……目前为止，功力有限。” 霍烨戳着作者菌的脑袋：“我说你能有点儿上进心么？多多学习懂什么意思么？” 作者菌：“我懂，但是我觉得都是小孩儿……能有多激情……（声音渐弱）” 霍烨冷笑：“所以，你就放人自己写出了那么挫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作者菌：“算了吧，反正你也不是痞子蔡，就酱紫将就好了。” 霍烨：“我对你的这一行为表示可耻。” 叶般背后灵：“你到底是对我不满意，还是对她不满意……” 霍烨狗腿：“哪能是你啊？我这是在给橘苜真灌输作为一个作者的基本操守。” 叶般撇头：“哼。” 作者菌擦汗中ing PS：对不起了各位，第一次亲密接触，挫是挫了点儿，大家伙儿将就一下吧。 第31章 军训结束后，叶般如愿的回到家中，洗了个澡睡到了饱，但是第二天迎接他的第一节课，却是万恶的物理。得了，补习班还得继续上，痛苦的日子也得继续过，叶般心里在默默期盼着分科那一天的到来，结束这样痛苦的人生。 原本，初中的生活是非常精彩的，萌动的青春会给少年们带来羞涩纯真的女孩儿，作为“伙伴”，或长久，或一时，但感情都是真挚又纯粹的，但这一些跟叶般到底是没缘分的，且不说一旁虎视眈眈的霍烨，但就是他自个儿，都没法儿做到对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异样的情怀。 虽说是异性相吸，但也许是叶般身上的排斥气氛太过浓烈，整一初一至初二结束，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叶般表示出好感。这让吴月华异常疑惑，自家叶般虽说离丰神俊秀还差得远，但起码五官端正，说是俊俏也不为过了，但怎么就是没有一个讨人喜的姑娘看上他呢？这让吴月华心里默默遗憾着，自己难得的开明。 但是，叶般没有可心怡的对象，并不代表别人没有。当然，这个人不可能是霍烨，霍烨同志从入学起，就没对班上的女生表现出过多的热情，对着谁都一副礼貌有余，亲热不足的模样。再加上，他又是个顶优秀的人，初中不比小学，太优秀的人是极度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的。所以，这个人，是陆之斌…… 要说他们仨，也就陆之斌算是个正常孩子了，能在这个特殊敏感的时刻，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也不知能不能算得上是可喜可贺，起码没被他和霍烨俩人的事给白白影响了性向，叶般有些莫名庆幸地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转头看向正一脸苦恼的陆之斌，安慰道：“她不理你，你理她不久完了？” “你说的倒是容易啊，可我哪里拉的下那么厚的脸皮？”陆之斌郁闷地抱怨着：“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了霍烨，当然不知道暗恋的人，是又多心酸。” 叶般觑了他一眼，“我说，你是在告诉我你脸皮薄么？”说着，他揪了揪陆之斌的脸，“它已经厚的跟堵墙似的了，请别替他谦虚了好么？” “我知道，你就是羡慕我身材比你好。所以才那么不满意我的脸。”陆之斌有些不在意的活动了一番被叶般揪过的脸颊。 “切，你能不自恋么？”说句实在话，叶般也是真羡慕陆之斌，难道在部队训练过的人，都能得一副铜墙铁壁么？唔……算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心情去常识，吃苦什么的，如非必要，何必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呢。 “所以，你到底是决定表白还是不表白？”叶般继续将话题饶了回来，“我可是告诉你，咱都初三了，这可不是平时，这种关键时刻，大家都想着学习，她答应的可能性不会太高。但我妈说了，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不表白，那真是非常可惜的一件事。你自个儿看着办吧。”说完便出了教师门，找不见了一上午的霍烨，留着陆之斌在原位上，兀自纠结。 这边，叶般终于在老师办公室，堵到了消失了一上午的霍烨，当下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在这儿呆一上午，做什么呢？连课都没来上。” 霍烨坐在办公桌前，正写着材料，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叶般，笑说：“是准备参加省级科技实验大赛，说是如果得了一等奖，能保送实验高中。” “保送？！”叶般震惊，“那你不用中考了？！”叶般赤裸裸的嫉妒了…… 霍烨拾对好了需要的材料，装进牛皮文件袋后，便牵着叶般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亲了亲他无意识中撅得老高的嘴，“如果得了奖，第一个名字填你的。好不好？” 叶般诧异的说：“为什么·” “老师说，这次比赛是小组中第一个人，也就是出力最多的那个人，才能获得保送名额，你跟我一块儿参加，我把名字写上你的。”老实说，霍烨不过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叶般的数理化真是太弱了，目前想要上实验高中的确悬得很，他不过是单纯的想要杜绝一切会和叶般分开的可能，却忽视了叶般本身的想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叶般闻言心下有些复杂，他的确是个懒惰的人，对于考试，他也实在恐惧的很，他心理素质不好，所以常常在大考的时候会出岔子，这些他不是没想过，当然，他也时常幻想着能天上掉下大馅饼，让他不用考试就能顺利的进入实验高中就读，可是，这一切都必须是依靠他自己的努力所得来的，“我不能答应。霍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如果我靠这样的方式保送成功，你能保证我到了那里，还能跟得上么？” “般般？”霍烨有些震惊于叶般的拒绝，他认识的般般，应当是能走捷径绝对会舍弃阳光大道的那种人，可如今那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他的叶般就那么拒绝了。看着叶般有些寞落的表情，霍烨猛然反应过来……也许，他并没有充分的了解自己放在心尖子上的这个人，虽说叶般不愿意，他肯定不会勉强，但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就那么放弃，于是，霍烨仍有些不死心的说道：“般般成绩本来就好，就是有些偏科，咱们等进了高中再好好努力就成，何况高二就会分科，般般就不会学得那么辛苦了。” “我知道……但是还有什么学习动力，能比得过考试的压力，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学习时期。我已经那么努力了，你难道觉得就算我那么努力，都做不到最好么？”叶般有些难受的对着霍烨轻声说道。 霍烨最见不得叶般难过的表情，当下便说：“般般别难受，是我不好，我不够相信我们般般实力，下次不会了。不管怎么说不是还有我么？我肯定会把般般教好的。我错了，别难受，我这就把材料放回去，告诉老师咱们不参加比赛了。” “不，别啊。这多好的机会啊。”叶般伸手拦住转身欲走的霍烨，“如果你参加比赛，肯定能得奖的，我对你有信心！” 霍烨疑惑的转过头，“这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要中考，我就没必要参加了啊？” “我是我，你是你……” “般般！”叶般话还没说完，便被霍烨呵斥道，语气已经有点儿凶狠起来了。 叶般当下便意识到自个儿说错话了，他不是不明白霍烨最讨厌他把俩人的事儿分得清清楚楚，急忙解释道：“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有那个机会能成功，又何必因为我的关系而放弃呢？如果是这样，我会很愧疚……” 霍烨闻言，当即缓了神色，“这没什么，难道你还担心我考不上么？”说着他甩了甩手里的材料，“参加这个比赛其实费心又费力，也未必捞得着好，我自个儿也没什么把握，还不如多学点知识，好让高中生活更轻松一些。” 骗人！如果不是因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怎么还会想着要拉着他一块儿参加呢？霍烨话一出口，叶般便直觉在心里反驳道。刚想再劝劝霍烨，便听他说：“中考，虽说没有高考那么艰难，但也算得上是一次‘小高考’，我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参加呢？”说着还亲昵得刮了刮叶般的小鼻子，“我还不知道你么？要是没人陪着你，你肯定心里该不爽快了。” 不得不说，霍烨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才瞅得准叶般的心思。叶般虽说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让霍烨轻松些，但一想到他不会和霍烨一块儿中考，心里又的确有些不舒服，他边在心里鄙视自己自私的心态，一边又转头问霍烨：“你因为我的关系，放弃那么好的机会。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啊呸！我是说，有什么万一的话，你不该记恨我一辈子么？” “怎么可能？”霍烨轻笑，“不说，咱还是有点儿实力的，就算真不能上那高中也没什么，能陪着般般就行。不是老师说的么，作为一枚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发亮，你要相信你男人的实力！” 叶般心里感动的很，但看着霍烨一脸得色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板着脸，呛了他一句：“别骄傲过了，回头就该哭了。” “好了。也该上课了。我这就把材料放回去。咱们赶紧回班吧。”霍烨一边将叶般往教室里带一边说道：“一上午没看见我，想念我了吧。” “切，我是被陆之斌烦的不行好么？” “他又怎么了？” “唔……青春期少男，陷入了恋爱的苦恼中吧。” “什么？”霍烨有些震惊的瞪大眼，“就他那n次元脑回路，也能有……有……” “有什么？”叶般疑惑。 “有那么正常的‘暗恋’？”霍烨总算把梗在喉咙里的那半句话给吐了出来。 叶般不满，“干什么那么说他，他可比咱们正常多了好么？” “嘿，我不觉得咱俩不正常啊。相互吸引的两个人，理所当然应该在一起。” “那你还不准人陆之斌被别人吸引了？” 霍烨闻言，摆弄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我一直担心，他会爱上我们家的刘叔……” 叶般被霍烨无厘头的一番话，惊得差点儿绊倒自个儿，有些磕巴的问：“你，你……陆之斌口味儿哪那么重！”转而又懊恼自己抓不住谈话重点。 “不是，你想哪儿去了。”霍烨扶着叶般说道：“那是因为他极爱吃刘叔做的菜，我这不是根据他吃货的潜质做出合理的判断么？” 叶般白了霍烨一眼，“你别挤兑他了，我看他是真苦恼，很可怜的样子。咱们帮他也出出主意呗。” “唔，这是要好好想想，陆之斌可不比咱们，要是因为谈恋爱什么的耽误了学习，他准得被陆叔叔给揍死。” “就是说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陆打滚卖萌中：老子想谈恋爱 霍烨：不行，会耽误学习。 小陆炸毛：凭什么！你又不是我老子。 叶般默默：你老子来了更捞不着好。 小陆泄气对手指：那怎么办？ 霍烨，叶般：“……”陷入沉思。 第32章 霍烨跟叶般对陆之斌的事儿，那可真是伤了心。这才下课，俩人便拖着陆之斌往他俩在学校的小家走去。 霍烨一路上，眼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陆之斌，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一直精神满满的二货，突然多愁善感起来，这搁在谁身上那都适应不来吧。 他拍了拍陆之斌的肩膀，“做什么垂头丧气的，这不还有我们在么？” 三人进了屋，陆之斌便跟着一块儿瘫坐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有些愣神。一脸典型地陷入恋爱苦恼中不可自拔的青少年形象。 叶般上前拍了拍陆之斌的脑门儿，“你和霍烨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儿呗。” 陆之斌蹭得坐起来，眼神发亮的对坐在他对面的霍烨说道：“她是咱隔壁班的班花，叫林露，你知道么？” 霍烨寻思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噢，你是说那个马尾辫啊。其实我觉得还好啊，也没你说的那么好看，她这也是班花？” “不许你说他不好。”陆之斌竖起囧囧有神的眼睛，“她为人可好了，每回我拿作业去问他，她都耐心的给解答了，要搁你，你能那么有耐心么？早不知道把我踹哪儿了。” “咳咳。”霍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转头对着一旁默默无语的叶般说：“爱情，果然是件莫名其妙的事，陆之斌都爱学习起来了。” 叶般赞同的点了点头，“就像你跟我表白还会害羞一样，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害羞。” 被呛着的霍烨更是尴尬，只得将矛头再度对准陆之斌，“好吧，就算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我才烦嘛。”陆之斌泄了气一般，又瘫回沙发上，“现在是初三了，我到是还好，但要是因为我贸贸然去和她表白，弄得她耽误了学习，那我可不得愧疚一辈子啊。” 霍烨惊奇地瞪大眼睛，“了不得啊陆之斌，你居然还懂得为别人考虑了？要是阿姨知道你有这份心思，却没用在她身上，你活该被剥了皮，珍惜媳妇儿不爱老娘什么的最可耻了。” “你胡说什么呢。”叶般反驳道，“没准儿人陆之斌，就喜欢喜欢上那什么露的，可能会更懂事儿也说不定。” “是林露！”陆之斌补充道，“现在的重点不是我珍惜不珍惜我老娘，我当然爱我们家老太太，但现在还是关系到终身大事的问题。” “没那么严重吧？”霍烨疑惑，“你就是有点儿喜欢她，跟终身大事也扯不上关系啊。” 陆之斌冷笑：“那你和小不点儿算怎么一回事儿？” “那不能比啊。”陆之斌将叶般拉过来搂在怀里，“咱们可是有十几年的感情作基础的，但我是真觉得一见钟情不靠谱。” “唔，我倒觉得不是这样。”叶般转头，一脸认真的对着霍烨说道：“不管将来怎么样，起码人陆之斌现在是认真的，他说这句话，肯定也是真心的。看在他态度那么好的份上，也不能让人就那么愁着啊。” “就是说，就是说。”陆之斌在一旁跟着附和，“你来可一定得帮我来着，不然我算是没药救了。这几天我都快纠结死了。”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人小姑娘有意思的·”霍烨有些吃不准，“为什么我早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都和小不点儿说了。”陆之斌冲霍烨身边的叶般抬了抬下吧，“你前阵子总忙得很，我也不好拿这个烦你，只好和小不点儿说了。” “那其实也没多久，你没喜欢人家多久，就那么纠结了？”霍烨无奈的说道。 叶般跟着却说：“可是我妈妈说，喜欢上别人，本来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儿。” “就是。”陆之斌赞同的点点头，“难道你是喜欢小不点儿很久了才表白么？” “那到不是。”霍烨说：“但咱俩情况不一样，我不是说了，我们有十几年的感情做基础，我先前不是不喜欢般般，是没那个意识。” “这不是重点好么？”叶般转头对陆之斌说道：“现在明明是在说你，你跟着总拉上我们做什么？咱们情况肯定不一样啊。” 陆之斌嘀咕着：“我就是想找个参照物呗。” 叶般寻思了半响，也想不出个结果，只得对陆之斌说道：“唔，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先回宿舍去吧。明天肯定能告诉你怎么办。” 还是没个主意的陆之斌，也只得有气无力的回了宿舍。送走了陆之斌的霍烨，转头向叶般问道：“般般，你真有办法知道该怎么办么？就他现在那样儿，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的，就单是担心影响人女孩子学习，这就够呛了。咱能有什么办法？” 少年人的爱情，本来就是这样，虽说在大人眼里，担心学习什么，那也是家长才操心的事儿。但换个角度考虑，这对于身为学生即将中考的孩子们来说，也的确算得上一件大事，可是……“没办法也得想想，初恋刚萌芽就得被迫夭折，闹不好他得遗憾一辈子。” “其实，我真看不好他俩能有什么结果的。”霍烨依旧不理解叶般的心情，在他看来，陆之斌就跟他一不成熟的弟弟一样，如今喜欢上什么人，凭着得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虽说他和叶般在一块儿也是依着那股冲动，但好歹他是认认真真想和叶般过一辈子的，连他俩的未来，他都跟着规划好了。但就凭他对陆之斌的了解，陆之斌能考虑到这种事儿会影响人小姑娘学习已经很难得了，要他考虑未来什么的，那简直白瞎。对于没有结果的事情，霍烨一向主张不要白费力气的。 而叶般则是被吴月华带着，好像被激发了体内所有的浪漫细胞似的，当下他不过觉得，因为初恋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他诞生在人们还无知的时候，因为纯真而显得珍贵的感情，就那么夭折了，叶般觉得，那真是太可惜了。而霍烨一脸现实的表情也引来叶般的不满，“他跟咱俩一块儿长大，十几年的感情了都，你就忍心看着他难受？” “我是不忍心。”霍烨无奈的对着叶般叹了一口气，“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叶般有些迟疑，“对这个方面，你就没什么经验之谈？” “当然没啊！”霍烨赶忙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我长这么大，除了你，就没看上过别人，咱俩表白也还算顺利。有什么经验之谈啊，般般，这种话可别乱说。” “你激动什么，我就是说说。”叶般和霍烨一块儿长大，霍烨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当然一清二楚，方才他之所以那么问，只不过是单纯的认为，霍烨一向是个注意多的，也许对于爱情什么，也颇有研究，这才开口问问他罢了。当然，叶般是不会承认，霍烨赶忙撇清关系，证明自己无辜的模样，的确取悦了他。 但如今，陆同学的事儿该怎么好呢？叶般默默下巴，“你说，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妈妈怎么样？” “啊？”霍烨有些不赞同，“拿这种事儿去烦咱妈，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啊。听我的，我妈妈还因为我没小姑娘喜欢，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来着，这回咱能因为陆之斌的事儿去问她，她肯定开心啊。”叶般继而越发觉得自个儿的注意好。 可那头，霍烨不高兴了，“咱妈也真是的，干啥非得要小女孩儿喜欢你啊？我都还没人喜欢呢！” “嗨，那有什么，她这不是还不知道咱俩的事儿么。”叶般伸出双手，掐着霍烨的两颊左右晃了晃，“这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霍烨跟着便拿下叶般的手，说道：“般般，你是不是很担心，我们的事儿被家里人知道了？” 叶般也跟着变严肃起来，但他的语调却显得轻松许多，“刚开始我是很担心的啊。但是担心也没用，我说我担心，咱就能不在一起了？” “那是不可能的。”霍烨紧搂着叶般，“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在一起啊。” “那不就得了，既然非得在一起不可，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不是你说的，反正一切有你么。我就无所谓啦。” 霍烨对于叶般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他的行为，并没有丝毫不满，相反，他心里受用的很。他不是不知道他俩的事儿，也许会给两家人带来不小的冲击，但是他对自己却非常有信心，说到底最惨不过是被赶出家门，但他又怎样，他相信自己又足够的能力，能让他和叶般在外头顺利的生存下来，他唯一担心的便是叶般的动摇。 可是霍烨忘记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这种想法实在太自私了，身为父母，没有谁对自己的孩子是能从心眼儿舍得的，抛弃一切追求来的爱情，未必能的到想要的结果。霍烨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再有规划，也没法儿真正考虑周全。 另外，“般般，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对陆之斌的事儿那么上心啊？”霍烨有些疑问，叶般很少能对什么人那么有心过，就算陆之斌是他俩最好的朋友，也不足以使得叶般能有那份闲心去管这些闲事啊。 “唔，当然是因为咱们和陆之斌关系顶好啊。”叶般有些心虚的答道。 霍烨垂下眼皮，凉凉的说道：“嗯，还有呢？” “哪儿还有什么理由啊？”叶般不高兴了。他可不乐意告诉霍烨，是因为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执念，上辈子身边的同学，也有谁暗恋谁那么一说。但是叶般因为那时跟同学关系不好，所以，也没什么人拿这些事儿来烦他。可怪就怪在，他很羡慕那些能帮自个儿朋友搭桥牵线的那种人，这回好不容易逮着了陆之斌，他怎么可能放弃那么好的机会，一展身手呢？ 当然，如果他这种心思被霍烨知道了，霍烨就会明白，这说到底，不过是一颗八卦的心在作祟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霍烨捏着叶般的小脸蛋儿：“般般，原来你那么八卦！” 叶般歪着脸不服气：“我明明是讲义气！” 作者菌义正言辞，高举正义大旗：“谁说八卦和讲义气不能划等号来着，只要真心，没有什么不可以！”（被踹飞~~~~~~） 爬回来的作者菌：我承认，马尾辫神马的是我恶趣味了。 第33章 叶般还真就拿着这件事儿，老老实实的给吴月华打了个电话。 先不说吴月华以为是叶般遇到感情苦恼了的时候，那表现出的兴奋劲儿有多么令人叹为观止，单就她知道真相后，依然孜孜不倦的教导，更是让叶般坚定了内心要帮陆之斌追妻成功的信念。 “妈妈并不是鼓励早恋。”电话那头吴月华的声音从一开始莫名的亢奋，突然沉寂了下来，“人家都说，早恋影响学习，但在妈妈看来，最影响学习的应该是暗恋。” “妈妈你说的真有道理。这些天陆之斌都没心思学习了，当然，他之前也不是那么有心思。”叶般这边举着电话听筒认真说道。 “小陆这种情况呢，你们作为好朋友，也别跟着瞎起哄。最好是能问清，他是不是真像和人家有什么发展，还是喜欢自个儿偷偷喜欢着。如果真像跟人家有什么发展，咱就好好说说，如果只是想自己偷偷喜欢着，那就别太打扰人家。”吴月华耐心地向叶般提供自己的建议，“毕竟男子汉，不管年纪多大，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这才是最重要的。” “唔，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的叶般，便若有所思的回了房，看着躺在床上百无聊懒的霍烨，一时有些气愤：“你就对陆之斌那么不伤心？” 霍烨无奈的向叶般招了招手，把他拉过自己身边抱着，“我不是不上心，但妈妈刚才不是说了么？咱们瞎掺和是没有用的，只有等陆之斌自己下定决心才可以啊。” “你怎么知道妈妈怎么跟我说的？”叶般狐疑的看着霍烨。 霍烨尴尬的笑了笑：“咳咳，妈妈的声音有点儿大……” 叶般也不太在意，他慢慢躺下，将被子盖好，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有些感慨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希望陆之斌的初恋能够很美好。” “为什么？”霍烨撑着头，躺在一旁，“你是真的对这种事儿很上心么？般般，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我是什么风格？”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唔……正常来说，的确是这样。但是陆之斌人家跟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而且我特别羡慕这样的感情，因为长得好看，或者说话温柔什么的喜欢一个人，就像妈妈说的那样，纯粹的让人挺感动的。” “嘿。”霍烨有些好笑的凑近叶般，“那咱俩不就这样么？” “那哪能一样呢。那你说说，你是因为什么看上我来着？” 叶般的问话，让霍烨一时也答不上来，他的确不是因为什么特定的理由而喜欢上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孩儿，叶般性格说实在的也算不上好，顶多就是听话，要说缺点那也是一堆一堆，如果是因为小孩儿长得好看，但那都是那么多年的事儿了，这么些年来，他看过比叶般长得好看的小孩儿也不少，也没见他对人家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但是，对于霍烨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儿，“没有理由就喜欢你，难道不好·” “肯定好啊，如果因为某些特定的理由而喜欢上一个人，如果这个理由不存在了，感情就进行不下去了，那该是有多可惜。” “那你为什么还羡慕陆之斌来着？”霍烨不依不饶。 “哎……”叶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这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在他年少的时候，就没有因为这些单纯的理由而简单的喜欢过什么人，所以叶般觉得遗憾，也许是因为，他对这样单纯的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感到好奇，所以才对陆之斌的事儿那么上心，也许是因为，他老早就意识到，自己和霍烨的路不太好走，就想让别人过得比他俩轻松一些，更也许就只是他一副爱管闲事的心态在蠢蠢欲动，但不管是什么理由，叶般都觉得，能成全这样美好的感情，算得上是功德一件，希望将来，他和霍烨的事儿被人知道了，也能顺利的度过那些风波。 叶般嘴上虽说不担心，但说到底他还是有点儿心烦的。可他也着实看不惯自己扭扭捏捏的态度，只得把所有的注意力分散到别处，让自己没什么意思去胡思乱想，“就当我是心地善良的想立一件功德呗。” “那你就再做件好事儿，凑一双呗。”霍烨闻言笑道。 叶般满脸疑惑，“什么好事儿？” 霍烨抓着叶般的手，往下探去，一脸卖萌地说：“给摸摸~~” “不摸……”叶般黑着脸打算拒绝，但是却被霍烨一把给吻住，不摸也得摸！ 第二天，叶般便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将陆之斌拉到走廊。 十分严肃的问道：“陆之斌，你老实跟我说，你是喜欢就这样偷偷喜欢人家呢。还是想跟人家挑明关系，认真处处看看？” 陆之斌也有些犹豫，“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是个挺不错的人，但是具体想怎样我也不清楚，我想告诉她我喜欢她，但又担心因为这样而影响她学习。” “你可不能那么没担当。哦，你想告诉人家你喜欢她，然后又没真打算跟人家好好处处，这怎么行。”叶般推了陆之斌一把，“我妈说了，作为一个男人，你得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正当叶般准备好好给陆之斌做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刚一抬头，便瞧见陆之斌一脸僵硬，面带一丝红晕得向他身后看去…… 叶般跟着转头，看见了一位小姑娘正朝他俩走来。唔，这果然是大家伙儿都会喜欢的女孩儿吧？长长的辫子，圆圆的脸，整齐的校服，走路的姿势也挺优雅。 “嗨，陆之斌，你在这儿干嘛呢？”还在兀自沉思的叶般，被突然走进的林露给吓了一跳。正有些担心在发傻的陆之斌会在喜欢的女孩儿面前自毁形象。 便见他一脸从容的笑道：“我和我好朋友说点儿事呢。”说着还指了指叶般：“这是叶般，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儿，跟他常在一块儿的是霍烨，你该懂得。” “嗯。”林露跟着点了点头，“我懂得，霍烨跟叶般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叶般有些尴尬的朝着林露打了声招呼，便不再说话，打算专心看看林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其实说实在的，叶般也是个没什么内涵的人，换句话说，他看人也没什么诀窍，只是觉得林露举止得体，笑容和煦，应该算的上不错的人，可是对着她叶般总升不起亲近之心，但就算这样，他也没太在意，因为他很难对着谁有主动亲近的冲动。 “你怎么过来了？”陆之斌向林露问道。 “噢，我打算去办公室来着，就正好看见你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 陆之斌闻言赶忙道：“那你赶紧去吧，别耽误事情，我和他说会儿话也要回去了。” “嗯，好。那再见。” “再见！”陆之斌有些失落的挥了挥手。 叶般有些鄙夷的在背后说道：“我刚还说，你能在喜欢的人面前那么镇定，真是难得，这会儿你就那么丢分。人家都走了，再看你还能看出朵花儿来？” 陆之斌转身，再度摆出一副不怎么明媚的表情，“你这种老早就被霍烨给拐走的人，怎么会理解我丰富的思想感情。” 叶般忍不住做呕吐状，“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儿，对着人家小姑娘，你就那么微风和煦，对着我依旧一脸苦大仇深。我欠你的了哦。”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陆之斌有些可怜兮兮的说道。 “唔，老实跟你说，我刚才见着那什么林露，表面上看还是挺不错的，但我觉得她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叶般整了整袖子，“但这是我自个儿的看法，不代表你，你得赶紧自己做出决定，否则活该你后悔死。” 说完就拖着陆之斌，快速往教室走去，刚才铃都响三声了，得在班主任到班上之前回去，否则又该有麻烦了。 原本过了好些天，叶般也没等着陆之斌有什么动静，每天正常上下课，偶尔还是跑去隔壁班，借着各种理由偷偷接近林露，他还以为他就那么放弃表白了，叶般心里还是挺遗憾的。 不曾想，又没过多久，他就看着陆之斌一脸失魂落魄的走到他面前，连带着坐在斜后方的霍烨都感受到了一股不对劲儿的气息，跟着来到叶般座位前，有些担心的望着陆之斌。 “人家说，初恋没有好结果，我还不相信，但现在我是信了！” 叶般刚想问问陆之斌出了什么事儿，就听他一副情绪低迷的模样，缓缓的说出这样一句略带哀怨的话。 似乎意识到什么的叶般，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跟人表白失败了？” 只见陆同学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在遗憾自己和牛一样的烂眼光罢了。”虽说陆同学极力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调侃着自己，但他那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还是让霍烨皱了皱眉。 他沉声说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看着失魂落魄的陆之斌：我的红娘是当不成了对么？ 霍烨安慰：没关系，咱以后给他找更好的。 叶般：汉纸好，还是妹纸好？ 陆之斌爬起来：妹纸，绝对要妹纸！ 霍烨：你不担心重蹈覆辙？ 陆之斌：当然不，全天下那么多好妹纸在等着我，我绝对不要汉纸。 作者菌幽幽说道：你以为，这是你说的算的么？ 第34章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这些天，陆之斌还是闹不明白自己对林露到底是个什么看法，但总归是忍不住想要偷偷去接近她的心情，正寻思着今天用什么理由好，就见林露跟着一个男生拉拉扯扯得到走廊角落里，他俩也没太注意正上楼的陆之斌。 当然，陆之斌看着林露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自然想冲上去解救自己的女神，可腿才刚抬起，便听见那男生对林露说道：“那陆之斌最近是不是常来找你？” 这头，陆之斌还以为，这家伙是林露的男朋友，自己常往林露跟前跑惹的人正主不高兴了，心里难过的很，还想着要不要出去跟他说清楚，别影响了人家好好的一份感情。但这一犹豫，反倒让他更伤心了。 只听林露说道：“那又怎样？” “我看那小子八成是喜欢你吧。”那男孩儿有些调侃似的对林露说。 陆之斌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啊，这怎么可都不像吃醋的男朋友对有爬墙嫌疑的女朋友说话的态度啊。 林露捋了捋头发，不甚在意的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 “那你对那傻小子有意思么？”那男孩儿顿了顿，又有些无所谓的说：“不过，你对他有没有意思我不管，只要他对你有意思就行了。” “你到底想干嘛。”林露有些戒备的看着那男孩儿。 “我能干嘛？当然是充分利用资源，这陆之斌来头可不小，听说他妈是教育局二把手，能耐的很，你敢说，你掉着那家伙儿没什么别的心思？林露咱俩可是一块儿长大，作为你亲哥，你什么德行我可是一清二楚。” 陆之斌不是傻子，那男孩儿话里话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清楚的很。他也明白林露一心想着要顺利保送实验中学，将来出国留学。而他成绩虽好，但要保送却极为困难，刚开始霍烨寻思着参加科技实验大赛，来保送叶般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如法炮制地帮着点儿林露，但无奈他实力不济，想做也力不从心，只得将这事儿暂且搁下了。不曾想…… 不得不说，霍烨和陆之斌都是在良好的教育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别人靠着家长走后门的时候，他俩只会想着依靠自己的力量给所喜欢的人提供方便。但这颗真心算是彻底被狗吃了，因为林露肯定的回答，让陆之斌心有戚戚。 “那又怎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如今你来找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还是希望我能透过陆之斌，给你行个方便么？拜托，林建，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好么？就你现在这水平，回家给咱爸打个工什么的还算样你这儿子有点儿用，别再来浪费祖国的教育资源了。”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客气了，林爸是个小老板，家底还算殷实，但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对自家儿子宠的很，对女儿却稍显冷淡。但可笑的是女儿比之于儿子是在优秀太多，长此以往，受到冷待的林露，自然不待见他哥哥。 但他们这些家务事，陆之斌也管不了，他只是觉得自己蠢透了。也不想理会之后他俩又说了些什么，是否起了争执，林露自己能不能应付好他哥哥。他有点儿想哭，又有点儿庆幸，但小少年单纯的心里，肯定被刷上了浓浓的阴影。 听了陆之斌一番讲述，叶般心下有些好笑。但对陆之斌，却是异常同情。 站在成年人的角度，不管是林露还是他哥哥，想法都可笑的要命。年纪还小却深谙于人际关系之道。但如果作为一个同龄人，的确作为一个有理想抱负的初三学生，还有什么比能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还要重要？毕竟对于那些孩子来说，只有中考顺利，才能有获得光明未来的本钱。将心比心，叶般觉得他能理解林露的思维。 但是作为陆之斌的好朋友，和只有14岁的叶般，对于功利心如此强悍的女人，他是嗤之以鼻的。 所以，叶般安慰似的拍了拍陆之斌的肩膀，“你应该庆幸，得亏你现在没多喜欢她，要真找了个心眼多的媳妇儿，你才该哭呢。到时候，她还不得欺负死你这个傻小子。” 话是那么说，但叶般还是明白陆之斌心里难过得很。只不过他从来没具体喜欢过什么人，就算是和霍烨，俩人也几乎没遇着什么糟心的事儿，所以，他不能体会陆之斌此时的心情，只得说些没什么营养的安慰话，希望多少能让他好受些。 但霍烨就没那么随便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陆之斌，“没什么好难受的，实在看不下去，咱就报复回来！”霍烨是个护短的，陆之斌又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地位虽及不上叶般，但也是重中之重的存在，加上他也是年少气盛，哪能就那么看着自家兄弟给群臭不要脸的欺负了去。 叶般闻言眼皮一跳，哎哟喂，这可了不得，都说青春期太冲动就是容易闹出大事儿，算算霍烨和陆之斌不正好处在叛逆期么？这可怎么了得，从前大家是怎么对付一腔热血只讲义气的叛逆少年来着？ 叶般在脑中不住思索着，又有些苦口婆心的对霍烨说：“霍烨，这可没出什么事儿呢还，咱能不自己把事儿给惹出来么？” 霍烨哪能不知道叶般心里在想些什么，当下有些好笑的说道：“你想哪儿去了？难不成我还能跟个女人动手？” “这不是还有个男的么。”叶般暗自嘀咕道。“那你想怎么着啊？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最不好就是陆之斌心里难受，但如果我们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儿，那可不得后悔一辈子啊。” 这头，陆之斌也回过味儿来，虽说，他被人欺骗了感情，心情郁闷，也感动霍烨想为他出头的心态。但如果因此闹出什么幺蛾子，那这真是得不偿失，刚想跟着劝劝霍烨，就听见他说：“在你们心中，我就那么下三流么？” 霍烨整了整叶般的领子，“咱们要报仇，也得光明正大的来啊。” “怎么光明正大？”叶般和陆之斌疑惑的问道。 霍烨白了二人一眼，“当然是比赛了。那个林露应当还不知道这个比赛的一等奖能顺利保送那么一回事儿，毕竟也是老师偷偷先透露给我的，咱们可以想办法，让她也了解这件事，之后，陆之斌也去参加这个比赛，把这个名额狠狠赢过来。” “噢。我懂了。这女的觉得陆之斌喜欢她，肯定会让着她，但如果陆之斌毫不犹豫的赢了她，那就像是甩一耳刮子似的。”叶般自认为理解了霍烨思想的精华，而暗自得意的点了点头。 “啊？还有这个效果？”霍烨愣神的反问。 “啊？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么？”叶般更疑惑。 霍烨黑着脸对叶般说：“我不过是觉得，他那么骄傲，肯定看不得别人眼睁睁的把机会抢走了，你这是什么跟什么，般般我说了多少次了，别没事儿就看脑残言情剧。” 叶般不服气的撇过脸，却看见愣在一旁不说话的陆之斌，便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觉得霍烨这个办法不好么？” “不是……”陆之斌摇了摇头，“能报仇当然好啊，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水平，怎么可能赢得过她呢？而且，你们说的好像就我俩参加这个比赛似的。” 陆之斌垂头丧气的模样，让叶般很是看不惯，他说：“你是忘了霍烨了么？有霍烨这个学习大神在，你究竟在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霍烨参加？”陆之斌疑惑的抬起头，之前他参加是为了把这个名额让给叶般，这件事儿，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儿，可看如今这个架势…… “我会参加，反正这需要组队。原本是想把名额让给般般，现在正好，这个名额让给你了。”霍烨适时地解答了陆之斌的疑惑。 “你对我也能那么大方哦。”陆之斌有些受宠若惊。 霍烨无奈的摊手说道：“没办法，我得陪着般般中考。正好你情场失意，算得上是兄弟给你的补偿好了。” “对，就那么说定了。”叶般兴奋的拍了拍陆之斌的肩膀，“不蒸馒头争口气，怎么说你一大老爷们儿，不能总让个心怀不轨的雌性生物略压一筹啊。” “小不点儿，为什么我觉得你比我还激动？” 叶般愤恨的说：“就是看不得那些恶人，为非作歹，猖狂至极的模样。” 霍烨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定下了一个任务，以后一定要阻止叶般继续沉迷于各种各样的电视剧当中，这情绪都快缓不过来了。 傍晚，在回公寓的路上，早已从热血的情绪中冷静下来的叶般有些遗憾的说道：“本来以为，青春期的孩子都很纯洁的。我还对陆之斌的初恋抱有那么大的希望……现在的孩子真早熟！” 霍烨好笑的拍了拍叶般的脑袋：“你说谁是孩子呢？你都还没人家大呢？” 叶般闻言白了霍烨一眼，说道：“我成熟的是心智。哪像你们幼稚得很，居然还想着报仇来着。” “噢，那敢情今天上午最兴奋的那个人，他不是你啊？”霍烨凑近叶般，揶揄道。 哼，叶般撇过头，不理会霍烨的调侃，但转而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兀自发起呆来。 霍烨奇怪地伸手在叶般面前挥了挥说：“又发什么呆？” “我觉得，我很善良。”叶般突然说道。 霍烨一瞬间有些僵硬，这是怎么了？他家般般不是个自恋的孩子啊，他磕磕巴巴的问道：“为，为什么？” “人家都说，初恋苦涩。我看陆之斌就是！但是，你看我，就没让你那么难受过！”叶般有些骄傲的昂着小脑袋说道，“起码作为你初恋对象的我，是一个优质的好情人！” 还一本正经的扳着霍烨的肩膀说，“我妈说，初恋很难有好结果，所以得重在过程。你说你是积了什么德，刚恋起就碰上我了？我是肯定不会让你伤心的，你就回屋偷笑去吧。” 霍烨张开双臂，狠狠抱住了在暗自得意的小孩儿，心中却一片宁静。 叶般看似在夸耀自己有多么善良和蔼，是个标准的情人。但又何尝不是在给霍烨一个承诺，“永远不会让他伤心”。没人知道，霍烨有多珍惜他和叶般的感情，“永远不让你伤心”是比“我爱你”更有意义，也更能温暖人心的一句情话。他的般般，总会在不经意间，就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9岁的生日礼物，无意中答应他的表白，到如今的承诺。这些都是他的宝贝，将他放在心上的证明。 第35章 至于报仇的结果，毫无疑问是皆大欢喜，陆之斌得了个大便宜，顺利进入实验中学。陆爸爸对霍烨自然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跟着好几天上霍烨他们家送礼去，弄得霍老爷子不住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高中的孩子们在高考倒计时一百天的时候，心里都会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而高考之后紧接而来的自然就是中考。 这几天吴月华和众多家长一样，通过一切办法渴望能为孩子赢来一个好成绩。叶般看着吴月华忙前忙后累的得要死要活的模样，心里不住愧疚起来。还有些后悔当初放弃了霍烨帮忙保送的提议，可转而一想，心中的正义小人再度压倒了懒惰小人，这关乎到男人的面子问题，不能那么轻易妥协。 叶般只得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这辈子他可是真得静下心来努力学习了，没道理这么刻苦还不考不上一个区区的高中，只有最终成绩出来，才能使吴月华彻底放心下来，他在心中默默给自己鼓气，只要放稳心态，没有什么大不了，作为一个成年人，难道还会轻易向区区中考妥协？虽然人家说，人生知识的巅峰是在高三，之后就一事无成，但好歹这么些年，他都勤勤恳恳地跟着霍烨好好努力，连最差的物理现在偶尔都能考八十分以上了，这让从前得了60就激动得泪流满面的叶般欣慰的很。 但说来说去，再多的安慰也是徒劳。最近吴月华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说城郊的一个文昌庙灵验的很，而恰好端午那天凌晨3点又是个极佳的祭祀日子，正琢磨着要过去给叶般拜拜，求个好兆头。 这下叶般可坐不住了，这他妈妈虽说还年轻，但本着中考的日子临近，吴月华从老早就焦虑起来，如何还能大半夜的不睡觉，跑什么庙里给他拜神，这不是太糟蹋身体了么？叶般说什么也不同意，好劝歹劝，才把吴月华给劝下了，说是第二天天大亮了再过去也一样。 叶般一脸好笑的对霍烨说道：“是不是有要考试的孩子他妈都那么迷信？” 霍烨听了叶般一番诉苦，便陷入沉思，好半响才说：“父母总归是希望孩子好的，咱妈可真感动人。” “可你妈妈就不会……”叶般提出质疑，“但她同样希望你好。” “这是当然，但我妈妈是半个外国人，对中国神仙了解不多。”霍烨应道，“而且，那个庙好像还真挺灵验的，最近大院里，家中有准备大考孩子的妈妈们都聚在一起议论这些事儿。” “哎……”叶般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做得久了就显得有些僵硬的腰，“可是这天底下要考试的孩子那么多，神仙哪能都顾得过来呢？” 霍烨伸手跟着帮叶般活动活动筋骨，“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罢了。” 俩人刚说着话，就瞧见叶般同桌张树人走了回来，见人霍烨坐在他位置上，也没什么意义，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拿起桌上的作业本就准备霍烨位置上走去。 当下便被叶般给拦下了，“诶，张树人，你妈妈也说要给你上城郊的文昌庙拜拜么？” 张树人闻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镜框后边那双永远半睁着的眼睛，依旧没什么神采，说出口的话，也没什么抑扬顿挫可言，平静了如一潭死水，“嗯，端午那天。我妈该会领着我上哪儿。” “嘿，难不成大家都选了同一个日子过去。” “嗯，听说那天是好日子，有求必应。” 叶般疑惑的看着张树人，问道：“难道你也信这个？” “还行。”张树人又推了推眼镜，“心诚则灵，最重要是让我妈求个心安。” 叶般看着张树人悠悠哉哉的往后头走去，转过身来对霍烨说道：“你说，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啊？” 霍烨笑而不语，拿过叶般的物理练习册，敲了敲他的脑袋，“你管人家那么多。赶紧把这页题给做完了。我给你检查检查之前做的卷子。” 看着桌上霸占桌面的一堆卷子，叶般顿时失去了所有八卦的神经，当下颓唐起来，坐到桌前，一脸认命的抽过练习册，写了起来。嘴里还不忘抱怨着：“我这么努力，要是考不上，那真是一件惨绝人寰的事件，该引起白色恐怖了。” 霍烨看着嘀嘀咕咕的叶般，心下好笑。他对自家般般还是很有信心的，这几年，叶般的进步速度，完全超乎他的预料。如今只要发挥得好，叶般的数理化要不拖后腿并不是难事儿，而叶般文科成绩又好得惊人，背书速度快的要命。如此一来，要顺利进入实验中学也并不是难事儿。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为了杜绝例外，还是要继续做一些保全措施才行。 边沉思边改作业的霍烨，正巧看见叶般有一道题用错了公式，便用拿起桌上的红笔给他圈了出来。还不忘嘱咐，担忧自己作业做得太差，一直偷瞄过来看情况的叶般，专心做题。 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也都埋头于自己薄弱的科目练习当中，希望在接下来不多的时间里，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进步。这是他们为自己的未来所做的第一次全身心的奋斗。 端午这天，全国人民都在欢乐地包种子，孩子们，尤其是年幼的孩子们，还沉浸在爷爷将带着他去看划龙舟的喜悦当中。 而叶般则帮着吴月华拎着一堆贡品香烛，赶着清早来到了城郊的文昌庙。 原本，叶般以为就他和妈妈大清早过来，能错开人流高峰期，不曾想一到庙门口，就被这人挤人的架势吓得腿软。刚一皱眉，吴月华便拍了拍叶般的脸，劝道：“乖，别不耐烦，祈求神明保佑一定要诚心。” 叶般心里一阵发苦，他还是本能的排斥人多的地方，可吴月华一脸心诚则灵的模样，自认为是个孝顺儿子的叶般，自然不能白瞎了自家妈妈的一番好心。只得耐着性子跟着挤进人流当中。刚一进庙，便被铺天盖地的香熏得泪流满面，还得护着一旁的吴月华，“妈妈，你小心点儿，别被香烫到了。” 吴月华望了望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对叶般说道：“妈过去看看，问问人家如果保佑家里孩子及第该怎么个求法儿，你在这儿等着。” 叶般看着哪儿人都快挤成饼了，哪能让自家妈妈跟着掺和，边说：“您在这儿带着吧，我去看看。” 吴月华一把揽住叶般：“得了，还是我去吧。你看那边不都是家长么？你这孩子，怕麻烦得很，一会儿要是给我少说了什么步骤，就不灵验了。”说完便不顾叶般的阻拦，往前头挤去。 叶般无可奈何的跟着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站着不少同他一样的学生，便忍不住感慨了一番父母的苦心。 “你也是被妈妈拉来的吧？”也许是看着正兀自寻思的叶般极为面善，同样站在一旁等待母亲的那个女孩便琢磨着跟叶般搭了话。 叶般抬起头，便瞧见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儿正朝他微笑，脸上显得精神的很。当下心情便好了许多，“对啊。没办法，受什么也得让她得个心安。” 女孩儿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我想，咱们这么诚心的过来祈求，神明一定会保佑我们考试顺利的。” 看着女孩儿一脸虔诚的模样，叶般也不忍心打击她，正准备附和几句，便挺那女孩儿有些可惜的说道：“不过，请说今天祭祀的绝佳时辰是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左右，那个时候我说什么也起不来，只得放弃了。” 叶般只得安慰道：“什么时辰都一样，错过了良辰，能搭上吉日也不错。不过也许那时候来人更少些，也能少受些罪。” 一旁卖香烛的老太太忍不住说道：“小哥儿是不常来庙里不知道。信佛得可讲究祭祀的时辰了。你看着现在人多是么？凌晨那会儿这队伍可都是排到外头老远的。那时候，要是放着大家进来，咱们这些老骨头准得散。” “真的有人半夜就来排队啦？”叶般惊奇的看向老太太，“你们不是整晚没睡了？” “那可不。”老太太给人找了零钱，不慌不忙的说道：“还有的人是旁晚就等在这儿了。有个小哥，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老早就过来，帮着我们拾对拾对东西，等到了吉时，老太太们也就给他行了个方便，让他先上了香。” 旁边的女孩儿说道：“有年轻人那么积极的？真是没想到。” 老太太闻言摇了摇头，“他好像不是给自己的，是给他弟弟还是什么人吧。不过那小哥儿真是个好孩子，嘴甜又勤劳，上了香后，还帮着我们这些老头子，招待别的香客，直到忙了半夜，看他年轻人也吃不消了，才催着他回去。” “那你们老人家，不是更吃不消了？”叶般问道。 老太太笑了笑，“小瞧老人家了吧。咱们都是习惯这种生活了，住在庙里心里安定了，自然也就没什么疲惫感，倒是你们年轻人，压力大得很。你们学生啊可真是操碎了家长的心哦。” 正想再和老太太继续唠嗑的叶般，便看见吴月华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类似于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一脸疑惑。 第36章 叶般走上前去，扶着吴月华走过来，问道：“妈妈，怎么了？” 吴月华将手上的平安符挂到叶般脖子上，“这庙的规矩是这样的，要祈求孩子学业顺利，给写张祈愿纸，贴于佛像两侧，再到那个驻庙人手里，拿一个祈愿牌，放置于长明灯上。诚心跪拜，才能灵验。之后，便会得一个幸运符，戴在身上，便可保证考试顺利。” 叶般瞅了瞅自个儿脖子上的幸运符，一脸疑惑的问道：“那这个是怎么来的？” “我也正奇怪呢。我刚想跟驻庙人提你的名字，他就告诉我，有一个小哥老早就给你祈好愿了，只得取了幸运符就行。因为听说，幸运符取了得马上戴上。”吴月华狐疑的望着叶般，“般般，你这是自己偷偷来了？” “这怎么可能。”叶般也一脸诧异的看着吴月华，再拿着那枚幸运符陷入了沉思。 方才和叶般唠嗑的老太太闻言走了过来，看了看叶般手中的幸运符，便问：“你是叫叶般？” 看着回过神来的叶般点了点头，老太太笑道：“原来你就是那小哥的弟弟？” “什么小哥？我没有哥哥。这该不是给错人了吧。”叶般直觉地怀疑道。 “没那么巧合的事儿吧。”老太太仔细瞧了瞧叶般手里的幸运符，“这符上是写了生辰八字的，就算是同名，也不见得连生辰八字都一样啊。那小哥也没说是给弟弟求的，说是给弟弟，那是老太太瞎猜的。” 叶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便有意问道：“那小哥儿长什么样啊，奶奶？” “唔，长得很俊俏。看着还有点儿像外国孩子呢。”老太太似乎特别喜欢那长相俊俏的小哥，一谈到他便笑成了咪咪眼，“那孩子可真是有心的，都是吉时第一个上长明灯的愿望，是最容易实现的，他便老早就在这儿等着了，看着我老太太都感动的很。” “对对，般般，你的牌子的确是在长明灯的最上方，连驻庙人都说那是最好的位置，愿望肯定能成真。好多人都抢着想上那个位置呢。”吴月华跟着附和道：“这会是谁那么有心呢？” 这下，叶般也没什么好怀疑的，立马明白了，能“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来给他祈福，希望他中考顺利的俊俏小哥儿，除了霍烨是不会再有别人了。 叶般手里握着平安符，为吴月华解了疑惑，二人告别了老太太，便收拾了东西，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吴月华有些感慨的对叶般说：“我原先也就以为，小烨和般般你不过是感情好。不曾想人家对你那么上心，咱也必须要真心带人家，才能不辜负人小烨的感情。” “我知道妈妈。”叶般闷闷的应着。视线却全集中在胸前的那枚幸运符上。它被埋在单薄的衣衫中，却紧紧的贴着心脏。叶般似乎感受到了那枚小小的符所容纳的温暖，心里一阵柔软。 叶般有些自嘲的想，他究竟是借了多少辈子的幸运，才能在今生遇上这么个爱他的人。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没有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怀，像他这样一无是处的人，却能得到天之骄子一般的霍烨的青睐。 不是年少的一时冲动，叶般感觉的出来，霍烨是希望能跟着他走到生命的尽头的。他想，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谁能比霍烨更把他放在心上了。如果说一开始，叶般决心要跟着霍烨一条道走到黑，只是单纯的因为不想辜负一个喜欢自己的人。那么现在，叶般便是希望能为了自己的爱情，倾尽全力的付出一把，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还能如愿在一起的人，该是有多么不容易，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如果他不珍惜，那就真是活该下辈子投胎连畜生都当不了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叶般，并没意识到他的眼角有些微微湿润。也没意识到，这是他几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用如此热烈的感情，去喜欢一个人。他早就拥有了自己从前无比渴望的那种感情，用这样强烈的情绪去喜欢一个人，对于叶般来说，的确陌生的很，可幸运的是，他并不排斥这样陌生的情绪，而且甘之如饴。 叶般陪着吴月华回了家，刚放下东西，便火急火燎的往霍烨家跑去。 刚一进门就碰见正巧从厨房出来的张婶。因为上学的关系，张婶已经有好久没见着叶般了，乍一看见，他讨喜的脸蛋儿，张婶的眼睛蹭得亮了起来，赶忙热情的将叶般拉进屋子里，“哎哟，般般，你可好久没来了。张婶还有刘叔都可想你了，哦，对了，老爷子前些天也还念道你来着。” 叶般笑眯眯的看着和蔼可亲的张婶，心里高兴地很。因为叶般从小就喜欢待他亲切的老人家，而霍烨一大家子，除了老爷子之外，就连刘叔和张婶都是他不知不觉喜欢亲近的那类人，所以每回到霍烨家来，他都没有丝毫违和感。 叶般扶着张婶放在他臂膀上的手，笑说：“我哪儿好久没来了。上个星期放假不就跟着霍烨过来了？” “上个星期的事儿，还不久？”张婶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叶般，“而且上回你过来，都没吃饭呢，就又回去了。不想念刘叔做的菜啊。” 正说着，就看见胖乎乎的刘叔擦着围裙走了出来，见着是叶般过来了，也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般般今天可得留家里吃饭啊。刘叔给你做好菜吃。” 叶般兴致高昂，掷地有声地应了刘叔的邀请，转头对张婶问道：“霍烨哪儿去了？” 张婶闻言拍了拍脑门儿，“你瞧我，你来肯定是找小烨有事儿的，老太婆还拉着你叨叨了半天。”随即又皱着眉说：“小烨昨天晚上就没回来，合着今早一回来就回房间睡着了，得亏瞒着老爷子，要是给老爷子知道小烨那孩子夜不归宿，可捞不着好。” 叶般心里明白霍烨夜不归宿的原因，一股酸气直冲脑门儿，震得他眼眶发红，赶紧收了情绪，稳着声线对张婶解释道：“他可不是夜不归宿，他跟我在一块儿呢。咱俩讨论作业晚了，就累着睡着了，忘了和你们打个招呼了。” “噢。真是的，你们俩孩子，就是让人操心。昨晚上我跟刘老头可担心了一晚上没睡好觉呢。”张婶埋怨地对叶般说道。 叶般赶紧道了歉，连连保证绝不再犯后，赶忙上了楼往霍烨房间走去。 霍烨的房间设在三楼，因为霍荣年纪大了，上楼梯不方便，所以便搬到了二楼住，便宜了霍烨小小年纪却可以独占一层楼的使用权。而霍烨房间隔壁是专门布置给叶般留宿的客房，可惜却从来没派上用场过。 推开门，整间卧房都被笼罩上一片，深沉却温暖的黄色。阳光被黄棕色的窗帘严严实实的当在外边儿，制冷空的空调将温度控制在最为舒适的频率上，让被酷暑之下的骄阳折腾了一上午的叶般，顿时精神大振，想结结实实的伸一个懒腰。 但瞧见躺在床上熟睡的霍烨，叶般还是自觉的减小了动作的幅度，像小偷一般，一步一步悄悄的向床边靠近。 霍烨睡觉的模样很老实，是标准的侧卧，一手枕着头，一手放在身侧，呼吸平稳，一脸安逸。 霍烨一脸幸福地在睡回笼觉的模样，让叶般一时感到有些茫然。他有些愣神的坐在床边，对着霍烨的脸发了一阵呆，又习惯性的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寻思自己急匆匆的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是应该先说，霍烨你怎么不早说给我上庙里祈福了？我就不用再白跑一趟了。还是说，霍烨，你怎么跟我妈一样也信这些啊？还是说，霍烨我真感动…… “般般？”也许是感应到了叶般的到来，霍烨便从深眠状态逐渐醒，刚一睁眼，便看见坐在他床边发呆的叶般，便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在这儿干嘛呢？” 叶般转头看像霍烨，因为刚睡醒，霍烨的眼神并不如往常明亮，带着点儿困顿迷蒙的样子，叶般抿了抿嘴唇，便张开双臂狠狠扑到霍烨身上，将他抱了个满怀，甚至不顾霍烨因突如其来的袭击而发出的惨叫，就这么紧紧压着他，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被叶般砸的脑袋发懵的霍烨，还没回过神来，身体便先于理智得将叶般抱住，嘴上还习惯性的安慰说：“噢，乖乖乖，没事儿了啊，没事了。” “噗~”霍烨牛头不对马嘴的安慰，使得叶般也没心情继续装沉默，他抬起头，扳着霍烨的脸问，“什么没事儿啊？我现在就是有事！。” “唔，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霍烨甩了甩头，力图在最短时间内，使自个儿清醒过来，好给前来向他求助的叶般出主意。没错，霍烨总是习惯性的以为，叶般一堆他闹变扭就是有了困扰，希望他给出主意，他也做好了一辈子给叶般当智囊团的准备。但是他昨晚没睡好，当下脑子正处在生锈阶段，还有些转不起来，一时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叶般扶着霍烨摇晃的脑袋一脸认真的说：“你没必要太清醒。” 他直起身，酝酿了一番情绪之后，便说，“原来呢，我是觉得，咱俩在一块儿，你对我好一天，我就跟你在一起一天……”说着看了看跟着点头赞同的霍烨一眼，“但现在……我不乐意了！” 叶般的话，让霍烨蹭得直起身，直觉以为，叶般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惊慌失措的拉着他的手，嘴上磕磕巴巴的说道：“怎，怎么了？我哪儿惹你不高兴了？” 啊哈，大喘气儿还有这种效果，叶般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觉得，咱俩能走到哪一步，决定权不能放在你身上。所以，我决定，现在要改成，我对你好一天，我们就在一起一天，直到我不再想对你好的时候，咱俩就分手！” “啊？”刚受了不小惊吓的霍烨，一时没回过神来，只得一脸茫然的看着兀自神气活现的叶般。 叶般对着霍烨皱了皱眉，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儿，道“啊什么啊。反正从今以后，咱们就按我说的做，你滴，明白？” “啊？”依旧发傻。 叶般瞪着眼，蛮横的说道：“你只要说明白就行！” “明白！”虽然不太理解，叶般又抽什么风，但就凭霍烨对叶般无限放任的原则，他还是本能的跟着应了一句。只要叶般还跟他在一起，别的什么事情对于霍烨来说都不重要！ 对于霍烨如此上道的行为，叶般表示很满意，拉着霍烨躺下，给他盖好被子，“那你再睡会儿吧，以后可不能再胡乱熬夜了，那不利于你的成长。”还破天荒的主动亲了亲霍烨的嘴唇，笑眯眯的离开房间，准备到楼下打个电话跟他妈说今天不回家吃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霍烨扶着小心脏：般般你吓死我了。 叶般翻白眼：吓着下着就习惯了。 霍烨眨着疑惑的大眼睛：“其实，大家都不明白，你那些无厘头的举动，你不是应该热情的扑过来，痛哭流涕的表现你很感动么？” 叶般：“唔，可是那太不符合我的风格了。” 霍烨：“你是什么风格？” 叶般严肃：“神经断裂性抽风！”指向一旁奋力码字的作者菌：“但责任在他！” 第37章 被迫躺在床上继续发了半天呆的霍烨，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叶般话里话外的意思，嘴角边抑制不住得上扬。 不知道别人怎样，但对于霍烨本人而言，如果他喜欢一个人，便会竭尽全力把最好的东西拿到他面前。老实说，霍烨并不是一个轻信鬼神的人，但如果求神拜佛能有可能然让叶般拥有无往不利的好运气，霍烨是很乐意去做的。 这也是那么多家长，在孩子即将大考的时候，挣破头想往庙里挤的原因吧。凡是将就心诚则灵，霍烨始终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他更衷心地希望叶般幸福，至于回报什么的……霍烨摸了摸嘴角，又忍不住暗自得意起来，现在这样就非常不错了。 如果换做是他人，面对叶般如此莫名其妙的抽风，最有可能的态度便是一笑置之，可霍烨是看着叶般长大，自然对叶般有着一定了解，明白他从小就莫名的没有安全感，总是习惯性的不对任何事情抱有希望，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避免体会到失望的感觉。 就算是关系到两个人的感情方面，叶般也不过是抱着不能辜负霍烨的心思，而答应了他的表白，而如今叶般的举动，恰恰表明，他的般般终于愿意主动经营这段前路坎坷的感情了。这叫霍烨如何能不欣喜，若说之前，俩人关系的主动权是被霍烨牢牢把握在手中的话，那么现在，叶般也打算掺和一脚了，对此，霍烨自然乐于见得。叶般不在被动接受他的感情，对与霍烨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毕竟只有双方共同努力，才能让彼此走的更远。 这就像是做一个创意策划，小组成员中，如果只有一个主心骨，其他人都是被动配合，也许作出作品的过程会很顺利，但这样的来的作品，就绝对没有小组成员进行头脑风暴，相互争论之后得出的结果来的出色。 霍烨所求的是一个美好的结果，而不是顺利的过程，他是真心希望能和叶般就那么走一辈子的！ 端午过后再要不了一个月就是中考的日子，这段时间叶般简直是疯了一样的在学习。比之于叶般每日都处于亢奋状态的不理智，霍烨就显得从容许多，但眼看着宝贝般般以肉眼能视的速度消瘦下去的脸颊，他就不能再继续淡定下去了。 “般般。以后咱们作业就写到10点半你就得去睡觉了，好么？”霍烨走到书桌前，一脸认真的像埋头奋笔疾书的叶般建议道。 “那不行，总得把作业全写完才成。不能轻易松懈。”叶般直直松了一口气，这道题终于解出来了。 他转头看向霍烨，房间里暖黄色的台灯，把霍烨俊俏的脸蛋映衬的更加柔和起来，“你累了就去睡吧，别管我。” “那不行。不能你一个人累着。”霍烨说着就拿起叶般刚做好的习题，“现在要改变学习策略了，攻难点重点已经没必要了，关键是扎实基础。明白么？” 叶般点了点头，“所以我现在看到不会做的题就会跳过去，但是还是会担心考试的时候会考到我不拿手的。”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叶般的情绪就不可避免的低落起来。 “没有关系，我们般般不会做的题，其他人也不会做，你以为人人都和我一样聪明么？” “能不自恋么？”叶般闻言翻了个白眼，但心情却不似方才那样低沉。很多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只有身在那个环境下才能切身感受到“知理易，行理难”的无奈。 “好了，今天都写到这儿，不敢怎么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霍烨站起身，拖着叶般往浴室走去，“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洗澡睡觉~~” “可是还有文科作业没做！”叶般挣扎道。 “文科本来就是你的强项，何必再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如今专攻薄弱处就行了。” “噢！那你的意思是，那懂做的不用做了，不懂做的做不出来，我就该什么事儿都不干就对了？”叶般一针见血的指出霍烨话里的漏洞。 霍烨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你就机灵了？我可跟你说啊，这熬夜熬多了，智商就该下降了，到底该怎么取舍不用我在啰嗦了吧？” 哼！虽然明白霍烨不过是在糊弄他，但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高强度的学习，的确让叶般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别说腰酸背痛这些常见症状，就但是渴睡这一条就该好好注意了，万一在考场上一个不留神就那么睡着了，那还真是得不偿失。 说起叶般渴睡这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初三党和高三党都会得的常见症状。具体表现为无时不刻都想睡觉，醒着就不停打瞌睡，有一回叶般跟着霍烨到食堂吃早饭，叶般居然对着碗豆浆就睡着了，得亏霍烨在一旁看着，不然一头栽进去，糊了一脸汁，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叶般又习惯性的发起呆来，呆着呆着，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胸前的幸运符上，自霍烨去庙里给他求了这个幸运符，叶般就吃饭睡觉都带着，要不是它不能沾水，他连洗澡都舍不得摘下来。 叶般将幸运符放在洗脸台上，对着它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摆正心态最重要！” 霍烨拾对好了叶般弄得乱七八糟的作业本后，便琢磨起是不是该让张婶和刘叔多准备些考前营养餐什么的，给叶般补补，不然这么“刻苦”下去，非得把身体搞坏不可。谁说当学生就幸福的？人压力也不小啊。当然，作为一个脑子好使，学习轻松的学霸级人物，霍烨在学校多少有些遭人嫉恨了，不过那也没办法，天分问题的确是可遇不可求的，正是因为霍烨能以较为轻松的姿态面对中考，他才能拿出更多的精力来照顾好拼命中的叶般。 叶般洗了澡出来，仿佛浑身的疲惫都被热水激发出来一样，他晃悠悠的走到床边，似乎很费劲儿的掀起被子，便一把摊了上去，缓缓扭动仿佛已经僵硬了的身体零件，对着同样躺下的霍烨说道：“我感觉我快变成僵尸了。” “别胡说。”霍烨拍了拍叶般的脑袋，“快点儿休息。” “是真的。”叶般喜欢在睡觉前和霍烨唠嗑一番，絮絮叨叨的说一些事儿，“我刚才翻身的时候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了。” “那是你最近锻炼少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咱们去打打球呗。”霍烨建议。 “哎哟，算了吧，那我还是更愿意变成僵尸。”让没有丝毫运动细胞的叶般，去进行任何一项体育运动都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儿，霍烨自然不赞同叶般懒散得不成样子，可真让他逼着叶般运动，他还真狠不下心，惯着惯着，就造成叶般如今能躺着决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状态。 霍烨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说点儿什么，变看见叶般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有些好笑的揪了一把叶般的小鼻子，“看你最近太累，不然肯定要教你一项特别的‘运动’！这可不能再顺着你了。”什么都能懒，这项运动可以定得勤快的做起来啊！ 如果说对于高三党来说，这一年的六月是黑色的。那么对于初三生来说，这一年的7月便是灰色的。 就算叶般再怎么不乐意，中考的日子还是来了。也许这就是读名校的好处，叶般他们中考的考场就设在本校。这种说法其实是有点儿迷信色彩的，但人家都说在熟悉的环境里考试，更能放松心情，稳定发挥。叶般也希望自己能承着这句吉言，顺利度过考试。 叶般他们中考得考三天，除了语文数学英语外，还必须考一份文科大综合，和理科大综合的卷子。除了第一天叶般进考场时，还是无可避免的感觉到有些紧张外，之后的时间里都还算镇定，因为他有着莫名的预感，这次考试发挥得应该还算不错。加上霍烨正好被安排在他旁边那个位置上考试，叶般就更心安了。 终于，跟着霍烨一块踏出考场大门的叶般深深的突出了一口浊气。原来，人家说大考结束之后，会有获得重生的感觉不是开玩笑的嘛，叶般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个问题，边对霍烨说道：“我有预感，这次我肯定能考上！” 霍烨宠溺的刮了刮叶般的脸蛋，“我也有预感，要是运气好，没准儿般般还能超长发挥也说不定，不过我们现在得赶紧回家，好好吃一顿，最近都累瘦了。” “唔，以后高中部离咱们的小房子就更远了。”如果说，还有什么激励着叶般一定要考上实验高中的话，那就是叶般舍不得他们的小房子了，因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同在一个小区，不过高中部在北区，而他们的小房子就在南区，比之于从前，上学就没有那么便利了。 霍烨好笑的敲了敲叶般脑袋，“叶小般，你还能再懒一点儿么？” “小不点儿，霍烨！”俩人正说笑呢，就听见远处传来陆之斌神气活现的嗓音。 因为霍烨的无私提携，陆之斌同学避过了灰色中考这一环节，顺利的而进入实验高中就读。他是个厚道孩子，知道若是凭着自己的水平，定然是没办法那么顺利考上的，倒不是说陆之斌成绩差，这孩子勤奋起来的努力劲儿并不亚于叶般，但他有和叶般一样的恶习，那就是懒惰的不行，并且他也没叶般那么高的节操，觉得凡是都得用实力获得，所以小孩儿还是乐颠颠的接受了霍烨赠送的“保送名额”，更因此轻松走出失恋阴霾。不得不说情场失意对于这只小二货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有别的好事发生，就足够补偿他受伤的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之斌泪眼朦胧：都是因为你！大家都觉得我没有节操了！“ 作者菌摸头：“你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好事！” 陆之斌：“那小不点儿那算什么？” 作者菌：“唔，他算秉性高洁威武不能屈，也是好事！” 陆之斌瞪眼：“你说的是那个叫叶般的小不点儿么？！” 作者菌推眼镜：“不然你以为呢？” 陆之斌转头，指着作者菌问霍烨：“你说她这又到底算什么？”霍烨觑了作者菌一眼：“墙头草两边倒！不是好事！” 第38章 叶般一脸兴奋的朝陆之斌跑去，轻轻锤了他一下，说道：“算你还有良心，懂得要来接我们。” 陆之斌同样傻笑的看着叶般说：“小不点儿，你今天真亢奋，看来表现不错。” “那是必须的！”叶般得意的小模样让霍烨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转脸问陆之斌，“怎么突然过来了？” “嗨，今天不是你们考试结束么？你也知道我的，如果没你帮忙，我也没法儿那么顺利入学，所以，我爸一大早就把我撵出来，让我报答恩人来了。”陆之斌摸了摸鼻子，“但是我想，咱俩谁跟谁啊。这么多年感情了，如果太客气那不就是见外了。” 叶般好气有好笑的调侃陆之斌道：“你怎么就那么自来熟呢？” “我这可不是自来熟，咱仨那是多年累积下来的革命友谊，放眼望去，还有谁能比咱们铁啊。”陆之斌理所当然的反驳着。 霍烨狠狠蹂躏了一把陆之斌的脑袋，“那你这算不算是阳奉阴违？陆叔叔可是让你感谢我来着，按你那么说，你是不打算报恩了啊。” “那哪儿能啊。我这不是过来接你们吃大餐去么。你看陆爷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是不像！也不知道上回端午节我多拿了谁家的两个粽子，某人就记得上蹿下跳！”叶般在一旁凉凉的戳了戳陆之斌的死穴。 “咳咳。”陆之斌转头一脸虔诚的望着叶般说道：“小不点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处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擅入者死！你说我对你那么仁慈，你怎么就不懂感恩呢？” 哟呵，那好吧，这货感情就是承认他“以食为天”的做人原则了不成，叶般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果然是能够客观而勇敢的正视自我属性的人，才能在各类吐槽中无往不利么？ “好了好了，不是该请咱们吃大餐么？还不快走，我们都快成为校门口的人物雕塑了。”一旁的霍烨再也看不下去俩小孩儿缺乏智商的对话，赶忙出面交代一下眼下的正紧事。 一听到吃，叶般也就没什么心思来纠结陆之斌的厚脸皮，他有些心虚于自己的反应，虽说霍烨常叨叨他和陆之斌是同一属性人群，但叶般自认为还是较为高级的物种，起码作为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他懂得如何掩饰自己过于膨胀的吃货形象，这是灵长类动物的本能，陆之斌那种不加掩饰的行为，的的确确是浪费自我性能的一种表现。 做好心理建设的叶般，便继续保持亢奋的状态，心安理得的上了陆之斌的私家车，准备往晚餐地前进。 “诶，陆之斌，咱要去吃什么呀？”坐在车里一时还安静不下来的叶般，又开始跟陆之斌打听起晚餐的具体事项来。 陆之斌转头对着后座上的叶般挤了挤眼，“小不点儿，你叫我一声小陆哥，今天晚餐包你满意如何？” “那不行。”叶般冲着霍烨抬了抬下巴，“我都还没喊霍烨作哥呢，哪儿能就那么便宜你呢？” “嘿，小不点儿你知道么，你这架势要是搁在古时候，那就是目无尊长。”陆之斌伸手弹了弹叶般的脑门儿，叶般很少有那么兴奋活泼的时候，也许是刚考完，顿时肩上的压力小了的缘故，但陆之斌其实非常喜欢和活泼的叶般逗趣儿，这比偶尔习惯性沉默的小不点儿来的有意思得多，他清了清嗓子，“你自个儿算算，从咱认识到现在，那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喊过我，或者霍烨一声哥的？” “什么目无尊长，咱俩明明是同辈。”叶般转了转眼珠，“而且，现在我跟霍烨就更是同辈了！” “噗。”原本坐在一边儿看热闹的霍烨，看自家小孩儿如此隐晦又自然的在外谈论他俩的关系，心里自然乐不可支，起了兴致的他，也跟着说道：“那也得叫哥啊，你难道不觉得，叫哥显得咱俩更亲么？” “就是！也能显得比我更亲啊。”副驾驶座上的陆之斌跟着附和。 “真心没觉得！”叶般一个白眼翻过去。虽说他从前也喜欢小正太小萝莉软软得喊他哥哥的模样，可问题是他从来就没有尝试过那种滋味，现在凭什么要便宜这俩家伙？不过……叶般摸了摸下巴，他现在还算处于正太的年龄么？ 正当叶般将思绪放在完全偏离话题中心的问题上时，他们就餐的地点已经顺利进入了霍烨的视野，他转头拍了拍叶般的脑袋说：“这下你该高兴了，这家店菜色味道不错。” 叶般闻言转头望向身边的饭店，眼里闪过兴奋的火花。那不是什么高级的五星级酒店，而是随处可见的大排档，但它叶般眼中却的确有别于普通的大排档，因为这家大排档，只经营叶般最喜欢的火锅——麻辣锅！ 虽说这是叶般心中的最爱，但他就是见不得陆之斌一脸得意的嘴脸，当下便习惯性的揶揄道：“陆之斌，你可有够小气了。还以为你能请客吃大餐呢，结果居然一顿大排档就把我们打发了？你怎么就那么大方呢？” “哎哟得了吧。”陆之斌觑了叶般一眼，毕竟大家一块儿长大，叶般有什么爱好，陆之斌自然知晓一二，看着那孩子明明一脸兴奋，还必须装模作样的表示不满，陆之斌都替他嫌累，他拍了拍荷包，“我可是在用自己的私人财产请客啊。我家老头说了，自个儿欠下的人情债，就得自个儿还，你以为老子攒点儿零用钱容易？有的吃就知足吧。” “行了。快进去吧。你们不饿呀？”霍烨觉得，只要叶般一碰上陆之斌，他就必须履行自己作为一个老妈子兼和事老的工作。要说般般还小，有时候抽风那还能够理解，陆之斌说歹说也十六七的人了，还那么不靠谱，霍烨也只得摇头叹息。 “对！不和你说了。”叶般正愁着没有好的理由来反击陆之斌，赶巧霍烨就给了个台阶下，这面子说什么他也的给啊。里边好友好吃的牛肉串串在等着他呢。 叶般蹭得往里跑的模样，妥帖地落在了陆之斌鄙夷的目光中，小不点儿什么都好，就是爱面子又不诚实，明明欢快地跟头小鹿似的奔进去打算抢牛肉了，还要嫌弃小爷只在麻辣锅请客！他转头看向霍烨，一脸不满的埋怨道：“你怎么就不管管！” 霍烨摊着手：“你跟他计较什么，让着他点儿不久好了？” “都是给你惯得！”陆之斌扭着脸，同样步履飞快的往店里走去。宠媳妇儿宠的无法无天什么的最要不得了！ 这里的火锅麻辣锅又俗称串串，一串串的火锅料摆放正在架子上，根据自己所喜欢的口味，搭配菜色，老板会在最后数签字算钱，总的来说还是经济又实惠的聚会首选地点。 这家店的招牌便是那些插在签子上的嫩牛肉，那同样也是叶般的最爱。他从盆子里抓起一把牛肉后，边转身往架子上，寻找其他喜欢吃的食物，不知不觉就装了满满一盘子，当下便被陆之斌嘲笑说：“我说小不点儿，你又不是小狗，干嘛装那么多饲料，也不嫌丢人啊！” 叶般等着眼，满肚子不甘咽的反击道：“要是嫌丢人，你待会儿就别吃，一根韭菜都不留给你！” “诶，那可不成，你的一番心意，你小陆哥说什么也得笑纳了。不然不就是白白浪费你的感情了？”没脸没皮的陆之斌，向来对叶般不痛不痒的话刺儿，不放在心上，“还有，我不爱吃韭菜，你别拿！” “不行！得吃点儿蔬菜。”霍烨捧着一盆绿绿的玩意儿就朝叶般和陆之斌走过来，“吃着玩意儿火气大得很，不吃点儿绿色食品，回去你们都该闹肚子。” 那一盆绿绿的蔬菜刺得叶般眼都疼了，叶般的确是个挑食的，或者说，叶般是个地地道道的肉食动物，这一点又毫不意外的和陆之斌吃食喜好相吻合，其实他俩也就只能在吃这个问题上达成统一战线，比方说，一同抗击绿色食品。但往往绿色食品的监护人是霍烨同志，俩小孩儿在强大的对手面前，通常也只能遗憾的偃旗息鼓，妥协从良。 三人在争座位的时候，又发生了不小的争执，主要是无论是叶般还是陆之斌，他俩都不想坐在一盆菜前边儿，甚至可以说是离得越远越好。并且他们都心怡于鸳鸯锅的红锅那一边，原本他们不打算要鸳鸯锅的，但霍烨又发话了，说是吃点儿清汤的蔬菜不容易上火，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得点了白锅那边儿可能永远也用不上的鸳鸯锅。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连个位置也好争，霍烨自予成熟的翻了个白眼，“争什么争，你们以为做得离菜远了，就能不吃它了么？”说着霍烨便自顾自的做到红锅那一边的位置上，一脸气定神闲地看着维持互掐姿势的俩小孩儿，“这个位置我坐了，你们就分别坐我旁边，省的又掐起来，那盆青菜你们也得一人一半老老实实的给我吃完。” 得了，这下也没什么好争的了，叶般和陆之斌都有些遗憾的坐到了霍烨的两旁，在心中极有默契的想到，下次吃火锅，可不能再带上霍烨了，太煞风景了！但不同的是，叶般同学还是能认清他如今的现状，要想摆脱霍烨这个超级监控机，独自出来吃一顿麻辣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虽然过程有些崎岖，但好歹三小孩儿还是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宾主尽欢的麻辣锅！总的来说还算是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菌一脸羡慕的望着三小孩儿：“我也想吃麻辣锅！” 叶般擦了擦嘴：“真真我觉得你真不厚道！明明自己是个吃货，还非得我把我也形容的那么不体面。” 陆之斌附议：“连带着牵连了我~” 作者菌：“你们有点儿良心好么·没常识的赶快出去打听打听，现在地球人谁不知道吃货的生活是最幸福的？” 作者菌：“也就你们是我小孩儿才那么好命，我为了顾及小说人物的形象，总不能把你们给丑化了，白的了个吃不胖的体质还不知足！孩子真是惯不得！” 霍烨默默：“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没给我也安个‘好命’的形象？” 作者菌义正言辞：“小霍你别怪娘，一家总得有个主，一小说里总得有个镇场子的。对吧？”（狗腿讨好之ing） 第39章 对于所有毕业生来说，考完试的那个暑假是最幸福的，因为没有作业，又解决了件“终生大事”，心情自然舒爽无比，当然这之中不会包括考砸了正在家里撞墙的那些令人心酸的孩子。 就算再感慨也没有用，每年大考结束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叶般对着夏日刺眼的阳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无比庆幸这回，自己总算能成为“欢喜行列”中的一员，不用在夜晚对着压抑阴沉的夜空默默伤心，自暴自弃！虽说他很能理解那些考砸了的孩子的心情，但是说实在的，这类事情只要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也没法儿体会当事人的感受，即便是叶般，他也有些忘记自己当年的纠结劲儿究竟到了个什么程度。 “般般啊。你爸刚才问我，说是你这个假期有什么打算，你看呢？” 吴月华刚进叶般的房门，边看见自己儿子正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坐在课桌上，对着窗外……发呆？沉思？ 叶般转过头说道：“还没有具体的打算呢。” 吴月华上前帮叶般理清乱铺着的被子，建议：“要不要去旅游？你们很多小孩儿不都嚷着考完试就去旅游么？” “唔……假期的话，人肯定很多的。”叶般不是个爱运动的孩子，对于旅游什么的也就在网上看着人家出游的照片时稍稍心动过，让他在人挤人的旅游名胜区内去掺和一脚，这家伙是说什么也不乐意的，“人挤人，什么旅游性质都该被折腾光了。” 吴月华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家儿子，要说她的般般，别的毛病没有什么大不了，就这个懒惰成性的性子，真是让人操心的很，现在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以后也不知道哪个女孩子能看上自家懒散的儿子，吴月华忽而觉得她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一位任重而道远的母亲。 “那，你要不要去问问小烨他有什么建议？”吴月华仍旧不死心的问道，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能总闷家里呢？ “问了也白问，他肯定会说，你决定就好啦。”叶般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就闹不明白了，自己本来就是个迁就人的，碰上的霍烨居然也是个迁就人的，迁就来迁就去，说起来两人在一块儿那么久了，居然还没有正儿八经的约会过！霍烨也真是好命，碰上的是他，要是碰上那个粘人的女孩子，还不得折腾死他！啊呸！叶般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怎么能随便拿自己一个大老爷儿们跟爱揪心的女孩儿相比呢！ “哎。那你们看着办吧。反正妈妈是跟你说了，你别想一假期都窝家里，再这么下去，你就该长虫了，你随便跟着谁，到哪儿去玩儿都行！就是别闷着。”吴月华被叶般一副“我就死宅”的模样气得只能下最后通牒。为了保证一个少年的健康成长，吴月华觉得她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有哪个妈不想自家孩子在家多陪陪自己，也就她，才能无私的把孩子往外赶了！ 叶般望着吴月华的背影，顿时，为难起来。夏天那么热，放假人又多，真是去哪里都不方便。他双手撑着下巴，再度发起呆来，该怎么过暑假呢？ “如果再想不出有什么活动的话，你就到乡下的蔬果养殖园地去当义工好了！”晚饭时，一直保持严肃内敛形象的叶正明，突然对叶般这么说道。 “蔬果养殖？”叶般扒了扒脸，为难的说：“我不会啊。” 叶般心里有些郁闷，他以前是明白类似于农家乐这样的假期活动的，当然他没有参加过，但没吃过猪肉，好歹也看过猪跑啊。可这个蔬果养殖基地，怎么听怎么高端，他一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废柴一组，和农村小哥手能提，肩能抗的能耐劲儿是在没法儿比，让他过去做义工，不是白白给人笑话么？ 叶正明头也不抬的继续给自个儿盛了碗汤，又给媳妇儿填了筷子菜，才说道：“自然不会让你做太专业的事儿，顶多帮忙把熟透的果实采下来而已。”他瞥了一眼没什么兴致的叶般：“别以为那是容易的事儿，多的需要技巧和耐心。” “爸爸，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乐意我在家多陪陪你俩呢？”叶般吹着脑袋，随手夹了一块儿里脊肉放进嘴里。 叶正明闻言脑门儿一抽，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他养的是个闺女，成天呆家里他都不会有任何意义，可养了个小子，居然也那么居家，这让他就不能接受了，在叶正明的观点里，作为一个男子汉，就应该风里来雨里去，虽说现在是和平年代，但也该让自家儿子出去长长见识，见见世面，说什么也不能养成一个五谷不分的寄生虫啊。 所以，叶正明整了整神色说道：“虽说咱现在生活富裕了，但作为我叶正明的儿子，说什么也不能养成那些个纨绔子弟的刁钻样儿。你得给我去长长见识。”还拿起桌上的白煮蛋问叶般：“你知道鸡蛋是从哪儿来的吗？” 叶般原本就纳闷儿，自己说什么也不可能和纨绔子弟这种东西搭上边儿啊，又被叶正明白痴似的问题震得头皮发麻，只得梗着脖子说道：“我当然知道，从鸡肚子里生出来的嘛。” 叶般的问答让叶正明有些惊喜的挑了挑眉：“还不错嘛。总算还是有些常识的。” 这时，一旁的吴月华看不下去了，她扯了扯叶正明的袖子：“老公，你什么意思，拿这种问题来问我儿子？你是瞧不起儿子的智商啊，还是瞧不起我的？” “哎呀，你说哪儿去了。”叶正明赶紧说明自己的用意，“咱单位的老吴，今天一上班就跟大家伙儿抱怨，说他家的孩子真是没药救了，居然告诉他鸡蛋是从冰箱里生出来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叶般惊悚：“还真有这样的人？他几岁啊？” “3岁” 叶般：“……” 吴月华：“……” 叶般觉得，身为人子，不应该和父亲计较太多，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爸爸说什么也是希望自己好的，所以，即便他拿3岁孩子的知识面和他作对比，也绝对不能生气。 但吴月华可没那么多估计，只见她抄起筷子就敲了敲叶正明的脑门儿，“人小娃娃才3岁，他懂个屁啊，我们般般都14了，和该大人家一轮了，这到底有什么可比性？” 叶正明反抗不得，只得继续解释道：“我这就是觉得吧，小孩儿打小没教好，长大了指不定有多不知人间疾苦。咱家般般说什么也不能变成这样不是，况且，你不是也希望般般多出去活动活动么？” 好了，话题终于回到原点，本来嘛，鸡蛋从哪里来这种问题也的确不是今天谈话的中心。回过神来的吴月华闻言，便看向叶般说道：“那要不般般你就去吧。你还没去乡下看过，也许会觉得有意思也说不定。” 叶般考虑了一会儿，便点点头说：“那我能喊上霍烨一块儿去么？” “可以啊。”吴月华和叶正明异口同声地赞同道。 虽然很希望自家儿子能在外头多长长见识，但毕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到乡下去住。小烨是个沉稳又踏实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比般般靠谱多了。叶正明与吴月华无不认为，有霍烨给叶般做个伴儿，他俩就彻底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所以说，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被人所习惯，比方说，儿子习惯于交给别人照顾……就是不知道有一天儿子彻底交给别人了，这俩老还能不能继续那么习惯着。 于是，在这周星期六，霍烨和叶般搭着叶正明的小车，来到了都城下属的一个县城里，体验体验农村生活。 “啊！这里的空气果然是清新多了，好像太阳都没那么毒辣了。”叶般冲下车奔向一望无际的田野，愉快的伸了一个懒腰。 后头的霍烨拎着一个背包，两样小行李箱，就那么站着，一脸微笑的看向叶般。旁边的叶正明停好车，就走过来对叶般喊道：“让你出来，你还不情愿，现在知道外头有多好了吧？” 叶般回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其实我还是觉得家里好，但就是觉得既然出来了，就应该要适应这样的生活罢了。” “嗯，说得好。”一向认为做人应该做到既来之则安之的叶正明，十分欣慰他的儿子有和他一样的人生见底。果然是亲生的。 三人一块儿到了住的地方，那是一件窄小的平房，大概不到60平米大，叶正明放下行李，便对叶般和霍烨说道：“这是这户人家自己盖的房子，专门给客人住的，虽然小了点儿，但好在设施齐全……”说道这里，叶正明有些顾忌的望向霍烨，他的确是想让叶般多锻炼锻炼，但霍烨不是他亲生孩子，也不知道霍老爷子如果知道霍烨接下来一个月都得住在这样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霍烨自然看出叶正明的心思，虽说他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但对生活条件的要求却并不苛刻，何况这是未来岳父大人的意思，作为一个合格的儿婿，霍烨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便上前一步说道：“爷爷常说，做人要忆苦思甜，叶叔不必因为这点儿小事儿顾及我。” 一向不太懂察言观色的叶般也顿时回过味儿来，便主动帮着霍烨说话：“对啊，爸爸，你是不知道，霍烨比我能干多了！在学校的时候，有好多事儿都是他帮着我干的，您就别瞎操心了。” 叶般的心思其实很好懂，他就是单纯的觉得，只要让霍烨在叶正明夫妇心目中的形象足够好，往后“东窗事发”，他俩的胜算也能大些。 叶正明算是否放下心来，但又揪着叶般话里的内容，伸手弹了弹叶般的脑门儿：“你还好意思说！总麻烦人小烨，你也不知道害臊。到了这里，可不能再那么胡来了，一切都得靠自己，知道了么？” 他还转头对霍烨嘱咐道：“小烨别总惯着他，这孩子还是需要磨练。” 霍烨闻言看了一眼，正揉脑瓜子的叶般，笑说：“没事儿，叶叔，般般年纪小，我让着他点儿应该的。唔……我有分寸的。” 也是。叶正明在心里点了点头，自家儿子有人照顾着，他的确更放心，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既然般般和小烨都那么熟悉了，十多年的感情再那么客气就真是太见外了。就算是再怎么严厉的父母，说到底还是疼自家孩子多些，怎么也是舍不得他受苦的，有人帮衬着，叶正明自然高兴得很。 所以，叶般和霍烨俩人，就得在这个养殖场里，开始他们的独立生活了。这的确是一次不错的体验，起码霍烨对此就非常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其实我看不出来，你有下田的爱好。 霍烨：般般，我们是去蔬果养殖基地，和下田有本质区别。 叶般：我也看不出来，你有种水果的爱好。 霍烨：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是属于帮忙采水果的那种人。 叶般：好吧，我真看不出来，你有采水果的爱好。 霍烨眉毛一挑：其实，我心怡的是独立生活本身，而不是采水果。 叶般浑身一抖：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菌耸肩：那是应该的，因为动物都用感知危险的本能。 第40章 要说如今城市里的人最喜欢什么度假活动，莫过于所谓的农家乐了。既可以体验田园乡村的浪漫情怀，又可以尝试自己亲手采下蔬果的美味。没办法，城市生活太浮躁了，让不少在喧嚣环境下受了大家的社会劳动力不得不暂时脱离那份压迫感，躲到云彩都更加潇洒的乡村，享受片刻宁静。当然，他们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等情绪恢复之后，他们又必须持着斗志昂扬的心态，继续到一线奋斗，只为买房娶媳妇儿……或者……嫁个好人家。其实，大家过的都不容易。 不过，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对于叶般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他和所有在城里长大从没来过乡下的小孩儿一样，对于农活有着别样的好奇与执着。为了好好的体验一把难得的乡村生活，叶般难得拜托了爱睡懒觉的恶习，天蒙蒙亮就蹭蹭地起床了，顺便推醒了还在梦中的霍烨。 “般般？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啊？”难得霍烨对叶般就是个没脾气的，不然这大清早就被喊起来，搁谁谁不闹心啊。 “还早啊，鸡都叫了。”叶般理所当然的推搡着霍烨，让他一块儿起床洗漱，“这么懒散，都不符合这里人们的生活风格。” 霍烨：“……”原谅他吧。这孩子也是第一次知道在叶般的意识里，“鸡叫了和太阳晒屁股”是一个性质。 可是，当俩小孩儿收拾妥当准备好好劳作的时候，才发现，能清早做得活儿都没有适合他们的。倒不是说他们想偷懒，不愿意干重活，主要是人农民伯伯不放心放俩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去糟蹋他们照顾了一整年的田地。 无计可施的俩人只得慢悠悠地沿着田野散散步，算是难得观赏一番清晨的景致。不要说叶般这个懒鬼，就算是霍烨也极少看过露水还未蒸发的清晨美景。 在小学课文里，有不少关于乡村美景的描述，多少优秀的近代作家都对乡村有着别样的情怀。叶般体会不到这样的情怀，但田野之上熹微的晨光，和天际隐隐而现的朝霞，的确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风情。 叶般不会矫情的说，他希望永远住在乡村，毕竟习惯了大都市便捷生活的他，要回归到跟着大部队一块儿去赶集的生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习惯的，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代人民的智慧结晶，叶般是深有体会的。 但是，他也和所有正在谈恋爱的人一样，有着一股子烧也烧不完的冲动，比方说，“霍烨，咱以后要是非私奔不可，可以来乡下种田嘛。”当然，这一切都是冲动，叶般心里明白的很，因为事情还没发生，叶般也不能确定，如果到时候真闹僵了，他会如何选择，但要他没有丝毫估计的放弃自己的家人，他是说什么也做不到的。而他如今这些冲动的话，不过是他打心眼儿里希望霍烨明白，他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一同面对所有困难的。 当然，这份心意，霍烨自是丝毫不落地接受了。他拦着坐在身边的叶般，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般般不必担心太多。一切都有我呢。你只要好好呆在我身边就行。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解决。”他明白叶般心里有多么不安和愧疚，但是，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事情变得美满起来，如果他连这点儿担当都没有，又有什么理由信誓旦旦地要求叶般跟他走一辈子呢？ “你说的倒容易，你觉得我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么？”叶般埋怨的说：“我到时候肯定不忍心他们就骂你，你是吃定了我心肠好。” 霍烨刮了刮叶般的脸，“你也自恋。” “我哪儿是自恋啊，我是客观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性格。”叶般偏偏脑袋，“如果不是你对我好，老子才不管这些破事儿。你要是摊上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你到时候该上哪儿哭去。” “是是是，我就是上辈子积德了，所以才遇上你嘛。”对于小孩儿的虚荣心，霍烨一向乐于满足，况且这也不全是哄人的话，在霍烨眼中，能遇见叶般，的确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了。 叶般默默无语的望着霍烨在晨光照耀下，逐渐晕红的脸。霍烨长大了……叶般在心里感慨着，从前就觉得这小正太长得像外国人，真稀奇，可如今这张脸看了那么多年，怎么还是那么稀罕呢？他伸手搂上霍烨的腰，“唔……我也积德了。”我也积德了，所以才能遇上你。叶般以为，他是注定孤独终老的命，因为他性格不讨喜，人际关系一塌糊涂，很难想象能有什么人，能忍受他的沉闷，跟他过一辈子。 可是他遇到了霍烨，这个让他逐渐变得开朗，变得讨人喜欢的大福星。只要有霍烨在，叶般总是不会受委屈。他将脸埋在霍烨颈间，偷偷吸了吸鼻子。这么没有男子汉气概的想法，也就只有他这种废柴才能想出来吧。 “嘿，那俩小孩儿……”正当两只在品味自我心情的时候，突然听见后头有人在喊他们。转过头去才发现，是他俩的房东先生——钟大爷。 “大爷有什么事儿需要我们帮忙是么？”终于有事儿干了，叶般觉得他从来没有那么勤劳过，但他爸让他过来，就是为了能多体验生活的艰辛，他本身对于从未接触过的新事物也难免有着好奇心，两两相加，叶般对于自己的乡村生活自然充满期待。 钟大爷是个老实汉子，守着自家的田地和一个蔬果棚子也就那么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他没什么商业头脑，不知道投资或者做生意的门道，但看着满村的青年才干让近几年的家乡变得更为洋气起来，他还是很欣慰的。只不过，欣慰归欣慰，他还是乐得守着自家田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得亏的他有个踏实能干的好媳妇儿，能了解他的苦心。要摊上隔壁老李家的赔钱货，那可就太糟心了。钟大爷在心里兀自感慨了一番，便给叶般示意他手上拎着的竹篮子，“你们俩小娃到这儿来玩儿，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田里别的没有，就青菜萝卜水果多，你们要是有喜欢的，就采去吃吧。” “那可不行。”霍烨拎过钟大爷手中的篮子，“我们可不是来给您添乱的，是实打实来帮忙的，但太专业的活儿我们的确干不了，还面不得得添麻烦，但是，一些简单的力气活儿还是可以交给我们的，要不咱也不好意思光呆家里白吃饭啊。” “说得对。钟大爷你就不要客气了。不是说‘勤恳劳动，吃饭更香’么？”叶般在一旁笑嘻嘻的附和。 钟大爷这可高兴坏了，一开始听人说有城里的孩子得来他家住，要体验生活，他可真是他算将孩子们当做上门客看待的，也不敢给他们安排什么活计，生怕委屈了温室里的花朵了。不曾想……祖国的新一代还是很有建树的，起码就态度而言就是端正良好的。说什么城里的孩子太娇弱，现在也不见得嘛。 “那要是你们不嫌累，就帮着你们婶娘采辣椒吧。”钟大爷寻思了半响，“这采辣椒吧，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需要一点儿小技巧，但就是累了些，毕竟得弯着腰在田里摸索半天，能吃得消不？” “当然能啊。”叶般一口答应下来，“而且我们是年轻人，肯定更能吃得消了。” “小娃儿，你可别小瞧它，少在田里劳作的人，一开始铁定受不了那么一直弯着腰的，腰酸背痛了可别偷偷埋怨大爷啊。”钟大爷露着口白牙，笑嘻嘻的调侃叶般。虽说叶般一看着就像门外汉，什么都不懂，但人老了对于年轻充满朝气的孩子就有格外的偏好。当下，便一拍大腿，“得，要是今个儿小孩儿你做得好。大爷晚上让你婶娘作顿好的。” “好。”一听到有好吃的，叶般仿佛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亮着眼睛问 钟大爷，“晚上会有什么好吃的？” 钟大爷被叶般的馋样儿给逗得哭笑不得，“这还没劳动完，就想着吃。那可不行。你要是把辣椒一个不弄坏的采下来，晚上才能有好吃的。不然就只有稀饭配馒头。” “啊？”叶般一脸失落的望向身后的霍烨，“你说我要是踩坏了怎么办？赔钱行么？” 霍烨好像的上前摸了摸叶般的脑袋：“乖，钟大爷逗你玩儿的。” “这可说不准，要是把人家辣椒都糟蹋了，我也没脸去蹭饭了。”叶般提着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儿，“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试试看，我还没亲自采过辣椒呢。” 叶般他们需要劳动的辣椒地放眼望去都是熟透了的红辣椒，红星点点地衬在一片翠绿当中，霎时好看。“为什么有人觉得红配绿俗得很呢？这一么一看还是很不错的啊。从前古人不也常说，绿叶衬红花么”望着一片良田，叶般突然发出一声不怎么符合的感慨。 “不知道，可能是不流行了吧。”霍烨跟着回答，“也许是时尚嗅觉那些玩意儿的关系，从前红配绿还是很惹人喜欢的。时代改变了，人们喜欢的东西也变了。” 两人换了雨鞋便跟着钟大婶下了地。 “你们记住啊，拔辣椒的时候，千万不能硬划拉，得先向上轻轻一推，再向旁边一拔，就可以轻轻松松把辣椒拔下来，不会弄坏它。”钟大婶十分耐心的给俩孩子讲解采辣椒的智慧，“要懂得用巧劲儿。知道么？” 叶般和霍烨听话的点了点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彻底愉悦了钟大婶，向来老实直接的农村妇女立马决定，就算这俩孩子只是狠狠折腾了一把这辣椒地，她晚上也得杀只鸡犒劳他们，毕竟如此实诚又可爱的孩子真是太少了。钟大婶无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家的小皮猴子，便有些失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人家孩子怎么就养的那么水灵那么懂事，自家猴子成天就跟泥里捞出来的似的，唯一的优势估计就是皮实耐打的很。 算了算了，孩子健康就行，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大出息。钟大婶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嘱咐了叶般霍烨只需要采红头的辣椒之后，便专心地投入到自己的活计当中去了。 第41章 叶般深吸一口气，豪情万丈的对霍烨说道：“你摘这边，我摘那边。我们来比赛，看谁摘得又多又好。” “你一个人可以么？”老妈子霍烨又开始担忧起自家小孩儿的安危来。 面对霍烨时不时的“不信任”，叶般表示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小孩儿脑袋一抬，发尾一飘，“等着瞧吧。” 所以说，艺术家创作需要灵感和激情，但事实上做农活也需要一定的激情，最好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里发挥最无尽的潜能。比方说，叶般就凭着他的一番热情在田里生生顿了3个小时，都没喊累，摘了一篮子红艳艳的辣椒就摆在他身旁，火辣辣的太阳似乎感受到了这堆小辣椒的吸引，正伸出罪恶的双手对它进行丧尽天良的调戏，其威力波及到了一旁勤勤恳恳劳动中的叶般。 他用手摸了摸抬着草帽的额角，时不时地往自己的沙滩裤大口袋里塞什么东西，也许是在擦手汗也说不定，然后……腰好像有一点酸了…… “霍烨……霍烨快过来扶我，我站不起来了。”得，最后还是得求救，叶般觉得而他有点儿丢脸，但是比之于在霍烨面前服软而言，一屁股坐在田里混一身泥好像更不体面。 那头同样忙得不亦乐乎的霍烨，一听到自家小孩儿的呼救，立马丢下身边的篮子，蹭蹭的跑了过去，“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时不时的活动一下嘛，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几个小时，谁也受不了那份儿罪啊。” 把叶般扶起来后，还有木有样的给他揉着小腰的霍烨一脸责备的望着他，“而且大夏天的，你也不知道要用草帽当扇子扇一扇，去去暑气，要是中暑了可怎么办？” “唔……马后炮，我腰都断了你才说。”叶般不满的撇撇嘴。 “是我没说吗？”霍烨挑眉。 叶般依旧理直气壮的说：“那我忘记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记性不好。” 也对，他就不应该试图和般般讲道理，这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不肯跟他讲道理了。霍烨无奈的摇了摇头，“那还摘吗？” “不了吧，我都采完了，而且没有一个破的。”叶般朝自己那篮辣椒抬了抬下巴，“不服气就去检查啊。” “我也没有一个破掉的，不然咱就来比谁摘得多。”这边霍烨也不甘示弱的表明自己战绩斐然。 叶般：“……”不可能啊。霍烨明明是个少爷，而且比他更像个少爷，难道做农活也和智商有关系么？叶般郁闷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就算是做农活都比不过霍烨……只得深深的撇了他一眼，“这种小事也好攀比，真是幼稚。” 霍烨：“……” 虽说俩小孩儿的比赛最终没了结果，但钟大爷还是非常高兴的捧着俩篮子乐呵呵的邀请他俩在家晚餐。一边听钟大婶夸啊，“这俩孩子真实诚，整整三小时，埋地里，不叫不叫累，帮我把辣椒都给摘完了……” “哟，没想到你俩孩子表现还真不错。”钟大爷将篮子放在桌上，仔细瞅了瞅，“不错，都没有给摘坏的。品相好的辣椒啊，到田里也能卖个好价钱。” 这时，叶般突然有些变扭的问钟大爷道：“这一斤辣椒是卖多少钱啊？” “怎么？小娃对农村菜价也有兴趣？” “不是不是。”叶般立刻摇了摇头，“就是想知道大爷您卖辣椒能挣多少钱。” 钟大爷闻言便老实说道：“大家都是农村人，自己种的辣椒自然买不得多贵，品相好的也就3块钱一斤吧、。” 霍烨笑说：“这么说，钟大爷您种植蔬果可真有一套。我看着辣椒的品相个个都挺饱满的。” “那当然！”说起自己的种植品，钟大爷的脸上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丝骄傲，对于他来说，这些果实都是他亲自培育出来的宝贝，是物价的，如今能吃到如此纯天然的蔬果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他为人又诚恳老实，不肯多赚别人一分一毫，足以养家糊口就够了，但就算这样，都难免会碰上爱讲价的人，总让去卖菜的钟大爷为难不已。 俩人吃了丰盛的晚饭，回到自己的小屋。 刚一进门，叶般便拉着霍烨的手问道：“我说霍烨，你带钱来了么？” “怎么了？”霍烨锁上小木门，“咱来这儿，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就没有带太多。你想买什么了？” 叶般有些难为情的揪了揪裤子……“我……那个……” “到底怎么了？”霍烨一头雾水的看着叶般，“乖，有什么事儿都能告诉我。” 闻言，叶般只得一脸挫败的从他的沙滩裤口袋里，掏出一堆……被踩坏的辣椒，“其实我采坏了好多个……我都不知道让钟大爷他们损失了多少……所以想给点钱作为赔偿，可你知道我很穷的。” 霍烨：“……”他嘴角抽了抽，顿时又有些哭笑不得的从自己的口袋里也掏出一堆被踩坏的辣椒，“其实，我也是。” 俩傻孩子就各自捧着自己的辣椒，对视着，默默无语…… “咳咳，霍烨，你这样子可不行啊。如此爱面子不是一个优秀祖国建设者应有的品质。” 霍烨有些懊恼，自己般般到底适合谁学来的这幅无赖相？心里寻思了半响，几乎犹豫都没有的，就把责任推给了远在城里吃冰棍的陆之斌。下定决心从今以后让叶般远离一切不良分子，毕竟他的叶般还在成长中，很容易受到外来因素的影响，学会一堆恶习，再不管管这孩子就要逆天了。 “你确定，我们还要抱着一堆辣椒就那么站着？” 果然，抱着辣椒一直站着什么的的确傻透了。叶般听了霍烨的话，便扔下手上的辣椒，准备洗澡睡觉：“可咱们还是得赔钱给人家吧？” “嗯，我都准备好了，本来是带了点儿钱当备用的。虽然没多少，但是赔辣椒还是够的。”霍烨应答。 “那我就安心了。”叶般一路朝卫生间走去，一边不忘回头说道：“你看，我都不和你说还钱的事儿了，一点儿都不见外，我感觉这样表现挺不错的。” 被气笑了的霍烨，上前一步，就把叶般搂在怀里，狠狠吻上他的小嘴唇，半响，才说：“到底是和谁学的这些德行？” “唔……也许是狐朋狗友。”笑眼眯眯，意味深长。 “既然如此……”霍烨一把抄起地上的叶般，“那我们就来做做狐朋狗友们更爱谈论的事儿吧？” （⊙_⊙）？叶般傻了，霍烨的意思和他理解的是一样的么？为什么他突然浑身上下涌起一股带着恶寒的不详的预感。 因为两人并没有在事前达成共同意识，所以浴室里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场追逐战。 叶般一边躲避霍烨伸过来的手，一边吼道：“霍烨你听我说，冲动是魔鬼！” “我考虑很久了。般般已经长大了，考试前我就看见你偷偷洗内裤了。”说到底就是练过的，就算在进行剧烈运动的过程中，霍烨仍能保持平稳的声线。 这种肺活量，不去说唱集合的歌手都可惜，叶般在心里默默吐槽，但嘴上还在不忘为自己争取机会：“可是我还是未成年，对着个未成年你也下的去手？” “当然，我也不算成年了！但是我们都长大了！”霍烨两手一撑，终于以快准狠之势将叶般牢牢困在的墙角…… 事到如今，叶般只得采取哀情公式，眼里都开始闪着泪花儿了，“你看我们现在真不合适……” 好吧，霍烨对于叶般可怜兮兮的模样的确没有什么抵抗力，当即缓了声调，“在呢么了般般。咱们都上过生理课的不是么？这种事儿很正常啊。” “我知道很正常……但是……肯定很疼。”不是叶般没有一颗作为男人就该压倒对方的气魄，而是他十分清楚自己和霍烨之间存在的差异，比方说体格……还有……还有个屁，就光这一项霍烨就甩他几条街了。 叶般并不是对霍烨没有渴望，老实说，从他第一次自己洗小裤裤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早晚有那么一天的，但是他现在真是太虚弱了，虽说再长个几年，他也未必能超过霍烨，但起码叶般还能指望着自己到时候力气大了些，反抗起来还能有胜算啊。总比如今能被霍烨轻易抓起来的状况强啊。 可是……天不遂人愿 霍烨受不了叶般可怜兮兮的表情，叶般也同样招架不住霍烨失落的模样。 只见霍烨眼角一捶，有些失望的看着叶般，“我现在没经验，第一次有点儿疼也在所难免……哎算了吧，我也舍不得你疼。”说完还当真准备站起来老老实实洗澡。 “等会儿！”话一出口，叶般就狠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让你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但舌头像是听不到他大脑下达的指示似的，依旧叽里呱啦地将不该说的话一一说出口了，叶般只听到自己义正言辞的说道：“算了，反正早晚都得来那么一下，早痛不如晚痛……”/（ㄒoㄒ）/~~这下好了，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然后？然后叶般就在脑子当机的情况下，再度被霍烨吻住了嘴唇，渐渐感觉到自己正在陷入一种极端尴尬的情况中。 比方说，身上的小背心儿不见了，花短裤也没有了，最后连小内内都保不住了…… 事到临头：“霍烨，看在咱俩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请你一定要轻点儿，轻轻的，放慢节奏……啊！不是让你轻点儿嘛~” “般般放松，我也很疼……”霍烨心里的苦没人知道，上下捞不着好，青黄不接的时候是最折腾人的，他只得哄着自己面前正将全身绷得紧紧的叶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我还是个未成年，可是真真，你看看你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作者菌：我以为你是想的…… 叶般：我想！也不会想这样啊……（对手指） 作者菌推眼镜：“般般，我一直以为，你很有自知之明……” 叶般：你不能剥夺我拥有梦想的权利吧？ 第42章 叶般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还能有我疼？” 霍烨看着叶般被生生憋白了的脸，当下便有些不忍心，“算了般般，是我太着急了，咱们不做了，你放松我退出来。” “你能永远不做么？”叶般泪眼朦胧的问道。 霍烨顿时就有些为难，你说这种事儿，那个正而巴紧的情侣能够避免呢？“这个……” “哼。”叶般抽了抽快喘不上来的气，“我就知道你是说这玩儿的。既然早晚都要死，如果你现在不做了，我不就白疼了，赶紧一口气做到底。”早死早操生！ “可你，可你受的住么？”霍烨仍是心疼自家小小孩儿一副疼得快死的模样。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白挨这一下吧？”为什么突然弄得好像是他很饥渴似的，明明他就是迫不得已必须配合的那一位啊，叶般有些不满自己目前的处境，“要做就快，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下回要是再来一次，我抵死不从，你可别怪我！” 那可不行啊，霍烨是心疼叶般，但想想这种事儿的确第一次是比较要人命，后边儿就会好很多了，以后他还得继续扩充自己这方面的知识才行，要是总让叶般那么疼可不行，所以，“那般般放松些，我保证一下子就好。” 叶般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逐渐稳下心神，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很怕打针的经历，那个时候他会告诉自己放松身体，然后开始幻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儿，如今他也是这般放松心神的，比方说他现在就在想，自个儿真是亏大了，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如此珍贵的经历，居然是在一间普通的小厕所里进行的，真是……令人扼腕。 果然，一旦人放下紧绷的神经，在做起这种事儿来便显得如鱼得水，当霍烨顺利完成第一项必须动作时，来人都默契的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 “我觉得我牺牲大发了。”叶般在下边一脸吃瘪的说道。 “乖”霍烨亲了亲叶般的脑袋，便动了起来，“放轻松，我会努力做好的。” 已经是最轻松的状态了！叶般闭着眼睛，在心里吐槽，就像从前护士阿姨骗他打青霉素一样，无论放得再轻松，药水一注入进来的时候，还是会有点儿疼痛感……麻麻的，好像……还有点儿舒服？（ ⊙ o ⊙）！果然感觉不错么…… 好吧，叶般逐渐体会到这种事情也会带来的愉悦感，虽然开头艰难了一点儿，但好过程还算差强人意但是……“霍烨……咱能只做一回么？” 看着叶般脸上露出满意表情的霍烨，正兴致勃勃的准备再来一次，不曾想居然遭到了拒绝，“再做一次好么？” “请你瞪大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你是想感冒啊，还是想我感冒啊？”叶般伸手戳了抽霍烨门儿，憋着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温和起来。 这下，霍烨终于从一股子冲动劲儿里缓过神来，的确啊，光秃秃的一个卫生间，洗澡的花洒还孤零零的发挥它的余热，这样的环境……的确太寒酸了吧？ 随即，霍烨像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咱们收拾清楚，出去继续！” 我要是让你继续我就是个傻子！叶般在心里默默给自己下了决心，誓死反抗什么的要是没有效果，就是是婉转哀求好了。 霍烨是个好情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起码他在给自家般般洗白白之后，准备再饱餐一顿时，发现那肉呼呼的粉洞洞已经有红肿的趋势了，当下霍烨便收了所有的心思，赶忙将旅行包翻出来，从里边儿找出了一管软膏，小心翼翼地给叶般涂了个匀实。末了还拍拍他的小屁股，“以后我一定会当心，多试几次肯定不会那么疼了！” 叶般也省了扞卫贞操的多余步骤，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你居然连这玩意儿都准备了。合着你早就有那么不纯真可爱的打算对不对！” 这都用上了肯定句，那霍烨也就真没什么好辩解，再说他也没打算辩解什么，人就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因为我知道，般般乐意的。” 一个刀子眼横过去，叶般觉的他从来没有那么愤恨过，“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乐意了？” “不是用眼睛看的。”霍烨一脸无赖的凑上前去，亲了亲叶般的小脸蛋儿，“是从心里感觉到的！” 叶般觉得他之所以输给霍烨，不是因为他体格不够强壮，实在是在多年儒家文化的熏陶下，养成了其内敛含蓄的性格，因为无论他再怎么变活泼，都无法像霍烨那样，坦然地说出如此厚脸皮的话来。想起上辈子叶般曾在微博上看见的一句话，它大概的意思是“只要脸皮厚，没有追不到的妞！”如今他想说，“只要脸皮厚，没有压不倒的货！——基友尤甚！” 但是，不管叶般心里有多少不服气的槽想要吐，要不是他心甘情愿地接受霍烨的调戏，人霍烨说什么也不敢下狠手，说到底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同样拥有这个意识的霍烨，虽然因为自己经验不足，弄上了自家心肝宝贝有一些愧疚，但其实他对叶般如此无私的配合还是打心眼儿里满意的。毕竟叶般年级还小，对于这种事情不能像他一般坦然的面对，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说的好像你很大似的！），不过，人都是会长大，他们在今后的日子里能相互切磋的机会还有很多，他总有办法让叶般也能从头到尾都不会感受到一点儿痛苦的。 俗话说的好，只有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才能让自己有所成长，霍烨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了一个任务，一定要定期与叶般进行相类似的活动来提高自己的作战技能，否则长此以往，两人因这种生活不可或缺的小事儿闹矛盾，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当然，此刻躺在床上累得呼呼大睡的叶般，自然不晓得自己早被人家惦记上了，作为一个实战场地的特约陪练，他的日子估计不会那么好过了！（睡吧亲爱的孩子，以后你能睡得那么没心没肺的日子也不多了~） 第二天，叶般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只得怀着复杂的心情留在家里休息。看见霍烨外边回来后，这孩子还紧张兮兮的问：“你是怎么和钟大爷说我今天没法儿劳动的？” “就说你昨天扒地里久了，腰酸得很，今天直不起来了。”昨天的田里活动的确让叶般腰酸背痛，但真正让他直不起腰来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额外运动，当然这种事儿自己关起门来说说就行，真得说出去的话，叶般肯定要和霍烨拼命了。 可就算是这样，叶般还是，埋怨地说到：“钟大爷肯定觉得我是娇生惯养的城里小孩儿，才做那点儿事儿，今天就起不来床了。”越想越生气的叶般，蹭得支起身来，掐着霍烨的脖子摇晃，“你要怎么陪我的名声！” “好了。”霍烨一把抱住暴躁中的叶般，“不生气了，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哼！”叶般脑袋一偏：“再有以后我就跟你姓！” 你早晚得跟我姓的啊，霍烨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但他可不敢真说出口，这虽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可在叶般发飙的时候说出来，不是找不自在么？这种不利于两人和谐生活的事情，霍烨是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做的，他不是个傻子，想反，他还有一个情商和智商都比叶般高的脑子。 “可是今天我们就只能呆在屋子里不出去了么？”请不要误会，叶般并不是在一夜之间从典型的宅男过度为不着家的小年轻，而是在叶般看来，呆在家里的舒适程度和呆子一个陌生地方的舒适程度是没法儿比的。这种心情其实很好理解，比方说，在外出旅游住宾馆的时候，就算是再宅的人，都不会愿意浪费大好的玩乐时光，而住在陌生的铺着白色床单的宾馆里。 如今叶般来到这里就跟出来旅游一样，一直在一个屋子里呆着，就算是叶般都觉得有些……浪费青春！ “可你不是不舒服么？” 一想起这件事，叶般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想对着霍烨翻白眼，“但是，我就是不想呆在屋子里！如果是在这里睡几天的话，我不就白出来了？” “要不，咱们找点儿事情做？只要不那么无聊就行了。”老实说，就叶般现在这种状况，出去满世界疯跑的结果，无疑是加深了自己沉重的身体负担。 “有什么事儿可做呢？” 霍烨：“……”他对乡下的生活并不熟悉，如果实在平时还能跟叶般一块儿窝着看会儿碟片，但这里连电视机都收不到几个台，还有什么是能在家里做，又让人不会感到无聊的事情呢？ 正当二人陷入沉思的时候，钟大婶来敲门了。 “小烨，般般。”钟大婶一脸喜庆的看着这俩孩子，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钟大婶是打心眼儿里疼爱这两个白嫩嫩的好孩子，“你们城里来的孩子，对农村的生活也比较好奇。我看你们今天没什么事儿，就来找你们帮我照看刚出生的小猫好么？” “小猫？”叶般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总对这种刚出生的小生命怀着别样的情愫。 “对呀。”钟大婶点点头，“你们应该很少能有机会看到刚出生的小猫吧？” 她伸手朝院子靠西边的一个小笼子指了指，“前阵子小花突然不见了，回来的时候就怀了孕，刚生下没多久的小奶猫可爱的很。想不想去看看？” “想啊想啊。”叶般跟提线木偶似的点了点头，转头跟霍烨说道：“我们去看小猫吧，反正呆着也是呆着。” 既然叶般有这个要求，霍烨自然没有意义，俩人便随着钟大婶来到了小笼子跟前。 叶般往里头伸了伸脑袋，有些小心翼翼的秉住呼吸，好像生怕吓着这群小宝贝似的。 钟大婶说道呃小花是一直普通的中华田园猫，叶般其实挺怕猫的，尤其是眼珠颜色成浅色的猫咪，他总觉得被这样的眼珠子瞪着心里就毛得厉害。 不巧，小花就是一直有着琥珀色眼睛的猫，看了猫妈妈，叶般对于小猫咪的期待就讲了不仅一个档次，但既然来都来了，仔细瞧瞧小生命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当叶般的视线再往里扫一点儿，就看见了六只紧紧挨在一起的小奶猫。瘦瘦小小的模样惹人怜爱的很，它们只是能刚刚睁眼的年纪，纯纯的目光带着迷茫望向叶般，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花了。 正想放轻声音对霍烨说些什么，就听见耳边突然想起一声中气十足的警告：“这是我家的猫！你想干什么！” 第43章 “我的天哪。”叶般明显被吓着的拍了拍胸口，回过身去，就看见在霍烨旁边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孩子。小孩儿剃得光溜溜的小脑袋，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噌亮的了。一双神气活现的大眼睛，看着着实惹人喜爱。 叶般对于这样一个讨喜的小孩子自然喜欢的很，便上前逗他：“小胖子，你说这是你的猫，可它身上也没写你名字啊？” “可，可这就是我的猫，是我家小花生的。”小胖子着急的摸了摸鼻子，“你看，连他的窝都还划在我家的范围呢。”不错呀，这孩子脑子还挺灵光的。 叶般好笑的看着跟他较真的小孩儿，“可我说，这是我的猫就是我的猫，你能怎么样呢？虎子？” 这下可怕人小孩儿给吓坏了，这从哪儿跑来的哥哥？人长得是很漂亮，但不仅想对他们家的猫图谋不轨，连他叫什么名字都知道……虎子当即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是不是他们家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小孩儿就是这样，对于陌生的事物都习惯性的充满恐惧，比方说，他们总以为幼儿园门口的摩的叔叔是专门绑架小孩子的坏蛋，对他们抗拒得不行。这回，虎子对叶般就有了同样的意识。 霍烨上前摸了摸虎子的脑袋：“我们是住在你们家南面小平房的客人，不是坏人。”他向叶般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对虎子说：“我们是前天来的，昨个儿去你家吃饭时，你不是到同学家里去了么？就没见着面。” 霍烨的解释无疑让被自己脑补吓着的虎子回过神来，“哦，你们是城里来的，对么？” “是啊。”叶般上前摸了摸虎子的小光头，“你这孩子长得真喜庆。” 一听说霍烨和叶般是从城里来的，虎子也不介意那个鬼鬼祟祟的哥哥对他家的猫有什么想法，当即上前亲热的拉着他俩的手说道：“城里好么？我从来没去过，那比我家好对么？你们跟我详细说说呗。” “行啊！但是……”叶般故作为难的说道：“我们是来看小猫咪的，你看这只看了一下子，我连猫的花色都还没记全呢。” 虎子看了眼猫笼子，一本正经的对叶般解释道：“刚出生的小猫怕光，刚才哥哥如果你把他捞出来的话，会把它吓一大跳的，小猫儿胆小，要是被你吓死了怎么办？”好吧，知道是从城里的来的哥哥，虎子立马脸称呼都从“你”改成“哥哥”了。 “啊？是这样的么？”叶般对于这些知识并不太懂，好像小猫儿是怕光，但是会被光吓死么？他将眼光投注到霍烨身上，希望万能的霍氏百科全书能给他答案。 霍烨被叶般一脸迷惑的小表情逗得发笑，猫儿怕光，但会被光吓死之类的话，应该是钟大爷和钟大婶为了防止调皮的虎子去逗弄小猫出事儿才拿来哄他的，不曾想自家小孩儿居然也在考虑这种说辞的可信性。但叶般今天身体不舒服，在外头玩了会儿，也该到屋子里休息休息，只得含糊的点了点头，不做正面回答。 “你看，哥哥都那么说了，所以咱们赶紧上屋里去，你们给我讲讲城里的事儿呗。”小胖子也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我特别想知道城里是什么样儿的。” 所以，为了能满足孩子的一颗充满好奇的心，叶般只得跟着霍烨当了一下午的城市解说员，期间他们喝了7杯茶，叶般跑了5趟厕所，这一站一坐一下午，居然奇迹般的让叶般的腰就那么好了。 对此，霍烨表示，“果然还是要多锻炼！” 叶般：“……” 也许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使得叶般每天心情都是阳光普照大地一般的明媚，所以当他知道自己顺利考入实验高中的时候，并没有自己预料之中的激动到失态，反而一脸无奈的安慰电话那头正兴高采烈向叶般诉说自己激动心情的吴月华。 因为叶般中考十分顺利，吴月华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奖励一下自家宝贝儿子，顺便好好感谢帮忙照顾儿子的霍烨。 所以，叶般不得不提前结束自己的乡村生活体验。出乎他意料的是，虎子在他俩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的时候，居然破天荒的哭泣鼻子来，留着小鼻涕的他居然异常舍不得叶般。虽说叶般看着比霍烨亲切，但其实说实在的，人叶般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从来就不是讨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也不知道虎子这孩子的审美与思维是怎么形成的，居然就对叶般情有独钟，就算是好说话的霍烨都得排在他后头。 叶般一边儿心里偷着乐，一边傲娇的寻思，这孩子如此不接地气，以后真能在社会上混的好么？ “叶般哥，你以后还会来我家玩儿么？”虎子抓着叶般的手，一脸哀怨的问道。 “我也说不准。不过有机会的话肯定来看你，你以后也可以到城里去读书。”叶般放下手上的行李箱，伸手捏了捏虎子肉呼呼的脸蛋，“好好学习，以后到城里上了学，可以天天来叶般哥家蹭饭。” “你都没舍不得我么？”一旁的霍烨不甘咽了，他平时可没少关爱虎子的内心成长，这破孩子光惦记他媳妇儿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然也想的，但是……”虎子擤了擤鼻涕，对霍烨说：“等我长到你那么高的时候，我也要到城里去上学。”虽然霍烨在虎子心里的地位，比叶般稍稍低上那么一点儿，但总归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偶像，至于为什么虎子乐意与叶般亲热，可能是因为霍烨光辉的形象太过耀眼，让虎子幼小的心里产生渴望不可及的距离感。至于，像叶般这样的，自然就不没有这类问题。也不晓得叶般知道自己难得能比霍烨更受欢迎的原因是这个时，心里会是个什么感受。 高中生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十分痛苦的，因为课业压力激增，即将面对的也是关乎到半个未来的高考。但对于叶般来说并没有那么困难，因为高二的时候就可以分科了。叶般觉得，一旦分科从此以后他在学习的道路上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东西，少了天敌的他就算不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但优哉游哉做个幸福的高中生是没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他是铁定要读文科的，可霍烨怎么办呢？霍烨是全能学霸，来读文科似乎有些吃亏，毕竟现在的趋势是理工科的更好考大学，但正是由于霍烨是学霸的关系，他才更没有必要在文理科上太过计较的必要。 “我当然是和般般在一起，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个班上学习么？”当叶般拿这个问题去请教正在看杂志的霍烨时，霍烨就那么气定神闲的给出了这个答案。 “你要明白，现在的趋势可是理工科的更好考大学啊？”叶般仍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倒不是说他不想和霍烨在一起学习，正相反，他也不想霍烨离他太远，不是因为他矫情，而是真的不习惯，毕竟在初中以后，俩人也是真的实打实再也没分开过。 “我不在乎那个，而且……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男生不管学文科还是理科，找工作都不太难。”这倒是真的，虽说提倡男女平等很多年，但毕竟在现实生活过程中，出现有些“因性别问题而引起的差别待遇”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那我们就不要大意的一块儿到文科楼去上课吧？”叶般帮自己和霍烨一块儿填了志愿表，“一想到文科是单独的一栋楼就觉得好气派啊。” 叶般他们高中，文理科是分开的两栋楼，高二分科，高二理科和高一年段一栋楼，高二文科单独分出一栋小教学楼，而到了高三则集体搬到威严高大的高三楼。 据说，他们学校的那栋高三楼，风水极佳，每年在那里考试的学生都如过江之鲤一般，一个一个轻轻松松越过龙门，当然那些落榜的就被他们给忽略了。对于这种说法，叶般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虽说他不提倡迷信，但想到自个儿中考的时候，霍烨给他求的幸运符，和自己破天荒考了优秀的物理中考成绩，叶般也不得不寻思这种说法的可信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自己就是重生来的……这么科幻的事儿都给他云上了，相信鬼神之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霍烨好笑的看着叶般欢天喜地的模样，心里想着叶般的生日就快到了，这几年他俩都在一起，对于生日这种事儿，也习惯性的不告诉其他人就俩人默默的以二人世界的形式度过，每年霍烨都会在叶般生日当天，送他一份精美的礼物。但就算那么些年过来了，霍烨仍觉得子啊生日这个问题上，他始终对不起叶般。 因为他永远忘不了自己9岁生日那天，叶般送给他的小人偶，那个如今还摆在他床头，被他当宝贝一样对待的礼物。现在看来那个礼物的制作的确粗糙了一点，如果单从改价格方面来说，霍烨随便送给叶般的什么东西都比它要值钱。但如果说礼物价值这种东西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话，霍烨和叶般不可能生活的那么美满了。 叶般要15岁了，赶着早春出生的叶般，的确给霍烨带来了不小的惊喜。所以，霍烨希望这次他能凭自己的力量，给叶般过一个生日……所以说，真爱是无价的，礼物就行合不合心意，就看送的人究竟对它倾注了自己多少的心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你要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霍烨：这是秘密。 叶般：真真说生日这个梗有一点儿烂了，但我都还没正式收到过礼物，好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你别给黄了。 霍烨拍着胸脯：必须的。 作者菌：你保证的斩钉截铁，还得费我的脑子来思考。 霍烨白眼：你再不动动你那脑子就该生锈了。 作者菌揣着生锈的脑子，迎风流鳄鱼泪。 第44章 叶般最近觉得自己周围的气氛有点怪异。不是因为他觉得总是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议论他，而是……叶般环顾一下目前自己所处的环境。校园的林荫小道非常的幽静，有种春天的气息，嫩芽抽枝，繁花盛开，无一不透出一股生机勃勃的氛围……这是他会小公寓的必经之路，看了三年多也没觉得人家有什么不对劲儿，可是……咳咳，霍烨去哪儿了呢？ 说起霍烨，这些天叶般很难能和他一块儿回家，每回到了放学时间，霍烨都会跟着嘱咐他一番说，说是有要紧事，得先离开让他自己回家，可是说实在的，霍烨能有什么要紧事儿呢？得每天晚上10点钟才会来？不是说叶般不相信霍烨，他明白情侣之间最要紧的就是信任，可这种状况都持续快一个星期了，这让心思有些小敏感的叶般如何还能坐以待毙？他早就了解了目前学校的各类竞赛情况，都没有霍烨身影，不是为了比赛，那他有干什么去了？ 叶般甩了甩沉浸在胡思乱想当中的脑袋，继续沉默的往小公寓走去，不经意间眼神一台，就看见拎着份便当正准备往宿舍去的陆之斌，“小陆哥~你干什么去呢？” 那头，陆之斌脑子一抽，一脸惊恐的看着……有些谄媚的……卧槽，是小不点儿啊！ “咳咳，小，小不点儿，你干啥呢？”这孩子真是被突然热情起来的叶般给下的不轻。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叶般翻了个白眼，又变得和蔼亲切起来，“我能问你点儿是么？” 陆之斌搓搓肩膀，有些不住的哆嗦道：“你，你说。还有，小不点儿，你能不那么跟我说话么？挺渗人！” “说什么呢？”叶般整了整脸色，由温和的说：“你知道霍烨最近上哪儿去了么？” “上哪儿去？霍烨？霍烨上哪儿去你怎么来问我呢？他不是跟你在一块儿么？” 闻言，叶般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要是跟我在一块儿我哪能来问你？” “可我不知道啊。我每天都过着每个高中生应该过的三点一线生活，宿舍，学校，食堂……乖巧老实的不得了，最近我都只在上课的时候见过他啊？”陆之斌堪堪夸奖了自己一番，又顿时注意到了叶般不那么阳光的脸色，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我说，小不点儿啊。你可千万别误会了霍烨了，他是绝对不可能去找小三抛弃你的。” 似乎陆之斌的提醒让叶般突然想起，霍烨的晚归居然还有这这种可能，气急了的他，猛的朝陆之斌扑去，狠狠掐着他的脖子摇晃：“我让你乌鸦嘴让你乌鸦嘴！” “咳，咳。松，松手……”陆之斌又得解救自己的脖子，还需继续为自己解释，“我看你一脸阴沉，就像安慰你这种事情是没可能的，那就乌鸦嘴了？” “我从来就没想过这种可能！”冷静下来的叶般，整了整被弄乱的领子和袖子，“谁让你提醒我来着？” “可你的脸色由不是这样告诉我的。”陆之斌委屈的搓着被狠狠蹂躏过的脖子。 叶般一瞪：“你什么时候学了微表情我都不知道啊？” “嘿嘿。”陆之斌尴尬的傻乐，“反正啊，你就放宽心啊。霍烨肯定没事儿，你看从小到大都是他欺负别人的份儿，有谁敢欺负他丫，就别操那份闲心了，赶紧回去吃饭吧。你看我的卤肉饭都凉了。” 说着，陆之斌就朝叶般挥挥手，“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宿舍去了啊。” 叶般望着撒丫子跑回宿舍的陆之斌哭笑不得，就晚吃饭那么几分钟，犯得着那么着急么？ 晚上，叶般看着10点准时回来的霍烨，一脸变扭…… “般般，这是怎么了？”霍烨有些疲惫的揉揉眼睛，“晚饭吃了么？” 叶般点点头，“你吃了么” “唔，我在外边吃的。”正打算进屋的霍烨望着叶般有些……不太和谐的神色，便试探性的问道：“般般，你不舒服么？” 叶般闭着眼，深深的做了三次深呼吸，他转头望向霍烨，“你不觉得，你应该告诉我你最近都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每天都那么晚回家？”咦，这口气怎么像质问丈夫是不是有外遇的发妻？不对，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叶般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不符合如今的场景，赶忙换了个比较温和的方式，“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觉得这样合适么？” “噗~般般。”霍烨看着叶般那小模样就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你这样子……还真像……” “得了，我知道刚才那么问不对劲。”叶般立马打断霍烨还未出口的话，“我这不是改了么？你别想转移话题，快点儿告诉我你这晚上都干什么去了！”好了，口气又变得像妒妇了。 霍烨上前将叶般搂在怀里，“我不觉得般般用刚才那种口气问我有什么不合适的啊。这是般般在意我的表现，我高兴都来不及……” “不过……”霍烨亲了亲叶般的脑门儿，“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干什么去了。这是个秘密，等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啦。但是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或者伤天害理的事儿。” 他晃了晃脑门儿，“你看你男人是哪种人么？” “我想你也不敢做什么违反乱纪的事儿。”叶般抬手戳了戳霍烨的鼻子，“不然爷爷非得扒了你一层皮！” “别说爷爷，我们全家哪一个能放过我？”霍烨笑了笑，“但是你得放宽心，我知道这些天放你一个人在家不对，可是我可真的是在做正经事哟~” “请不要卖萌！”叶般翻一个白眼，“您老真不合适这种表情~~~” “那你别胡思乱想了啊。就要会考了，好好去学习。今天复习了么？”霍烨推搡的叶般想让他早点休息，“要是今天没学就算了，就先睡吧。明天再学也一样。” “嘿。”叶般被霍烨前言不搭后语的说法给逗笑了，“你这到底是希望我去学习啊，还是希望我去睡觉啊？” “唔……我希望你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睡觉的时候睡觉。”霍烨拨了拨叶般额前的碎发，“我的般般还在长身体呢。睡眠不足可是会长不高的。” 叶般：“……”抱着霍烨就是一口狠咬，让你戳我伤口，让你嫌我矮！ 但是……霍烨到底干什么去了呢？叶般还是想知道。这无关其他，就是纯粹的好奇心而已，就算是普通同学平时在一块儿玩得时间长了，突然消失不见，叶般也会想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而这个疑问，在叶般生日的那一天就有了答案。 这些年，因为都和霍烨在一块儿，叶般也就没怎么再在意过自己生日的问题，他觉得只要两个人一块儿吃顿饭，庆祝又长大一岁就足够了。所以今年，叶般也是在接到吴月华每年都会打来嘱咐叶般过生日要吃鸡蛋面的电话时，才意识到自己又老一岁了。 的确，人越大就对过生日越没有激情，这能不能算的上是成熟的一种标志呢？叶般摸着下巴感慨……不过，既然今天是他过生日，那么霍烨肯定就不能再继续早出晚归了吧……“小不点儿……”陆之斌伸手递给叶般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生日快乐哟，恭喜你又大一岁了。” 叶般结果自己的第一份礼物，笑着说：“真是谢谢了。” 与叶般不同，陆之斌是一个抓住一切机会及时行乐的主儿，每回叶般过生日，他都十分激动的在问：“今年你们俩打算怎么过？”即便他明白自己参加不了什么额外的活动，顶多就三个人一块儿吃顿饭了事，但他对于霍烨给叶般过生日的方式还是异常好奇。 “还能怎么过？就普普通通的过啊。”叶般百般无聊的说道。 “还是和往常一样么？”陆之斌疑惑的挠了挠脸，“可你就要15岁了，15岁就算是半个成年人了，也那么普通的过？” “对啊。”叶般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怎么想要超级疯狂的过一个生日，你也知道那不符合我的风格……” “话是那么说，但是不觉得可惜么？” “那没什么……生活本来就是日渐平淡的嘛。” 陆之斌嘴角一抽，他还是对这个偶尔深沉的小不点儿有些吃不消，“咱能不杵在这儿当哲学家么？” 他环顾一下四周：“霍烨那丫又死哪儿去了？” “不知道啊。”叶般踢着脚下的石子，“中午一放学就跑没影儿了，说是晚上给我过生日。” “唔……”陆之斌捋了捋叶般的脑袋，“那你中午就跟我吃饭呗。哥请你吃大餐！” “嗯！”笑眼眯眯…… 霍烨从中午不见到下午放学，叶般都没再见过他。奇怪的是，老师对于霍烨不来上课这件事儿也并没表现出有什么不妥，只是在叶般收拾书包准备回公寓的时候，那位一向和蔼亲切的老师，有些担忧的对叶般说道：“叶般啊，你平时也多注意着霍烨，别让他小小年纪就累坏了身体，肯定是学习太用功了……” 叶般：“……”霍烨学习如果叫用功的话，那他怎么算？宇宙第一大学霸么？每回他在背书做题的时候，霍烨都在一旁上网好吗？！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般：你明明是逃课，可老师还觉得你用功！ 霍烨：因为我学习好。 叶般：明明我用功的时候，你都在玩儿，老师还觉得你用功！（语气加重！） 霍烨：因为我学习好。 叶般：明明我上课最努力做笔记，老师还觉得你用功！ 霍烨：因为我学习好。 叶般：“……” 作者菌点评：天生学霸遭人恨啊！！！！ 第45章 至于霍烨在做什么呢？他没有跑出去鬼混，当然身体不好什么的更是瞎扯……他不过是非常勤勤恳恳的呆在家里……做饭？！对，就是做饭。 叶般一回到家，一阵饭菜独有的温暖香气便迎面而来……听见厨房传来的锅铲相击的声音，叶般心里便突然安定下来，这些天莫名其妙因为霍烨而出现的不良情绪也逐渐消失……心中只剩下一片宁静与安然。 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静静躺在暖色的沙发上，就连显得有些寒酸的小公寓都突然别有情调起来……这就是生活吧，叶般心想。 他悄悄关上门，又轻手轻脚的来到厨房门口，看着背对着他忙碌来忙碌去的霍烨。他们在一起十多年，朝夕相对，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所谓的七年之痒……但他们的爱情也没经历过类似于热恋一般，如胶似漆的那个过程，当然即便不如胶似漆，他们也极少分开过，所以，这些天霍烨突如其来的消失，才会让叶般感到有那么些许不痛快。 不过，叶般认为，只有让对方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存在，才能自然而然的对着同一张脸过十年，二十年，而不会厌烦吧。虽然这么说是有些矫情，可除此之外，又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对着另一个和自己出了情人或夫妻关系意外没有任何牵连的人一辈子而不会腻呢？这无论对于谁来说都不可能做到。 叶般有些庆幸，因为他和霍烨在还懵懂的时候便相识（当然这个懵懂单指霍烨的），所以，过了那么多年，俩人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习惯到一个人突然消失，另一个人就会浑身不自在的地步。只有这种习惯才能让他俩走的更远，长久的爱情本就该是源于一种习惯的。 “你在干什么？”自我抒发完毕的叶般，终于想起该关心关心霍烨的情况了。 霍烨闻声回头，便看见一小孩儿扒着门框正眼巴巴的望着他，“般般饿了么快洗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 叶般听话的应了声，乖乖的站在水池前面打香皂洗手，还认真的在一旁的擦手不上将湿淋淋的手擦拭干净。 做完这系列的动作的叶般，满怀期待的做到餐桌前……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的生日大餐……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肉丝（青椒！（#‵′）靠），黄豆炖蹄髈，火腿炒花菜……“霍烨？我们晚上就吃这个么？” “呃……”霍烨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还给你买了蛋糕……和礼物……钱就不够了。” “钱不够了？”叶般心里的疑惑更甚，倒不是说他嫌弃这些家常菜，而是，就如往年来说，霍烨每回都会在他生日的时候带他去吃好吃的，虽说不上奢侈，但绝对是比普通的家常菜高档不止一个档次的。所以，当他知道霍烨打算在今年亲手给她做大餐时，心里还隐隐期待了一下……还有就是……钱不够了算是什么理由？霍烨和他的生活费从来就没有少到让霍烨感到拮据过…… “钱去哪儿了？”叶般板着脸，非常严肃的看着霍烨问道。 认识叶般那么久，自家孩子是个什么性格霍烨一清二楚，这下他还不明白叶般误会了什么，他就白白做了叶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 为了赶紧解除误会，霍烨抬手做了一个稍等的姿势，转身奔到房间里，拿出了为叶般准备好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和……一部手机！ 叶般接过霍烨递过来的手机，问道：“你把我们的生活费拿去买手机了？”仔细瞅瞅，这并不是多么高端的手机，也要不了多少钱呀……“霍烨……别卖关子了。” 霍烨拉开椅子，坐在叶般面前，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害羞的说道：“这不是用我们的生活费换来的，是我自己的钱！是我一分一毛挣回来的钱……” 叶般眉头一皱，“你……为什么……” 霍烨没在意叶般吞吞吐吐的问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么些年，无论我给般般买了什么东西，用的都是爷爷，爸爸妈妈或者是哥哥给的零花。那些东西说到底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他将叶般的手拿到嘴边吻了吻，“所以，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双手为我的般般过一次生日。” “这些天我不着家，就是到外头做兼职去了。虽然努力的很久，但也只赚到两千多一点儿的工资。大头拿去买了一部手机，之后便买了蛋糕，剩下的那些只能买的起这些食材，做这样一顿有些寒酸的饭。”说道这里，霍烨都觉得自己特别丢脸，“可是，般般，你相信吗？在不久的将来，我给你的一切都会比这些要好……而且那些东西，都将会是用霍烨凭着他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买的。” 他拿起那部手机，“这部手机和其他人的比起来，是不太体面。但再过不了多久，等我有了能力，就能为你换一部最好的。等到你长大，叶般全身上下的东西，都会变成霍烨为他精心挑选的……好么？” 叶般觉得他现在心情很复杂，搅弄得他没有办法回答霍烨的问题。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抢过霍烨手里的手机，牢牢的放进卫衣前边的口袋里，然后发狠似的拿起筷子，沉默的扫卷起饭菜来…… 窗外的夕阳，似乎对这俩孩子十分喜爱，将它的余晖投落在这对相对而坐的小青龙城身上，红色格子的桌布，倒映着火红色的光芒，将叶般眼角的那颗小水珠，照耀得晶莹剔透……谁言少年爱轻狂，只是不晓其情深。 当然，霍烨自然是明白自己今天的举动把叶般给感动大发了，从一项扭捏的小朋友突然变得热情主动又奔放，好像豁出去一般的跟他做运动，他就是再蠢也能回过味儿来。老实说，人霍烨为叶般所做的一切是没想着要什么回报的，毕竟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给他最好的东西，这是每一个动物的本能，付出的本身就让霍烨觉得很满足很充实，可是，如果因为这样的付出能有额外的回报，作为劳动者，霍烨自然乐于见得。 经历一番剧烈活动后，叶般还有些变扭的被洗白白，有些变扭的趴在床上缓和情绪。等他觉得自己冷静得差不多之后，突然扭过身问正给他抹药的霍烨：“你这些天，到底做了什么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如果太辛苦，以后就不要做了！” “嗯。”霍烨将用完的药膏放回抽屉里，回到床上搂着叶般，摆好最舒服的姿势后，才缓缓说道：“其实没有做什么苦力活，就是在牛排店里给人涮盘子，然后周末到蛋糕店里做营业员而已。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辛苦的事，牛排店的经理知道我是来打工给……情人过生日的，还额外多给我两百元的奖金呢。” “哼，什么情人，估计是说小女朋友来着吧？”叶般趴在霍烨颈间，不满的哼哼着：“不管怎么说，以后都别做这些事儿了，你才多大啊。那些店也敢非法雇佣童工？真是当资本家当习惯了不成！” “好，以后都不做了。” “说得对。”叶般有些严肃的对着霍烨说：“我一直觉得，我的霍烨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也不是瞧不起刷盘子或者卖蛋糕的工作，相反我觉得能凭自己的实力赚钱都是可贵的，可是你知道吗无论怎样我都不希望你为了我那么辛苦，也不希望你为了我把时间浪费在那些琐碎的事情上面，霍烨……你要为我们的未来而成为一个真正令所有人感到骄傲的人才行！” 看着霍烨微笑满满地点点头，叶般心里十分满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当然啦，我也不会因为你的优秀而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我知道自己天分不好，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十分优秀，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成为一个不会托你后腿的人！我知道我们的路不好走，对于家人而言，只有我们过得好，他们才能放心让咱们两个男人过一辈子。对于外人而言，只有我们足够优秀，才能堵住他们那些爱说闲言碎语的悠悠众口……所以……霍烨……” 叶般的长篇大论还没发表完毕，霍烨便再也忍不住似的将叶般搂住，“我知道……没有想到，我的般般，比我想的还要远……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我们两个人一定可以幸福的在一起，知道我们都变成惹人嫌的糟老头子为止……” “切，你自己一个人变成惹人嫌的糟老头子吧。反正我肯定不会。” “好好好，你会变成可爱的老头子，就我一个人是糟老头子……” 叶般寻思着这也不对，“你要是变成糟老头子不是证明我的眼光特别差？” 霍烨无奈，“那我们就一起变成甩老头好了？” “有道理！”叶般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折煞一堆美老太太！” 情侣们为什么爱总喜欢在一起过节呢？这是有道理的，任何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给感情升温的好机会，只有珍惜对方，想让来人的感情走得更远的人，才会珍惜每一个和自家爱人在一起的纪念日，不管是认识100天，还是对方的生日。纪念日的意义不在于它本身，而是互相爱慕的两个人，是不是能在枯燥乏味的岁月中，继续保持热情的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菌揪着叶般的小脸蛋儿摇一摇：“你满意了吧？小不点儿？” 叶般泪眼朦胧：“你为什么学陆之斌说话？还有我很满意，谢谢真真。” 作者菌点头：“懂事的孩纸有肉吃！至于小陆，我最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该给他配个啥样的攻呢？” 霍烨默默：“腹黑鬼蓄！还有请你拿掉我家般般脸上的那只猪蹄！”（拍掉作者菌的狗爪子） 作者菌：“小陆那么纯洁可爱一孩子……他真是识人不清，霍烨你不是人！” 霍烨：“那你想怎样？”（给叶般揉脸） 作者菌：“我要给小陆配个好攻！然后虐你！” 霍烨白眼：“你要是虐的起来，这文就不会那么小白了。你尽管放手去干吧。” 作者菌（蹲墙角画圈）：被鄙视了~ 第46章 叶般同志这几天心情不太好。通常来说，他的心情很难能艰涩起来，如果说是什么东西能让有那么大的威力，让一向迟钝的叶般都感到不愉快的……可能是他突然上火长了一口腔的溃疡……导致…… “霍烨，我不想吃稀饭拌酱油了……你好歹给我一勺肉松啊。”叶般可怜兮兮的抱着一碗被拌着酱油的稀饭，可怜兮兮的望着对面喝着同样稀饭，但是却可以配肉松的霍烨…… “不行，肉松火气大，嘴巴里的溃疡不想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般般嘴里突然长了一大片溃疡，连张嘴都困难，更不用说例行的亲亲抱抱了。别说叶般会因为那些小活动难受，就是霍烨瞅着他那副痛苦兮兮的小模样，也没那心情了。 叶般虚弱的扶着碗，趴在饭桌上，“可是我已经喝了快一个礼拜的稀饭了，我感觉我的眼前是一片金星” 这也真是为难一个小吃货了，但实际上，“没有一个礼拜，般般，才五天。”霍烨无可奈何的对他解释道。 “要不，我也不吃肉松，跟你一块儿拌酱油好不好？”说着，霍烨还真给那个肉松拧上盖子，准备放冰箱里“冷藏”起来。 叶般赶忙拦住他，“别啊，你都陪着我喝稀饭了，再不吃点儿肉，就该长不高了……” “没关系！”霍烨坚定的摇摇头，“我已经长够高了。” 是啊！你已经长够高了，才高二啊！人霍烨就长到180了，这是人类的速度么？他的确应该更关系一下自己的身高好么？这段时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稀饭拌酱油，就算是超人也得长成豆芽菜啊。 叶般惨兮兮的要了一勺稀饭，慢慢的送进嘴里，“霍烨，要不你做菜吧。给我拌点儿菜汁好歹还能有些油水……再这么吃下去，我觉得我肯定活不长了。”可怜的孩子，要求都已经降到拌菜汁这个等级了。 “可是，你看着我吃菜，肯定馋的很。到时候心情就更不好了。”霍烨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一策略的弊端，“不过营养跟不上到也是真的。要不以后睡觉前喝两袋牛奶好了！” 叶般同志彻底将脑子垂在的饭桌上，发不出任何抵抗的声音，因为长溃疡，他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说的也是，哪个一张嘴，嘴巴就疼的人，还能忍着痛苦巴拉巴拉的说上半天呢？可为了改善饮食，叶般是豁出去了继续折磨那张不开的嘴，折腾它也折腾自己的想要改善营养。这下好了，可能营养是改善了，但他觉得他的身心都不会因为那多出一袋的牛奶而有多高兴…… 高中还是有体育课的，原本叶般就非常讨厌体育课，因为这门课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所谓的男人的尊严……为什么那么说呢？因为叶般同志跑一千米从来都不会及格！ 但是很不巧，这回含着一张满嘴泡的叶般，正巧碰上了一千米考试……人生何其苦，境遇何其悲……叶般觉得此刻让他立刻含蓄的流泪他也能做到。不是他不想选择嚎啕大哭，实在是嘴巴张不开，心有余而力不足。 “要不般般，咱跟老师说，你不舒服，不要跑了，下回再测验？”霍烨非常担心叶般目前的境况，平时能跑能跳的时候，他都很难的这个项目上几个，如今可是喝了整整一个礼拜的稀饭拌酱油了，溃疡又还没有好…… 按理来说，霍烨的建议是非常诚恳的，可是叶般非常不喜欢等待痛苦的过程，比方说，他上个星期知道这个星期要测验一千米，他就整整郁闷了一个星期，他是真心在怀疑，自己满嘴泡泡就是有心着一千米给活活忧心出来的。他可不想再惆怅一个星期，到时候没准儿又闹出什么病了。 所以，叶同志只得艰辛地张嘴说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早死早操生！跑就跑呗。” 话是说的很有骨气，但是，“霍烨，你能跟老师说，让他给我放放水么？好歹让我及格就行！我已经好多年没在这个项目上及格过了……”失落地低头 “没问题。”霍烨安慰地摸摸叶般的头，他可心疼坏了。本来自家小孩儿就精神不济，还要烦心这些无关紧要的考试，“绝对让他同意！” 也不知道霍烨是怎么和他们班那个凶神恶煞的体育老师沟通的，到最后他居然同意，只要叶般跑完全程，就给及格这个条件，前提是在跑步过程中不能偷懒。老师当久了，果然就是有经验，吃准了叶般他的性格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字——懒。 不过，能有这样的结果，叶般已经很知足了。毕竟他们老师看着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也不知道霍烨有没有在他那儿受什么委屈。得了好处的叶般，终于开始良心发现关心起自家男人来了。 “他答应得就那么爽快？没对你冷嘲热讽一下？”叶般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身边的霍烨。 “怎么会呢？我一跟老师说你的情况，他思考了半天本来说给你延迟一分钟的时间，这已经很宽容了。”霍烨拎着叶般正做着跑前的准备运动：“但是我担心你还是应付不过来，怎么说都吃了一个礼拜的稀饭拌酱油了……所以，就让他把条件改成这个，待会儿不要有压力，尽管踏踏实实的跑就行，实在跑不动，你就装作气喘吁吁快要不行的样子就好了。” “霍烨你变坏了。”叶般心里有些愧疚，人霍烨从前是多好一孩子啊，正直不阿又诚实善良，可如今为了他都知道那么多作弊方法了……叶般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脏，这可真是作孽深重，不过算了，自从初中那会儿，霍烨有过想要作弊帮他保送的念头之后，对于这类事件，叶般已经能非常坦然的接受了。 “可你不也跟着我喝了一个礼拜的稀饭么？”叶般还是非常关系霍烨的身体的。 “咱俩不能比！”霍烨握着叶般的手捏了捏自己臂膀上的肌肉，“明白了” 叶般：“……”对，他就不应该忘记霍烨有一副铜墙铁壁啊！他白操心个毛线。 “预备……跑！” 老师的口令响起后，叶般才悠悠哉哉的跟着大部队跑起来，还有闲心吐槽老师的无聊，喊跑步口令的老师，总喜欢将那个‘预备’拖得老长，有些激动的同学身体都被惯性带得前倾，摇摇晃晃地看着真狼狈。叶般总脑补老师这个时候肯定在心里偷笑这些傻小子，可他从来都没有被骗过！（这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啊喂！）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叶般看是感到胸腔的气有些接不上来，他明白自己一旦承受不住压力用嘴呼吸了，那么他离他半死不活的模样也就不远了。但偏偏当他准备要紧牙关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内腮上的一个小溃疡，顿时疼得叶般连眼泪都留了出来，也来不及顾着自己紧闭的嘴巴……所以，叶般同志前功尽弃了。 一直注意着叶般的霍烨，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赶忙扔下帮老师记时的秒表，就朝叶般跑去，早知道就不站在这儿看来，他就应该跟着叶般一块儿跑的，本来还想说，如果由他来及时，还能提前给叶般按下秒表的…… “般般你怎么了？”霍烨一看着叶般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两条腿还不忘做着机械的向前跑的跑的运动，心疼的厉害，“要实在不行咱就不跑了。” 说不出话的叶般，只得跟着摇摇头，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有一次一千米可以及格的机会，就那么轻易放过，他得多少天睡不好觉啊，咬着牙跑呗，反正没有多长距离了。 霍烨不得不承认，叶般倔起来，平时那副懒散的模样就消失无踪了，看着现在捂着嘴巴，眼里闪着泪光，却坚持往前跑的叶般，分明就是一直理智变成一只猛兽的小老虎……但不管是什么小老虎不小老虎的，霍烨还是心疼自家孩子，“要不要我牵着你？这样你可以轻松一点儿？” 叶般还是摇头，开什么玩笑，大家都看着呢，好歹他也是一直雄性生物，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个女生似的那么娇弱呢？要偷懒也得到没人看的地方啊！（你也就这点儿骨气了） 所以，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叶般，就在霍烨的叨叨声中，堪堪跑完了这一千米。 了解叶般一切习惯霍烨，一过终点，就熟练的扶住要往下坐的叶般，“说了多少次，刚跑完步不能就那么坐下，得活动活动腿部肌肉。” “我知道。”叶般有气无力的嗯哼哼，“但就是腿软。” “让你别硬撑着，你不听，难受了吧。”叶般苍白的小脸，让霍烨看着真是揪心的很，“以后还有机会嘛。”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有些缓过神来的叶般，看了看已经登记完成绩的老师对霍烨说道：“你还不快去？下一组就该你了。” “我在陪陪你啊，最一组再跑好了。” “不用。”叶般一脸无私的摇摇头，“你快点儿去吧，早点儿跑完，咱们早点儿回班，我快累死了。”你要是再不去跑，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坐下啊。 果不其然，霍烨一开跑，叶般就呼啦一下坐下了。还一脸赖皮的对着在跑步中还抽空瞪他不听话的霍烨吐舌头。真是……欠抽的很。 第47章 有句俗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叶般觉得他如今的境况就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上午地狱一般的一千米考试终于结束了，他下午就突然发起烧来，虽说是低烧，但他本来就因为溃疡的关系心里疲惫的很，现在更是精神萎靡。 “要不咱放学到医院看看去吧？”霍烨一脸担忧的望着摊在课桌上的叶般，“别更严重了。” “不用，一点儿小感冒就上医院，那不是丢人么？回家吃点儿药睡一觉就好了。” “可你现在这样不难受啊？” “当然难受了。”叶般觉得他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谁生病能不难受啊。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啊。” 霍烨弯着手指轻叩桌面，思考了许久，“不行，你现在需要多休息，下午的课就别上了，咱们回小公寓去吧。你好好睡一觉。” 这回，叶般终于妥协了，说句实在话，他不想去医院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排队什么的真是太麻烦了，在哪儿站那么久，肯定更累人。但不上课回公寓睡觉到是个好建议，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两人跟老师请了假，便往小公寓走去，大家都在上课，校园里就没什么人。走到一半儿，霍烨突然蹲下身来，“上来，我背你。” “别了吧，被人看到不好。”叶般犹豫。 “乖，没人看的。”霍烨劝道：“我背着你，你能省些力气。” 叶般还是扭捏 “你要是再不上来我就抱你了！” 小孩儿立马扑到霍烨背上，牢牢搂住他的脖子，双腿跨在要上，不偏不倚。 霍烨托了托叶般，“就是要放狠话，你才肯乖乖听话。越来越不乖了。” “你现在非常像在跟十年前的我说话。”叶般不满。 “那你比之于十年前还没长进呢。小时候的般般多听话，多喜人啊。现在真是……” “好啊好啊，你现在终于开始嫌弃我了。”叶般打算霍烨没说完的话，开始一连串的讨伐：“我这都还没老呢，你就嫌弃我了，这要再过个几年，我都要被你赶去睡厕所了吧。” 霍烨无奈的摇了摇头，“究竟是和谁学的贫嘴的毛病？嘴里的溃疡不疼了，还能说那么多话，好好闭嘴休息。” 叶般：“……”也不知道是谁挑起的话头惹得他嘴还疼，都得跟着辩驳，到头来错的还是他……真是没有天理。 原本以为好好睡上一觉，以第二天并肯定能好。但是谁都没想到，三更半夜的时候，叶般居然发高烧了，烧到了快40度的叶般甚至已经模糊了。霍烨自然急得上火，二话没说套上衣服裤子就往医院奔去，一阵手忙脚乱地把叶般送进了急诊室，霍烨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钱包。 赶忙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想麻烦李茂小哥（就是那位小司机，大家还记得么？）送点儿钱过来，自己便坐在叶般床前，看着医生给他检查身体。 “这孩子……发烧多久了？”检查完毕，医生便开始例行公事的问了些病人的具体情况。 “中午还是有点儿低烧，到了晚上温度就突然升上来了。”霍烨的语气十分疲惫，“严重吗？医生。哦对了，他这些天就上火，长了一嘴溃疡，好几天没吃过一顿好饭了。”仔细回想起来，叶般最近过的真是凄惨，霍烨心里又气又心疼，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呢，平时多让锻炼也不肯，弄得体质那么差。 医生听了霍烨的话，便上前掰开叶般的嘴，看了看他的一嘴溃疡，“啧啧，怎么发得那么厉害，都没吃点药抑制一下么？” “吃了……但是好像没什么效果……”霍烨解释道一半儿，猛然瞥见那位医生同志……似乎是在……笑？ 这位无良医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容易引人歧义，赶忙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他不是受凉了，只是他把嘴里的溃疡咬破了，又没在意伤口还挺深所以发炎了，这才引起的高烧。估计是太疼了，所以对于嘴里的伤口他就没什么感觉，咬了那么大一伤口，这该有多疼啊。”说着还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霍烨：“……” 那医生同志看着霍烨越来越黑的脸，更是有些无辜的解释道：“因为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因为咬破了溃疡来住院……所以呢……呃……我就觉得……”似乎意识到自己不管怎么解释都不能让这位凶神恶煞的孩子满意。 苦逼的医生同志只得支起背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好在情况不是那么严重，打了消炎针，就可以药到病除，要是不放心，今天可以在这里住一晚，观察一下。”话毕，便面无表情的出门去了。 刚关上病房门，这位医生便觉得一阵腿软。自己不过是看着小孩儿可爱又因为那么好笑的毛病来住院，才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流于表面，这是他直率真诚的表现，为什么那小孩儿要一副看仇人的模样看他？！更可气的是，他为什么要害怕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受到莫名惊吓的医生同志一边默默吐槽，一边软着腿往休息室走去，医生这个职业可真不好做啊。 霍烨在无良医生识相的出门后，边坐在叶般身边，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说：“又给我丢人，居然长着溃疡都能发烧，可把我给吓死了。” 没过多久，小李哥便赶到了医院，一同前来的居然还有霍老爷子。 “爷爷，你怎么来了？这大晚上的。”霍烨看到霍荣居然跟着一块儿来了，心里有些懊恼，都怪他太匆忙，忘记拿钱包，不然也不用麻烦小李哥就不会惊扰到爷爷，这都一大把年纪了…… “般般怎么样啦？”霍荣一进病房，就看见叶般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睡得一脸安逸，看这模样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没事儿……医生说他只是……”霍烨在犹豫他需不需要保全自家小孩儿的面子。但看着爷爷一脸担忧的模样，“他只是咬破了嘴里的溃疡，让伤口发炎了，才发的高烧。” 霍荣：“……” 回过神来的霍荣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些毛孩子啊。”他也伸手揪了一把叶般的脸蛋儿，“你看看，这孩子的肉虚着呢，以后得督促他多锻炼，这种小体格儿，哪儿成呢？” “说得对！”霍烨此刻非常赞同爷爷说的话，“不过爷爷，反正般般也没什么事儿了，这事儿也即别告诉叶叔和阿姨了。省的他们再担心。他明天就能回去了。爷爷也快回去休息吧。这有我看着呢。” 霍荣满意的点点头，“那好吧，那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儿你就往家里打电话……”走了一半，霍荣又不放心的回头嘱咐道：“要不要叫张婶过来照顾你们？钱还够话嘛？” “爷爷，您现在一点儿都不威严，不是您说不能骄奢淫逸，生活要简朴的么？”霍烨一脸黑线的望着自家爷爷，“而且爷爷，我们长大啦，从前都能照顾自己，现在反而不能了？” “从前也没见你们生病啊。”霍荣嘀咕道。倒不是从前霍烨和叶般没生过病，这人生在世哪儿能没个小病小灾的？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觉得这没必要惊动家里，自己吃吃药就能好，这会儿要不是霍烨忘带钱包了，般般住院的事儿，估计也不会被家里人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孩子大了，自己再管那么多，也不合适，一向认为教育孩子应以其自主发展为主的霍荣，只得放下自己心里的担忧，跟着小李司机回家去了…… 刚到医院门口，怎么样又有些不放心，便让李茂去银行去了5000块钱，给霍烨他来送过去，算是额外的馈赠，霍荣有些感慨，自己老了，心肠也不如年轻时候硬了。 这心思才起，霍荣便从叶般病房门口看见了令他有些吃不消的一幕。只见自己向来规矩的孙子，居然俯下身亲吻了叶般的嘴唇…… 霍荣一生戎马，在军队的时候，这种事儿也见了不少……但真发生在自己孙子身上…… 但自家爷爷这些复杂的心思，正坐在病床前，一脸温和的望着叶般的霍烨是怎么也不会知道的，所以他没看见霍荣沉下脸离去的背影……也没意识到，东窗事发后，会有什么后果，此时此刻，他就单纯的希望叶般赶快好起来而已。 那位医生通知虽然看着没有一位医者该有的风骨，但好歹不算是一个庸医，果然第二天，叶般的精神就好了，嘴里的溃疡也因为吊了一晚上的消炎水而瘪下去许多，并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病好了，精神头自然就好了。霍烨看着精神焕发的小孩儿心情自然跟着明媚起来。 叶般满脸期待的对霍烨说：“我嘴不疼了，咱们今天去吃大餐吧。” “那可不行。”霍烨不赞同的摇摇头，“不过今天可以给你加餐，一下子吃太油腻的东西，你又该闹肚子了。” “那我们今天吃什么……”如果此刻叶般身后有一条尾巴的话，那他一定摇的很欢实。 “继续喝粥……”故弄玄虚的霍烨满意的看见小孩儿凹下去的脸，“但给你加牛肉……” “不是吧。”叶般觉得下一秒他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我都没事儿了，还得喝粥啊。我觉得我都快变成一碗稀饭了。” “乖。”霍烨哄着叶般说：“一下子吃太多肯定会不舒服，我跟你保证，今天晚上的牛肉粥肯定好吃！” 叶般小眼神一瞪，“骗我我就咬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菌一脸小人得志：我劝你还是快来求我不要虐你的好！ 霍烨淡定：你要是有能耐就尽管来 叶般担忧：霍烨你真不怕啊？ 霍烨继续淡定：放心咱认识她几个月，就那点智商翻不起什么风浪。 作者菌愤慨：你可别后悔！ 叶般泪眼朦胧：真真你就手下留情吧。 作者菌微笑：还是般般懂事 霍烨拉叶般到角落：不是说了别怕她么？也不必担心我们的事儿，她小白文写了那么久了都，突然转虐恋情深，还不得被读者的唾沫淹死。 叶般：我知道，但咱总得给她点儿面子 作者菌幽幽道：我听到了…… 第48章 但是得叶般遗憾的是，俩人终究没在自己的小公寓吃上那么一锅牛肉粥，叶般和霍烨刚准备出门打车回公寓，便碰上了前来接他们的李茂小司机。说是老爷子吩咐今晚让俩孩子到家里住，明天就周末了，也不用担心上学不方便的问题。如今叶般身体虚得很，在家有美食专家刘叔的照应，也能滋补不少。 叶般本想着说，既然是回大院，他也该回家看看爸妈，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回霍老爷子嘱咐他和霍烨回家住这个问题上异常坚持，这然感受到有一点儿不对劲的叶般，还是选择跟霍烨去了他家，心里还琢磨着该怎么和妈妈解释他回了大院又不回家这个事实呢？难道要说，最近总有不好的预感么？这是不是太寒碜人了点儿？ “小李哥，你知道爷爷为什么突然那么希望我们回家去么？”从前不回家，霍荣老爷子也不会有什么意见，顶多埋怨他们长大了，心就野了，不爱着家了。如此强硬的态度还是第一次，这让叶般心里总觉得变扭。 小李哥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叶般，笑说：“般般这是怎么了，回家不好么？有好吃的也有好玩儿的，不比呆在学校的小公寓强么？” “好是好，可是……”叶般一转头，便看见正皱着眉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的霍烨。 霍烨抬起头，看着叶般同样苦大仇深的脸，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对李哥说：“估计般般是舍不得晚上的牛肉粥吧。” 叶般生气的拍掉霍烨的手，他是真觉得不对劲儿好么？哪里是担心什么牛肉不牛肉，粥不粥的问题。 “嗨，这还不简单，回家让刘叔给你做一大锅，给你吃到饱。”李茂说着便回味似的砸了砸嘴，“刘叔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叶般：“……” 进大院铁门前，叶般仍旧不放心的抓着霍烨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霍烨，我跟你讲，我是真的……” “我知道！”霍烨回握了叶般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宽心。乖！”还有木有样的顺了顺叶般头发乱翘的脑袋，嗯，果然昨天晚上没睡好，发型都没了。 霍荣坐在客厅舒适的沙发上，看着俩小孩儿并肩走来的模样，突然觉得沙发上似乎长了钉子，膈应的他左右变扭的慌。 “爷爷，我们回来了。”霍烨率先开口说道。 “爷爷……”叶般躲在霍烨身后，一脸心虚的望着霍荣。为什么他会心虚？其实叶般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莫名的觉得，可能有些大事不妙了吧。 “嗯。”霍荣整了整脸色，“般般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 “那就好。今晚让刘叔做点儿好菜给你补一补。” 霍荣还想再说些什么，霍烨却擦嘴说道：“让刘叔做牛肉粥吧。吃太多不消化的对般般不好。” 霍荣眼皮一跳，按理来说，霍烨关心叶般，即便有些过头了，但这么些年看下来，霍荣也逐渐适应，可如今怎么看怎么……哎，真是造孽哦。 原本听到晚上有好吃的，叶般还是非常开心的，可是霍烨的随口阻拦，让他的心情瞬间跌落下来。 看着叶般撇着嘴的小表情，一直装面瘫的霍荣还是忍不住破了功，他笑着将叶般拉到跟前，“怎么，就一顿吃不好，就不高兴了？” 霍荣笑得跟朵菊花一样的脸，神奇地让叶般放下心来，对于对自己亲切的老人，叶般向来也会以不由自主的亲密作为回报，他赶忙儿坐在霍荣身边，“爷爷，我已经吃了一个礼拜的酱油拌稀饭了，好容易能有顿好吃的，到嘴的鸭子又没了，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噢，那谁叫你上火长了满嘴溃疡。”霍荣逗趣似的跟叶般调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霍烨晾在了一边儿。 但人霍烨也不在意，老实说，只要叶般高兴，霍烨是甘愿自己一直当壁画背景的。 “但是我现在好了。”叶般争辩，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忍着最后一点儿疼，将嘴巴张到最大，含糊的说：“不信你看。” 霍荣也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叶般的口腔，“嗯，是快好了。估计也不怎么疼了。” “对呀对呀。”小孩儿高兴的点着头。 “那今晚就让刘叔多给你放点儿牛肉吧！” 叶般：“……”他怎么觉得好像长大以后，周围人的性格都变得……和他们本身的形象不符合起来？其中爷爷是变化最厉害的……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不管怎么说，晚饭还是在良好的气氛中度过的。吃了饭，霍烨便早早的催促叶般上床睡觉。 叶般挣扎地说到：“霍烨，你没搞错吧？现在才8点。” “没搞错，昨天还生病的，你忘了。早点儿睡觉才能好的快。”霍烨不顾叶般的挣扎强行将其塞进凉被里，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 叶般无奈的躺在床上，闷声说道：“我那么早睡觉，那你呢？” “我在这儿陪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收拾收拾也就睡了啊。”霍烨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可能！你的生物钟不会允许你睡那么早的。” “不许说话了。还闲昨天不够折腾？” “唔……”叶般将半张脸埋在凉被里，“你当我乐意生病哦。” 这变扭的小模样让霍烨有些哭笑不得，他俯下！身，贴着他的额头说：“般般以后可不能再那么吓人了。要勤于锻炼身体，你要是再不认真睡觉，以后每天早晨都起床跑1000米。” 果然，跑步什么的的确是叶般的死穴，虽然叶般也想过，也许霍烨只是吓吓他，不会真忍心让他每天起个大早，出去跑步的。但是，这种危机一旦存在，那么即使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叶般觉得凭着他的人品，那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所以，他识相的闭上了眼睛，打算装死到底。 也许是昨天一番折腾，的确累坏了叶般，平时不觉得，但真闭上眼没多久，他还是向疲惫的身体妥协，没一会儿就顺利见周公去了。 哄睡了叶般的霍烨，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正了正脸色，便往霍荣的书房走去。 对于霍荣的书房，霍烨总有一种别样的感情，从小他就和爷爷长大，跟工作繁忙的父母便算不上亲厚，但说句实在话，他是很感激爷爷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精心照顾了幼年的他，更是因为爷爷对他的淳淳教诲让他在成长的这些年里，不会成为社会上遭人唾弃又不长进的“X代”们，而这些教诲，往往都是在那间老旧的书房中进行的。 不过别人怎么看他，但霍烨自己明白，他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孩子，在从前的很多时候，他都起过放纵不羁的念头，如果他脖子上的缰绳不是窝在爷爷的手上，如果不是后来遇到了叶般，霍烨并不好推测自己究竟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没人知道他能有多庆幸，多庆幸自己没和忙碌无暇顾及他的父母一块儿生活，多庆幸自己能在这个大院里遇到叶般，多庆幸能有一个这么些年一直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成长的爷爷。 “爷爷，我来了。”霍烨推开书房的门，随着吱呀一声响，霍烨看见了坐在靠椅上，一脸深沉的望着他的霍荣。这也是霍烨非常熟悉的表情，爷爷一旦要说正是的时候，便会摆出这样的表情，或者说，爷爷一旦出现在书房里，便只有这个表情，严肃端正，一丝不苟。 霍荣示意霍烨进屋，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心里非常骄傲。霍烨从小缺乏父母的关爱，霍荣向来担心会造成他心里的扭曲，但不曾想，他的小孙子却给了他不少惊喜。 “小烨，你是我的骄傲！”对视了半响的祖孙俩，之间的平静，最终由霍荣率先打破。 但话头刚起，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虽然，你年纪还轻。可爷爷说句实在话，你的确没有让我失望过。”霍烨的沉默让霍荣不得不自顾自的将话头延续下去，“但说句实在话，你在这件事上，做得实在是不漂亮。” 这件事是什么事，祖孙俩一清二楚。如果说之前霍烨对于自己和叶般的感情有一天将会公诸于众这件事的心情，是复杂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彻底释然了。就像叶般最爱说的一句话“早死早操生”。 “爷爷反对？”舒了口气的霍烨，便又心情调侃起自家爷爷来。 “你觉得我该赞同吗？孩子。”霍荣的表情依旧严肃，“黄毛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总妄想凭着自己一腔热血，就能赢得一份成就。” “我从没那么想过。”霍烨也正了正脸色，“我只是想要尽全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你却没有考虑自己的一意孤行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觉得这是身为一个男人，你应该吗？”霍荣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我是这么教你的？” 霍烨闻言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不应该……但是爷爷，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一辈子，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成年了，我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意味着什么，我也做好了承受所有后果的准备。” 不知霍烨话里的哪些信息，刺痛了霍荣的神经，只见一向有风度有涵养的老将军，抄起手边的拐杖，狠狠朝霍烨背上打去。 霍烨看着向自己挥来的拐杖，居然不闪不必，只是垂头硬挺着，这是他早就料到的情况，如果被爷爷狠狠揍一顿，就能了事，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说！爷爷为什么打你！”霍荣厉声对霍烨斥道。 被打得浑身一颤的霍烨，冷静的回应道：“因为我要和般般一起，与世俗所不能容。” 霍荣闻言，似乎火气更胜，抬手在同样的位置，又是狠狠一棍子。“为什么打你？！” 这会轮到霍烨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他想不明白，爷爷生气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他一意孤行的想要和般般在一起么？爷爷从医院回来就有些不对劲儿，霍烨当然能感受到，他也做好了一个人抗下所有过错的准备。霍烨一直有一种类似于小雏鸟一样的想法，只要爷爷同意他和叶般在一起，那么将来他俩的路就会好走许多。不问原因，霍烨对于霍荣，就是存在着这样盲目的崇拜，可如今，事实似乎和他的认识有所出入。 第49章 霍荣狠狠敲了霍烨两下，似乎火气已过，渐渐便冷静下来，看着宝贝孙孙被自己的拐杖揍得衣服都形成一个棍型的褶皱，心疼之余，脾气又跟着上来了。为了能可知自己的火爆脾气，霍荣转身做到书桌后边，端起跟前的茶盏，轻轻啄了一口。 “你要喜欢什么人，爷爷管不了你，也不想管！”缓过神来的霍荣，继续说道：“但你选择的却是般般，人一家子都拿真心待你，人老叶家就只有叶般一个孩子，你要人家怎么答应把唯一的儿子就那么送出去？” “从头到尾，你想到的都只有，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你们会承受些什么！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对于叶般的父母，甚至是你一家子的人来说，你们的事情，会给他们带来多少心酸！”越说越生气的霍荣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霍烨！这么自私的你，是我教出来的孩子吗？！” 霍烨脸色发白，下唇不自觉的颤抖着。爷爷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从头到尾他之想到了叶般和他自己，知道家里人肯定不会赞同，但他就是吃准了家长对孩子的软心肠，认定只要自己坚持，最后妥协的肯定不会是他和叶般。 他忘记考虑作为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决定走那么一条崎岖的路，心里会有多难受，更忽略了叶般父母的感受。他们家还有一个能干的哥哥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可叶般家却只有他一个，他太自私了。 “你先告诉我，你和般般，是谁先开始的？”霍荣又问。 “是我。”霍烨犹豫都没有的答道。 “这样多久了？” “从初一开始。” 霍荣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自控水平，霍荣觉得他会立刻拿起抽屉里的手枪，一弹嘣了他最骄傲的孙子！“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你是在造孽知道吗？” 回过神来的霍烨，冷静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我知道，爷爷，我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是我从不后悔我做的决定。” “爷爷对不起，之前，我的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给家里人带来那么多的痛苦，但即便是现在……”霍烨抬起头，直视眼前的霍荣，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我都没后悔自己的决定。我对不起般般的爸爸妈妈，因为我在般般还不知人事的时候就有意诱导他。但我同样也对的起他们，因为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什么人，能比我对他更好。” “不知悔改！”霍荣沉声厉色，“难道到了现在，你都还要一意孤行的走下去？” “是的爷爷。”霍烨面无表情的说道：“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我是一个男人，我有自己的责任，如今我的责任就是叶般。即便是叶叔夫妇，我都会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他深吸了一口气，“而且在我看来，如果我因为爷爷的只言片语就否定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才是真叫作不负责任！般般和我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从来甚至永远都不会让他担心。要承担的责任，所犯下的过错，我们都会一力承担。既然做了决定，就不需要后悔，无论将来会遇到什么，我都不会躲开！” 而此时，门外呆坐许久的叶般，早已泪流满面。 门外的叶般心里不好受，门里边儿的霍荣，心情就更是复杂了。他既欣慰霍烨的担当，又气愤他的固执。霍荣知道，如果霍烨不愿意放弃和叶般的关系，那么如今的状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有霍烨充分认识到目前的实际情况，以及做好了承担一切责任的准备，才能使得这件事对俩孩子，和孩子父母的伤害，减到最小。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就去干吧。我老了，管不了你多久，还是那句话，将来怎么样，都得靠你自己。” 霍烨眼睛一亮，“爷爷你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哼。”霍荣板着脸，“我不同意你们就分手？” “不可能！” “那不就对了。”霍荣放缓了神色，靠在椅背上，“你小子思量的没错。没有父母舍得为难自己的孩子，你们的坚持，换来的的确是家长的妥协。” 霍烨直起身，缓缓的走到霍荣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爷爷，“爷爷对不起，又让你为我操心。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对般般很好，也会对叶叔还有阿姨好，我们都会过的很幸福。” 霍荣拍了拍霍烨的脑袋，“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但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罢啦，爷爷打你那两下子，也是打狠了。”他拿出自己抽屉的红花油，扔给霍烨，“自己回去擦擦，小毛孩子，这点儿伤都受不住怎么行。” 回到房里的霍烨，还想着自己手脚得轻些，不能吵醒睡着的叶般，省的他看见自己被爷爷狠揍了一顿，又该焦虑起来了。但不曾想，他刚一开门，床上的叶般便不见踪影，床头柜上只留了一张字条：霍烨，我妈给我打电话我想我了，张婶说，你在爷爷书房，我就没去打扰你，我先回家，有事电话联系。 霍烨眉头一皱，这都9点多了，叶般说要回家，也得明天啊，虽说他们两家离得不远，但大晚上的…… 不放心的霍烨还是个叶般家去了一个电话，刚一接通，他便道：“般般，怎么大晚上的都睡得好好的，你突然就回家了？” 那头，叶般还条理清晰的解释说：“因为回来的时候忘记给我妈说一声，她可想我了，就给我打了电话，反正我也醒了，就想着回家看看。”顿了顿，“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哦，没什么，就问问我们最近的生活和学习状况。” 果然，霍烨就是没打算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今天要是真在床上美美睡一晚，他就真什么都不知道了。叶般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算了，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霍烨了。整理好心情，叶般才说：“唔，反正我也回家了，今晚我就在家住了。” “嗯，也行，帮我跟咱爸妈闻声好！还有别乱吃东西。”霍烨不放心的嘱咐道。叶般回去了也好，自己比较方便上药，“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陪陪他们，知道吗？” “嗯，我知道。”叶般欲言又止，他想问霍烨伤口疼不疼，想嘱咐他记得擦药，但转而又想到，霍烨不希望他知道今天的事情，那他最好就不要知道。“那你好好休息，别担心我，有我妈在我还能有什么问题么？” “好，你也早点儿睡吧。晚安般般。” “……晚安……” 挂了电话的叶般，并没有听话的上床睡觉，而是坐在书桌前，再度发起呆来。 “般般，睡了吗？”叶般一回头，便看见了习惯性给他端牛奶的吴月华。 他笑着摇摇头说：“还没睡呢。妈妈快进来。” “你说你这孩子也真是，大半夜的突然跑回家来，把妈妈吓了一大跳，怎么不在小烨家住一晚再回来呢？”吴月华十分不赞同叶般夜归的举动。 “哎。”叶般叹了一口气，将吴月华拉着一块儿坐在床上，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妈妈，“我睡到一半，突然觉得好想妈妈啊，所以就回来啦。” “傻孩子。”吴月华搂着叶般，“这么大了还跟妈撒娇。” 话是那么说，但吴月华心里可是激动坏了，别说那么大，叶般就是在小时候都没怎么过跟她撒过娇啊，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激动，这真是要命哦，原来作为一个母亲被孩子撒娇的感觉那么好！ 不过，到底是个母亲，吴月华自然很快便注意到了叶般的不对劲儿，她搬起儿子的脸，问道：“般般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可以告诉妈妈。” “妈妈。”叶般吸吸鼻子，“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很可能我们在一起会让很多人伤心，我该怎么办？” 吴月华一惊，蹭的直起身来，“好儿子，告诉妈，到底怎么回事。” “妈妈，你希望我过得幸福对吗？”叶般不回应吴月华的话，继续提问。 “那是当然，没有哪个妈妈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的。” “我喜欢上一个人，他也喜欢我，我们能在一起吗？” “当然……”吴月华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的问道：“般般，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喜欢的人，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之一，他就和爸爸妈妈一样爱我。” “他是谁？”吴月华觉得她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 果然，“是霍烨！” 叶般注意到吴月华的眼神变得虚无起来，似乎是在发呆。叶般吓坏了，他凭着一股冲动跑回家，目的就是不想霍烨一个人受委屈，霍烨竟然当着爷爷的面承认的他俩的关系，那么他自然也得告诉自己爸妈霍烨是他的爱人。 但吴月华的神色还是让叶般心里感到十分愧疚，他爱自己的妈妈，可以说，他把自己两辈子对母亲的爱都给了吴月华，在他心里，吴月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她宽容体贴有大度，可以说，叶般对吴月华的感情，就和霍烨对霍荣一样。他认为只要得到了自己母亲的支持，再难的事儿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他不忍心让吴月华难过，但他一向认为，对父母隐瞒才是最大的不尊重。他上前抱住吴月华的肩膀，“妈妈，你可以怪我。但我是认真的，妈妈，我爱你和爸爸，也爱霍烨。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们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本想将自己和霍烨的事情一直瞒着你们，但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那样。” 吴月华内心不是不震惊，可以说她都快被自己儿子吓出心脏病了。但是她不能将自己的慌乱表现出来，她是一个母亲，她的儿子遇到这样的事，一定比他还难受，如果她的表现有丝毫不合适的地方，都会对自己的孩子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所以，吴月华强迫自己微笑，“般般，你告诉妈妈，你是认真的吗？”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不是说她歧视同性恋，而是这条路真的太难走了。般般从小就是个怪孩子，心思敏感的要命，他能承受得住那么多打击么？ “是的，妈妈。”叶般点点头，“妈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事实上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幼稚，有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这条路有多不好走，我自然一清二楚……但是妈妈，不是你说的吗？这辈子能遇上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有多不容易。如果不能和霍烨在一起，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叶般的话，吴月华是百分之百赞同的，霍烨对自己儿子怎么样，吴月华不是瞎子，她心里明白的很。但就算是在这样……“小烨的想法也和你一样？” 叶般狠狠的点了点头，“他今天被爷爷揍了。因为我们的事。” “妈妈，说句实在话，霍烨的态度可比我坚定多了，我自己心里也明白的很，我对他的喜欢不及他对我的百分之一。我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能有霍烨那么爱我，我如果还不珍惜，下辈子投胎会变成畜生吧。” “死孩子，胡说些什么？”吴月华被叶般难得的耍宝逗得破涕为笑。 “我是说真的，妈妈。”叶般看着吴月华的脸庞一脸认真。 第50章 要说吴月华有什么优点，就是她心态平和。所以，在霍烨和叶般这俩孩子的事情上，吴月华并没有任何偏激的行为，但她并不主张叶般如此突兀的将这件事告诉叶正明。老实说两夫妻处了那么多年，自己“老伴儿”是个什么德行，吴月华还是非常了解的，但遇上这样的事情……叶正明虽说不是个老封建，但是她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是能和平接受。 “但不管怎么说，我想和霍烨爷爷谈一谈。般般你觉得怎么样？”吴月华昨天一晚上没睡好，就在慎讨自己该如何为孩子提供帮助。 在吴月华看来，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她的儿子如此坚定的在她面前维护自己的感情，她没有不支持的道理。如果连自己母亲都不能支持自己的决定，那么她的儿子在将来又该如何在社会上立足，面对众人的嘲笑甚至众人的唾骂时，他又能将满肚子的委屈告诉谁呢？ 吴月华的要求，叶般自然是答应的。 几乎是立刻叶般便给霍烨去了一个电话，说明了理由。吴月华自然而然地很顺利地见到了霍荣。 霍荣亲切的招待了吴月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往霍荣的书房走去。留下客厅里的俩小孩儿傻呆呆的站着，一脸茫然。 “般般，你居然敢瞒着我把我们的事儿告诉妈妈。”霍烨转头看着叶般，眼睛一眯，嘴角一翘，上前拉着他，额头相抵，“不过我很高兴……但是听人墙角是不对的。” “谁听墙角了？”叶般撇撇嘴，“我是路过，才不小心听到的。还有，你别太感动啊，我只不过是瞅着那天气氛不错，一下子就把咱俩的事儿说漏嘴了，不是有意的。” “嗯，我知道。”霍烨有木有样的点点头：“般般不是有意的，就是顺口那么一说对吧？” “你明白就好。” 没人知道那天吴月华和霍荣老将军在书房里都谈了些什么，不过结局应当是皆大欢喜的，因为吴月华从书房出来后，一直都表现出一副彻底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霍荣有些感慨的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就算是再过一百万年都是真理一样的存在。” 霍烨有些疑惑的问道：“谢谢，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呀？” 霍荣胡子一翘，伸手划拉了一下霍烨的脑袋，气哼哼，“说了什么，反正是你乐意见得的事儿。现在告诉你，你也明白不了，等你做父母了自然就懂了……说起来，你既然决定和般般一块儿，那孩子怎么办？” “爷爷……您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霍烨无语的望着自家爷爷，“您不是更应该担心我高考的问题吗？” “哎……学习这种小事儿，我哪儿有那份闲心来操？”霍荣更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的终身大事都还没着落。” “爷爷，如果你说的是找个伴儿，那么我已经有般般了，这没什么好操心的。如果你说的是孩子的事儿，爷爷您看我像个要当爸的么？”霍烨一脸正直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霍荣。 不曾想，霍老爷子还真斩钉截铁的说：“像！你从小就像！” 霍烨：“……” 霍荣：“你从小就像叶般他亲爸！” 霍烨：“……（+﹏+）……”爷爷您什么时候那么爱开玩笑了？ 霍烨没从霍荣哪儿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叶般自然也没法儿从他妈妈哪儿知道什么的有用的东西。 吴月华只是满脸微笑的对忐忑的叶般说：“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有妈在不是么？” “那我爸爸……那个……”叶般还是有所顾忌，他之所以选择吴月华坦白，主要原因就是吴月华一看就是通情达理，心软好说话的主儿。可叶正明……虽说是自个儿爸爸，但叶般还真拿不准他到底会怎样……毕竟，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叶般自认为叶正明的性格实在太复杂了，但爱老婆这一点应该是不会错，就是不知道这种爱能不能发挥其爱屋及乌的作用，在叶正明发现自己儿子是同性恋的时候，也能看在爱妻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吴月华拍拍叶般的肩膀，“先回去上课，好好复习功课。高中压力大吧？你现在什么都别担心，跟小烨两个人就好好相处。一心一意的面对高考就行。” 叶般将信将疑的跟着霍烨回了学校，一个星期都心神不定，时不时拉着霍烨神经质的来一句：“你说我爸会不会下一秒就冲到咱公寓门口狠抽我一顿。”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霍烨便只得哭笑不得说：“没事儿，到时候我挡在你前面，怎么都抽不到你。” “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话题的重点不是我爸会不会抽我，而是我把要来抽我，就意味着他不能接受你好么？”叶般翻白眼。 霍烨苦笑：“他要是抽你就代表不能接受我，那就抽我呗，抽到他接受为止。” “我爸哪儿敢抽你啊！又不是不知道你是爷爷的孙子，他抽你？”继续白眼。 “……” 反正，最后的最后，霍烨都会木着脸把叶般扛在肩上，“既然生活让你那么焦虑，那么我们就来做些减压的事儿吧。” 而往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叶般才会想起，“我作业还没做完啊！” “……”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叶正明都没有如叶般想象的那样，冲到他们的小公寓，横施暴行……但叶般心里的不安并没有因此减少，因为叶正明没来……但吴月华的电话也不来了。 通常来说，吴月华每隔两三天都会给叶般打一个电话，聊聊家里的情况，问问叶般的校园生活。但这一个星期，吴月华竟然一个电话也没给他打，叶般便心慌的很。好几次想拿起电话机，拨通家里的号码，都担心接电话的人是叶正明，然后……便是一场不可避免的腥风血雨。 叶般再度我这电话听筒，一脸纠结。说到底他还是不够成熟，在面对危机的时候，总是会有退缩躲避的念头，他默默的做了三次深呼吸，暗暗鼓励道，叶般，你要拿出你的勇气，早晚得面对的事情，现在拖着有什么好结果…… 叶般好容易做足了心理建设，决定凭着心中的一口气，坚定不移的将自己的行动贯彻到底，但就在他手指刚触上电话按键……便听见小公寓的门铃响了…… 正在厨房忙碌的霍烨，也闻声走了出来，看见拿着电话听筒，一脸惊恐的看着大门的叶般：“般般，做什么不去开门？” 叶般赶忙儿上前拖住要开门的霍烨：“会不会是我爸？” 霍烨眼皮一跳，“没事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躲在我后面就行。” “天哪，我感觉我快心脏病发了。”叶般顺手紧紧抓着霍烨的小臂，抖得不行，是个人都看出他到底有多紧张…… 霍烨被晃得，原本镇定的心都战栗起来，抖着声劝道：“没……没关系。我在呢，啊。” “其实，你也很紧张吧？”叶般幽幽的说道。 霍烨回头狠狠揪了他的脸蛋：“还不是你这个小捣蛋。我本来很镇静的。” 似乎是霍烨有点儿紧张的情绪，让叶般忽然镇定下来，“你继续紧张，我来开门。” 说着便不顾霍烨的阻拦，一口气抽到门口，闭着眼，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将门打开，双手抱头，做好防护姿势……世界一片寂静…… “噗~般般，你干啥呢？”正当叶般觉得周围平静的诡异，他抱头的双手都渐渐开始发抖的时候，便听见了吴月华的带着笑意的问话。 是妈妈也……叶般半眯着眼，打算看看来人是不是吴月华，担心这是他紧张之下的幻觉……但是……叶般往后推到霍烨身边，一脸痴呆的戳了戳一旁的霍烨，问：“我怎么觉得站在门口的四位特别像咱爸妈。” 霍烨怜悯的望着叶般的小脸蛋儿，这孩子真是被吓傻了。他摸摸叶般的脑袋：“那就是咱爸妈。”他转头招呼四位家长进门：“爸爸妈妈进来坐吧。别在门口杵着，般般被吓得不轻。” “哼，就这么点儿胆子，也敢学着别人早恋！” 叶正明的一声冷哼，激得叶般下意识的一抖。他有些害怕地望向自家父亲……可怜兮兮…… “干什么你？”这边吴月华不高兴地朝着叶正明的胳膊一拧，“说好了好好说话，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闹变扭，也不害臊。” 叶正明老脸挂不住，又不想轻易妥协，只得似真似假的冲吴月华低吼一句：“都是你给惯的。再这么下去，还不得翻出天去。” “就是我给惯得……”吴月华一手叉腰，气势凌厉的说：“你现在想跟我吵架吗？” 按理说，这两口子拌嘴，其他人要是插话就不太礼貌，可这边叶般还处在脑袋卡壳的阶段，说不上话，霍烨也一脸为难。 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说上一句话的霍正霖只得来当这个和事老，“我说，老叶，妹子，咱能坐下说话么？” “就是，就是。”百忙之中抽空回来的李媛也在一旁附和，“咱们是来谈谈孩子的事情，正事要紧。” 这下，两口子才熄了战火，吴月华转头对尴尬的站在一旁当壁画的霍烨和叶般，露出了十分得体温和的微笑，“傻孩子，别站着，我们都过来坐，一块儿说说话。” “对对。”李媛上前将霍烨和叶般拉到沙发上坐下。也不知道是友谊还是无意，双方家长都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而霍烨和叶般，就跟俩仓鼠似的，挤在了一旁的短沙发里，窝着不肯挪动一步。霍烨还能清晰的感受到叶般双腿的颤抖。 看到这里，叶正明又忍不住的一声冷哼，但到底没说什么。他是真心疼孩子的，也知道现在他俩心里指不定有多紧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霍烨：“般般我觉得有点儿晃，是不是地震了？” 叶般：“是我紧张得在发抖……” 霍烨：“别晃了，我觉得有点儿晕。” 叶般：“我记得你没晕车的毛病啊？” 霍烨：“……”（眼冒金星中ing） 叶般看着离自己一臂远的霍烨默默无语：这货丫的是被自己抖晕的吧。 （霍烨拿着细竹条，誓死要抽死作者菌，让你丫的毁我形象） 完结章 四个大人两小孩儿，你看我我看你的做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愿意开头打破这种沉静的气氛。叶正明看不下去，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知道自己儿子变成了同性恋，他觉得自己几十年来的镇定都被打碎了……但是能怎么办呢？这玩意儿又不是病，加上自家老婆连着一个星期，逼着他看了无数个，因为父母不接受孩子是个同性恋，而引发的家庭惨案……过了那么些年的幸福生活，自家儿子从小也没让自己操过一份心，父亲的心虽说不如母亲柔软，但说到爱孩子的程度，叶正明也不必吴月华少…… 孩子心里也为自己的性向难受着（咦，谁告诉你叶般难受了？），他作为个父亲怎么能雪上加霜。就想着跟霍烨的父母聊聊，看看这件事儿该怎么处理的好。但不曾想，两对夫妇一见面，就见霍正霖一脸歉疚的我这叶正明的手，愧疚的说：“兄弟对不住啊，我家那兔崽子给你们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但是为了不让孩子难看，咱说什么也得冷静，你有什么不满都冲着我来……真是对不住啊。”为什么霍正霖能有这种觉悟？不是说霍爸爸思想新潮，他刚一回家，听老爷子把两孩子的事情一说，他还被气得肺叶子疼，但霍老爷子一句话，就让霍正霖灭了所有的火头，霍老爷子说了什么？他说：“你自个儿就不是个负责人的爹，怪不得小烨出了格。再说了，是你儿子先勾引的人家，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寻思下来，满心愧疚的霍正霖也只得垂头丧气的妥协。要说从头到尾对这件事儿都没有任何忧虑的人，当属李媛莫属了。作为半个欧洲人，李媛为自己通情达理感到骄傲，再说，叶般她也真是喜欢得要命，总琢磨着想认他做干儿子，这下好了……叶般和霍烨在一块，那可是比干儿子还亲的关系啊……在爱妻的心理辅导下，霍正霖总算能和平的看待这件事情，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父子相残”。 人都那么客气了，叶正明还能说什么呢还能真把人父亲狠揍一顿？叶正明心想，别说他是个有风度的人，干不出那么粗暴的事儿……就当是霍正霖头上帽子的光环……叶正明也没觉得自己能有那能耐去得罪人家。 两家人只得执手相对，达成共识……所以，才有了今天奇怪的会面。 叶正明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叶般在心里哀嚎，这怎么像是在问死刑犯的遗言呐……他苦着脸，望向霍烨，我觉得这事儿不能善了了。 霍烨似乎明白叶般眼神中的含义，安慰似的握了握他的手，站起身对着四位家长做了九十度的鞠躬：“真是很抱歉，让你们操心。但请相信我们是认真的。” 叶般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脸哀求的望向四位家长，“请不要打他。上回爷爷抽他的棍子还没好呢。”说着，他卷起袖子，伸出自己的手，“要实在气不过，打我就行。” 得了，这小孩儿从头到尾都是害怕霍烨再挨打而已……他可没少见过，家长发起狠来对待孩子的模样，那就跟不是亲生的似的。 霍烨赶忙拉过叶般的手，紧紧攥着，继续低头沉默。 吴月华推了叶正明一把，“会不会说话啊？！你看把孩子吓得。” 叶正明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但他又拉不下面子道歉，只得推着吴月华，示意他把意思表示明白。 吴月华上前安抚叶般和霍烨坐下，温声解释道：“我们不是来讨伐你们的，孩子们别紧张。” “没错，我们是来告诉你，我们同意你们在一起了。”果然，在这种时候，外国人直接的性格优势，便充分的被体现出来，今天谈话的核心被李媛一语道破。 叶般和霍烨顿时惊讶的抬起头，一脸不可执行。 “但是！”叶正明虎着脸，“这不是没有条件的。” “因为你们年纪还小，对自己的未来都没有具体的规划，凭着一腔冲动都以为自己可以天长地久的走下去。”霍正霖补充道：“但作为父母的我们，却不能就这样草率的支持你们。你们必须让我们充分了解你们的决心。”他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起来，霍烨是他的骄傲，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心里清楚，自己对小儿子不如大儿子那么上心，传统的观念，让他更在意长子的发展，但好在，霍烨没有他的忽视而变得糟糕。“你明白吗？霍烨。” “该怎么证明？”霍烨问。 “就是……这不公平，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我们是要在一块儿的。但不成还想让我们分开几年不成？”拜托，不要那么俗套好么？ “让你们分开你们肯定不愿意，而且般般，你觉得妈妈是那么无聊的人么？”吴月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们只是希望你们能有实力在面对社会上的流言蜚语时，能够保护好自己，和你们难能可贵的感情。” “所以，我们应该……”叶般被家长们的你一句我一句饶得头晕眼花。 霍烨似乎明白了父母们的良苦用心，他笑着走到李媛面前，“妈妈，我想跟你学做生意……我可以不走任何后门，从最最基本的东西学起。”他转头看向其他三位家长，神色自信又张扬，“我保证，我一定会表现的很出色。” “话别说的太满。”霍正霖操持着严父的形象，好心提醒道。 “那般般你呢？”看不下去自己儿子呆愣模样的叶正明，忍不住出声提醒，“人小烨都表决心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叶般看了霍烨一眼，又看了看叶正明和吴月华，心里一咬牙，“我保证好好高考！” 叶正明：“……”儿子你真出息，真给我长脸。 吴月华被自家儿子一脸认真的小模样逗笑了，“行，懂得着眼于眼下，爸妈也不指望你有大出息，但你要记住，只有你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才能够在受到抨击的时候，为自己立足。” “妈妈你放心，我会陪着般般的。”霍烨上前握着叶般的手对诚恳地对吴月华说道。 对于霍烨如此上道的表现，吴月华笑眯眯的接受了。 一旁的李媛有些吃味的对叶般说：“般般不也应该叫我声妈妈么？” 叶般闻言尴尬的扒了扒脸，有些嗫嚅地喊了一声：“妈妈。” “哎……” 霍烨又对着叶正明喊了一声：“爸爸。” 叶正明装了半天面瘫的脸也绷不住了，露出了进门来的第一个微笑，“嗯。” 紧跟着，叶般也冲霍正霖，喊了一声爸爸。清脆的嗓音让霍正霖，心里忍不住感慨道，都是好孩子，都很不容易……做家长不容易，但做孩子的，何尝轻松？ 自从得了家里人的赞同，叶般和霍烨俩小孩儿的生活就如你春光一样明媚。 但紧接而来的学业压力，并没有让叶般和霍烨彻底松一口气。霍烨必须同时兼顾李媛交给他的商业知识，还得兼顾学校的功课。就算是天赋极高的他都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而叶般就更不用说，答应了妈妈要考出一个好成绩的他，更是发了狠的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每天上了晚自习，到洗澡睡觉前满脑子都还是世界地图或者年代表…… 生活枯燥却不乏味，因为他们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奋斗。 他们没有吵架，没有相互闹脾气。似乎明白在这种非常时刻，两人在忙碌的过程中，和各种压力下，脾气都异常不稳定，便有意无意的互相谦让。相安无事的度过了高考。 吴月华拿着叶般的高考录取通知书，一脸骄傲的自言自语道：“谁说早恋的孩子，会耽误学习？这不被鞭策的很不错嘛。” 叶正明对于自家儿子能考上都城的一流大学，更是欣慰的不行，好小子，果然没给他老子丢脸。 这时，叶般正跟着霍烨坐在大院里的榕树下边儿，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叶般正聚精会神的翻着手里的小人书，霍烨的足球砸到了他的面前，狠狠吓了他一大跳。 夏日的蝉鸣嗤嗤作响，空气中都弥漫着白日里阳光留下的气息。叶般抬头，看着从树影里透出的那轮明月，有些感慨的说：“时间匆匆如流水……” “噗，所以呢？”霍烨笑着靠坐在他身边，一脸兴味。十八九岁的霍烨，早已英气大显，但看着叶般的眼神还是一脸宠爱温和。 “所以……我也不知道。”叶般透着层层树叶，望向遥远的天空，也许在外太空的另外一个地球上，就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回去，因为这里有霍烨，有爱他的爸妈，有可爱的爷爷……叶般觉得，能够来到这个世界，是他用几辈子的幸运换来的结果，就算他死了以后，不能在投胎做人，能这么幸福的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霍烨……咱暑假再到乡下去采辣椒呗。” “嗯，好。” “顺便去看看小胖子。” “嗯，好。” “顺便再看看那窝小猫。” “嗯，好。” “霍烨，我真喜欢你。” “嗯，好。” “嗯？” “般般，我爱你。” “嗯，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