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功高媚主(4)——肖肖
肖肖  发于:201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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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7.三人争,姜无邪

 “怎么了?”终于赶到吵架中心地,凄清冷眼看着争吵的三人,小氐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而夏噬砥则涨红着脸,与另外两个小女孩扭打在一起。凄清上前,终于分开三人。仔细检查了夏噬砥的身上,除了被撕破的地方外,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斑,可想而知,被两个小女孩给抓出来的。 “怎么回事?”凄清冷着嗓子问道。他看出来了,那两个女孩身份绝对不简单,至少也应该是侯爷身份的孩子。 “这个小畜民,竟敢买我们看中的东西。”一女孩尖叫着,眼里还带着泪痕,显然刚才吃了亏。 “你们这么小,没有家人和奴仆陪伴么?”凄清淡淡的问着小女孩,又看着另一个沉默不语的小女娃,最后他问那个沉默不语的小女娃道:“你来说,好吗?” “哼!”那女娃抬眼冷冷的扫了眼凄清,突然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惊艳,脸色也显得红润了起来,绞着手里的帕子,最后才缓缓道:“她是我姐姐,我们是孪生姐妹。” 见凄清沉默不语,似乎对自己的话只是在敷衍的听着,这让这个女娃开始不高兴起来,先前红润的脸色,此时也变得有些让人难懂起来。最后在一声冷哼之后,道:“今天没有本小姐的放行,你们休想离开这里。” “是吗?”凄清声音有些清冷,这让刚才还有些嚣张的女娃有些无措起来,她是谁?已故王后的外甥女,岂能容别人敷衍。 “我可是王后的外甥女,你们这些大胆畜民,竟敢无视于我,我回府后,一定让父亲不让你们好过。让你们满门抄斩!”小小的女娃,八九岁的女娃,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这让凄清打心底开始鄙视这个小小的孩子。这样的孩子,留在这个社会中,恐怕一定会是个祸害,这样的孩子,即使长得再漂亮也是条毒蛇。蛇蝎美人,就是指这样的女孩吧! “那也要等魏天王发话,不是吗?整个魏国,想必二位小姐也是要听魏韦天王的,不是吗?”凄清连续两个不是吗,显然是在嘲讽着这个年龄不足九岁的女娃。 “魏天王是我的姑丈,又有何不可!”小小女娃根本就没将眼前所有人放在眼里,恐怕除了天王之外,没有人能够入得了她眼。她扫了一眼凄清,心里的小鹿再次‘嘭嘭’乱撞着,这个男孩太好看啦。 “如果你让这个畜民跟我道歉,我就放了他。”女娃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呵呵,我想我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仅仅是你看中的东西,而被他买了,让你有所不满,但也不能随意的取别人性命,这个你都不能宽容吗?你高贵的身份不是用来欺负万民的,而是让你有一颗宽容的心,与你美丽的外貌有所匹配,不是吗?”凄清带着些许的遗憾,看着这样小小的美人儿,可惜了这样一张可爱的小脸。 “哼!”小美人显然还是不够解气,但凄清的一番话让她还是很受用,她没了先前那副欲取人性命的冲动,但亦没有松口放夏噬砥回去。 “哼!”夏噬砥的声音,有些尖锐,又有些鄙夷:“不要脸的臭女人,小泼妇一个!” 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凄清想阻止,已然是来不及了,他知道,如此泼辣的小女孩,不可能背后没有人纵容,一定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砥,你逾越了!”凄清的声音有点冷,那声音冷得夏噬砥一下子禁了声,他有些哀伤的看着凄清,凄清从未如此冷面的对他说过一句话,今天是第一次,还是当着这个小泼妇的面。他愤恨的看着那个鼻孔朝着天的小泼妇,心里暗暗诅咒了那个小泼妇千万遍。 “敢问这位小姐,高姓大名?”凄清朝小小的女娃儿作了一揖,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精光,今日之事,不是想了就了得了的。因为他发现身边已经围绕了很多人,他们不会是普通看热闹的人,他们手中的铜刀已经在暗示着,今日不见血光估计是回不到皇宫。当然也不排除是魏韦故意为之,让他们在宫外受到阻击,让他们认识到,在魏国,只有皇宫里才最安全,让他们在魏国之行,只能被困于皇宫。 “哼,我姓姜!”小女孩冷哼一声,但还是回答了凄清,看着凄清轻微的点了点头,又看到了那似有若无的梨窝,小女孩的脸上闪现了莫名的红晕。 “哦,原来是姜家小姐。那么魏天王是你的姑丈了?”明知故问的凄清,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确定那家姜姓与离国的姜离侯是否有关联:“离国有否还有亲属?”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孩脸上的红晕越发的明显了,最后想了半天,才抬头道:“要不你到我家去,我再慢慢告诉你。” ‘好深的心计啊!’凄清心里暗暗道:‘看来,魏王的阴郁与这个姜家似乎也有着关联啊!他还真是不快活啊!’连个才五六岁的小女娃,都会有如此深厚的城府,还真是不容小觑。 “不好意思,我们是魏天王的客人,住在皇宫里,今日魏天王派人送我们出宫,来看看魏国的风貌。晚上还得回去,所以小姐的府上我们暂不打扰了。”客气的婉拒着,抬出魏韦天王的身份,如此有心计的女娃子,如果她真的聪明,今日一事,肯定会不了了之的。 “哦,原来是姑丈的客人啊!”女娃子似乎在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又不满道:“好吧,今天的事就算了,那明天我进皇宫,找姑丈,让他将你送到我府上,我们再好好聊聊吧。”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让凄清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又恢复正常。 “那就多谢姜大小姐了。”凄清朝夏噬砥使了个眼神,让还在不满的小狮子立即蔫了下来,成了一只小小的小猫咪。他走到了凄清的身后,一言不发,又狠狠的瞪了眼小氐,眼里的怒意显而易见。 “那么我们就先道别了。”凄清转身欲离去时,后面那小女娃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那是命令的声音,并不是询问。 “在下溥蜻!”凄清没有回头,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溥蜻,你就是夏国的清阳侯,那个小男宠……” “姐姐……” “呵呵,如果小姐觉得是,那就是吧。”凄清回过头,对着姐妹二人微微一笑,事到如今,再多的解释,反而成了掩饰。随即心里苦笑了起来:‘自己的名声还真是大啊,连不满九岁的丫头都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是别人会臆想的……’感叹着自己的人生,因自己的判断错误进入夏国,成了质子,到如今成了万人眼里的男宠…… “哼,原来只是个男宠……”酸酸的话传入了凄清的耳里,司寇则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的看着凄清,凄清则示意无妨。 “如果姜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溥蜻现在是否可以离开?”低垂着眼帘看着这个骄横的女童,淡淡的声音道不出来的宁静。 “哼!滚!”姜大小姐虽然才七岁,但一想到这个让自己看了有一种窒息的男孩,竟然是个男宠,他竟然是夏天王的玩娈。骄纵惯了的大小姐,一直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女孩,又岂能让自己心里梗着一根鱼刺。现在她已经将凄清当成了头号种子的敌人,第一次让自己心动的男孩,竟然是委身于其他男人身下的男宠,这让她感觉到自己有些做贼心虚起来。 “多谢小姐的宽宏大量。”凄清微微一笑,谁都看不出来他此时是生气还是恼怒,过于平静的反应,让姜大小姐越发的恨意浓浓。她对眼前这个男孩对自己的无视,更是觉得他有意让自己下不了台。 “你站住!”姜大小姐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装着如此大的滔天怒火,显然是平时在家里被宠坏了,见凄清站直了身子,却并不回头,心里越加的不适起来。 “姜小姐,如果你对溥蜻有何不满,还请直接说,请不要随意的浪费我的时间。比起你姜大小姐的事情来说,我的任务并不比你差。”凄清说得有些冷,对眼前这个小小女娃,没必要花时间来哄。这样的孩子,过于有心机,又过于骄纵。如果说夏噬砥当初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孩子,那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但眼前这个长着小小的身子,却有着歹毒心肠的女娃,凄清觉得自己去理会她,还真是浪费时间了。 “魏韦天王还在等着我们回宫,如果姜大小姐觉得溥蜻是在骗你的话,不如直接随我进宫如何?可以与天王大人一起对质,如何?”平淡如水的声音,毫无杂质的双眸,却隐含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哼,你以为我不敢!”女娃立即上前,抓住了凄清的手,那力道绝不是一个仅仅七岁孩子所能散发出来。凄清暗暗提高了警惕,来者不善啊。难道真的是又一个与姜煜有关的人? 凄清并没有甩脱女娃的手,只是淡笑道:“姜大小姐……” “不要叫我姜大小姐,难听死了,叫我无邪。”姜无邪一双灰色眼眸直盯着凄清看。这男孩如果不是男宠该有多好啊,自己似乎很喜欢他呢。 “好,无邪小姐的意思,是随我进宫?”凄清粉唇浅扬,谁都不知道这个漂亮的清阳侯心里想的又是什么,眼里看到的又会是什么。 208.语不合,心痴狂 “哼……”无邪的脸微微一红,只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凄清心里暗道不妙,毕竟两世加起来,虽然没有与人发生过于亲密的事,但像这样看自己的眼神再没发现的话,那这两世加起来的岁月还真是白活了。 凄清沉思着,考虑着该如何绕过这道坎,自己再一次忘记了,这世的自己只有十岁的身子,所以在别人眼里,还是一个小小孩童。心里微微一叹息,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不凡美人的姜无邪,对着她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无邪小姐想随我进宫,自然应该与家人先行通传一声,对吗?” “你们回去跟我父母亲说一声,我随夏国的清阳侯进皇宫,看姑丈去!”霸气的话语,嚣张的气焰,凄清冷眼看着这个看似不到九岁的小女娃,刚才自己幸亏以魏韦为名,否则他们今天根本脱不了身。围观的那一行人,竟然都两个小女娃的‘打手’,难怪她的气焰是如此的嚣张跋扈。 “走吧,清阳侯。”无邪率先走在了凄清的身前,凄清与司寇对视一眼,示意不用在意,又回头看了眼夏噬砥,眼里含着一丝笑意,如今他可以肯定的就是,今日的夏噬砥没有犯任何的过错,那么小氐又为何不出手,一点都不在意夏噬砥今日的受挫,心里突然浮出了不祥的预感,小氐的身份…… ‘原来我又漏掉了。’心里暗自后悔的凄清,面上一片平静,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先前送他们出宫的那几个侍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的出现了。而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人,还有一部分则是无邪两姐妹所带来的打手。凄清一语不发的跟在无邪两姐妹身后,沉默中四处留意着,周围的眼睛有多少是属于两姐妹的。 “姑丈……”无邪一下子扑在站在寝宫外,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魏韦身上,一副小女孩撒娇之势。 “是无邪还是无恶?”魏韦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略带着些许忧郁的眼睛,眼里却没有小女孩的身影。 “姑丈,讨厌啦,是无邪!”女孩子嗔怒着,眼圈也红了起来,一副小女孩受尽了委屈一般。 “呵呵,原来是无邪啊!”魏韦嘴上答着,脸上依旧带着那强笑,眼里依旧没有小女孩的身影。 “姑丈每次都这样,以前除了灵儿姐姐你不会认错外,即使是蒙上眼睛也能够找出灵儿姐姐,为何我们……”声音嘎然而止,因为魏韦的眼睛变得有些吓人。 “姑丈……对不起……”深知闯祸了的无邪立即从魏韦身上跳下来,跪倒在地。是啊,两年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提起已故的王后与灵儿姐姐,谁都不能。更不能提立新后的事,否则一定会杀无赦。 “无邪言重了,起来吧。”魏韦随即恢复了那略显得忧郁的双眼,眼里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愫,平静还是哀伤。 “是!”无邪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像是扯开话题一样,看了眼身后的凄清一行人,又恢复了女儿家的撒娇,讨好的笑着说:“姑丈,今日在街上遇到了清阳侯,他说是你的客人。我想跟姑丈借清阳侯一两天,让他陪陪我,好吗?” “呵呵,这怎么可以!”魏韦笑了起来,谁也无法知道他的笑是真笑还是假笑,最后悠然道:“无邪,他可是来为国家办事的,怎么能陪你这孩子到处闲逛呢?你也知道他是清阳侯,所以这一点姑丈不能同意哦。” “还有,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今日就回府去吧,姑丈还有事要做。”魏韦直接下了逐客令,显然觉得无邪是在打扰到他。 “姑丈,你为何总是要一个人呆在寝宫里,你有那么多的美人,你都不去看一眼,难道你寝宫里也有美人?”无邪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她的童言无忌却让魏韦脸色大变,显然是触犯到他的逆鳞了。 “来人,将无邪与无恶小姐送回府,以后没我的允许,国丈一家不得再踏入皇宫一步。”魏韦面无表情的命令之后,侍卫上前,哪还管无邪与无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之人,立即就将二人拖出了皇宫。凄清只听到那哭闹声,抬眼看着魏韦那虽然恢复昔日的神采,但眼里还有一道让人说不出来的寒意。 “魏天王,溥蜻等也告辞了!”凄清半弯腰作了一揖。 魏韦点了点头,勉强一笑道:“清阳侯自便,我先去休息了。”说罢也不等凄清等人回复,便匆匆的走入了寝宫的大门。凄清冷眼看着魏韦的离开时那急切的背影,心里却逐渐的清晰起来,寝宫里的美人,那个大王女。 “小飓。”房内,凄清看着半靠在床上的夏噬飓,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晚上才出现,现在却看到夏噬飓皱着眉,显然是在沉思中。 “清清,你猜我看到什么了?”夏噬飓今日脸上没有昔日的不羁,有的只是沉重。 “你说吧!”凄清暗示自己不想猜寝宫里的事。 “呵呵,天王竟然与他女儿有染,而他的女儿竟然又不是他的血肉,而是王后与他表哥私通之后才有的那个大王女。当年国丈与国舅为了让王后有着不同凡响的身份,竟然硬逼着已经怀有身孕的王后,嫁给了魏韦。 事情败露之时,也就是他们品尝恶果。不过只是不明白,魏韦竟然没有将他们满门抄斩,竟然还留下这三人,甚至也没有动国丈一家。这还真让人费解。”夏噬飓又陷入了沉思。 “费解吗?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的爱过人。”凄清笑了笑,虽然心里还是很沉重,但随即又很快的恢复了颜色,笑道:“其实,魏韦喜欢上了他的大王女,又怕大王女想不开,所以利用那些至亲,让大王女就范。魏韦他很聪明,他知道,如果一怒之下将所有人都赐死了,即使他不想大王女死,到时候大王女也会死。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我明白了,如果是清清有一天背叛我的话,我想我也会下不了手。”夏噬飓想了半天,终于笃悠悠的说了这句。 “好端端的,干嘛扯到我身上。”凄清冷下了整张俏脸,这个夏噬飓,还真让他败兴。明明刚才很高兴的说话,转眼他就让自己浑身不舒服。 “清清,有遭一日,我们是不是也会面对抉择,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将来如何,我对你的心意,永远都不会改变。”夏噬飓声音很低沉,但却很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的。 “……”凄清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夏噬飓的话,他可以决绝的拒绝或者也可以干脆装作听不懂,这样就可以了。 但凄清却知道,即使自己装作糊涂,也无法改变夏噬飓对自己的执着。对于夏噬飓,凄清总有着难言的感觉,虽然由始至终,对这个夏国大王子从不曾讨厌过,但似乎自己对他的感觉也不仅仅是同情,更多的则是与他那种相互依存的、相互依赖的感觉,其实是非常不错的。 “清清……”夏噬飓叫的很小声,凄清那两道秀气的眉,此时正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让夏噬飓开始心疼了起来。清清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重太沉,他这么小的身子,怎么就能装得下那么多的心事。 “我没事,小飓。”凄清没有看夏噬飓,也不想与夏噬飓纠缠于那个问题,他现在只是在想着魏韦与大王女,他们将来该如何自处。魏韦是会将大王女摆在诸侯前,还是永远做他的肉娈?直觉在告诉自己,魏韦对大王女的执着,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如果一旦大王女有什么不妥协,那么整个魏国将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魏韦,表面上忧郁,实际心很冷,这样的人一旦心里装了人,那个人就绝无逃脱的可能。 如果留不住大王女,魏韦一定会采取极端的手段,为他这段感情陪葬的人到底会有多少?凄清不敢往下想,如果大王女的事一旦东窗事发,哪怕是自己,也无法逃脱恶运。今日看到魏韦对无邪两姐妹所说的话,所做的果断,完全可以想象,那个大王女此时的命运。 夏噬飓昨天告诉自己,床上的美人是身无蔽物,只有一种可能:大王女曾经不合作,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但退一万步来讲,是魏韦不想失去大王女而采取的极端手段,那么另两人,夏噬飓所说的另两人,应该就是大王女的亲生父母了。而自己在那里所闻到的血腥味道,应该是魏韦当着大王女的面折磨而致。心,已经痴狂,丧失了最基本的理智,这样的爱,是何其的可怕,又是何其的沉重…… 209.清晨至,心意通 凄清的再次沉默,夏噬飓则安静的坐在床上,仔细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凄清,那漆黑的眸子,在透出窗缝钻入房间里,圈住凄清的身子,那淡淡的光晕,让夏噬飓心里一紧,总觉得凄清会随时消失了一般。夏噬飓跳下床,着到了凄清的身边,目光犀利的看着那道阳光,凄清是不是会被这道耀眼的光芒给带走? “清清……”夏噬飓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恐惧,凄清看到了。 他笑了笑,抬头看着夏噬飓:“怎么了?” “清清,你在想什么?”夏噬飓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你想的会不会告诉我?’,他很想问凄清,愿不愿将他心里的事告诉自己,不管将来如何,他都很想知道凄清愿不愿意和他一起面对将来。 “小飓,我在想,魏韦不让我们离宫的真正意图。”凄清看着夏噬飓,那漆黑的眸子,就如世界上最亮的宝石一样,又如夜晚最耀眼的星星一样,璀璨,不可一睹。 “清清的意思……”夏噬飓那双有些凌厉的星目中,折射出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那道光芒,是点石成金的光芒。 “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嘛。”凄清没有再回到夏噬飓的话,只是他知道夏噬飓已经看懂了,他当然应该看明白了,他一直都很聪明。 “可是,这样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清清怎么离得开魏国?魏韦又怎么会放行?”夏噬飓的确是想到了,他不敢想象,那个偏执的魏韦,会为了床上那个美丽的少女,会做出多少惊天动地、骇人听闻的大事来。 “所以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从这个皇宫里脱身,魏韦从不让我们离开皇宫,他就是在等一个契机,而这样的契机,他心里很清楚,一旦处理不好,他就会让我们陪葬。”波光流转的黑眸,顺着阳光的抚慰,潋滟光泽,让人直看得心潮汹涌。 “清清的意思是……” “小飓,你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不要再管了。”凄清正视着夏噬飓,眼里透出淡淡的温和,就如一个家长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夏噬飓其实不喜欢凄清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他总觉得这样的凄清,就如是天上的月亮一样,恬静中带着淡淡的光泽,却离自己又是那般的遥远,触不可及。 “我不要!”夏噬飓此时就如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一样,伸了双手,也不管凄清的意思,紧紧的抱住凄清仿佛此时没有抓住凄清,他就会被这道阳光带走。又可能在夜晚来临之时,他会化身成月,远离自己,让自己再也无法摸到,碰到。 “傻瓜!”淡淡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宠溺,那声音,让夏噬飓非常的受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和凄清在一起,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对着凄清,他没有任何的负担。他不用担心凄清对自己有怎样的险恶用心,他也不用担心,凄清会将自己的秘密公诸于世,更不用担心凄清会暗算他。 “在清清面前,小飓或许真的就是一个傻瓜,不过没关系,只要有清清在,我无所谓,傻瓜也好,聪明人也罢。”孩子气十足的夏噬飓,撒娇一般的将脸埋在了凄清的脖颈处,微烫的呼吸触及那光滑又雪白的脖颈,让凄清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凄清微微的伸了伸手,想推开夏噬飓,可惜反被越搂越紧。 凄清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环住了这个正在撒娇的大王子,顺便还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小飓,你该学会成长了,要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王子。如果一旦不成功,你将一辈子隐姓埋名了。” “我知道,如果隐姓埋名有清清陪伴,那就隐姓埋名,无妨。”夏噬飓的声音有些低沉,却没有任何的不甘。 “如果不处理好,我在哪里,灾难就会在哪里。”无奈的笑了笑,终于可以轻轻的推开了夏噬飓,见他脸上的不满,凄清再一次笑了起来。唇边的两个梨窝带着那深深的漩涡,将夏噬飓整颗心都吸入了那无底、又甜蜜无比的深渊中去,他不想出来,哪怕那里是地狱,他也不想出来。 “清清,想得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管在哪个国家,我都会在你身边。”夏噬飓声音依旧是低沉中带着些许的执着。 “我知道。”更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愫,却依然让夏噬飓甘之若饴。 “明天我想去魏韦的寝宫,就如你所说的,即使魏韦已经在暗示我了,如果我再不行动的话,我想我们谁都别想走出魏国了。他现在是在釜底抽薪,孤注一掷。”凄清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让阳光直接射进了屋内,没有回头看夏噬飓,而是怔怔的看着皇宫那一处无人之角。这里已经是偏殿的死角了,再过去就是皇宫的围墙了。 “我明天在暗处……” “不用了,小飓,你出现的越频繁,你的危险就越大,一旦你暴露了,那是必死无疑。你父亲他一定不会让你善终。”凄清眼里闪过了一抹焦急,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自己漏了,那遗漏之事,应该是了不得的事。 “你先休息吧,我想去看看夏噬砥与小氐,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了解清楚,否则后面我会举步维艰。”凄清看着远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射在林间小道上,形成了束束绚丽多姿的彩色光束。灰色的假石山,上面有着斑斑旧驳,昭显着这已经是年代久远的东西了。年代久远,那朝堂上的那些小桌椅,年代也已经久远了吧。 大王女,对你,我还真有点好奇,如果一旦你能够离开那张龙城,能够离开那囚禁你的寝宫,这样的你,是不是就会开心一点?释怀了呢? 沉闷的凄清,看了眼躺在床上装睡的夏噬飓,他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他才选择了装睡。微微一笑,看着那张英俊的睡颜,凄清轻轻的走到床边,半趴在床上,将被子拉开,为夏噬飓轻轻的盖上,这才放心的离开房间。 来到夏噬砥的房门口,里面静悄悄的,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凄清敲开了门,就看到夏噬砥气呼呼的坐在床上,而小氐依旧是那张平淡的脸,没有任何的波澜,在看到凄清进来后,这才恭敬的做了一揖。 “砥,你在烦恼什么?”凄清缓缓走近夏噬砥,看着那张涨得通红的小脸,眼里还浮现了一丝委屈。 “溥蜻……我……我……没什么!”夏噬砥眼角闪过一抹难言的红润,凄清看得心里一闷,又转眼看着平淡如水的小氐,最后才对小氐道:“小氐,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 “小氐,你告诉我,你在讨厌五王子?”凄清直视着小氐,这个小少年比自己高了一些,但毕竟还只是小少年,个子并不算很高。看着小氐被自己盯得低下了头,凄清似乎仍不满意,走上前一步,继续直直的盯着小氐猛瞧着,他似乎要看穿小氐真正的心思一般。 “主子……”小氐不敢正视凄清的眼神,那双平时温润又充满智慧的黑色眸子里,此时只有一种,让他无法看透的审视,那是一双何其犀利的眸子,那种眼神就如刀剐在自己身上一般,只会生疼,却不能看透真正的意义。 “如果你觉得我还是你主子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我不问你是为谁做事,但我希望你能够清楚,你与五王子都是清岚殿里的人,所以你有这个义务保护好他。”凄清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的升降调,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些平常的事,但小氐知道,主子此次在对自己警告,下一次置身事外,那么就不要再出现在清岚殿里之意。 小氐脸色有点僵硬,他虽然知道这个主子一直是清冷的,一直是淡然的,但如今真的面对他平淡的警告,心还是会沉闷得发慌,他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惹怒了这个淡然的主子。 看着一语不发的小氐,凄清不再多说,只是淡然的转身离开。往夏噬砥所住的房间里走去。夏噬砥看到凄清进来,先前有些沉寂的神情一下子恢复了神采,他从床上跳下来,直奔凄清。眼里闪过的委屈随即也消失了,脸上带着丝丝的期盼。 “砥,不管到任何地方,你都要记得,你是夏国的王子,没什么好惧怕的。”拉着夏噬砥的手,眼里含着一丝笑意,若不仔细看,看不出他与夏噬飓有何处相似,但仔细看时,毕竟是兄弟,还是有一些地方相似的。眼睛有着相似的凌厉,薄唇都会习惯性的紧抿。 “我怕会给你带来麻烦。”夏噬砥已经退去了曾经的跋扈,现在留下的是一个简单的印象。当然偶尔还会有一点心计,这是身处皇宫里的孩子都会有的一种通病。夏噬飓有,同样的,夏噬砥有,小氐也有,自己当然也有。 210.寝宫谜,欲摊牌 “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我早知道砥已经在悄悄改变了,变得懂事了,变得不再惹事生非了。今天的事,我知道你没有错,所以相信自己,你并没有为我惹麻烦。”如果自己现在的身子有前世那么大,凄清一定会选择抱起夏噬砥,这个已经被贬为庶民的五王子,他长大了,懂了事,虽然离出事还没到一年,他竟然在出宫短短几月内,他就成熟了。 “你真的不讨厌我?”夏噬砥睁大了双眼,看着凄清,眼里闪过了欣喜。 “傻瓜,我将你当成我的弟弟在看,怎么会讨厌你,况且这一路上,你并未有做出任何惹麻烦之事,我又怎么会责怪于你。”凄清笑了起来,为夏噬砥的误解而好笑了起来,这个才六岁的孩子,在前世里,还可以躲在妈妈怀里享受母爱,但如今被迫离开皇宫,离开母亲,和不相识的人打交道。 “那个无邪与无恶,我看她们叫邪恶还差不多。”夏噬砥倔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砥,我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希望你能够懂这个道理,我们是客人,不能强求主人要如何招待我们。”伸出手抚了抚夏噬砥那梳得笔挺的黑发,看着那双略带着褐色的眸子,温和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以后我听溥蜻的就是了。”夏噬砥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最后才道:“溥蜻,小氐算不算是清岚殿里的人?” “嗯,算的,但如果下一次他袖手旁观的话,他就不再是我们清岚殿里的人了。”淡笑着的凄清,根本看不出他此时的淡笑中含着怎样的冷意。 夏噬砥一下子有一些语塞,他并不是怀疑凄清的话,但他总有一些预感,他总觉得经过今日一事,凄清对小氐有着某些冷然,或许小氐在他心里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有着一定的地位。如果换在以前,夏噬砥或许会沾沾自喜,但如今的他,却无法喜悦起来,他总觉得小氐如果一旦被凄清冷落,那么接下来凄清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然而凄清自己又根本无法看懂凄清此时眼里的神情,淡笑中的无奈,是不是在暗示着他会放弃了小氐,放弃小氐的同时,是不是也会放弃了自己。夏噬砥眼里闪过了一抹让人无法看懂的锐利,一个才六岁的孩童,眼里的谨慎与锐利,让人不可忽视。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王子,凄清看着情绪复杂的夏噬砥,心里暗暗叹上一声。 凄清离开时,没有发现小氐一直站在墙边,冷漠的脸上时不时的一阵阵泛着可疑的青色,或许这一次,他知道后果严重,可惜他不能让时间倒退,回到发现争吵的现场中。 “小飓,一会儿我帮你带晚膳过来,你暂时也不要随意离开。”凄清看着床上的夏噬飓,脸上散发着淡淡的温柔。 “清清,我以后可不可以不走了,我想永远在清清身边,好不好?”夏噬飓又开始老调重谈,虽然像是无意识的问一下而已,但凄清却听懂了话音的还有那刻意隐瞒的紧张与惶恐。 “小飓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的话,我想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凄清依旧带着那淡淡的危险声音,只是凄清知道,他那淡淡的微笑,更多的是希望夏噬砥能够迷途知返。 “清清在敷衍我,我知道,清清觉得我不可靠吗?”夏噬飓声音很低沉,却又突然多了一层让人难懂的魅惑之味。 “你知道,我不会去敷衍我的朋友。小飓,在我心里,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朋友,所以你不要随便的破坏朋友的关系。”凄清笑了起来,那放松的笑意,显然是真心的想将夏噬飓当成自己的朋友一样。或许只有在与夏噬飓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担心他会来害自己。 虽然他对自己有着不同于普通朋友的心思,但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变得成熟,同样的,他也会变得理智很多。他不是普通人,今天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王子,那么假以时日他会成为全天下的王。只要他想,就一定能够做得到,这一点,凄清绝对是相信的,甚至还想帮他实现愿望。 “清清,我想随你去各国,我这里的事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夏噬飓小心的审视着凄清,他很害怕被凄清拒绝,当然还有更让他害怕的事,那就是凄清根本没有自保能力。虽然他聪明,他能干,睿智,但碰到不讲理的人,凄清依旧还是会危险重重,如果自己在他身边,就能够完全的保护好他。 “小飓,你自己的事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今天你的努力,是将来将我从那里解救出来。”凄清声音很淡,秀眉却有些紧蹙,显然他此时的话题很沉重。 “清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请清清放心,我一定可以堂堂正正的将你从那个黑暗的皇宫里带出去,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小飓的能力,只是你父亲太强了,强得让我们所有人错一步,就成阶下囚。我不想我的将来只能在龙御殿内度过。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想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自由,轻松,没有算计,没有折磨,更没有随时会失去生命。” “我们会实现这样的生活。”夏噬飓认真又肯定,显然他对现在的处境也很清楚,但他知道,如果想让清清自由,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自己先强大起来,直到取代夏硚的地位,只有这样,才能够给清清想要的生活。只要是清清想要的生活,自己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满足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会让凄清的愿望成为泡影。 “好,我相信你。”依旧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他还是带着温柔异常的笑意,但夏噬飓看到了凄清眼里还隐含着另外的意思,恐怕凄清自己都未曾发现。夏噬飓在凄清看不到的地方,狡猾的笑起来,他知道,清清迟早有一天会是自己的,那一天如果不是自己主动逼迫的话,或许永远都不会到来,但如果自己主动再加强迫,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看来自己有必要让他知道,他自己的心思,他看似很聪明,但却一起遵从自己心底最原始的抗拒,这就是凄清,看似晶莹剔透的人,其实对于感情,他是一片空白,如果没有旁人的提醒,恐怕他永远都会处在这不温不热的水中,熔化于水中…… “小飓,今日我要去魏韦的寝宫,你自己小心,不要让别人发现你的行踪。”清晨,天蒙蒙亮,凄清关照着夏噬飓:“我先去带些早膳过来,和你一起用。”说罢,套了外衫,就往外走去,他要赶在小氐与夏噬砥他们到来之前,先取了膳,这样他们两个就不会再来找自己,经过昨日的事,他们彼此之间都会疏离一些。虽然小氐会收敛一些,不会再明目的不帮夏噬砥,但如果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呢?谁又能保证? 昨日说得很明了,相信小氐也会了解自己对他的看法,他们彼此都需要最基本的尊重,不能彼此诉说的情意,凄清容许他的存在,同样的也容许他的隐瞒。但凄清知道,不管怎样,他都不可能抛弃夏噬砥,不仅仅他是夏国的五王子,更是夏噬飓的弟弟。哪怕小氐,他也不会抛弃他,虽然他们各为其主,但他们目前都是从清岚殿里走出来,他们是拴在一起的人,至少目前他们是战友。 “我先走了!”洗漱完毕后,凄清看了眼夏噬飓,见他已经整理好衣装,开始打理起头发。凄清微微一笑,上前,示意他坐下,开始帮夏噬飓束起头发来。夏噬飓显然对凄清的态度很高兴,他有些舍不得凄清的离开,但他知道,凄清今日会有很重要的事做,而自己能做的,就是隐藏在那些刺手的背后,保护好凄清,不让他受一点点伤。 “魏天王,溥蜻有事相求。”魏王寝宫门口,在司寇的陪伴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低垂的眼帘让任何人都无法看懂此时这个孩童的心境。 “清阳侯,你一大早来我寝宫,居心何在?”魏韦眼里闪过的一丝凌厉,如果是旁人一定会觉得,惹怒了天王,招来了杀身大祸,都会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时,而凄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与魏韦直视着。 僵持的时间很久,久得魏韦都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凄清则在揣测着天王此时的心思。虽然他可以肯定,魏韦不让他们离开皇宫,真正的目的是想利用自己来帮他解开,寝宫床上的美人的去处。但如果自己主动提出来,似乎又会让人觉得自己有些居心叵测。 “天王如果只是想责怪溥蜻的多事,溥蜻现在就告辞,留在皇宫里,我想也找不出任何可以帮助夏魏两国的领邦之交的事。”一语双关的凄清,眼里闪过的依旧是那淡淡的狡黠。 “溥蜻是在暗示我什么吗?”魏韦微微扬起了引人注目的剑眉。 凄清不可置否的回道:“不是天王在暗示溥蜻吗?想必天王早就有了定夺,只是想找个人来打个圆场罢了。” “你知道些什么?”魏韦脸色渐渐变得有些不好看了,不仅仅是苍白,在他最终的决定还没有下来时,如果有人知道灵儿的事,他必除之而后快,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灵儿的存在,特别是灵儿与自己的那种复杂关系。 事实就是,灵儿一定会受不了别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更受不了会被千夫所指的祸国妖姬。毕竟自己曾经是她的父亲,是她的父王,虽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但百姓又会如何看待这些事,相信一旦事情暴露,即使自己再维护她,她也只有死路一条。不关他人的事,是灵儿自己过不了那道坎。 早在知道清阳会来魏国时,他就决定破釜沉舟了,不管用任何方法,让他的灵儿重见天下。现在的灵儿,脆弱得随时都会消失掉一样,身体也好,心灵也好,她都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与折磨。 211.往昔殇,已逝矣 伤她最重的人是自己,所以在她面前,如今是根本无法说上话,但至少可以利用那两人可以胁迫灵儿就范,这也是自己当初违心的留下那两人的真正原因。如今想想,自己早已不再恨那两个人了,没有他们,又怎么会有灵儿。但同样的,自己对灵儿的感情,从‘折磨’变成了依恋。 与灵儿的关系,早在三年前打上了死结,而这个结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来解,估计已经解不开了,只会越解越死。那么不如再拉一个帮手来帮忙,一起将那个死结解开,让灵儿恢复自由身。当然如果灵儿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一定会善待她,弥补三年前对她的伤害,当然,还会给她一个名分,一个与自己匹配的名分。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灵儿是不是会接受,或许她会直接的拒绝自己。不过有那两人在,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嘴角开始含有笑意的魏韦,虽然没有看凄清,也没有看向那龙床的方向,这个房间,很静,三年来,一直很安静。只是偶尔会有压抑的哭泣,那哭泣就如初生的小猫一般的柔弱与绵软,让人感觉那声音只是他们的幻听,并不是真正的声音。 “天王愿意指引溥蜻到寝宫来,只是为了让溥蜻看天王的遐想么?”凄清那淡然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调侃之意,却又不容对方逃避。 “你很聪明,清阳侯,我知道,你一直就很聪明。”魏韦这一次没有再逃避,他知道,今日溥蜻一早就来‘打扰’,说明他不想再等下去,虽然早知道他会猜到自己真正的意图,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说吧,魏王,你想溥蜻怎么做?”凄清与魏韦相对而坐,一个高个,一个娇小,让人感觉很不协调的一对。 “我将灵儿交给你。”魏韦咬着牙,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不得不做出的一个可以解救灵儿,又可以让自己得到救赎的决定。虽然让灵儿离开是有一千一万个不得已,但想让灵儿可以健康的生活下去,只有放她出宫。虽然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也不知道她一旦得到自由,是不是永远都不愿再见到自己,即使她真的这样决定了,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权力去责怪她。 “魏王是真心想将她交给溥蜻,还是想说只是暂时的?”凄清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心思。 “呵呵……当然是暂时的。”魏韦沉默之后,还是说出了实话,其实哪怕就是暂时,他都不情愿,他不想灵儿离开他的视线,但他知道,不放灵儿自由,灵儿的心一定会枯萎,到最后不再呼吸。一想到会有那种可能,自己宁可放灵儿自由,也不能给她那种永远离开自己的机会。 “天王只是不想看着她枯萎,那么何必要如此麻烦呢?”凄清看着魏韦,是的,他不想说更多的无聊的话,他知道,安慰魏韦,恐怕他不需要,只要能帮他解决了灵儿的事,他对自己一定会感激不尽。 “清阳侯怎会知道灵儿的事?”魏韦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天王,灵儿的事,可以说整个皇宫,除了自己知道,再无其他人会知道。为何这个才来了几天的清阳侯就已经知道了,甚至还知道灵儿在何方。 “呵呵,整个皇宫里,都有人在传大王女与前王后的事,如果没有天王你的默认,他们又怎么敢在皇宫里传这些会杀头的话。”凄清没有看魏韦,只是没有任何波澜但却带着一丝怜惜的看着那层层叠叠的床幔。魏韦此时却在这道平静的视线下,一下子无法呼吸,他只觉得这个平静如水的清阳侯,那具小小的身子里到底潜藏着怎样的巨大能量。仿佛他早就已经认识了自己的心,他比自己更了解灵儿的苦楚。 “清阳侯是否有好方法?”魏韦强压住心里的痛楚,强压着心里的悔意。他知道,如果这个男孩今天能帮他解决这件令他头痛异常的事,那么他会对这个清阳侯一定会言听计从,只要能让灵儿好起来,只要能让灵儿继续留在他身边。 “办法不是没有,解铃人还需系铃人。你当初可以放过他们,现在就彻底的放过他们。他们不是你用来控制大王女的真正武器。”淡悠悠的声音,让人不知道他此时的话语里是讽刺还是教条。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他们走?”魏韦那双显得有些忧郁的眼神,一下子忧郁全失,只剩下惶恐。 “这是你能为灵儿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她不仅会感激你,她还会忘记这三年所发生的所有痛苦,当然这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依旧没有看魏韦,只是看着床幔,最后站了起来,走向了床边,魏韦立即上前欲阻止。 “相信我,既然我今天已经到你这里来,当然是想帮她,帮到了她也是帮天王。她现在缺少的并不是爱,也不是自由,更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她缺少的是安心。”凄清缓缓的拉开了床幔,虽然还是没有看床上的灵儿,只是平静如水的看着天王:“你愿意让我看看你的灵儿大王女吗?” “你……”魏韦有些气急,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灵儿,是他的宝物,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灵儿这副样子,不能。 “还是说天王自己也觉得,灵儿大王女现在的模样是见不得人,但为何天王还是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凄清声音依旧很淡,依旧没有看床上的美人。他能够听到床上那近似于小猫咪的呜咽声。 顿了一顿,凄清又道:“如果天王现在觉醒了,那么天王何不放灵儿大王女自由,她不该永远呆在龙床上,她有自己的天地,那片天地如果天王愿意给她,她会留在这里。这一点,天王何不自己问问大王女?” “……”无声的对视着自己的宝贝,魏韦眼里开始浮上了红光,那是怜惜的红光,渐渐的凝聚起了薄薄的雾气,那雾气同样的也扩散到了大王女的眼里,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庞,却同样的心里感受到了一种无名的痛楚。 “灵儿,你告诉我,你想要怎样的生活,只要你说,我一定满足你。”魏韦沙哑着声音,眼里的不舍过于明显。 “父……”听到魏韦如此感性的话,灵儿很感动,如今的她,自然知道清楚父亲一日之日性情大变,当然是拜自己的亲生父母所赐,他们让他从一个温柔的父亲化身成一匹恶狼,事到如今,她早已不再怪魏韦。 至少他曾经是那样的宠爱着自己,即使他有很多的王女王子,但自己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他的朝堂之上,自己可以随意摆放任何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从来也不会怪自己,更不会责罚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啊,可惜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他不是自己的父亲。 三年来,他无数次的强暴了自己,他会折磨自己的亲生父亲,让自己看清楚,她的父母是如何的无耻,让她知道,她的父母竟然偷情偷到龙床上去,并且还不断的用各种话来污辱了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所以他变得残忍,变得刻薄,变得恶毒。 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父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还将自己冒充了他的女儿,让自己享受着他无尽的关爱与宠爱。但到头来,这只是一场梦罢了,他不是自己的父亲。但即使如此,他对自己虽然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坏。除了自己不合作之外,他会很残忍的对待父母亲,但只要自己配合着,他对自己还是满腔的柔情,对自己很疼。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是他的大王女这种错觉中去了。但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从父女演变成了夫妻之间的爱,那种爱,从一开始自己的无措与抗拒,到现在的默认与欣喜,或许时间早已经改变了自己,改变了一切。 如今,他终于肯放自己自由了,自己却无法高兴起来,如今的自己,对他有着更多的不舍,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在自己的身边,还是那么的温柔。 “父亲,如果你愿意放了母亲他们,灵儿……” “大王女,现在还请不要下决定,魏王会给你考虑的时间。”凄清打断了灵儿的话,他不想让魏王觉得,大王女是因为自己父母亲的关系,而不得不将自己强留在宫里。 “我要说,我只想说我自己的事,既然父亲已经让我自己选择了,我当然要选择。”灵儿眼里闪过了一抹淡淡的恬静,这样的恬静,魏韦看得有些痴了,他的灵儿也会有如此温婉的表情,同时心里也不由得一痛,是自己,是自己残忍的剥夺了她那丰富的表情,只残留悲戚在心底。 “灵儿你说吧,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同意的。不管你是想离开这个皇宫,还是要和你的父亲他们一起离开,我都会同意。”魏韦这一次,也做得非常的大度,他知道,输赢完全要看自己的措词了,如果自己再一意孤行,那么等待着自己的一定是失败。灵儿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到那时,自己也根本无法再开口挽留灵儿。 212.茫然处,未知数 “……”沉默中,二人再次眼神交汇着,虽然没有任何的言语,但凄清还是看到了他们眼里的希望。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灵儿,这个女孩其实并不是脆弱,她的脆弱是觉得生活无望而变得脆弱无比吧。如今,魏韦给了她希望,她一定都会好起来,甚至会得到更好的照顾也说不定。 “你们慢慢考虑,我在外面等你们的决定。”凄清不想看眼前这对名义上是父女,其实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不指望等他们的回答,凄清先闪身出寝间。 看着灵儿不住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魏韦终于伸出双手将灵儿紧紧的拥入怀里,轻声道:“别咬了,都快要被你咬破了。如果你想走,又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我帮灵儿做决定,如何?” “不要了,灵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灵儿的声音有一点点的哑,或许这两天夜里转凉的关系吧。没有任何的挣扎与困惑,只是将脸悄悄的埋到了魏韦的胸前,没有了昔日的害怕与颤抖,有的只是安心。 “其实,听到愿意放过母亲他们,灵儿很感激。但是灵儿不会跟他们走,本就是他们做得不对,父亲当初还是饶了他们死罪,所以就这一点,灵儿一辈子也无法报答。父亲给了我十年的养育之恩,让我安然无恙的生活在皇宫里,享受着最好的生活,又享有着父亲所有的爱,灵儿亦很知足。” “现在像这样又不计前嫌,原谅他们的丑事。”灵儿的身子很轻,同样的,灵儿的声音也很轻,轻得让人不忍出声打断她说的话。 “灵儿的意思……”魏韦不敢断定灵儿会说出什么话来,如果她真的执意要走,那么自己怎么办?当然是不可能强抓她回宫,将她强留在身边。但不这么做,自己的下半辈子又该如何过?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 “灵儿没有任何意思,这里是灵儿的家,灵儿不想再到其他地方去。只是灵儿可不可以回千月宫?”灵儿声音越来越轻,显然是想到了这样提议,是不是会惹到魏韦不高兴。 “好。”魏韦的声音很柔和,丝毫不显得有生气的踪迹。 “真的,父……”灵儿有些难以置信一般,悄悄的抬头开始查看魏韦的脸色。结果被魏韦强按入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色。唇角微微上扬,他知道,此时的灵儿就如一只初生的小鹿,在寻找初生的妈妈一样,茫然又期待。 “别再东想西想了,我同意了。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叫我父亲,我也不会再自称为父亲。以后,灵儿就叫我韦,好吗?”轻轻的拍着灵儿的后背,那是何其的宠溺啊。 “我……”还没转过弯来的灵儿,沉默了一阵,又像是察觉到这样沉默不回答,魏韦是不是又会生气了。刚想重新抬头看魏韦时,却又被重新按入怀里,轻笑声传入了耳里。 魏韦此时的确是轻松的,他不会再强求自己的灵儿对自己刻意的讨好,或者是刻意逃避,他都不会生气。如果自己早在三年前就如此豁达的话,恐怕灵儿也不会总是会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的眼色行事,更不会时刻担忧着会惹自己生气。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自己早些看开了,早些放灵儿自由,是不是灵儿也会像自己一样,不知不觉中,情根深种了。这样的想法,令魏韦有些不安,当然是不安,没有任何人会接受一个强抱了自己,又时刻侮辱着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人。 魏韦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心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是的,他不得不觉得沉重,如果灵儿想到这些不幸,想逃跑,那么自己又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不止一次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同样的也深入到自己的内心。如果有可能,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可惜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即使自己再不甘不愿,那些事都已经发生了,我们都没得选择这些往事。 那么就让彼此忘记这些往事吧,灵儿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是自己给了她那份沉重的记忆,这一份黑暗的生活,无止境的羞辱,早就该结束了。早一天结束,彼此之间可以重新开始的关系,也可以提早开始。 两人沉默中的温存,是那样的和谐,又是那样的温馨。这一天如果在三年前就发生,那该有多好啊。不过,即使现在才开始,也不算晚吧。 魏韦笑了,笑出了声音。灵儿沉默的听着,她没有抬头看魏韦的笑脸,当然她也没有做其他的预想。 ‘现在唯有靠那个聪明的清阳候了,如果他能够帮到自己,那就好了。灵儿的事,自己也可了却一桩心事,只要不动声色的将灵儿永远的留在身边。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魏韦看着怀里的灵儿,眼里的宠溺逐渐收起,在灵儿的发顶留下一个浅浅的吻,不得不硬着心收回了自己的双手,让灵儿重新躺下。 “我去与清阳候商量点事,灵儿就先睡一会儿,我会让灵儿走出这个寝宫的。”魏韦压制着心底的万般无奈,此时要装得轻松一点。 “清阳候……”外间,魏韦看着凄清,他知道,自己不需要用更多的语言,这个小人儿显然早就已经看透了。 “我知道魏天王的意思,只是过了三年,你让大王女突然重新出现在皇宫,你打算怎么自圆其说?”凄清没有看魏韦,只是脸上的神情让人根本无法看懂,无法看明白。 “现在希望清阳候来帮我圆这件事。”魏韦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 “我又不是神灵,又怎么能做到?天王自己都束手无策,现在再借助他人,不觉得有点牵强吗?”凄清平淡的让人无法看懂,说的话却略显得有些尖酸。 “清阳候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帮我解决了?”魏韦脸色冷然了起来,眼里闪过了一抹怒意。 “天王这又是何苦,偷偷放大王女进宫,这样岂不更好些?”凄清眼底一片清明,既没有幸灾乐祸,过于冷静以及与己无关之势,让魏韦原先的期望逐渐变得失落起来。 “清阳候的意思,是让我放灵儿离开!”声音有些高,相信龙床上的灵儿也已经听到了。 “正是,事到如今,魏天王难道还想将王女留在皇宫不成?你让她如何面对皇宫里的所有人?或者你打算这一次真正的将她当成是你的大王女来对待?”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话语,依旧是与己无关的语气。 “如果我可以放弃这一想法,我何必再麻烦你,我又何必强留你在皇宫里,等你来解决这个问题。”魏韦此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凄清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知道床上的美人已经听到了,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那灵儿,对魏韦是没有反感之心。这一点,别说魏韦不知道,恐怕连灵儿自己都不清楚这一点。 “听魏天王一席话,溥蜻也清楚了魏天王的意思了,是想让我来做说客了。”凄清显得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并不是他想反抗或者嘲笑魏韦的天真与执着,但此时在自己眼里的魏韦就如一个孩子,抢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死不撒手的嫌疑很明显。 “如果我说是,清阳候是否愿意帮此忙?”魏韦带着一丝谨慎,更多的则是希望与期待。 “我不是神灵,如果大王女如果不愿意,溥蜻也无法担当如此重任。”一语双关,希望这个情窦初开的魏天王能够参透话中玄机。 “我知道,但我相信事在人为,如果我一直坚持,善待灵儿,她不会离开我身边。”魏韦眼里又浮现了一片希望之光,凄清有一阵恍惚,总觉的这样的魏韦,怎么可能是一国之王,又怎么可能有着众多子嗣。 “魏天王,如果灵儿留在你身边,你又打算如何将她重新介绍于世人?”这才是凄清最关心的,当然他还担心另外一点,那就是魏韦是否会对自己过河拆桥,毕竟,他与大王女的关系非同寻常,或许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大王女的身份。 “全凭清阳候发落,只要让灵儿留在我身边,或者是让她远走他乡,但希望她能够留在我身边。”语气的里的恳切,还有丝丝的无奈,甚至还无法压抑的失落。 “灵儿大王女,你听到了吧!”床前,隔着层层叠叠的床幔,凄清没有看过灵儿这个女孩,但他可以肯定,这女孩的不幸与幸福,只要魏韦一句话,完全的可以赐予她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我……想穿衣服……”那声音不是很大,但透出一丝娇羞,凄清没有看到人,却能够从这个语气里完全可以听出来,这女孩目前最渴望的事,竟然是能够穿上衣服,多么讽刺的一个要求。听得凄清心里一阵发酸,同样的,也让魏韦心痛难忍,一个王女,曾经是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如今她提出来的要求,竟然是想穿衣服。自己曾经是何其的残忍,如此对待这个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女孩。 “允了,我都允了。”沙哑的声音,暴露了魏韦此时的脆弱与懊悔,此时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天王,而只是一个父亲的身份,一个将灵儿看成最重要存在的凡夫俗子。 “谢谢……”声音透过那厚厚的床幔,轻微的传到了二人耳里。 “大王女,是否愿意跟溥蜻出宫?”凄清用着那干净无比的声音,平静的询问着被床幔‘保护’好的灵儿。 “不要叫我大王女,我已经不是魏国的大王女,我不……是”最后那句说得很勉强,也很无奈,更多的是遗憾。 “你不是大王女,那如果你换个身份留在王宫里,是否愿意?”凄清继续追问,不想再给这个女孩有任何的喘息机会。 “……”沉默中。 “我知道了,魏天王,安排人给大王女衣服,我带她离开这里。”依旧是平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冷静得异常。 213.出寝宫,遭不公 “清阳候……”床幔里的女孩,显然被凄清的这一句话给刺激到了,凄清唇角微扬,眼底扫过魏韦那略显得紧张的身体,果然没猜错。 “如果灵儿觉得自己不是大王女,但又想留在这里,那么还是要接受魏天王重新给你一个名分,不是吗?宫婢,显然魏天王是不肯的,那么换个其他的身份,只要灵儿同意,天王必当全心履行。”凄清没有再看魏韦的衣袍,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一只小圆形的花盆。那漆黑的眸子在晨曦中显得越发的灵动与别致,让整个寝宫骤然光芒万丈。 魏韦在凄清说话时,目不转晴的盯着清阳候仔细的审视着,他不想错过这样绝妙的一副佳景,这个男孩竟然会是夏天王的男宠,还真是出乎意料。他不应该是凡间之物,他是天人,他是神灵的孩子。 “灵儿为何不说话?”凄清再一次紧紧追问,他知道,灵儿此时被自己说中了心事,她在犹豫,同时她也在害怕。 魏韦是天王,他的皇宫有很多的美人与子嗣,而她只是一个冒牌王女,现在魏韦对自己不错,将来有一天,自己人老色衰时,魏韦是否还能够接受自己。说不定到那时,魏韦就完全有可能随便找一个理由,要了自己双亲的命,甚至是自己的命。在皇宫里,与其他美人分享一个男子,是何其的不幸。同样的,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一个决定,会影响自己双亲的命运,虽然表面上魏韦同意放过她的父母,但实际呢?自己如果现在想走,就算魏韦勉强同意,谁又知道这会不会是他的权宜之计!沉默中的灵儿,陷入了恐慌之中,不想与他人一起分享魏韦,也不想让自己将来独自后悔。 “灵儿……你睡着了?”床幔外,凄清声音很平淡。 “……我……想一想。”灵儿的声音很轻,但有些局促,显然已经到了人神交战的地步。 “好吧,天王还不命人拿衣服来,让灵儿穿上?”凄清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阴沉的魏韦。 “算了,还是我自己与宫婢们去要一件过来吧。”凄清走向了门外,魏韦的脸色完全是被打击到了极点,现在的他仿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凄清那秀气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黔,让魏韦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是啊,他不知道此时的清阳候心里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凄清面无人色的看着灵儿。 这张脸,竟然与前世的晓晓姐姐长得一模一样,那高挑的柳叶眉,清秀中带着点干练。由于过于清瘦,眼晴显得比晓晓姐姐更大更亮,晓晓姐姐眸底总有着莫名的凉意,而灵儿的脸上除了无辜就是让人爱怜。或许这就是古代女子与现代女子的差别吧。 衣服过大,显得灵儿瘦弱的身子越发的纤细,感觉上就是摇摇欲坠之姿,凄清欲上前去搀扶着灵儿,却被魏韦抢先一步,他温柔的半揽着灵儿,眼里的疼爱让凄清看得有些刺眼。因为他将灵儿当成了前世的晓晓姐姐,凄清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些迷离,灵儿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里,透出一丝茫然。长期得不到阳光的眷顾,肤色显得异常的苍白与脆弱,仿佛一个不小心,这女孩就会碎成一地。 “晓晓……”凄清颤抖着声音,有些无力的看着灵儿,这个女孩过于瘦小,感觉上与这世的自己差不多年龄,十岁左右。 “清阳候……”魏韦的脸色极差,凄清的失态他看出来了,此时的凄清,眼里全是灵儿,这样失态的凄清,他是第一次看到。虽然曾经是有想过看到他的失态,但真正引起他失态的原因,竟然是灵儿,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心里更是酸意渐浓起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吃醋的时候,但就是无法抑制这份酸楚。 “哦……”凄清收回了先前的无措与惊慌,心里暗嘲着自己,刚才真的是做了失态的事,在这个世界里都已经生话了十年,晓晓姐姐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个只是魏国的大王女,不,将来她有可能成为魏王的王后。 “刚才有些不舒服,还望灵儿姐姐见谅。”凄清沉淀了心情,又恢复了曾经的平淡与恬静,让人无法看出他此时的心境。 “魏天王,那么我现在带灵儿姐姐离开?”看似是在征求魏王的要求,但实际却并不是。此时的凄清已经伸手将灵儿轻轻的拉出了魏韦的怀抱,转身就住寝宫外走。魏韦一伸手,就将小小的灵儿一下子重新拉入自己的怀里,冷眼瞅着凄清,眼里的不快与隐忍,让凄清想笑,只不过此时的凄清笑不出来,那张脸与晓晓姐姐太相似了…… “天王这是何意?”已经恢复到正常的凄清,平淡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波折。 “灵儿现在不能出寝宫。”直接的命令声音,召示着魏韦此时的心境。 “现在她不出去,你让她以后有什么理由再离开此处,魏天王难道现在想反悔不成?”冷然的声音,冰冷的目光,让魏韦有一点点退缩。 “如果灵儿愿意一辈子都留在寝宫里,不见天日,那你又何必来托我圆谎。”凄清扫了眼,这一对‘苦命鸳鸯’。 “你……” “不管你是否已经淮备好了灵儿的去处,或者将来的身份,但她一定、必须得先离开这个寝宫,不是吗?”凄清淡淡的声音,没有给魏韦反驳的机会,再一次拉着灵儿的手,就往寝宫外走去:“灵儿现在暂时会与我居一个宫殿,你放心,没有人会打听她的过去,至于她的将来,那是要由你定的。” …… “刚才的事,你不要太在意,这里是皇宫,难免会有些人持宠而骄,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你对将来的打算。”偏殿内,凄清看着灵儿,灵儿过于虚弱,走走停停才来到了偏殿。一路上,他们不顾旁人打探的目光,也不理会一些稍有权势的嫔妃的故意为难,甚至有一些人那猥琐的目光全部盯在灵儿身上,但也无法阻碍到凄清带着灵儿尽量快速回到偏殿。 当然最严重的就是一个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美人,约二十岁,先前带著名叫嫣儿小王女离开,在这个皇宫里,她应该有着一定地位吧。 她看着灵儿的眼神,很明显是蔑视与讥诮,还有那厌恶的神情,甚至在灵儿与她擦肩而过时,嘴时原冷哼声,以及那一句轻轻的“这样的姿色也想勾引王。” 让灵儿倍受打击,直到已经来到了偏殿,灵儿还是在失落与彷徨中。 “清阳候,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灵儿说的是事实,她终于重见天日了,一路上,看到的是满目美景,魏韦的美姬们、魏韦的子嗣们,而她留在这里,什么都不是。心里的苦闷再一次浮上心头,先前的担心终于变成了事实,痛,那是一定的。却无法改变这样的现状如果能够离开这里,就不用再考虑了,即使将来客死异乡,也无所谓,反正她的存在,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眷顾。 只要魏韦说话算话,饶过那暗阁里的父母,放他们离开,也放自己离开,这里,本就不该是自己呆的地方,她在为自己先前的天真而感到懊悔。她在伤心,她在难受,心底的绝望,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沉默的看着这个显得虚弱的灵儿,久未经过运动的身子,此时却微微渗出些许的密汗,脸色也渐显得有些红润,这样的灵儿,是让人怜爱的,是让人想棒在手心里好好疼爱的。 “今天你行休息吧,如果你执意想离开,我会带你离开。他会放了你所不放心的所有人。”凄清淡薄的说了一句,他不想介入得过深,虽然他长得与前世的晓晓姐姐一模一样,但骨子里却是完全的相反。所以他清楚,这个人不是晓晓姐姐,她只是一个受尽了屈辱与折磨的灵儿,一个成为家族权利斗争的牺牲品罢了。对她也只能是同情大于怜悯。 “清阳候,魏天王有请!”灵儿一杯水还未落肚,魏韦就派人来请自己,看来他还真是够性急的,他是怕灵儿改变主意,还是他知道了,灵儿刚才在路上所碰到的遭遇。他是想解释,还是不屑于解释,他在乎的是灵儿,这一点凄清不怀疑。但他会不会为灵儿而改变整个皇宫里的人,这一点,凄清不确定。 怀着逐渐清冷的心,凄清关照着灵儿,不要走出偏殿,今天的她,不再是昔日的大王女,而是一个陌生人,随时会被人误认为宫婢,又随时会被人误认为是自己从夏国带来送给魏王的美人。 “魏王何事如此着急?”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责怪与喜怒哀乐。 “听说你们之前遇到了时好夫人?”魏韦强抹去了脸上的一丝尴尬,想必他没有想到会出这个意外,但也是情理中事。 “天王喜欢的是强悍的美人,灵儿不适合天王,所以她留在这个宫里,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天王不如将灵儿赐于溥蜻,溥蜻一定会做到,一辈子只对她好,绝不让人伤她毕分毕毫。”凄清声音很平静,仿佛他现在只是在跟魏韦要一件衣服一样的稀松平常。 “灵儿,我不会将她送出宫。”魏韦磨牙道:“她必须留在宫里。” “天王想出尔反尔?”凄清冷嘲了起来:“宁愿她死,也不愿她离开这个皇宫?” “我会处理好!”魏韦声音中透出冷意,若不是这个清阳候还有用得到的地方,让他知道灵儿的事,就足可让他死上几百次。若不是为了使灵儿对自己的坏印象抹去,他才不会管清阳候是何许人,讽刺自己的人,就得除去。 “你会处理好什么?你又能处理好什么?”第一次得理不饶人的凄清,连平静的美眸,此时也显得满眼讥诮。 “清阳候是在责怪我?”魏韦狠狠的盯着凄清,眼眶欲裂。 214.尘埃定,待落定 “是!”依旧是冷冷的声音,眼里的讥诮并没有消失,说得话却也越来越尖酸:“我本以为,天王已经做好了准备,让灵儿离开你的囚牢,看来还早着呢。天王是觉得自己羞辱得灵儿远远不够,现在又再多找几个美人来一起羞辱灵儿?如果你想做的仅仅是羞辱灵儿,那么我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灵儿这一次,对整个皇宫会死心,就算你再用她的亲人来威胁,恐怕灵儿的身子也已经承担不起任何的打击与羞辱,想看着她死,相信你很快就能够看到了。” 凄清为自己的尖酸与刻薄痛心着,是的,若不是灵儿与晓晓长着相似的脸,想必自己也会置身事外,但这一次,他不想再沉默。那张与晓晓姐姐一样的脸,在这个世界里却受尽了屈辱与折磨,即使终于得到自由时,竟然还要遭受到宫里那些女人们的毒舌与羞辱。这样的灵儿,让凄清看了心病,让凄清不计后果的责怪魏韦。 “清阳候……”魏韦眼里的冷意很明显,甚至还浮现了杀意…… “魏天王觉得溥蜻逾越了?既然是我将灵儿带出了寝宫,我自当要保护好她。现在的她,在皇宫里根本没有安全可言,我自然只能将她带离皇宫。天王别忘了,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凄清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疼痛着,那个晓晓,不,是灵儿,不能让这个不幸的女孩再背上被人辱骂与侮辱的对待。 “我没有忘记,灵儿不会离开我的,她怎么会舍得离开我?”魏韦像是在安慰着自己,自言自语着。 “她为何不会离开你?她为何舍不得离开你?”凄清显得有些好笑的看着魏韦,眼里闪过了一嘲讽,真是够自恋的。 “你皇宫里有多少美人?你还数得过来吗?灵儿一出宫,她会有一个——只会疼爱她的男人,那个男人不会有数不尽的美人陪伴,那个男人也不会有多得想不起脸庞的子嗣,她为何要留在这个皇宫里?她为何要在这个鬼地方受尽屈辱。”很少生气的凄清,此时他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心绪中,他甚至已经在骂魏国皇宫是‘鬼地方。’是的,他在生气,晓晓姐姐很能干,是个女强人,但灵儿不是。这个社会中不存在女强人,女人就如衣服一样,旧了就会被抛弃,老了就会被替换。 魏韦被凄清抢白了几句,一时之间竟也不怒,清阳候说中了他的心事,的确,清阳候说的是事实。那些事实,是被自己刻意遗忘的,还是故意让灵儿看到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女人仗着自己的父兄是魏国的员老,竟然会欺凌灵儿,这倒的确是意外。当然如果这件事自己不了了之了,那么灵儿一定会选择离开这个皇宫。就如清阳候所说的,她为何要留在自己身边,自己身边的美人又不差她,子嗣又多。她完全可以去重新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她好的男人。不对,自己不是也对她极好…… 心里交战着的魏韦,早已清楚自己的心事的魏韦,当然不可能会放灵儿离开自己身边。一旦真的离开了,灵儿一定会选择忘记自己,毕竟三年的折磨,怎么可能说忘就能忘得了的,那可是刻骨铭心的痛苦啊! “天王若没什么要说的,我先回去了,灵儿一人在偏殿,我不放心。省得到时候再跑出个美人来,冷嘲灵儿,灵儿太脆弱了,她经不起任何的打击。”说罢,凄清故作要走。 “清阳候……”魏韦清醒过来,自己的话还未说完,这个清阳候这一次,从进门到现在,根本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而自己竟然也只能由着被他抢白,被他嘲讽,却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灵儿暂时交给你,我会处理好后宫里的事。”魏韦一直站着,心里的确是百转千回,自己还真是没有想到,只顾着自己高兴,只顾着自己的目的,却忽略了灵儿那颗已经濒临死亡的心灵。 凄清冷冷的扫视着魏韦,他等的就是这句话,灵儿,那个可怜的女孩,如果在前世,她根本不会受到这种伤害。看魏韦似乎也在拿出诚意来了,否则就凭灵儿与晓晓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他是带走带定了。 一进偏殿,就看到司寇坐在灵儿对面,司寇的眼神有些奇怪。没有了昔日的那种轻浮,却如在看一个普通的朋友一般。他看到凄清过来时,这才收回之前那显得有些奇怪的眼神。而灵儿却如松了一口气。 凄清知道,这两人没有任何的交谈,所以刚才的气氛才会那么的沉寂。灵儿身体虚弱,不宜久坐,凄清便扶着灵儿回房,扶着她躺好之后,放下床幔。走出内房,就看到司寇正用着先前那有些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凄清笑了笑,轻声问道:“有事?” “清阳候,你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了?”司寇的声音透着古怪,今天的他,不管哪方面,就是有些古怪。 “哦,在路上检到的,皇宫里她不熟悉,所以我就先带她来这里了。一会儿去找魏王或者管事的,来安排她的去处了。”凄清淡然的回答了。 “好吧,可是她似乎身体不太好。”司寇还是还着审视的眼神盯着凄清看着。 “不是很清楚,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好。”凄清还是很淡然:“我现在要回房,去拿点吃的给她,她似乎还没有吃过早膳。” “清阳侯,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司寇看着凄清的背影,他确定,那个病怏怏的女子,来历不明,但身份一定不简单,她看上去其实很高贵,普通的美姬没有她那么贵气。虽然她穿着普通,脸色苍白。 “好!”留下一个宇,人影已经消失在凄清面前。 “小飓,你真的没事做了吗?”凄清看着夏噬飓,不知为何,心里开始浮起了一丝恐慌,这个大王子现在有点不务正业,就围着自己打转,情况似乎不妙啊。 “我要做的事,除了呆在清清的身边之外,再无其他事可做了。”夏噬飓一副理所当然,又一副得意洋洋。 “小飓!”凄清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严厉,这个少年,胆子越来越大了。留在自己身边,对他没帮助,可是为何他的选择会是留在自己身边。 “清清别恼,小飓知道,小飓不会把正事给担搁了。小飓只是想利用这段时间陪在清清身边,以后不一定还会有这么多的时间陪着清清。”夏噬飓显得有些苦涩,是的,清清生气了。为自己的不思进取生气了,他不要看到清清生气。 “小飓,我……”凄清自知刚才有些言重了,或许是因为见到了灵儿的关系,他那一直平静的心,开始出现了涟漪,他不想这样。 “小飓,你听我说,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我有预感,你父亲快要派人追来了。”苦笑了一下,又道:“我不希望你出事。” “我知道,清清。”夏噬飓轻轻的将凄清拥入了怀里,很轻很轻,在发顶轻轻的吻了一下,又微微抱紧了凄清,喃喃道:“清清,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想留在清清身边。” “去忙你的大事吧,离开夏国,并不代表你会得到自由,生命不会再有威胁。我不想你出事。”最后一句声音很轻,但夏噬飓听到了,他笑了,那种孩子抢到了心爱玩具一样,天真又灿烂的笑了。让人感觉不到这个人偶尔会射出不怒而威的压迫感,或许只有在清清的身边,他会毫无防备的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大王女在右侧殿里,我带她出来了。”凄清还是用着清爽又纯净的声音。 “那个魏王让你带她出来?”夏噬飓有些不相信似的。 “是啊!人啊,爱极了,就会做出离谱的事来。这种极端的爱恋,会伤害对方,一定要尝试之后,才会确定下来。”凄清轻笑了起来,想起了魏韦被自己抢白时,气急又无奈的神情,再一次偷偷的笑了。 ‘清清的笑,真的好美。’夏噬飓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凄清,精明的黑眸里,闪过一道精光,如果永远留住凄清这美丽的笑容,那该有多好啊。当然他不可能会对凄清说这番话,如果说了,就会破坏此时的气氛,他知道,凄清打从心底拒绝这种‘轻薄’话。 “那是卤莽之人才会做的,我不会。”夏噬飓说话时很认真,那认真让凄清身体一僵,无端又将这件事惹到自己身上。 “小飓,我知道。”凄清突然觉得,自己再如何拒绝这种感觉,但似乎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碰到夏噬飓,自己总会觉得亏欠他什么。但仔细想想,似乎自己没什么有亏欠他的,这让他对夏噬飓多少有一点点的提防与警惕。 215.事至此,做何挽 “小飓,何时离开这里?”沉默中,凄清终于推开了夏噬飓双手,从那个温暖的环抱里脱身而出。 “等清清走的时候,我也走了,下一次再相见,不知是何时了。”夏噬飓声音依旧很低沉,只是透出了些许的无奈。 “好吧,我知道了。”凄清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些小食:“我送这些小食去给灵儿大王女,你想去看看吗?” “我不去,又没清清好看。”夏噬飓低声唾了一口,凄清还是听到了,他回头沉默的看了眼夏噬飓,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接口,走出了房门。 凄清没有看到夏噬飓那失落的眼神与无奈的伤感,看着凄清消失在自己的眼里,夏噬飓这才颓然的走到床边,趴卧在床上。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凄清知道,只是凄清他不喜欢自己的那份心意,虽然可会纵容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但归根到底,他对自己是怜悯大于一切。他在同情自己与他相似的遭遇,他在同情自己现在的居无定所,流离失所,自己需要的不是这些,自己需要的是他对自己的感情的认可。 哀叹声与心里的委屈再度重逢,心里的痛楚似乎也逐渐清明了起来。“清清……” “灵儿,如果我在两天后会离开魏国,是否愿意与我同行?”偏殿右侧殿内,凄清看着正在优雅的用着小食的灵儿,眼里闪过一抹欣慰。 “我?清阳侯真的愿意带我走?”灵儿那双大的眼晴里,此时毫无异议的也卖了她的期待。 “是,我现在担心的魏天王,他是否愿意放你离开。”凄清目不转晴的盯着灵儿看,他一定要看出灵儿对魏韦的一丝一毫的感情,那怕只有一点点的端倪。 “他……会的。”灵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只是说完这三个宇之后,低垂下了眼帘,似乎带着某种不可能的意思在内。紧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覆在了那双大眼晴之上,让凄清无法看透灵儿此时的心意。 “魏天王会不会,咱还未下结论。但我想知道的是,灵儿自己是想离开还是想留下,现在再无旁人,魏天王也不在,我想听灵儿的心里话,而不是迫于某种压力之下。先前你在那里所说的话,你也可以考虑,也可以选择放弃那段话。如果魏韦不在身边,你是不是会觉得不再压抑,又或者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凄清淡然的声音,漂亮又温润的漆黑眸子,却一瞬不眨的盯着灵儿看,太像了,晓晓姐姐。 “我……”灵儿犹豫了,她看了看凄清,又转头看着远处,高挑的眉毛此时却微微的皱了起来,在不经意间就能看出她此时的矛盾与茫然。 “灵儿,很多事,我们不要看表面。”凄清像是在安慰着灵儿,但不知为何,他担心将灵儿留在魏国,会是一个最大的错误。如果她现在是大王女,什么都不用担心。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一个妾都算不上的女孩,在这个危机四伏、妒意横生的皇宫里,死亡是她最好的归宿。一想到这些,凄清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这世的母亲,只见过一面的女人,等。即使她是如此的聪慧又如何,最终的下场是什么?眼前这个女孩与晓晓姐姐又是如此的相似,魏韦如果决定抛弃她,那该有多好啊。自己会带着她,就如当然与讙那样,亦亲人亦朋友,但绝不是什么主仆关系。 “天王到!”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这样的声音,将凄清与灵儿那深陷在各自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二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两个身子差不多高的人,怎么看也是一对金童玉女。魏韦一进这侧殿,就看到如此和谐的一面,一下子心里酸意上升。看凄清的眼神不免开始带着一丝阴狠,配上他那双显得有些阴郁的眼晴,越发的感觉到凉意飕飕。 灵儿看到如此的魏韦,自然知道这是他狠戾发作之前的先兆。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手里的小食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上。她睁着一双惶恐的大眼睛,生怕一个不小心,清阳候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扑通”一声,灵儿跪倒在地,依旧睁着那双惶恐的大眼睛,她想开口求魏韦,不要针对清阳候,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只能让魏韦越发的憎恨凄清。明知道这个清阳候还只有十岁,只是一个孩子。但明明只属于他的灵儿,此时却为了那个男孩,跪在地上,簌簌发抖。袖子里的拳头猩紧了松开,松开再握紧,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才缓缓的收起了心里的阴暗与残忍。先前就如食肉动物看着小兽时的贪婪目光没有了,此时是柔情四溢。 当然他的柔情四溢只是为了跪倒在她的灵儿,想通了,也就不会再怪她了,今天灵子的胆怯与惶恐,都是自己害她的。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来怪这样的灵儿。 “灵儿,起来吧,我没有要对清阳候怎样。”魏韦此时的心境是平常的,当然只是表面,眼底的阴狠完全的消失了。清阳候,他不能动,一动,魏国乱,一动,灵儿离自己会越来越远。真的不想再去逼她了,她似乎再也经不起自己的逼迫了。三年了,足够了。 见灵儿还在惶恐的犹豫时,魏韦深叹一口气,将地上的灵儿搀扶了起来。他知道,不能生气,那是自己害她的。清阳候再怎样,也是自己的客人,是夏国的代表,从另一方面来想,清阳候对灵儿的关心,是出自真心的。 ‘如果灵儿想跟清阳候走,我又能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挽留?’魏韦深知此时对自己的不利因素,但却无能为力。逼,似乎已经不用了,威胁,似乎自己不舍得。 站着发灵儿,直到自己的胸下,一个身体还未长全的女孩,在三年前就被自己强行占有了,如今她小小的身体,虚弱得风吹就倒,这样的灵儿,不正是自己妒火冲天时所犯下的错误。如果事到如今,今天还是要逼她,或者还见不得他人真心待她,那岂不是禽兽不如了。 “灵儿,你安心的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先去处理一些事。一会儿回来,我陪你到处去走走,或者你也可以让清阳候陪你在宫里走走。”魏韦最后一句,绝对是违心话,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让步,让他何其的狼狈啊。 “谢谢……”犹豫了再三,后面的父亲二字,灵儿还是没有叫出来。叫出来,一定会适得其反。 “好,那我先走了。”显得有些急燥又有些失落的天王,终于选择离开了。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他怕看到灵儿还在发抖的身体,那双曾经高傲又亲和的美眸,如今只剩下惊恐与慌乱,对自己。自己刚进屋时,她的身体是放松的,但只要一看到自己时,她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这样的灵儿,是极具诱惑,也是极具伤害力。无声的在剜自己的肉一样,让自己痛彻心扉。却又回天乏力。 看着失落的天王匆忙离开了这间屋子,灵儿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情愫。凄清心里暗暗叹息,或者他们彼此的伤害,才刚刚开始吧。灵儿的怯儒,会成为魏韦心里永远的伤痛。这样的阴影,或者是陪伴他们一生吧,如果有可能,让他们重新面对彼此的内心,是不是阴影就会消失?魏韦又能保持这份宠爱有多久?他的耐心又会是多少?对于感情方面,凄清还是空白的,所以道是他再聪明,也有无法参透的难题。他突然觉得,此时的自己,竟然想到的人是夏噬飓,他此时竟然希望夏噬飓来帮他解答灵儿与魏韦的关系,让他来告诉自己,魏韦与灵儿能不能走到最后! 凄清心里逐渐清醒过来,他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一直和夏噬飓在一起的关系,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有着难言的信任与安心。可是夏噬飓对自己,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更不是什么老友,他对自己,还有着另一份心思。来不及细思,凄清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似乎已经无法不想夏噬飓了。那个从一开始装傻装可怜的大王子,如今的他,却完全能够独挡一面的领导者,他所说的那个有氏,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是有这样一个国家。难道夏噬飓将来会成为有氏的王,而不是夏国的天王? 凄清紧锁秀眉,灵儿则站在一边看着凄清,脸色也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胸口有一种沉闷还有一种胃酸,让灵儿之前强忍的难过有些淡淡的扩散开来。之前的小食,本来品尝时,味道极好,此时闻到时,却让自己作呕。口腔里的口水越来越多,直到无法抑制,此时想找盆来处理,却为时晚矣。一下子从嘴里喷出了之前食下的小食,只到最后吐出来的是黄色的胃酸。 凄清着着灵儿比原先更为苍白的小脸时,这才像是突然明白了一般,伸出手住桌上拿了一碗清水,让灵儿漱了口。随后又拿了一块软糕递给了灵儿,灵儿才接过手,刚放过嘴边,一下子又开始呕了起来,干呕。 凄清看着这样的灵儿,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个魏韦,又要做爸爸了,只不过这一次帮他怀上孩子的,是他曾经的大王女。看来魏国皇宫里又会热闹起来,同样的也会让人浮想联翩。 216.意外生,怎能了 “灵儿怎么了?”魏韦天才擦黑,就出现在偏殿,没有走入右侧殿里,只是在主屋里,那双略显得忧郁的眼神里只有焦急。 “天王为何不进屋去看着灵儿?”凄清不答反问,眼里闪过了一抹狡黠。 “清阳候,我希望你来告诉我。”魏韦竟然像一个孩子一样的执拗,却让凄清顿时僵硬全身。他猛然想到了,魏韦此时竟然怕面对灵儿,他竟然在怕看到灵儿生病的样子…… “天王,你对灵儿做过什么事,相信天王自己清楚吧。”凄清没有再露狡黠,只是微微笑着,魏韦对灵儿的疼爱,似乎比自己想像得还要深。那紧张的神情无疑是在告诉凄清,灵儿的身子一不舒服,竟然让魏韦紧张万分。但如果知道灵儿有了身孕的话,不知道这个魏韦是乐翻了天还是会雷霆震怒。 魏韦闻言,脸色一时之间变得非常的诡异,是诡异,没有红润,也没有苍白,只是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像个孩子一样的手足无措起来。这样的人,竟然真的是魏国的天王,凄清不得不怀疑起来。不过他知道,这个是魏韦,那个房间里的灵儿,是唯一一个能够改变他心意,牵动他整个神经的人。 “天王为何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那我就不问了。”凄清一脸平静的看着魏韦,仿佛这个男人不是天王,是小氏、司寇他们一样的存在罢了。 “清阳候,灵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何不请大夫过来?”魏韦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他想了要为灵儿诊治。 “那么魏天王,还请做好准备,关于灵儿的身世,天王准备向天下万民如何解释?还有,天王也必须做好准备,如果灵儿的身子里还有一个小灵儿时,天王又打算怎样向天下的万民解释?”凄清淡淡的声音,说的话却如惊雷一样的击醒了本还在无措中的魏韦。 “清阳候……” “请大夫吧!” “夫人是有喜了。”老态龙钟的大夫把好脉之后,一副神气翟翟,显示着他不会误诊:“恭喜清阳候。” “谢谢。”此时的凄清哭笑不得,显然是老大夫搞错了孩子的父亲。自己才十岁,怎么可能会让灵儿怀孕。不过凄清又调皮一笑,清澈的眸子扫向了魏韦,果然,魏韦就如鱼刺卡到了喉咙里,满脸的恼意。他看凄清时的目光,四个字——很不友好。 “那么敢问大夫,需要注意些什么事情。”凄清谦虚请教着,完全的忽略了那几个魏韦那睁得如铜铃一样大的眼晴。 “夫人身子弱,所以不宜补,但可以让她多多走动走动,这样有利于将来生产。”大夫早就把出了灵儿,这个孩子岁数不大,但已经是积郁成疾,恐怕这个孩子在将来会要了她的命。如果可能的话,他是想劝灵儿放弃这一胎。但是,房里的环境过于恐怕,又岂是一个冷字能解释得了的。 “谢谢大夫。”凄清再一次道谢了之后,他像是无意识的看了魏韦一眼,在魏韦还未反应过来时,凄清朝魏韦作了一揖,当着老大夫的面,还有一些宫婢的面,彬彬有礼道:“魏天王,现在内子已经怀有身孕,所以还请无关人士请走出此房,不方便。” 比毫不出意外,魏韦的脸成了猪肝色,还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这一次,魏韦真的是带着莫名的生气,不能发作的郁闷,让他很想上去将这个小人儿扔出房间,又恨不能将床上的灵儿给抱入怀里。 “哼!”怒气冲天的闪身出房,浑身被激得发抖,却又是如此的无可奈何。他的灵儿,现在竟然被别的男人称为内子,虽然那男人还只是个小屁孩,但自己是何其的不甘心。那个清阳候,竟然在自己面前摆了一道,让自己有苦说不出,有怒无法泄的沮丧局面。那个小屁孩,那个该死的清阳候,我看他是不想出魏国了…… 突然魏韦停止了横冲直撞的脚步,他皱眉看着不远处—— 曾经在前王后的带领下,姬妾成群的后花园里,现在她们正围在一起,用着小食,又彼此相互推崇着、取笑着……身边还有一些小王子小王女们,他们也在一起玩耍着,只不过姬妾们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平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如今呢,只是为何没有了当初的热闹。深叹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美人,美人十七八岁,眼里的忧郁又是为了什么?她又在想些什么?灵儿如果留在皇宫里,是不是也会像她如此这般的忧郁与忧伤?魏韦缓步走向了美人,他不认识这个美人,或者说是他想不起来此美人又是谁。 “天王……”一见到魏韦,那美姬立即跪拜在地,刚才的忧伤一扫而空,之前那双美眸明明是在思念着某人的忧伤,此时一下子完全的消失了,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是隐藏了起来。 “起来说话吧!”魏韦若有所思的看着美人,灵儿现在才十三岁,如果灵儿将来也是这般模样,这般的忧伤,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 “叫什么名字?何时入宫的?”魏韦没话找话,他是寂寞得太久了,他的灵儿对自己除了害怕,还有抗拒。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是会战战兢兢的查颜观色,尽量说着不让自己生气的话,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宫里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着,如果说灵儿的面具是自己强逼她戴上的话,那么她的面具, 她自己是不会取下来了。换言之,如果不是自己亲手设法帮他取下那个面具,恐怕最后她一定会与那个面具溶为一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样的灵儿,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美人似乎不敢相信,魏韦竟然是如何的亲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天王吗?小心翼翼的察看着天王的脸色,发现的确危险之后,这才开始回答起魏韦的问题。 “妾身名唤意,姓姬,入宫已经有五年了。”意低垂着头,没有与天王正视,她不敢。 “哦……想出宫吗?”魏韦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引诱着美人自己做出决定。 “天王……”意显然承受不起如此刺激她的话语,这样的话,足以拢乱她内心深处的痛。她无辜的看着魏韦,他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天王,今天是故意来引她犯错还是他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于天王的传说,似乎不是很好。 三年前,对大王女的宠爱,是皇宫里所有夫人、美姬们所妒忌,是所有王子王女们羡慕的。但在某有一天,大王女与王后一起香消玉殒之后,这个皇宫里就变得死气沉沉。天王再也没有宠幸过这个后宫里的美人,或许那一次的伤害太大了,也有一些多嘴的人在背后议论天王已经不举了……今天他如此平淡的说了一句‘想出宫吗?’真正的意思又会是什么?意不敢多想,对于这样一个问题,她除了惶恐还是惶恐。生怕一个回答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怎么?不敢回答!”魏韦的语气开始不耐起来,他不希望皇宫里的所有人都对他战战兢兢的,更不喜欢这种一个普通的回答都要让她们犹豫再三。 “贱妾不敢……”重新跪倒地…… “天王,时好夫人请天王去厥时宫。”一个小宫婢不合时宜的声音,喘着气,不知道是跑得累了还是见天王害怕所造成的。 “你考虑吧,如果想出宫,我安排你出宫。”魏韦没有回头,往厥时宫方向走去。他的后宫,现在还有多少美人,他自己也不知道。昨日已经吩咐时好夫人好好查查,总共有多少子嗣,有多少美人,看来时好夫人办事还是很上心的。 “天王……”美人虽然不再年轻,但风韵犹存,跪倒在地,别俱丰姿。 “时好夫人,昨日之事,看来已经办理妥当?”天王没有看时好,而是看着里面的摆设。三年来,差不多这个宫里的好东西都在这个女人房里了。 “嗯,时好今日就是想请天王来定夺。”时好是比前王后晚一年进宫,所以她早已修炼成人精了。即使魏韦不动声色,她也能猜到魏韦的动机了。昨日魏韦与她谈论一番之后,当让她查清后宫里的美人人数、王女、王女的人数时,时好就知道,要变天了。天王是想清理后宫了么?三年来,他没有再宠幸任何一个美人,虽然还会时不时有候送来美人,但只收不宠,各人众说纷纭,时好现在也在怀疑,天王是不是真的像旁人所说,不能人道了。 还是天王爱王后至深,最爱的王后与最宠爱的大王女死后,天王就变得让人捉摸不定,他的寝宫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而且天王越来越阴阳怪气,对人爱理不理,甚至还是那种冷若冰霜。即使想亲近他,也不得结果。记得当时有一美人极度受宠,却持宠而骄,硬闯寝宫,最后的下场是死无全尸,甚至还落得喂狗。这样的天王,是注定让人害怕的,是注定让人逃避的……“ 217.入膳堂,引争议 “时好夫人,你就不怪我让你一个在宫中独守空房?”魏韦嘴角含着高深莫测的笑意,眼底却毫无笑意。不等女人开口接话,反倒是自己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不久这宫里又要多一个人了,我要立她为后。” “天王?”时好夫人那白皙的脸上一下子浮现了丝希望,只不过又极快的隐藏了起来。在宫里,不管处于何种地位,都不应该太张杨,否则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清阳侯来时,带了一美人过来,我看了很喜欢,想把她留在身边。”魏韦依旧不咸不淡的声音:“虽然她还小,但我很喜欢她。” “天王,立后之事岂容儿戏。天王可知她姓什么,名字又叫什么?或者说她根本连个姓也没有?”时好那张完美的脸上,此时却剧烈的扭曲起来,的确,他不能接受,这个天王,怎么可以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开始要立后了。 清阳侯带来的女人,不会是那个瘦弱得风吹就倒的女人?那个瘦瘦小小的女人,不,她还只是个孩子。况且她那么单薄的身体,承受得了这个男人的宣泄吗?似乎又不太可能。难道是魏韦故意来试探自己的?脸色渐渐回复正常的时好夫人,重新面带笑容,她此时心里认定了魏韦只是在试探她罢了,何不顺着魏韦的心意来做呢? “既然天王如此决定,那么时好我当然是竭力相助。”温婉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与骄傲。这个皇宫里,这王后之位,非自己莫属。 “那么时好就帮我去安排吧,明天我要宴请清阳侯!”魏韦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毫不留恋的背影给时好。 “封后与宴请清阳侯有何关系?魏韦,我就看你等着把戏做足了。呵呵,我就是不相信你会真封后,谁不知道当初有人劝你重新立后之后的下场,我是不会那么傻,让你有机可乘来解决我。”时好心里冷冷的笑了起来:“如果你真的敢立后,我就一定让你从这个高位上摔下来,这后位之位,必须是我的。” “清阳侯,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司寇双目紧紧盯着凄清看着,他从先前魏韦的眼神里,多少看出些端倪,这个女人,看似病歪歪,实际背景一定吓死人,她是个有来历的女人。虽然她似乎还很小,小得看起来与凄清差不多大小。 “她,未来的王后吧。”凄清清淡的声音,让司寇睁大了双眼,他难以置信。那个女孩,明明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魏韦竟然要封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子为后?这是什么道理?后宫里自己随便走到哪里,看到的哪一个美人不是珠圆玉润的,哪一个不是面若桃花的,哪一个不是婀娜多姿的?就那个瘦瘦瘪瘪的小女孩,她那副身子骨,能满足魏韦?她那副身子骨,能统领后宫,成为后宫之首?魏韦是不是心里隐藏着不知道是什么新的阴谋了。 “不相信?”凄清微微一笑,看着司寇还在震惊中未恢复过来,凄清不由自主的再一次笑了起来:“明晚会见分晓的,魏韦不会再等下去了,已经到他的极限了。再说了……”突然凄清不再言语,让他说什么,难道要说灵儿已经有喜了?这个还未出阁,却与自己的父亲有了骨肉,虽然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但至少她叫了魏韦十年的父亲,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是不相信,只是来得太快了,那个病得随时会消失掉的女孩,她竟然会成为魏国王后,这个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怀疑。”司寇说出了心中的怀疑,不是他要多想,而他所想的事,当然也是一个事实。那个女孩,果然如他所料,绝不简单。 “司寇,其实来得并不快,而是一个漫长的等待罢了,在这场等待中,有人沉醉了,有人沉沦了,有人却想抽身而退,却来不及时间的变化,人也会变化。其实一切都是既定的,也是不可违驳的,她成为魏国王后,只是她的一个开始而已。她以后,会成为魏国天王的坚强后盾,我们拭目以待吧,笑看明天的结局吧。”凄清从容的走向了侧屋,那里是灵儿暂时落脚的地方。 “明天的午宴,派人围住整个膳堂,只进不出,还有将时好夫人务必送入膳堂,不给她任何的机会离开膳堂。”魏韦交待着心腹,又紧紧的盯着心腹道:“意,我打算送她出宫,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多谢天王成全。”心腹重重的跪地磕了一记响头,虽然他与意的关系,早在意入宫之前,他们就是青梅竹马,只不过最后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当时他只想好好的侍奉好魏韦,虽然每一次看到意时,心里总有着莫名的心痛与绝望,有时候他甚至是想杀了魏韦。或者是带着意远走高飞。但意总是拒绝了,说自己是带着身家性命在皇宫里,她的命,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是很多人的。 “你从小跟着我,我又岂会不知道你对意的感情,我收她进宫,却从不宠爱于她,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心思。只是现在灵儿的处境,会非常的困难。”魏韦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一旦灵儿的身份被那些不怕死的愚蠢之人识破,那么灵儿的身份会是何其的尴尬。就利用他吧,这个男子,一直是自己的心腹,他的名字也是自己赐的,小宝。那时候的他,长得很小很瘦,谁知道他成年之后,会是如此的彪悍。用意来拖住小宝,是百利而无一害,即使那女人想反抗,想利用他父亲的关系,到最后,还只能是一败涂地。 “天王!小宝以人头担保,如果保护不了大王女,我就以死谢罪!” “不用,你死了,意怎么办?她留在我皇宫里,我却从来就没有将她看成是自己的女人过。因为我深深知道,她是我兄弟的女人,所以我留她在宫里,只是不想让那些轻浮的男人们对她有所侮辱。甚至是她的父亲,为了自己的侯位,而牺牲了意的自由,再一次的将意出卖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样的天王,让小宝发誓,至死也要保护好大王女——灵儿。 次日午宴上,全国的所有侯爷都已经到来,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一次魏韦请他们用膳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但今天看起来天王很高兴。只是今日天王看起来还有一点点的小心急,不知道他此时心急的又会是什么事。难道又想着急的回寝宫不成? 这样想的诸侯们,开始揣测起圣意来。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此时揣测的模样,全部陷入到了天王的眼里,冷冷的扫了一圈。心里暗骂凄清,到现在竟然为难自己,灵儿还未被他带来膳堂用食。一想到灵儿有多久没有自由出入国皇宫时,心里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但从昨天开始,灵儿就恢复了自由身,当然是在皇宫里,如果让灵儿离开自己的身边,自己恐怕还是无法做到,可以视她而不见。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只想着灵儿快点出现。 “不好意思,我们来得有些迟了。因为我姐姐身子有些不好,所以我得等她休息够了才能够出来,还望各位多多见谅。”凄清一边道着歉,但眼睛却终于没有看场中的其他人,他只看着灵儿,伸出手牵住灵儿的手道:“姐姐,我们一起用膳吧,姐姐身子不好,就食些粥吧。” “岂有此理……” “太放肆了……” “真不懂事……” “目中无人……” 各种各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膳堂,这样的声音刺得魏韦心里难受。他知道,表面上他们在为自己这个天王报不平,竟然要等两个地位在自己之下不知道多少倍的小人儿,他们看不起这两个小人儿。更重要的是,他们看灵儿的眼神,那是什么眼神,那不仅仅不屑,还有人竟然在冷笑的看着灵儿。真当魏韦发作之时,却听到有人不怕死的开始讥讽起灵儿来: “清阳侯长得如此的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怎么姐姐长得却是如此的不济,这么难看!” “就是,这女的太丑了……” “她不是丑,你们没看出来吗?她是美人,只是瘦得变形了而已……” “那就是难看,你看她一副随时会摔倒的样子,真不知道还出来丢人现眼干什么……” 凄清冷笑着看着这一群好事之人,看着他们将最恶毒的语言来伤害站在自己身边,这个永远都不会伤害到他人,永远也只是战战兢兢的躲在寝宫里,没有自由没有期待的灵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没有人能够看懂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凄清此时那张漂亮得异常的小脸上,浮现的冷意。 当然,他更冷的目光却注视在不远处,魏韦的脸上,眼里的寒意让魏韦一个‘咯噔’,他早想发作,现在看到凄清这副神情,他就知道了,自己三年前的决定错得太厉害了,如今想弥补,也已经为时已晚矣。 看着诸侯们对灵儿的品头论足,最难过的又怎么会是别人,当然是自己。 “你们说好了没有?”魏韦突然一个沉声,惊醒了还在讨论、或者是窃窃私语中的诸侯以及一些宫婢们。见他们立即停止了讨论声,个个都嘘声静止,端着酒杯的人则早已放下了酒杯,他们都仰望着天王,等待着他的发言。 “她将是我的王后,你们在膳堂之上,如此大胆,敢藐视我的王后,你们可知罪!” 218.乱哄哄,争议起 “天王,万万不可……” “对……” “一国之母,如此弱不禁风……” “成何体统……” 此起彼伏的阻止声,让魏韦的脸色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特别的难看,正当他想发作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不是很大声,但却很清晰:“诸侯们的意思,在下知道,你们是担心一国之母,如果不是长寿之人,一旦如前王后一样香消玉损,魏国后宫无主,的确是让人很担心。魏王又要操劳国事,自当无法顾及后宫,所以诸侯们也是为了魏国天下着想,这无可厚非。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对魏王的眼光如此不相信,是不是也在怀疑魏王选择让你们来为国家办事之眼光?” “这……” 终于安静了下来的膳堂,面面相觑,却无人此时敢出头再说一个不字,他们清楚,如果再坚持反对,亦就是在反对自己这个侯位,开什么玩笑,谁会为了天王立后之位,而弄丢了自己的侯位。再说了,立谁都与自己无关,除了那一个,不过现在他不是也乖乖的坐在一边,不发一言。 “既然大家无异议,那么择日我会在朝堂上喧喻。”魏韦见大势已定,便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眼睛却从未离开灵儿的脸过,才过了一天,灵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是身子不舒服么?为何你不肯抬眼看看我,低垂着头,让我怎么看得到你的眼睛,那双从小就会说话的眼睛。 “天王,我现在带姐姐先回房休息,她在这里似乎有些水土不服。”凄清笑着解释了一句,顺便也让那些在猜测灵儿身份的人自动的闭上了嘴,不再怀疑。身子骨弱的人,到他们国家,水土不服,也很正常。 魏韦一挥袖,继续饮着杯中酒,而凄清则带着灵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个只剩下揣测的膳堂。一路上,凄清拉着灵儿的手,走得不是很快。 “灵儿,这些地方可还记得?”凄清试探着灵儿的反应,灵儿的心结,估计还没有完全的被解开。 “怎么会不记得,只不过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灵儿微不可查的叹息声,眼里的落寞不易察觉,却又让凄清无法忽视。 “以前是事都忘记吧,灵儿,或许我这样说过于轻松,我毕竟是局外人。但今天魏王在膳堂所说的话,却不是什么随时兴起,相信着一点,灵儿比我更清楚吧。”凄清转头看着灵儿,手却依旧没有放开灵儿的手:“灵儿,很多时候,我们都在身不由己,既然现在他放你出来了,那么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你应该也知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再留在这个皇宫里,我出面向魏王要了你,如何?” “不用了!”灵儿微一思考,随后微笑着婉拒了。 “你如果是担心你出宫之后,会连累到你们家里的人,我想魏王不会这么做了。三年前他没有伤害你的家人,证明他现在更不会将事情做绝了。所以这一点,你尽可能的放下心来,他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关键是你自己的怎么想的?”凄清解释了一通之后,他知道灵儿对魏韦的感情,亦父亦情人,只是这个女孩她需要时间来沉淀罢了。或许她的潜意识里在抗拒这种关系,但实际上,她已经完全不可能逃避这个事实——对魏韦,她也有着深深的感情。 “清阳侯,我想跟你离开魏国。”就在到了偏殿的侧室,灵儿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凄清一阵冷战,这是怎么回事?不相信似的紧紧盯着灵儿看,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犹豫或者逃避。 “你考虑清楚了?!”凄清确认着! “嗯!”灵儿没有看凄清,或许是她没有勇气看凄清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灵儿,若你考虑清楚了,那我便带你离开这里。”凄清不再犹豫,他知道,或许眼前这个看似单薄的女孩,她似乎需要的并不是什么伟大的爱情,也不是什么天王的宠幸,更不是这个国家的后位。她或许早在三年前,那颗还未长全的心,被击得支离破碎了,她需要时间来疗伤。 夜晚总是来得特别的快,魏韦走入偏殿里的侧房,坐在桌前,看着坐在小椅上的灵儿,嘴角微微含着一丝笑意,让人感觉到此时的天王,他还是很温暖。 “灵儿,今日在膳堂一事,不必挂在心上。”魏韦安慰着灵儿,又补充道:“膳堂之上,我也不便多说,只是以后我能够做到更好,灵儿不必耿耿于怀,毕竟,将来灵儿会与我一起度过。” “天王,灵儿有一事相求。”灵儿此时已经找不到当初从寝宫里出来的那种战战兢兢,现在的她只有平静。 “何事,灵儿说的,我一定都会答应。”魏韦满口答应,他最怕的是灵儿的沉默是金,现在灵儿肯与自己平静的说上话,正求之不得。 “我想跟清阳侯出去看看其他的地方。”灵儿没有再看魏韦,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闪烁着奕奕光彩。 “灵儿现在是拒绝做我的后吗?”魏韦那么显得有些阴郁的眸子里,没有了先前的温暖与柔情,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无人能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想法,毕竟一个帝王,不是常人所能理解与知晓。 “灵儿不敢,灵儿只是想出去看看,三年来,灵儿从未有真正的体会到身在外面的自由,灵儿很向往那样的生活。”三年来,灵儿第一次说出如此长的话,魏韦听得头痛欲裂,同样的,看着灵儿那双看穿秋水的眸子,双眼发直。这样的灵儿,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那么现在该如何留下她?对了,清阳侯! “灵儿欲离宫之事,还待我仔细考虑之后再做定夺,今晚灵儿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看你。”魏韦说罢,缓缓的走向了灵儿,而灵儿紧张的紧紧抓住自己的衫角,只到将衣角捏得皱和不成样子,还不自知。这样的灵儿,让魏韦看得也满分欢喜。他伸出手,在颤抖的美人脸上流恋徘徊了一番,之后才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这才选择离开。 灵儿呆呆的看着魏韦的背影,深叹一口气,往里屋走去。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向魏韦求情,求他在自己走之前放了那暗阁里的两人。因为她知道,除非自己成为这个国家的王后,否则什么都免谈。 她还是需要清阳侯的帮助,她知道,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如今的自己,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位。不如一个宫婢,至少宫婢们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昭告天下,而自己呢? 离开或许是真的好,带着这样的想法,身子虚弱的灵儿,终于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后,一个高大男子,缓缓的走入了房间,看着睡在辈子中,只露出一张苍白小脸的灵儿,男人轻轻的脱下外衣,也钻入了被子中。但始终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美人。 “灵儿姐姐……”一大早,灵儿还在昏睡中时,门外响起了清脆的声音,不用说,宫里的人都知道是夏国来的清阳侯。此时清阳侯正直接往房里闯入,撩开床幔,然后一声尖叫,清阳侯面红耳赤的收回了自己的小手。在床上两人看不到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扬,随后又恢复一片死寂。 “你……你……”灵儿醒来了,看着身边的男人,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钻进他的怀里了?而这一幕竟然让外人发现,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我是魏王,是你的男人,灵儿何须惊慌?”魏韦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深沉得让灵儿不由自主的打着寒战,下半句话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哎,早知道昨晚你们在一起,我就不过来了。”床幔外传来了凄清那淡淡的声音,那声音很清脆,同样的也让人难以捉摸。 “清阳侯见笑了,灵儿已经是我的王后了,至于出宫不出宫的事,以后再谈。清阳侯前两天不是说要告辞了么?今日我派人送你们去邢国,那里的天王邢责,是个非常善良的国君,相信他必定不会为难清阳侯你们。”魏韦委婉的下着逐客令,当然,现在不让清阳侯离开,难道等着他将自己的灵儿拐跑才走不成? “魏天王似乎在赶凄清离开了?”凄清自嘲的笑了笑,又接口道:“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凄清离开便是了。” 听着那轻轻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间里,魏韦松了口气,看着灵儿面红耳赤着,心里越发的欢喜。轻轻的吃了几口豆腐之后,但还是没有松开她的双手,依旧紧紧的搂着怀中人。 “呕……”灵儿一个恶心,随即欲下床,却被魏韦一把抱下床,速度之快,让人很难了解此人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来,吐这里。”魏韦抱着灵儿来到了一只木桶边上,一边伸手在灵儿的后背上顺着气,另一只手则紧紧圈住灵儿那具娇小的身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那小身子摔倒在地。 “哎……”魏韦叹息了一声,看着木桶里,只有清水和黄色的呕吐物,再无他物。魏韦知道,他的灵儿有了,但不知道灵儿知不知道。 “葵水何时来过?”魏韦突然非常关心的问着灵儿,其实他很清楚,灵儿的葵水已经有三月没来,也就是说,灵儿一定是有了自己的骨肉了。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么,看来这一次,连老天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已经有两旬未来过了。”灵儿红着脸,但还是老实回答着,她现在还不清楚,葵水不来是真正原因,但她觉得不来葵水,其实也是好事,至少不用那么麻烦,但每次来时会肚子痛。 “灵儿,可记得我有跟你说过,希望你为我生个王子或者王女,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现在……” “……” “不准说不想,更不准说不要!”看着灵儿欲言又止的样子,魏韦严厉的声音,成功的阻止了灵儿会惹怒他的话,那些话灵儿还是重新咽回到肚子里,她知道,魏韦开始生气了。 219.遇阻拦,辩是非 “司寇,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启程,邢国。”司寇房里,凄清清淡的说了一句。 “那个女孩怎么办?”司寇奇怪的看着凄清,他知道这个小人儿做事,从不会按常理出牌,但像这么大条的事,估计也只有这个小人儿才敢做。 “他是魏王的王后,将来要母仪天下,与我们不相干。”凄清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 “好吧,知道了。”司寇转身打开橱,开始拾掇起衣物来。凄清转身到小氐与夏噬砥的房间里,同样的也通知了一声。 “魏王,照顾好我姐姐。”宫门口,浩浩荡荡的大队,即刻就将启程,魏韦半拥着灵儿,没有给灵儿任何与凄清独处的机会。那凄清,过于深沉了,所以万事还得小心为好,省得到时候被这小鬼将灵儿偷拐出宫去。 “清阳侯请放心,灵儿是我魏韦的王后,所以我一定会善待于她。”魏韦一语双关,当然他也不会给灵儿机会反抗自己,灵儿是自己的,既然她成为不了自己的女儿,那么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又有何不可! 目送着凄清一行远离了自己的视线,魏韦这才松一口气,他生怕灵儿会在绝望关头,做出让人无法控制的事来。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今后自己一定好好疼爱灵儿,让她重新靠近自己,就如小时候那样,信任着自己,崇拜着自己…… “清阳侯,为何如此着急的离开魏国?”司寇总感觉有什么问题。 “司寇,夏天王派的人应该就在前面等候我们了,我相信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凄清很淡的声音,甚至是静如止水的神情:“他们应该等了好几天了,我们可能到不了邢国了。” “清阳侯是如何得知?”司寇奇怪的看着凄清,他没有不安,反而是好奇更大些。 “上一次,在西虢国时,是我使了计,才让我们侥幸逃脱,但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了。”凄清收回看着车窗外的视线,而是定定的射在了司寇的脸上,那声音很淡:“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出声,也不要跟他们回去。任何事,只要推到我身上即可。” “呵呵……清阳侯到现在还觉得我司寇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司寇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满与决绝。 “错,我现在是只想付出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好的效果。”凄清声音有些冷。 “那……” “司寇,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你是夏天王派来辅佐我,所以在外面,你必须得听我的。否则一定让夏天王治你一个藐视天王尊仪之罪。” “清阳侯在威胁我?” “是!你没得选择!”凄清依旧是很淡定的声音,但却很坚决。 “我明白了,既然是清阳侯所想,我司寇理当只有同意了。”司寇此时唯有点头同意,当然他希望这一次,清雅居猜错了。不过这种猜错的可能估计很小,几乎是不可能会猜错。 在邢国边境地,一支队伍很显眼,他们拦下了凄清一行的车辆。凄清下了车,冷眼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丁们。他知道,这是夏硚给自己的最后通牒,如果自己不计后果的带着司寇继续前行,没有放他回夏国,那么等待自己的恐怕是很难想象的后果。 但他清楚的很,如此自己不与司寇一同回夏国,司寇必死。而现在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自然是不可能回夏国,况且自己有真的不想回夏国皇宫,那个地方就如一个鬼魅,过于惊悚,让他的心情会沉到谷底,说来说去一句话那就是他不想看到夏硚。 沉默的凄清,让一直坐在马车里的司寇心头开始浮上了一丝不安,他知道,这丝不安源于眼前这个小人儿那宁静之下的沉寂。这样的他,让人看了有些心疼,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司寇自己心里也清楚,不知从时起,他就没有将这个小人儿再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他知道,这个小人儿有着比成人更深的心机。 再看站在他面前的那些男人们,那些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凄清,那一双双铜铃般的眼睛,司寇只觉得自己有些坐立难安,他觉得自己应该下车。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成年男人,一个应该有担当的男人,而不是要躲在一个孩子后面享受着他的保护。虽然知道马车外的小人儿,有一些护短,但护短的对象是自己,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司寇,他还是忘记了凄清之前的警告,他不能让一个小小的身子,挡在自己的前面,为自己挡去那些劫难,如果在以前,他无所谓,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司寇从车子里跳了下来,小人儿是背对着自己,所以他没有发现自己的下车。而另外几个男人却看到了,他们紧紧的锁住自己,随即开始围上来。而先前一个在于凄清对话的男人,也立即甩开了凄清,而是与其他男人一同围了上来。凄清这才发现身后的不同,他没有回头,但却非常清晰有力的话语传到所有人的耳里: “司寇是我的人,如果一定要强行带走他,那么就请各位从我的尸体上蹋过去。” “还有,我没有什么武功,甚至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让我死,对于你们来说,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更难。” “清阳侯,我们是奉命带司寇大人回皇宫,夏天王等着他。”先前与凄清谈话的男人,此时最先开口,他看了眼凄清,又转回头,紧紧锁住司寇。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高深莫测的微笑。 “司寇大人,请不要让我们为难。”男人开腔了,说得很客气,但却并没有任何实质的客气行为。他已经率先上前,伸出手开始欲抓司寇的肩。 “大胆,在这里,还轮不到你们来放肆!”厉声的童音,凄清那清澈的双眼,透出的有岂止是愤怒,还有一丝让人看不透的凉意。 “清阳侯大人,还请你配合我们的行动,天王不是我们得罪的了的。”领头男人,紧紧的盯着司寇,生怕一个疏忽,司寇就会借机逃走。 “我再说一次,出门在外,司寇就是我清阳侯的人,所以不管我夏国天王,还是谁,想从我身边将司寇带走,那都将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我死了,否则,司寇必须跟在我身边,我需要他的帮助。这也是我们夏国的脸面,所以你们挥舞,只需告知夏天王一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清阳侯,你竟然公然违抗天王之命!”领头的男人显然是不明白清阳侯的举动,他怎么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来,幸亏夏天王没有吩咐,如果清阳侯反抗的话,就将他就地正法。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命令,他还真下不去手,除掉这个如天人一样,美艳的不可方物的仙人。 “是天王出尔反尔,一再是违反与凄清的约定,就算他是天王,也要顺服民意,如果堂堂天王,说话不算话的天王,凄清也根本没有必要当他是天王。”凄清自然是豁出去了,他知道自己如此做的真正目的,他就算激怒这些人,最多他们也只是到夏硚面前告自己一状,最多夏硚会再派人前来逮自己,至少这样司寇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现在不阻止他们带走司寇,回到夏国,司寇哪还有活命的机会,按夏硚的心机,司寇必死无疑。 “司寇,你上马车,今日之事,由凄清一力承担,司寇大人在这历游过程中,他始终是我最好的伙伴。”凄清看着那些神秘男人,眼神极淡,看不任何的情绪,也让人无法看出一丝一毫的反叛端倪。 “清阳侯……” “这位大人,凄清以项上人头担保,十一国历游结束,凄清自当会向夏天王请罪,各位又何必急于一时,对我们咄咄逼人。”凄清作了一揖,转身往马车上走。在上马车之前,凄清转回身道: “如果我们之中非要回夏国一人,那么由我凄清先回夏国,这样可好?”凄清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很温和,根本没有任何的不满或者说是厌恶。 “小人不敢!”带头男人,显然被凄清那温吞的声音,说出如此可怕的话所吓倒了。夏硚当初在宫里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要让清阳侯不满,不要让清阳侯的冷漠给骗了,清阳侯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人,更不要被他的年龄所骗,他根本有着比他们更狡猾的心思。 “既然不敢,那还不离开,还要拦我们到什么时候?”凄清依旧很淡的声音,依旧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一笑,倾国倾城,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得痴了,在众人痴傻的神情中,马车已经开始徐徐行驶起来。 “司寇,下次不要这么冲动。”马车上,凄清只说了这一句话,就闭上了双眼,他没有再开口,更没有看凄清一眼,他知道,司寇会懂自己的意思。一路上走来,两人从先前的各自算计,到后来的各不相干,到现在的统一阵线,大有一亡皆亡之意。司寇沉默的看着那张倾世容颜,从曾经的冷漠到现在的欣赏,不仅仅是那张容颜,更是那颗高贵的心,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想贴近他。 “前方是何地了?”在马车行驶了一天之后,在一处不知名的驿馆里稍作歇息之后,凄清淡声问。 躲在暗处的一个身影跃了出来,一个跪拜,才有力的回答道:“再行驶两三个时辰,即可到达邢国国都。” “哦!”依旧很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波动。 220.早思量,起异议 夜晚的驿馆很安静,静的凄凉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就如海啸前的宁静一样,这种万簌寂静的沉寂,决不是什么好现象。正当凄清脑海里盘算着,会有什么不详的事发生时,外面一阵喧哗。 这样的声音,本能的促使凄清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夺步往门外走去,突然在半途中,他一个转身道:“司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能再像先前那样,忍住!” 刚说完,立即进来了那一行人,那行人正是先前拦截过他们的人,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死心,他们又重新追回来了,显然他们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绝不会罢休。仿佛是在暗示他们,今天若没有人跟他们回去,他们必定会血溅当场。 “你们怎么又来了?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凄清的声音透出的凉意过于明显,那淡淡的声音里,竟然透出了一层讥讽的意思,这一幕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那带头的男人,此时不得不佩服夏天王先前对自己的告诫,不要讲清阳侯当成不起眼的小孩子来看。现在这个小人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话,但那里面隐含的尖酸,是之前做梦都想不到的,一个才十岁的孩子,竟然会说出如此不怕死的话,难道是童言无忌?去他的童言无忌,那根本是在讽刺他们的天王,同样的也给了他们一闷棍子。 “清阳侯,你务须逞口舌之快,天王的话,就是天命,还请清阳侯多担当些,不要难为这们这群下属之人。”带头的男人,决定不再纠缠这些口舌之争,因为他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论口才,绝不是那个小人儿的对手,那么就讲武力吧。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儿,再聪明,一动粗,他可必定吃亏,到时候不怕他不放手。 带头男人一挥手,立即冲上来十几个,将凄清一行统统围在中央,包括那些侍卫。那些侍卫虽然受到夏天王的警告,要以保护清阳侯为主。但现在眼前这些人,是他们的头,当然是要听头的话。何况他们是带着夏天王的口谕而来,他们自然是倒戈相向,自然是以拿下司寇为自己的任务。看到如此的情况,凄清心里冷冷一笑,果然,今日之事,不回去一人,对方自当不能善罢甘休。 “那我跟你们回夏国吧。”凄清波澜不惊的声音,没有看眼前这十几个,更没有看先前一起护送自己的那些侍卫,他知道,他该识时务。硬碰硬,会让情况更糟,不能排除夏硚下令,违抗者——斩,这样的绝命之令。毕竟他是一个残暴之人,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排除异己者,又岂会没有为自己留下后路之人。 “清阳侯,还是我跟他们回去吧,天王既已决定要我之命,我自当将命奉上。”司寇从身后走向了欲逮捕他的人群中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深深的凝视着凄清道:“清阳侯,这一路,你为司寇我做得够多了,所以我司寇及时他日在九泉之下,也是矣。今生,司寇我已经赚了,得到了清阳侯你的认同。”没有遗憾的往那带头男人走去,带头男人也被司寇这大义凌然的神情所折服,先前有些看不起司寇的神情立即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是向司寇抱一拳,以作揖。 “走吧!”司寇淡淡的声音…… “司寇,你执意想走,但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如果你的离开,之后的路上,若没有你的倾力相助,凄清或许这辈子也别想再回去了。”凄清显得有些遗憾,又似乎只是在说着一些稀松平常的事儿一般。 司寇突然脑门一热,鼻腔处一酸,凄清这番话,的确说到他的心窝了,他们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他们不再是之前的各为其主,自己不是早已经决定,这辈子助他到底了么,怎么在这种事上开始犯混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如果清阳侯在半途中就如当初的大王子那样,遭人陷害而不得善终时,自己就真正的徙留遗憾在今后的人生里。 “清阳侯,或许你是对的。”司寇看着凄清,他再看着此时正准备上前来拉他的那几个男人。眼里闪过一抹讥诮,闪身躲开了那些男人的手。 “司寇大人,我们敬重你是条汉子,也不方便与你动手,如若你准备反抗的话,天王有令,杀无赦!”领头男人不在拐弯抹角,或许他们的南新已经全部的耗尽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面具人,向那几个男人一下子出招,出其不意的就将那半数人给刺伤了。凄清看着那显得瘦弱的背影,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他定定的盯着那人看着,有些出神。 “清阳侯……” “我们先走吧。”凄清回过神来,他没有再看还在打斗的场面,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离开此地——是非之地,最好要快点离开才行。 然而就在马车重新启程时,先前的侍卫他们自当丝毫不曾犹豫过,倒戈相向的他们,拦住了凄清,其中一个早已跪倒在地:“清阳侯,天王有令要带走司寇大人,还请清阳侯三思!” “如果你们觉得我会让司寇现在回夏国,那么你们就试试看,我说过,除非是我死!”小小的身子,脸色的凝重,让侍卫们都睁不开眼,不敢与那双无尘之眸对视。他们最后只得扑向了那个扰事之人——面具人。 “司寇,快走。”抓准时机,马车开始行动了,凄清撩开帘子,深深的看了眼还在于十多人恶斗的面具人。谢谢你,在我最需要有人帮助的时候,出手来帮我。 “那面具人是谁?他为何会帮我们?”车子行驶一程之后,司寇问凄清。 “朋友。”淡淡的声音,模棱两可的回答。 “清阳侯是不想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司寇微微皱眉。 “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他就回取下面具了,现在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谁,我们就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依旧是淡淡的声音,波澜不惊。 “清阳侯,至少应该让我去道谢一声。”司寇依旧在皱眉,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会是谁? “司寇,猜测的事还是不要做了,一会儿想想到荆国国都之后,我们该如何避开夏天王派来的那群猪啊你的人。”凄清正了正脸色,秀气的眉此时却微微蹙起,使一张倾国的脸上看上去无比的沉重,让人心底泛疼。 “下一次,夏硚再派人来抓我时,还请清阳侯不要再出面了,那是我的事。”司寇若有所思:“其实,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虽然我知道,这次回夏国,必当死无全尸,但司寇家族已无他人,死也是我一个人。所以清阳侯,还是放弃抵抗夏硚。若再这样坚持下去,与你无利,更会让那些小人有机可趁。” “司寇,事到如今,我是不会让你回夏国送命。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会暴露你的真实身手,夏硚想杀你,本就是我意料中事。但我却要赌一赌,时过近迁之后,他是否还会坚持要你的命!”凄清略一沉思之后,淡淡的看着司寇道:“同样的,我也想赌赌,如果我们站在一起,夏硚是会让我们都死,还是留下我们一同为他效力,以振夏国之威。或许我们做得,已经伤到他的威严,但一代国君,若没有宽大的胸襟,他是坐不久天王之位。” “清阳侯……”司寇欲阻止凄清的话,那些话是大逆不道之说,这些话一旦让有心之人传到天王耳中,一定会受到烹刑。 “司寇,在夏国,我早就成了逆臣,在我第一次拒绝交人之时,我就已经成了大逆不道之人。”凄清淡淡的笑了笑,根本不知死为何物,着是司寇当时的想法。罢了罢了,如果一旦天王要煮了这个小人儿,到时候自己一力承担下来也罢。 “司寇为何沉默?”像是看穿了司寇的心思,小人儿继续开口道:“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天王在朝中,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要的是让我们安分守己,但一旦让他知道他的大臣中。有人刻意隐瞒自己的实力,他自然是先除而后快。但一旦他真正的处去为他所用之人,那么所剩下的,他当然也只有后悔了。” “我们不说这些事了,先来告诉我,邢国是个怎样的国家吧。”凄清轻淡的扯开话题。 “邢国,是十一国中,最小的国家。他们的天王刑责,是个负责任的好天。据说是个真正是爱民如子的天王,他曾多次走出皇宫,与黎民们同食同住。甚至还娶了邢国第一丑女为夫人。”司寇回忆着百姓们的传说,又开始侃侃而谈:“他这个人啊,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杰,人中俊杰。” “司寇很钦佩他?”凄清平静的问道。 “清阳侯,言重了,我只是觉得他是个温和的天王罢了。”司寇笑了笑,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担忧,凄清捕捉到了。但他装作未曾发现,刑责,对你我很好奇,但对于司寇与你的关系,我更好奇。 “司寇,如果刑责是个好天王,不如你隐姓埋名在邢国好好生活吧,不要再回到夏国了。夏天王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好天王,他暴虐成性,甚至连自己的妻儿都不愿放过。这样的天王,其实让人心寒,不是么?”凄清正眼看着司寇,他希望司寇能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还是早作打算为上策。 “清阳侯,这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旁人若听了去,到时候传入天王的耳朵里,恐怕我们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司寇说的的事实,凄清自然知道。但不说就能够不死吗?不说还是得死,不是吗? “司寇,你认真考虑我说的话,早早做好打算为好。”略显的认真,虽然带着些许幼稚的声音,但语气是那样诚恳,司寇明白,清阳侯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在尝试着说服自己,远离夏国皇宫。司寇苦笑了,但他知道,事到如今,他已经放不下眼前这个小人儿,他不能放开他。即使将来要面对的是死亡,到那时有这个小人儿陪着,有这个小人儿念着自己的好,自己还有什么可遗憾的,也不枉此生。 “主子,我们到了!”马车外,小氐的声音响起。 凄清朝司寇笑了笑道:“司寇,我们下车吧!我们到了传说中最好天王的国家了。” “主子,现在我们只有四人,不知……” “小氐,无需担忧,人多并不一定是好事,心不齐,人多会自乱阵脚。”淡淡的声音,回眸看着一直未发一言的夏噬砥,闷声问道:“砥,怎么不说话?” “凄清,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夏噬砥闷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坚持,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何必为了一个司寇,将你陷入这种绝境。” “五王子是觉得我多事?”凄清显得好笑的看着夏噬砥。 “我没有这么说,但为官之道不应该就是明哲保身么?为何凄清就是逆天而为。”夏噬砥不顾小氐的阻拦,还是道出了对凄清的不满,对司寇的厌恶。  221.进邢宫,见仪贝 次日,凄清房内,“皇宫之事,已经办妥。”司寇一落座,便开支始直奔主题。凄清正在打布巾的手一滞,随后又恢复常态,他随意的擦了把脸,便重新将布巾搓洗之后,掠开。这才坐到司寇对面的凳子上,看着司寇,等待着他的下文。 “清阳候如果想今日去,我们即刻启程。”司寇再一次直达题意。 “好,一会儿通知小氐他们吧。”凄清看着司寇,淡声的说。 “小氐……他们你也要带去?”司寇有些不确信。 “是的,现在我们只有四人在一起,不再有其他人,所以我们四人不能再分散了,一旦分散,以后很难再聚得起来。如果他们已经有了好的去处,我自然不会拦他们,但现在他们与我在一起,我得对他们负责。”凄清淡淡的笑了起来,晨曦的暖意无法与他的淡笑相比,或许人与人的差别就是如此,一个淡淡的笑容,竟然能影响到他人的心情。 皇宫内,司寇与凄清一进入大堂,邢责一脸的贵气,脸上洋溢着一片祥和的笑容,给人一种华贵又不失亲和的氛围。当他看到凄清与司寇时,竟从高位上直接步下台阶,与司寇面对面站着,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说。凄清安静的看着他们,一点也不为被人冷落而生气。 “天王,这位是我们夏国的清阳候!”司寇面带微笑,向邢责介绍凄清。而邢责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立即朝凄清做了一揖,一国天王朝他国储候做揖,这是何等高的礼仪。凄清自然知道,只是微笑的接受这一揖,脸上的淡笑,让邢责眼前一亮,他就是传说中夏硚的第一个男宠。长得还真是出色,难怪美人无数的夏天王,竟然养起了男宠。 “天王,仪贝夫人可好?”司寇突然向天王拉起了家常。 “他还好,只是快入冬了,他的身子稍有些欠妥,正在殿里养着。”邢责眼里闪过一抹疼惜,凄清看到了。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想似乎有些出入了,那个仪贝夫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第一丑女了,本来还以为邢责与司寇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现在看起来,邢责对那个夫人的感情,不会是假。 “早闻仪贝夫人的大名,不知天王能否让溥蜻一见?”凄清突然显得有些冒昧的问天王。 “当然好,仪贝在宫里,一直没什么人与他解闷,现在有人来看他,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司寇大人,你也同去吧。”邢责则丝毫不在意他的话到底有多少的雷人,凄清看着这样的天王,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绝不寻常。只是如此不寻常的关系,为何不隐讳一些,做得如此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一般,还真是不寻常的天王。不过凄清转而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司寇现在对自己毫无芥蒂,或许是他先前就与邢责打过招呼也说不定。 在邢责的带领下,二人跟在邢责身后,来到了一座一看就是非常华贵的大殿内,进入了大殿之内,就看到一个火盆,烧得不是很旺,边上半躺着一个清瘦的人,只是头发随意的散开着,修长的鼻子看上去他并不似女人那般的柔美。待凄清走近时,那人儿似乎有些醒来,便转头往凄清他们的方向,他嘴角微扬,从半榻上坐了起来。 凄清走近一瞧,心里不由得暗吸一口凉气,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或者是难看,而是让人为他这张脸感到悲哀,是什么样的人,如此的残忍,这张脸,完全是人为的破坏才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正当凄清还在感叹时,邢责已经走到那人身边,伸出手小心的扶起了他,软语道:“怎么不到床上去躺着,这榻太小了,不舒服?”一边竟然还蹲下身子,开始帮那人开始轻轻揉起了膝盖,很轻很柔。凄清看着眼前的一幕,又仔细的看着那人,不用介绍,他也知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丑夫人——仪贝夫人。 他的肤色很白,但脸上的疤痕却是密密麻麻,粉色的疤就如一条条粉条,嵌在了那张白皙的脸上,鼻子很修长,嘴唇上亦有一条疤,直到下巴处,唯一没有受伤的就是眼睛这个地方,所以凄清看到了一双美得不可方物的墨绿色眸子,他的眼神有些犀利,但很清澈,同样的还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坚强与果断在内。个子很高,至少他与邢责站在一起,不相上下,穿着的衣服并不是宫中贵妇之衫,反倒是与邢责身上的天王之服有些相似,只是颜色略有不同罢了,款式可以说是完全的一致。 “在下溥蜻,见过仪贝夫人。”凄清朝仪贝做了一揖,脸上很庄重,即没有为见到他的疤痕而意外,也不因他的身份而卑谦,就如见到普通的长辈一般,这样的凄清,无疑是迷人的。而仪贝夫人见此,嘴角再次微扬,伸手拉起了邢责,但并没有松开邢责的手,只是对着凄清道:“原来你就是清阳候,幸会!”并不做作,只是声音非常的沙哑,好象是声带出了问题。 凄清抬眼与仪贝对视着,两双举世无双的清澈眸子,相互对视着,没有敌意,亦没有打探,但仿佛他们很久以前就曾认识一般,双方均微微一笑,这才收回视线。 “司寇,你终于又到我们邢国来了。”仪贝用他那沙哑的声音,看着司寇,又转头看着邢责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他要来邢国了?”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嗔怪,邢责则满眼的疼爱,伸手将挂在他额前的留海抚到了耳后,这才又是软声道:“告诉你,你又要兴奋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的,你的身子骨受不了,今晚就由你闹腾,但不能过子夜,知道吗?” “知道了,管得这么多。”一看就是恩爱的两人,打情骂俏着。凄清倒为他们的配合度而感慨着,谁说帝王无心无情,这个邢责,从目前来看,对仪贝夫人,绝不是表面上的做作,而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疼爱,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真正爱上了,不管他的外表长得如何,不管他的身份如何,都会对他疼爱有加。 “呵呵,我不管你,你还不知道怎样糟蹋自己的身子骨了。”带着宠溺的责备,仪贝朝邢责白了一眼,又看着司寇,埋怨了起来:“一别十年,你也真是够狠心的,一句话也不愿捎来给我们。” “呵呵,我不正有事么!”司寇有些讪讪的解释着,凄清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司寇,与他们二人,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十年来,那么也就是在自己还未出生或者才出生时,不知道在他们三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只不过他们不打算隐瞒自己,他们三人的关系。 “清阳候,请别见外,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过的事太多太多,所以……”仪贝显然是想起了今天并不是他们三人聚会,而还多了一个夏国的清阳候,那可是来使,所以仪贝适时的扯开话题:“今日一见,难免会有所唠叨了。” “呵呵,没关系,看来三位感情很好啊!”凄清微微一笑,却见仪贝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凄清没有追问,虽然心里有些不快。 “清阳候,真是个美人啊!”仪贝感叹了起来,眼里划出一丝伤感。而邢责在桌下早已紧紧握住仪贝的手,轻抚了起来,以作安慰。司寇则低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气氛一下子显得沉寂起来。 “三位即是故友,今日不适合伤感,你们应该庆幸,有生之年再一次聚首。”凄清打断的了蹭的沉默与尴尬。 “对,清阳候说得不错!”仪贝率先活跃了起来,他抓起水壶,就开始起身给三人倒起水来。最后仪贝选择坐在了凄清的身边,淡然的喝着水,三人喝的都是放了些许的茶叶,独独他喝的是白开水。或许是看了凄清那淡淡眼神中的疑问,仪贝开始向凄清解释道:“我的身子一直不怎么硬朗,饮食对我来说,是比较挑剔的。还请清阳候多多包涵了。” “仪贝夫人言重了。”凄清连忙出言阻止了仪贝的话外意,凄清有一种直觉,总觉得这个仪贝给人感觉是个非常豪爽,又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但长得根本不像是女人。 “清阳候,以后可不要叫我仪贝夫人,直接叫我仪贝。”仪贝抿了一小口水,看着凄清淡淡的说道:“旁人都道我是夫人,但我不喜‘夫人’二字。” “仪贝,勿须想太多,一切我自当都会还你,待到他日乾坤既定时,我一定全部还你。”邢责突然开口打断了仪贝的话,站了起来,走到仪贝身后,轻轻的伸出一只手,搭到了仪贝的肩上。 “我知道,都知道,小责。”仪贝反手握住邢责的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里闪着晶莹的小泪花。 司寇则是深沉的看着缠绵的两人,眼里带着一丝柔和,这种柔和凄清平时不太看得到,凄清同样的,也淡淡的笑了起来…… 222.出邢宫,三人行 次日,凄清与司寇二人从皇宫里出来,只是身后还多了一人,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漂亮的墨黑色眼睛。司寇拉着仪贝的手,仪贝拉着凄清,三人肩并肩的往闹市方向走去。 由于仪贝膝部受过重创,走路还是会有一点点僵硬,让人觉得他走路有些怪异。一路上,路过的行人会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们,这三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最后三人在一个官办茶楼饮茶,仪贝依旧只是白开水,只是略微放了一点点的糖。凄清知道,在这个朝代里,糖很贵,看着店小二殷勤到点头哈腰的程度,可想而知仪贝喝糖水,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来的这三人非富既贵。 蒙面纱的人,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漂亮到极致的美人。而身边那个小小的孩子,长得那个水灵灵,又怎么会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容颜,还有一个就是成年男子,俊逸非凡。所以在一旁喝茶的客人们,对这一桌上的三人都兴致满满。但也只是局限于他们的交头接耳,毕竟,身份不同,普通的百姓(有姓氏的人,小富阶段)与他们几个候爷级别的人相比,自然不肯得罪。 “小贝,你看,你每次一出来,就会招惹人。”司寇突然放下了茶杯,取笑着仪贝,但眼里却满是宠爱。就如看着自己引人注目的弟弟妹妹一般,凄清甚至还能够看到司寇此时眼里还有一种名为自豪东西。凄清将司寇的神情尽收眼底,却未搭话,只是不紧不慢的品着杯中茶。这个茶,味道不比前世里的西湖龙井差,只是现在这屋里的情况似乎有些尴尬。 “司寇,我们喝后赶紧离开这里吧。”凄清对司寇说着平淡的话,眸子却停留在仪贝的眼睛上,真是漂亮的眼睛啊。到底是谁将你的脸毁到如此的程度,那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毁掉你的脸?是恨你?亦或者是妒忌你? “清阳候在担心那些眼光?”司寇淡声问,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不是担心,而是肯定。门口现在突然多了几个人,他们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仪贝,刚才离开一个人,估计是去通风报信了。所以我们要在他们后援到来之前,撤身而退,远离是非,毕竟现在我们的处境是敌众我寡。”小人儿平静的分析着现在的局势,说着让人心慌的话,但那么举世无双的漆黑眸底,却看不出丝毫的惊慌。 “小贝,你看如何?”司寇转头问仪贝。 “按清阳候说的办,司寇哥哥也要提高警惕,现在我们是在宫外,他们来者不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当年的那群余孽。”仪贝说完,将杯中的糖水一下子全部喝光,缓缓的站了起来,由于旧伤,他无法如常人那般动作迅速。 “清阳候,你与小贝先走,我断后。”司寇安排着他们三人的作战计划。 “司寇哥哥,你又忘了,我现在是仪贝夫人,小责又怎么会不派人保护我。不管他们来了多少人,我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我们可以跟他们玩个游戏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了。小责什么也不让我做,除了让我睡觉,还是让我躺着。”仪贝此时微微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心疼我,可是我也不至于这么没用,虽然我的腿已经半残,但还不是完全的残。” “小贝,他是心疼你,他是爱你,才会对你什么都舍不得。你也别抓着这点小事情折腾小责,谁不知道当年小责对你的照顾。不许任性,别让他为你担心。”司寇看着仪贝,浅笑着看着门外越聚越多、明目张胆的扫视着他们三人,此时人数已经上升到十几人了。 “司寇,那你觉得我们怎么突围出去?”凄清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放下杯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手递到了仪贝手里,展露一个倾世笑颜,漆黑的眸子瞬间万丈光芒。 后者则了然的将手放到了凄清的手里,不,是反握住凄清的小手,相视一笑。二者都浅笑看着司寇,显然他们是在暗示着三人中,司寇虽主角。见状,司寇回以一笑,今日若想不动手就安静离开这个茶楼,似乎根本有些天方夜谭了。 此时三人往门口走去,直接无视了那些人的围堵,然而事情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围在门口的人既没有拦阻,也没有让路,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依凄清他们三人的衣着,普通人是断然不敢上前阻拦,更何况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但看对方又似乎只是在围观他们,并没有上前打扰,但同样的,他们也并不打算放行。 “请问各位,拦着我们是所为何事?”司寇沉着的问着。 “我们老爷有请三位,请到府上一聚。”突然一个声音不是很响,但眼里却射出极速精光的墨绿色眸子。凄清看得心下一沉,因此道眸子却是对着仪贝,仪贝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即使是现在,看仪贝信心十足,但还能够看得出他心底的微妙冷意。 “我们与你们老爷非亲非故,何必多此一举,如果你们老爷真的想结识我们,大可自己前来造访吗?何必影响我们的行程。”凄清声音很淡,只是带着些许的冷意,他不喜欢别人用狩猎的眼神身边的人。虽然仪贝是他认识才一天而已,但他们三人既然是一起出来,自然应该好好的相处才对。更何况,凄清对仪贝这个人,不仅仅是好奇,更是为他的乐观而折服。 “哼!你这个小娃子,一边去。”一个年轻的人声音透出一丝不耐烦,扫了眼仪贝道:“你这个丑八怪,去还是不去?” “混帐东西!”司寇突然一脚就将骂仪贝的年轻人踹得老远,眼里透出少有的狠戾:“你也配与他说话,你算什么东西!”随后一个箭步,向踹远的年轻人又恶狠狠的补上了两脚。 “哇……”的一声,刚才的年轻人终究抵挡不住司寇那用尽全力的两脚,立即捂着胸口,但一口血还是喷了出来。 司寇如此强悍的一面,凄清是第一次看到,他虽然知道司寇有着深深的武功底子,但像他这般不受控制的暴走,还真是头一遭见到。 “司寇哥哥……”仪贝那有些低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司寇突然身子一震,略显得通红的眸子,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的冷漠与平淡。 “仪贝,我没事了。”司寇扫了眼还在喷着鲜血的年轻人,而此时先前与那年轻人站在一起的男人们,没有刚才的镇定,此时都显得有些慌乱。 “告诉你们主人,丑八怪这一字,不是尔等配说!”将先前围住他们的那些人逐一扫了个遍,冷笑了一声。这才走到仪贝身边,左右两手各拉一人,从容离开。 “司寇,你刚才失态了!”凄清冷清的声音,配以那举世无双的容颜,眼里的淡然依旧,唯独紧抿的唇,显露出此时他的不满。 “呵呵,不是有清阳候坐阵么!”司寇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司寇哥哥,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他们是故意来打碴,不能让他们得逞。”仪贝轻声的说着,只是声音依旧嘶哑,让人感觉到他的嗓子一定有着严重的病因。 “仪贝,你还是如以前那样的天真,或许就是因为你的天真,才会让你活到现在轻。”司寇有些叹息,但眼里还有一种很少见的疼惜:“好在小责将你照顾得很好,否则……” “司寇哥哥,我身边有你和小责,我想我没有什么可遗憾了。而且小责从小到现在一直待我很好。”仪贝那双略显得锐利的眸子里,透出淡淡的暖意,那丝暖意是因为那个给他温暖的人——邢责吧。 “仪贝,宫里不适合你长住。”司寇微微皱起那道浓眉,棱角分明的唇也紧闭了起来。 “司寇哥哥,以后我会一直住在宫里,与小责在一起。”仪贝整张脸都与先前的粉条一样的红润,凄清抬头看着仪贝,看来仪贝与邢责之间不是普通的名分关系,绝对有着实质的关系。 “你……你是疯了……”司寇突然停止了脚步,看了一眼凄清,又撇回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道一样,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看着这个亦友亦弟的仪贝,眼里再一次的浮现了疼惜,伸出一只手,隔着薄纱,轻轻的抚摸着那张凹凸不平的小脸。心里再一次的酸楚起来,别一只手松开了凄清,伸出双手轻轻的拥住了仪贝,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最后哽咽道:“仪贝,如果你觉得这样你会开心的吧,就坚持下去吧。当然,小责那边我会去确认,我需要他的一个保证。” “司寇哥哥……”仪贝低垂的眼帘,不敢抬眼看司寇,敏感的凄清显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微微一笑道:“你们现在是打算互诉衷肠,不再逛了么?” “清阳候见笑了。”仪贝轻轻的挣脱了司寇的怀抱,脸上带着一抹浅笑,看着凄清,却对司寇道:“司寇哥哥,我们走吧。” 三人再一次往街道上走去,只是凄清知道,那一伙人虽然没有再跟上,但在暗处,他们到底有没有再跟上来,这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很快他们就再一次得到了答案…… 223.空落单,遇圜眄 “就是他们……” 三人还来不及回头看,身后突然传来怒喝声:“站住!” 三人回头看着喝斥他们的人,却见是个虎背熊腰的壮年男子,眼里射出狂涛怒浪,欲将眼前的三人全部吞没。 “何事?”司寇冰冷的问话,眼里射出冷冰的光芒。 “呵呵,何事?你说呢?”壮年男子上前一步,嘴角扯动着,似乎是准备微笑,又似乎是准备着暴怒着骂人。可惜眼前的另三人一看就是高贵且淡性之人,壮年男子似乎对眼前这三人态度上的冷冰,原先的暴怒显然是再一次升级起来。他先前本就凶悍的模样此时已经演变到了极致,双眼绝对的是在冒火。而在三人眼里看起来,显然已经成了鼻孔正在冒烟的特级庞然大物。 司寇与来人冷漠对视着,另两人则安静的站在一边,围观的群众,都在等待着战争开始的倒计时。 “这位仁兄,你此番拦住我们不能前行,你又一语不发,只是生着莫名其妙的气,我们又岂能知道你到底为何因来拦下我们?你现在又准备打什么?”司寇不是省油的灯,他只是平淡的问了两句。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对这种无脑有力的下贱男人,从骨子里就开始对他不屑,更别说想得到他一句真心话。 “你刚才打伤了一个年轻人?那是我的人!”男人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目,眼眶俱裂。 “你的人,是你没看好他,我没让他成为哑巴,你应该谢谢我!”司寇丝毫不在意刚才被自己踢伤的年轻人,更不会去管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你?!”壮年男子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那张粗犷的脸上浮出一丝茫然。只是很可惜,他看到对方那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冷笑时,刚才自己以为的误听,在此时却显得自然而然的无限可笑。壮年男子显然不想再费口舌,因为他的口舌在对方眼里是那样的可笑与无聊。 一个猛虎扑食,朝着司寇就直接扑了上去,司寇则从容的一个转身,回腿一踢。而壮年男子反应亦不如看似的那般迟钝,只见他随即一个倒退,躲过了司寇的那一脚。在司寇才放下脚的同时,他的第二轮攻击已经开始,这一次改用了腿。在旁人只看得眼花缭乱时,胜负却已经分出。 壮年男子被司寇一个虎震,退出十几步远,就在司寇轻松的拍了拍手,转身走向仪负。突然仪贝的一声“小心”,声音未落,却听得一声扑通,壮年男子被甩出老远,凄清没有看清那壮年男子是怎么摔得那么远,而仪贝却看清了,他几步前,从背后紧紧抱住司寇,失声道:“司寇哥哥,不要了……” “呵……好。”司寇停止了欲走向摔倒在地上的壮年男子,他回头温和一笑道:“听你的,小贝。” “走吧!”一个淡淡的清脆的童音响起,只是淡然中带着一丝不悦,即使再淡,也让对话的两个人立即醒悟过来,松开了手,他们向凄清走去。凄清没有等他们走到自己身边,而是转身就往前走去,步子并不快,只是背挺得笔直。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一向清淡的小人儿为何此时显得很冷,只是直觉在告诉他们,刚才在他们不经意间,似乎已经错过了某些事。 “清阳候……”偏僻处,借仪贝走开之时,司寇终于打破冷场。 “司寇,你可知道,我们今天出来只是闲逛,并不是来惹事,但今日之事,并不如所想像的那般严重,为何司寇今天会如此失态?”凄清那双显得有些清冷的眸底,有着一丝让人看不明的精锐。 “清阳候是在责怪司寇?”司寇脸色微沉,看着凄清。 “责怪?你可知道,我们现在身在邢国,别以为夏天王远离我们,这里肯定有他众多耳目,你今日到处留下踪迹,是何原因?你别告诉我,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仪贝夫人!”凄清淡然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怒意:“如果只是想假借他人对你毫无防范之人,来达到你不能启齿之目的,你不觉得你对他们有些过份吗?” “清阳候,我是在为我们的将来作准备,他们是我幼年的玩伴,我比你更了解他们。”司寇是第一次与凄清争吵,虽然不是很大声,但同样的也让人有些不知所谓。 “你了解他们,所以你利用他们,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失身为他们的朋友这一身份吗?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朋友,难道你觉得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朋友?你对他们的关心都一直是在演戏?”凄清此时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漆黑的眸子里,冷清中带着的那一丝怒意开始在凝聚,但还是让人很难感觉到电闪雷鸣之势。 “清阳候!”司寇怒目瞪着凄清,这也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愤怒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人儿。呼吸声渐渐沉重起来,目光中的锐利与怒气却在逐渐消失。 “司寇,我知道,你是想利用仪贝的事,让邢责知道,仪贝很危险。但同样的,你为了让邢责知道他人对仪贝的险恶用心,你却一再的伤害一些无辜的黎民,而那些人也只是受人利用罢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主谋。我只是不知道,司寇你,为何今天会如此的失态,而且还是不止一次的失态。” “什么都瞒不过你,清阳候,好吧,回驿馆之后,我定当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司寇脸上显得有些平静,之前的怒意已经完全的消失了。 “我觉得那些人不会善罢干休,今日之事,一旦传到邢责耳里,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凄清抬眼,冷冷的看了眼司寇,又看着仪贝离开的方向。 “不好!”凄清甚至不等司寇回答,立即拔腿就往仪贝消失的方向跑去,只听得司寇一个哆嗦。他突然觉得要变天了,刚才自己怎么能疏忽了仪贝,怎么能让仪贝单独一个人,刚才竟然让仪贝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随即一个箭步,立马追上了凄清,长臂一伸,将凄清抱了起来,再一次疾步追踪。 追出有十余里,跑完了整条街道,即未见仪贝,此时的司寇才是真正的乱了阵脚,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仪贝绝不能再出事了,绝不能。 “司寇,放我下来。”凄清声音很淡,却消失了原先的从容与冷淡,而是略带着一丝急躁。 “我抱着你,能走快些。”司寇安慰着凄清,他知道,眼前这个小人儿是真的在担心仪贝。 “不用,你放我下来,你先去找,我随后就来打你们。”凄清强调着司寇放下自己。 司寇见拧不过凄清,又想到抱着一个孩子,的确影响到自己的速度,而小人儿似乎在这个国家不会有什么危险,左右思量了一番,这才松开了抱着凄清的双手。 “你一切小心,我会将小贝找回来。”说罢,司寇转身再一次飞跃起来,是的,足下生风,小贝不能出事,绝对! “出来吧!”看着远去的司寇,凄清突然冷然的开口了。 “清阳候还真是警觉,这样也能知道我在。”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眼底并无笑意的男人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还真是不死心,从离园到现在,我看你一路跟得也很辛苦,可惜的是,你跟踪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上一次不是已经了结了么?你屡次跟踪我,所谓何事?花这么多的精力在我身上,不觉得毫无意义么?”凄清抬眼直视着男人,这个男人,是凄清在这世上,除了夏硚之外,第二个极不喜之人。 “今日夏噬飓不在,我看不有谁救得了你!”男人冷笑着缓缓的靠近凄清,眼里满是戏谑。就如猫看着眼前已经动弹不得的老鼠一样。 “你说呢?”凄清淡所动的站直着身子,依旧平淡的对视着男人,再一次平淡的问道:“圜舅爷现在是想背叛你的外甥了?” “呵呵,背叛?他从来就没有当我是舅舅,我又何须当他是外甥。”圜眄眼里闪过一抹愠怒,的确,他的外甥为眼前这个小人儿,顶撞过自己很多次,甚至在最后还警告自己——这个人,他不能动。但是一想到这个小鬼过得逍遥自在,自己就无法自在。所以一路上不断的跟踪着他,但碍于他身边一直有人陪伴,自己也无法得手。不过今天不同往日了,他身边没有旁人,还怕什么? 只不过自从那次之后,那次他掷地有声的质问自己的那天开始,自己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时,就会有一种茫然,心下问自己百遍,真的要弄死他?没有答案,那么今天再来确认一次好了,难道自己对他真的就下不去手?自己还有大业要完成,所以绝不能手软,更何况眼前这个小鬼会影响到自己的大业,他在将来一定会在左右到夏噬飓的思想,到时候自己更难掌控夏噬飓——他的‘好’外甥! “圜舅爷现在是准备来了结我性命?”凄清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圜舅爷为何还不出手,圜舅爷又是为了什么而迟迟不出手,你还在等什么?” “你……你不怕死?”圜眄有些难以置信,他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不怕死之人,虽然明知道这个人并不普通,但就算不普通,是人都会害怕死亡。这个人,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不管他是夏噬飓在意的人,还是那个残暴的夏天王所倾情的人,一定得除去他。这个人将来一定会左右到他的那个傻外甥的判断,间接的也会害到自己,绝不能让这个人存活于世。 心中越想越冷的圜眄,终于还是恶从胆边生…… 224.意外中,险象生 “看来你现在要动手了?”依旧冷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恐惧之意,圜眄对这个小人儿也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在任何情况下,这个小人儿总能够淡然处置。厌恶之意顿时再次浮上心头,一只恶爪已经扣住了白细的脖子,只要稍稍一个用力,便能将那脖子拧断。 “告诉我,仪贝在哪里?”在圜眄还未发力之前,小人儿平静的追问着。 “呵呵,我怎么可能告诉你,这可是利用邢责的好机会。”圜眄笑得有些猥琐:“两个男人在一起,还真是够恶心啊!” “他在哪里?”淡淡的口吻,冰冷的目光,圜眄一下子竟然被这种气氛所笼罩,他并不是怕这个清阳候,而是此时这个孩子看上去很诡异,不是普通的诡异,甚至有一点点和君临天下之感。这个在耀国不是冷宫里的王子么?现在看起来,却有些阴冷与恐怖。 “我不打算告诉你。”圜眄此时竟然将自己的魔爪收回,嘴角扬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那冷笑同样的在凄清眼里,是那样的刺眼。仪贝失踪,一定与这个男人有关,只是这个男人一直为难自己,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不说也无妨,司寇一定会查清,只是我不知道待他查清之后,不知道会怎样对你。仪贝不是你能下手的人,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凄清冷冷着,见对方还只是玩味的看着自己,已然成了一只凶残的猎食动物。 “你在威胁我?哼!你有这个资本?”圜眄此时眼里的嘲讽全失,眼里开始露出一丝怀疑,紧盯着凄清看,随后咬着牙不确定似的再次确认:“你早知道是我安排的?” “开始不知,现在么……自然知道了。”抬头带着嘲笑的看着圜眄,不紧不慢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在加害于我,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以后,你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说罢,一挥袖,转身便走。 “你……”圜眄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再一次被这个狡猾的小鬼给蛊惑了,自己刚才竟然放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那就是亲手结果了这个小人儿的命。但就算这样,现在还来得及,一定得取了他性命。 “哼!”蹿上前,一把擒住了小人儿,重新挰住了眼前这人的脖子,缓缓的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他要亲眼看着这个小鬼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眼前。最后是在此之前,看到他哀求自己的眼神,跪下来求自己饶过他时的那个可怜样,然后自己再虐杀他,满足自己憎恨他的目的。 “你向我求饶,或许我可以放过你。”圜眄嘲笑看着凄清,等待着这个小鬼最后向自己服软,然后自己就狠狠的折磨他,切了他的四肢?还是割破那张害人的脸?一毫一毫,一寸一寸的剥去他那洁白无瑕疵的肌肤…… “你看,你总是会吓人,没人会来救你,你不要将希望放到别人身上,你只是一个小玩娈罢了。”圜眄依旧带着嘲笑,看着已经不能再呼吸,而脸色涨成紫色的小人儿,心里得意万分。这样让他死,虽然是上策,但让他死得太痛快了,那只还在不断收紧的手虽然还留在了凄清的脖子上,紧紧锁信。只是圜眄却摔倒在地上,他的手臂从肩膀处整根被切断了。残留在白嫩脖子上的手,最后也颓废的掉落到地上,喷洒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凄清那雪白的衣衫上,就如绽放着的大片艳红色的芍药花…… “咳……咳”刚才已经踏进鬼门关一只脚的凄清,重新得到呼吸之后,定了定神,看清了躺在地上的圜眄,只是圜眄先前的嚣张已经不在,整张脸因失去手臂而痛得扭曲。满鼻子的血腥味,让凄清一下子反胃,不受控制的开始大量的呕吐起来。 圜眄则血流满地,倒在血泊之中,空气中大肆的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道,突然一声惊喊声,让处在呕吐中的凄清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呕吐。 “我的……手臂……”圜眄那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有扭曲的面容,他用仅存的另一只手,扑向了凄清。凄清似乎是毫无反应,只是平淡的看着满身是血的独臂男人,等待着再一次受制于他。 “扑通”一声,刚才还扑到半空中的圜眄,一下子消失在凄清的面前,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被一股风力吹得极其遥远,最后颓废的飘落到地上,颓废的伏在地上。 凄清看着圜眄消失的方向,终于在十几丈开外,看到了圜眄完全的趴在了地上,头再也无法抬起来。 “是谁?”凄清看不到暗自的人,但刚才自己明明已经进入了地狱时,却突然得救,一定是有人暗中相助。只是这个人下的手也太狠了,狠得如此的暴力又如此的血腥。这样的场面,在前世里,一定会被判个故意伤害罪。 等了良久,凄清还是没有等到回答,凄清知道,他是不方便出来,那么唯独是他了,那个故意消失在自己面前,故意消失在所有人面前的他。他还是没有放下自己,他还是愿意保护自己。或许他与自己的道不同,但十年的感情,却已经无法再减淡,所以在关键的时刻,他还是愿意出手帮自己。 凄清壮着胆子往圜眄的方向走过去,离他约有两米左右,就不再上前。打量了许久,终于确定圜眄已经没有力量再来伤害自己时,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昏死了过去。 头开始沉沉的凄清,他知道,如果这个男人再不止血,一定会命丧此处,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丝不忍,虽然这个男人对自己从未怀有过好意。深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小心的试探着:“圜舅爷……”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声音,此时的凄清再看看四周,依旧无人经过。此地还真是偏僻啊,看来从一开始圜眄就是有意引他们来到此处,也就是说,圜眄从一开始就想让自己消失。现在的凄清来不及为自己担心,为仪贝担忧,他现在反倒是更担心眼前这个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夏噬飓的舅舅,虽然他们很少表露他们的真正关系,但有些事并不是不说就能够抹去。 “圜舅爷……”凄清再喊了一声,对方依旧没有声响,正当凄清再一次靠近圜眄时,却听得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声:“清阳候,不可……” 凄清回头看时,见司寇浑身是血的站在不远处,并且还在喘着粗气,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显然是跑得累了。 凄清来不及开口问司寇,突然司寇的脸色大变,凄清再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圜眄时,却发现圜眄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了起来,目露杀意。再一次扑上来,用另一条完好的胳膊来掐凄清的脖子。凄清下意识的往后倒退,此时再一次听到‘扑通’一声,圜眄终于又倒了下去。司寇却已经站到了凄清的身旁,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圜眄,眼里露出一抹讥诮道:“你故意引开我,想对清阳候下手,可惜,你还是失败了,你这个无用之人。”司寇说罢,又问凄清道:“清阳候,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 “我与他的关系,清阳候不是知道吗?”司寇微微苦笑了一下,随后走到圜眄身前,一脚踏到了圜眄的胸口,冷笑道:“圜舅爷,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别再玩花样想来陷害清阳候,可惜你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了。我也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们的合作取消。怎么,今天竟敢暗自于我,又想出如此恶毒的计谋来伤害清阳候,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司寇,你这个卑鄙小人,今日我落到你手,不求你放过我,但求速死!”圜眄半闭着眼,不知道是流血过多,还是心虚,目光始终没有落到二人身上,只是一味的看着远处,目光涣散。 “仪贝在哪里?”司寇咬牙问道。 “呵呵,我不知道,等待他的,只能是死路一条。”圜眄半闭着的双眼,涣散中透出一丝犀利,仪贝现在可是他的救命草,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将仪贝的行踪告诉眼前这个男人,否则自己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不说?”司寇突然冷笑了起来,脚上一个用力,只听得一声‘咔嚓’声,胸膛骨与肋骨被踩断了,凄清见状,就知道司寇今日根本没有打算让圜眄活下来。原始社会,胸骨断了,那是没有办法治疗的,可见司寇的残忍,不会比夏硚的残忍要少些。他是要让圜眄生不如死,在受尽痛楚之后才死。这其实与凌迟之刑相差不了多少,这样的司寇,是陌生的,同样也是让人想逃避的。 “说不说?”这边司寇还要残忍的继续折磨圜眄,眼里有着某种近似于疯狂的嗜血,凄清上前阻止了司寇的动作。 “司寇,既然圜舅爷不想说,我们用其他的方法去找仪贝,相信还是能找到他。只不过,你现在就算折磨死他,也得不到任何的可靠消息。虽然仪贝身体不怎么好,但他立场很坚定,所以我相信仪贝定会吉人天相。” “难啊,小贝他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我不能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们请邢天王出面来找仪贝,一定会找到他。”凄清沉重的看着司寇,但他知道,现在必须冷静,如果自己都不冷静,那么仪贝真的是凶多吉少。 “刚才他是从这个角落里出来,我们不妨从这里开始先找!”凄清看着司寇,开始分析起来:“他身边曾经还有一个侍卫,但现在那个侍卫并不在,有两种可能……” 225.出险境,现真身 “清阳候,你确定能找到小贝?”司寇并不是不相信凄清,只是现在他要面对的是自己在意的人——小贝,那个身上已经满是伤痕的人。 “能找到,司寇,你安静些。”凄清一边安慰着,一边从先前圜眄出来的方向走去,越走越深,在街道的尽头,似乎已经是死角了。凄清站在一处门是虚掩着,门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似乎这扇门从来就不曾被打开过一般。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扇门,又看了眼司寇,心下开始有一丝难言的兴奋,应该不会错,看来圜眄现在只有一个人,他身边没人。 凄清沉默了几稍,最后还是推开了门,里面确如殿堂一样的华丽。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果然与自己料想的一样。正当凄清看着屋内满室华丽出神时,司寇突然一拉,随后一推,将凄清从门前甩开,里面立即砸出一件物件来。司寇淡然接住,眼里闪过一抹怒意,刚才若不是他反应快,那东西一定会砸在那个小人儿身上,这物什很重,重得司寇用技巧接住时,掌心生疼。 再看时,扔东西的不是仪贝又会是谁?但被一根绳子栓着脖子,而接口处却在染上。司寇扔下手里的东西,拉着凄清就往屋内走。 仪贝此时也看清了进屋来的两人,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在司寇的帮助下,仪贝终于获得自由。仪贝这才与他们讲了个大概:他去找茅厕时,还未进茅厕门,就被人袭击,那些人应该是专业劫人,一下子就将他打晕了过去。醒来时就已经被绑在这里,他一直呼救,却未曾有人来,刚才他觉得外面有人,所以他才抓起东西就扔,希望旁人能听到声音赶来救他。 三人说完便直接往门外走,此处当然不以久留,至于圜眄,他的生死,三人已经完全的顾不上了。那人本就对凄清恨不得食肉揿皮,再次碰到,他一定还是会要了凄清的命。 “今日我们还是先回宫吧!”司寇首先开口,打算回宫的想法。见另二人点头,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三人没有看到不远处,一个看似纤弱的面具人,眺望着他们,如果仔细看,还能够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着怎样的不舍,他的目光贪婪的盯着小人儿,又冷冷的看着司寇的背影,嘴里发出一声“哼!”,拂袖扬场而去。 “仪贝,你以后不得再离开皇宫,那些余孽不除,你就乖乖给我呆在皇宫里。”邢责生气了,生着很大的气,如果不是凄清与司寇在场,或许这个邢责就如电视或者小说上写那样,剥下仪贝的裤子打他屁股。 另二人见状,立即起身告辞,那是他们之间的房内事,他们可不想介入其中,还是早走为妙。果然,邢责立即同意,派人送二人回驿馆。 “小责,你看,我不是没事么?”仪贝讨好的说着,只是心虚的眼神四处乱瞄。 “没事?怎么没事?”伸手重重抬起仪贝的下巴,恨恨的看着那道绳印,那是仪贝挣扎时被勒得红紫的颜色,触目惊心。恨恨的眼神变得极为心疼,邢责暗暗咬牙,敢伤害仪贝的人,统统都得死。那些人也活得太久了,是该彻底铲除他们了。 邢责眼里的杀意,仪贝看懂了,仪贝笑了笑,道:“在为我报不平?” “报不平?是心疼你。”邢责阴郁的看着门外,眼里闪过的恨意与怜惜相互交替上演着,心里火热与疼痛交替着:“这个世上,也只有你能够牵动我的心。” “小责,不要被我的事情所左右,你现在是天王。就如当初我不顾一切也要帮你登上这个位置一样,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这个位置本就是你的,他们凭什么来抢。”仪贝眼是飞快的闪过一抹犀利,精明的眸底缓缓的浮上了雾气,却始终没有凝聚起来。 “仪贝,你为我吃的苦太多了,所以在今后的人生中,我不会再让你出事,绝对不会!”邢责走向仪贝,将仪贝抱入了怀里,两人身离差不多,体型仪贝显得要瘦弱些。不同的是仪贝皮肤很白,脸上那些人为伤痕,看上去是那样的无辜与凄惨;所幸他的眼睛很美,用邢责的话来说,就是美不胜收的漂亮眼睛。 亲吻着仪贝的眼睛,舌尖舔过脸上的每一道粉色疤痕,低头吻着脖子处那道被勒紫的绳印,轻声道:“一切都会终结的,仪贝,我要你。”不待仪贝回答,开始急切的脱下了仪贝身上之衣,与自己相比,略显得单薄的身上,与脸一样,到处都是粉色疤痕。亲吻着那条条疤痕,胸前平平的乳晕处邢责吮了起来,仪贝下身的衣衫也被除去,露出了与男性没有任何区别的象征之物…… 被疼爱的仪贝显然开始有些迷离起来,他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任邢责‘鱼肉’,前面被邢责轻握住,开始捋动了起来。本就受过重创的膝盖不断的打着颤,邢责见状,宠爱的一笑,将他横抱了起来,轻轻放入床上,倾身而上…… 分开仪贝的双腿,将头埋入了仪贝的腿间,含住了已经蓄势待发的勃发之物。得到了一声轻吟声,再次带着宠爱眼神看着紧闭着双目,身子因情动而开始扭动腰枝的仪贝。邢责更卖力的舔弄着小仪贝,发出了‘渍……渍’声,整个房间是散发着浓浓的盎然眷意。 情事结束之后,看着凌乱不堪的大床,站在床前的邢责,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床上被窝里裸着全身的仪贝,俯身在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这才收起温柔,只露出杀戮的狠绝。敢对仪贝出手的人,统统杀无赦! 转身走出房间,关照着守房的宫婢,不得进屋打扰仪贝夫人的休息。邢责往朝堂走去,看来要使用一点强硬的手段了,这一次,司寇在,所以仪贝没事情。如果下一次,仪贝再出去被人绑了或者伤到了,到时候,让自己情何以堪。 当初自己只是一个王子虽为嫡出,但母亲过世得早,没有人将自己看重,老邢王有的是儿子,有没有自己都无所谓。 而仪贝,就是那个时候,他给了自己第一个出自真心的微笑;第一次叫自己‘小责’,那是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人会叫自己的小名;第一次拉着自己到宫外去‘闯荡’;第一次让自己在外面吃到街面上的小零食;第一次爬山去找神奇的年兽,当然是没找到;第一次下河捞是捉鱼;第一次让自己懂得了何为心动……他就是这样悄悄的走近自己身边,走进自己的心里。 当仪贝清楚了自己的遭遇与处境时,毫不犹豫的选择帮自己。而他自己却走向了虎穴,他明知道一旦事发,就一定会惨遭毒手。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帮自己,这就是那个仪贝,将自己当成是世上最好的朋友,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唯一自己信任的人。 那时候的仪贝,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他与自己同年,但他的目光犀利,思维敏捷,自己每一次看到他,就会砰然心动到语无伦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仪贝一定还是那个俊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男人吧,一定还是那个拥有健康挺拔身姿的男人,一定还是那个会将所有女人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吧。这样的仪贝,是出色的,同样的,他也是让人……羡慕的……但更是让人妒恨的…… 低头头深思的邢责,眼里的杀戮明显在不断的升级,是的,这一次,他差一点又要失去了仪贝。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次绑走仪贝的人,并不是当年伤害仪贝的那些人。当年伤害仪贝的那些人,是自己昏庸无能的父亲与异母的三弟,那个从小就张扬跋扈的三弟,也是父亲最喜欢的三弟,如果当年没有仪贝,自己或许早就被那个所谓的三弟残害至死。 然而那种残害却落到了仪贝的身上,若不是当初父亲顾忌到仪贝父亲一族的势力,想必仪贝早成了刀下亡魂了。咬着牙的邢责,眼里开始汇聚着深沉的红光,不能让历史重演,如果一定要发生杀戮这件事,那么就自己一力也承担。这么多年来,那些给仪贝造成伤痛的人,早该去死了,死绝了才好!就算自己会背上轼父杀弟的罪名又如何! 一挥袖,隐藏了自己眼里的杀戮,嘴角带着一抹冷笑,今天的邢责,是天王,是没有人可忤逆的邢责,谁都不能,除了仪贝。微微缓和了脸上的神情,走入了朝堂,等待着自己的心腹们,这一次,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来了结那些余孽们再一次滋事的机会。 仪贝,这一次,我一定要倾力铲除他们,不会再让他们有半点机会来伤到你。当初健康的你,被打磨得生不如死,他们妒忌你的容颜,毁你容颜。他们不知道的是,你本身的精神才是强大的,他们无法彻底摧毁掉你,也是那精神,让你能够活到今天的依旧是那种不败的精神,现在我有足够保护你的能力。本想待找到合适的机会再除掉他们,看来现在不除掉他们,就会让你身陷危险,我怕是等不了的,我要提前行动,将来被你埋怨,我也认了…… 寝宫内,凌乱的床上,浑身是伤痛的人儿终于醒了过来,一摸床上,已经冷却的半边,他知道,邢责又去早朝了。做上天王,会忙,但至少不用再担心遭人暗自,仪贝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即便是脸上有疤,依旧是美丽的笑颜。 只是为何自己会不安?仪贝捂着额头,这到底是怎么了?光着身子从床上下来后,身上很干净,显然是小责将自己擦干净了。小责……仪贝摸着自己唇上的刀疤,眼里闪过一抹快得让人看不清的精光。 飞快的穿好衣服,走出寝宫,直接往朝堂跑去,一路上没有丝毫的停顿,他自己知道,自己走不快,受过伤的膝盖不允许他走得太快,也无力随他长时间的跑步。但他心里不安,那种不安是从自己受伤之后,每一次小责有什么大动作时,他就会不安。不行,要阻止小责,他在生气…… 226.思往矣,苦留伤 终于看到那朝堂的房子了,此时的仪贝已经浑身无力,昨晚的情事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而刚才自己又走得着急与慌乱,仪贝有些沮丧的看着不远处的朝堂,希望运气好些,能路过一两个宫婢或者侍卫,帮他去跑跑腿。 “仪贝夫人早!”突然一声比较怯懦的声音传到了仪贝的耳里,他抬头看着小宫婢,心下暗道——真是天助我也。仪贝朝小宫婢扬唇一笑道:“快……快去朝堂,告诉天王,就说我在这里等他,很急!” 小宫婢点头就快步往朝堂走去,对仪贝夫人,她自然是尊敬的,虽然她长得非常的丑陋,但她的性格非常的好,从不为自己的丑陋而心生怨恨,也不会对像自己这种小宫婢而瞧不起;更何况整个皇宫里,天王看的,听的都只有仪贝夫人一人。 “仪贝,你怎么了?”邢责很快就出现在仪贝身前,脸上写满了担忧:“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昨晚我弄伤你了?”立即开始自责的邢责,上前搀起仪贝道:“我昨晚帮你清洗时,并没发现有伤,是不是昨晚火烛太暗了……” “没有的事,我没那么柔弱。”仪贝显然有些不高兴,他瞪了眼邢责道:“是我刚才走得急了,累的。” “真的?”怀疑的声音及眼神。 “当然是真的。”仪贝立即解释起来。 “你啊……还真叫人放心不下。”邢责微微一笑,蹲在仪贝身前道:“来,我背你,咱们一起去朝堂。” “我不去朝堂,我现在是你的仪贝夫人。”仪贝笑着加重了‘夫人’这两个字,又看着蹲在地上的邢责,伸手拉起了邢责,这才道:“我只是担心你会做出出格的事来,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真的不要紧。而且昨日绑的人,我敢肯定不是以前的那些人,与他们无关。” “你说的是真的?”邢责盯着仪贝,分析着仪贝话里的真假,当然他也知道,仪贝是不可能隐瞒自己,他与自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但他一定是不想让自己为了他而弑父杀弟,所以他才会赶得如此的匆忙,甚至到现在都走不动了。 “当然是真的,你放心吧,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所以我不会轻易让自己消失掉。”仪贝保证着,拉着邢责的手开始渐渐用力,以安慰着邢责,表示自己现在很好。 “好!我不能让你再受任何一丝一毫的委屈了,对于你,我真的已经不能再接受任何的打击了。”邢责像是在自己安慰着,又像是在作着庄重的承诺一般。 “那些事不关你的事,小责,那是我自己想做的事。况且,我现在不是没事么?”仪贝微微一笑,脸上的疤一下子全部扭到了一起,说实话,让人看了惊悚,但看在邢责眼里,却是无比的心疼与怜惜。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的抚着那些疤痕,柔声道:“现在痒吗?” “不痒,没事的,即使会痒,也是在春天啊!”仪贝安慰着邢责,他知道邢责又开始自责起来。 “小责,真的没事,你不要老是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仪贝那双锐利的眸子,看着不远处守候着的侍卫,道:“小责不是还有事么,就先去忙吧,只是凡事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一定会得不偿失啊!” “好,我记住了,仪贝,你回去好好休息,不可再乱跑动,知道吗?”邢责‘狠瞪’了一眼仪贝,临走前又回头关照道:“我下朝之后,一定会对你做检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去休息,知道吗?否则到时候我可不‘放过’你。”严重危险的威胁话语,用着温柔的语调说着,仪贝只得笑着点头答应,无奈的被迫跟着一侍卫回寝宫去。邢责直到看不到仪贝的背影,这才不舍的转身走向朝堂。 “你们说,前天王的宠侯们,是不是应该放任他们?”邢责开门见山的问自己的三个心腹。 “天王,必须除掉他们,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现在依旧是树大根杂,我们不能一下子全部扳倒,不如现在暂时放任。”心腹连先发言。 “嗯,放任的话,就担心他们会趁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想约束他们,恐怕是难上加难。”心腹世开口反驳,同时也是自己心底的担忧。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么?”邢责很不甘心,仪贝吃了那么多的苦,而自己却还没有能力帮他报仇,这样闹心的事,搁到谁身上,都不会快乐。 “天王,事关重大,不得操之过急,我们还需要时间来完备力量,到时候才能够一举让他们彻底的丧失所有实权,这才是关键,现在还是以忍为上。”心腹枭开解着邢责。他当然知道,天王为何不愿放过先王的那些宠侯们。现在如果邢责不动手,那些气数几乎已尽的前侯爷们,根本不敢动手来反击邢责。 “说来说去,我还是得忍,我已经忍了整整五年了,再忍下去,我怕我看到他病犯时的疼痛难忍,我真的想杀掉那些人,灭了他们的族!无法忍耐!”邢责满眼红光,显然是在非常的愤怒。 “天王,万万不可。”三个心腹同时出声:“如果你这样做,他一定会伤心,他为何一字不提当初所受之刑,就是担心你会为他疯狂。如果你执意如此做,最伤心的是他。他为你吃尽了所有的苦,是让你坐稳天王之位,并不是让你大开杀戮。如果天王你将邢国推向危险境地,那么觊觎天王之位的人——三王子又怎么会息事宁人,他或许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这一次的议事,又是在不了了之的情况下,再一次恢复了往日那般。邢责冷眼看着三个心腹的离去,心里咬牙切齿,难道五年前的那些事,就这样忘却掉吗?仪贝就任由他们白白欺负了?被他们凌辱之后,又毁掉容颜,甚至让他体无完肤,要让仪贝一个人背着一身的病痛。要让他的仪贝这一辈子都背着浑身的伤痛度过?邢责再一次狠命咬着嘴唇,顿时一股浓郁的鲜血流了出来。邢责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这个皮外伤,怎么能与仪贝身上的任何一处已经结疤的地方比?! 现在仪贝年龄还不是很大,如果一旦年纪大起来,这种伤痛会因为天气的变化,让他承受蛇蚁啃咬,自己却只能在一边看着,干着急。不能放过他们,绝对! 沉着脸往寝宫方向走去,他不确定仪贝会不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真的会去休息。现在时间还早,早朝的事已经结束,不如回去陪陪他。他在宫中也没什么人可说知心话,再说仪贝现在的身份,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留在自己身边,对他来说,那是何其的委屈。 而自己竟然还只有傻傻的等待着时机,那个时间又无形到连自己都不何时才为最佳时机;等待着那个让自己可以昭告天下的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仪贝夫人是男人,以男人的身份留在自己身边。到那时,他一定要让全国的人都知道,仪贝他是一个地道的男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一个为朋友不惜两肋插刀的男人,他与自己是青梅竹马,与自己是生死至交,与自己又有着夫妻之实的存在。自己是何其的幸运,遇到了他,又被他青睐着,信任着。 想到当年自己借由私访民间为由,实则是为了寻找仪贝而到处私访着,若不是自己一直不肯死心,若不是自己一直相信,仪贝还活着,支持着自己到处寻找他。在仪贝失踪一年之后,在一个极度偏僻的村庄里,一个破败得随时会倒塌的破草棚里,看到了满身是伤病,走路都瘸的女人。整张小脸给人的印象,就是白玉上挂满了许许多多的破布一样的不协调;特别是他看到自己时,竟然想逃。而那里的一些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孩子们骂他丑八怪,大人们看着他就如看屎一样的恶心,他竟然能在那个鬼地方生活了一年多…… 终于接回皇宫了,才知道仪贝真正的伤远不止所看到的这些,远远不止这些。当自己强行拉着他回宫时,他哭了,从不会哭的仪贝,那一刻为了求自己不带他进宫,竟然流泪了。邢责每次只要一想到仪贝一人孤独的生活在那个破草棚里,受尽羞辱,带着一身的病痛生活着,心里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这一辈子欠仪贝的太多了,他不能原谅那些做出伤害仪贝的人,也包括自己,如果当初自己再果断一些,是不是结局又会不一样?他不会对仪贝放手,因为这个天下,再也找不出一个如仪贝一样,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了,朋友也罢,情人也罢,哪怕最后得到天下人的耻笑,哪怕丢掉这个天王之位…… “仪贝……”口中突然蹿出了仪贝的名字,邢责苦笑了起来,自己对仪贝的喜欢,远远胜过对自己的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在儿时就开始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仪贝的情愫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应该是在事情败露之后,仪贝挺身替自己顶下了所有的事之后,而后他便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仪贝,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一定要为你报仇,绝不能让他们逍遥自在的过日子,事到如今,他们没有资格过安稳的日子,如果他们依旧逍遥自在,让我情何以堪。”咬着牙的邢责,站在一处三山前发着呆,突然象是清醒了过来,直接快步走向寝宫,他要去陪仪贝,顺便也要监督他,省得这个调皮的仪贝,又找事情来做,昨晚做过情事,今天一定要逼他好好休息。 飞快走到寝宫,朝守在门外的侍卫以及宫婢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果然那些丫头还是很懂人心,立即明白了天王的意思,没有行跪拜之礼,而是轻轻的走向了远处。邢责轻声不着痕迹的进入了寝宫门口,放慢脚步,放轻声音,就看到大床上的仪贝,乌黑的头发垂落到地上,均匀的呼吸,浅浅的。 邢责眼里的柔情一下子浮了上来,他的仪贝一定是累了,所以才会真的睡着了。解开自己的衣衫,也躺到了被窝里,轻轻的伸出胳膊,将仪贝拥入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亲吻着那张白皙却已经被毁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心里再一次的酸楚起来。都过去了,自我催眠的告诫着自己的邢责,见怀里的人儿丝毫不见醒来的意思,邢责微微一皱眉头…… 227.真心意,诚恳谈 邢责醒来时,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他看着已经空落落的半边床,不知道仪贝什么时候悄悄起来,又悄悄溜走了。 “哎……”这样也好,至少他已经没有五年前那种阴郁与惊慌了。现在的他已经再次习惯皇宫里的生活,不知道他这一次又跑到哪个地方去发呆了。 邢责从容的起床之后,威严的一声:“来人……” “奴婢在,请问天王有何吩咐?”一小宫婢早已跪在门口。 “仪贝夫人何时出去?”邢责看似温和的问小宫婢,在小宫婢看不到的地方,却满脸冷漠。 小宫婢仔细的想了想,才道:“一个时辰前。” ‘怎么这么早?’邢责心里暗自猜测仪贝似乎有什么心事,但他表面一派平静,扫了眼小宫婢,轻声道:“你先下去吧。” 说罢自己就先站了起来,缓缓又喝了一声:“来人!” 立即进来一高个侍卫,邢责看着侍卫道:“去驿馆,请夏国的清阳侯与司寇大人到皇宫里,派马车去接。”侍卫领命下去,邢责才缓步向寝宫外走去,他向自己曾经还是王子时居住的屋子方向走去,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仪贝一定站在那里发呆了。 “仪贝,怎么不多睡会儿,你竟然丢下小责一个人跑来这里。”邢责带着责问的口气,略显得有些骄纵的语气‘责问’仪贝,只是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小责,我只是想到我们小时候的事罢了,来怀念怀念。那时候小责还是大王子,那时候小责的父亲也经常会来看看小责。虽然是责怪小责的次数偏多,但至少他还是你的父亲,他是在督导你。”仪贝看着房梁,房梁上雕刻着很多的吉祥物,有些是以前曾有,还有一些是当初自己腿脚还方便时,两人没事做时,就爬到这上面一呆就半天的杰作。 “仪贝,我们走吧。”邢责不喜欢这里,一点也不喜欢。因为这里是他少年时最伤心的地方,仪贝就是在这个地方被父亲与三王子派侍卫强行带走,让他们足足分开了一年。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想尽了任何办法,却无法从他嘴里套出害他受伤的任何一个字。仪贝像是嘴角箍着铁圈似的,从来就不会告诉自己,发生过什么。即使不用听的,看着就知道,邢责怎么又能去逼着他开口,只有旁敲侧击的希望得到一丁点的线索,但自己又担心听到答案后,自己受不了,就如在自己的心上再被捅了无数刀一样,要痛死。 “好,我们出去。”仪贝了然的点了点头,将手伸向了邢责,二人一起缓步在花园里闲散着。 “我叫人去请了清阳侯,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清阳侯已经超过司寇了。”邢责意有所指的试探着仪贝。 “怎么了?”仪贝转头看着邢责,微微一笑道:“你呀,又多心了。这里只有你,在被迫离开你时,在你重新找回我时,这里一直都只有你,还不够吗?” “嗯,不够!”邢责像个孩子一样,拉着仪贝的手,腾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仪贝的脸颊,眼里再一次浮现了疼惜的神情:“如果这些伤都在,但可以让仪贝不再难受,这些伤也就罢了,但这些伤每年都会让仪贝痛上几次,痒上几次,仪贝的难过,自然也是我的难过。” “傻瓜,你陪着我一起难过还不够吗?这些是无法退却的了,怎么,你现在才想着反悔?”仪贝依旧带着浅笑看着邢责,只是眼里依旧带着一份柔情,带着一份敏锐。 “反悔?亏你想得出来,我是心疼。”邢责握紧了仪贝的手,掌心依旧柔软,只是可惜的手背上都是伤痕,虽然很浅很淡,但却很密集。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那些都过去了,我要的都已经回来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可想的?”仪贝再一次看着邢责,似是开玩笑道:“现在邢国很太平,别因为我的事,影响到小责在百姓、在黎民心中的印象,我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不会,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带着仪贝离开这里,皇宫并不是我想要的,天王更不是我要觊觎的。”邢责略带着自嘲的口吻说着,心里还有一句话藏在心底,他却不敢对仪贝说,怕他伤心——如果要让你受这么多的伤才换来这个位置,我宁可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是。 “但是就算你不觊觎,你的父亲会相信吗?三王子又岂能容得下你?三王子始终将你当成敌人。况且,我也不想让三王子当天王。”仪贝看着远处,脸上浮现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你看出来了,我很喜欢清阳侯。” “可是你知道我为何很喜欢他,”仪贝略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缓缓开口道:“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那个孩子也有着极其敏锐的觉察力。虽然我没有跟他多说话,但我却能够察觉到,他与我是一样的,他不喜欢有才无德的天王。他喜欢的是有才有德的天王。” “这么神?一会儿我可得好好的考证一番了!”邢责开着玩笑,却十分认真的看着仪贝。 “不要考证了,这与我们无关,那孩子,我喜欢就是了。”仪贝再一次笑了起来:“小责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们来了。”仪贝突然话锋一转,邢责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果然,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人,在侍卫的带领下,已经往这个方向走来。 二人停止了先前的讨论,等待着另二人的靠近,仪贝终究还是先率步迎上了二人。四人一行,在花园里开始畅谈起天下局势。当然,邢责自从仪贝的那句话“他不喜欢有才无德的天王”,他就开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小质子,现在是夏国的清阳侯。长得面如桃花,雌雄难辨,但那双眸子绝对的举世无双。当然,他心底还是觉得这双眼睛绝对没有他的仪贝漂亮,是的,绝对没有仪贝的眼睛漂亮。心里暗暗的重复着,觉得自己并没有眼花,仪贝比凄清漂亮多了。凄清是天上的仙人,可望不可及;而仪贝是宫里的花朵,就陪在自己身边…… 自以为是的想着心事的天王,时不时的偷偷打量着仪贝,又打量着凄清,左看看,右看看,直到发现司寇正冷下脸看自己时,他才惊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自己现在是天王。立即唤来宫婢,让她们去准备瓜果与糕点,还有茶水,一会儿四人一起闲谈时可用点,以缓解刚才被司寇穷盯着时的尴尬。 “下一次,我还是想与你们一起出宫去走走。”茶过半巡,仪贝放下茶杯,看着邢责,说得很坦然,仿佛昨天的绑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行!”两声不行,自然是司寇与邢责同时发出,凄清只是莞尔一笑,随后又想起了昨天被砍断手臂的圜眄,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被救走,或者早已死亡了。只是不知道夏噬飓若知道他的舅舅落得这个下场,会不会来责怪自己,是不是会替他舅舅报这个仇…… “清阳侯,你的脸色很不好。”问话的是仪贝,他看着清阳侯眼里的神情,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的清阳侯脸色显得特别的苍白,他到底还是发现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罢了,没事,很快就好了。”凄清一边回答着,一边又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看着司寇道:“对了,我还不知道司寇大人与你们的关系呢!” “呵呵,也没什么关系,既然清阳侯问起,司寇当然无所不言了。”司寇放下了茶杯,看着凄清,又看了看另外两人,这才缓缓道:“我们至小就认识,仪贝原来是邢国邢众侯的幺子,邢众侯在邢国是天王之下,百姓之上。 而我则承袭了父亲的侯位——司兰一职(掌管刑法一职),但前天王后来觉得这个职位没有亦可,便取消了司兰这职位。重新赐名为司寇,即典狱之首。 那时候我并不喜欢与罪人打交道,所以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邢国。当然那之前,我们三人是好友,我与大王子先认识的,我们是至交。后来仪贝被邢众侯带来皇宫,当时是宫里举办国宴,我们第一次看到仪贝时,就觉得他是个鬼精灵,聪明又顽皮的鬼精灵。”司寇带着些许的温和与浅笑,看着仪贝。 转眼又看了看邢责,苦笑了起来:“谁又想得到,这个鬼精灵当初宁可自己被害死,也不愿邢责受半点伤,结果他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不过没关系,他的心也让邢责看清了,同样的,邢责肯定也已经看懂了自己的心意了吧。” “那当然,现在的我们很幸福,当然我一定会造福黎民,一定会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让百姓与黎民们过上安稳的生活。”邢责微微一笑,又看着仪贝道:“仪贝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帮我换来今天的天王之位,所以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否则叫他情何以堪啊!” “那么今日天王邀请我们到皇宫里小聚,不知还有其他事否?”凄清平淡的问首,他被邀请到皇宫里来,自然知道不可能只是随便聊聊罢了。天王一定还有更深层的事情想说,所以这一次他没有通知小氐与夏噬砥。虽然上一次也说过会带上他们一起来,结果小氐拒绝,夏噬砥现在似乎很听小氐的话。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微妙了,又或者说他们两人都已经在悄悄改变着,这样的他们,在路途上,很难再发生曾经的摩擦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弄清这个邢责叫自己到这里来,到底是何意思。 “也没什么,只是希望清阳侯回夏国时,帮我向夏天王回禀,就说邢国永远臣服于夏国,以夏国马首是瞻。也请夏国能够照顾到我们邢国,毕竟邢国是一小国,国力财力都有限,经不得任何的战争。”邢责说得很庄重,凄清看懂了,这个男人,他是怕自己回去之后,一旦在背后给他们穿小鞋,夏国就派兵来为难他们,还真是一个多疑的天王。 他的目的很直接,也很明确,干脆利落的天王啊! 228.协议定,欲启程 “天王为所有的黎民担忧,这是夏国的福气,相信夏天王会因为邢天王的努力而感到欣慰,凄清自当会禀明夏天王。”淡笑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每一个字眼,令在场的另三个成年男子,一下子再次被折服,是的,对这个孩子,不得不折服。既没有刻意的讨好他们,也没有因为自己有独特的权利而沾沾自喜,甚至他只是目空一切,仿佛来自异世的一个人罢了。这孩子,那待人接物的方式,不是普通贵族能拥有的,即使像他们这种淘尽风浪的人,也无法比拟的成熟啊! “谢谢清阳侯!”说话的是仪贝,那嘶哑的嗓音,以及眼里露出来的温柔之意,让他身边的某人有些不悦,总觉得那道眼神应该属于自己,别人都不能得到,不对,是别人都不配得到。 想入非非的时候,手上一暖,他低头看着握住自己手的那只手,背上斑驳浅浅,心里一下子又暖了起来,随后心里的那一层阴暗也被撕了下来。脸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着凄清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柔和了一些。 “仪贝夫人,这是溥蜻应该做的事,为黎民百姓的事操劳的你们,当然更应该得到夏国的尊敬。”凄清淡然的说着,又看着司寇道:“司寇大人,你觉得呢?” “清阳侯说的正是,想必这也是夏天王之意。”司寇回答着,眼睛却瞟向了远处,自己这一次回夏国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夏国皇宫了…… “司寇……”凄清将一只小手抚到司寇的后背上,坚定的看着司寇,用眼神在告诉司寇,一切都会过去,他会尽他的努力,保他性命无忧。 “谢谢清阳侯,刚才还真是有些失态了。”司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更多的是开怀,是啊,眼前这个小人儿都那么坚强,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位,看来关系不错嘛!”邢责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凄清,当然那不怀好意却并无恶意,只是有一种取笑他们的味道在内。凄清看出来了,司寇自然也看出来了,更别说是仪贝。仪贝轻轻的踢了旁边的那只脚,瞪了他一眼。邢责立即抿紧了嘴巴,显得非常的紧张…… 二人在天开始渐黑的时候,才坐着宫里的大马车,不紧不慢的任由侍卫赶车回驿馆。在半路上,邢国闹市里的街景还是值得一看,明月高照的夜晚,总有三三两两的闲人们,在各处中意的摊位上流连忘返,凄清靠着窗口看着街市,回想着前世的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逛过所谓的街市。在这世里,倒有逛过几次夜市,效果似乎还不错,虽然这世的夜市,有些昏暗,但这世的民风非常的纯朴…… 前世的街市一定比这里的街市更为明亮,更为吸引人吧。可惜自己已经无法再回去了,如果还能够回得去的话,他一定就得好好的去逛一次夜市,不过这似乎已经是不可能了的事了…… 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借着昏黄的火苗之光,凄清还是看清了那个背影,那个正回头怒目狠瞪着自己,那双阴鸷的眼里,此时却射出熊熊怒火。凄清甚至能感觉到,如果他身子健康的话,圜眄一定会扑上来将自己活活咬死或者掐死。这个男人,体质看来真的是很好,昨天才受的伤,今天已经能在街上行走了,看来这种重伤,对他来说,还不算致命。看着那明显已经空了的袖子,凄清眼里闪过一抹惋惜,虽然不是自己所为,但这事终究还是因自己而起。 “……”唇边露出一个狰狞而残忍的笑意,嘴里说着无声的恶毒语言,圜眄最后扭曲着脸走远了…… 凄清有些被吓到了,他往车窗后缩了缩,这样的神情却让司寇看到了眼里,他虽然没有看窗外的情况,但他从凄清的动作就已经判断出,这个小人儿一定遇到了可怕的事,可怕的事一定很严重,否则他不会做出这么大的退缩动作来。 “清阳侯不舒服?”明知故问的司寇,他并不期待小人儿能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同样的他又很期待着小人儿能够告诉他实情。 “我看到圜眄了。”凄清淡淡的回答着。 “哦……”司寇那双褐色的眸子微微一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今天就能够出来逛街了?看来我还是看低了他,只是他此次是向你挑衅了么?” “或许吧!”依旧是淡如水的声音,却让司寇感觉到了一种沉闷,那种沉闷来自心底。小人儿似乎早知道圜眄的真实身份了呢,但他又出于何种自信,能与那个狠毒的男人周旋?那个男人,绝对的不简单。不过自己似乎也有些担心过头了,这个小人儿则是更不简单。 “清阳侯,你以后不要单独一个人行动,以后如果有什么事要做的放,至少要带上小氐或者是夏……五王子,这样你的安全才会有保障。那个圜眄,我真的担心他会再次对你不利。”司寇又怎么会不知道圜眄的为人,他们曾经至少是合作关系,只是后来因在对凄清的问题上,有着重大的分歧,才会让他们中断合作。司寇从不后悔选择了保护清阳侯,但对于圜眄的心狠手辣,他还是心有余悸的。 “司寇大人似乎在为溥蜻担忧呢?”凄清笑了笑,那笑过于,却又是那般的迷人,蛊惑着别人深陷那个淡淡的又倾国倾城的笑颜中去。 “是啊,我可是离你最近的人,从夏国到邢国,从二十多人到现在的仅剩四人,你说我能不为你担忧吗?”司寇提醒着凄清,现实存在着很多的问题,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肯定会被居心叵测的人趁虚而入。 “我知道,不管怎么说,司寇大人是一定会尽心保护我,只是我也没有柔弱到那个程度吧。”凄清有些自嘲,幻想着自己如果和前世一样的年龄,21岁了,自己似乎就真的不需要他人来保护自己吧。 “是啊,清阳侯总是能逢险化夷,但偶尔也碰难缠的人吧。”司寇似乎是很好心的提醒着凄清,但只有司寇自己心里清楚,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看这个小人儿的。 “我知道司寇大人的意思,只是圜眄的事,也不是我所想,但事情终因我而起,不能不承认。”意有所指的话语,眼里有着无尽的遗憾,这个时候,他最容易想起了夏噬飓,那个对自己一直很好的少年王子。 “清阳侯似乎在担心什么,只是不知道清阳侯是否愿意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圜眄的事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让清阳侯感到困扰呢?”司寇看似有些好奇,但实际却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呢。如此俊俏的人儿,如此苦深的眉头,真的让他觉得小人儿的人小鬼大,其实司寇一直在怀疑这个小人儿不止十岁。但看那个身材与眼睛,他的确是个小孩子。 “其实司寇,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为好?”凄清突然问了一个与话题无关的问题。 “清阳侯的意思?”司寇微敛起了眉,一种直觉在告诉他,这个清阳侯在逃避某些事。 “我只是想问司寇大人,我们什么时间离开一段时间才好。”凄清看着司寇,眼神里有着一股韧劲。 “呵呵,自然是越快越好,这时其实不来也没关系,凭我与邢责和小贝的关系,我相信他们不会对夏国有什么二心。更何况邢责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战之人,而小贝如果不威胁邢责的事,他是不会出手伤任何人。”司寇分析着,他说的都是要点,凄清听懂了。他微微一笑,以示了然。 “那好,明日启程吧。”凄清淡淡的说了一句决定明天的事之后,闭上了眼睛。这里有自己不好的印象,那个圜眄的事,不可能会忘记,那飞溅的鲜血,是那么的真实。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讙。在那时,替自己挡下的那一刀,鲜血也是这样的溅到自己的脸上,衣衫上,那股味道、那种感觉到现在依旧是记忆犹新。 次日一早,二人叫起了小氐和夏噬砥,他们要一起离开邢国了,邢国这里很安全,他们对夏国根本不可能会有威胁。因为有司寇在,同样的,凄清也找到了可以让夏硚放弃追杀司寇的条件了。 在临行前,仪贝来送行了,他送给了凄清一块很漂亮的玉佩,打磨得非常光润的一块暖玉。凄清握在手心里,暖暖的,他想了想,将玉佩收入了袖袋之中。随后他从自己身上解下一块看似普通的灵石,如一只灵鸟的黑石。仪贝看得爱不释手,连连道谢着,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了特别灵敏的狡黠。 “仪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在仪贝坚持下,已经送过了整条街道,他的腿脚并不方便,凄清知道,所以他也不忍心让仪贝再走不必要的路。况且,他身边的邢责脸色都开始要变绿了,再不阻止仪贝送行,估计邢责会二话不说,扛起仪贝就回皇宫吧。早知道会这样,来之前怎么就不让宫里派一辆马车呢?不过想必一定是仪贝不愿意坐马车…… 229.夜半途,清飓逢 司寇与小氐在车外驾着马车,而凄清与夏噬砥坐在马车内。夏噬砥时不时的打量着凄清,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问凄清:“溥蜻,你是不是有心事?” 凄清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心里有些好笑,却又无可奈何,这个孩子改变得很多,嚣张与跋扈已经不存在,他其实还有一双机敏的眼睛,才六岁的孩子,却有着如此的洞察力,就算是在前世,也不太可能。 “那砥何以见得?”凄清带着笑容。 “我看出来了,你有心事。”夏噬砥到底还是孩子,他只是说事实。 “也许我是有心事,等我觉得能告诉你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微笑着说完的凄清,闭上了双眼,不再多说其他的事。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如果在皇宫里话,如果我那个傻大哥王子还在的话,你一定会告诉他!”夏噬砥带着些许的酸意,白了眼凄清,见凄清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时,也只得悻悻作罢。 渐渐的,凄清真的在马车中睡着了。醒来时是被热醒的,周围一片黑漆漆。努力睁大眼睛,却无法看清周边的一切,他确定自己此时在另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的味道很熟悉。凄清放下心的在黑暗中寻找怀抱主人的眼睛,终于对上了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够找得到的如星月的眸子。 缓缓从那个怀抱中挣脱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是否安全。”黑暗中明亮的眸子,四周顿时越发的沉寂起来。 “现在看到了,我很安全。他们呢?”凄清突然想起,按司寇的敏锐,还有小氐的异常,他们不会被他打晕了吧。 “他们都在睡觉,他们吃的东西里,我放了一点小玩意儿,你放心吧,不伤身的。”小心的解释着。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从邢国出来了?” “你的动作,每时每刻我都会注意。自然也知道了他对你出手了,不过我终究还是下不去手除掉他。” “你疯了,他是你舅舅,况且对他出手的那个人不是你,我知道。”凄清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我一直都知道,我身后不仅有你,还有另一个人,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他到底是想帮我,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清清,我们不讲这些事了,好吗?”少年在黑暗中,轻轻的拉过了凄清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却没有再说话。 “夏噬飓,你到底想做什么?”话一出口,凄清就后悔了,他怎么能给这只腹黑得紧的人一个得势的机会,还来不及想对策的时候,整个身体被圈住了。 “清清,我想你了……”夏噬飓的声音很轻,轻得让凄清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但他又知道,这不是真的想睡觉,而是自己感觉像在进入了云端处,上不着天,脚却不着地的感觉,如羽毛一样的飘浮着…… “小飓,你……”凄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唇却被夏噬飓手指轻轻的抵住了,话音被指尖给捂住了。 “清清……”少年将额头抵在了凄清那小巧又单薄的肩头,像个孩子一样的撒着娇,蹭了又蹭;又似乎只是一只刚洗过澡,又修剪过指甲的乖巧小猫咪一样,慵懒又温柔。 “小飓,你……”凄清涌在心底的话,一再的被打断,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夏噬飓,但被他的动作所打断了,这个孩子对自己的依恋,自己不是不清楚。但现在的情况,又迫使他无法说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语来,伸出双手,轻轻的拥住了那还不是很宽阔的背,轻轻的拍着,就如一个长辈在安慰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般。凄清在自己心里敲响了警钟,他知道自己有问题,不应该纵容这个孩子,虽然这一世里,他比自己大了四岁,并且他比自己高大多了的事实。但每一次,都会为他的举动而心疼起来,多少次明明应该拒绝的时候,自己却一再的放纵于他,一再的忍让于他,自己似乎真的生病了呢…… “清清,我想你了……”好半天,夏噬飓又一次表白着自己的心情,他对凄清的执着,已经让他自己都有些无能为力了,明知道凄清对自己没有那种他想要的感情,最多他对自己也只是同情。但他就是不甘心,凄清对自己只有同情之心。 “小飓,你心里有事?还是那边进展得不顺利?”凄清一边轻拍少年的后背,一边试探的询问起来。 “事情进展得不错,那匕首现在已经放长尺寸了,所以现在刀和剑我们都已经做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数量增多些。”夏噬飓依旧没有缩回脑袋,放心的将脑袋靠到了凄清的肩窝处,眼里满含着笑意。 “那你还有何烦恼……”心里暗叫不妙,今天怎么净将问题往自己身上扯,现在想反悔定然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夏噬飓没听清。 “我的烦恼是清清何时心里会有我……”夏噬飓的声音很轻,但听到凄清耳里,仿佛是在撒娇,怪自己冷落了他。 “小飓,你也该学着长大,你自己的事一定要处理好,还有你那里的部落,一定要小心,知道吗?万一被他人知道,那一定会被屠村的。”凄清好心的提醒着,如果夏硚知道这一件事,夏噬飓哪还有活命的可能。就算夏硚念在父子一场,真的即使是不甘愿的放了他,但想必这个社会中,不会再有夏噬飓的立足之地。更别说蓝国的冷浞知道的那天,那也是整个部落全军覆没之日。 “清清,我知道。”夏噬飓了然的点了点头:“可是没有清清的日子,日子过得食不知味。”说罢,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圆形的东西,凄清看不清那是什么,伸出手接过那枚圆形的东西。被体温捂得有些温热的东西,应该是果子吧。黑暗中,凄清抚摸着那枚疑似果子的东西。 “这是酸果(杏子),每次我想到清清时,就最爱吃这个,不过这两天咬不了了,什么东西也不能吃了,牙齿太酸了。”夏噬飓的声音依旧很轻,但有些低沉:“看不到清清的日子,很难过。” “我现在不是在吗?”凄清嗓子眼一哽,这个少年,总是会以最特别的方式、最直接的方式来向自己示好,他喜欢自己。 “清清……”再一次将自己的脸搁到了凄清的肩膀上,凄清一只手咬着那枚酸酸的杏子,另一只手轻拍着少年后背,此时,仿佛他才是长辈一样,而少年则是一个爱撒娇的孩子。 “小飓,酸果很好吃,我喜欢吃。”凄清一边咬着酸果,一边似乎是刻意的让少年知道,他正在吃酸果。 少年闻言,将脑袋撤回,然后很直接的,即使在黑暗中,他依旧能找到那个小小的酸果的位置,轻轻的咬上一口。 “你不是说酸吗?”凄清有些好奇了,这果子虽然酸,但很脆,也带着一股甜味。 “清清咬过了,所以它不酸了。”少年依旧带着有些撒娇的声音,就在凄清正准备再咬一口酸果时,拿着酸果的手被少年那滚烫的手制止了。随后唇上一热,一股温热的气息穿透了凄清的口腔,一股酸甜的味道再次袭来,少年将自己口中的酸果度到了凄清的唇内,在凄清的唇内看似随意,但双手却紧紧握住凄清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的紧张。 凄清从先前的恼意,到此时的不知所措,他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现在是在黑暗中,他看不到自己现在的神情,否则自己一定会露馅。 “清清……”幽长的声音里透出绵绵的情意,凄清听懂了,但他此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夏噬飓,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夏噬飓。他知道,他们这样是有违伦理的,但他更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拒绝这个名叫夏噬飓的少年。 身体完全被少年紧紧的拥入了怀里,唇内已经被对方那柔软甜甜的舌给牢牢的缠上。凄清本能的闭上了双眼,他除了身子发软之外,心里一片白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更不知道应该在此时全力推开少年,而不是让自己深陷其中。但他却什么也没做,被迫的饮用着少年舌尖那微带着酸甜的蜜汁…… 就在凄清以为自己会晕在这个少年的怀里时,少年却轻轻的缩回了自己的舌,又在凄清的脸颊上、眼角处,到处留上甜蜜的亲吻…… 230.歇酒家,邢众候 这样缠绵的吻,继续着,又停止了,随后再一次的继续着……到黎明的曙光从马车的缝隙里穿透进来时,两个搂在一起熟睡的人,终于逐渐的清醒过来。凄清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水蓝的眸底上印着漆黑的眸子,让搂着他的夏噬飓嗓子一紧。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隐藏起心底那蠢蠢欲动的欲念。轻轻的又凑过唇去亲吻着那光洁的额头,一只手紧紧的搂住了凄清的窄腰,将他强行的揽向了自己。 “清清,我要走了。”无限遗憾的声音里,有着太多的舍不得。 “你小心些。”凄清轻声的关照着,只是关心,却没有更多的情感在内。 “嗯!”低沉的声音里,透露出来的还是无限的眷恋。 “啵……”在凄清的脸颊上各留下一个缠绵的吻之后,在凄清准备坐起来时,却被少年轻轻按倒在车板上,深深的一个湿吻之后,这才咬牙转身跳出了马车,奔向了凄清未知的世界。 若有所思的看着马车外刚才少年离去的方向,他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他从理智上拒绝这种变化,但本能在告诉他,无法改变这种变化。 沉思着的凄清,没有发现他身边开始有人清醒了过来。那就是夏噬砥,他迷糊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到凄清那沉重的神情时,他不由得小脸上也开始皱了起来。溥蜻总是有太多的心事,只是让他有心事的人,那人到底会是谁? “溥蜻,你又在想什么事情了?”夏噬砥脑袋逐渐清晰起来。看着凄清还是沉思在自己的思绪中,小小年纪的他,实在忍无可忍,还是打断了凄清的思绪。 “没想什么,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到禹国。”凄清想了一个比较蹩脚的理由,其实他还是心跳加速的想起了昨晚,夏噬飓一边亲吻着自己,一边低轻声的告诉自己,禹国的天王禹柄的为人。表面上他是个温和谦良的天王,让自己要多多小心禹柄的伪善。还有他不喜美人,却喜欢自己的乳娘。 并且当初在他即位时,封那个乳娘为后宫之首。当时这一场册封搞得整个禹国风风雨雨的,夏噬飓当时一再的告诫自己,在禹国要小心对待禹柄的后宫之主,特别是年龄上的差异是他们的禁忌。 凄清想着即将到来的国度,其实他并不在意禹国的天王喜欢的人是谁,但被夏噬飓一说,反倒是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对那个后宫之主的女人有些好奇起来。当然他也不可能去特意打听这个后宫之主,他可以想象得到,当初禹柄坚持让乳娘做后宫之主时,整个禹国一定会很震惊,别说禹国的百姓会震惊,他自己听了也的确很震惊。即使在前世里,虽也会有女子长于男子二十多载的事实存在,在前世里这种事本就稀少,这一世,更是稀少到绝世。竟然能听到如此大的新闻,凄清不得不佩服夏噬飓办事的周密性。 “哼!”旁边的夏噬砥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凄清,眼里闪过一抹不快,随后脱口而出的冷哼了一声,以缓解心里的烦闷。 “二位醒来了?”外面司寇的声音,没有掀帘看过来,但车内两人还是能猜到,他此时肯定是在看着马车。 “正是,司寇,昨晚怎么会这么想睡觉,我还从来没有这么想睡觉过。”夏噬砥嚷道。 “呵呵,是啊,我也是如此。小氐你呢?”司寇问小氐。 “嗯,昨晚的事很是蹊跷。”小氐说得很淡然,但还是提到了另二人怀疑的点子上去了,而另一人凄清则心里‘咯噔’一下,他自然猜得到他们的怀疑,但他们绝不可能会怀疑到自己,当然那事也不是自己做的。 “清阳侯,你还好吧?”对于司寇来说,现在他的任务是保护好凄清,比做任何事都来得重要。 “无事,只是有些困乏,昨晚到现在,我再睡一会儿,你们可以先吃点再赶路。”凄清淡如水质的声音,又看了看夏噬砥——用眼神问他是先下车吃东西还是也睡一会儿。 “不吃了,身子还是乏,我再睡会儿。”夏噬砥到底还是孩子,虽然吃很多的苦,但对于外面两个男人所做的食物,他可不敢恭维,他是能少吃尽量少吃,当然不吃是最好。可惜一路上不吃,那会饿死自己的,所以还是勉为其难的吃了些,但实在是不好吃得紧啊。他可不想再勉强自己了,快点赶路吧,到镇上或者集市上买点干粮都比他们两人做得要来得强。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一声“到了。”,凄清被外面司寇的声音惊醒了,外面略显得有些嘈杂,他从马车上坐了起来,就看到夏噬砥流着口水,睡得正欢。 “哎!”微叹一口气之后,凄清便掏出布巾,替夏噬砥擦去那流出来的透明液体,微微一笑,收起布巾,下了马车,以食指压在唇中央,示意马车外两人不要开口说话。 “清阳侯,我们在这里歇歇吧。”司寇微笑着看了眼停车的地方,正对着一家官办酒家。 “也好。”凄清看着垂头的小氐,道:“小氐,抱砥下车吧,他还在熟睡中。” “客官,请问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满脸堆笑着小跑上来,一边熟练的抽出搭在肩上的布巾,往客人身上轻轻掸了掸,殷勤的招待着他们入座。 “打尖。”司寇带着笑意回答。 “好咧!”小二立即跑到供茶水的地方,提溜着茶壶就跑上前,开始为四人上茶,他一眼看到一少年抱着另一幼童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真是一个好兄长啊!来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你看这天气,虽然快到冬天了,但抱着一孩子,还是会热的吧!” 见三位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开始熟络的报起了菜单名,凄清随意的要了五六样,随后小二就又一路小跑的走向了厨房。 “现在不叫醒他吗?”小氐问凄清,夏噬砥看起来小,其实他绝对是只小胖墩,脸瘦的好处啊。自己的胳膊都快断了,他现在还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欢。 “上菜了再叫醒他吧,一早他也没吃过东西。”凄清看着夏噬砥那熟睡的小脸,总觉得他与昨晚的那个夏噬飓是何其的相似。 “菜来了!”一刻后,小二双手及手臂上夹满了菜碗,利落的将菜一道一道的摆到桌上。 “客官,请慢用。”小二一下子就上了四道菜,随后又小跑着走开了。 “小砥起来用饭吧。”凄清淡淡一声,见小氐轻轻摇了摇夏噬砥,后者只是咂吧咂吧嘴继续睡。 “砥……”凄清叫了一声,后者还是没声音。 见状,司寇伸出一只手,脱下了夏噬砥的一只鞋,然后另一只手用力弹了弹夏噬砥的脚底心,立即换来一声惨叫。夏噬砥疼醒了,恼怒的看着小氐,小氐只是笑了笑,扬了扬下巴,表示肇事者不是自己。 夏噬砥顺着那方向,就看到了正在悠闲吃着菜的司寇,立即就坐正了身子,狠命一瞪司寇道:“大欺负小,不要脸!” “我不觉得你有多小!”司寇咽下一块烤肉,随后又夹了块蔬菜递到凄清的碗里道:“清阳侯,多吃点蔬菜,这里蔬菜太少了。” “哼!”夏噬砥突然坐了起来,离开了小氐的怀抱,随后拿起筷子,司寇的筷子伸到哪,他的筷子就跟到哪,一句话,今天你别想好好吃饭。 “好了,砥,好好吃饭。”凄清出言阻止道,有些菜在二人的争夺中,都掉落到桌子上,而司寇现在竟然也是玩性加大,竟然与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玩起来了。况且他们的玩法,夏噬砥不知道输到哪个地步了,而司寇却依旧不打算放过这个孩子,还真是个任性的人啊! “司寇,砥还小,你理当让他一些。”终于还是看不下眼的凄清,出口阻止了这一场早已知道结局的‘争斗’。 二人开始继续用菜,但有两盘菜已经无法再用了,全部已经撒在了桌上。此时小二又上来最后两道菜,一盆是水煮肉,另一份则是烤野味,但小二解释了两道肉都是野味肉。只是烤的那份上面用了一些独特的香料制成,颜色与香味,与之前的那盘烤肉完全的不同。 凄清夹起一块欲尝之,却被小氐突然拍飞,随后小氐一个飞跃,就将躲在暗处的掌柜给拎了出来,冷声道:“说!是谁派来害我们!”声音冰冷,脸色暴怒。 “……”掌柜面无表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冷漠的看着小氐,又看了眼凄清,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司寇身上,眼里闪出一抹讥诮。 “小氐,松开手。”司寇突然开口了,他看着掌柜,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但很快的隐藏了起来,见小氐只是看向了凄清。司寇看着凄清,等待着凄清的开口。 “清阳侯,他是邢众侯。”司寇说罢,又笑着看掌柜道:“不知伯父在此处,真是罪过啊!可是不知伯父为何不回邢国?” 231.陷害初,消恩怨 “看来你过得很好!司兰大人!”掌柜冷笑的说着:“不对,不应该叫你司兰大人,你现在可是夏国红极一时的司寇大人了吧。害死了我的儿子,逃到了那个国家,你也不怕得到报应。” “刑众侯此时何须逞自己的口舌之快呢?”司寇笑了起来:“为何不去看看仪贝夫人,你就会知道了,很多事都已经出来我们的意料之外了。”司寇说的是实话,谁又能想到,昔日那个漂亮又调皮的仪贝,会为了刑责被人害残,以女人的身份留在皇宫里,留在刑责身边。谁又能想到,昔日敦厚老实的大王子刑责,竟然将儿时玩伴明目张胆的娶入后宫,将他当成自己的妻子,疼着宠着。 “去看刑责那没良心小子的宠妾,一定也是无良心之人,我为何要去看。”刑众侯那双铜铃眼一翻,冷笑道:“能嫁给刑责那小子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但相貌丑陋,更是没有良心之人。如果不是那刑责,我怎么会没儿子。” “刑众侯此话诧异,而且仪贝夫人没有得罪过你,何必将话说的这么难听,如果你的话让当事人听到了,一定会心灰意冷。”司寇此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个老顽固,他可是一再忍让于这个老顽固,如果不是看在小贝脸面,这老顽固自己恐怕连个招呼都懒得打。 “哼!”刑众侯依旧冷哼,他对司寇的不屑让凄清有些不适,本是与自己无关之事,但她知道此人是仪贝的父亲,而且脾气是相当的臭。这个人身上,根本看不到那个仪贝身上的任何特性,还好仪贝并不像他这么冥顽不化。 “刑众侯,没有见到仪贝夫人,何必将话说死。再说仪贝夫人没有得罪于你,你又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凄清还是淡淡的开口了,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响,但声音里字字间间都是绵里藏针。 刑众侯也不是泛泛之辈,先前被凄清那漂亮的容貌所惊艳到,现在又见这个孩童,竟然冷淡的维护着、帮着刑国站在最高点的那两个烂人讲话,心里的不快再一次升级。 “仪贝夫人?刑责他是满脑子犯浑,才会娶个丑女人回来做他的王后,恐怕他是沽名钓誉罢了。”再一次冷笑起来的刑众侯,夸张的扭曲着他那张白皙的脸。 “刑众侯,那仪贝夫人与刑责从小青梅出马,两小无猜,又怎来脑子犯浑?”此时的凄清,声音显得冰冷,他不想与这个带着有色眼镜的男人多做沟通,这个男人肯定恨着刑责,他恨刑责害死了他的儿子吧。如果知道现在在皇宫里受到最好照顾的人就是他的儿子时,恐怕他又会立即换另一张脸了吧。 果然,那刑众侯先前的扭曲的脸变得有些怪异,想必是在回忆刑责小时候身边的人有哪几个了…… “刑众侯,咱们借一步说话吧!”司寇突然开口了,打断了刑众侯的思绪。 “走吧!”司寇见刑众侯怀疑的目光时,微微一笑,便带头往后门方向走去,凄清则招呼另两人坐下,等待着司寇的回来。 刑众侯看着桌边的三人,对着小二道:“重新补那野味,不加料的那种。”小二领命,立即又开始跑前跑后,忙乎起来,刑众侯见小二接了领子,便放心的往后院走去。 “说吧,你在夏国学到了些什么?”刑众侯眼里的嘲笑很明显。 “刑众侯,我希望你听好了,仪贝夫人是男人,小时候我习惯叫他小贝。”目睹着刑众侯身子一哆嗦,司寇又淡声道:“他五年前,是刑众侯的儿子。”司寇直截了当且是开门见山的对着刑众侯道。 “仪贝夫人?小贝?”刑众侯很快恢复了常色,冷眼扫着司寇,眼里开始不屑起来:“司寇,我看你是到夏国去司寇大人,你的脑子也做坏掉了吧!” “我刚才那里出来!”司寇认真的看着刑众侯道:“刑众侯,你应该知道我与小贝的关系,也应该知道我与刑责的关系。任何一方伤害到另一个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哼!”刑众侯继续冷哼,不是他不相信司寇。五年前,儿子被人带走后就这样没了,他根本无法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当初如果刑责主动出来承认,他的儿子又怎么会被残害,到最后曝尸荒野。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按刑责的脾气,小贝只要是还活着,他绝不会放弃寻找。”司寇对刑众侯耐心解释道:“本来我也以为小贝已经死了,但这一次我是真的看到了,只不过他容颜被毁,还带了一身的伤……”后面的司寇无法说下去,一想到那张俊俏到不似凡物的小贝,却被毁得无法看清真面目,心就开始疼痛。 “你什么意思?”刑众侯身子一颤,猛的盯着司寇看,瞳孔骤缩,眼里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 “刑众侯,以我与小贝的关系,你觉得我会骗你吗?”司寇再一次认真道:“我没疯,也没傻。我只是以他们两人之外的第三者来看这件事。仪贝的名字是刑责取的,他找到仪贝是,仪贝就以女人的生分活着。但你要做好准备,仪贝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容貌,也没有了当初那健康的身子。不过他有刑责对他好,刑责一切都以他为重,所以也算是一种很好的补偿。他们现在在一起,你应该知道在一起的意思吧,刑责将他的名字取为仪贝,是心仪宝贝的意思……” “混账……”刑众侯恼羞成怒,无论哪一个父亲,得知自己的儿子成了男人的胯下玩物,谁能够忍受,当初自己的儿子是那么的出色,自己从未想过再要一子,想不到如今…… 扬手击向了司寇的脸,司寇本可以躲开,但他硬是接受了这一掌,随着‘啪’的一声,司寇的脸被甩向了另一边,一缕鲜血从嘴角开始缓缓流出…… “如果你还要打,就尽管打,我都接受。打死我你还不够解气,你可以回刑国去打刑责,他的身子与我一样,强壮着,所以你要出气,就尽管找我们,打我们吧。但不要打仪贝,他真的不经打,站着走路都困难。”司寇一脸决绝,为仪贝再挨打十下又如何。 “你……”刑众侯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司寇,气得一下子说不上话来。 “刑众侯,你要知道,还仪贝至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之前一起效忠的前天王,还有三王子他们。带走仪贝的人也是他们,被他们折磨了一年之后害仪贝至残的还是他们。刑责找回了仪贝时,仪贝的身子骨就已经无法挽回了,你要是还是心疼仪贝,打刑责时,下手轻些,一旦刑责受伤了,心痛的会是仪贝。还有刑责一受伤,就没有人会背仪贝到皇宫里散步了。”司寇看似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却让刑众侯从先前的愤怒转为心疼,那两孩子…… “司寇,你现在是何目的……” “回刑国去,帮他们,彻底将残害仪贝的人铲除。能保护好仪贝的人,除了刑责以外,就是你这个父亲了。到时候仪贝会以曾经的身份重新站立在皇宫,与刑责共享繁荣。”司寇平静的说着心底的希望。 “哼!”刑众侯又一次冷哼,但眼底的不屑没有了,转而是为远在刑国的仪贝担心起来,如果传说中的那个丑皇后真的是仪贝的话,刑责还算有良心。那么自己自然要回刑国,去帮助刑责坐稳江山位置,不过事过五年,刑责不是应该做稳了么,为何司寇还是忧心重重。 “刑众侯是在为仪贝与刑责担心么?”司寇看着刑众侯,想了想,又道:“其实刑责如果抛开仪贝,江山他是坐稳了,但他偏偏不抛开仪贝,所以他的位置才会岌岌可危。如果前天王与三王子知道了真相,皇宫里的皇后是一个男人,一定会卷土重来,今日仪贝的舒适生活,全是刑责给他的,他日若刑责被人除去,仪贝的下场可想而知。” “哎……”心里暗叹一声,自己的儿子虽然身子不再健康,但他还活着,不是很好吗!他的儿子虽然生活在皇宫里,身份是女人,但现在还是打算还他的真实身份,这样的刑责,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罢了罢了,让他扎稳自己的位置吧,至于障碍,自己一个一个去帮他们扫除吧。看来是应该回刑国,去见见人们嘴里的第一丑女了。 见刑众侯松下了紧张的神情,司寇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刑众侯,便又说了一句:“刑众侯,看到仪贝是,千万不要打骂他,他的身子很弱,好在现在很注意他的身子。” “哼!”刑众侯再一次冷哼,拂袖扬场往大堂走去,不管司寇说的是真是假,但真大于假。早闻刑责对丑女的宠爱,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现在要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男的,是不是在五年前销声匿迹的儿子——小贝。他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不能在知道儿子无恙之后,还能够甩手不管。 “小二,这里的生意暂时由你打理,我要出趟远门。”刑众侯将小二唤入自己房内,直接的关照着小二,又道:“这里你做主,好好干。” 小二受宠若惊的看着掌柜,的确,做惯了小二,一下子升级为掌柜,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 “放心吧,我会派人来协助你的。”刑众侯身边又怎么会缺人,自然不缺有才之人。隐姓埋名了五年,如果不是看到那具尸体,他也不会死心的离开刑国,管刑国由谁做天王。 而司寇与凄清用过膳之后,四人便重上马车往蜀国方向赶去…… 232.清岚殿,无仁道 又过了一天一夜,四人终于来到了蜀国。蜀国地方并不是很大,与现在的一般小镇差不多大小。道路也不是很好走,凄清一行到最后只得弃车前行,还好,在弃车的同时,早有人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好的接送人员,早已等候着他们。接过他们马车上的包袱,熟络的带着他们翻过一座山,就可以看到整个蜀国。蜀国处于山凹中央,四周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树丛林。 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蜀国都城——禹宴。带他们找到落脚之处,帮他们安排好食宿之后,就一声不响的失踪了,甚至也不等凄清他们挽留,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又仿佛这根本就是他们的任务一般。 凄清四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来无踪去无影的人,只得先去洗漱,各自清理干净身上的风尘仆仆,这才下楼去吃已经准备好的膳食。 当另三人还在猜测帮他们的人是谁时,只有凄清心里很清楚,那人是谁。只是凄清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很担心他的安危,他明知道目前他不宜露面,但为了让自己不受累,他还是让人来帮助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当然是很容易引火烧身,这一点,想必他也清楚,凄清心里暗自叹气。他怎么就这么学不乖,如果一旦让夏硚知道他现在还活着,还有一股自己额势力,肯定会逼夏硚誓死要灭了他。 司寇看出了凄清的那有些焦急的脸色,他只是平静的帮凄清碗里夹了些菜,又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凄清的脚,示意他此时不宜露出这种神情来。凄清看着司寇,收回心事,是啊,现在还不能表露出来,不管怎么说,自己一定不能乱,才能真正的帮到他。 四人用过膳之后,便开始各自回房休息,明天准备入宫面禹柄。 而远在夏国皇宫的清岚殿内,灯火通明,跪了一地的宫婢与奴才们,个个胆战心惊。他们的天王在这里已经足足坐了两个时辰,虽然他经常会到这个地方来小坐,至少他的脸色虽冷但也还算是和善的。但今天不同往日,天王从进屋到现在,根本就没有脸色好过,整张脸就如那被火烤很久的陶罐一样,太黑了。 夏硚从先前回来的侍卫里已经清楚的知晓,清阳侯,并不好控制。只是不知道他一直处身事外的模样,现在竟然改变了,为了司寇吗?司寇——他配吗? 为了司寇,他竟然敢一再的忤逆自己,一再的背叛自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句话他也敢说出口。他可以想象得到,那精致的小人儿,风轻云淡的说出那句话是的冷淡神情,还有那坚不可摧的执着,这个小人儿,一直紧抓自己的心,紧抓自己的眼球,但却不让自己靠近的小人儿,该拿他怎么办? 夏硚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感觉到了挫败感了,自从见了这个小人儿开始,自从知道了自己对小人儿的心意开始,自己根本就没法舒坦过。如果小人儿如宫里平时手进来的男宠那么乖巧听话就好了,他一再忤逆自己,而自己却不愿下死命处死他,舍不得,心里就万分的不甘。 他摸着椅子上的扶手,眼里愤恨与怒火交替着,时而惋惜,时而决绝,更替的过于频繁,而让跪了一地的宫婢与奴才们个个人人自危,不知道今天天王会拿谁出气。 “去叫子过来。”半晌之后,已经过了子时,天王终于阴森的说出了一个名字,一奴才立即领命拔腿就往殿外跑去…… 这个名字清岚殿里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纪国送来的质子,那人年纪与清岚殿里的主子年龄一样——十岁。 那个孩子在送来当天,天王就去他的房里,只记得当时房里传来的哭声到最后的呻吟声,后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只知道天亮后来了个大夫,只说了那孩子太累了以及伤的太重了,需要休息半个月才能下床。 现在这么大半夜了,去召那孩子过来,不用想也知道,天王要对他做什么。当跪了一地的宫婢与奴才们都觉得那子不会来时,却看到那个个子瘦小的质子来了,脸色苍白,目光呆滞,走路姿势怪异的进来了。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与夏硚对上一眼。 “休息的可好?”夏硚冷笑一声,看着这个前天被自己上了一夜的男孩子,如果他反抗一次,自己或许会心软放过他了。他竟然没反抗,只会哭,这么不中用的王子,那当然是用来发泄了。 看到男孩抖动着的身子,低垂的眼帘里无法隐藏的泪水落到了地上,夏硚本就不好的心情越发的恼怒起来。哭哭哭……在这个世上,敢不回答自己的,除了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小人儿之外,其他人还不够资格。 缓缓踱到了质子的身前,抬头就是一脚,将男孩一下子飞踢到门口,跌落在地上。冷笑道:“爬过来!” 男孩低着头匍匐着爬到了夏硚的脚前距离两步,再不敢挪动半步。 夏硚拎起质子的头发,看着那张被眼里与灰尘沾染到的漂亮小脸,心情似乎有些好了起来,也不管跪了一地的奴才们。他微微一笑,朝着子温和道:“取悦我!” 男孩显然没听懂‘取悦’二字里的真正意思,只是呆呆的看着夏硚,随后又像是觉得不能直视天王,便又颤抖着身子垂下了头,夏硚解开了自己下半身的袍子,掏出了还处于疲软的紫软棒。拉着质子的头发冷冷道:“给我舔!” 满含着泪水的男孩,委屈的同时,只得跪在原地,双手托着那丑陋的紫棒,开始舔了起来。他是纪国的王子,虽不受宠,但也没有受到如此大的羞辱,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似乎只有听话了才不会有苦头吃。 所以现在天王让他舔,他就只能舔,哪怕那东西他看了就恶心,但他还是得去舔。他不懂男色之风,更不懂怎样取悦男人。他的招数显然得不到夏硚的认同,叫他舔,他真的只是舔,而不会含着吞入。这样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高潮,让自己满足。自己的紫棒开始有点反应了,半硬的阶段,他幻想着如果此时正乖乖舔着自己紫棒的人正是那小人儿,是不是自己就无法控制的想射了呢? 他低头再看时,还是那个子时,立即失去了所以想射的欲望,同时也已经失去了耐心,将已经勃发的紫棒抽了出来,顺便又将子拎了起来,扔到了桌子上,用力一撕,将衣物撕碎在地上,青涩的身子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中,已经是初冬了,白皙的肌肤立即起了小点子,冷的身子不断的发颤。当中跪了一地奴才们的面,身子还未全好的子,可怜的子甚至连说一个‘不’字都不敢,只得任由男人拉开他的双腿,后面的刺痛才好了一点点,立即又被重新撕裂了,那个地方,一定又在流血了。痛晕过去的子,唯一的感觉…… 而天王则毫不怜惜的冲刺着,这种感觉其实很美妙,如果身下的人是那个小人儿,不知道该有多好啊。男人在子的身上不知道泄了多少次,才抽出自己已经全软的软棒。拿起破布擦了擦软帮上的污物,将破布扔到了子的脸上,冷哼一声,转头对着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那群宫婢与奴才道:“送他回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清岚殿…… 屋里的人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的亮了…… 禹国的某驿站内,凄清起床了,昨日的疲劳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恢复了精神。洗漱之后,才出房间,就看到司寇已经守在门外。还未开口问,司寇则早他而开口道:“皇宫有人来过了,说禹天王今日会接见我们。” “司寇,你觉得我们到禹国是否太顺利了?”在往膳堂的地方走去时,凄清淡淡的问司寇,他知道司寇此时心底的困惑,与其让他出口问自己,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清阳侯也是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是清阳侯有朋友早已安排好了。”司寇意有所指的说着,眼里闪过了一抹异样,他偷偷地打量着小人儿,希望能从他脸色的变化上看出一丝丝的端倪。可惜小人儿脸上始终是一个表情——不知所措。 “很多时候,什么都是在顺境中,我们应该反思——居安思危。”凄清意有所指的回答着司寇,似乎此时与自己无关。但只有凄清自己清楚,除了夏噬飓帮自己安排了一出又一处,还会有谁会帮自己?只是他不能让夏噬飓暴露在阳光下,至少现在还不行,至少得自己回夏国皇宫之后,才能帮他。 当然这些事凄清不会告诉司寇,简单一句话,他们的关系可以信任,但还没有信任到这个地步。司寇有他自己的计划,凄清不会去破坏;凄清自己的计划,司寇亦不会来破坏。当双方的计划有冲突时,谁又能保证,这个计划会不出意外…… 233.一波平,再波起 四人匆忙用过早膳,便直接上马车,往禹宫方向走去。凄清知道,禹柄如此的积极,与夏噬飓脱不了关系。如果可能,凄清真想告诉夏噬飓,让他以后收敛一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到最后会得不偿失,甚至是把性命也丢了。 在两列诸侯的迎接下,凄清与司寇四人,终于到达皇宫的朝堂之上。赐座之后,高位上的禹柄面带微笑,一脸的和气,让凄清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夏噬飓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此人城府极深? “清阳侯远到而来,禹柄我诚惶诚恐啊!”禹柄微笑着继续说道:“早就听闻夏国的清阳侯长得玲珑剔透,今日一见,真是妙哉,好一个妙人儿啊!难怪夏天王对清阳侯宠爱有佳……”字字句句里透露出一股讨好之意,只是讨好之意之外,又是怎样的嘲讽?凄清听出来了,他知道不是自己多想,更不是多心。禹柄的意思很清楚,自己是以色侍人之角色,到他们禹国来,也只不过是丢人现眼罢了。他之所以接待自己,完全是威慑于夏国天王的势力,所以不得不做做样子罢了。 那么这次安排并不是夏噬飓安排?凄清脑海里百转千回,突然灵光一现,他知道了,不是夏硚安排。一定是夏噬飓安排之后,才使禹柄对自己有一种厌恶之意。为何厌恶自己,恐怕是与夏噬飓有关。 凄清抬头看着禹柄,不亢不卑道:“禹天王的赞美,凄清心领了。”你既已伸出手来打我,如果我不接受,你的颜面一定尽失,或许我可以强硬的嘲讽回来,但现在我方只有四人,我与夏噬砥根本做不了任何的反抗。另两人还要顾忌我们,根本没机会展开身手。不如我自己将脸凑上来,让你打吧。 “呵呵……”禹柄本想等待着这个小人儿的‘回敬’,却不料他却笑脸迎接自己的为难,这让他到底还是有一点的尴尬。意料之外的回答啊,本来还准备好第二轮的为难,现在看来,似乎已经用不上了呢! “诸侯们可有什么想对清阳侯说的、问的?”禹柄抬眼扫过两列诸侯,他希望他们继续来嘲笑凄清,他不知道为何,一看到凄清,就有一种妒忌之心。明明这个才十岁的小人儿,不及自己一半年龄,但为何自己看到他开始,就会觉得有一种压迫感,就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清阳侯在夏国,可是夏天王跟前的红人啊,早闻清阳侯大名……”一侯爷立即出来迎合着天王的意思说着客套的话,他只是没听出来禹柄另外一个意思,不管是问的还是说的,都是以为难这个小人儿为上。 “是啊……”有人开口奉承拍马,其他人立即开始不甘示弱的也跟着一起趋炎附合着…… 凄清平淡的看着眼前的诸侯们,此时他们几乎已经将自己与司寇围在了中间。当然他清楚,此时的他们还无恶意。一切还得看禹柄的意思了,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个禹柄,如果他是城府极深,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来…… “好了,如果诸侯们还有问题,不如先邀清阳侯他们一起入后宫,设家宴款待,你们也一起来用午膳吧!”半个时辰都过了,禹柄看着洋相百出的诸侯们,心里暗暗焦急,没一个问到点子上,一味的奉承拍马,真是愚蠢至极!当下决定,让自己的纪夫人来难倒这个清阳侯。在这个世上,最知道自己心意的恐怕只有纪夫人了,但最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恐怕也只有纪夫人了。心里冷冷盘算着的禹柄,率先站了起来,往后堂走去…… 一行人跟在侍卫的身后,往后宫走去。在一处别院里落座之后,天王一声招呼,立即上来两个宫婢,禹柄冷着脸道:“去请纪夫人过来!”宫婢领命下去。 天王又召来歌舞姬来献舞,以打发时间。众人欣赏着妙龄少女们那婀娜多姿的美妙舞姿,一声:“纪夫人到!”打断了所有人的雅兴,歌舞也立即停了下来,天王一挥手,妙龄少女们悉数退下,天王站了起来,朝纪夫人走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但凄清却感觉不到这种温柔是出自内心的温柔,他甚至看到禹柄眼里并无笑意。而纪夫人,年纪已经很长,看似已经过了中年,虽然保养得当,但与禹柄站在一起,到底还是相差了一大截的年龄。 凄清站了起来,其他诸侯们也站了起来,朝纪夫人行了参见之礼,对方则大方的回了一个礼。禹柄与纪夫人相视了一会儿,纪夫人面露微笑着走向了凄清。仔细的打量着凄清,最后显得雍雅的开口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不知道谁有福分,生下了如此可爱的孩子。” “家母福薄,没有享受到溥蜻一个时辰的孝顺,就去陪神灵了。”凄清淡笑着回答着,避开了纪夫人口中的‘可爱’两字。 “听闻清阳侯聪慧过人,本夫人一直有所耳闻,却不曾一见,所以一直对清阳侯充满了敬佩之心,今日一见,确实长得过人,聪明么……”故意延长的声音里,诸侯们都伸长着耳朵听着,怎么总觉得一丝不见光的烟雾在升腾。 “夫人但讲无妨!”凄清看着纪夫人的故弄玄虚,他不是很适应,但也不至于退缩。他此时当然已经知道,刚才禹柄与纪夫人对视时的真正用意,看来禹柄是想借夫人之手,以达到让自己难堪的目的。 “本夫人从懂事起,奶奶就有一个问题,一直问过很多人,到现在也无人能回答出来,对此本夫人一直耿耿于怀,时常会茶不思,饭不想。”纪夫人优雅的走到了凄清的身边,凄清站直着身子,伸出手扶着纪夫人,让她落座,这才‘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待着纪夫人的为难。 “奶奶的问题就是‘如果有一天,她掉落了河里,而她的婆婆也掉落到了河里,时间只允许救一人,你说爷爷会救谁?’清阳侯觉得我爷爷会救谁?”纪夫人依旧带着笑意,看着凄清,唯有眼底并无笑意,她在等待着凄清答不上时的尴尬。 “纪夫人,溥蜻不知能问夫人一个问题么?”凄清带着淡淡的微笑,反问纪夫人。 “当然!” “那么当时爷爷是否回答了奶奶的问题?” “爷爷回答不出来,所以这才是难题啊,至今都没有人能回答出来……” “会救孩子的母亲!”凄清淡淡的回答道。 “我奶奶当时还未生孩子,清阳侯的意思就是救我的太奶奶了?”纪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惊异。 “不是,是救孩子的母亲。”凄清重复了一遍。 “什么意思?”纪夫人此时有些茫然,而诸侯们也听着奇怪,禹柄眼里也透出一丝看不懂的情愫来。 “孩子的母亲,太奶奶的孩子是夫人的爷爷(已经是母亲),而奶奶的孩子是夫人的父亲(她是未来的母亲),所以都应该救。”凄清淡淡的回答着。 “清阳侯这不是在跟狡辩有何相差?”纪夫人带着一声不屑的笑声,除了夏国来的另三人没有笑之外,其余的人都以不屑的眼光嘲笑着凄清。 “夫人,溥蜻并未狡辩,夫人说的不正是‘如果’么?”凄清依旧带着淡淡的声音,冷淡的再一次开口了。 笑声停止了,一下子停下来的笑声,使整个房子里显得特别的寂静,甚至有一种死气沉沉。禹柄看着满屋子那显得尴尬的诸侯以及纪夫人,此时自己的脸上又何尝不是失望之色。 “那么总该要救一人,不明确的回答,怎么知道答案?”一侯突然跳出来了,太尴尬了,刚才等于全体在自我打耳光,这口气忍不下。 “是吗?一定非要有答案,那么当初为何两位母亲不一起跳河来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呢?或者说这位大人回家之后,让两位母亲来验证这个答案?”凄清带着浅笑看着那侯爷,清澈的眸子,不容任何人亵渎。 “哈哈哈哈……”发出笑声的司寇,他知道自己该打圆场了,再这样下去,对方绝讨不了好,而自己这方口舌上能占上风,但动作上绝占不了上风。现在唯一庆幸的还是自己这方是代表夏国出使,这是唯一的上风。如果对方一发起狠来,自己恐怕很难得到援助,一旦远在千里之外,夏国亦是鞭长莫及啊! 如果突兀的笑声,打断了暂时的尴尬又沉闷的寂静,而刚才紧张的气氛也随着这突兀的笑声变得缓和起来。 “司寇大人……”有人开始为了缓解气氛转而向司寇转移了话题,而凄清看着纪夫人,脸上的浅笑始终没有消退。 纪夫人回以一笑,站了起来,有些遗憾的看着禹柄,行了一个告别之礼,便优雅从容的离开了。而禹柄此时的眼光完全的落到了凄清的身上,那目光如火炬一样的滚烫与刺眼,凄清察觉到了。他下意识的往司寇身边靠了过去,并不是害怕,而是太刺人了,扎得他浑身难受…… 234.清纪会,论秘密 凄清在禹国膳堂内如坐针毡,他只想尽快离开禹柄的视线,那道视线与夏国的夏硚无异,那种眼神凄清太熟悉了,甚至熟悉到已经厌恶至极的目光。 当然对他有这种目光的还有一人,那人的目光自己却并不排斥,那人就是夏噬飓,只是他知道那人虽然会用这种眼光看自己,但那人始终不会伤害自己。 但眼前这人,他随时都会伤害自己,得保护好自己。一脸平静的凄清,默然的想着心事,此时,他竟然想到了如果夏噬飓在自己身边,或许对面那男人看自己的眼神,自己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的——不自在。心里开始沮丧的凄清,他知道自己的心开始‘生病’了,他竟然学会了‘依赖’这两个字,那是何其的不妙啊…… 司寇自然发现了凄清那显得有些沮丧的神情,当下司寇心里也越来越吃惊,他既吃惊禹柄此时对凄清的那种眼神,同时他也吃惊凄清此时精致小脸上的神情,过于诱人犯罪。然而显然小人儿还未发现自己的神情到底有多少杀伤力,他还沉浸在对夏噬飓无免疫力的抗争。 “清阳侯……”司寇低垂着头,在凄清的耳边轻声的招呼了一声,提醒着凄清此时的走神——极为不妙。 “司寇……”凄清抬起了略显得迷茫的漆黑眸子,茫然的看着司寇,他知道此时不该走神,缓缓将迷茫的视线凝聚起来,最后汇成一道清丽的光芒,形成一抹无法抵挡的炫丽光彩。 “禹天王,今日清阳侯身子不适,就先告辞了。”司寇说罢,也不等在场的诸侯们发表意见,更不等禹柄的再次发难。只因他也看出了禹柄对凄清的那种眼神——非分之想,如果没有猜错,这个禹柄恐怕是想染指凄清吧。目光过于灼热,从纪夫人离开之后,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凄清,一刻也不离,过于明显的直视,让人无法躲藏的炙热,恐怕整个膳堂里的人都看出些许的端倪来了吧! “我找清阳侯有事商量,还望清阳侯再坚持一会儿?”禹柄聚光的双目,直直盯着凄清,里面的火苗已经是蓄势待发。 “依天王之言吧。”凄清微笑着对司寇说,清澈的眸底却晦暗得深不见底。 “只是不知道今日禹天王有何事需要溥蜻留在宫中畅谈?”凄清看着高位上的禹柄,眼底依旧是波澜不惊。 “哦……”禹柄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他只是不明白,这个小人儿似乎已经看出了自己对他的用意,为何他竟敢留下来。本来还以为他会选择逃避,他是想看到他求自己的场面,看来今日是看不到了。不过谁说看不到,一会儿就让他看到自己的本性! 至于夏国那边,到时候就说小人儿引诱自己,将所有的杀头之错全部推到这小人儿身上,夏硚又奈自己何? 再说了,说不定自己得手之后,就将小人儿杀人灭口,谁又想得到自己让人灭了他?即使怀疑,无真凭实据,谁奈我何! 对这个小人儿,自己还是相当有兴趣的,刚才纪夫人的问题,问过无数人,却没人能让夫人满意,也因此才会确定他回答不出来。却不曾想到,这个小人儿却以四两拨千斤的方法,将问题轻松的解答了出来,还不得不让提问者哑口无言,还真是聪明啊。 看起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是看中他的外表,还真是不明智啊,不过没关系了,现在不正是有机会嘛!心神交战之后,禹柄难得的温和道:“清阳侯既身子不适,不如到本王的后宫偏殿先去歇息?”不等凄清回答,便已经唤来了两宫婢。 两个宫婢与两个奴才立即上前,上来半拉半拖就将凄清拉出了膳堂之门。凄清心里当下冷然,他知道,今日留在这个皇宫之内,一定会落得生吞活剥的下场,一定得想个两全之策。他回头看了眼正焦急万分的司寇,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再做更多的解释与眼神交流,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司寇能看明白。 “二位姐姐……”偏殿内,凄清微蹙起的秀眉,让两小宫婢看得有些脸红,如此精致的小人儿,长得可真是太俊俏啊。 “清阳侯请说。”两宫婢行着宫礼,恭敬的等待着凄清的话。 “能否带我去看看纪夫人?”凄清恳请道:“纪夫人是个非常好的人……”若有所思,眼里有着莫名的崇拜之意,让小宫婢不疑有他。小宫婢二人开始悄悄商量之后,便带着清阳侯往纪夫人的宫殿走去。 在经过侍卫的通报之后,凄清一进屋就看到纪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凄清回以一笑,离纪夫人两米处停了下来,他施了一礼,便站直了腰,等待着纪夫人的发话。 “清阳侯此时过来,不知所谓何事?”纪夫人依旧带着笑容,只是眼底还有一种不安在内,此时的眼神在闪躲着,凄清看得一清二楚,是什么事,能让这个女人失去了之前的雍容华贵? “凄清是来向夫人求救的。”带着笑容的凄清,认真的看着纪夫人,他在赌,这个女人是否愿意救自己。 “哦……此话诧异了,清阳侯在禹国皇宫之内,有谁敢为难清阳侯?”纪夫人说罢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困惑的看着凄清,随后眼睑一暗,显然是已经清楚凄清过来时的真正含意。她轻轻一挥手,屋里的宫婢与奴才们立即全数退出屋内。 “现在人都已经走了,清阳侯不妨直说!”纪夫人一改刚才的温和常态,而是一种难言的怒意。 “夫人想必也知道溥蜻话中之意,溥蜻说的是事实,我是夏国来的使者,并不是禹天王拿来消遣的玩物。禹天王想玩,也要玩得起,两国之战,岂容儿戏。”凄清也收起了刚才的微笑,留下一脸的沉重,漆黑的眸子波光粼粼,如深秋的湖水,淡雅中透出冷意。 “清阳侯的意思……” “夫人即是天王的夫人,还请规劝禹天王,让天王能明白国事为重,一国之主,切忌任性妄为。”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他知道,现在禹柄在膳堂有诸侯以及司寇帮自己拖着,自己应该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来说服这个女人。一旦说服不了这个女人,那么自己今日必定凶多吉少,恐怕这里会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呵呵,后宫不得干政,清阳侯难道要看到本夫人被天王处死不成?”纪夫人脸色一沉,显然有些愠怒。 “天王对纪夫人的爱护,国民皆知。只是不知道纪夫人是否也有此感觉?”凄清心下暗急,但他知道此时不能乱了方寸,否则今日…… “我有何感觉?天王对我的爱护,只是国民的传说而已。”纪夫人绞着手中的布巾,暗黄的脸上露出一丝伤感,如果有可能,她也想找个人说说心事,眼前这个孩子虽然聪明,但毕竟太小了。更何况,这个孩子是夏国来的使者,虽然对自己并无恶意,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将自己说与他的事传了出去,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 “夫人既觉得天王对夫人的爱还不是很足够,为何不努力让天王好好再爱你一次呢?”一个才十岁的孩童,澄澈的黑眸子里闪现的光芒却让人情不自禁的生畏。那不是普通小兽的光芒,那犹如不似凡间的神灵,正怜悯着凡人所有一切心灵深处,那些不能释怀且隐藏得极深的痛楚秘密。 “清阳侯……” “夫人,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交易?”纪夫人那双说不上漂亮的眼睛,此时射出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夫人的意思,是溥蜻不够这个资格?”凄清冷静得出奇,不对,他一直是这么冷静的。 “纪夫人只是不明白,我一介女流,怎么就能让清阳侯另眼相看?”纪夫人似乎是在求证,唇角有些微抽。 “夫人,你我都是天涯沦落人。”凄清平静的看着纪夫人,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道:“夫人甘愿如此渡过此生?夫人想得到的不仅仅只是这个虚有的位置吧。” “你看出来了?”纪夫人脸上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苦楚,眼里却隐约射出一抹杀意。 “其实夫人,你早知道禹天王的秉性,只是你一直默默的陪伴天王左右,他若待你一直一心一意,你还能有所期待。倘若他对你还有其他目的,夫人又何须独守皇宫,独自感伤?其实溥蜻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脱离禹天王对我别有用意的掌控。”凄清认真的说道:“今日若不是在膳堂,想必溥蜻现在已经无法再看到纪夫人了。” “溥蜻不是不知道夫人的难处,夫人肯陪在天王身边,定然还有其他原因,溥蜻不想妄自猜测,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秘密。但溥蜻只是想告诉夫人,任何秘密,不是因为你的沉默,它就会永远的成为了秘密! 总有一天,它还是会暴露天下,所有人还是会知道!只是到那时,为了维护你的秘密——你所付出的代价,就会显得过于沉重,甚至是无限扩大的沉重,到那时,恐怕很多事都无法再弥补。 很多人,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而牵连到了更多无辜的人,当这些无辜之人为了他人的秘密而失去了所有,甚至是生命,但到某一天,秘密被召告天下之时……” 235.得暗助,疑少年 “清阳侯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一介女流,入宫伴驾是天王之命,我亦是身不由己。想必清阳侯也知道,我只是他的乳娘入宫伴他,亦是有苦衷,如果可能,我亦不愿留在此处。”苦笑着的纪夫人,打断了凄清的话,她有些沮丧,她知道被这个小小年龄的孩子打动了,说中了心事,却无法恼羞成怒,只因一番话说到她的心里去了。何尝没想过禹柄的事,但更多的事则是身不由己。 再一次神伤的看着门外,缓缓道:“当初,我就知道,禹柄他不喜欢女人,他看的都是宫里的侍卫或者奴才们。但为了天王之位,他隐藏得极好。而我是他的乳娘,以他为荣,他损我亦损,所以自然也要帮他极力隐藏。” “夫人,你把这个惊天秘密告诉溥蜻,不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吗?”凄清打断了纪夫人的话,他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错得离谱。这个纪夫人,她虽与禹柄没有夫妻之情,但他们也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轻言就背叛禹柄。况且她现在说出来的惊天秘密,一定会让自己出不了禹国。所以他必须打断纪夫人的话题,他是为准备离开禹国而来找她,并不是来断自己后路来找她。 凄清暗自盘算着,既然眼前这个女人无法帮自己脱身,那么唯有另一个方法了,不管能不能用,但还是得试一试。 “夫人说得不错,既然夫人早已知天王的心意,又何必长伴天王左右?”凄清扯开了话题,或许是凄清扯开话题的速度过快,让纪夫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说实话,她看不懂这个小人儿的真心,无法看懂,越接触,越迷茫。 “夫人,怎么了?”问得有些奇怪的凄清,让纪夫人不得不重新拉回思绪,她看着这样的凄清,有一种想逃避的冲动。她的直觉在告诉自己,这个小人儿绝不能看表面,平静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那不是普通人能察觉得到。若不是自己长期生活在宫里,看尽人间冷暖,尝遍各种酸甜苦辣,想必也无法了解眼前这个小人儿那恬静之下的叛逆。 “溥蜻,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纪夫人微微的笑了,看着凄清,又看着窗棂下被阳光照射透出一丝阴影,叹了口气道:“你过于聪明,让禹柄动了心。如果你直接拒绝,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倘若你能够顺从他一次,或许他就觉得你也不过如此,就会放过你了。” “夫人的意思,就是让我做一个傀儡,只要是天王想要的,溥蜻就得陪着他演下去?”凄清平静的看着纪夫人,漆黑的眸子里此时显得有些阴暗不明。 “是!” “呵呵,溥蜻明白了。”凄清笑了起来,那笑里的讽刺却刺痛了纪夫人的眼,同样的也刺入了她的心。 “那天王又是怎样得知我已经来到禹国?”凄清依旧平淡的问着纪夫人。 “天王五日前微服出宫,不料半途中遭人埋伏,本以为会命丧荒野,却不料,被一少年所救,那少年送天王回宫之后,便离开。天王找了两天,终于找到他了。便将他带回宫,结果那少年告诉天王,说他在这里等夏国的清阳侯,他在蓝国曾受到你的恩惠,否则他早已暴尸荒野。因此他恳求天王能派人来接待你,以报你当初救他之恩。”纪夫人一边回忆着,一边又在解释着。 而凄清自然是听懂了,他此时若在不明白夏噬飓的良苦用心,那么他真的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了。可惜他从来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相反,他确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心软的孩子。 “那少年现在在何处?”凄清装作不知是谁的样子,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对方是谁,又或许当初他救的人太多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那少年是谁。 “清阳侯记不起来了?”纪夫人显得有些吃惊。 “恕溥蜻愚钝,一路下来,确有帮助有难之人,只是没有谁能让我有特殊印象。”凄清故作沉思,最后为难的笑了笑,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当然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将夏噬飓推出来,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既然夫人有提到此人,那么此人一定是受我恩惠而在禹国一直照顾于我,而我之前就与司寇在讨论这件事,想不到竟是这个原因。”凄清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清飓吧!”纪夫人回忆着,其实她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感觉是应该叫这个名字。而凄清听得则胆战心惊,夏噬飓啊夏噬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道你如此做法,必将引火烧身啊!夏硚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好奇怪的名字啊!”凄清微微一笑,一句带过,暗示着,他并不认识此人:“夫人的意思是只要凄清找到那少年,我便可获得自由?”试探着问着。 “清阳侯是聪明人,我也只能是点到即止。如果此事若传到天王耳中,定然饶不了我。”纪夫人带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过于凄凉。凄清突然明白了那晚夏噬飓伏在自己肩颈处所说的话的真正意思,或许夏噬飓早就看出端倪来了,所以才会提醒自己。 但是他说得很保留,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禹柄对夏噬飓似乎也有着相同的想法。不过在这点上,凄清倒不为夏噬飓担心,夏噬飓并不笨,确切的说,凄清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如果夏噬飓一旦计较起禹柄对他那种目的,估计禹柄会死无全尸吧。 “夫人的意思溥蜻已经知晓,多谢夫人提点,溥蜻若此次出宫,必当重谢。”凄清行了一个告别之礼,欲离开此地。 “清阳侯请留步。”纪夫人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跟上了凄清,微微一笑,才道:“清阳侯,就这样去找天王?” “不,我到偏殿里去等他。”凄清回眸看了纪夫人一眼,突然心生一计,脸上带着一抹难得一见的调皮笑意,正当他快走到门外时,手上一紧,便被纪夫人抓住了手腕,纪夫人眼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愫,最后又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清阳侯一切小心!”便转身回房,没有回头。 凄清定定的看了一阵空荡荡又奢华的宫殿,沉思片刻,便走出宫殿,往偏殿走去。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命运会是什么,但纪夫人提供的那条线索,倒让自己看到了希望。最好是双方都不要扯破脸皮,那么一切都还好商量,如若一旦扯破了脸皮,那么自己真的要魂断禹宫。一脸沉静的凄清,独自一人在小径上缓缓走着,想着如何才能顺利通过今日的难题。 “清阳侯,请留步!”突然显得有些高调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凄清转身回眸看去,一个身着奴才服饰的男子,垂头叫住了自己,手里捧着一个小包袱。凄清站着不动也不发话,等待着奴才说出理由。他觉得这个奴才,不是奴才,更像王宫里的主人。那高贵的气势奴才根本不可能会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奴才。 “奉天王旨意,请清阳侯到后山沐温汤。”奴才低垂着眼帘,始终没有对上凄清的双眼。凄清冷眼看着奴才,心里算计着,这是天王之命还是有人想背着某人来了结自己的性命。 “带路吧!”盘算了一番,凄清决定还是顺势而变。 “是”弯腰在前带路的奴才,远远比凄清高得多的身子,一路上他没有再和凄清说上一句话,仿佛他这一路只有一个人行走。而凄清更是无话可说,他只是看着这个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 “到了,清阳侯!”奴才低垂着头,凄清依旧若有所思的看着奴才,只是奴才似乎根本不想与他对上眼,始终没有抬眼看凄清。凄清撇过头,看着四周的环境,此处还真是别有洞天啊,四处都是枝干不高的小树,眼前一池正冒着热气的温水,时不时的冒着泡泡。凄清笑了起来,原来此处还有温泉可泡。前世的自己可还没泡过温泉,嘴角那浅浅的笑意,引得那奴才偷偷的看着,同时那漂亮的唇角也开始带着一抹笑意,只是不明显罢了。 “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凄清看着奴才,等待着他回答自己。 “是!”奴才将手中的包袱放到了池边的石头上,道:“我在那边等你!”说罢急匆匆的往隐蔽处走去,却没有与凄清对上一眼。 “够了,你打算要对我演到什么时候?”凄清冷然的声音里,却还有一种不能克制的恼意在内。 奴才身子一僵,随后又低垂着头往隐蔽处走去。凄清一个箭步来到了奴才跟前,抬头盯着奴才的脸——仔仔细细看着,冷冷道:“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是谁!” 奴才身子一僵,抬起眼对上了凄清的眸子,耀如星辰的眸子里,有着一层道不明的眷恋。凄清倒退了一步,闭上了眼睛,又重新睁开眼,抬手就往少年的脸上扇去,但几乎是贴在少年脸上的同时,收起了力道。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讪讪的收回了手,看着那散着一层薄雾的温泉池,恼意渐渐的消失了。 “你走吧!”凄清声音显得有些默然…… 236.沐温汤,三双眼 “清清在生气?”少年带着一抹委屈,但眼里更多的是一层执着。 “我没在生气,你的命你自己喜欢作贱,我也拿你没辙。”凄清没有再看夏噬飓,看着池面上淡淡的雾气,渐渐的消散,波光流转的眸子深处,隐隐约约透出丝丝的淡雅光泽:“小飓,你不是孩子了,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此时的凄清已经忘记了自己在这世界才十岁。 试想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对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少年,语重心长的语气,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而夏噬飓也是如此。 “清清还说不生气!”夏噬飓显得有些孩子气,他靠近了凄清的身边,先前眼里的眷恋渐渐的浮现在脸上。小心的打量着凄清的脸色,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凄清的左手,显得很满足的笑了起来。 “你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出皇宫,就不怕会引来麻烦吗?”凄清抬头看着夏噬飓,他不是不明白,夏噬飓为自己会做到如此地步,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个男人。 “麻烦?那当然会有,但我只是想多看到清清,我想清清了。”夏噬飓又借机靠近了凄清,一只手已经揽住了凄清的肩道:“禹柄绝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纪夫人是禹国大司兰的独生女。” “哦!”凄清低头沉思了起来,他完全的忘记了夏噬飓此时正搂着他:“那怎么纪夫人到最后成了禹柄的乳娘?” “说来话长,那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纪夫人正值妙龄,司兰大人将他许给了当时另一家势力相当的允公侯之子。而允公侯之子从小体弱多病,司兰为了权势还是将女儿嫁于了允公侯。 在纪夫人产子两月之时,她的夫君身子倒也比婚前更好些,日子过得还算温馨和幸福。但正在那时,发生了战争,为一个女人而发起的战争。前禹国天王与临国祝国天王为了争夺一民间美女,大动干戈,最后变成了国家之战。大司兰带着女婿一同上战场去。”站在池边的凄清还在晃神中,夏噬飓则悄悄的不着痕迹的,开始替凄清宽衣解带起来: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却又有了好笑的一幕,那场战争最后是没能最终扩大起来。反倒是纪夫人的夫君,经不起长途跋涉,最后客死异乡。另一个原因,终止这场战争的真正原因,则是禹国的前天王因气急攻心而暴毙,所以也就结束了这场还未开始的战争。”凄清的衣衫已经被褪尽,却仍陷入在故事中,而少年则看着凄清那白皙的身子,眼神暗了暗,微微抖着手继续着下一步的动作,继续道: “大司兰在失去女婿,又看到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自然心下难受。而此时皇宫里也闹翻了天。天王突然暴毙,天王只有一儿子,就是禹柄,可那时的禹柄还在襁褓中,根本无法继承此位。最后大司兰出面,与亲家联手压制住了欲重新立王,让那些诸侯们最后不得不放弃重新立王的决定。纪夫人那时就被派去照顾禹柄。”那白嫩的身子已经泡到了温汤里,随手拿起布巾开始帮凄清擦起了身子: “然而对纪夫人来说,命运还是没有照顾她。她进皇宫照顾禹柄的同时,又要兼顾自己的儿子。宫中有人觊觎天王之位,暗中出手,欲伤禹柄,最后却竟然伤到了纪夫人的儿子。两个月之内,纪夫人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她最后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禹柄以及他的地位……”叹息了一声,凄清这才从故事中缓过神来,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已经浸到了池子里,水很温和,很舒服。只不过此时身后还有一只手,在小心的帮自己擦拭,凄清一下子不自然了。 如果在前世,程励德对自己没有道出那一层玄机,那么自己会无所谓,大家都是男子,看到裸体也没什么。问题是这世的自己知道,男人与男人也可以,更何况这双手的主人对自己有着怎样的心思,凄清再清楚不过了。 此时的凄清无论如何都无法淡然啊!可是他又不敢回过头去看夏噬飓,怕看到之后,自己无力拒绝。少年的眼神具有怎样的杀伤力,他领教过了。有些尴尬的背对着少年,从身后接过布巾,开始自己擦拭起来。那布巾异常的火热,想必先前握着布巾的少年,拥有怎样的热血气势…… “清清,我帮你吧!”就在凄清正在想什么办法来缓解此时的尴尬,夏噬飓却又来了一句更直接的,他也这么做了,在凄清捉摸不定的眼神中光着身子跳入了水中。 也不等凄清的回答,当然他知道回答一定会是拒绝,所以抢过布巾,直接开始帮那白白嫩嫩的身子轻擦了起来。此时的凄清,恼也不是,怒是不敢,只得任由某少年上下齐手。平时冷静的凄清,此时只剩下面红耳赤,一片茫然。他不敢提拒绝的话,也不敢得罪这个少年,否则自己今日搞得不好,被他轻薄去了事小,就怕他会胆大妄为的占自己‘便宜’,甚至是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当然凄清也看清了现实,目前似乎只有自己配合了,早些洗好澡才是上策。否则时间拖久了,万一被宫里的其他人发现,自己倒没什么,恐怕夏噬飓此时无危险,但将来很难讲,万一他的存在让夏硚知道,那可真的是糟了。 或许是见凄清没有挣扎,也没有生气,某少年狼开始有些小的动作,似乎慢慢的在不知不觉中扩大了起来,当然他也只是小幅度的吃点豆腐,美味在眼前,空腹的人不可能不动声色,自然是多少偷偷的夹上一两筷子。 终于洗净了身子,凄清匆忙爬上岸,套上衣服,冷下了整张精致的小脸,他对夏噬飓刚才的‘无礼’,说不生气,那绝对是假话。但自己又似乎无可奈何,这口气就这样被憋在心里,懊恼却又无法责怪。 “清清……”穿好衣服的夏噬飓,看着已经冷下脸的凄清,心里一紧,他知道,凄清在生他的气,可是这又有什么好生气的。自己是喜欢他,刚才也只是稍稍的摸了摸他的身子而已,虽然摸的时间有些久,但也是真的已经在尽最大的努力克制了。否则今日就在水池里要了他,他又反抗不了自己。只不过自己不想惹怒他,虽然表面上他性子温吞,实际他可烈着呢! “你赶紧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凄清没有看夏噬飓,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他在尽量克制脸上的神情,刚才他的确很怕。那只火热的手,借着帮自己擦拭,随意的吃着自己豆腐的少年,他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得罪到他,否则刚逃离那危险场地,又重新跳入坑中,那还不如将自己活埋了倒来得干净。 “呵呵,没关系。”夏噬飓一派轻松道:“我既然进皇宫来看你,自然不会撇下你不管,我一定要保你安全。”夏噬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了当年在夏国皇宫里的憨傻,现在的他是一个俊逸非凡的少年,意气风发。这样的夏噬飓无疑是让凄清看得有些心乱,有些慌张。他撇开头,看着远处,此时的他,竟然不敢对上夏噬飓那双如皎月一样温和的眸子。 “小飓,你不要太大意了,禹柄是怎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所以……” “所以我才要保护好清清,我不会让清清有危险。”夏噬飓自信满满的接下了话头,他认真的看着凄清道:“我知道,清清并不快乐,清清想要的生活,我一定会给你。” “想要的生活?”凄清心下一惊,他抬眼认真的看着夏噬飓,他本就知道夏噬飓很聪明,但却不知道他竟然还能窥探到自己的心底深处。眼前这张脸,与夏国的那张脸并无他样,但此时的神情却是截然相反,凄清暗自叹了口气:“小飓,你想得太多了。”否认的凄清,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入了包袱,拿起包袱就欲离开,腕上一紧,凄清回眸看着夏噬飓的前胸,清冷的心在一瞬间乱了…… “清清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夏噬飓带着浅笑,一只手早已搭上了凄清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就如一个邻家大哥哥一般。 凄清心下有些茫然了,他知道他应该拒绝这份温暖,这个少年带给自己的是温暖,同样的,他会因为自己而带来性命之忧。 “小飓,快点离开这里吧,我没事。”冷静下来的凄清,抱着包袱往回走。 夏噬飓一把扣住了凄清的手腕道:“清清,你不要勉强自己,明明不想和禹柄发生任何事,却还要勉强自己,我不允许!”说罢,强硬的拉着凄清就往相反方向走去。 “小飓,你先放手!” “不放!” “放手!” “就不放!” …… “看到什么了?”皇宫一大殿内,纪夫人若有所思的问着跪在地上的宫婢。 “看到清飓与清阳侯在一起,他们……” “怎么了?” “他们在一起沐温汤。”宫婢微红了脸,她绝不是有意要看他们洗澡,只是主人吩咐,看到那清阳侯小小的身子,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时,她看得的确是有些炫目。 看到那少年随手解衣宽带,看到了少年那禁地,那地方是男人的圣物,是繁衍后代的圣物,自己看得两眼发直,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 当时自己就在想入非非:一个虽然看似还未发育,但将来一定会让女人如痴如狂,仅仅是那张俊美脸蛋,一定会迷死所有女人吧。另一个的看似发育完好的少年,长相亦是那样的出色,与孩童完全不一样的俊美,同样的也会令女人发狂吧!陷入自己春梦中的宫婢,却不知道此时她的主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温和的笑容,这宫婢恐怕是动了春情吧…… 237.被下药,陷危局 “清清,你别咬了……”皇宫一处隐蔽地,少年忍着痛,被一孩童狠命的咬着手腕。那是刚才自己硬拉他跑到这里的下场,当然本来是不会被他咬的,是自己强吻他之后得到的‘赏赐’。终于将他逼急了,清清终于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发火了。 少年眼睛委屈,心里得意,在凄清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是那样的温柔,被咬的地方一排鲜明的压印,少年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把这一咬当成了亲密之吻,伸出手搂住凄清,道:“清清别生气了,我只是喜欢清清(亲亲)。” 换来后者一声冷哼,单手抱起地上的包袱,甩袖离开。看着凄清那瘦小的背影,少年眼角噙着一抹笑意,一抹柔情。清清,放心吧,离看清你自己内心的时间已经不会太长了,你会明白自己的心。即使你不想明白,我也会让你明白。你和我,从见面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剪不断的羁绊。 瘦小的背影早已看不到踪迹了,少年这才收回那温柔的眼神,只留下一抹冷然,似有若无的瞄向不远处的一处密林,一个转身往相反方向,但却是更隐蔽的方向跃去…… 密林中,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面具人,看着少年远去的方向,又回身看着之前凄清走去的方向,最后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亦追向少年离去时的方向。 “清阳候,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你还真是会让我等!”禹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凄清隐藏起心中的那份慌乱,让他心里慌乱的人不在,必须得打起精神来。 “不知天王等溥蜻那么久,所为何事?”凄清放下手中的包袱,朝天王做了一揖,眼里没有任何的情愫。 ‘清阳候啊清阳候,你就装吧!’禹柄心里冷笑着:‘事到如今,你还想装糊涂不成。在夏国,恐怕是夜夜爬上夏硚的龙床吧!以色侍人,不应该正是你的强项吗?现在装得如此的清高,装成清纯?又何必呢!本来我也不打算用强的。一会儿就让你尝尝最近宫里新研制出来的欢愉药,到时候再让你求着让我满足你。这种药,只要尝过情欲之事的人,没有人能逃脱,没有人能变得不淫荡。’ “喝吧!”禹柄朝桌上的一杯茶水扬了扬指了指。凄清端过茶,没有丝毫的迟疑,便喝了下去。禹柄见状,这才稳端端的坐在了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凄清,脸上一片‘祥和’。 凄清见状,自然无法自在,他心里开始在揣测,这个禹柄不知道又有什么损招来对付自己,他对自己的心思,恐怕很难忽略不计。心里浮现了另一张脸,在温泉里温柔帮自己擦身子,后又一脸的怒意抓着自己不放手的夏噬飓。打了一个激灵,凄清稳定了一下心绪,可是身子似乎哪个地方有些不对劲,有些燥热。这种燥热让凄清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最后一天,那一天,他是喝了程励德下了药的红酒,也是有这种感觉。 原来这种药,在奴隶社会就已经存在了,这一次,这个禹柄也为自己准备了这种药,但是心思却无法回到冷静,身子上的燥热,越来越明显,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摇摇欲坠。 此时的凄清,明智的选择没有看禹柄,他知道,这个下流胚此时正等着自己求他,即使是死,也绝不能让他染指。被一个男人染指,这种事在凄清心里绝对是最沉重的打击,不说恶心,眼前这个男人,抛开天王这个位置不说,他就是一个恶棍。咬牙坚忍的凄清,心里盘算着,如何先让这个变态男人离开。 禹柄此时则好整以暇的看着凄清,眼里笑意满满的等待着凄清的投怀送抱。但是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过去,小人儿脸上看去,一片潮红,相当的诱人,甚至是他脖子处,竟也透出一股粉嫩色,这样的颜色,无疑是情事的催化剂。 禹柄再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朝凄清走了过去,眼里的火花闪现,情欲开始泛滥,他一把扣住了凄清那小小的细腰,本就不高的个子,在他眼里无疑成了最好的玩具。不顾凄清那冷然的脸,伸手猴急的开始解起凄清的衣服。凄清此时双腿已经在发软,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的话,今天失身事小,恐怕今后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之中。 “天王何必如此性急?”此时的凄清,越临危越清冷。 “美人儿,你可知,我从膳膛开始,一直硬着呢!”说出下流话的禹柄,此时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天王的威仪,他哪还管得了这么多,自己的兄弟早就叫嚣着要来此处,想要寻找一个销魂点——清阳候的身子。自从这个清阳候,清淡的声音,以及平静的回答着纪夫人那难以回答的问题时,自己被他那种特有的气质所吸引。 以往自己玩过的男孩子,他们有些的确是被逼的,从先前的哭哭啼啼到后来的欲仙欲死,到最后恳求着自己宠幸于他,贪婪的吞食着自己的龙精,哪个不是期待着下一次爬上自己的龙床。眼前这个清阳候,也一定不会例外,自己想要的人,哪个会幸免?再说自己可是天王,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这个小男孩自己可是想了大半天了,再不满足自己的兄弟,恐怕真的以后那玩意儿会没用。 “怎么?清阳候莫非觉得禹柄我不及夏天王?其他的我不好说,但说起床第之事,清阳候我会包你满意。”轻佻的说着下流话的禹柄,没用发现凄清那潮红的脸上泛过一丝苍白。 “我想起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的凄清,抬眼看着禹柄,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道:“我曾在蓝国救过的那个人,我想起来了……” 突然冒出这句话的凄清,着实让禹柄一下子呆楞住了,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凄清,他不明白为何凄清会说出这句话来。只是自己的欲望早已抬头,硬如炙铁,他需要舒缓这种感觉,否则他的男人生活到今天一定会结束,以后再要抬头估计难了。 “我们彼此满足之后,你再想那少年是谁吧!”禹柄一把将凄清横抱了起来,往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将唇贴到了凄清的脖子处,啃咬着。一到床边,就将凄清按到了床上,随后开始撕咬着凄清的衣衫。 “没有我救那人,那人也无法救你!”凄清没有反抗,只是用着清澈却因沾染了药性的迷蒙双眸,直直的盯着禹柄。禹柄在这种眼神中,开始挣扎起来,他想要这个小人儿,不管是短时间的玩弄,还是长期的占有,他都想要。 “不管他了,我现在只想要你!”禹柄一边用力的撕扯着凄清的衣物,一边将唇覆到了凄清的唇上,凄清撇开脸,吻落到他的耳垂处,轻咬着凄清那小巧的耳垂。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与身上的燥热,凄清奋力一推,将不设防的禹柄推下了床。 “禹天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溥蜻是夏国的来使,是为两国的邦交做着努力的人,禹天王又岂能做出让人失望的事来,你是禹国的天王,不是普通的百姓,岂能任性妄为!”小人儿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散乱,却看在某色狼眼里,又是一副怎样的活色生香图。 “溥蜻也好,清阳候也好,你今天就从了我吧。”禹柄原先准备暴怒的脸,因为这副模样,一下子又恢复了轻浮相,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伸手,就将凄清重新抱入了怀中,湿吻着怀中的小人儿…… 浑身发抖的凄清,咬牙忍着被某色狼上下其手时的恶心,身上的不适影响到他大脑的思维,此时脑海里竟然浮现了一张脸,一张偶尔带着委屈,但眼睛却清亮到异常的少年——夏噬飓。 “小飓……”茫然中,凄清不受控制的叫了这个名字,僵硬的身子还在被另一双大手肆无忌惮的大肆侵略。 两根手指插入了凄清的唇内,凄清闭上眼用力一咬…… 凄厉的惨叫声消失了,随后凄清被重新甩到了床上,木床发出“咚”的一声。凄清只觉得胃都被摔出喉咙时,来不及顾及身子的疼痛与不适,禹柄再一次倾身而上,脸上带着暴虐,粗暴的伸手一扯,只听到“嘶”的一声,袍子被撕得支离破碎了。 “清阳候,别逼我动粗,我喜欢乖乖听话的孩子,这样才不会有苦头吃。”淫笑着用撕碎的布条将凄清双手紧紧捆住,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因药效关系,整个身子呈现粉色,身子却越来越软。禹柄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这个孩子,已然成了自己的盘中餐。 将凄清的衣衫都褪尽,看着小人儿受辱时那紧咬的双唇,清澈的漆黑眸子里深不见底,对上这双平静地如死水,却又如深海般幽静绵长的眸子深处,是看不尽的决绝。禹柄一时之间失神了,这双眸子的神情不是一个孩子能散发出来的,他有一种被人窥探到秘密的失败感,对上这双眸子,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238.为他人,做嫁衣 夏噬飓现在石山处,沉吟着,似乎在等什么人过来。很快,先前身材有些瘦小的面具人来了,看到夏噬飓之后,想躲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硬着头皮往夏噬飓的身边靠过去,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你来了,圜眄现在怎么样了?”夏噬飓看着面具人,冷冷问道。 面具人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以作回答。夏噬飓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具人道:“回去之后,告诉他,下一次若再敢对清阳候下手,那么失去的不会再是一条胳膊那么简单了。”一挥手,面具人退了下去。夏噬飓看着那背影,显得有些烦闷。 对于没来由的烦闷,夏噬飓突然脑海掠过一抹被自己忽略的东西,他怎么可以忘记,禹柄对清清的别有用心。心里暗喊一声不妙,立即飞身往皇宫纪夫人宫殿里赶去。踹翻挡路的侍卫,纪夫人浅笑的看着已经急火攻心的夏噬飓,道:“清飓,别来无恙啊!” “快说,纪夫人快说出清阳候所处的宫殿,以国事为重。”夏噬飓声音有些冷意,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傲人身姿,此时的他,没了往日的从容与优雅。他已经猜到,清清已经身陷绝境了,都怪自己疏忽,他不能让清清有事。 “清飓,我告诉你,那房顶上装有一枚绿色环便是清阳候现在所居的偏殿,或许你快些去还来得及。”没有看出纪夫人那双并不是很漂亮的眼底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多谢!”音未落,人早已不见踪迹。 偏殿里,一大一小两人对视着,抛开因药物所引起的后遗症的小人儿,静如处子,又冷如冰霜;而大人此时一双色欲熏心的眼睛里,比被下药者更显得欲火焚身,他不知道他为何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停止了动作,他竟然被这样一双清澈到透明的眼睛给蛊惑住了,他竟然不敢再出手。他可是天王,甩了甩头,再一次倾身而上,握住了那不盈一握的脚踝,亲吻着那只诱人的小脚,吮着那精致的脚趾。 殊不知,身后又多了一双眼,正看得怒目欲裂,怒发冲冠。一记刀手就将某色狼给劈晕了过去,随后手一伸,就将某色狼天王给拎起来摔到了冰冷又坚硬的地上,又补上一脚,这才担忧的看着已然是无法动弹的凄清。 这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那白嫩到粉色的身子几乎是全裸着,胸前那两颗小小的原先几乎是看不到颜色的点点,因受冷才站了起来,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夏噬飓顺着头顶,看到凄清的手腕被缚在了一起,心疼了起来,一个箭步开始帮凄清解起了那破布条。 这一解不打紧,咬牙狠狠骂了一句:“该死!”看着被破布捆出印记的手腕,心疼的连忙帮他吹着气,轻轻地揉着,仿佛这样揉几下就能真的不痛了似的。 近距离看到那具还未长开的身子,夏噬飓只觉得下腹一紧,他知道,自己要控制不住了。便拉过床上的薄被,将凄清的身子盖了起来。随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清清的身子似乎有些烫,这样的烫不正常。 “清清,你怎么了?”夏噬飓担忧的问道。 快陷入昏迷的凄清,勉强的睁开眼看着身前的夏噬飓,费力道:“我难受……他……给……我……下……了药。”喘着气的说完一句,又开始闭上眼的凄清,身子上的燥热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道,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只稍显得凉意的手,探入了薄被中,在凄清的身上开始轻抚了起来,不知道是在帮凄清减火还是在添火。 “嗯……”娇得发媚的轻哼声,让某少年顿时化身为狼,眼里射出一股火苗,那火苗已然成了蓝幽幽的情欲之光。隔着被子,轻轻地握住了凄清那还未发育完全的小鸟,开始轻轻地揉了起来。 “不……要……”浑身无力的凄清,只得从嘴里嘤嘤的告饶声,他不要这么丢脸,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握着私处,竟然还那么的有快感,竟然没有任何的讨厌、恶心之觉。凄清觉得自己疯了,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药的原因。前世也被下药了,但程励德一靠近他,他感觉到恶心。然而此时他的私处正在某少年的手里,被人肆意的抚弄,他没有厌恶和恶心,他知道,自己真的生病了,他希望醒来之后,这只是一场梦境罢了。 “清清”,低喃的声音,夏噬飓那显得有些低沉又带着些许的情欲之声,让凄清彻底的陷入了迷离,他微眯着眼睛,唇上感觉到的湿濡,让他暂时缓解了身体上那一波高过一波的快感。腿间被轻抚着的小家伙,也在舒缓着身子上的不适,唯一不好的是自己全身已经进入到了软绵绵时期。 全身摊软的凄清,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任由身上的少年狼亲吻着自己,被子被狠狠的掀开了,身体开始烙下了少年狼有意留下的痕迹。腿被完全的分开,凄清有一种撞墙的冲动,可惜此时的他动弹不得,如果此刻他还能动的话,他一定会赏少年一个狠狠的耳光。可惜的是现在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任由身上的少年狼为所欲为。伸手挡住难以启齿的后方,那地方此时正被少年狼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紧锁住,手却被少年握住了。仔细的欣赏着那浅得如粉色肌肤一样的颜色的小凄清,此时正抬着头,不大,那是因为还未发育好,少年显得很满意,那目光中含着些许的宠溺。 “清清长得好漂亮,小清清也好漂亮,漂亮得让我难以自制!”少年的那双星目终于离开了那粉色的小清清,迎上了那双漆黑却耀眼的清澈眸子,轻轻的吻着那双眼晴,迫使那双眼睛闭了起来。唇与唇的交叠,紧紧相扣的十指,身子也在交叠着…… “别……伤……害……我……”凄清那软得发糯的声音,无助的哀求着,无疑是在给少年更难以自制的欲望添砖加瓦…… 随着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某人只得被迫的展开了身子,开始无法动弹的接受着少年狼的狂吻,直到自己那小小的私处被少年一口吞入口中…… 醒来时的凄清,浑身还是发软,但身上的燥热已经完全的消退了,他睁开了乌黑又有些冷意的眸子,之前的事历历在目。夏噬飓,这个下流胚,竟然趁自己被下药,竟然轻薄……不对,不是轻薄,比轻薄更严重……是强暴…… 拖着发软的身子,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半靠着床头,完好的小内衣穿了,身上也无那种膳腥味。凄清知道,夏噬飓发完兽欲之后,帮自己清理了。只是自己除了身子发软之外,并无其他的不适。这让他多少有些疑惑,男人第一次做,不是很痛的吗?他缓缓的下了床,拖着发软的腿,走到窗前,后面没有疼痛,只是腿根部有些酸涨。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腿间,突然发现这个动作很猥琐,所以他停止了这个猥琐的动作。 房里没有一个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凄清沉默的看着窗外,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高大的窗棂。失身了吗?竟然失身给一个男人!双手狠狠的扣着桌子的表面,似乎是想将那桌面扣出个洞来一般,漆黑的眸子深处闪现出幽暗的旋涡…… “清清……”突然身后如鬼魅般的一个声音响起,凄清承认,此时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夏噬飓。所以他没有回头看夏噬飓,他怕自己会失控,但还有更多的则是——看到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少年,之前的那场‘情事’,是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意外。 “清清……”温柔到快要出水的声音里,却听得凄清双耳疼痛,双目冒火。依旧没有回头看夏噬飓,他知道此时的自己,还不能坦然面对夏噬飓。那场事对自己来说,冲击太大,暂时他还不能接受,即使是已经发生过的事。 “清清……”夏噬飓的第三声‘清清’,将凄清那硬筑起来的自我保护的冷静高墙一下子被摧毁了,淡然的神情也被轰塌了,他转回头怒目狠瞪着夏噬飓,漆黑幽深的眸子深处,狂风骤雨已经开始…… “滚……”简单又暴怒的一个字,将原先就显得极其无辜的少年,一个激灵,他呆呆的注视着凄清,眼里的委屈让凄清原本暴怒的心情一下子又降到了谷底,这事本就与他无关,如果不是他,自己不就让禹柄得逞了。咬着唇思考着的凄清,没有看到夏噬飓那双星目一下子闪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了委屈到极致的可怜样…… 239.慌已生,乱投医 “天王,你这是怎么了?”天王寝宫内,纪夫人满眼的疑惑,担忧的看着禹柄。 “我没事,夫人,你可知我们宫内有功夫的侍卫有多少人?”禹柄暗叹一口气,后颈处很痛,不过最痛的竟然是自己的下半身。这个地方怎么会痛,想必是被人袭击时撞到了,只是不知道袭击他的人会是谁?自己明明就要得手了,那小人儿动弹不得时那双眼晴,自己还历历在目,这个小人儿,他的眼神会吸引人,会左右人的思想。 “天王可知道,清阳候在宫内失踪了!”纪夫人此时则是满眼的惧怕,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惊悚的事一般。 “怎么可能!”禹柄此时也紧张了起来,那个小人儿不是被下药,无法动弹,最多也只是被那个击昏自己的人强上了而已,怎么可能带得出皇宫?! “天王,怎么不可能,那个能将你击昏在地,怎么就不可能将清阳候带走。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如何向夏国天王解释,他们的清阳候在我们皇宫里弄丢了。还有,天王也必须向夏国天王解释,清阳候丢失前,是与你在一起。”纪夫人淡淡的口吻,让人无法想像她的话语中的真正含义意。只会让人感觉到此时的纪夫人为禹国的未来担忧着,此事必须悄悄的了结,不能再扩大。 “夫人,但听夫人所言。”禹国有色心也有色胆,但他没有与夏国做对的贼胆。 “派人去请父亲过来,我与父亲商议之后再告诉天王,该如何解决这些事。”纪夫人浅笑盈盈的看着禹柄。 “好,但听夫人所言。”此时的禹柄就如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正在寻求长辈的帮助。 “天王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纪夫人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房间。在走出房间的一刹那,嘴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意。 禹柄则若有所思的看着纪夫人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狠绝!这个女人,还其以为自己什么都听她的了?! 禹皇宫不远的一处民房内,凄清正与夏噬飓对视着,长时间的对视,使凄清顿感疲惫不堪。骂不走夏噬飓,打又打不过他,难道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还能够坦然面对不成?凄清困惑了,他知道自己似乎乱了方寸,不应该乱的啊! “清清,喝口水。”夏噬飓熟练的倒了半杯水,小心的递到凄清的面前,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漂亮小脸,夏噬飓端着茶,毫不退缩的耐心等待着小人儿来接过杯子。 “……”漂亮的小脸有些抽搐,狠狠剜了一眼夏噬飓,依旧英俊的脸庞上,一双星目中何止只有柔情。使凄清那张漂亮的小脸一瞬间有些震惊,他显得有些迷离的看着这张离自己不出五公分的俊脸,心却在突突突的狂跳。 慌乱中,凄清接过水杯,狼狈的饮下了杯中水,却没有看到对面那张脸上所洋溢的温柔笑意。水杯被夏噬飓接了过去,重新再倒了半杯水,放到了桌上,伸出双手拉住凄清的手,温柔笑道:“清清,别生气了。” 见小人儿脸色再一次不对,立即补充道:“清清要生气,也得让小飓把话说完,否则小飓会觉得委屈!” “……”凄清只想让夏噬飓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现在看到此人,心里要有多慌就有多慌,要有多乱,就有多乱。 “清清,我可说了哦!”夏噬飓也不再等凄清静下心来,他看出来了,再等下去,即使等到天黑,即使等到明天,这个清冷的小人儿也不见得会开窍。 “我只是碰了清清,没有进去。”夏噬飓说得很坦然,当然还有一份不满足。显然为自己没有进入对方的身体而感到遗憾,凄清只听得两耳刺痛。心里更是恼怒不堪,漂亮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阴森……既使没有将视线放到对方脸上,也能使对方看得胆战心惊。 “是真的,我没有进去……”夏噬飓还在卖力的解释着,他没有看凄清,他不敢对上凄清的眼,他知道这个小人儿在暴怒中,只是即使在暴怒中,他还是能够平静得如一坛死水。 “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淡得快要消失掉的声音,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到任何的情愫,夏噬飓小心的看着凄清,打量着凄清,他不知道自己硬留下来,会不会再惹凄清发怒。然而此时的凄清已经是彻底的愤怒了,他硬是压下心中的怒意,他不能发怒,一发怒,不知道眼前这个可恨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流氓会不会又故计重施,所以他不生气,他不能生气!端起茶杯,再一次饮了一口水…… “嘶……”皇帝寝宫内,禹柄支开了所有的奴才与宫婢,解开自己的衣衫,下半身的疼痛,浑身的不自在。仔细的检查着自己的龙根,终于发现了龙根严重的红肿,不对,这东西莫非被人玩弄过了? 还在检查前面的时侯,突然觉得身后也在疼痛,刺痛,那种刺痛感很强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后面被人开苞了。恼羞成怒的禹柄,自己玩过无致男人、男孩的那种地方,然而今天怎么就轮到自己痛了?是谁玩弄了自己?清阳候吗? 不可能,直接否定掉刚才想法的禹柄,突然想到了,是不是袭击自己的那人玩弄了自己的后面?! 咬牙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要抓住那人,必定将他碎尸万段,竟然敢玩弄自己的身体!禹柄站在桌前,将桌前所有的物件全部扫到了地上,不小心带到腰处,竟痛得眼前一暗,咬牙忍住之后,他怒意冲冲,到最后却只能颓然坐到椅上。 “来人!”立即进来一个侍卫,他看着眼前的侍卫道:“清阳候可否有消息?” “禀天王,没有消息。”侍卫小声的回答着,刚才摔东西的声音可大得很,他听得很清楚,他可不想被当成那种东西而被人摔得支离破碎。 “没用的东西,退下!”禹柄将腰间的环形玉给扯了下来,摔到她上,随着‘叭’的一声,玉被摔得粉身碎骨。侍卫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去纪绽宫!”禹柄一声今下,立即进来两个奴才以及四个宫婢,一行人跟在禹柄身后,往纪绽宫走去。 “你们都下去吧!”纪绽宫内,纪夫人面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谁都看不懂她的意思。眼里透出一丝精明,这样的纪夫人,很少有人能看得到,哪怕是禹柄,也不会知道。 “禹柄,看来这一次,你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纪夫人喃喃着,眼底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夫人,天王来了!”守门的宫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纪夫人脸上带着浅笑,手一挥:“知道了,下去吧。”心里暗道:‘来得还真是快啊!’ “夫人!”禹柄忍着身上的疼痛,他不能咽下那口气,一定要查出那个害他的人,一定要报这个仇,奇耻大辱! “天王怎么不在寝宫里好生歇息,跑到我纪绽宫里来做甚?”纪夫人带着浅笑,‘关怀’的看着禹柄。 “夫人……夫人是在哪里发现我的?是谁发现我的?”禹柄一手扶着腰,刚才走得有些急,现在可是痛得离谱,腰酸得离谱。 “能在哪里,在偏殿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当时天王你,衣衫不整!”纪夫人人畜无害的微笑着做着详细的解释。 “是谁先发现我的?”禹柄不死心,绝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自己的丢脸之处。 “当然是我了,不然你以为会是谁?”纪夫人依旧带着浅笑,这让禹柄有些尴尬:“夫人发现了什么?”心下已经起了杀意。 “衣衫不整之外,什么也没发现了。我想天王你应该是准备对清阳候出手时被人袭击了吧。”纪夫人一副不解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谁会连天王都敢伤,这种人一定捉拿到,该行烹煮之刑。” “夫人说得极是,若捉拿住此人,定将他碎尸万段!”禹柄像是发誓一般的斩钉截铁。 “是啊!碎尸万段!”只怕你到时候下不去手啊!纪夫人带着人畜无害的浅笑,眼里依旧是满满的‘溺爱’。 “小飓,你对天王做了什么?”另一边,凄清看着夏噬飓,他总觉得夏噬飓心情极好,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是不是惩罚了禹柄。 240.被偷吻,阴谋生 “让人对他做了本来他想对你做的事。”夏噬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炯炯有神的眸子里。射出一股凶狠的精光。 “你……简直是胡闹……”凄清咬牙搁了一句,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回眸看着夏噬飓:“这里是哪里?” “呵呵,这是我的落脚地,清清暂时先住在这里,等机会到了。我自然会将清清送出去。”夏噬飓带着温和的笑意,那微笑中,含着一股浓浓的温情。 “看来你过得不错,发展得也不错。”凄清微微笑了笑,那笑容很淡雅,让一直注视着他的夏噬飓星眸闪了闪,随后又变得一片宁静。 “清清说过的话,我都铭记于心。”夏噬飓这句话是出自己自己的真心,他说的是实话,凄清的话,他都会去听。除了不想让自己留在他身边,这句话他是打定了主意,是不会听的。 “小飓,我想去找司寇,我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踪,最担心的应该是他。”凄清看着夏噬飓,声音显得依旧清淡。 “清清,现在你还不能出去,还不能让禹柄找到你。我怕他一旦找到你,再次打那天的主意,到那时,我不知还有像上次那样侥幸的能救下你。”夏噬飓知道劝说没用,不如来点实际的来说事。 “禹柄应该受到教训了,他以后也不会再那样对我吧!”凄清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竟然差一点被个男人强上。不过上一次的确是好在夏噬飓的突然出现,否则真的抱憾终生。只是上一次,虽然逃过了禹柄,但却被夏噬飓占了偏宜,一想到这个,还是会觉得呕心呕气。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虽然生气,但还是觉得侥幸,因为那天替他缓解药性的人是夏噬飓,这个不管对他做什么,打从心底他都不会厌恶的少年。 “他是天王,清清,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他得不到你一次,并不代表他会放弃你。”夏噬飓开始危言耸听的发表起意见来,一句话,他不能放任凄清被其他男人染指,哪怕是摸凄清的小手也不行,凄清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当然,夏噬飓是不会对凄清说出这一点的,他可不想破坏现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小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吧。”凄清像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个夏噬飓,表面上是在担心自己,实际他是在争取多一点的时间来与自己相处。虽然对于那天的事,凄清的确还是耿耿于怀,但受夏噬飓的影响,他也觉得自己再拘泥于那件事之中,似乎有些小题大作了。更何况,当事人中的一人,根本没有放在心里,虽然只是表面上,凄清反复掂量了半宿,最后也只得放弃了这种一直耿耿于怀的芥蒂。 “清清,先用点膳之后,再休息吧,天也快黑了。至于司寇那里,我派人去帮你传达一声。皇宫里你也不用太介怀,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况且我们那天什么事也未曾发生……” 听到夏噬飓这样的解释,凄清反倒是无法释怀了,不是他小家子气,而是这个夏噬飓怎么可以这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来,明明对自己都做了那种事……突然凄清像是清醒了过来,他刚才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怎么会听到夏噬飓那淡淡的口吻,却让自己的心开始不快起来,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似乎是哪里不对了。 “清清在想什么?”夏噬飓索性坐到凄清的身边,仔细的看着凄清那张显得有些茫然的小脸。 “没什么,那么我们先去用膳吧。”凄清站了起来,直接往门外走去,还未跨出门口,就被夏噬飓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不重,但却让凄清还是身子显得有些僵硬。今天是第几次的不自然了,凄清不知道,但他只知道,自从那天的事发生之后,身子一旦与夏噬飓接触,就不身不由己的开始打颤,好在自己控制得还行,否则还真是够丢脸的。 “清清,你在这里等,我马上就回来,你不要随便出去,现在还在风头上。”夏噬飓将凄清重新拉到了椅子边,将凄清轻轻按到椅子上坐着,在凄清还来不及反驳时,夏噬飓轻轻的将唇吻到了凄清的额头上。 凄清身子再一次的一僵,眼里闪过莫名的似反感,却不是反感,是震惊,亦不是震惊,他的脸红了,而夏噬飓滴水不漏的看在了眼里,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却一闪而过…… “清清,我去取膳过来,你千万不要随使走出这扇门,这里并不是很安全。”夏噬飓温柔的关照着,在凄清点头的同时,夏噬飓将他的唇轻轻的上盖到了凄清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轻柔与迅速。 在凄清还来不及懊恼之前,夏噬飓闪身走出房间,还不忘带上门。凄清看着已经被合上的门,对夏噬飓那些刻意讨好自己的举动,心里百感交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按实际年龄来算,夏噬飓比两世的自己小多了,只是自己明明快是三十岁的身子,硬被塞在这具才十岁孩童的身子里,还真是不甘心…… “父亲,今日请你过来,是有一事相求。”纪夫人面带一丝微笑,眼底却隐现一份沧桑。 “芙儿,讲吧。”快到垂暮之年的老人,眼里有着太多的心疼。看着昔日如花似玉的娇女,如今已是两鬓班白的人妇时,却没留得一个子嗣在其左右,心里多少还是在隐隐作痛,如果当初不为皇权,不为国效力,不做什么司兰大人,又怎么会陷爱女于如此悲凉地步。 “父亲,女儿希望你能帮帮禹柄,他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纪夫人眼晴透出淡淡的忧郁,从自己儿子被害身亡后,禹柄,她是自己二十年来似如已出一样的疼爱着,宠爱着。只是禹柄对自己的各种阳奉阴违,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此次玩得有些过火了,什么人不好玩,竟去玩清阳候。一想到那个聪明的孩童那双漆黑眸子深处,隐藏着巨大的还待开始的能量时,纪夫人无法处身事外,她深知,成在清阳候,败也在清阳候。可惜禹柄现在是色欲熏心,他根本就没考虑到他之前的做法,会引来两国纷争,他还陷在在清阳候身上,没有得手这一纠结中,得让他赶紧看清现实。 “芙儿指的是何事?”司兰的眉毛开始皱了起来,女儿的性格他了解,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这一地步,他的女儿绝不会特意派人来请自己入宫。看来这个名义上的女婿还真是做了件无法挽回的了不得大事,恐怕是惹怒他国的举动吧! “哎,禹柄他童心未泯,竟然欲染指夏国来使,清阳候。”纪芙微微皱眉,眼里的疲乏很明显:“他是被我惯坏了,我一直将他视如己出。” “芙儿,他是天王的子嗣,也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果不是错得太离谱的话,你也不会有求于我,只是他怎么会惹上夏国的清阳候。那清阳候我虽有耳闻,不就是一个孩子。”司兰眼里闪过不解。 “父亲可知禹柄天生喜男色,当初为隐瞒此实情,我才与禹柄假冒夫妻名义,就是为掩人耳目。如今那清阳候,长得玲珑剔透,不似凡间孩童,禹柄自难把持,也情有可原,可走他……”看着女儿欲言又止的话语,司兰心里越发沉重起来,难道…… “父亲,女儿从小至今,没什么事求过你,女儿这辈子只求你一件事……”请未落,纪芙突然下跪,让司兰一下子震惊万分。 “芙儿,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司兰强硬的扶起了纪芙,眼里的责备很明显。 “父亲,女儿这辈子不会再有子嗣,但女儿想让清阳候做我的孩子。”纪芙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一闪即逝,所以他的父亲并未看到。 “清阳候有这么出色?”司兰再一次不解起来,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些,聪明的男孩子,能让女儿如此在意,能让禹柄不顾国家的安危,而冒然出手。看来有机会,是要好好会会这个传说中的清阳候了。 “父亲,清阳候出色,他身边的人也出色。”纪芙带着一丝笑意,那笑里隐含着某种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芙儿似乎还话中有话,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为父一定如芙儿所愿。”司兰拉着女儿一同坐下,开始低声的谈论起了计策。纪芙时而轻笑,时而眼里闪过算计,表情如此丰富的纪芙,司兰却没有看出眼前这个女儿心里的算盘。 当晚,纪芙第一次主动到禹柄寝宫里,留宿了。 禹柄由于身子受伤,行动也不方便,他不明白今日的纪芙,她有举止有些奇怪。但他表面上又不敢得罪纪芙,这个女人表面上是自己的王后,实际又如母亲一样的照顿着自己,这一点,禹柄深知。但禹柄自己打小喜欢男人,他自己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也清楚,但在他王位快不保时,女人在关键的时候,让自己娶了她,即打消了群候们的疑虑,也让一些觊觎王位的人不敢再有异议。 只是这个女人与自己一直是有名无实,她也从不计较这些事,因为她深知,对女人也无法硬起来的自己,所以她一直是笑看自己。 只是今日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她当着自己的面,宽衣解带,甚至还动作撩人…… 241.虚中镜,心终乱 “夫人,你这是何意?”勉强半撑起半个身子的禹柄,对纪芙如此怪异的举动,不得不提出问题来。 “天王与我夫妻数十载,怎么今日反倒不懂纪芙之‘情’了!”纪芙浅笑盈盈,并不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反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几乎是全裸的身子,跨到了龙床上,放下床幔。躺在禹柄身边,附耳轻声道:“你躺着别动,一切听我的。” 随后床开始发出了撞击声,女人夸张的呻吟尖叫声,以及男人的低吟声,外面守夜的侍卫与宫婢们听得面红耳赤。这种声音几乎不曾出现过,但今晚房内的两人,还真是出乎意料…… 而床上的两人,女的坐在床上,重重的敲着床板,只要男人停止出声,女人便立即伸手拧了男人的胳膊,男人立即被疼得发出了‘吼’声…… “天快亮了。”纪芙显得有些嘶哑的声音,说得很轻。 “夫人这到底是何意?”被拧得胳膊上毫无好肉的禹柄,他借着外面微弱的光芒看着纪芙。 “轻点声。”纪芙扫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男人,随后倒在床上,闭上了眼晴轻声道:“你我成婚近十载,一无子嗣,二无其他姬妾,时间久了,你的位置会不保。” “谢谢夫人如此为我着想。”禹柄那张显得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随后又变得面无表情。 “天王,我知道你对我除了感激之外,并无其他之情。”纪芙人笑了笑,又开口道:“我十三岁完婚,十四岁守寡,十四岁丧夫又丧子,我的这一辈乎还能有所求吗?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抛开天王这个位置不说,我倒是真心将你当成是我的孩子,只是你并不将我当成乳娘吧!” “夫人……”禹柄之前还有些困顿的话,此时却明显的清醒过来,他转头看着睡在身边的女人,曾经年轻的脸已经不在,即将老去的容颜,并不漂亮的双眸里,透出一丝淡淡的恬静。 “天王,答应我,万事以禹国为重,切不可任性妄为。”纪芙转头看着禹柄,二人距离很近。初见面时他还在襁褓中,现在已经是独挡一面的天王了,禹柄其实长得很英俊,除去他喜欢男人这个事实之外,他是一个有才干的天王。 对于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天王来说,纪芙是打心底将他当成自己的半个儿子看待着。当然这个孩子并不是真心待自己,既没将自己当母亲看待,也没将自己当成夫人来尊重,但作为长辈的自己,无法去责怪他,虽然偶尔也会有伤感。 “我记住了,夫人。”禹柄侧过身子,一方面他的腰与后面都不是很舒服,侧过来明显要好过得多。 “只是夫人,我……” “天王,你什么话也不要多说,我知道你的苦。”纪芙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弱小的你,无法保护好你的母亲,但至少你母亲用她的死成就了你的天王之位,如今她在天之灵也已经得到安慰了。况且你将禹国打理得井井有条,相信逝去的天王也放下了心。只是你记住,你切不可再贪恋男色,清阳候,你不要再打他主意。不管他现在身在何处,如果他要离开禹国,你派人送他即可。切忌,你是禹国的天王,你的一个小举动,牵动着整个禹国几万万人的生命。” “夫人今天是为清阳候的事而来?”禹柄并不笨,他是天王,当然也会洞悉一般人的心思。 “不仅仅是清阳候的事,也是我自己的事而来。”纪芙看着禹柄,郑重道:“柄,你找一个可心的人儿,好好的过日子吧,是男人没关系,但关键是你自己要看清楚自己的心。” “夫人此话是何意?”禹柄脸色有些黑了下来。 “我还不了解你?你喜欢男人不错,但你更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让你依靠的男人,因为你寂寞。”纪芙知道,此话一出,再无转还的余地,况且很有可能让眼前这个男人恼羞成怒。他喜欢男人是一回事,他喜欢玩男人的身体又是另一回事,但他喜欢被男人压这一事实,恐怕连禹柄自己都还不清楚,但纪芙却早已洞悉一切。纪芙知道,今日的提醒,搞不好可能自己会被烹煮。 “嘭”的一声,禹柄忍着身上的疼痛,猛的坐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纪芙,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伸出手掐死这还躺在床上的女人。 “天王为何如此震惊,天王应该面对现实才好。”纪芙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手轻轻的抚着禹柄的脸,看着微微有些扭曲的神情,纪芙淡淡的笑了:“你可以试着去感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会害你。” “夫人请回吧!”禹柄第一次对纪芙下了逐客今,他在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天王,在孩子生下之后,还望天王让纪芙离开皇宫,让纪芙过上想过的生话。”纪芙双脚已经着地,声音还是嘶哑。 “夫人要离开我?”禹柄有些意外,皇宫有什么不好,她可是自己之下,所有宫人之上,况且自己玩弄男人是没错,但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过。 “天王,你已经长大成人,以前是你的地位不牢固,我才出此下策,既能挡了闲言碎语,又能让你稳坐天王之位,对于我来说,我本就不是什么清白女子,没有什么不可做的。”纪芙回头看着还坐在床上发呆的禹柄道:“纪芙只有一事相求,事成之后让纪芙回司兰家。今后天王一切还以禹国之事为重,清阳候此人可遇但不可求,他不属于你。”说罢,纪芙走出了寝宫,一出寝门,立即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样,让人觉得此夫人虽然年龄有些长了,但一样的楚楚可怜,想必昨晚天王让她累了一晚上。只是侍卫与宫婢们只注意到纪夫人那楚楚可怜样,却没有发现夫人嘴角那高深莫测的笑意。 禹柄看着远去的背影,心底涌现了难言的惆怅,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帮助是显而易见的,但总觉得她还有自己的目的,虽然她从不曾告诉过自己。或许她的目的与自己有关,当初她的孩子就是代替自己被人害死的,如果她想要报仇,自己一定会帮她,只是她从不告诉自己。问她,她也不会回答,恐怕她是打算自己报仇…… 只是恐怕将来也不能让她离开皇宫了,她是自己的保命符,在禹国,有谁不知道,司兰一家,权高位重,自己即位开始,就得听司兰所言。说到底,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天王,唯一有好处的就是,当初这个女人为帮自己,而选择与自己成婚,这个女人的确有着过人的胆识和独到的见解。 只是司兰恐怕对自己有着敌意吧,当初父亲不争气,与他国争抢一个女人,害得纪芙的丈夫客死他乡,而父亲也暴毙,结果战争是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纪芙守寡成真,不出两月,又失去了她的儿子,那么她到底恨的人会是谁?她屡次帮助清阳候,恐怕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她一定还有着其他目的。这个女人,一直都是高深莫测的,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稳操胜券,仿佛一切都在她眼下,都是在她的默许之下才会发生的事…… “清清,今天我送你回驿馆,司寇那里我已经联络妥当了。”夏噬飓一脸的不舍,但为了让凄清高兴,还是说出了自己极不愿说出来的话。 “谢谢,小飓。”凄清看了眼夏噬飓,就立即转移开了视线,最近他都不敢再对上夏噬飓那双如寒星一样耀眼的黑眸。所以就算是在说谢谢,凄清的眼晴都看着远处,他怕一对上那双眼,自己的心就会乱了。 “清清,先用膳吧。”夏噬飓将碗递到凄清的手里,脸上带着不舍的笑容,自己却不曾吃一口饭,他只是微笑的看着凄清用着饭。 凄清自然也察觉到夏噬飓不动筷,他知道夏噬飓对自己的那份亚于常人的感情,只是自己是男人…… 心里独自神伤着,也不知饭菜的味道,只是拼命的咀嚼着,只想快快结束这顿午膳。但真正到了要分别的时候,相信自己也会难过,心里还是会有不舍。凄清偷偷的抬眼,想不露声色的看看夏噬飓。才一抬眼,就看到了夏噬飓目不转晴的看着自己,眼里的不舍过于明显,使凄清心底一酸,嘴里的饭也难以下咽,甚至也忘记了要逃避这样的眼神…… 等他惊醒过来时,夏噬飓的唇早已经封上了他的唇,舌中的食物早已不翼而飞了。凄清尝试着推开夏噬飓,自然是以失败而告终。他被迫的承受着夏噬飓那火热的湿吻,唇舌之间的占有,吮吸,是那么的急不可待,是那么的绵长与热烈……凄清被吻得七荤八素,他从先前的推拒,到此的溶入,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栽了,栽到了这个装傻骗过所有人的大王子手中…… 理智在叫嚣着,要停下来,不能再堕落其中,要逃开这个温柔的怀抱,这个少年很可怕……然而本能却让他继续堕落其中,不是无法逃避,而是根本不想逃避,让自己深陷其中…… 242.重回归,路遇愁 “清阳侯你没事吧!”司寇拉着凄清,仔细地审视着凄清的脸,生怕被自己看漏了。其实他是想抱住凄清,紧紧地。但看到一脸平淡的凄清,那个动作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出来。他知道,这个小人儿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只会是一个稀松平常。恐怕真能将他逼急了的人,估计还没有出世了。 “没事。”微微一笑的凄清,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平静中带着些许的波澜,司寇睁大了双眼,他发现了。 “那天禹柄没对你说什么吧!”司寇还是觉得有必要探讨那天膳后的事,总觉得禹柄有问题,昨天更是闭门不见自己。说明什么?做贼心虚了! “他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我的身份,只是他运气不好。”凄清浅浅一笑,脑海里浮现了夏噬飓那天对自己承认的事——让禹柄失身。他虽然为夏噬飓的胆大妄为有些头痛,但禹柄也是一个欠教训的主,给他一些教训,也必然的。只是这个教训的代价似乎有些大,他现在只希望夏噬飓以后能冷静一点,不要因小失大。 司寇平静地看着凄清的神情,他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清阳侯变了,即使那浅如水的微笑,也有着别样的风情在内。这个男孩以后长大了,又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人。 “清阳侯今天笑起来似乎跟以往不一样了。”司寇调侃着凄清。 “是吗?”不答反问,默认了,心却在不安了,真的变了么?会这么明显? “皇宫里可有其他事发生?”凄清看着司寇,漆黑的眸子深处,幽暗不明。 “什么也没发生,不过天王视乎身子不适,所以最近几日都不见客,我们也不例外。” “也好,一会儿我们带上五王子与小氐,一起去看看禹国的风貌吧!我们还没有好好逛过整个禹国大街呢!”看着司寇,眼里尽是笑意。 “好!”司寇转身往庭院的深处走去。 “那我先回房换身衣服。”凄清在司寇身后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往房间方向走去。 “溥蜻,你总算回来了。”夏噬砥在过道上看到溥蜻,一脸沉重道:“你一走好多天,我与小氐都很担心你。” “临时有点事,所以回不来,不过现在所有的事都解决了,所以我就回来了。”凄清耐心地解释着,其实他知道,对于他这种牵强的回答,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他们不问自己,也只是尊重自己。司寇没问自己这两天的事,那是他还在怀疑自己是被禹柄关了起来,甚至是被禹柄玩弄了吧,所以他选择沉默,不至于让自己难堪。 而眼前这个小人儿没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恐怕是不想让自己讨厌他吧。那么小氐是否也有这个意思在内呢?很难讲了吧。 “砥,我回房先去换一件衣服,你要一起来吗?”站在过道上说话,还是有些不方便,毕竟他们并不是禹国人,自己的身份现在是极为尴尬,恐怕有很多人对自己不怀好意。比如圜眄,想到在马车上见到断臂的圜眄,那憎恨的眼神,凄清知道,这个人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他一定是想让自己生不如死,以报断臂之仇。 “一起吧。”夏噬砥立即转身就往凄清房间的方向走去。 “小氐呢?”以往夏噬砥出现,那个小氐肯定也会出现,但如今,小氐似乎离开夏噬砥的时间有些长了。 “不知道,今天一早就没有看到过他,他挺忙的。”夏噬砥随意地回答着:“咱们不要去管他了,你不在的时候,他每天神神秘秘的,太难懂了。” “溥蜻,你身上的红色是怎么回事?”房间里,夏噬砥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凄清那具白皙的身子上,印有的各种大小的粉色点点。 ‘糟糕’,心里暗叫的凄清,怎么忘记了,前段时间夏噬飓为帮自己解决药效问题,所遗留下来的这些爱痕。 “不知道,可能是过敏了吧。”凄清轻描淡写地回答着,心却在狂乱地猛跳着,他想到了夏噬飓的唇舌,在吻遍自己身体时的触感…… “过敏?”夏噬砥呆呆地看着凄清,他没听懂这个词,不言不语地低垂着头,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了?” “过敏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夏噬砥横了一眼凄清,又恢复到无精打采的样子,最后坐到凳子上,荡着双腿,看着凄清将衣服套上,盖住了那点点粉斑。 “过敏就是布料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就像是被小虫子咬过一样……”扯了一个最容易让夏噬砥听得懂的解释,耐心地解释一番。 “知道了。”夏噬砥看着凄清,又看着地面心里暗道:“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虫啊!” 凄清看出夏噬砥对自己的解释并不满意,只是他也没精神再为这种事解释,当然他自己也是难以启齿。 “我们出去吧,一会儿我们去逛逛禹国大街,如何?” “逛街?好啊!”夏噬砥显然对这个提议毫无免疫力,立即欢快地答应了下来,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赶在凄清开门前先打开门就直接往外跑去。 “孩子毕竟是孩子!”心里暗笑的凄清,跟在夏噬砥的身后,此时司寇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两人。 “五王子,最近很少看到小氐,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街道上,司寇微笑着看着夏噬砥,只是眼底并无笑意,而是精明。 “我怎么知道,他搞得神神秘秘的,天一亮就跑,天全黑才回来。”夏噬砥白了司寇一眼,拉着凄清的手道:“溥蜻,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哼!”看着夏噬砥硬拉着凄清往热闹的地方跑远时,司寇冷哼一声。夏噬砥,这个才五岁的孩子,绝不简单。 二人在一个卖米的摊位前停留了下来,凄清盯着那显得有些黄色的大米,只有小半袋子。前世的大米比这个要白得多,看着摊位前衣衫褴褛的老妪与一个约三岁的小孩,总觉得这样的场景过于凄凉。 “老人家,大米只有这么一些,能卖多少贝币?”凄清同情地看着老妪问道,当然也没有漏掉那孩子一听到陌生人说话,将脸埋入了老妪的胸前。 “十枚布币。”老人伸出一直枯槁老手,翻了一翻,苍老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虚弱。 “米就这么一点吗?”凄清看着小半袋子米,又看看老妪及怀中的孩子。 “只有这一点了,再没有米了。”老妪心痛地看着那小半袋子黄米,眼里有着太多的舍不得,只是忍着悲伤拍了拍怀中的小孩子道:“孩子他娘病了,没钱医治,所以将家里值钱的大米拿出来换些布币,请大夫看病。”昏黄的眸子里流露出凄凉,凄清有一种预感,那小半袋子米是他们今后的食粮。 “那你卖掉了这些米,今后你们吃什么?”凄清脸色沉重地看着老妪。 “草根、树皮都可以吃啊,大夫要布币才肯来治病。十枚布币可以请他们来看一次病,也许孩子他娘的病就会好了。”老妪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怀中的孩子。 “老人家,这些给你。”凄清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几串贝币递到了老妪手中,道:“快去请大夫替孩子的母亲看病吧。” “这……”老妪激动地握着贝币,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摸到过贝币,只是远远看到别人有用过。突然将孩子放到地上,朝凄清跪拜了起来,凄清吓得立即制止了老妪,那小孩见老妪这样做,他也跟着一起跪倒在地…… 凄清扶起老妪道:“快去请大夫治病要紧,米你就带回去,不能饿肚子。” “谢谢……谢谢……”哽咽地说着,泪水早就滑落到满是褶皱的粗糙脸上。 “谢谢……”轻得如蚂蚁一样的声音,是那个孩子发出来的,低垂着头,缩在老人的身后。凄清伸出手将小孩拉了过来,看着小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显然很害怕,微抖着身子,想挣脱凄清的手,但又不敢,只得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脚。凄清此时才发现,孩子脚上还未穿鞋,现在已经是初冬了,虽然还没到最冷,但风吹上身还是有些刺骨。 “砥,身上还有没有贝币?”凄清看着夏噬砥问道。 “噢……”闷闷不乐的夏噬砥还是老实地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了所有的贝币,放到了凄清的手里,凄清将贝币递到了孩童的手里。 “让奶奶帮你买些布来做双鞋吧。”老妪感动得再一次要跪拜,被凄清制止了。心里酸楚的凄清,看着那一老一小,心就如被啃掉了一块,有些疼又有些痒。 243.天忽暗,雷公访 目送着一老一小的离开,凄清拉着夏噬砥的手笑道:“今日我们就看看吧,贝币都送人了。” “就数你最好心,那么多禹国人,都没人管他们,要你这个夏国人来管他们。”夏噬砥朝凄清白了一眼,随后又无奈道:“不过他们看起来的确很可怜,所以算了,今天没贝币买东西就不买吧。” “砥长大了。”凄清调笑起夏噬砥来。 “哼,我早就已经长大了。”不甘心的夏噬砥装怒道。 司寇看着前面那两个孩子刚才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些感慨,这个清阳侯,他真的看不懂,这么细微的一点异常,他都能看出来。摇了摇头,却发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不是圜眄又会是谁。 此时的圜眄怒目瞪着不远处的小人儿,就如一只饿极了的凶狠野兽,眼前凄清正是他要捕猎的对象。这样的目光,让司寇心底开始浮现出一丝恐惧,司寇被自己此时的心境给惊住了。不能让清阳侯落单,不管到哪里,司寇此时唯一的想法。 他加快步伐,紧紧地跟在两个小人儿身后。目光游离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得提高警惕,此时不容马虎,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天突然暗了下来,街道上的人开始慌乱了起来,凄清连忙拉起夏噬砥的手,大声道:“现在开始,我们拉着手一起走,天可能还会再黑起来,恐怕到时候我们看不清方向。”转身往后看去,已经看不清人了,天已经完全地黑了,就如已经到了夜晚。只是夜晚还会有星星、月亮的照明,然而此时,却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片漆黑。 漆黑的天际被一道亮光给划破了,似乎欲将天给撕裂了一般,甚至这道裂痕已经触及地面。顿时先前还算比较安静的街道,被这道刺眼的裂痕给击得粉碎,人群中开始混乱了起来,或跑或走,或推或搡,或高叫着寻找着走散的亲人,或慌乱地收拾自己摊位上东西的摊主们,还有人直接跑到树下躲了起来…… “轰……隆……隆”突然一声巨响,顿时原本就成了一锅粥的街道,立即听到了恐惧的尖叫声与高声哭叫的逃跑声,随后又一道耀眼的光芒,将大地照得如白昼一样明亮,有人开始朝光亮的地方跪拜了起来,口中乞求着,希望神灵放过他们…… 凄清拉着夏噬砥,站在街道的中央,安慰着夏噬砥道:“别怕,我们先找个屋子躲躲,看起来似乎要下雨了。” “司寇……”凄清提高了声音,开始呼喊司寇。 “清阳侯……”站在凄清不远处的司寇,立即上前,伸出手拉住了凄清:“接下来怎么做?” “找个房子,我们躲到房子里去,让街上的人也一样……” “大家不要躲在树下,东西都不要收了,快点进屋子……”凄清高声地说着,他心里没底,现在的街道太混乱了,人们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哪里还听得清凄清的话。依旧像是煮沸的粥一样,乱腾腾的一片。 “静一静,神灵现在在等你们安静……”突然房顶上一个很低沉的声音响起,凄清一听到那个声音,心一沉,身子微微一僵。拉着凄清手的司寇立即察觉,借着那闪电,他看清了凄清脸色有些苍白,随即又变得粉色旖旎。这样的清阳侯,让司寇心中一紧,身体的某处也一紧,无意识地将凄清搂进了怀里…… 再一次闪电出现时,司寇将目光停留在屋顶上,发现了那是个戴着一张双蛇供玄鸟的图腾面具。虽然无法看清面具人的真面目,但却能感觉到屋顶上面具人给他的压迫感。 “司寇,就是趁现在,让黎民们明白,赶紧都回屋去。”凄清打断了此时正在打量着屋顶上面具人的司寇。 “好!”司寇拉起凄清和夏噬砥:“大家莫慌,跟上我们,先一起进屋。”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为何要听你们的……”人群有不信任的声音响起来。 “他们是来帮你们的人。”房顶上的面具人,低沉的声音浑厚有力,穿透了整个街道,使骚乱的人群开始安静了下来,他们抬头仰望着房顶上的面具人。 “大家听他们的安排,天会亮起来的,神灵会看到我们对他们的恭敬和谦卑,所以他会帮助我们的。”面具人不慌不忙的声音,浑厚得让人安心的声音。 “走吧!”凄清轻声一语,司寇拉着他与夏噬砥,往街道上的房子走去。 “凭什么要听他们的,我就是不听,我只相信神灵。”有些突兀的声音,声调里的不屑很明显。 又一个闪电划破天际,又一声巨响声,就如山崩地裂一般,的确,是山崩地裂了,不远处的大树不幸被闪电划中,树应巨雷的声音,一劈为二,顷刻倒塌,一股浓重的烧焦味传入人们的鼻子深处…… “快进屋!”一个孩童的声音,很脆但很冷静,就如一股清泉一般,净化此时骚乱与恐慌不已的人群。 率先进屋的三人,清泉在临进屋前,抬头看着房顶上的面具人,可惜黑暗中无法看清。身后的人群也应声往各处的屋子里挤去…… 天开始亮了起来,闪电与雷声此时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嚣张,人们开始冷静了下来,走出了屋子,刚才只是空雷,并无下雨的迹象。凄清随着人群走出了屋子,抬头寻找那个身影时,却早已不见踪迹。心里微微的一阵失落,随后又无奈地看着周围已经恢复正常的人们。 虽未淋过雨,但雷击的所到之处,已经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凄清看着这个环境,他直觉觉得,这里的雷电似乎只围绕这一处击。看来这里有着非常严重的导电系统,难道是地下隐藏着矿石导电? 被闪电劈坏的树木、房屋有很多,到底是多少,凄清也数不清,只是距离他不远处,一片狼藉。 “神灵每一次发怒之后,就会让我们怕上好多天。”一个年轻的妇女与身边的一个年长些的妇女小声地交谈着。 “是啊,今天已经是第五次了,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过,我怕也怕死了……”年长的妇女附和着。 “两位姐姐,请留步。”凄清看着即将离开的女人,他知道刚才的一幕与神灵无关,是自然现象,但他觉得有问题的是,这里的闪电与打雷仿佛只集中在一个地方,那才是怪异。 “这位小哥有何事?”年轻的女人看到请她们留步的是个漂亮得不似凡间的男童,脸上微微一红。 “请问姐姐,这里经常会被电(闪电)击中?”凄清一脸的诚恳,他望着两个不算漂亮,但长得也算是脱俗的女人。 “嗯,不是电击中,而是雷公发怒了,一年四季都会有,每次只要有雷声,就会将我们的房子,还有树木等都会击破,吓死人的。特别是下雨,我们这里经常有人被雷公震死。”年长的妇女无奈地回答着,又看着破败不堪的房子,暗暗垂泪。 “姐姐别再想以前的事了,小光是被雷公请到天上去做客了,他是去过好日子的。”年轻的妇女对年长的妇人安慰着。 凄清看着四周的一切,又看着眼前两个女人。最后微微一笑道:“姐姐们能否带我到四处走走,看看?” “你……”年轻女子朝凄清打量了一番,又将目光聚到了司寇的身上,司寇朝女子抿唇一笑,女子立即神魂颠倒,两眼发直。 “姑娘,有劳!”司寇朝年轻女子做了一揖,把个女子迷得七荤八素的,她直愣愣地看着司寇发呆,只有连续点头的份。 夏噬砥鄙夷了年轻女子,又看了眼凄清,见凄清的注意力还在四周时,这才缓下了一口气,心里冷哼一声,暗骂一句:‘不要脸的司寇,专门勾引女人的登徒浪子!’ 三人跟随着女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开始为他们介绍了起来:“这里是全国最大的菜园子,是属于禹天王的菜园子,这里的茶全部送往皇宫里。” “这里是种稻子的地方,现在已经是初冬了,所以现在不种稻子了,但种芋菇……”年长的女人插了一句。 凄清看着四周的一切,仔细地看着是否有金属或者矿石,但四处查看之后,还是没有。 “还有什么地方比较特别的?”凄清平淡地问着年轻女子。 “哦,跟我来!”女人显得很兴奋,与之前的惶恐完全的相反。年长的女子则只是静如止水地看着凄清。 “这里有特色吧!”女人指着一条清澈的湖,凄清看着周围一条环状的河水,这似乎是人工河。 凄清显得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最后他看着年长女子问道:“姐姐,这条河可是先辈们开凿的?” “正是!” “河有多长?” “不知道,它是环着我们整个禹国,我们禹国都是靠这条河水供给的。”年轻女子插了一句。 凄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抬头看着不远处,似乎在想着心事一般。 244.夜半情,清自欺 “以往雷击中的地方,都是靠近河边的吧?”淡淡地出声询问着,漂亮的黑眸若有所思着。 “咦,小哥怎会知道?”年轻女子显得有些诧异,他应该不是禹国人,听口音就清楚他不是禹国人,只是他为何会知道? “我猜的!”凄清调皮一笑,看着女子道:“能不能请人带我上最高的山去看看,最好是能看清楚整个禹国。” “我带你们去,很漂亮的哦!”年轻女子骄傲地一拍胸脯。 “多谢姐姐。”凄清展眉一笑:“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可好?” “好啊,阿姐,你先回去跟娘说一声,我带他们上山,晚上回来。”年轻女子说完拉着凄清就往前走,也不等年长女子的回答。 站在山顶,凄清喘着粗气,一个字——累。看着脚下如虚幻的景象,自己就如站在云端深处一样,脚下一片云雾缭绕,而整个禹国就如在云雾深处,埋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漆黑的眸子在云雾之端显得越发地灵动,若有所思地看着山脚下的云层,先前的那条环形湖,此时俨然成了一条透明的丝带,将整个禹国环绕了起来。良久,漂亮的嫩唇微微轻扬,精致的小脸透出一股难言的风情,流转的眸子也是似笑非笑,却让人移不开双眼。 “我们下山吧!”凄清看着身边的三人,缓声道。 “清阳侯,你不再歇会儿吗?”司寇是成年人,他爬这座山也的确感觉到有些累,更何况眼前这个清阳侯,纤细的身子能撑得住吗?至于那个夏噬砥,他不担心,胖墩墩的,力气也不小,似乎还学了一点功夫了。 “时间紧急,我们先下山吧。”凄清不等司寇与夏噬砥再开口,便率先往山下走去…… 半夜时分,凄清一行才回到了驿馆。打来两盆热水,兑着冷水,凄清开始洗漱了起来,收拾妥当之后,凄清这才开始爬上床。才上床,他发现床上还有另外一人,吓得立即准备跳下床。结果却被对方紧紧搂住,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声音:“是我,清清。” 放松了心情,凄清狠狠瞪了一眼夏噬飓,昏暗的烛光中,看不清那张俊脸,却能够看清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在瞪视中,明亮的大眼睛贴近了凄清的脸,滚烫的呼吸喷洒到了凄清的脸上,凄清一阵晕眩,猛地一使力,却没能推开那让他呼吸紊乱的少年。反倒是自己却被那人带倒在床上…… “你……”阻止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对方似乎早料到了一般,直接将唇堵上了粉嫩的小嘴,索取着那美妙味道……在“滋滋”声中,凄清迷离的双眸,终于闭上了,沉溺到这个深情又滚烫的热吻中去,情难自禁…… 一只滚烫的手掌,伸到了凄清的腰下,开始了最暧昧的轻抚,双唇被噙得一点缝也不留,挣扎是徒劳,腰处传来酥麻的感觉。身子已经软如水的凄清,被动地承受着对方的大手,肆意地在自己身上点火,唇终于被放过了,但脸颊上,脖子处,胸前乃至于腹部,还有那难以启齿的地方,都被滚烫又湿濡的唇轻轻扫过,又深深吮着…… 搂着已经无法动弹的小人儿,夏噬飓眼里闪过的情欲之光,看着因为害羞又紧张,还隐隐带着抗拒自己神色的小人儿,少年狼知道,此时吃掉这个小人儿,为时还早。还是得忍着啊,但自从第一次在他手里泄出来之后,似乎只要在他身边,就会不停地想要他,哪怕是他的小手帮自己也行,他可不会忘记,当初自己强迫着他用手帮自己泄过一次。那时候的小人儿,满眼的愤怒与惊恐,还有那难以置信的眼神,特别还有那三个字——‘你娈童’! 每一次夏噬飓想起来凄清那时的样子,就会心里暗笑,他喜欢看到一直温吞的清清,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失控时的神情,那种神情是那么地吸引着自己,让自己难以自拔。 “清清……”浑厚有力的声音中,透出急切的喘息声,缓缓地将那还未发育的嫩芽含入了嘴里,浑身无力的小人儿,压抑着心里的恐惧与本能上的欢愉,绝望地闭上了双眼,逃不掉了吗? 在湿热柔软的地方,被动地进出着,刺激得小人儿身子一阵地哆嗦之后,射出了数量很少的一点点透明汁液,小人儿来不及缓神过来,双腿却被某狼交叠起。一根硬如铁的圆柱体,轻易地插入了腿缝中,开始抽插了起来,毫不理会小人儿那难以置信的惊恐目光。 “清清别怕,我现在不会放进去……”喘着粗气的夏噬飓,却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凄清,唇吻上了凄清那双还睁得老大的双眸。迫使凄清闭上了双眸,这才又猛力地抽插了起来。温热又柔嫩的肌肤,滑不留手的触感,使得律动着的少年狼,在一阵加快速率中,射出了浓浓的白色浊液,一股麝香味顿时弥漫整个房间,凄清茫然地看着还在喘气的少年,眼神变得让人有些捉摸不定。 两双眸子此时相互对视着,一双浓浓的眷恋中透出无限的宠爱,另一双则冷静中带着一丝恼意,不知道是在恼身上的人还是在恼自己的无力反抗。对视片刻之后,少年狼还是狼性大发,再一次地猛力抽插了起来,而身下的小人儿再一次地露出了尴尬到极致而绷紧了身体,眼里闪过一次又一次的愤怒,到最后的无奈与放弃挣扎。 再一次的猛力之后,浊液再一次浸湿了小人儿的双腿,整个房间里冲散着一股浓浓的情欲味道。少年似乎终于满足了,深深地吻着被惊呆了的小人儿脸颊,时不时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人儿那精致的脸庞,以及小巧的耳垂。时不时地偷偷地亲吻着那情欲过后的粉色小脸。 “清清……”喃喃的声音里,浓浓的眷恋情,深深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牢牢地印刻在自己的心里。 身下的小人儿似乎有些清醒过来,恼意再一次浮上心头,试图推开压制住自己的少年,可惜力气太小,根本无法动弹。少年终于缓缓地松开了紧紧扣住对方小腰的手,爱怜地亲吻着那张小巧又红润的唇。最终还是毫不客气地将舌探到了对方的唇内,扫遍对方口腔里所有的地方,这才露出可惜的神情,将小人儿轻抱了起来,将他横放到自己腿上,拿起布巾,开始为凄清擦拭…… 他不是没发现小人儿此时那变得诡异的小脸,还有小脸上那显得有些阴暗的神情,那精巧的小身板上留着自己故意留下的粉色点点。再一次让夏噬飓看得有些意乱情迷,他知道自己应该清醒,不能再陷下去,否则一定会被小人儿讨厌了。 “啵”的一声,深深地吻着小人儿那平坦的锁骨,被吻之人身子在剧烈地颤抖,不是情动,而是被气的。只是小人儿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在这节骨眼上与某狼做抗争,否则受伤的一定会是自己。他压抑着心里的暴怒,只得当自己是动弹不得的软体动物。 炙热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身上,凄清此时有怒不敢发,有苦不敢言,只得任由夏噬飓上下其手地将自己‘清理’干净。心里暗暗发誓,这个夏噬飓下一次,他绝不会再理他。此时的凄清他自己还不知道,生气时那咬牙切齿样,看得某狼心里偷偷笑,乐开了花。波澜不惊的清阳侯,温吞如水的清阳侯,有谁会知道他咬牙强忍怒气时的可爱模样。 “好了,清清,干净了。”夏噬飓终于打断了暗暗发誓的凄清,他没有对上夏噬飓的眼睛,只是撇开头,从他身上下来,光着身子往床上跑去拿衣服。夏噬飓一伸手,就将凄清重新揽回到怀中,解开自己的衣衫,将凄清裹到了衣衫里,紧紧地抱住凄清。 将唇贴近凄清的耳际,喃喃道:“清清,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如果说先前凄清还有怒气的话,此时被这个孩子气的夏噬飓说得有些心酸,‘在一起’,这句话在夏国皇宫里,他有说过‘清清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昔日那显得有些平淡又温馨的感觉再一次浮上凄清的心底,他忘记了此时自己光着身子的事实,只想到在夏国皇宫里,他几次救下自己,而在不久前,他又从禹柄的手中救下自己。 “清清,好不好?”或许见凄清没有回答自己,夏噬飓有些急了,他喜欢凄清,在凄清面前,他从来就不隐瞒。只是他看不明白凄清对自己的心情,他只能察觉到凄清对自己的若即若离,对自己偶尔会似有若无地看上自己一眼。 “夏噬飓,我才十岁,我什么也允诺不了。”想了一个折中的话,回答着夏噬飓的话题。如果在以前,他会直接否定,但时至今日,凄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知道不是因为害怕现在的处境,而是他自己最终还是决定——选择自欺欺人地骗自己,他是被逼的不敢说出拒绝的话来。 轻轻地推开夏噬飓,却重新又被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到床上,拿起衣衫,替凄清穿上。沉思着的英眉此时紧锁,使夏噬飓看上去已经到了青年的状态了,凄清心里有一阵凄凉,他知道,自己的话让夏噬飓心伤。只是自己似乎除了拒绝别无他法,他们都是男人,他无法接受自己与另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如果抛开之前那场情事的话,那么与夏噬飓一起生活也不是不可,毕竟他是真心待自己。 “清清……” 245.暧昧显,露真迹 “小飓,你那里还有多余的黑石吗?”凄清打断了夏噬飓后面的话,他知道,如果再让对方说下去,自己一定会把持不住而会受到蛊惑。 “清清……”夏噬飓有些呆滞,随后又恢复常态道:“有的。”伸出双手将凄清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微微的苦笑着。 “可否帮我做件东西?”凄清任由夏噬飓搂着自己,有些事明知道推不开,不如平静的接受吧。没有看到夏噬飓的苦笑,但能够感受到他的无奈与自嘲。 “要做什么?”夏噬飓将下巴抵到了凄清的发顶,闻着那淡淡的发香,双手绕在凄清的胸前。 “明天我画个图给你吧。”凄清淡淡的说着,一边不留痕迹的将环绕在自己胸前的双手轻轻拿开:“夜深了,我想睡了。” “好。”身后的人轻声回答着,随后凄清就再一次被某人抱了起来,重新放到了床上,也不等凄清说一句话,顺势就躺到了凄清身边,额头相抵。平稳的呼吸声传到凄清的耳里,无奈的轻叹一声,闭上眼睡了过去…… “这就是我想让你帮我做的东西。”清晨,凄清坐在桌边,夏噬飓站在桌前,仔细的看着布上的图案,那是一只普通的玄鸟,只是玄鸟嘴里延伸一条曲折形的黑线,一直拖到布的底边上。 “清清?”夏噬飓是看懂这张画了,只是他不知道这张画有何意义。 “按这个图的大小做,然后这根曲折黑线也用墨石来做,只是长度要够屋子的高度,这样就可以了。我现在带你去看看,这东西做何用处。”似乎是忘记了昨晚那尴尬的一幕,凄清反手抓着夏噬飓的手,往屋外走去,当然是避开了司寇与小氐他们的房间。 “要够这幢房的高度,每个房顶装三个,你看你那边黑石还够么?”凄清看着房顶,又飞快的看了眼夏噬飓,便不再作声。 “好,我立即去安排,做好之后,送到哪里?”夏噬飓问凄清。 “让他们赶紧做,最好在我离开禹国之前,做出来。你只要先做三个,如果成功的话,你以后多做些,带到这里来卖,这里需要那东西。”凄清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飞快的看了眼夏噬飓,又收回视线,低垂着眼帘道:“你老在外面,不关心你自己部落里的事,不会出事么?” “当然不会,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夏噬飓像是在安慰着凄清,又仿佛是凄清在为自己担忧而高兴着。 “那你去做吧,我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尽量快些吧。”凄清最后补充了一句,随后他准备回驿馆,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拉住了,有些不快,但更多的是不舍。 “清清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小飓离开?”委屈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倔强。 “小飓……”凄清被这双委屈的眼眸所蛊惑,抬起一只手,将柔嫩的小手放到了夏噬飓的脸上:“我们有事要做,不是吗?” “只要有清清在,小飓什么也不想要。”夏噬飓眼里的执着,凄清看得懂,只是他知道,不应该被这双眼睛所蛊惑,否则到时候他们都会有危险。 “我知道,但我不能不做,不得不做。”凄清硬起心肠,撇开了头。 “清清,那我先走了。”似乎是觉察到凄清心中的矛盾,夏噬飓也不忍心去逼这个才十岁的小人儿看清自己的心,虽然他直觉上知道,小人儿的心智不会只有十岁,他比自己更冷静,更成熟。 “好!”凄清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脱离这个温暖又显得过热的怀抱,但脱离的同时,身上也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使他的心灵无缘由的受冻了一般,冷意渐浮。 看着少年站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开了房门,凄清此时心里逐渐涌起一股难舍之意,这股不舍,促使凄清身子有些僵硬,他知道不可以。 少年走出门口,回眸瞬间,又重新跑到凄清身前,强硬的拉着凄清,一个深深的长吻,恋恋不舍的松开之后,不再回头,往屋外奔出去。 看着早已被合上的门,凄清微微蹙起了秀眉,他知道刚才夏噬飓发现了自己的不舍,所以才又再一次冲回来吻了自己,唇角微微扬起,随即又立刻耷拉下来,自己似乎越来越离不开夏噬飓了。猛然想到昨晚那少年在自己身上挺动着腰杆时的迷乱与勇猛,凄清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挥手,将桌上的杯子扫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砰’声,杯子应声成了碎片。 咬了咬唇,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就往外走去,司寇宽阔的背影一下子跃入了凄清的眼帘,或许是听到了凄清房内的声音,又或许是听到了开门声,此时的司寇转身,面带着些异样的笑容看着凄清,只不过那笑容显得有些诡异。凄清看着这样的司寇,总觉得在夏国皇宫里的司寇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他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勉强镇定下心神,微笑道:“司寇,这么早。” “如果我不早,还不知道清阳侯原来也会借宿给他人!”眼底浮现的嘲讽很明显,显然是眼前小人儿做了不该做的事,让他很生气。 “那是我的事。”凄清心底略微不快,他不由得想起了,夏噬飓对自己的依恋,同样的,自己心底开始改变的感情,这些都有伤到他自己的内心深处。即使那隐藏得极深,别人都无法轻易触及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了些许松动,却让眼前的司寇发现了,凄清只觉得有些惊悚。 转身往膳堂走去,此时的他,不想与司寇处在一起,直觉告诉他,此时的司寇有些危险。“清阳侯打算躲我吗?”身后司寇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更多的则是隐忍的怒意。 硬着头皮停下脚步的凄清,回眸看着司寇道:“司寇大人觉得凄清应该怎么样做?是继续听你的质问还是应该坚持自己的辩解?” “清阳侯,司寇只问你,刚才出去的少年是谁?”司寇步步紧逼的追问着。 “我不认识。”凄清平静的回答着,心底却在不安,夏噬飓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已经暴露了吗? “不认识,他怎么会从你房里出来,而且我看他根本就是很开心的离开。”司寇再一次追问着。 “走错了房间,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不开心难道是翻脸?”凄清淡然的回答道,他此时放下心来了,看起来司寇未认出夏噬飓。 “是吗?”司寇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见小人儿根本没有闪躲的意思,也没有再次解释的意思,心里开始有一点点的愤怒起来,都让自己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背景,那少年走路的姿势是那么的意气风发,难道会只是一个陌生人?想骗谁?! 凄清转身从容的往膳堂走去,突然身子一滞,被司寇拦腰抱了起来。还未来得及挣扎,司寇伸手一扯,在过道上就直接将凄清的外衫带子抽掉,衣衫散乱的挂在了肩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只是脖颈处点点粉色,就如三月里的桃花一样的密集与艳丽,司寇看得喉咙一紧,嘶哑着嗓子问道:“清阳侯,这些粉色是谁留给你的呢?” “普通的过敏罢了。”凄清毫不犹豫的直接回答道,明知道这个答案或许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但他还是忍住了不开口。他知道,此时的司寇有些失控,他虽不确定情况会不会往更糟的方向发展,但他内心还是期望着司寇能够绕过这个问题。 “过敏?什么意思?”司寇紧盯着凄清问道。 “过敏,就是新衣服对我的皮肤有些不适,所以造成了现在的红点。”凄清耐心的解释着,欲掰开司寇的双手,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脖颈处突然一股热气喷洒了上来。凄清避无可避的察觉到了一股热热的湿濡,这股湿濡凄清知道,那是司寇的唇舌此时正肆意在脖颈处来来回回的探索着…… “司寇,你……放肆!”挣不脱的凄清,脖子处的湿濡让他很难受,那种感觉与夏噬飓留下来的触感完全的不同,夏噬飓给自己浑身战栗的感觉,而此时的感觉就如被一只苍蝇盯在脖子处,难受异常。 “清阳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是其他人留在你身上的吧!”司寇喘息着继续吻着凄清的脖子,缓缓的拉开了凄清的里衣…… 受控制凄清,动弹不得,他被动的承受着让他恶心的亲吻,那唇舌抵在自己锁骨处,来回的吮吸着,凄清瞪大了眼睛,眼里除了惊恐之外,更是愤怒…… 246.遭轻薄,难释怀 “溥蜻……司寇,你在对溥蜻做什么?”夏噬砥有些奇怪的声音传出,他紧紧的盯着司寇,随后又将目光落到凄清身上。看到凄清脸色惨白,又带着一股从未见过的怒意,衣衫不整,整个人被强抱在司寇的怀里,这让夏噬砥似懂非懂的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冷的看着司寇道:“司寇,你刚才在对溥蜻干什么?” “溥蜻,呵呵,清阳侯不正是喜欢别人亲吻他么!”司寇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回答着夏噬砥的话。只是眼里闪过的狠戾,夏噬砥看得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又不甘心的想到了其他什么一般,又猛的瞪大眼睛,以示心中的不服。 “司寇,你放手,放手之后再说。”凄清觉得此时是自己应该得到解脱的时候,当然想让司寇放手,似乎还是存在着一定的难度。 “好,我会放手。”司寇冷着整张脸,原来以为这个小人儿谁都不会喜欢,他们都得不到,那么自己也就放任他。现在怎么回事,他到底有多少事是刻意隐瞒自己,他是故意的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他谁都不会喜欢。结果呢?他竟然也和那些欲拒还迎的人一样,随意的找个男人来满足吗?他与那些送上门来的货色又好得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份是清阳侯,他是夏硚的妾宠之外,他还会有什么样的不同,长得好看一些罢了。但他不能这样来玩弄自己的感情,他明知道自己对他的那份心思,他在自己眼前装得一本正经,却竟然留其他男人过夜!那身上的痕迹是最好的证明,他们昨晚发生过什么,恐怕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已经发生过了。即使自己今天强迫得到他,那也是应该的,那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恶从胆边生的司寇一脚踢开房门,一走进屋内直接将门带上,一只手就将凄清甩到了床上。甚至不等床上的小人儿缓过神来,顷刻间,立即倾身而上,紧紧的压制着凄清的小身子。上下齐手的开始剥起凄清的衣衫,门外响起了夏噬砥大力的捶门的声音,夏噬砥有一股冲动,那就是不能让凄清被人欺负,他不能接受凄清被人欺负的事实。 他自己无法撞开门,立即回身往自己的房内赶,不顾床上人的反抗,捶打着床上的小氐,怒喝道:“你怎么还睡得这么死,再不快点起来,司寇会将溥蜻杀掉了。” “什么?”刚才还睡意朦胧的小氐,立即惊醒了过来,跳下床,直接奔向了凄清房间。一脚踹开房门,就看到床上的两人纠缠着,自己的主子,头发完全的散乱着,漆黑又精明的眸子此时怒意滔天,而司寇则亦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衣衫不整的主子正被衣衫不整的司寇压在身下,小氐从先前的震惊到此时的愤怒,上前就与司寇打在了一起。凄清见状,立即跳下床,慌乱中将衣衫整理好,接着夏噬砥出了房间,不再理会屋内还在打斗的两人。 “溥蜻,你告诉我,刚才司寇想对你做什么?他是想吃你的肉?”夏噬砥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他想不明白,之前看到司寇强抱着凄清时,他觉得他是在欺负凄清。但看到两男的在床上,看起来是在玩亲亲游戏,但又好像不是。他是想不明白了,司寇的嘴一直贴在凄清的身上,让他感觉到司寇是想吃肉了。可能是溥蜻的肉比较好吃吧,这样理解的夏噬砥还是觉得司寇也蛮可怜的,他想吃肉都想疯了。 “司寇他中邪了。”凄清声音有些拔高,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话,但他只是不明白,司寇怎么突然间性情大变,甚至还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来。 “中邪?”夏噬砥不明白,但他也不想明白,反正刚才的司寇一定是疯了。不过他又开始担心另一件事了,那就是小氐不知道是不是司寇的对手,司寇今日看上去似乎是有点疯狂了。 “砥,你没事吧?”冷静下来的凄清,看着此时陷入沉思中的夏噬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夏噬砥彻底忘记之前那件尴尬的事。 “我没事,不过我不放心小氐”夏噬砥转身往房间方向走去。 “砥……”凄清来不及拦住夏噬砥,后者早已奔得很远,无奈的凄清只得紧紧追在他身后,生怕夏噬砥过于冲动,反倒被屋内两人所伤到。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大一少两人正在怒目瞪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虎视眈眈着对方。夏噬砥的闯入,在静悄悄的房门口显得异常突兀。 凄清气喘吁吁的赶到时,就看到三人各据一点,谁也不开口,但谁也没放松神情。凄清站在门口,稍一犹豫,还是走入了屋内,只是脸上的不快,让三人都能够直接感受到。 “你们打算就这样站在这里一天?”冷静的反问着,虽然之前的阴影还是会浮在心头,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来做,所以不得不面对这些往事了。 “司寇,你刚才的事我不追究,但不会有下次了。”见三人都无语中,凄清冷淡的再一次开口道:“不管你是出自什么原因,我都不允许你对我再有任何逾越的行为。” “你们都出去吧!”冷淡的再一次开口,漆黑的反驳幽深眸子深处,若隐若现的冷意过于明显。这样的凄清,让另三人有些尴尬,但却无法抗拒。 “那我们出去吧。”回答的是夏噬砥,拉着小氐,又扫了眼司寇,冷声道:“司寇,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清阳侯……”司寇此时或许是冷静了下来,又或许先前的态度有些抱歉,只得深呼吸一口,有些难看的看着凄清,随后垂头走出了房间。小氐与夏噬砥紧跟其后,两人最后朝凄清看了一眼,带着一丝困惑,但还是明智的选择不开口,离开了。 凄清一人坐回椅子上,为刚才司寇的举动所伤神,更多的则是恼意。当然他恼的自然是夏噬飓。波光粼粼的眸子深处,映衬着一丝冰冷的绝望,如果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面对夏噬飓,这个少年会搅乱他的生活,尤其是他的心。 “溥蜻,你出来吗?我们一起去山上看看。”突然夏噬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去了,你们去吧。”凄清直接拒绝了。 “哦,那你呆在屋里不危险吗?司寇可要吃你的肉,他也说他不去。”夏噬砥那显得异常突兀的声音传到了凄清的隔膜里,显得异常的刺耳。凄清从床上爬了起来,跳下床,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就看到门前站着三人,三人基本一个表情,那就是翘首期盼。 “走吧!”带出房间,带上门,直接往驿馆门外方向走去,另三人随其后。他们想看到凄清的笑容,更想哄凄清高兴,今早发生的事,任谁都会心情不好。夏噬砥或者不懂,但小氐却懂,司寇早晨是想侵犯他的主人,这是他的失职,他没有看好凄清被司寇欺负,他心里还是有着阴影,心情此刻很糟糕。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司寇,又看了眼凄清,觉得二人神情还算正常,但似乎还残留着一抹尴尬,小氐微微咧了咧唇,算是笑意。 夏噬砥狠狠的小氐,随后跑上前拉起着凄清的手道:“我们先走吧,溥蜻。” 山顶上的风景永远是那么迷人,凄清看着脚下的禹国,他其实心里还是希望能再有一场雷雨,帮他确定之前所想之事。同样的,他也希望夏噬飓能速度快些做出他要求的金属物,将这里的事解决之后,他觉得他有必要立即离开禹国。他不喜欢禹柄,禹柄对他的所作所为,都让他感觉到胆战心惊。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永远也不要再进禹国皇宫,就如永远都不要回夏国皇宫一样,只是这些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眼里享受着美妙的风景,心里感受着高山上稀薄的空气,以及淡淡的凉意。此时心境变好了,人也觉得不再似之前那般尴尬。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另三人,见他们都在刻意的观察自己,了然的想到了,他们爬山是假,是想察看自己的心情才是真,亏他们想得出来。真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不过似乎自己的心情真的变好了,也没有那前那么懊恼了。 只不过他偶尔会想到夏噬飓,那种感觉有些异样,心开始有些痒痒的,但又有些沉重的,他知道,自己的心出现问题了,而那个问题还是自己最不愿面对的问题。重新回眸抬头看着蓝天,那云雾缭绕的风景,实在是太吸引他的眼球了。前世他根本无法看到如此心旷神怡的景致,这世他看到了。前世没有任何人能够牵动他的心,这世却有了可以牵动他心的人;有了会扰乱他内心极深处的一根绷紧的弦,让他心悸的同时,更多了一份莫名的牵挂与温馨…… 247.避雷针,疑似妒 “清清,我东西带来了。”夏噬飓一进房内,就解开一个布包,凄清上前一看,正是自己想要的,想不到那根细细的铁丝,夏噬飓竟然也能做出来。他抬眼看着夏噬飓,随后立即又避开了夏噬飓的眼睛,看着手中的铁具。 “走吧,我们去试试。”凄清低眸看着那铁器,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改变历史了,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为了这禹国的百姓,还是得尝试一次。 “清清,你能告诉我吗?这灵鸟有何用?”夏噬飓手里拿着另外两只铁器,跟在凄清身后,好奇的问道。 “小飓,这是避雷针。”凄清微笑着,看着远处,那空旷的一座房子:“这里雷击现象很严重,我帮他们安装这些东西,可以让他们安全些,至少也不用再担心被雷电击中,而受到伤害。” “我去与他们招呼一声,你在这里等我吧。”凄清没有看夏噬飓,而是从夏噬飓手里接过了布包。 来到那个屋子前,屋子里只有一个老妪,那老妪正是前几日凄清在街上碰到的老人。凄清上前做了一揖,问道:“老人家,你一人在家?孩子与他娘呢?” “孩子跟他娘一起到地里去收点菜来卖。”老妪也认出了凄清,她热情的招待着凄清坐下,随后又客气的倒了两杯清水给凄清他们,双手局促的互绞着。 凄清看出了老人家的不安,便问道:“老人家,我们今日过来,并不是来讨要之前的贝币,而是想帮你们避免雷电的袭击。” “雷电的袭击?”老妪不解的看着凄清,但又被凄清那淡淡的眼神以及淡淡的微笑所折服,她放下了先前不安的心,看着凄清道:“但凭小哥所言。” “小飓……”凄清看着夏噬飓道:“你上屋顶去,将这个固定在屋顶的两边,自己小心些。” “好。”夏噬飓满口答应下来,接过那铁器,直接跃上了屋顶,开始按凄清的要求摆置那些避雷针。老妪刚在屋前的空地上看着两人互动着,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异常的和谐与温馨。 当上面已经完全固定住时,凄清拿着延伸下来的那一段刚丝,直接插入到土里。这才放心似的松了口气,脸颊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屋顶上的夏噬飓只看得双眼发直,他有一阵开始发怵起来,清清——总是那么的迷人,总是那么的吸引着自己。 三个避雷针都固定之后,两人这才跟老妪告别,开始离开这个屋子。目送两人离开,老人看着那奇怪的灵鸟之后,便也进屋去了,直觉在告诉老人,那孩子一定会帮助自己,他对自己并无恶意。 “清清,那个东西真的可以避免雷击?”夏噬飓再一次好奇的问凄清,目光流到了凄清的后颈处。却看到了刺痛他双眼的东西,青紫色的痕迹。 “现在我也不知道,按经验来讲,应该可以。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凄清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没有将目光对着夏噬飓,他自己心里知道,如今自己对上夏噬飓那双星目,心就可以胡乱跳动着,甚至偶尔还会大脑一片空白。 “我先回驿馆了,小飓也回去吧。”说罢,凄清加快了步伐,目前他还不能坦然面对夏噬飓,那晚的事也好,那天清晨司寇的狂性大发也罢,都那么清楚的出现在他眼前,不是说他想忘就能忘掉的事实。 “清清在躲我。”身后夏噬飓那不满又显得有些阴郁的声音,让凄清脚步一滞,随后加快了步伐,基本上小跑着往驿馆方向跑去。身子一轻,已经被某人捞了起来。 “放手,小飓!”慌乱中,凄清咬牙怒斥道。 “放手?我不放。”夏噬飓双目恼怒,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凄清后颈那处深深的带着一些青紫色的吻痕。 “你干什么?”脖子上的酸痛及麻痒感,凄清知道,夏噬飓在吻自己的后颈,不是吻,而是在吮吸甚至是在啃咬,即使很轻,但还是让自己感觉很奇怪。 “干什么?清清会不知道吗?”夏噬飓越发恼怒起来:“谁还亲过清清?是谁!” “你放手,我就告诉你。”凄清冷静下来,现在节骨眼上,不能硬碰硬,夏噬飓什么都由着自己,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但身上那司寇留下的印记,会让夏噬飓变得疯狂,即使他舍不得伤自己,他一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他可没忘记,夏噬飓的身份不能暴露出来,特别是夏国皇宫,如果让他们知道,夏噬飓只有死路一条。即使他再聪明,他也敌不过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眼睛。 “你真的会告诉我?”半信半疑的问着。 “是!我告诉你。”冷淡的回答着。 双脚着地的感觉真是好,凄清心里暗自思量着,如何解说,才让夏噬飓不再纠结于这件事。他低眉看着不平整的道路,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清清不想回答?”夏噬飓步步紧逼着,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天动地摇都无所谓,但清清是他自己的,谁都不能抢走他,谁也不能跟他抢。 闻言后的凄清,终于抬眼看着夏噬飓,看着这张会随时扰乱他心智的俊脸,突然眼里闪过一抹羞涩,虽然极快,但还是让对方看清了,夏噬飓脸色微微的缓和了起来。 “那天你走后,被人看到了。那人觉得我与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然后就看到了你留下的印迹,随后他觉得他也可以留下印迹,所以我身上就又有了相似的印迹。”如绕口令一样的话语,希望能转得夏噬飓一片糊涂。 “清清……”夏噬飓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拉住了凄清,分析着凄清话语中,突然觉得即使清清是在借机会话里有话的讽刺自己——对他的侵犯,但他却觉得清清是在跟自己撒娇一样,让自己甘之如饴。嘴角扬起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意,然而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凄清并未有看到,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了,夏噬飓以后对自己不会再那么鲁莽了。 “我回去了。”板着脸的凄清,那张颠倒众生的精致小脸,却显得越发楚楚动人。 “我送清清。”不由分说,半抱着凄清,就往驿馆方向走去。 “小飓,你干什么?”凄清有些恼意,这个夏噬飓,越来越胆大妄为,也越来越没规没矩,他现在对自己,就如自己是他的私有物一样。 “我送清清回驿馆,顺便我今天要住在驿馆里。”夏噬飓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免得那些个喜欢清清的人,不知道死活碰清清,我会让他们后悔碰清清。” “够了,夏噬飓,你别再惹我,我真的会生气!”凄清脸色变得铁青。自己是一个男人,是个成年男人,被硬挤在这具才十岁孩子的躯壳里。甚至连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差太烂了,现在夏噬飓那些话,无疑是给了他最沉重的打击。他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其他男人来保护,而且还随时会被其他男人侵犯,正常男人都不能接受吧。自己可是正常男人,只是这具身子还小罢了。 “你放手!”甩了两下,没能甩开夏噬飓的手,反而被他越拉越紧,甚至已经到了半搂半抱的状态。 “我要去见司寇。”夏噬飓突然声音有些低沉,甚至还带着一丝魅惑。 “你……你想做什么?”颤抖的问着,心里的不安逐渐浮上心头。夏噬飓真的是疯了,难道是自己将他逼到这个位置的?是自己的错吗? “清清何须在意小飓的做法,清清从来也不在乎小飓不是吗?”眼里的狂涛怒浪让凄清突然觉得害怕。 “小飓……你……你先放手……你听我说……”凄清再一次挣扎了起来,可惜没能挣脱夏噬飓的铁腕,如果自己不挣扎,手腕并不痛,但自己越挣扎,手腕却越痛。凄清有些茫然的看着夏噬飓,他知道,此次夏噬飓生气了。凄清只觉得头更痛了,他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前世的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夏噬飓就如一个新婚老公,发现了捧在手心里疼爱着的妻子背着他偷人,怒火中烧的男人,去找第三者决斗的场面…… 心再一次乱了,他怎么就会想到这样的剧情,他茫然的看着夏噬飓,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慌乱。夏噬飓对上那双显得有些慌乱又有些迷离的眸子,心里的怒火逐渐开始平复,但随即又看到领口处,那白嫩肌肤上深色的吻痕,怒火再一次飙升。 “你干什么……”慌乱的声音,凄清已经被夏噬飓打横抱在了胸前,这样的姿势,让凄清想死的心都有,不是没有这样被他抱过,以往都是只有两个人,那是在房间里。然而现在是在大街上,这个夏噬飓,真的要死了,他准备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我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夏噬……”被话堵住了。 “想做我一直想对你做的事。”一个长吻结束之后,夏噬飓突然傲然开口,此时的他,就如一个帝王,对着他下面的群臣发布着自己的施令…… 248.双狼汇,独占鳌 一路上,人们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被抱着的人满脸尴尬,而抱人的少年,满脸的强硬,使年轻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成熟男人才会有的俊朗及强势。 垂眸扫过路人那不解的脸庞,闪过一抹讥诮的嘲讽,又柔情似水的看着被自己强抱在怀里,此时脸色超级阴郁的小人儿,嘴角再一次扬起温柔又宠爱的神情。被抱的人脸色越发的难看,但少年却故意完全的忽略,否则自己刚才决定的事无法再继续下去。 “放下清阳侯!”在凄清的房门口,司寇冷若冰霜又带着些许的怒意,狠盯着少年的背影,闪过一抹杀意。 “不放,他是我的人。”冷漠的声音,踹开了房门,又一脚踢上房门,始终没有回头看身后的司寇。 “我让你放下清阳侯。”依旧不放弃的声音,司寇强压着胸中的怒火,他知道,让他发狂的罪魁祸首出现了。 “司寇,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出来。”凄清冷冷的开口道:“在外面等我,你放心吧,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很难讲。”夏噬飓似乎是故意挑衅着司寇,他胸口憋着一口恶气,那就是他的清清,被别人轻薄去了,这口气他一定要出,他一定要他们看清楚,他是清清的什么人,对清清而言,他又是什么人。 “清阳侯,他就是你那个特别的人,在你身上留下了……” “是又如何,司寇,你给我记好了,清清是我的人,谁都不能碰他。”夏噬飓冷冷的声音里,浮出丝丝相扣的霸道。 “他是你的人?他是夏天王的人。”司寇讽刺着少年,清阳侯这样小人儿,恐怕以后只能看看,却不能动任何的心思。他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说穿了,清阳侯也并不属于夏硚。 “夏天王?呵呵,也对,夏天王。”等我坐上了这个位置,清清自然是夏天王的人了。夏噬飓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司寇,我今天会让你知道,凄清是我的人,他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别人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 “你是谁?”司寇突然话锋一转,这个少年,对清阳侯而言,肯定不是普通的关系,看着他抱着清阳侯的感觉,竟然觉得是那么的登对。 “我是谁,司寇大人不知道吗?”夏噬飓好笑的反问道,眸子里却透出一丝温柔,看着怀中那睁大了双眼盯着自己的凄清。 “司寇,你出去。”关键时刻,凄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夏噬飓的存在,不能让他们知道夏噬飓还活着,不管对方是谁。 “清阳侯何须这么急赶我走?”司寇冷下了整张脸,明显的表示着自己的不甘心。 “司寇,我与他之间的事,我会解决,解决之后我会去找你。”凄清冷下了声音,其实他的心是慌乱的既怕夏噬飓被司寇发现,又怕司寇继续纠缠自己。这样会造成最坏的局面,那就是夏噬飓被司寇发现,而后消息流入夏国皇宫,到那时,哪还有夏噬飓的活路,恐怕连整个嵩氏里三千多人都会成为替罪羔羊而受牵连。 “那他为何不放你下来?”司寇再一次步步紧逼着,以前他能够接受凄清的冷淡,那是他的本性如此,但现在的司寇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下来。夏硚得不到他,他能想明白,自己得不到他,也能想明白,但凭什么那个少年,突然出现的少年能得到他不同于常人的对待? 突然出现?这个少年的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司寇之前有些暴怒的心,开始冷静了下来,思路开始清晰了起来。他若有所思的研究着少年的背影,总觉得这个背影是那么的熟悉,越看越熟悉,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慢慢的走上前…… “司寇,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他要说。”凄清打断了司寇的步伐,他不能让事态发展得更严重。即使司寇此时对夏噬飓产生了怀疑,即使自己对夏噬飓非常的生气,但他也不想夏噬飓出什么意外。尤其是因为自己而发生的意外,这种事不能发生。 “清阳侯为何一定要我出去?还是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做吗?”司寇‘好奇’的追问着,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不可能的,这个人怎么那么像那个死去的黑脸少年,那个曾经为救凄清而丧命的黑脸少年。 “我有事要问他,你先出去,还有你,放我下来。”冷静的开口,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我在房里等你,希望到时候清阳侯不要叫我失望!”司寇怀疑归怀疑,但也不想真正的被这个小人儿彻底讨厌,至少我们还有后面几个国家要到。一路上走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很贴近了,至少他们有难同当了。当然想走进小人儿的心,吧似乎就如在登天的难,但知道不要把关系搞得一团糟,直至到最后无法弥补。 “说吧,清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听到关门声之后,夏噬飓开口了,依旧怒意满满,却还是将凄清放了下来。 “你疯了吗?夏噬飓,我是为你好。”凄清面对着夏噬飓,满脸的恼意及怒火,漆黑的眸子里闪现出幽幽的火花。 “清清现在在替小飓担心?”夏噬飓再一次追问道,心里开始柔软起来。 “是,我在为你担心,你既然已经逃出饿夏硚的掌控,为何如此大意,如果你今天的暴露,会造成你前面的努力全部白费,你非要这样一个结果吗?你以为你能够活到今天,是老天赐予你的吗?你错了,那是你用你的智慧和小心谨慎才活到今天。而今天……今天你为何这么鲁莽?”一连串的反问,凄清眼里闪过的恼意越发的明显:“如果……” “如果我出事了,清清会不会担心?会不会为我流上一滴眼泪?”夏噬飓将双手请按到凄清的双肩上,神色的瞳孔深处,不易察觉的骤然紧缩。 “你胡说八道什么?如果我不为你担心,我何必要让司寇离开房间。”凄清只觉得身子一阵一阵的发凉,他突然发现,其实夏噬飓要的并不多,他要的不是生命,不是什么帝王之位,而是自己,凄清为自己此时的发现而感到悲哀…… “清清,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什么想追求的,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住我,我只要清清。我曾经有想过,如果我永远都得隐姓埋名的躲藏着生活,那么我永远都只会远远的看着你,只要你幸福就好。但我现在却知道了,远远的看着你,不接近你,不碰你,我做不到。如果发现别人碰你,我更做不到,我还会受不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甚至我可能还会伤害到所有人,不仅是别人,也许还有你,还有我自己。”夏噬飓低沉的嗓音里,透出一丝恐惧与彷徨:“我现在决定了,我要抢到那些东西,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抢到你了,对不对?” “夏噬飓,你疯了……” “是清清想看我疯,不是吗?”夏噬飓满眼的嘲讽:“清清对我,一直是若即若离,想到我时,会和颜悦色的对待小飓,当小飓舍不得离开你时,你又会拒我以千里之外,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小飓,对不起。”凄清低垂着头,说着心里的话,夏噬飓说的没错,自己的确错了,错的离谱。如果从一开始就不要对他若即若离,直接回绝,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从一开始就像其他人一样,将他看成一个傻子,会不会结局也会不一样,从一开始无视他,是不是结局也会不一样?只是没有如果罢了,一切似乎在自己的不知不觉中,早已注成了定局。 这个少年,对自己的依恋,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范围,他对自己的执着,自己清楚。但为何现在的自己,却无法说出残忍的否定话语来。从先前的断然拒绝,到后来婉拒,到之前的欲拒还迎,再到现在的默许……脸色变得有些旖旎的凄清,渐渐出现了一丝粉色,那粉色又渐渐的从脸颊映到了脖颈…… 下巴被人轻轻的抬了起来,粗糙的拇指轻抚着光洁的下巴,柔软的嘴唇。摩挲着,久久不肯舍去。唇毫不犹豫的印了上去,轻轻的触碰着,缓缓伸舌轻轻的打开了那张已经被自己摩挲成艳红色的薄唇,就如早已熟悉的地方,舌在四处肆意的寻找亲密爱人一般,卷住了对方的柔软,轻轻的吮着。 收回舌紧紧的又轻轻的含住对方的两片红唇,吮着,看着小人儿没有丝毫的挣扎,而是闭着眼睛任由自己亲吻,在亲吻下如此乖顺的凄清,夏噬飓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伸出双手,紧紧的扣住了对方的细腰,房间里,暧昧的旖旎色彩在弥漫,而乖顺的小人儿,此时眼角微带着的湿气,渐渐的扩散成一股粉色媚意…… 249.三人汇,摊牌始 房间里的温度还在不断的上升着,似乎已经投入到热吻中的凄清,慢慢的睁大了一双清明的眸子,他看着那张放大的脸,等待着夏噬飓最后的松开。然而夏噬飓像是永不餍足于这个热吻,始终没有松开反倒是紧紧扣住凄清细腰,那双手紧得如同箍圈一般。 试着挣扎的凄清,当然没能挣脱夏噬飓的双手控制,唇再次被侵占,只得无奈的睁大了双眼,任由夏噬飓一再的强占…… “夏噬飓,我得去看司寇。”良久,终于等到夏噬飓松开了自己,但凄清此时说话,语调已经不太准确,唇被吸得异常的娇艳红肿,仿佛稍一触碰,就会破皮流出鲜血来一般。 “我与清清一起去。”夏噬飓反手揽着凄清,就往房外走去。 “夏噬飓,你别为难我,好吗?”凄清站住不再举步,他不敢踏出这个房间,他怕一出这个房间,夏噬飓最后坚守的秘密,会随之而公布天下,那时候的他,根本无力去保护夏噬飓。 “清清,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夏噬飓斩钉截铁道:“现在我还有清清在,所以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我与清清以后永远都会在一起,不是吗?” “你……夏噬飓,我是男的。”凄清明知道这样的话语过于苍白无力,他知道夏噬飓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性别,但还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清清,我早知道清清是男的,而且还是个非常聪明、非常漂亮的男孩。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清清,我不想错过清清。”夏噬飓强硬的揽着凄清,之前强压下的欲望此时又开始抬起头来,尤其是看到凄清那半带着湿气的漆黑双眸望着自己时。 “再说了,清清哪个地方我还没看到过?”夏噬飓骄傲的宣布着,仿佛在向凄清表白着,自己早就已经是他的人了。 “夏噬飓,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凄清越发挪不动脚步,他无法淡定了,此时他回想着以前这个少年再自己房里过夜时,第二日自己身体上的不适。 “我什么也没做,清清相信吗?”夏噬飓满足的笑了起来:“做了前几天做过的事,只是前几天清清是清醒着的,以前清清都是让我点了昏睡穴罢了。” “你……”漆黑的眸子深处,如烛火遇风般的忽明忽灭,若隐若现的怒意。 “清清被生气,那些事已经发生过了,以后还会发生,清清要做的,就是要开始习惯我的陪伴。”夏噬飓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曾经的委曲求全没有了,只留下强势与霸道。 “夏噬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凄清冷下了精致的小脸,眼神中透出一丝凌厉。 “清清,你早晚都会是我的人,你何必在意这些事,而且这些事以后还是会发生,我只是给你提了醒。当然,如果清清坚持不愿意,小飓绝不会勉强清清,但清清以后也不许和其他男人有染。我不要看到清清的身上有其他人留下来的痕迹,我不接受。”夏噬飓最后的那句话,向凄清道出了令他性格大变的真正原因。凄清听后,怒火是消退了,只是心底多了一份悲凉。夏噬飓,对自己的执着,已经到了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你真的决定与我一起去见司寇?你不怕将来会被夏硚算计,或者是司寇算计。”凄清声音显得有些冷清,但还是有一份关心在内。 “清清,我打算自己来承担一切,我想将自己对你的感情,公布天下,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夏噬飓咬牙宣誓着。 “夏噬飓,你找死!”凄清再一次冷下了脸,精致的五官因为生气而显得越发的精神抖擞,夏噬飓深深的低头凝望着凄清道:“如果不这样做,清清永远也不会属于我,那我生不如死,所以我要昭告天下,清清是我的。” “夏噬飓,你够了,你再这样纠结下去,我真的不理你了。”凄清最后的威胁,是那么的苍白与孩子气。但听在夏噬飓耳里,却是如雷贯耳。 “那清清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清清才会接受我,才会愿意与我一辈子在一起?清清,你告诉我!”变红的星目中,何止是期待。 “你……”凄清的心再一次乱了,他又再一次的感受到慌张起来,他不愿承认的事,但似乎不承认,眼前这个人会走极端,这是他不愿看到。甚至此时的凄清,他清楚的知道,他骗不了自己,少年所承受的痛心与哀伤,自己则会更痛心更哀伤。这个少年,自己真的是将他当孩子看待?还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对这个少年的爱惜,远远超过了自己心中所虑。 “如果你坚持要与我一同去见司寇,那你就去吧。如果一旦你自己有什么事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硬起心肠的凄清,往房门口走去,也好,夏噬飓既然那么想死,就去送死吧,到时候自己就一人孤独终老。 “一起去吧。”夏噬飓紧跟在凄清身后,心里只有一个念想——他不会将凄清让给任何人。谁都不能从他手里抢走凄清,他在凄清在,凄清不在他便亡。 “司寇……”司寇房门口,凄清敲响了房门,等待着司寇的开门。 “清阳侯让我好等!”门还未开,司寇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这位是……”司寇等着夏噬飓打量着,总觉得眼熟。当然,他还是没能认出夏噬飓来,这也不能怪他。当初夏噬飓要多脏有多脏,一个傻王子,得不到帝王的宠爱,就和一个奴才没啥两样。更何况当初夏噬飓在皇宫里,走路姿势是卑躬屈膝,垂头丧气,一副奴相,哪像今天这么的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况且那时候的司寇,根本就没有正眼敲过夏噬飓一眼。 “司寇,这么快就不认得本王子了。”夏噬飓冷眼盯着司寇,不算很成熟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诮。 “你……”倒退了一步的司寇,心底的困惑逐渐变成了清明。这个人不是夏噬飓又会是谁?他不正是前段时间为救凄清而丧命的黑脸少年。此时的司寇,终于明白了,夏国皇宫里的傻王子不在,他是个极其精明与冷静的大王子。看起来夏硚根本还未知道这件事,司寇将目光停留到凄清的身上,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自嘲道:“别告诉我,清阳侯早就知道。” “司寇,大王子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其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凄清打算向司寇解释,其实他更知道,不解释,司寇也能够分析出其中的利害关系来。毕竟,司寇是聪明人。 “清阳侯,你现在是在向我摊牌吗?”司寇脸上并无笑容,眼里闪过的讥诮与尴尬,依旧很明显。如果说眼前的少年是打算向他宣战,他根本不会在乎。即使是夏硚向自己挑战,恐怕自己也不会在意。 “司寇,我只问你一句话,大王子还活着的这件事,你是打算保密还是打算宣扬出去?”凄清冷淡的追问着,仿佛在暗示着,今天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他们谁都别全身而退,或者是得到安宁。 “清阳侯想我怎么做?”司寇狡猾的反问道。 “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凄清冷淡的回答着,眼底的璀璨光芒一闪而过。 “清阳侯是在命令我?”司寇再次冷冷反问。 “是!”凄清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你还真是够残忍。”司寇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怒意。 “司寇,我只是跟你说了实话,难道司寇你,觉得我满嘴谎言更能令你心安?”凄清依旧不温不火的说着。 “司寇,你不要再逼着清清回答你的问题,有什么你尽管冲着我来。”夏噬飓不愿看到凄清为自己的事,左右为难的,他更不愿看到凄清为自己的事操心。 “冲着你来?你配吗?”司寇不再隐藏自己的怒火与妒意。 “我不配?那你何须为我的事对清清咄咄逼人。”夏噬飓冰冷的声音,眼神却极其的温柔,因为他此时眼里只倒映着小人儿的小脸。 “哼!”冷哼着的司寇,他不喜欢夏噬飓,从在夏国皇宫时就已经极度不喜欢,现在他是讨厌到憎恨夏噬飓,因为他此时正影响着自己心仪小人儿的心。 “司寇,大王子的事,你也知道,你曾经在逐鹿那个地方,还对我哀叹过大王子的不幸,我希望你还能以当初的心来对待大王子。”凄清话里有话的对司寇说着,眼里没有任何的闪躲,只是淡如水质的清澈声音与眸子,让人感觉到此时的小人儿,不染凡间尘土。 “我现在告诉你,我做不到,清阳侯打算如何待我?”司寇克制心底妒得发狂的酸意,那种酸意从未有如此的强烈。 “司寇,你是个成年人,你现在是我们两个年龄的相加。所以在理论上,你应该更照顾我们一些,我们是同在一艘船上的人。我们都在为自由而努力,都在为天下苍生享受公平而努力着。”凄清直视着司寇,他不打算让司寇有任何的喘息:“还是说,现在的司寇打算反悔了?” “清阳侯现在是打算逼我了?”司寇无奈中透出些许的怒意,让他出口伤害小人儿,他是做不出来。但让他咽下这口气,被夏噬飓捷足先登先占有小人儿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咽下。 “司寇,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这一点,我以为司寇大人会理解,原来司寇大人到现在,还是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凄清故作有些神伤,微微苦笑着,转头看着夏噬飓道:“小飓,回你原来的地方吧,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司寇与你想的是不一样的,他毕竟有自己的想法,他还是要为你父亲做事呢!” “清阳侯此话诡异!”司寇立即打断凄清的话,看着准备离开的两人,心底万般不是滋味,他恼小人儿对少年的偏心,更恼自己得不到小人儿却依旧放不开他的绝望之心:“既然清阳侯决定与大王子合作,司寇岂有不从之理。” “那就多谢司寇大人!”凄清朝司寇恭敬的做了一揖道:“大王子,你也应该谢谢司寇大人,替你隐瞒世人,你的存在。” “多谢司寇大人,但一事归一事。我实话告诉你,司寇,清清他是我的,不管是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清清。”夏噬飓不合时宜的补充着自己心底的话语,凄清,他不会放手,绝不放手,永不放手。 250.思定思,司寇思 “你回去吧,夏噬飓。”凄清自从被夏噬飓三番两次的骚扰之后,他不再叫夏噬飓为‘小飓’,而是连名带姓的称呼他。 “清清,事情一处理好,就急巴巴的赶我走。清清是不是打算与司寇有什么事要做,故意撇开我?”夏噬飓自从看到凄清的脖子上那刺眼的吻痕之后,就一改之前的隐忍,现在可谓是软硬兼施。 “夏噬飓,你非要这样说吗?”凄清声音不断的变得冰冷,对于夏噬飓,他的心早乱了,但这两天,这个人简直是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就差如厕。这种日子就如时时被人跟踪时时被人监视,更何况监视自己的人,还是只超级大尾巴狼,凄清之道,他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但好在这两天他嘴上强硬,但实际却始终没有对自己出手,如果他强硬的出手,半夜里腹下那翘头的硬物,时不时会碰触到自己的腰或是腿,但他总能够自觉的稍稍退开些,不让自己尴尬。凄清陷入了沉思,夏噬飓没有再开口,只是眼里精光一闪再闪,时而温柔,时而宠溺,时而不甘,时而颓废…… 房间里异常的静谧,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一高一矮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片萧条景致,良久…… “清清,我走了。”半晌,当两人腿都站得发麻时,夏噬飓终于做出了让步,心里再不甘,但他始终不舍得凄清为难,他始终不舍得让凄清生气,尤其是自己惹他沉默,惹他不开心。 没有等到凄清的回答,夏噬飓还是选择离开,他知道,凄清没有回答自己,他是在沉思他们的事,亦或者根本是在生气中。没有回头的夏噬飓,飞跃上了房檐,此一别,不知道何时再相见。 “哎……”悠悠的叹了口气的凄清,依旧显得有些呆板的看着窗外。 “清阳侯既然是如此的难舍,为何还要执意的让他离开?”房门口,司寇倚墙而立,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苦笑。 “司寇……”凄清回眸看着司寇,又转回头看着窗外,无奈中带着些许的失落,他自己都不清楚,此时为何会如此的失落:“我是一个无情的人吗?” “你说呢?”司寇看着凄清,再一次苦笑,却温和的说道:“你的确是个无情的人,尤其是对你动了心的人来说,你真的是无情到了极致!” “司寇……”凄清走到了司寇跟前,抬头仰望着司寇道:“也许你说得对,对我动了心的人,我无法给予任何的回报。” “是因为对你动心的人是男人,所以你无法回报了吗?”司寇反问道:“其实你自己心理清楚,你的心为谁而动了吧。” “……” “有时候,敞开心扉没什么不好。清阳侯也应该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否则我还真替大王子有所不值,我被你拒绝,我能够理解,你不喜欢我。但大王子被你拒绝,还真是有些冤枉呢,明明你对他的心与对别人的心不一样。”司寇深深的看着凄清道:“你这样犹豫不决,让我这两天好不容易接受的事,又会有所改变哦!” 司寇转身走出了房间,他没有回头,先前的温和与苦涩全无,只留下一片悲凉。他对这个小人儿上心了,而且已经是上心道舍不得看他难过,看他彷徨,更舍不得伤害他。同样的,他上心的人,司寇也不会去伤害那人,哪怕那人的存在,是自己的情敌。 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司寇看着那朵朵飘浮的白云,清阳侯,终究是那天上飘渺的白云,似有若无的清淡,若即若离的虚幻,但又似乎永远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却又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司寇……”夏噬砥清脆的声响响起,只是配以他那显得有些成熟的稚嫩脸庞,总觉得这个孩子绝不简单。 “何事,五王子?”重整思绪,司寇微笑的看着五王子问道。 “没事,看到你在闷闷不乐,有些为你担心。”夏噬砥一本正经道:“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先前想吃溥蜻肉的事,这件事溥蜻不提,我自然不会在他跟前说。但我以后没见到你一次,就会提醒你一次,省得你到时候又犯浑,想吃肉,自己到膳堂去买。” “吃肉?”司寇恍然大悟的看着夏噬砥,这个小孩子,还真是有够执着的,只是他不明白,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怎么就被那个清单的清阳侯给收服了。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不也是对他服服帖帖的么! “对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宫里来了人,说是天王想请溥蜻进宫详谈国家大事。”夏噬砥看着司寇,认认真真的汇报着。 “好,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司寇伸出手拉起了夏噬砥的小手,若有所思的问道:“小氐怎么又没和你在一起?” “别问我,他现在事情多着呢!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事罢了,不过我也不感兴趣,他只要不对我们不利就成。”夏噬砥的一番话,让司寇重新开始审视起眼前这个小人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前两天的那张少年脸,他们有些相似——冷静与直接。 “五王子……” “以后别叫我五王子,叫我砥或者夏噬砥,都行。”夏噬砥那双精明的大眼睛,望着前面的过道,突然拉着司寇闪到了柱子后面,做了一个‘嘘’的禁声手势。 小氐正以飞快的速度往这个方向赶来,司寇皱眉看着小氐,总觉得小氐此时的脸色过于阴沉与苍白。 或许是小氐走的速度太快,他没有注意到柱子后面的两人正在偷窥于他。他进入房间之后,直接栓上了房门。藏于柱子后面的两人,都心情沉重的看着那扇已经被栓上的房门,相互无语的对视一眼,往驿馆大门方向走去。 “来者可是清阳侯?”站在台阶外等候的侍卫,眼里闪过不耐烦,请个人,还要等上老半天。 “清阳侯现在还不知道宫里来人,我是司寇大人,请问有何事?”司寇一副道貌岸然的沉声问道。 “大胆司寇,还不快请清阳侯出来,天王有令,传清阳侯进宫见驾。”侍卫有些性急,眼里再一次闪过不耐烦,以及轻蔑。 “清阳侯还在休息,望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司寇不紧不慢的回答着侍卫的催促,他心里其实是在不安,那一次,凄清被禹柄请到了偏殿,之后就不见所踪,一直到四天后才见到清阳侯。之后清阳侯也没有提起自己在偏殿里的遭遇,但司寇总觉得凄清有什么事隐瞒着自己。所以从他的理智上来说,他不希望凄清再进皇宫,但对方此时的咄咄逼人过于明显,明显的在警告自己,不可多事,清阳侯去皇宫是去定了。 “司寇,我去叫溥蜻。”夏噬砥突然开口道:“你在这里挡一下。” “你们这么性急干什么,我现在就去叫清阳侯出来。”夏噬砥看着带头的侍卫道:“真是有失禹国天王的脸面。”一挥袖转过小身板就往驿馆里面走去。 “唉……”气得来不及反应过来的侍卫想张口骂人,可惜对方早已不见踪影了。 “溥蜻,外面禹国皇宫里有人找你,要你去见禹天王。”门口,夏噬砥没有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一脸面瘫的看着凄清道。 “皇宫?什么时候来的?”凄清转头看着夏噬砥,索然心里清楚,之前禹柄对自己没有得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的执着。看来纪夫人,似乎也没能拦住他呢。 “不知道,应该蛮久了,他们现在很不耐烦,不过有司寇挡着,他们也不敢乱来吧。”夏噬砥一副轻松,只是眼里的焦急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急。 “砥,小氐回来了么?”凄清突然开口问。 “刚回来,走的很快,脸色不太好,我还没有去见过他。”夏噬砥解释着,他对小氐,真的是越来越陌生了。小氐有事瞒着他,不过,是瞒着他们所有人,不过没关系,只要不危害到他们,不危害到凄清,其他的任由他去闹腾吧。 “砥,走吧,我们去会会宫中来人。”凄清走出房间,伸手牵了夏噬砥的小手,往门口走去。 “清阳侯,还真是让我们好等啊,到底是夏天王跟前的红人,架势比我们禹天王更大啊!”侍卫眼里露出了不屑于冷笑,冰冷的嘲讽着凄清。 “我想这位大哥说错了,如果我的架势比禹天王更大,相信你也不会这么大胆的对我说话了吧。”凄清淡笑的看着侍卫,清冷的眸子深处,幽幽的散发着与阳光媲美的光芒。 “走吧!”在侍卫的尴尬中,凄清冷清的开口,拉着夏噬砥,从容不迫的上了马车…… 251.重入宫,查窃案 “清阳侯,真是让本王好等!”禹柄歪躺在软榻上,一副慵懒到极致的样子,手里拿着果子在轻啃着。纪夫人则坐在软榻的另一边,面带微笑的看着凄清,只是眼里有着若有所思,甚至是高深莫测。凄清看着这样的纪夫人,总觉得今日来此,有些过于急促了。 “清阳侯就没有什么要与我解释的说辞么?”禹柄再一次的发问,语气很客气,但话语并不客气。不过在收到纪夫人的眼神时,便低垂下眼帘,装作没看到。 “溥蜻不知,天王需要溥蜻解释些什么?天王不应该告知溥蜻,今日宣溥蜻前来,所为何事。”凄清淡然的回答道。他没有看禹柄,而是将目光留在了纪夫人脸上,纪夫人与凄清那双清澈的眸子对视之时,一个眼神,她有些恍惚,随即撇开了脸,不再与凄清对视。小人儿长得煞是好看,如果自己的孩子在世的话,也该与他差不多大小。只是自己的孩子没这么好命,能这般活得好好的。这个清阳侯,真是让自己越看越喜欢。 “清阳侯,请先落座,来人,赐坐!”纪夫人突然插话了,她没有看禹柄,而是温和的看着凄清,又看了眼司寇道:“司寇大人也一起坐吧。” “天王,客人既是我们请来,不如先将要事与清阳侯他们说了吧。”纪夫人丝毫没有逾越的感觉,甚至还是一副了然的神情,她说的是事实。 “夫人说于他们听吧。”禹柄面无表情的重新拿起盘中的果肉,开始食用起来。丝毫没为自己的无所事事感到羞愧。 “清阳侯,今日劳请你们过来,自然是有相当重要的事。本这些事不应张扬,但我与天王真的是日夜担心,所以不得不请你们过来。连日来,皇宫里一直发生窃案。”纪夫人说着让人觉得诡异的话,却是一片风轻云淡。 “夫人之意,找我们来分析案情?”凄清故作不解的反问道。 “呵呵,依清阳侯之才智,定当能帮我找出一丝玄机来。”纪夫人那若即若离的目光中,再一次透出一丝高深莫测来。 “恕溥蜻愚昧,溥蜻自认不能帮纪夫人查出此次行窃之人。”凄清沉思着,秀气的淡眉微微轻蹙,他不知道纪夫人的真正用意。但此次来皇宫,想再轻松走出这个皇宫,定是难上加难。只是不知道纪夫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 “清阳侯都自认愚昧,普天之下,还哪会有聪明人。”纪夫人一脸诡异的‘温和’笑意。 “溥蜻诚怕诚恐。”凄清朝塌上的两位做了一揖,又显得有满脸慌张之意,让人感觉到这小人儿此时是胆战心惊。司寇将凄清的一举一动都放入了眼里,他知道凄清此时定是为了想怎样出宫、怎样离开禹国做着铺垫。 “禹天王,清阳侯上一次失踪几日,让我们整整担心了几日。想必,当初也是得罪了隐藏起来的小人才会遭到他们的报复。现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司寇我定不能让他陷入危险之中,如果清阳侯一旦出什么事,我如何向夏天王交代?恐怕整个禹国也无法向夏国交代,清阳侯可是夏天王亲自授命出使十一国。”司寇觉得不能再放任禹国那两人的自说自话,还不如自己先声压人。 “司寇大人的意思,是清阳侯不适合呆在我们皇宫里?”禹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是禹国的天王,现在被一个他国的侯爷来指责,还有何脸面,传出去,禹国又当如何自处。 司寇不慌不怕的答道:“禹天王,别忘了,当初清阳侯失踪,正是在禹国皇宫里失踪,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皇宫里又岂止只是发生失窃之事,恐怕失命之事也在常理之中。” “司寇大人之意,贱妾自然也明白。”纪夫人温婉一笑,看着司寇,又回眸看着禹柄道:“天王,不如我们邀司寇大人与清阳侯去我们后宫看看,失窃的东西是何等的重要,失窃的地方,又是何等的神秘。” “夫人之意,此事是熟悉皇宫里的人所作?”司寇冷静的分析问。 “常理来判断,自然是熟悉之人所作,但又似乎不是。”纪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禹柄道:“天王觉得呢?” “夫人所言极是,此次失窃之物,既不贵重,但却重要。”禹柄附和着。 “那依二位之意,是外人作案,又是专挑对禹国来说,物件很重要?”凄清插话问道。 “正是。”禹柄一边轻声回答着,一边又带着猥琐的眼光扫描着凄清的全身,他可没忘记那晚,凄清被他强压在身下的触感,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没得手。 “禹天王,溥蜻脸上长了三只眼睛,还是长得太过丑陋,让禹天王如此看溥蜻?”凄清冷然的开口,突兀的问道。 “岂敢岂敢,只是本王觉得清阳侯长得太过标致,男儿长得像清阳侯那般的标致俊秀,还真不是什么好事。”禹柄话中有话,名名带刺的射向了凄清。 “人的外貌,终将随着自己的年龄增加而逐渐老去,到最后只剩下褶皱,到那时,天王再说这样的话也不迟。”凄清声音显得很清冷,当然更多的是冷然。 “清阳侯看来对禹柄很是不满啊!”禹柄嘴角扬起一个显得有些意味深长的笑意。 “天王最爱与清阳侯说笑了。”纪夫人自知禹柄的失态,立即出来打圆场道:“清阳侯如此聪慧,自然也会知道天王并无恶意。” “多谢夫人向溥蜻解释,溥蜻自然知道,禹天王对夏国并无恶意,更何况是对溥蜻一个小人物,更不会为难了。”唇角带着一抹浅笑,一语双关,流转的漆黑眸子深处,幽幽渔火般的点点星光,是那般的璀璨耀眼。 “清阳侯所言极是,天王也正是这个意思。”纪夫人立即见好就收,朝正准备再次开口的禹柄一使眼色,后者立即识相的不再开口惹麻烦。 “就是这里了。”纪夫人指着一座很奢华的宫殿,凄清直觉告诉自己,这里天王的寝宫。 四人走进大寝宫,里面的摆设,相当的奢华,凄清感觉到禹柄寝宫里的奢华,原超夏硚龙御殿里的奢华。 “敢问,天王所失之物,是摆于哪个位置?”凄清仔细的打量着寝宫里的摆设,除了一些树根图腾雕刻物,还有一些青铜器做的三足鼎,当然还不乏四足鼎;还有一些珍珠帘子,以及大块的翡翠装饰品,极尽的奢华。 “这里。”禹柄手指向了一墙角一处角几前,凄清看着角几,这个位置不是很明显,但可以肯定,这里的物件如果没有房里其他物件的贵重,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只是针对那物件而来,只是不知道他们所失窃的物件,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何物件?”凄清抬眼看着禹柄,有看着纪夫人,希望现在就能够得到答案。 “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这物件真的很重要,这是一盆紫荆花,是当年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禹柄略显得有些紧张,只是眼里更多的是狠戾,这样的禹柄,更显得王气逼人。 ‘对方来这个皇宫,即没偷价值连城的翡翠,也没有偷其他值钱的东西,反倒是独独对一盆盆栽感兴趣?更大的问题是,这盆栽他是怎么运出皇宫的?’若有所思的走到了角几前,查看着角几前的脚印,却丝毫没有发现脚印。 “天王,有几人知道这盆栽是前王后所留?”看着禹柄,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清明。 “除了本天王,还有纪夫人之外,再无他人。”禹柄垂眸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根本无所谓的感觉。 “可还有其他东西失窃?”凄清再一次追问道。 “没了。”禹柄毫不犹豫的回答着,仿佛他等凄清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 “哦……”凄清淡声应了一声,再一次仔细的勘察着现场,抬眼检查起了房梁上,突然发现有一处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手印,那手印很新鲜。 “可有办法送我上去看看吗?”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手印问道。 “当然可以。”某人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司寇回答之后,长臂一揽,便将凄清整个的抱了起来,一跃而上,上了梁。凄清看着那处明显干净于其他地方的横梁,微微一笑道:“司寇,你看,看来窃贼在这里守了很久。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花这么多心思,我估计他还花了大量的时间来蹲点,只为了那一盆不值钱的紫荆花?” “清阳侯之意……”司寇面露笑容看着凄清,似乎知道了凄清的言外之意。 252.非贵物,遭劫难 “看来禹柄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对方根本就是想禹柄不安,以及刺激他愤怒。”凄清轻声附在司寇耳边,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司寇的耳际,有一种莫名的躁动与安宁。 “清阳侯的意思,是暂时不点破?”司寇轻声问凄清,眼里闪过一抹坏笑。 “不点破,他们既然说最近一直失窃,如果只是这一盆栽,那倒是奇事了,恐怕问题还在盆栽里有何重要的物件吧。”凄清说得声音很轻,脸上浮现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就依清阳侯之意,那么我们现在下去吧。”司寇抱紧了凄清,见凄清点头便重新返回地面。看着地面上的两人,焦急之势煞是明显。 “清阳侯,可有发现?”纪夫人脸上略显不安的看着凄清,问的话语亦有些小心翼翼。 “不曾有发现。”凄清淡然的回答着,仿佛说的就是事实。 “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现?”纪夫人眼神显得有些奇怪,凄清故意忽视了,转眼看着禹柄,认真的眼神不容置疑:“禹天王的寝宫,并不是说想进就能进入,况且禹天王自己也是小心谨慎之人,自然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闯入者。只是这取走盆栽之人,似乎是故意与天王为敌。天王再仔细想想,是否和哪些国有可能结下了梁子。” “最近他国并无人来,除了清阳侯你之外,不曾有外使来过。”禹柄考虑了半宿,却无法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当然只能是实话实说了。 “那么容溥蜻现在到皇宫里各处去走走,出宫之后再细细排查,不知禹天王是否准许?”淡然的声音透出的清冷,精致的小脸上透出一丝与实际年龄其不相符的神情,却让另外四人看的有些痴了。 “溥蜻……”此时夏噬砥突然发言了,先前一直沉默着的他,是彻底被人无视饿。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清清到现在竟然还愿意帮禹柄,上一次他的失踪,肯定与禹柄有关,再说他那天看到有个人影在他房间门口一闪而过,如果那不是自己幻觉的话,那么那人是从清阳侯房里出来。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肯定,那人与清阳侯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夏噬砥心底很是怀疑,如果不是小氐最近神出鬼没的,自己一定会与他商量。现在小氐已经变得不可信了,自然不会与他说。只是刚才凄清所说的话,还是让夏噬砥有些不快。他不愿意凄清为了他人而浪费时间,再说了,禹国失窃跟他们毫无关系,为何一定要凄清帮他们查案,这不是摆明了想借这些事来拉住他们。年纪小小的夏噬砥,冷眼看着禹国的两个最高领导人,心里的不快与厌恶,全部写到了脸上。 “砥,稍安勿躁。”凄清劝慰着砥,又转身对司寇道:“司寇陪我一起去看看吧。”说罢率先往门外走去。司寇与夏噬砥相视一眼,紧随其后。另两个禹国人则相视而笑,只是笑容里意味深长。 “清阳侯,这里就是我们皇宫的后花园,现在天冷了,如果是在春天,这里开满了各种花卉,煞是好看。”纪夫人眼里含笑的开始介绍起他们的‘家园’来。 “哦,春天会很好看,夏天又何尝会不好看,秋天也一样的好看吧。只有冬天,才会一片萧条”,凄清若有所思的问道:“平日里,那紫荆花是否有摆出屋子去晒太阳?” “有,一般都是奴才们做的事。”纪夫人立即回答,随后惋惜道:“只是奴才们也经常换人去做,当然这事有些蹊跷。好端端这样一盆圣花就没了,真是太可惜了。” “平时扔杂物的地方又是在哪里?”蹊跷再一次带着沉思看着纪夫人问道。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纪夫人虽然回答了凄清,只是眼里闪过了不解,她不明白,清阳侯的问题实在有些怪异:“来人,传小婵。” 很快上来一小宫婢,满眼的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仿佛是被宣来处死的样子。凄清微微一皱眉,如此胆小之人竟然会是皇宫里的人?难道她也只是初来乍到,才会如此的胆战心惊? 凄清陷入了沉思中,小宫婢透出古怪,禹柄与纪夫人此时又何尝的不古怪。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凄清反思中。 “小婵,你何故如此发抖,是出了什么事?”纪夫人眼里闪过异样,随即又恢复一派宁静。 “夫人,饶命……”小婵抖着全身,不敢抬眼看在场的所有人,拼命的跪在地上磕头。纪夫人此时也开始蹙眉起来,今日的小婵有些奇怪,应该是反应过大。 “快说!”纪夫人突然脸色一整,这个小婵,还真是会丢自己的脸,这幅样子,在他国人面前显得如此的卑微,太让人失望了。自己宫殿里岂能有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宫婢留在身边,成何体统。 “夫人……”小婵抖了半天,似乎也察觉了夫人此时已经开始失去了耐心。从被人传来见夫人之时,她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一看到眼前这些人时,她还是选了撤退。如果有可能,自己宁可不在这里当差,宁可到最脏最累的净事房,也不要陪伴禹柄或者是纪夫人,无事都得提高十二分警惕,更何况是有事发生。 “小婵,是吗?”凄清看不下去了,这个小婵,年龄不过与自己相仿,如果放到前世里,她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而不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磕头求饶,随时会丧命凄惨命运的小宫婢。 “正是奴婢。”小婵依旧磕着头,没有抬眼看任何一个人,全身抖得越发的厉害起来。 “你别再磕头了,我们叫你过来,只是想知道一些事,希望小婵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凄清再一次温和的开口,两个年龄相仿,但举止却截然相反,让司寇看得有些恍惚,另三人也是如此。唯独跪在地上的小婵没有发现,凄清眼神里的温和与淡淡的同情。 “只要小婵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像是在发誓般的小婵,终于抬起头看着凄清,重新又低下头,心里暗暗称奇起来:她觉得这个人还是个孩子,为何在天王与夫人面前,能够这么的冷静,那么的不卑不亢。 “那你告诉我,你们平时扔掉的废物,是仍在哪个地方的?”凄清言归正传,又一本正经的问着小婵。 “在多罗山。”小婵立即回答了凄清的问题,又低着头看着膝盖前的地面,眼里闪烁着明明暗暗的火苗与漩涡。 “带我们去多罗山,好吗?”凄清温和的问着小婵,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出凄清此时眼里闪过的狡黠。 “夫人……”小婵求助似的看着纪夫人,希望纪夫人给她一条明路。 “你就听清阳侯的吧,清阳想要做的事,你就去满足吧。”纪夫人立即给了小婵一条明路,一条看似平坦的明路。 “有劳小婵。”凄清不等小婵有丝毫犹豫,也不给她有丝毫思考的时间,直接拉起小婵,往大门外走去。 “现在的你,到底想做什么?”趁凄清他们走在前面的几人不注意时,禹柄眼里闪过了疑惑,他毫不犹豫的轻声问纪夫人。 “天王只要静观其变、坐享其成,这样不是更好吗?”纪夫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只是她的笑有些高深莫测;让禹柄无缘由的一阵恶寒,这个夫人,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而此时的他也害怕的发现,他似乎发现这个女人的高深似乎有些晚了。 “就是这里了。”小婵指着一处院落,凄清与司寇相视一眼,又在小婵的带领下,走入了别院。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禹柄跟在最后,却不愿进门,被纪夫人硬拖进了院门。 忍着恶臭,凄清在整个院落里走了一遍,往一处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里走去,他仔细的搜索这座皇家垃圾场。看着这座垃圾院子,以吃不完剩下的粮食垃圾为主,凄清不由自主的开始皱起了眉,这样的场景让他又想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千古绝唱的诗来。如小山一般的食物垃圾,外面那祖孙的惨景浮现在凄清的眼前,他深深叹了口气,却在无意间看到一个已经成了碎片的彩陶罐,又看到有些一些泥土嵌在了碎片之中的泥土。 凄清若有所思的走进了那堆垃圾,捡起来那枚碎片,问道:“纪夫人可有见过这个彩陶罐?”“这……”纪夫人面露难色,显然此时她有些为难,为凄清的问题而为难。 “夫人无法回答?”凄清再一次若有所思的看着彩陶罐碎片,尖尖的手指轻扫着有些发硬的泥土。随后又弯腰开始翻起那些陶罐与泥土,一会儿,就看到了那已经完全枯萎了的紫荆花枯枝。凄清站直了身子,带着调皮的笑意,看着纪夫人与禹柄,像是在等待着他们解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禹柄脸上挂不住了,他怎么能接受这种这样的打击,母亲的遗物,被偷被盗,只要能寻回即可。当然至于偷盗之人,定不能轻饶。但现在,它死了! “天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派人彻查圣花是谁扔到这里,查不出结果,一律烹煮!”此时的纪夫人失去了往日雍容华贵的温和,眼里一片冰冷。 “来人!”禹柄嘶声力竭的唤了一声…… 253.紫荆花,交心谈 “紫荆神花是谁扔到这里的,快快去查,查出之后严惩不待!”滔天怒意的禹柄,显然为之前的发现,怒火中烧。纪夫人冷冷的看着这样的禹柄,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婵,眼里闪过莫名的冷笑。 “清阳侯,谢谢你的指点。”纪夫人微笑着对凄清道了谢,目光却没有看凄清,而是一直停留在小婵身上。 “不用谢,看来是宫人所为了?”凄清显得有些冷淡,依旧是平淡的波澜不惊的反问。 “这个有待我们考证了。”纪夫人显然有些家丑不可外扬之势,不想与外人多谈紫荆花一事。 “纪夫人,溥蜻有一言相告——那就是表面上看,这似乎是宫里人所为,但如果真的是宫里人所为,是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等你们发现来抓他们。”凄清说罢,又补充道:“请问夫人,我是否可以离开了?” “清阳侯请便吧!”纪夫人微笑着点头应允。 “夫人,清阳侯恐怕现在还不能离开!”禹柄突然出声制止了凄清准备离开的脚步。 “禹天王还有什么高见?”凄清没有看禹柄,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清阳侯既然已经开始查此事,不如帮我们一查到底,让那些贼输的心服口服。”禹柄带着诡异的笑容,向凄清靠了过去。 “禹天王,此事我们溥蜻一定会帮你查,但不知道最后结果会如何,只是禹天王,现在我们要回驿馆了,我与溥蜻有事要谈。”此时开口的夏噬砥,五岁的小人儿,眼里冷静得出奇,这样的小人儿,让禹柄连皱眉都觉得丢脸,但小人儿能说出这番话来,又岂是一个‘小人儿’能够解释得过来。 带着罕见的温和笑容,禹柄眼里闪着莫名的深邃,他看着眼前这个才五岁的小人儿,心道夏硚身边的人都是能人,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我期待着清阳侯帮我们查出真相。”禹柄的眼神若即若离的扫在了凄清的身上,凄清再一次感觉到被人用舌舔遍全身的恶心感觉。他点了点头以示答应,却不认同的对上了司寇的眼睛。 ‘仍圣花之人,应该是在宫内’,凄清沉思者,刚才看纪夫人的眼神,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肇事之人,只是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刚才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打算隐瞒禹柄。只不过她似乎只注意那个小宫婢,而小宫婢害怕成那个样子,会不会与此盆栽有关联?凄清回忆着,似乎快抓住那若隐若现的端倪,却又会被无缘无故的给隐藏了起来。 “纪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凄清前后思量一番,决定还是从纪夫人口中打开缺口。 “天王,我与清阳侯暂且离开一刻,天王还请好好照顾好司寇与这位小公子。”纪夫人回眸看着禹柄,眼里的暗示过于明显,禹柄心里再不满,但对上纪夫人那精明的眼神时,他还是隐忍了下来。 “夫人,那小婵可是夫人的人?”偏僻处,凄清背对着纪夫人,唇角微扬。 “清阳侯何处得知?仅是猜的?”纪夫人有些鱼尾纹的眼角,微微的加深了些褶皱。 “夫人,明人不说暗话,小婵与紫荆花失踪一案,有着关联,夫人不该是早知道的么。”凄清依旧没有回头,看着那砖墙,灰蒙蒙的一片,就如人心一样,没有色彩,只有灰暗。 “呵呵,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纪夫人心下了然,在这个小人儿面前,无需遮掩,因为他早已经洞悉一切。 “夫人从一开始唤小婵进殿时,我就已经有预感,小婵害怕得如此夸张,只有两种可能,害怕禹天王与夫人的威慑,另一种可能就是与此事有关。”凄清淡淡的说道:“小婵带我们到的那个多罗山,恐怕只是你们用于仍吃食的地方,并不是皇宫里真正仍其他废弃之物的地方。” “清阳侯慧眼智心,这一点,倒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让你看出端倪来了。”纪夫人丝毫没有为被揭穿而露出狼狈之相,相反倒是带着一丝玩味的看着凄清。 “纪夫人是一国之母,岂能与禹天王一同儿戏,戏弄他国来使?还是说禹国皇宫实在太过枯燥,让天王与夫人觉得太过无聊。”凄清进一步紧逼坦言:“小婵只是被夫人利用罢了,但禹天王恐怕还不知道此事的真相吧。” “清阳侯之意,是打算向禹天王告发我?”纪夫人脸上浮出一抹诡异笑容。 “那是夫人与天王之间的事,溥蜻不会插手。溥蜻亦不可能将此事公布出来,此事还是请夫人自己思量着去说去做吧。”凄清突然回身迎上了纪夫人那诡异的笑,让纪夫人因来不及收回之前那带着危险笑意的脸,显得大吃一惊之后的尴尬,危险笑容却尽收凄清眼底。凄清面无表情,就像是没有发现纪夫人刚才那危险笑容一般,只是平静的等待着纪夫人的开口。 为缓解尴尬,纪夫人露出一个温和之笑,微微弯腰看着凄清道:“清阳侯长得煞是好看,难怪禹柄对你念念不忘。” “夫人说笑了,禹天王可是禹国的王,禹国要多少美人,就会有多少美人。”凄清带着弦外之音,又装作若无其事道:“小婵的事,我不会多说。还请夫人自己定夺,不过在此之前,夫人不应该派人先送我们回驿馆吗?” ‘好个聪明的娃子,竟然用如此温和迂回的态度来威胁我。’纪夫人此时不得不感叹凄清的胆大心细。 “好说,一会儿本夫人亲自派人送你们回驿馆。”纪夫人一脸庄重,眼里那明明灭灭的笑意有些尴尬。 “夫人何不将我们送离禹国呢?这样不管是对夫人还是对天王,都是两全其美之策。”凄清淡淡的提议道:“我们留在禹国,禹天王势必还会拘泥于先前对溥蜻的一些不甘,倘若溥蜻先行离开禹国,想必天王也无可奈何。对夫人,他更是无可奈何,但如若我们还留在禹国,不知道禹天王是否会犯了禹国大忌,到时候得不偿失,会连累到夫人以及整个禹国。” ‘真是个不简单的孩子,字字句句都显得那么的处心积虑,但却又都是无懈可击。表面上,句句都是在为禹国着想与开脱的话语,但实际,他都是在为自己如何脱离禹国而做着打算。如果禹柄有他一半的智慧,禹国定能在十年之内,超越夏国,会取代夏国的地位。’一边算计着的纪夫人,一边又在思量着如何将此事做得万无一失。 “清阳侯之意,本夫人是懂了,只是本夫人有一点不明,清阳侯是如何得知小婵与此事有关?”纪夫人垂眸看着凄清,眼里依旧是算计。 “不是夫人告诉我的么!”凄清对上了纪夫人的眸子道:“夫人应该清楚了吧。” “是我叫小婵进殿的那时?”纪夫人不死心的追问着。 “小婵进殿时我只是在怀疑,但到了多罗山院落时,我确定了。”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纪夫人,眼里飘着一层不明显的雾气:“小婵,她还只是个孩子,却要被你们利用,成为你们宫廷中争斗的牺牲品。” “清阳侯此话诧异了。”纪夫人脸上再一次浮现了诡异的笑容,从容不迫道:“清阳侯自己不也正是一孩子吗?你们的年龄相仿,但她只是我们皇宫里的一个小宫婢,她永远也出不了皇宫。而清阳侯小小年纪,竟能代表夏国出使十一国,这是人的聪明来决定。小婵不是个聪明孩子,但清阳侯却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笨孩子与聪明孩子,是永远也不可能站在一起。” 凄清沉默了,他又忘记了自己这世里只有十岁,也是个孩子。他抬眼看着纪夫人道:“普天之下,只有溥蜻一人,这个世界上小婵也只有一个,夫人还应该好好珍惜全心为夫人办事之人。” “清阳侯之意,是让我善待小婵那丫头?”纪夫人脸上浮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意。 “正是!”凄清老实的回答道:“小婵应该与我同龄,我们都还小,很多事会随着我们的长大而有所改变。你今日如果善待小婵,他日她一定倾尽全力来报答于你。” “呵呵……”纪夫人淡淡的笑了起来,随后带着雾气的眼眸看着灰色的宫墙,良久,又低下头看着凄清,心里暗叹道:‘清阳侯的确是个聪明人,还能够察言观色,生活在偌大的皇宫里,没有一个是真心待我的人,都只是相互利用相互伤害的人,而他,竟然全部看出来了。’ “夫人,真心待自己的人,那是因为自己付出了真心,所以才会得到相同的对待。”凄清走到了纪夫人身边,伸出一只手拉着纪夫人的手道:“任何人都需要等价交换,如果一个人得寸进尺永不知足,那么他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人孤独终老。” “谢谢清阳侯的提醒,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纪夫人再一次将目光放到了这个才到她胸口的凄清,温和道:“谢谢清阳侯的衷心之言,我会派人送你们离开禹国。” 254.下一站,到纪国 “砥,明日离开禹国之事,暂且不要跟小氐说,等明日走了之时再说。”马车上,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车窗外,眼里一片冷清。 “知道了。”夏噬砥应声而答。 “清阳侯在担心……” “司寇,非常时期,不得不防。”凄清眼底依旧清冷。 “明日何时启程?”司寇问凄清,看着心事重重的小人儿,司寇心里一阵发酸,不知道他之前跟纪夫人谈了些什么,眼神一直显得冷清。 “一早膳后就启程。”凄清淡淡回答。 “溥蜻,你是不是在怀疑小氐。”夏噬砥察言观色,他总觉得凄清的脸色不是很好。 “砥,你觉得呢?”凄清回眸看着夏噬砥,眼神还是淡淡的。 “他虽然很可疑,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们,应该不会。”显得底气不足的夏噬砥,凄清看着夏噬砥,淡淡的带着一丝笑意,很浅很浅的笑意…… “小氐,一会儿我们就启程离开这里,你赶快收拾一下吧。”凄清站在门口,没有进屋,只是脸色依旧淡淡的平静。 “主子……”小氐脸色有些难看,小心的藏起了右手。 “我们不会等你太久的。”凄清淡淡的回了一声,随后转身就往自己房门走去。 “主子,”小氐一下子就移到了凄清跟前,拦住了凄清的去路,眼里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冷意。 “主子走得如此匆忙,昨日为何不告诉我。”小氐显得有些冷然。 “昨日说了,我在担心今日我们会走不了。”凄清清冷的眸子盯在脸色显得异常难看的小氐:“小氐,你最近所做的事,我不追问你,并不表示我不知道。当然,你可以先走,也可以不走。” 越过小氐直接回房,拿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裹,看到海站在原位发呆的小氐,道:“你自己决定吧。” 驿馆门口,貌似神合的四人,上了马车,在一骠军队的护送下,顺利出了禹国。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司寇问凄清。 “纪国。”凄清微笑的看着司寇道:“纪国与纪夫人同姓,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渊源。” “清阳侯的意思……”司寇好奇的看着凄清,又看着车里的另二人,笑了笑,便不再问话,只是拉开了帘子,看着赶车的马夫道:“一会儿寻个干净处的驿馆,我们去用晚膳,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终于在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四人连同两个马夫一起进了驿馆。 “掌柜,请问这里离纪国还有多远?”凄清礼貌的向掌柜打听起到纪国的路程。 “这里已经是纪国边境,再往西行半个时辰,就到了纪国国都。”年老的掌柜,看着凄清道:“我看小哥也不像是禹国人,不知小哥是来自哪国人?” “我们是来自夏国。”凄清礼貌的回答着。 “夏国……莫非这位小哥可是清阳侯?”掌柜睁大了显得有些混浊的双眼,拼命的盯着凄清看,欲将凄清的身子盯出一个大洞来一般。 “正是在下。”凄清淡淡回答道,心里却在暗叹自己的名声,真的是超过自己的想象了。 “小人眼拙,竟然没有认出清阳侯来,真是该死,还请清阳侯饶恕。”掌柜一个大礼,让凄清心里难受万分。十年来,他依旧无法接受这种跪拜的姿势,这种感觉让他感觉人类级别的差别过于强大,强大到他都无法装作不在意——现实的残酷。 “老人家快快请起,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住店之人,并不是什么清阳侯。”凄清淡淡的扯开话题。 司寇沉默的打量着掌柜,掌柜的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年男人,比自己略长几岁,长得并不算出众,但也算过得去。只是掌柜眼里对凄清的眼神,让司寇有些看不惯,那种做作的谦卑,司寇相信凄清看得出来。 “溥蜻,我想先去休息了。”夏噬砥吃饱之后,眼露疲惫之色,显然是坐了一天的马车,他累了。 “好吧,你先去休息。”凄清微微一笑,又看着小氐道:“小氐,你帮我送砥去休息。” “是,主子。”小氐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里,露出一丝丝的忧虑。 “有什么话,你晚点来找我吧。”凄清看了眼小氐,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小氐先前显得有些萎靡的身子,一下子变得有精神了,挺直了脊梁,拉起夏噬砥就往房间方向走去。 “晚点我陪你吧。”见二人走远,司寇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开了口。 “不用,小氐不会于我不利,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凄清看着远处的两个背影,心中感慨着。 “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司寇直接反对了凄清的话。 “司寇,如果你也在场,我担心他不会与我说实话。”凄清说了心中的忧虑。 “或许你是对的,但我始终不能相信他,他似乎有很多事都在瞒着我们。”司寇说的是事实,凄清知道,此时的司寇是冷静的,是心里一片清明。 “有再多的事瞒着我们,但总有一天也会真相大白。所以我们不用将他想得太深奥太麻烦,或许小氐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栖身之所。”凄清平淡的说着,仿佛他很了解那个少年。 “哎……”幽幽的叹气声,司寇知道自己不便再反对,只因凄清都已经完全的做好了救回小氐的准备。 “主子……”子夜时分,门口小氐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门应声而开,凄清穿着内衣,站在门口,抬眼看着小氐道:“你可曾想清楚了?” “是,主子。”小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其实他也看不清自己的鞋面,大半夜的,天黑漆漆的,他甚至只能看到眼前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小身子,这个小身子就是他的主子。 “进来吧。”凄清转身往里走,小氐闪身入房,关上了房门,同时烛火也增加了一根点亮,使昏暗的房间里开始变得明亮了些。 “先从你最近在忙什么说起吧。”凄清淡淡的开口,清明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小氐看。 “其实我……”小氐沉思着,却停止了说话。 “你去了禹国皇宫,在我们不注意的情况下,大部分时间都是晚上去的,对不对?”凄清突然声音降了下来,有些生冷。 “主子……”小氐吓了一大跳,猛然抬眼看着凄清,无法再说出口。 “小氐,有些事我不挑明,那是我觉得没必要,但小氐切不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是我在放任你。”凄清眼神淡淡的,没人会知道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主子……我……” “小氐,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知道人人都会有秘密,但请记住,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从夏国到纪国,我们都是属于夏国的人。”凄清盯着小氐道:“我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请不要将你的麻烦带入到我们中间来。我不知道你去禹国皇宫是什么,但我只想奉劝你一句,不管你是去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够清楚的知道,你的任何一个举动,会陷我们于绝境。” “多谢主子的教诲。”小氐垂着双目,不敢对上那双明亮又显得冷清的眸子。 “好了,你回去吧。”凄清终于收回了目光,淡淡的眼神望着摇摇晃晃四处乱窜的烛火。 “主子,我有话要说。”小氐不知道是不是下了狠心,终于抬起眼帘对上了凄清那双明亮又清澈的黑眸,道:“主子,你虽然身在外,但小氐还是斗胆与你讲一声,夏天王虽然远在夏国,但主子所有的一举一动,夏天王都会知道。主子不要太护着司寇,到时候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夏硚让你转告我的吗?”冷下脸色的凄清,他早知道自己所有的举动,都在夏硚的眼皮底下,不管他花多少心机,牺牲多少脑细胞,还是不能逃脱夏硚的掌控。 “天王并无他意,天王只是想让主子知道,他待你,不必宫里其他殿里或者宫里的主子们差,对你比他们更上心。”小氐直视着凄清,他在等待着凄清的回答。 “小氐,你告诉夏硚,除却他是夏国天王之外,他还是夏国皇宫里,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要将他的家庭照顾得完美无缺,而不是吃着碗里,还要看着田里还未收割的庄稼。”凄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按年龄来算,他都可以成为我的父亲了,可惜我的父亲在耀国,他却害死了生下我的女人,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已经没有父亲了。”平静的看着小氐,让处于震惊的小氐来不及收回刚才的吃惊神色…… 255.天下奇,血龙洞 “清阳侯,昨日与小氐谈得很晚?”马车上,凄清显得有些昏沉沉的,精神明显欠佳,司寇实在担心得紧,不得不逼问凄清。 “也不算很晚,是我自己昨晚后来没睡好。”凄清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样最好,如果是那小子不计后果的纠缠于你,我司寇绝不任他随意妄为。”司寇咬牙道。 “哼!我看纠缠一字,用在你身上还差不多。”夏噬砥朝司寇翻了个白眼,又瞟了眼小氐,最后将目光落到凄清身上,讨好道:“溥蜻,这里没一个好人,除了我以外,虽然我不太会说话,但我对你,绝对是尊重的。” “呵呵!”凄清被夏噬砥逗笑了,原先还显得有些疲累的感觉,一下子完全的消散了,甚至心头的沉闷也被夏噬砥的‘刻意讨好’所感染而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砥长大了。”凄清被逗得心中舒爽,便也一扫之前的清冷,反倒是带着丝丝柔和在内,偶尔还将目光留在了小氐身上。小氐被凄清那淡淡的眼神所捕获,他知道,主子此时不再生自己的气了。当然昨晚长谈之后,他就知道,主子从来就没为自己所作所为而生过气。他只是在为自己不计后果的到处乱闯而担忧。 昨晚自己告诉他,是因为他失踪的关系,特别的留意了禹柄的动向,当然也查到了,是禹柄欲对凄清不规矩,且动了淫心,所以自己为了教训他,而故意夜探皇宫,到处惹事,就是不想让禹柄好过。想不到凄清没有怪罪于他,反而是跟自己提了一个要求,以后凡是因他而起的事,自己务必在行动前向他报告。如果下一次再自作主张的话,那么就离开他们一行,自己自立门户去,这就是他对自己最仁慈的一面了,他在给自己一个台阶,同时也是给他自己一个安慰。 此时又看到凄清的脸由先前的绷紧到此时的放松,还有那淡淡的笑意,真是让人百看不厌。小氐心虚的看向了司寇,却见司寇随着凄清的脸色改变,此时也改变着。小氐若有所思的看着司寇,又看着一脸调皮相的夏噬砥,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凄清身上,他有一种难言的不安,但他此时却又无法说出问题到底在哪里。 “小氐,喝口水吧。”凄清将自己喝过的水囊,递到了小氐跟前道:“水还有些温,再过半个时辰,相信水就完全的冷了。” “谢谢主子。”小氐满眼感激的伸手接过水囊,看着凄清的目光里,有着耐人寻味的赤诚。夏噬砥暗暗咬牙,他极不喜欢小氐对凄清这样的眼神,以及那种卑微的姿态。不知道为何,夏噬砥虽然对小氐的好感在最近的神出鬼没中消失了,但真正看到他如此的卑微举动时,夏噬砥打从心底就高兴不起来。 “砥……”凄清轻声一唤,让夏噬砥惊醒过来,收回了之前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竟然为了一个小氐,一个随时会背叛他们的畜人而走神,真是无用至极。 “停车停车……”突然车外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马车应声而停。司寇撩开窗布,冷眼看着拦在马车前的人,一个小小的少年,红彤彤的脸上长有几颗雀斑。 小少年抱拳解释道:“客人是从远方而来吧,只是还请客人们改道行走,前方路途不通。” “那为何不在此处设一标牌,让游客们也好知道,此路不通。留你一个小孩子,在此处拦路通知,岂不是太儿戏。再说,我怎么能相信你所说的话,或许你根本就是在此处演戏,耍着远道而来的游客们玩罢了。”司寇显得有些冷然,更多的则是嘲笑。 “你……我看你是不识我好人心吧!”小少年脸涨得更红了,当他的目光落到这个无视男人身后时,眼睛不由得闪了闪,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这让司寇以及另外二人同时心情不愉起来。他们狠狠瞪了小少年一眼,但小少年此时的世界里,完全的已经停止了,保留下一副‘我傻了’的神情,目光紧紧的落在凄清的脸上。 “这位小哥何故如此看我?”轻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揶揄,漆黑璀璨的眸子就如黑珍珠般的散发着淡雅光泽,显得异常的光彩夺人。 “你是男孩?”少年不确定的确认着。 “你觉得我是女孩?”凄清先前的揶揄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冷清,看着少年冷淡道:“你这样拦着我们,想必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突发事件吧。说吧,是什么事,要我们绕道离开。” “是有事发生了,我们的老龙洞,今天吐血了。”说着胆战心惊的话,少年原先红润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到青色。凄清听着少年不显夸张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少年,当然他知道,洞是不会吐血的,也许是非正常的自然现象所引发的变化吧。 “小哥,请问绕道走,我们需要多少时辰才可到都城?”凄清淡笑的问着少年。 “绕山道走,需3个时辰。”少年非常老实的回答道,眼里闪过一抹不好意思。 “三个时辰,不如请小哥带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吐血的老龙洞,可好?”凄清略一犹豫之后,向少年做了一揖。 “咦……你们不害怕?”少年吞吞吐吐的说道。 “砥,你怕么?”一行人中,除了夏噬砥最小之外,其他两人则不是凡人,不可能会害怕,因此凄清转头问夏噬砥。 “溥蜻在的话,我想没什么可怕的。”夏噬砥显得轻松的回答道:“带我们去吧,这位哥哥。” 在少年的带领下,马车很快就赶到了那个传说中正在吐血的老龙洞。 凄清在司寇的帮助下,下了马车,看着密密麻麻跪了一地正企求老龙王的人们,凄清心里一片悲凉。他缓步上前,朝跪在地上的人所面对的方向望去: 山洞里流出来的水,全部是红色的液体,缓缓的将整片靠近洞口宁静的湖水染成了红色,并且正在不断的扩大位置。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们,个个慌乱不堪,凄清心底却越发的冷静了下来。他缓缓越过了人群,往湖的方向走去,越靠越近,司寇则紧随其后,生怕一个不小心,小人儿就惹怒传说中的龙王。 突然凄清看到在人群最前面,在一只残破的大竹筐里,坐着两个孩子,比夏噬砥更小些。两孩子手里各拿着果子正在吃着,脸上那纯净到透明的快乐,却让凄清心底一酸。他在这个世界里已经生存了十年,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人祭,但可以想象得到。只不过现在亲眼所见,孩子的天真与浪漫,还有那种天然的无忧无虑,此时却深深的刺痛了凄清的心,不能让如此可爱的孩子,就这样被莫名其妙的送掉性命。 “他们是想用这两孩子来换血水之灾?”凄清看着不远处的少年,漆黑的眸子深处,隐藏着急速的旋涡。 “正是,每年都会有。”少年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一抹痛楚道:“去年,我的弟弟和妹妹,也是这样送给了龙洞,只求他不要再愤怒了。” 凄清努力的看着湖面以及山上,山是石山,全部是青石,他往石山靠了过去,此时人群里传来了凄惨的大声哭叫。凄清循着哭声望过去,却看到三个男人拖着一个女人,一个未满二十的年轻女人。女人披头散发,整个人似乎还在抽搐,却又似乎力大无比,一边哭得异常的凄厉,一边又和三个男人搏斗着。 此时坐在竹筐里的一对孩子,望着正在搏斗的四个人,也开始大哭起来:“别伤我母亲……”两孩童扔掉了手里的果子,由于个子太小,根本跨不出竹筐,趴在筐沿上开始大哭大叫起来。 凄清朝竹筐走了过去,这才发现,竹筐里放着一块大石头。凄清看着那两哭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小脸,宁静又清冷的心,此时就如被一只手狠狠的捏在手里,随意的揉捏着…… 凄清突然回头问离他较远的少年:“小哥,是否每年老龙洞都会‘吐血’?” “也不是每年,有时候是好几年,有时候是一年好几次。”少年再一次无奈道。 “山洞里可有人进去过?”凄清思考着,灵动的眸子盯着还在不断流出红水的漆黑洞口,是什么原因,导致湖水会变成红色? ‘赤潮,一般是发生在海水区域,这里是淡水湖,不应该存在这种可能。’冷静的思考着一万种可能性…… “此山能上吗?现在。”转头看着小少年,又转回头看着墨绿色的山石,微微叹了一口气。 “现在不能上,龙王在生气,我们上山,肯定会惹怒他。”少年小心说道。 凄清闻言,转头去看站在身边的司寇,见他没有躲闪的意思,又看着小氐与夏噬砥,见他们面无表情,凄清知道,他们不会退缩。 “小哥只要告诉我们,上山之路在哪里就行。”凄清朝少年做了一揖,少年犹豫了一阵,最后想了想,又朝着跪在地上的人群看了一眼。 慎重的再一次考虑了半晌,眼见最小的一个孩子都显得无动于衷,他突然觉得,这几个人似乎不是普通人,也许他们能让老龙不再生气吧。 “你先让他们祭天暂缓,我定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待。”凄清看出少年在这个部落里,应该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便提了一个要求。 “我不能做主,但我会让他们听你说。”少年看着凄清,又看着人群,最后伸手拉起了凄清,往人群中走去。 “各位,现在有一位远方的客人,有话要问我们……” 256.争时间,入血洞 惊慌的人群在年轻女人已经吵不动,且因情绪激动而晕厥了过去,筐子里两个小孩都已经哭不动了,他们静下来看着眼前站着的外来人员。一个看似才十岁的小男童,小男童长得异常的出众,尤其是那双灵动的漆黑眸子,就像是天上的繁星一样的璀璨与耀眼。 “各位,在下溥蜻,我从夏国来。今日初来宝地却听闻你们赖以生存的老龙洞吐血水,故前来看看。顺便也帮诸位解开老龙王生气的缘由。”凄清面带淡雅的微笑,漆黑的眸子波光流转。 “夏国来的?” “那可是大国……” “……” “请问夏国尊敬的客人,是否就是夏国的清阳侯?到我们此处来又所为何事?”一老者抬起头,瞪大一双混浊的双目,有些冷然的看着凄清。 “正是在下,在下只是想让你们多给一点时间,让我去与龙王说说,看他是否愿意不收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凄清平静的淡笑说道:“毕竟,龙王再生气,他也已经养育了你们几代人甚至是几十代人了,相信他也不舍得让你们难过,让你们害怕。” “那依清阳侯的话来说,龙王吐血不是因为生气?”老者怀疑的问道。 “我可以问问老人家吗?”凄清非常有礼的朝老人做了一揖,不等老人回答,紧接着问道:“老人家此次所见到的龙洞吐血,这辈子除了这一次之外,还有见到过其他几次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看来要变天了。”老人满脸的畏惧,颤抖又躲闪着凄清的目光。 “第一次?那以前有听闻过吗?”凄清显得有些不耻下问。 “以前听爷爷有说过,但当时自己还小,已经记不清了。”老人半眯着混浊的眼眸,看着那还在不断冒出血色水源的龙洞,沉思着。 “哦!刚才我听到小哥说是几年会有一次,还有一年也许会有几次……” “没这回事,至少我这辈子只见到过这一次,以前未曾见过。当然我父亲那一代根本就没见到过。”老者咬牙坚定的回答着,仿佛他说的才是事实。 凄清又朝靠近老者身边的几人看着,其他几人则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微微一笑道:“既然龙王生气也是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才吐一回血,不如听溥蜻一言,待溥蜻与龙王商量妥当之后,你们再做定夺可好?你看,孩子的母亲现在已经晕了过去,她要是醒来之后,恐怕依旧会伤心不止。况且我这一次与龙王商量,相信一定能得到你们满意的结果。” “那就全仰仗清阳侯了。”几位老者商量之后,这才慎重的向凄清做了一揖。 “多谢你们的信任,溥蜻定不辱使命。”凄清平静的回了一揖,看了眼司寇,又看了眼身边的小氐与夏噬砥。见二人也正以赞同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凄清心下了然,既然如此,四人应该同心协力,先让那两孩子保住性命要紧。 “老人家,为我们准备两艘船,我们先上山,之后再回来坐船进龙洞。”凄清轻声吩咐着。 见老人同意了,便朝小少年点了点头。 小少年似乎也了然了,带着凄清朝着一道崎岖的山道上走去。到入口处,他看着凄清四人道:“现在要上山了,你们可得小心些。” “谢谢小哥的提醒,对了,我们还不知道小哥的姓名,可否告知?”凄清微笑的看着少年。 “我叫晴。”少年脸上微带着一丝羞涩的微笑,又撇开了目光,低垂下眼帘,往山路上走去。 “晴,好名字。”凄清忍住心中的酸楚,看着少年那略显得单薄的身影,回忆起了前世自己的名字戚晴,可惜自己已经不是戚晴了,收回思绪,冷静的跟在少年的身后。另三人也紧紧跟上,一路上,除了路不太好走之外,其他倒还是一切顺利。只是一路上,凄清有一个发现,那就是他们所走的路,越到上面,道路越泥泞,按这种湿度来说,应该是有下过雨,而且雨量并不小。只是为何在山下却根本就看不到有下雨的痕迹,凄清微微的皱起了好看的眉,总觉得事有蹊跷。 “怎么这么的不好走。”半路上,夏噬砥开始埋怨起来了。 “没人让你上来。”走在最后的小氐,向这个小身板的背影白了一眼,又出口嘲讽。 “小氐,你别太得意,你前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夏噬砥显然是被小氐的话给激怒了,回身一边出口威胁,一边又狠狠的瞪了小氐一眼。 “你们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走在第二位的凄清,没有回头,但却足够份量的淡淡一声,却让二人同时闭紧了嘴巴,沉默的跟在凄清身后。 到达山顶之后,所有的人都气喘吁吁的动弹不得,凄清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司寇喘着气上前,将凄清揽在身前,右手抵在了凄清的后背,微微输了一刻真气给凄清。很快的凄清的脸色变得红润了,朝司寇做了感谢一揖。 休息片刻之后,待司寇气息平稳之后,凄清踮起脚跟,却仍旧无法看到山脚下那湖有何异样。但对司寇道:“司寇,将我托到小道边上,我想看到下面的湖边缘。”话音才落,司寇长臂一伸,就将凄清抱了起来,就如举着一个婴儿一般,小心的往外面递了出去,旁边的几人都忧心忡忡。 他们压制着内心的恐惧,此时只要司寇一个坏心,凄清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这样将自己的命交给一个是敌非敌,是友非友的人身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这是小氐与夏噬砥的真实想法,所以他们下意识的向司寇靠近了,尤其是小氐,他的一只脚已经跨到了道路外的杂草上,随时做好了接着凄清的准备。 司寇自然看出了这两人的用意,他唇角微扬,却并不急于解释,只是更紧张更小心的将力气灌到了手臂上,以巩固凄清的身子,不让自己因一个力气不稳,而让凄清掉落下万丈深渊中去。 凄清努力的看着山脚下,又看着山峰处,却无法发现水源的来处。山上除了被雨淋过的痕迹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水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凄清依旧没有找到什么红色的迹象,这样的发现,让凄清有些失望。但他却知道,是该实行第二个计划了。他淡淡的看着司寇道:“放我下来,我们下山吧。” 来到山脚下,凄清沿着湖边仔细的看着,他突然发现离洞口很近的青色岩石上,竟然还长着一种略带红色的苔藓。凄清为这样的发现有些骄傲,他仔细的看着那些红色的苔藓,伸手去摸着苔藓,几乎是干裂的苔藓,却没有落到凄清的手指上。凄清用指甲抠了几下,没能将苔藓抠挖下来,凄清的眉头开始紧紧的深锁起来。他知道,如果时间拖得太久,那几个老者一定会实行他们的方案,那就是牺牲那两个孩子的性命,以保他们整个部落的安宁。 只是凄清更知道,这些时代的落后,科学的落后,即使在前世,当科学无法解答、无法验证的怪事出现时,就会用心里暗示来解释一些奇闻怪录。更何况是这个生产力极度落后,思想、文化都极度落后,甚至是没有文字的年代,他们自然更信奉神灵可以帮助他们。这也就是凄清想到之前与龙王去谈判的这一说辞,让老人们更相信他所说的真实性。 “多打几盆水来。”凄清转头看着晴道:“速度要快。” 凄清将水不停的浇到苔藓上,约一个时辰,一直到苔藓被自己浇得发涨得浮在了水面上。凄清再一次用指甲去抠苔藓,苔藓却还是不能抠下一缕。而无论是手指还是指甲,依旧没有沾上任何颜色,凄清对自己的判断最终做了确定,此次的‘血水’与这些红色苔藓无关。 “你们可否愿意与我进入这个洞口?”凄清平静的看着身后的四人。 “溥蜻,我愿意。”夏噬砥第一个回答,凄清看着小氐,小氐点了点头,而司寇则温和的一笑,耸了耸肩,表示无异议。 “我与你们一起进去吧。”晴突然开口了,那个洞口虽然看上去可怕,但他有一个直觉,那就是这四个人,绝不是什么普通人,跟着他们,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当然也不排除还会有可怕的事发生。但晴却相信,如果跟着这个清阳侯,那么肯定是好事多过坏事,再说了,他以前就很想进这个漆黑的洞口里去瞧瞧,只是当时被父母亲拦着,自然没能去成。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要抓紧时间。 小小的竹排终于进入了漆黑的山洞中,凄清举着一个火把,竹排在进入黑洞之后,开始行驶得异常的缓慢。按以往的经验,一般山洞里的温度会比山洞外更阴冷,但在这个山洞里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冰冷,反倒是非常的温暖,甚至是可以肯定,这里的温度比外面的温度更高。凄清将手缓缓的放入了水里,水亦是非常的温暖,与他的手心几乎是相同的温度。凄清开始回忆着自己在前世里所学到过的知识…… 257.明真相,遭挑衅 “你们听……”黑漆漆的洞里,除了水波的流动声之外,前方似乎还有一种声音,一种让人感觉到振奋与气势逼人的声音。 “靠过去。”凄清站在船头上,缓缓的往声音的方向缓缓靠近,所有人都屏息聆听,竹排依旧缓缓的往前方划了过去。借着火把的光亮,众人终于看清了,山洞里那气势磅礴的声音来自哪里了,放眼望去:从洞顶的岩缝中,从天而降的水沿着岩石,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壮观瀑布群。那水流声甚是吸引人。 “再靠近点。”凄清再一次沉声吩咐着,竹排终于抵到了那山石上,瀑布已经开始蹿入了竹排的缝隙里。 伸出手轻轻的按到了被瀑布冲涮着的石头,软腻一片,但却温热,让人感觉到这岩石似乎还有着生命一般的温暖。收回手,将火把移近自己的手掌心,却发现自己的整个手掌心全部沦为血红色…… 再一次将火把移到了岩石上,仔细的看着被水浸透的岩石上,水很清很透,并无红色迹象,只要不碰触到那红色温泥,手上是异常的干净。若有所思的看着岩石,凄清凑上鼻子去闻了闻,一股浓浓的铁锈味传到了凄清的鼻腔里。 拿起竹排上的陶罐,将手中剥下的附在岩石上那软腻之物,放入了罐子之内。凄清又将手放入了水里,将手清洗干净之后,才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再一次开始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洞的最深处。这里已然是洞的尽头了,看着那望不到顶的瀑布之源。烛火中,明灭不一的火苗,照在凄清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此时在昏黄中,越发的显得小人儿的精致与不可靠近,单薄的侧影让同站在竹排上的小少年看得有些痴了。 缓缓收回视线的凄清,丝毫不曾发现竹排上又有人对他的外貌开始赞叹不已。也许是他故意的忽略了,也许又是他不想面对那尴尬的瞬间。 “停下。”突然,凄清那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准备调头离开的撑排人。他们停下了手中的篙,不明所以的看着凄清。凄清缓缓蹲下了身子,将火把移近了自己所发现之处。那是一个正在冒着泡的泉眼,一个不算很大的泡,却一直在不断的翻腾着,凄清唇角微扬,微微笑道:“这里才是整个湖泊的起源点。” “清阳侯发现了什么?”司寇小心的缓缓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生怕一个不小心,竹排荡得过大,会将小人儿甩入水中。 “你来看。”凄清往竹排的外缘靠了靠,司寇很是担心:“清阳侯,别再退了,小心落水。” 凄清回眸看着竹排上另外站着的几人道:“你们去两个人站在竹排的尾部,以防竹排会倾斜。”竹排上的另两人立即小心的往相反方向靠去。 司寇仔细的观察着泉眼,他又时不时的将眼睛盯着凄清看着,微微笑道:“你还真是细心啊!” “恰好看到了。”凄清淡淡回答道,随后站了起来看了看他们,最后才道:“我们出去吧。” 终于在一片突然耀白时,竹排已然驶出了山洞,外面似乎温度降下了些许。凄清手里捧着陶罐,看着那陶罐在阳光的照射下,先前采集的粘腻之物,此时已然成了血红色的淤泥。 “这是何物?”一老者看到,其他几位老者个个都面如土灰,开始朝着陶罐跪拜了起来,甚至凄清来不及阻止。 “这是龙王赏给我们的,他说他脏了,需要你们来帮他打理一下,否则以后他会天天要吐血了。”凄清带着一丝笑意,让人沉浸在他的淡雅笑容中去,却忽略了之前朝陶罐叩拜时的重要性。 “龙王真是这么说了?”老者再一次不确定的追问道。 “那当然,龙王还说,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凄清看着老者,显得有些沉重的问老者。 “哎,前方有一座叫鹰山的大山,整个山顶全部倒塌了。”老者一脸的惶恐,回忆道:“昨天,鹰山在一刻之内全部倒塌了。死伤不计其数,甚至两个部落里没有一个生还者。” 凄清沉静的听着老者的话,他有一种非常好的认知,那就是他确定了这一次红水的真正原因。如果不出意外,那山体倒塌事件,应该是地震之后,影响到这个湖底,沉淀了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红泥,受到震动影响,淤泥被水溶化之后的结果。 “老人家,请人将里面的红泥清理一遍,龙王就短时间内不会再吐血了。”凄清冷静的开口道。 “立即派人去清理。”老人家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身边的老者立即忙开了。 “那我们就此别过。”凄清朝老人礼貌的做了一揖,决定立即离开,往纪国都城出发。 “凄清,你刚才所说的,他们会相信?”马车内,司寇问凄清,最重要的当时还有他们部落里的晴,他也不会相信这件事吧。 “呵呵,他们会相信的,不用担心晴,他是个好孩子。”凄清说得很自然,可是听的那几人,没法自然了。‘好孩子?’他自己明明比晴小了好多岁,如此诡异的说法,让他们几人怎么能心安理得。三人几乎是同时的,带着一种诡异的眼神扫着凄清,生怕漏掉了任何的蛛丝马迹。 “溥蜻,晴比你大吧。”夏噬砥第一个无法压抑,他总觉得凄清刚才的话,真的不适合他,明明晴比他大了很多岁,竟然说人家是‘好孩子’。‘好孩子’当然只适合自己,自己在这里才算得上是孩子。 “哦,嗯。”凄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但他在老人眼里,他还是个孩子。”化解着心底的尴尬。 “好了,五王子何须如此在意晴的称呼呢!”司寇出来打圆场了,他看得出来,凄清此时有些尴尬,他不忍心看到凄清的尴尬。 “这位大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赶到纪国都城?”凄清挑帘问车夫。 “还有……不出一个时辰就可到达。”车夫没有回头,专心的赶着马车。 “哦,谢谢大哥。”凄清放下了帘子,又看着马车上的另三人。夏噬砥满眼的期待,司寇与小氐基本表情一致,没有兴奋也没有特别的平静,似乎也带了一丝的期待。凄清笑了起来,道:“一会儿到了纪国,你们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我要睡觉。”夏噬砥毫不客气,也毫不在意的直接回复道。 “清阳侯有何事需要司寇去办的,尽管开口吩咐。”司寇道。 “对,主子,有需要尽管开口。”小氐应声道。 “好,那我们都到驿馆休息吧,赶了两天的路程,都有些累了吧。”凄清一边提议一边又看着不算宽敞的车厢,这辆马车还是禹国的纪夫人提供的,马车的质量与里面的设置在这个时代算是非常的先进与奢华。只是在前世的社会里,这样的马车估计没人能找得到吧,考古学家都无法想像得到,奴隶社会中的马车是这样的结构。 “到了。”帘子突然被人撩开,一位马无站在门口,正等着车上的四人,等待着他们下车,然后他们也就可以回禹国了。 凄清将目光停留在帘子外,正对着一家驿馆,凄清知道都城到了。司寇第一个走出马车,另外几人才相继下车。付了贝币之后,车夫重新驾起马车回禹国,而凄清一行则往驿馆里走去。 他们才进驿馆,却被一个长相黝黑的少年拦住了,他带着挑衅的眼光看着凄清,嘴角带着一丝不屑问道:“请问你就是清阳侯?” “正是在下,不知小哥有何事?”凄清淡淡的回答道。 “呵呵,没啥事!”少年若有所思的看着凄清,先前的挑衅眼光没有了,只留下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 “没啥事,你就这么嚣张的看溥蜻。”夏噬砥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用瞧不起人的眼光来看自己身边的人,尤其这种目光还是对着自己在意的溥蜻身上,这就如被火烛烫到了一般的让他盛怒起来,却被一只柔嫩又白皙的小手握住了,夏噬砥先前的怒火在一瞬间轰然倒塌了。 “我只是觉得清阳侯长得玲珑剔透,让人看着有点神魂颠倒。”黝黑少年显然早就有了对策,一派平静到诡异。 “清阳侯是好看还是难看,你都无权评定。而且你现在的评定,对清阳侯来说,简直是一种伤害与侮辱。”司寇淡定的开口道:“念在你还是孩子的份上,我们还是不予计较,但下一次如若再犯,休怪司寇我翻脸无情。” 258.怪少年,怪小二 “威胁谁呢?”黝黑少年那双显得非常机警的双眼,透出一丝戏谑。 “你说我在威胁的是谁?”司寇冷笑的看着少年。 “司寇,不要节外生枝,我们还是先进店,这位小哥,烦请你让道。”凄清淡淡的说道。 “清阳侯是瞧不起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少年歪着头,盯着凄清猛瞧,仿佛凄清一个回答不如意,他就扑上来打凄清一般。 “这位小哥,我想从一开始,你就故意阻挠我们进驿馆,虽不知你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但我们也没兴趣知道,只是希望这位小哥不要再无理取闹,降低了纪国的民风。”凄清面上带着一丝淡漠的笑意。 “你……” “劳驾,让路。”凄清轻声一语,轻轻一推,将还处在呆滞的某人推到了一边,凄清率先走入了厅内。待少年反应过来时,四人早已入座,点菜的点菜,洗手的洗手。 少年犹豫一会儿,转头看着厨房的入口处,最后想了想,走近凄清他们,讪媚一笑道:“清阳侯能否赏小人一口饭吃?” “小哥没吃饭?如果刚才小哥不阻拦我们,相信现在我们都已经吃上了。”凄清淡然一笑。却无意留他吃饭。 少年一声不响,直接往小氐身边的空位上坐去,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小氐脸色一僵,却还是直接无视了少年,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喝着杯中水,似乎没有再为少年神伤。 “嗨,我坐这里,你不介意吧!”少年涎着脸,对小氐套着近乎。小氐只是平淡扫了他一眼,并不作答,继续喝着杯中水。 少年见状,也不客气的拿起水壶,开始自己倒起水来喝,俨然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我说,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你这种没脸没皮的男人。”夏噬砥终究不再忍耐,暴了一声粗口。 “砥!”凄清抬眼看着夏噬砥,拦住了下面的粗口:“来者是客,不要太过计较。” “你看,清阳侯就是识大体,明大理。”少年得寸进尺,随后又做起了自我介绍:“小人姓纪,名尧。在这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侯爷,长得一表人才,才华横溢……” “停……”夏噬砥再也不想忍下去,道:“我们还要吃饭,你长得这么寒碜,还敢出来吓人。别害我们还没吃饭就开始大吐特吐……” “我有这么糟糕吗?”少年一副吃惊不小的样子,又看着桌边的另三人,寻求着他们的相反意见,可惜所有人都不愿回答他。 “呵呵,你的确是有够丑的。”突然大厅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众人转头望去,一个目如炬火,长相却温文尔雅的青年男子,缓步的走入了大厅,眼里却始终只有一人,那就是黝黑少年。 少年从听到那个声音开始,就满脸的紧张,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让凄清他们都察觉到他此时的紧张与慌乱。只是不明白,先前还嚣张又爱夸张的家伙,此时就如一个犯了错的可怜孩子一样,被家长发现时的紧张。就在男人快靠近他们的桌子时,少年突然站了起来,拔腿就逃…… 青年没有追上去,只是好笑的看着远去的少年,随后坐到了刚才少年所坐的位置之上,喝着少年刚才喝过的水,若有所思着…… “喂,我说你们纪国人都这么不礼貌吗?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呱呱叫,又来了你这个闷葫芦。”夏噬砥可没什么好脸色,他最讨厌装深沉的人,比那个呱呱叫更惹人厌。 “砥……”凄清轻轻一声,让夏噬砥一下子禁了声,他垂下头不再说话。 青年看着凄清,又恢复沉思喝着杯中水,最后才缓缓站了起来道:“清阳侯,多有冒犯,在下先告辞了。”也不待凄清他们回答,便莫名的离开了。 “这叫什么事?溥蜻,你还不让我说他们,我看他们就是两个疯子,莫名其妙。”夏噬砥之前被凄清喝住,现在又看到如此莫名的一幕,越发的火大起来,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菜来啰……” 夏噬砥停止了先前的不满,化怒气为用膳,拼命的吃着盘中的菜,时不时的朝门口张望一番。显然是在防备着那两个疯子是否还会来打扰。 “小二,结账。”膳用好之后,凄清唤来小二,准备结账。 “客官,你们的帐,刚才储侯爷已经来关照过了。”小二为难的搓着自己的双手道:“那个你们在这里的所有住宿及用膳之账目,都找他算。” “这还差不多。”夏噬砥嗤之以鼻。 “无功不受禄,还请小二哥不要替我们做主。”凄清沉思着,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清秀的眉此时也皱了起来,天上不会掉馅饼,无故掉馅饼与砸砖头是没啥两样的。 “这个……”小二躲躲闪闪的眼神,让凄清脸色一沉道:“那位储侯爷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做?”凄清一副冷然,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小人不敢不从啊!”小二显得异常的害怕,颤巍巍的抬眼看着凄清,眼里早已是泪眼朦胧。 “那现在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就觉得可以不听?”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小二看,小二其实年纪并不大,委屈的泪眼让人看上去别有一番楚楚动人之景。 “清阳侯,我看还是算了。”司寇斜睨着眼前这个显得有些可怜的小人儿,心里暗暗的将他与凄清比较起来,清阳侯是天上的皎月,是艳霞,可望不可及;小二是地上的花朵,可以信手拈来。 “给我们安排房间,我们无功不受禄,相信他也是讲理之人,此事我会自己与他讲,小二你也不用太在意了。”凄清淡声说道。 “是……”小二垂下头,往掌柜台走去安排房间,其实房间储侯爷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回掌柜台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知道,那个清阳侯不会凭白无故的接受储侯爷的好处。 “清阳侯……”在凄清推开门的那一刻,司寇突然叫住了凄清。凄清回眸看着司寇,不知道这个男人此时突然叫住他所为何事。之前用膳时那两个人的出现,不得不让凄清有所怀疑,当然他此时还不是很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偶然还是故意,这些都有待考证。今天最后是司寇帮小二解的围,凄清的直觉在告诉自己,司寇对小二似乎有些关心在内。 “有事?”淡淡的问道。 “那个我有事先出去,可以吗?”司寇说得很温和,一副人畜无害,却带着点性急。 “好!”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对于司寇今日有些反常的行为,凄清不想去多想,有时候多想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吧。”司寇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关照了一句,见凄清进屋关上了房门,他这才皱眉往驿馆的大厅走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二怒目瞪着司寇,眼里过多的担惊受怕。 “你在怕什么?”司寇显得有些好笑的看着小二道:“如此标致的小二哥,学得一副媚相,你本想勾引的是谁?” “关你什么事?”小二气急败坏道:“反正那个人不是你。” “储侯爷?”司寇冷笑了起来:“储侯爷看得上你吗?” “不关你事。”小二冷淡道:“夏国的司寇大人,不应该是在左拥右抱的,来这里看我这种卑微的人干嘛!我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铁青着脸转身就往外走,几乎是夺路而走。 司寇突然一伸手就将小二拦了下来,冷笑的看着小二,却不发一言。 “你要干什么?”小二突然收起了刚才怒极了的样子。一副受到侮辱而害怕的样子,仿佛此时的司寇在对他不利,又似乎刚才受到了司寇的欺侮一般。满眼的委屈与愤怒,以及一副被人伤到了的惨状。 “司寇大人好闲情啊!”正当司寇觉得奇怪,但司寇还是听到了脚步声,不过在听到脚步声的同时,另外一个声音也传到了司寇的耳里。 回头一看,不是储侯爷又会是谁?司寇笑问:“储侯爷是为这个眉清目秀的小二来的?” “司寇大人真会瞎猜,我怎么可能会为他来呢?”储侯爷一副你猜错了的样子。小二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常态,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一副楚楚可怜样,让人怜爱。 “你下去!”储侯爷冷下了脸,看着小二命令道:“从现在开始,阻止任何人进入这里!不要打扰我与司寇说话,否则一律斩。” “是”小二一边回答着,一边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259.巧谈判,计谋起 “储侯爷,何事让你二次来驿馆啊?”司寇调侃道。 “司寇大人会不知?我当然是来找你合作的。”储侯爷心里暗暗高兴,只是脸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我又不是什么能人,自然不知道储侯爷的心思。”司寇冷笑道:“储侯爷此时来此,恐怕是想向小二打听我们的动静吧。” “你说对了。”储侯爷挑了挑眉,这个动作与他的脸又是何其的不符:“你我各取所需,你要的恐怕是那个清阳侯吧,我要的是我的纪尧,你帮我搞定纪尧,我帮你想办法得到清阳侯。” “你错了,对清阳侯我只有尊重,根本不存在想占有他。”司寇再一次冷笑了起来:“我与你不同,纪晓。” “那我也就不与你演戏了,是,对纪尧我势在必得。”纪晓一副冷然,与之前的温文儒雅完全的不同,此时就如一座冰山。 “相信纪尧就是因为知道你的这一面,而选择逃之夭夭了吧。”司寇笑了起来。 “哼!”纪晓依旧冷然,只是眉头深锁出卖着此时他内心的不甘与怒意。 “你是储侯爷,你将来要继承你父亲的侯爷之位。纪尧是你叔叔的儿子,你们是兄弟,如果你叔叔知道这样的事,他会如何对你;你父亲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嗜好,他又会如何待你?”司寇好心的提醒道:“从今天纪尧对你的反应来说,看来你对他已经是出手了?” “出手!何止是出手,就差一步了,身体已经被我开发得七七八八了,也就只等着我插进去了。”毫无廉耻心的储侯爷一副凛然的样子,仿佛已经是万事俱备,就差自己行动了。 “每次都是到最后一步纪尧逃跑了?”司寇笑了起来,笑得毫不避讳。 “司寇,你别笑得太过份了,想想当初我们小时候,都说过要娶个最漂亮的女人回家,结果呢?”纪晓一副恼意,随后又变得有些无奈道:“你离开了纪国,跑到那个什么邢国去。后来我又听说你跑到夏国去了,我一直都在怀疑消息是否是错误的,要不是今日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你真的敢跑到夏国去,你还真的不怕死。” “你也知道我的无奈了吧,我也无法选择。”司寇点了点头道:“在邢国,我认识了我重要的朋友;在夏国,我有清阳侯这个朋友;在这里,我还有你这个朋友!” “你当我是朋友?算了吧!”储侯爷两眼冷光,随后又像是被气极了赌气道:“如果当初不是你撇下我逃跑,我现在也不会去喜欢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堂弟。” “哼,这是你自己本质上的问题,你本来就是喜欢你的堂弟罢了。”司寇冷笑道:“你自己不知道,还埋怨我,就算我在,又能怎么样?你看到了你堂弟,你还去想娶女人回来?!”不容置疑的反驳声。 “好好好,我不与你理论,算你狠。”储侯爷无奈的接受了司寇的冷嘲,他知道,司寇果然还是最了解自己。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至少让那小子陪我。”储侯爷一副无赖相,与下午的时候完全不同。 “你还是不愿放过你弟弟?”司寇皱眉,不确信的问道。 “放过他?那谁来放过我!”理所当然的反驳道,满眼的怒意。 “可怜的纪尧,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最后还是会被你吃了,他还是会落入你的魔爪!”司寇装作可怜道。 “呵呵,我现在只想提早这个过程,将所有的过程都省去。”纪晓理所当然道:“我等他长大,等他成熟,花了太多的时间了。” “因为你花了时间去等待,所以当你吃起来的时候,成熟的果子更能让你销魂,不是吗?”司寇带着一丝戏谑。 “你说的没错,你让我得到纪尧,至于你想在这里要做的一切,我都助你完成。本来我还以为你对清阳侯有意思,看来你有那个意思却不愿去尝试。”纪晓一副可惜了的神情。 “我与你不同,我不是没尝试过,而我知道,我与他不可能。况且我也不想以伤害他的代价来得到他。”司寇显得无奈又有些沧桑:“我曾经以为,没有我司寇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谁又会想到,我如今真的有了,就算是以死的代价也想得到的人,但一看到他拒绝受伤的眼神时,我的心会更痛。” “司寇,你何时有了妇人之仁?”纪晓不以为意:“我看中的,志在必得。 “物极必反。”司寇提醒着,随后又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纪尧肯定还会来找你,帮我留住他,将这个让他喝下。”纪晓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手掌里放着一枚彩色贝壳。 “成交!”没有丝毫的犹豫,司寇接过那装了药粉的贝壳盒子。对于纪尧将来会面对怎样的生活,与他无关,与他有关的——他们在纪国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如何在纪国将事情办得最快最顺利。 二人又密谈了一番之后才分道扬镳。在路口看到了小二,司寇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突然一伸手,将小二抱了过来,小二甚至还来不及呼救,便被司寇毫不怜惜的击昏。 抱到了偏僻的角落,司寇将小二的衣衫褪尽,看着小二身上那点点斑驳,司寇冷笑了起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小二果然是一个男宠,从之前的那个媚态就可以看出来。只是不知道他是谁派到这里来的,还是他自己喜欢这样的生活?恐怕他是专门守在这里等他们四人的吧! 坏笑着将小二的衣衫脱得一件也不剩,随后拿起了所有的衣服扔出了墙外。这才不紧不慢的往房间方向走去,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笑意。而被抛在偏僻角落里的小二,皮肤冻得发紫却无人经过…… 次日,黝黑少年再一次来到了驿馆,又如昨日那般,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朝着凄清一行讪媚。甚至赶也赶不跑,不管夏噬砥说出各种诋毁他的话,对方似乎不为所动,他铁了心般的要留在这里,软磨硬泡就是不退出。 “纪尧,你整日呆在我们这里也不是事儿。”司寇突然冷冷的开口道:“算了,喝了这一杯之后,今晚就留你一夜吧,至于以后吗,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今晚真的可以留在这里?”纪尧满脸的不相信,再一次的确认着。 “是的,今晚可以,明天不行。”司寇一本正经的说道。 “今晚可以,以后我跟着大哥你走江湖了,可好?”一副非司寇不可,一副死也要跟着你们的样子。 “喝了这杯茶,早点进房去休息吧,我们也要去睡了,被你磨了这么久,累也累死了。”司寇一副无奈的样子。 “好!”纪尧感激得就差痛哭流涕的样子,拿起水杯在另四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我去睡了。”生怕他们反悔,纪尧非常积极的就往房间方向跑去,甚至连问他们房间在哪里的时间都没有,让四人有一种预感,这小子一定早就打听过他们所居住的房间位置了。不过事实也是如此,一大早,驿馆刚开门,纪尧就来打听了他们的具体房间位置。 “真舒服。”纪尧扑到司寇的大床上,随后拉开棉被,也不洗身子,直接脱去了外衣钻入了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而大厅内,凄清问司寇:“刚才那茶里你放了什么?” “一种药,让他无法动弹的药,省得他老在我眼前晃,我看得头疼,你也看到了,刚才又像只麻雀那样,说个不停,我听得头昏。”司寇老实的回答,当然他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那部分,司寇则选择沉默,他不想让凄清知道他与纪晓的交易。 “在他睡着之前,我暂时不回房间了,我们去看看夜景吧。”司寇提议道,另三人都同意了。 而房间内的纪尧,此时却将被子掀开了点,总觉得自己很热,身子到处不舒服。最要命的就是他现在很累。勉强的爬了起来,纪尧来到水盆前,开始用冷水擦洗身子,以降火。身子烫得不像他自己的身子了,最后自己却又累得离谱,只得勉强的端起水盆,将水直接往自己的身上倒去,以缓解身上的不适。 可惜身子还是越来越失控,一波强过一波的燥热,让他难以舒缓。虽然已经是个少年了,却从未尝过男女云雨之事的纪尧,自然不懂这种感觉是什么,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好不容易重新爬上床之后,光着身子也不擦干身上的水珠,看着床顶,汗珠子开始从额头往下滚了下来,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纪尧只觉得难受得生不如死,他在想是不是要死了……腹下的燥热让他变得有些神智不清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的推开了…… 260.尧失身,晓得逞 “司寇……”纪尧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竟然带着一种娇弱又感性的声音,让才进门的男人腹下一紧,还来不及开口,床上的人又开始说了:“我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卟”的一声,桌上的火烛被吹灭了,纪尧头昏沉沉,无法抑制的燥热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的敏锐意识,只知道下腹的火热开始疼痛起来,他不由自主的将手按到了火热上,想缓解那里的胀痛。 “嗯……”手触碰到腹下,难言的欲火开始渐渐浮现,纪尧开始不顾窗外还占了一个人,开始生疏的抚起了自己的小兄弟,嘴里开始“嗯……啊……”的哼出了声音。 站在床前的男人下腹的凶器已经完全的苏醒了过来,此时正耀武扬威的抖动着,隔着布层开始晃动起来,男人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显得有些急切。从袖袋里换出一枚贝壳,衣服直接掉落到地上。光身的男人打开了贝壳,从贝壳里捞出了及时在黑暗中还发出荧光白的胶体,轻轻的坐到床上。一只手轻轻抚到了另一只滚烫的手上,轻轻将滚烫的手拨开,将微凉的手放到了火热之上,开始熟练的抚弄了起来…… 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的纪尧,此时只求快点得到解放,完全依赖着对方的手来帮自己解决。此时的他,甚至还不知道帮他做如此羞耻之事的人是谁,不过他也来不及去细想这些事,就如一条小鱼被搁在了岸边,离水近在咫尺,但却始终没法入水的渴求着得到水…… 欲望越来越急切,已经到了爆发点时,那只大手却停止了抚弄。少年开始慌乱了起来,自己伸手去安慰急切欲爆发的地方。却被那只大手阻止了,耳边传来了喘息声。此时少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危险,想挣扎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力气。 “你走开……你是谁……”惊恐又慌乱的声音,传到了男人耳里,是何等的受用。 “尧,现在才想到问我是谁吗?”纪晓满脸笑意,黑暗中也能够看清狼眼里那泛着幽幽之光的炬目。 “哥……哥哥……”纪尧自知今日大势已去,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才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眼里一片昏暗,本能上的需求远远超过了理智地拒绝。挣扎了一番之后,力气却已经消失殆尽了,只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副任人鱼肉之姿。 纪晓轻笑了一声,食指挑逗着纪尧那竖的笔直的火热,轻轻抚去顶端那粘腻之泪,俯下身用唇舌开始调戏起床上那具热得已经不受控制在发抖的身子。到处允吸着,到处轻啃着,最后将那火热含入了嘴里,轻吮了一口,立即一股淡淡的膻腥味浆液喷到了嘴里。只听得一声“咕咚”,纪晓已经将那淡液喝了下去。泄过一次的纪尧,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想推开纪晓时,却发现自己还是动弹不得,腿间那两个球囊之间被一根粗糙的手指轻轻爱抚,前面有不争气的斗志昂扬的站了起来…… 想反抗的纪尧立即软趴下了,张开了腿,可怜的等待着纪晓的抚弄。前面快感不断增加的时候,后面突然一痛,这种感觉他熟悉,小时候这个哥哥可好几次那手指去捅那里。危险意识到的同时,悲惨的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抗的纪尧,开始哭了起来。 “尧,不哭,哥哥很快就好!”也不等纪尧反抗,三根手指退了出来,所以此时正睡得香。只是皱着眉的神情,显示着少年此时的不适。 靠上床上的青年则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脸上荡漾着自得的笑意。纪尧,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以为找到了司寇他们,死缠烂打的跟着他们,想阶级离开纪国,就能够逃脱我了吗?你还真是天真。从我知道我要你那天起,你就是我的,想逃?天真可怜孩子! 心里想得很恶毒,脸上却浮现着宠溺的笑容,仿佛熟睡中的纪尧是他最重要的人一般。俯下脸,在那张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轻轻一吻,眉头微微一皱,粉唇还是有些微肿,下唇有些破皮,一定是自己昨天强要他时,他隐忍时咬的吧。心微微的发紧,小心的掀开被子,看着那青草丛中软趴趴的显得特别没没精打采的小粉条,手指轻轻滑过,手感真好……目光再往下移,昨晚容纳自己的那张小嘴,似乎正在生气一般,撅着红润的嘴一缩一缩……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一定会失控。纪晓知道自己有些贪婪,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欲。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饮了一口水,渡到了还在熟睡中的人嘴里。看着那家伙眨吧着嘴巴,显然还没够,又重新饮了一口水,再一次渡到了纪尧的嘴里。 “你……”睁开眼的纪尧,才说一个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登时会想到昨晚之事,立即如被浪冲到岸边的小鱼一般,为求生而拼命的跳跃了起来…… “啊……”一声惨叫之后,安分的躺在床上不再动弹,眼里那晶莹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你欺负人……”最后咬牙说了一句,拉上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轻声压抑的哽咽着。 “我不这么做,你岂不是要跟别人逃跑了!”冰冷的话音,眼里却是满眼的宠溺。 “那是我的事,你这个坏人!我是你弟弟,从小你就骗我,你竟然真的……”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不想逃跑的话,我或许还能够再等等,等你再长大一些。不过没必要了,你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刚好可以吃了。”纪晓一副我不吃是傻瓜的话语,气得被窝一阵抖动。坐着的男人开始笑了起来,轻轻的拉被子,没有拉开,便强硬的再一次被子,这一次被子被拉开了。累了一晚的纪尧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后那青涩的身子全部展露在纪晓的眼前。满意的看着自己盖上去的点点斑驳,纪晓低下头,在那紧紧闭着的双目上各留下一个深吻。 “尧,以后你就是我的尧儿了。”独裁的宣布着自己的决定:“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以后我是你男人,以后你要以我为天……” “你去死,你死了我就以你为天……”纪尧显然是忘记了昨晚的遭遇了,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危险,当不经过大脑的话一说出来,他就知道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的纪尧,开始挣扎起来,欲挣扎男人的控制。可惜事与愿违,他根本无法逃脱,最后被男人压到了身下。 男人面无表情的盯着纪尧看着,又冷漠的将他翻了个身,跪趴在床上。纪尧此时自然之道危险,开始再一次拼尽全力的挣扎,他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最后累得气喘吁吁的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膝盖被男人强硬的分开,昨日被使用过的地方疼痛异常,随后一根滚烫的硬物抵在在入口处。似有若无的摩擦着,纪尧惊吓过度,身下开始再一次抖了起来,开始求饶道:“哥,哥哥,你饶了我吧。很痛……我怕……” “怕?”男人冷漠的又恶作剧般的将抵在入口处的硬物送入了一点,可怜的少年一声惨叫,之后就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被吓晕了过去。男人这才好整以暇的将自己蓄势待发的硬物整根没入不顾少年惨白的脸,开始挺动了起来。 “现在你还会怕吗?纪尧,今天只是一个教训,让你顶嘴的教训!”微笑着说着最可怕的惩罚话语,频频挺动着壮实的腰杆,直到那硬物泄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直到接受者痛醒了又痛昏过去,反复着不知道多少次,才将那等待这具身子成熟已经有十几年的半软之物抽出。爱怜的吻着已经完全陷入昏迷的少年那张苍白失血的脸。 帮少年清理干净身子,打开了房门,却看到一张冷得出奇的孩子脸,一张美艳绝伦的脸——清阳侯。 “呵呵,清阳侯,多有打扰……”尴尬之后,纪晓恢复以往的温文儒雅,做了一揖。 “你打扰的人不是我,是纪尧。”凄清声音显得有些冷,他在这里已经站了至少两个时辰,房内床板摇动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他耳里。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他也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他还听到了纪晓在运动的时候,对纪晓说的那些话。从骨子里,凄清瞧不起纪晓这种霸道又强势的男人,欺负弱小的那种男人最差劲了。 “怎么,现在是准备拍屁股走人了?”冷漠有清脆的声音,冰冷的漆黑眸子射出一抹不屑。 “清阳侯怎么会说粗话……”纪晓被凄清这种反常的举动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有听说过这个孩子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不客气地对待自己。 “粗话,对不尊重他人意识的人,没必要尊重他,否则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抬眼冷冷的扫视着纪晓,一语双关道:“你既然强迫他与你发生了这种不能公布于天下的关系,希望你回家里,当着父辈们的面,也能如此强势,让他们接受你现在的心中所想!” 261.怪异现,病三人 “不劳清阳侯费心!”纪晓哟徐诶恼羞成怒,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已经看出了自己心里的弱点。自己还没有这个打算,去向父母坦白是没有这个胆识吗?自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自己不想让父母对自己失望,有这样的嗜好。况且,将来自己要继承侯位,否则会沦落为畜民,这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我不费心,我只是在提醒某人,纪尧是因为司寇的关系,才让你得逞,如果不是我这边的人害到他,我也不会插手此事。”冷漠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嘲笑:“你没这个本事,就别招惹他,惹了不该惹的人,你以为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就可以始乱终弃了?!” “清阳侯,若不是看到夏国天王的面子,我不会忍让于你。”纪晓冷笑道:“这是在纪国,司寇还说你不是夏天王的玩宠,我竟然相信了。不如从你现在的神情来看,你似乎什么都懂……”嘲讽又挑衅的眼神,扫描着凄清的整个身子。 “不要以为自己做过了,就觉得高人一等,做了还想逃避的人,比猪都不如。”冷漠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压迫:“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储侯爷请回吧!”越过纪晓,推开了房门,就往屋子里走去,还不理会外面的男人,将门带上。 纪晓脸色乌青的看着已经紧紧关上的房门,他有一种不好预感,如果自己不处理好这件事,他将会永远的市区里面那个床上躺着的人儿。这个预感与认识,让纪晓有些不知所措,他无神的看着房门,又看着外面的风景,此时他才不得不察觉到,自己似乎还是有些性急了。应该去找司寇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对,去找司寇! “司寇,清阳侯会不会阻止纪晓与我见面吧。”不甘心的确认着,明知道结局,却还是想要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清阳侯都不看好的事,我觉得纪晓,你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司寇怀疑的问道。 “其实我就是跟他做了,我想了十几天,昨晚终于得偿心愿,我终于得到了他的身体。”纪晓避重就轻道:“他迟早都是我的人,我只是提早做了这件事而已。” “清阳侯看人很准,如果不是极度不看好的人,他也不会出面。”司寇若有所思的看着纪晓,语重心长道:“你若对纪晓只是想尝尝鲜的话,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他,让他过自己的肾功能或,你也忘记昨晚的事。否则我会后悔做完自己的举动,相信清阳侯已经猜出了我们之间的事了。” “你说的没错,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纪晓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司寇,大有‘我不好过了,你也别想好过’之意。 司寇则好笑的看着纪晓道:“你现在很得意吗?其实你现在还有什么可得意的?清阳侯知道了我们的事又能如何?他只会为了帮助纪尧离开你而费些心事罢了,他不会对我怎样。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败吗?好不容易的瘦了,结果还是没法真正拥有你的尧。” “那不关你的事。”纪尧气急败坏道:“早知道来找你,也无法帮到我,就不来找你了,浪费我大部分的时间和心情。”转身急步离开,那脚步过于仓促,让人感觉是在逃跑。 若有所思的司寇,他知道,今日清阳侯会与他清算昨晚之事了。清阳侯不会会自己的事来麻烦任何人,但他不会容忍自己身边的人去害别人,尤其是害无辜之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往房间方向走去。意图寻找下来,却没有看到凄清本人,司寇不由得开始心急起来。 他在担心凄清是不是遭到纪晓的陷害,在趁自己不注意时被纪晓派人来带走了。在准备往驿馆外走时,正好看到凄清,以及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按衣着看应该是个大夫。司寇不由得眉头深锁,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纪晓来找自己的真正原因,也正是清阳侯生气的真正原因——那讨厌的呱呱叫病了,被纪晓弄伤了。 司寇看着凄清在自己眼前走过,却未曾见他脸上有任何对自己的讨厌或者说是厌恶之感,但却又是那么的陌生,就如当初在夏国皇宫一样,冷漠中带着些许的无视。司寇知道此时与凄清说不上话,他默默的跟在大夫身后,沉默的看着前面那个走得很快,但个子很小的凄清。心里浮上一丝说不出来的苦涩与无奈,看来这段时间内,清阳侯是不待见自己了。 “大夫,病人在这里。”凄清打开了房门,说话的声音很轻,大夫点了点头,也学着凄清轻声道:“晓得了。” “怎么这么严重?”半柱香时间,大夫饱受打击,床上的伤员,伤的地方的确是让人难以启齿。只是这么严重的伤,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血丝还在缓缓的外流,只看得大夫一阵哆嗦之后,打开药箱,开始打起请床的药。 “这个去拌一下,拌成糊状就可以了。”又皱眉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道:“烧的也厉害啊!”又从药箱里应急的配了一副剂药,见凄清正好端着黑糊进门,接过盆,又将手中配好的药剂递给了凄清道:“这个去让人煎好拿来,越快越好。这孩子再不用药,估计要废了。” 凄清闻言,立即捧着药往膳堂赶去,找到了小二,却发现小儿精神不佳,似乎也在生病中。凄清不得不找来掌柜,让掌柜安排着煎药。随后他又不放心不下小氐与夏噬砥,便又借煎药的时间,往他们居住的房间走去。 一进屋,才发现夏噬砥在昏睡中,而小氐却早不已不见踪影。凄清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夏噬砥,脸很红,似乎有些热。凄清伸手探到了夏噬砥的额头上,烫! 他突然觉得,老天还真会跟他开玩笑,趁他一个不注意,最小的孩子竟然生病了,然后又想到了纪尧人为的被害成病;小儿似乎也是被人陷害才生的病,看小儿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猜到,害他得病的人估计又是自己身边的人。凄清不由得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能控制大局。似乎所有的事都开始冲着他来了,他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利,更不能推卸掉半丁点的麻烦。 拿起布巾,兑着温水,开始为夏噬砥物理降温,希望他的温度能够下来。看着夏噬砥那有些累极了的睡姿,凄清的心开始往下沉。他不知道夏噬砥的病是谁害的,但可是肯定那个人此时肯定不在现场。 “清阳侯,你怎么在这里?”司寇转了两圈,终于看到了凄清,当他看到夏噬砥时,脸色也显得有些沉重:“他怎么了?” “烧得厉害。”回答得不是很响,从他那显得有些冷意的脸上可以看出,此时他的神情有些沉重。 “难道是夜晚着凉?”司寇沉下了声音,脸色也不是很好。 “不清楚,待小氐回来之后,我得与他好好谈谈。在一个房间内,同伴病了都不知道,还自己独自离开。”凄清有些沉闷的回答着司寇,只是眼睛却依旧落在脸色潮红的小人儿身上。 “司寇,你一会儿让小二煮点粥上来,嗯,还是算了,小二似乎也病了。”皱着眉的凄清,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精光。 “清阳侯,我去找掌柜吧。”司寇心里有点暗暗发急,总觉得自己对小二做的恶作剧会让这个人知道,他可不想让他知道。 “也好,砥需要吃点东西,增加抵抗力。”凄清淡声的说着,突然回头看了眼司寇道:“还请掌柜快些安排,砥估计从昨晚到现在都没用过膳。” 当司寇端着粥到夏噬砥房里时,发现小鬼已经醒来了,只是精神还不是很好。他睁着黝黑的大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猛瞧。 “砥,你还是不舒服?”凄清伸手摸了摸夏噬砥的额头。 “是啊,头晕晕的不舒服,没力气。”夏噬砥皱着眉回答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以及少有的哀伤。 “砥,有什么事,别放在心里,与我们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凄清淡淡的说道。 “我以后不想再见到小氐。”夏噬砥眼里闪过一抹奇怪光芒,那光芒中透出了一丝丝的厌恶。 “砥,我们一起还有两个国家要到,你怎么能说不见就能不见了!”凄清平淡的反驳道:“你呀,很多时候,你换个方向去看,就会发现其实小氐还是原来的小氐。” “凄清,你别为他说好话,我再也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他是个骗子,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生病。而且清阳侯,你也逃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你安排我们住一起,我又怎么……”满脸的火大之意。 “夏噬砥,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清阳侯说话,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司寇那声音显得有些冷,他看不惯夏噬砥,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他懂得事比普通的少年更多。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过气了王子,有什么可值得他嚣张的?司寇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对夏噬砥本就没什么好感,更别说现在看到他如次的咄咄逼人,对着凄清失控的大吼大叫…… 262.病好转,飓再现 “司寇,这里最没资格责怪我的人,就是米。”夏噬砥不屑的说着,随后将身子全部的埋入被子里,又将被子拾到了头顶,不再看外面的两人。 凄清微微笑了笑,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凄清如是想,随后朝司寇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不再犹豫的将粥放到了桌了,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真过分,我只是偶尔发一次脾气,都不能容忍。”夏噬砥久不见动静,探出被窝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桌上的粥却还在冒出热气。从床上下来,端起粥尝了一口,略带甜味的粥,温度又适宜,便不顾形象的大喝特喝起来…… “司寇,你安排一下,明天我要进宫一趟。”凄清在门口对司寇清言道。屋内的纪尧不知道醒了没。 “我立即着手全排。”司寇满口答应了下来,当然他也想进宫去看看,虽然纪国的皇宫他还没有进去过,但又听说过。当然他恨着纪国皇宫里的所有人,从高高在上的天王,到卑贱的奴婢奴才们,他都恨! “你自己注意安全。”或许是司寇眼里带着某种怀疑,让凄清看出来了,所以在分别前,凄清还是忍不住的关照了一句。 “我会小心的。”司寇心里带着一丝甜蜜,回答道。说罢转身便离开,凄清看着司寇那无论怎么看都显得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伤。 “清阳侯……”躺在床上的纪尧不知道怎么就醒来了,他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凄清,声音显得有些沙哑。眼神却暗淡无光,低垂下的眼帘显示出他此时的无奈。 “纪尧,你说吧。”凄清淡淡的开口,他知道此时的纪尧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可能说与自己,他心头的心结恐怕短时之内,是无法解开。而今天看到纪晓时候的态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纪晓是个以利益为重的男人,他不会轻松的将自己对纪尧的事公布出去。最怕他对纪尧只是图个新鲜,一时贪欢罢了,并不是真正的从骨子里来疼爱纪尧,想要纪尧,这也就是凄清从看到纪晓从这个房间里出来时,并没有给纪晓好脸色的真正原因。 “纪尧,你若不想说,就别说了。忘记了这件事吧,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纪晓以后不要再来找你,他不来寻你麻烦就成了。”凄清语重心长道:“其实,以他现在侯爷的身份,以他的心性,说穿了,与你之间的事也只是一时贪欢罢了。” “清阳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纪尧显然还未从阴影里走出来,半躺着的身子,紧皱的双眉,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个少年缺少了平日里的嚣张与骜傲,此时多了一份深沉与隐忍。 “如果这是你所想,那么就如你所愿。”凄清站了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离开,动作一气呵成。 “清阳侯,快点离开纪国,时间久了,恐怕你离不开纪国了。”在门被关上前的一刹那,纪尧开口了,显得有些虚弱的声音里,透出一股道不明的决绝。 “谢谢你的提醒。”凄清冷淡地回答了一句,往夏噬砥房里走去。不知道那个坏脾气的小人儿怎样了。 再一次推开小人儿的房门时,靠近床边,就看到小人儿脸色略显得苍白,却早已没了先前的那股潮红色。凄清微微笑了笑,帮小人儿掖好了被子,这才悄悄的退出房间。心情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小氐还没有回来,小氐到底在忙些什么?从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之忙,还有夏噬砥为何拒绝告诉自己实情,似乎这些与小氐脱不了关系,同样的,也与自己也有关。小氐,看来我有必要与你好好谈一谈了。 子夜时分,驿馆里蹿入一个不算壮实的少年,鬼鬼祟祟的东瞅西瞧的,最后确定了没有危险之后,终于踏进了过道,正准备疾步飞跃时,眼前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冷眼盯着自己。 “小氐,你还真是忙啊!”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过道的尽头响起,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认深人精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威慑力度。 “主子……”小氐立即躬身站定,不敢与发出声音的小人儿对上一眼,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砥今天病了一天,现在才退烧。”声音依旧不大,但话语里的质疑声还是让少年身子一抖,微微晃了晃道:“属下知罪。” “小氐,你有什么私事要处理,我不强求你来汇报于我,但我想知道一件事,那件事就是如果你连身边的人,生病时都无法发现的话,那么作为合住的人,还真是失败!”漆黑的眸子,在月色的映衬下越发的显得冷清。 “主子……我……”小氐偷偷的打量着凄清,微一沉吟,上前一步道:“主子,我知道,小氐自知失职,以后绝不再犯,望主子饶恕小氐此次。” “小氐,今日我是来问罪与你,我很想知道,如果夏噬砥是你的弟弟,你是否还会不闻不问?”咄咄逼人的追问道。 “主子……以后小氐绝不会再犯……”小氐知道,多解释无意,不如直接对将来作个保证来得轻松,而且这个主子恐怕要的就是自己的一个保证。 “纪国是个多事之国,我无法保证你们都能够平安,但我希望你在的日子里,帮我保砥平安。”凄清最后留下了一句话,转身离开。 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单薄又显得孤寂的背影,心里暗暗道:‘我绝不会让你有闪失,不管代价是什么,我要保住的人,只有你!’ “你何时在此处?”小氐吓了一跳,眼前突然多了一人,阴沉的俊脸上,犀利的眸子伸出隐藏着的又是怎样的怒意。 “作为奴才的你,让主子等了你大半夜,你好意识问我?”男人阴测测的范文:“你每天神出鬼没的,到底在忙些什么!清阳侯不问你,那是他在给你留有余地,而你呢?” “司寇,你给我适可而止,我的事,与你无关。再说,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主子的事。对主子的心思,我与你是一样的,绝不会背叛他。”小氐咬牙搁一句。 “希望你记住今晚的话!可别再让我怀疑你的动机与居心!”司寇扔下一句话,结束了这一次剑拔弩张的对话,甩袖转身离开。 无语的看着壮实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小氐心底再一次泛起酸来,原来自己已经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了,主子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居心了,更别说是司寇。那么夏噬砥肯定也对自己有所防备,如果不对自己有芥蒂,他生病了一定会与自己说。现在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不正是将自己排挤在外吗?这里的三个人,都不待见自己了么?原来自己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原来已经做得如此出格了。 不断埋怨着自己的小氐,没有发现,房顶上站着一个高大的面带双社戏玄鸟的面具人。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那双冰冷双目,射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小氐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阵,抬头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夜空之下,只有皎洁的银色月光…… 站在床前,轻撩床帐,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小人儿,单手摘下面具,眼里闪过温柔的眼神,轻轻的坐到床边,看着那在月光映衬下,显得越发美丽的人儿。脱去了外衫,开始了洗漱,轻手轻脚的上床,轻轻捆住了床上的小人儿,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了天际,初冬的鸟儿怕冷似的呼号着寒冬的来临,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有一人微微动了动。被楼在怀中的小人儿睁开了双眼,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猛的欲跳起来,结果却被紧紧的抱住,耳边轻轻传来了:“清清,是我。” “你怎么来了?”抬眼皱眉看着夏噬飓,迷朦的眼帘夏波光流转的漆黑眸子,透出些许的朦胧雾气。 “我太想清清了,忍不住就来找你了。”少年温和的说着,满眼的温柔。看到小人儿脸色一僵,欲恼不恼,欲怒不怒的样子,夏噬飓知道,他对自己没辙了。趁机将脸埋到了对方的胸口,蹭了蹭,心情的闻着属于小人儿那独特的体香。 “清清,再让我抱一会儿,我马上就会回去了。”‘老实’的哀求着,温柔的眼底闪过的一抹狡猾,躲过了怀中人的视线。 “夏噬飓,你以后能不能就当我是男孩子?”话一出口,清清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他总是会在这个少年面前犯一些超低级的错误。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刚才那话一出口,便无法收回。 “我一直就当清清是男孩子。”小声的抗辩着,不满的责怪声,仿佛清清说了一句伤害到他最严厉的话。 “我只是喜欢清清,为何凄清总是不顾小飓的意愿,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小飓对凄清的心意?为什么?” 263.睡过头,小叫花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拒绝不了你。’凄清冷淡的神情下,漆黑的眸子露出了迷茫之色,悠悠迷蒙的光泽围绕在他的身上,夏噬飓再一次看得有些呆了,清清…… “清清……”小声的叫着凄清,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 “小飓……”凄清有些茫然的看着夏噬飓,他觉得自己现在是前途一片渺茫,深陷在望不到尽头的海洋中。 “清清,有我在,别担心。”夏噬飓将怀里的小人儿紧了紧,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发顶,淡淡的幽香飘入鼻子深处,只觉得一股幽兰使自己心旷神怡。 “天已经大亮,我要走了。”夏噬飓恋恋不舍的坐了起来,犹豫不决的翻着自己的外衫,却始终没有下床,也没有穿上衣服。 “小飓,天没有没全亮,你再睡一会儿吧。”凄清看着夏噬飓的动作,就知道他在等自己开口挽留。本来他是想当做不知道,直接回绝了,但一对上那双带着一丝委屈的墨色眸子时,凄清知道,自己根本就拒绝不了那双眼睛。 果然,夏噬飓毫不做作的一点头,重新躺下,伸手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了凄清那瘦小的身子,顺便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重新又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一抹舒爽的笑意,似乎很快就进入了熟睡中。 然而被吻之人脸色显得极其的尴尬,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先不说,这个少年怎么就这么自然的对自己做这种,只有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亲昵动作,还做得如此的自然与理所当然。睁着眼仔细的看着少年那开始透出一抹俊逸男人味道的脸,凄清有一阵闪神,这……这张脸好英俊…… “呸……”心里暗骂自己脑子坏掉了的凄清,将自己唾弃了一番之后,缓缓的也渐渐进入了梦乡之中。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闭上眼的时候,原本应该熟睡中的少年,却睁开了双眼,柔情万千的注视着小人儿,如一只猎犬一般的轻嗅着小人儿身上特有的清香,永不餍足。 “清阳侯……”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将还在沉睡中的凄清惊醒了,他急忙往身边的位置一看,少年早已不见了。暗自舒了一口气的凄清,心头却涌上了一股失落。来不及穿衣,门便被司寇推开了。一踏入屋内,才镇定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凄清好端端的坐在床上。 “清阳侯,今天你可睡晚了。我已经安排好进宫的事了,一等等到你用午膳时间了,你还没出房间,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司寇半抱怨半责备,谁不知道清阳侯很勤快,一直喜欢早睡早起,今天竟然这么迟。 “哦,可能昨晚睡得有些晚了,那我现在马上起来准备去皇宫吧。”凄清立即下床,套起了外衫。司寇立即上前,帮衬着一起将衣衫处理妥当,这才一前一后的往膳堂走。 “溥蜻,你今天怎么这么迟?”病好了的夏噬砥早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精神,他可是被司寇压着不得去打扰凄清,否则早就去敲凄清的门了。 “昨晚睡晚了。”凄清平淡的回答着,又看着小氐,小氐此时站在夏噬砥的身边,犹如一尊雕像。 “小氐今日不用出去?”凄清淡淡的问小氐。 “哼……”夏噬砥对着小氐冷哼了一声,随后又看着凄清道:“溥蜻,小氐可是比我们都忙的大人物,我们还是不要留他的好。” “砥,不可无礼,小氐和我们从夏国皇宫一起出来,所以回去也一定要一起回去。”凄清轻轻的责备着某个小孩子。 “溥蜻,你对小氐比对我们都要好,对不对,司寇。”夏噬砥见凄清责备自己,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很温和,但自己还是不舒心,但为了自己今后的权益,夏噬砥还是决定与凄清叫上真。小氐有什么好的,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关键的时候在背后插上一刀。现在当然需要找一个同盟者,眼下这个不是司寇还会有谁!司寇也被夏噬砥拐弯的幅度过大而反应不过来。他一下子竟然无法接口,只得发愣的看着夏噬砥。 “哼,笨!”夏噬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见到司寇竟然对自己的话反应不过来,从心底开始鄙视司寇,脸上自然也摆起来了一副嘲弄。 “砥,你要学会尊重我们这里每一个人,人人都是平等的。”凄清终于出言再一次‘教训’起夏噬砥,这个孩子,看起来阅历还是不够,磨难还是太少了。或许从小宫里的养尊处优惯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嚣张与毫无耐心。 “溥蜻,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也有自己的意识,所以我不会永远按着你们说的去做到,我……” “砥,我没有要你按我们说的去做,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一起从夏国出来,我们就都是夏国人,我们都是平等的,你也应该学会尊重我们,同样的,尊重我们了,你也得到我们的尊重。如果你每一次都以自己的心情来做事,那么这里三人,以后会将你排除在外。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们都要学会尊重他们的秘密。”凄清语重心长道:“在夏国,你母亲植夫人,她始终是夏国的夫人,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让她感到光荣。” “溥蜻,你为何会懂这么多?”夏噬砥睁着水灵灵又精明的大眼睛,看着凄清问,显然凄清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我能不知道这么多吗?两世加起来,我都已经是三十二岁了,比你们的父亲更老。’凄清腹诽着,但脸上一片平静。看着夏噬砥道:“你用心去感受身边的人,他们对你的重要性,用一颗平常心去看他们,你会觉得,其实你很幸运,同样的你也很幸福。” “幸运?幸福?”夏噬砥绝对怀疑的声音,随后又恢复成一贯的冷嘲:“溥蜻,你骗谁啊,我就知道,你跟夏硚是一路货色,你们肯定商量好了,将我带出宫之后,准备将我扔掉了,对不对?” “扔掉你?你不会重新回夏国吗?”凄清笑了起来,脸上突然闪现一抹很少见的凌厉:“于其带你走得这么远,又浪费这么多的贝币和粮食,不如早在夏国皇宫里解决了你,更不用费心神,不是吗?”孩子还小,却如此的多疑,这样的性格,如若有一天他当上天王,恐怕百姓一定会深入痛苦之渊,或许还会陷到水深火热之中去。 见夏噬砥没有再接口,而是陷入了深思中去,凄清转头对司寇道:“午膳都用好了?” “还没用。”司寇回答道:“小二,上菜。”很快的,一个与小氐年龄相仿的少年走了过来,拖着菜架,一盘一盘的摆好。 凄清看着这张脸孔,微笑地问道:“先前的那位小二哥呢?” “他啊,被掌柜的赶走了,只知道吃,又不干活。”新脸孔满脸的不屑。 “他不是病了吗?”凄清抬眼望着小二,继续追问。 “是啊,病了的人,掌柜才不收的,不能做事的人,只会浪费粮食。”理所当然的话语,显示着这个驿馆里人际关系的冷漠。 “那可知那小二的住址?”凄清问。 “不知道,不过他原来是住在驿馆的,现在这里不能住了,他应该就是在巷尾那里居住了。”小二有些不耐烦了,他只是来上菜的,又不是来做解说的。 “多谢。”凄清客气的道了一声谢,从袖袋里掏出一吊贝币,递到了小二手里,后者则立刻满脸堆笑,伸出油腻的双手,接过贝币道了谢,这才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司寇,用好膳之后,我们从后巷绕道到皇宫吧。”凄清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经离开的小而背影。 “清阳侯,为何要往后巷走,是不放心那个小二吗?”司寇看着凄清,不解的问道。那个小二关他们何事,只不过是男人们的玩物,应该是被玩腻了,所以生病了自然就被赶走了。 “事有蹊跷,所以想去眼见为实。”凄清老实的回答,其实至于是什么目的,凄清自己心下明白,如果不是自己身边的人搞的鬼,那个小二又怎么会被赶跑。害人的那个人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司寇了。那小二虽然不大,也不柔弱,却突然之间生病了。夏噬砥自然是排除在外,那个小氐相对的也是排除在外,那么只剩下这个司寇了。当然司寇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如果他不想说,凄清是绝对不会去逼问他。 沉默中,马车已经来到了后巷,突然马车被人堵住了,十余个小孩子,拦在了马车前,伸出漆黑的手,等待着赏钱。 “为何拦我们的马车?”故作不解的凄清,撩开了帘子,看着马车下的十余个孩子。最大的已经比这世的自己还大,最小的也不过夏噬砥那般大小,如果他们都是真实的叫花子,那么他们应该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264.欲离开,留贝币 “留下买路钱!”一个年纪稍长写的小少年大声嚷嚷道,只是眼里有些畏惧,出卖着他此时的害怕。 “这路是你们开的?”凄清好笑的看着马车下的少年,淡淡的笑了起来,前世在电视所看到的狗血剧情,想不到奴隶社会也能碰到,当然,心底还有一份悲凉涌上了心头。 “这个你不用管,留下贝币,就让你们过去。”小少年一脸的愤慨。 “我不管的话,怎么能给你贝币,我认识你们吗?”凄清故意的为难着这些拦路小叫花,他想看看这些小孩子是怎么样打劫的。 “哼,你们这些当官的人,每一个好人,有钱人也不是好人。”其他孩子起哄着,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棒子,叫嚣着。 “我不是当官的,我是你们纪国的客人,不欢迎吗?”浅笑盈盈的看着孩子们,其实与这世的他年龄相仿,当然这种事就算是打死凄清,他也不会承认。 “哼,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要以为你只是个孩子,我们就会对你客气!”一个比凄清更小的孩子,用一只小黑手叉着腰,黑黑的眼睛贼亮贼亮。 “呵呵,你比我更小吧,小兄弟。”凄清下了马车,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些贝币,道:“你们先告诉我,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很瘦的少年,原来是在驿馆里做小二,如果你们谁能告诉我,我就将贝币给你们。” “你们想对他做什么?”小少年猛地盯着凄清看,眼里闪过冷冽之光,这不是一个孩子能有的犀利目光。 “小哥看我像是作恶之人吗?”不怒反笑的问道:“不要草木皆兵,我们来自夏国,是驿馆里的客人,与小二有缘之人。” “谁知道你们,先前掌柜对亦也不错,结果现在呢?一发现亦病了,说赶走就赶走,根本就是个没良心的。”小少年依然冷冷道。 “小哥,没良心也好,有良心也好,这个要你们自己凭时间和智慧才能够看穿一个人,不是吗?”凄清耐心解释道:“对于亦,我并无恶意,如果有恶意,我大可直接让人将他寻来,又何必像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出来找他。” 见少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迟疑之色时,凄清再接再厉道:“你看,我们既然已经专门来寻他,自然不会为难他。我也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及他的病况如何。” “你跟我来吧。”少年最后终于松口了,司寇他们欲下马车时,少年一瞪眼道:“不准你们跟来。” 凄清点了点头,以示同意,用眼神制止了处在不满中的夏噬砥。司寇和小氐同时将夏噬砥按在了马车上,让他动弹不得。在凄清一行人走远时,司寇一使眼色,小氐立即飞奔出马车,直接往凄清他们一行走的方向追去。 终于在一处破败的院落里,偏僻又荒凉的残垣断壁中,凄清看到了先前还鲜活乱跳的小二,此时脸色已然成了灰白色的亦,凄清胸口一闷,立即走上前,却被小少年拉住:“你想干嘛!” “我想去看看他,他怎么会成如此光景?”不满的质问声,还有意外与焦虑一起涌现出来的神情。 “你小心些靠近。”小少年犹豫了一下,最后松开了手。凄清却站定了步伐,从怀里掏出了两个不算大的包子,对小少年说:“他现在还能吃东西么?” “不知道!”少年无神的眼神看着亦,又看了看凄清道:“想不到如今的世道,还有你这样的好人。”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身不由己罢了。”凄清淡笑着回答。 “你不是好人,那我看这个世上就根本没什么好人了。”小少年朝天空仰望着,忍着夺眶而出的泪珠,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心境。 “我过去了。”凄清说得声音很轻,但小少年听到了,他点了点头,在凄清转身的时候,小少年眼中滚下了晶莹的泪珠,泪水将脸上的灰尘踩出了一条灰色的泥泞之路。 “亦!”凄清轻轻地推了推亦,少年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是凄清时,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立即睁大眼睛往其他方向恐惧的察看着,直到看到小少年与其他几个孩子,并没有自己害怕看到的人时,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凄清,缓缓道:“你一个人来这里?” “我要去纪国皇宫,听说你在这里,就找来了。你现在身子还好吧?你的病因我知道,真是对不起了,我的属下有些鲁莽,一会儿我会让人送你去看大夫,你放心好了。”凄清解释着,一边将手中的包子递了上去道:“就算再不想吃,也要吃一点,有了力气,才能将病赶出身体之外,对吗?” 少年颤抖的接过了包子,含着热泪咬了一口包子,包子上印下了几枚乌黑的手指印,凄清看得胸口再一次发酸,他从袖袋了掏出布巾,递到了少年手中,道:“擦一下手吧。” 回头看着还站着发愣的小少年,道:“去取碗水来,包子有点干。” “好!”立即答应,很快,一碗凉水端到了凄清跟前,凄清接过碗,直接饮了一口碗里的水,不由得皱着眉:“冷水?” “水已经煮开过了,只是天气太冷,已经冷掉了。再点火的话,又要费很多柴火。”小少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现在山已经被储侯爷封上了,我们都不能再上山去砍柴了,要等到腊月过后才能上山砍柴。” “那么这段时间,你们需要用火,怎么办?”凄清平淡的问道。 “怎么办?去街上看看,能偷则偷,偷不到就抢。”小少年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只看得凄清胸闷异常。 “万一被抓住了呢?”凄清步步追问着。 “抓住了?!就算自己倒霉,终身为奴,或者成为人祭。”无所谓的语气,凄清看着小少年,又看看还在咬着包子的小二亦,深叹了一口气。 “你如果有事了,你的小兄弟怎么办?依刚才的情形看来,他们是以你马首是瞻,你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可会要了他们的自由,甚至是他们的性命。”凄清说话的声音一直并不大,只是眼里闪过的同情与怜悯显而易见。 “你不用同情我们的,我们现在也并不是自由之身,我们也是见不得人的无主奴隶。如果被其他侯爷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也会立即被它们烫上记号,成为他们府上的奴隶。”小少年冰冷的说着,倔强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愫。凄清看着有些陌生的小少年,这个孩子,就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才会被这个冰冷的世界逼成了一副冰冷的性格吧。 “所以你们更要找理由,找机会让自己得到最大的自由,你们可以自己争取,而不是做这些无谓的打家劫舍的事。”凄清好言劝道:“你们几人,可以做些小本买卖,亦我看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你们和他一起,自然也要劝他乐观些,积极些。而不知这样破罐子破摔,到最后被所有人遗弃,到那时,你们就真的没有任何的退路了。难道你们想过这样的日子?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到最后被人抓走为奴?” “我看你对我们无恶意,所以有些话我也不躲躲藏藏了,我现在告诉你,如果别人来跟我们说这些话,我们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因为是你,所以我现在决定放过你,但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话。”小少年阴沉着与他年龄极其不相符的小脸,若有所思的看着还在吃这包子的亦,又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们,见兄弟们眼里并无不耐烦和厌恶时,这才走向凄清道:“其实我们本来就是没有主的奴隶,我么也只是暂时没有主,迟早会有主人来带走我们,而我们迟早也会分开。只是时间问题,我们都没有任何的能力来改变。” “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迟早要有主人,为何不尝试着自己去寻找一个爱惜你们的主人,而不是现在这样,活得如此的凄惨,朝不保夕。”见机会成熟了,凄清冷静地开着口,平淡的述说着他们有关生死的话题。此时的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些人,如果夏噬飓肯收下他们,未尝不是坏事。但同样的,这样做有着一定的风险,也埋藏着一定的危机,这要看夏噬飓的能力了。 “你们好好考虑,我要先去皇宫里,如果有可能,我晚上再来看你们。”凄清看着亦手中的一个包子消灭掉,看着他又继续吃第二个包子时,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胃口不差的人,身体应该也有所好转了吧。 “清阳侯……”模糊不清的声音,亦嘴里还含着包子,但生怕凄清会立即离开,就没机会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了,所以他不顾形象的叫住了凄清…… 265.忆旧事,司寇恨 “什么事?”回过头温和地看着坐在草堆中的少年,耐心的等待着他咽下口中食物再开口说话。 “谢谢清阳侯能来看我。”亦眼里闪过的是感激。 “不用谢,你我也算是有缘人。以后若无去处,尽管来找我。”凄清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小少年以及几个孩童。微笑道:“如果你们担心将来的去处,可以跟亦一起来找我,但时间要快,我在这里留不到三天就会离开。” “谢谢清阳侯。”小少年做了一个江湖之揖,随后走到亦身边,从亦手里接过那只水碗,坐在草堆上,抬头看着凄清确认道:“希望清阳侯能记住今日所说的话。” “说话算话。”凄清笑了笑,微一停顿道:“我真的要走了,我今天要进皇宫,你们有什么话希望我带给天王的,我帮你们转告于他。” “你去吧,祝清阳侯一路平安。”亦困难的笑了笑,看着凄清的背影即将离开自己的视线时,刚想开口叫清阳侯时,嘴却被小少年捂住了,眼里是满满的警告。 “你为何要拦住我?”亦有些不满,他知道此事就算扯开嗓子叫,那个人也听不到了。 “我不拦你,你是不是打算将你心底的话都告诉他,你这样对他交心,就不怕到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对他不知根不知底,不要将兄弟们都推到水深火热之中去。如今的我们,什么也赔不起了。”小少年冰冷的目光,直看着门外。 “你现在后悔了?” “这句话是我该问你的,你现在开始吃苦了,是不是准备回皇宫去?”小少年眼底的嘲讽浮了上来。 “阿仁……”亦担忧的看着阿仁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怎么就能怀疑我对你们的诚意呢?” “现今的世道,我谁也不信,我只信贝币和权力!”小少年冷漠的眼神,刺伤了半坐在草堆上的少年,痛惜的看着小少年,却无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心底的哀伤渐渐地浮上了心头。 “阿仁,或许是我害的你。”亦低垂下了眼眸,心底除了责怪自己,还是责怪自己,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还是错得离谱,错得惨不忍睹。他以为自己牺牲了身子,就能为他们挣得一片净土,现在身子是牺牲了,净土没挣到,却只让他们更加的扭曲了心灵。 “亦,我知道,对我们,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但我告诉你,我不信命。我不会一辈子都是他们赶来赶去的蝼蚁,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高位上,笑看底下的蠢材们!”阿仁带着一抹冷笑,冷嘲的看着亦冷笑起来。 “阿仁,你变了!”亦声音不是很高,但眼底的担忧很明显。 “你在为我担心?”阿仁冷漠的目光移向了别处,最后又射向了亦,沉思了一阵才道:“亦,我们现在太渺小,所以我们到处被人唾弃,被人瞧不起,甚至在他们眼里,我们不如一只蚂蚁的影响。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学会改变。”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听听清阳侯的话,他说得没错,我们该为自己寻找一个在意我们的主人。”亦看着阿仁,重申道。 “清阳侯,他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他的底,凭什么我们要听他的建议。”阿仁不屑的眼神看着远处,悠悠道:“我听说,他连自身都难保,我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的,应该就如传说中,说的那样吧,他是夏硚的玩娈吧。玩娈变老的那一天,或者被男人玩久了,肯定也会被抛弃的吧,我觉得他应该自求多福。” “阿仁,我们都不够了解清阳侯,所以我们都不能随便给清阳侯定不是。”亦倒是看得很开,自己何尝不让人玩过,被抛弃的人不正是自己吗?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要再去想了,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 “亦,你自从离开那个皇宫开始,自从被掌柜赶出来到现在,你似乎变了很多。”阿仁若有所思的看着亦,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们中的一个人了?” “没有,我这样的破身子,还配喜欢谁?”亦显得失落的声音,苦涩的一笑而过。 “亦,你不要这幅样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才牺牲自己,但从现在开始,忘记他们,你不是他们的附属品。在这里,你是我们的头儿。”阿仁宽慰亦,冰冷的眸子此时也带着一份苦涩。 “我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二人的对话,均被屋顶上的少年听到了耳朵里,看在了眼里…… “清阳侯这么快就回来了,小二怎样?”马车上,司寇若有所思的问凄清。 “病似乎有些好转了,小氐呢?”凄清看着司寇,发现小氐不在了,自然就想到了是不是司寇派他去盯着自己。 “噢,刚才让他跟去保护你了,不用管他了,不用管他了,他有腿有脚的,应该很快就能跟上我们。”司寇说得很轻松,倒并不恶意,而是他对小氐功夫的信任。 “哼!”夏噬砥冷哼一声,随后看着凄清道:“溥蜻,那个小二真的还活着?他是真的被赶出来的吗?” “这个我们不用去研究了。”凄清自然而然的回答道:“现在我们要为进入皇宫的事早些做好准备,也不知道纪天王是个怎样的天王。” “现在的天王,是个年龄不大,应该与我差不多年龄。”司寇显得有些阴沉的脸上,眼里亦是冰冷刺骨。 凄清看着司寇,自然察觉到司寇与往日的不同,他觉得司寇对纪国皇宫,是没有好印象,不知道他是对皇宫里没好感,还是对纪国天王没好感。 凄清看着司寇,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安慰他,又似乎是在告诫他,小心行事。 “清阳侯,你不用担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司寇看着凄清,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虽然带着浓浓的苦涩与无奈,但更多的则是自信。 “司寇,我对你一直是非常有信心。”凄清看着出窗外的风景,又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夏噬砥,此时的夏噬砥正瞪大眼睛观察着司寇。 司寇并没有接凄清的话题,而是显得沉重的闭上了双目,尘封的旧事,一件一件的涌上心头。 花开的季节,总是会有很多的美人出现在幼小的自己跟前,只是美人们对自己眼神是厌恶的,幼小的自己根本看不懂她们对自己的厌恶之情,还总是缠着她们跟自己说话。直到有一天,一声‘王后驾到’,母亲匍匐在地,拉着自己也跪在地上,等待着王后的赦免。 等到的是母亲被罚掌嘴,而自己被杖责;以为自己和母亲会死掉时,所谓的父亲大人来了,搂着王后,面无表情,其实应该是非常享受的看着自己与母亲被体罚时的痛苦。自己的哭声只会惹来更多的责罚,从那时起,自己就不曾在他人眼里再流过一滴眼泪。 再后来,王后失宠了,原因是天王娶了一个美丽异常的重臣之女,而那女人善妒,从她一入宫,目的就是为了王后之位而争宠。王后自然没能敌过那女人,那时年幼的自己,以为那个女人是来为他们母子报仇的,她是来帮他们的。所以当那个女人陷害王后时,自己还为那人作了证,将子虚乌有的事说成了真实的事。最后王后被废,送回娘家。 本来以为终于迎来了太平的日子,结果却得到母亲惨死,只因那一次事情‘败露’,那女人完全的没事,变成了他们母子二人心怀叵测而陷害王后的事实了。索性是母亲早有准备,将自己偷偷换出宫,送到了另一重臣家里。那重臣用自己儿子的生命代替自己,以保住了这条命。结果这事让那重臣之女听到了风声,立即设计陷害了收养自己的重臣父亲。 父亲为保护好年幼的自己,将他送到邢国的朋友(司寇)家,而父亲却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最后也是惨死狱中。这些事,都成为司寇永远的痛,如果可能,他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他都奉陪到底。 纪国皇宫里,所有人他都恨,所有人,有机会,他都要除去他们!司寇暗暗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自己再恨他们,也不能险凄清于不义之中。他的初衷是保护好清阳侯,至于其他的,可以以后再谈。 他也不会忘记,当初自己被迫跪在一个比自己稍大些的哥哥跟前,任他踢打自己,踩自己的脸,直到自己的脸肿得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而所谓的父亲,微笑的看着长子凌辱自己,说自己是贱种,畜人的野种…… 那些一起嘲笑自己的人最好——他们都还活着,阴森的眼里射出冰冷的光,抬眼时却迎上了一道清澈透明却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那双眸子里有一抹探询的纯净光芒…… 266.纪天王,心思多 “到了!”赶车人短短两个字,让无声对视的二人,恢复了平淡,平静的下了车。车子外,还站着此时正好赶到的小氐。 在侍卫的带领下,四人徐徐踱着步子,司寇的双手越握越紧,脸色也显得越来越苍白,心里像被压了块千斤巨石一般的沉重。正当察觉到呼吸都困难时,手上突然一暖,先前被压迫到窒息的感觉顿时缓解了不少,司寇知道,那只小手是清阳侯的。 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缓解着心里的压迫感。耳边却传来了凄清那轻轻的声音:“司寇,你的心——乱了!” “清阳侯……”司寇胸中一酸,鼻子处那浓浓的酸味开始涌动起来,眼底的狠戾渐渐消失,只剩下一片冷清,随即又涌上了暴戾。 “司寇,兵家大忌——心不随敌而动,更不因敌而乱。”凄清淡淡的话语,不响,但却在司寇心里炸得震天响。原来自己表露得如此的明显,原来自己还是失败了。一回到这个地方,自己还是无法冷静,长相清秀的母亲,眼里那终日淡淡的哀伤,以及对自己的温柔。还那冷漠的王后,那美艳的蛇蝎美人,还有那似笑非笑的父亲……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生动,那么的残忍,在还未踏入皇宫开始,自己就已经开始乱了,所幸,身边的他提醒了自己,这个冷淡得出奇的小人儿,却能够洞察一切的小人儿。 “如果你不能保持平静的心态,那么这一次,你不要出面,一切都听我的。”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的不满与责备,像是一对朋友一样,聊着最普通的话题一般。 “清阳侯,让你看笑话了,没事。”司寇冷静了片刻,知道自己不能再怠慢下去,消极下去,只会害了身边的人,要尽快结束这一切。 “笑话吗?或许我们所发生的事,都是笑话一场,但我们自己心里必须要清楚。”凄清平静的看着前方,随后见侍卫停下了脚步。凄清他们也立即停下了脚步,等待着侍卫的通传。 “宣清阳侯。”一个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先前的侍卫却并没有出来。凄清与司寇对视一眼,交换了眼色之后,才缓步上前,不紧不慢的往大殿上走去。 “呵呵,来者可是清阳侯?”略带着些许的戏谑,又带着一份惊艳的神情盯着凄清,就如爱收藏的人看到了稀世珍宝一样,瞪大眼睛盯住凄清全身上下,生怕离开自己的眼睛,这稀世珍宝就会消失掉一般。 “正是在下。”凄清朝上位者作了一揖,随后又一副恭敬的神情,静待上位者发问。 “给清阳侯赐座。”上位者满脸愉悦的说了一句,底下立即上来几人,搬桌的搬桌,抬椅的抬椅,忙得不亦乐乎。 “多谢天王。”凄清与司寇入座后,天王开始将目光扫向了凄清身边的司寇,那眼里有一丝警惕。 “这位是司寇大人?”天王那显得有些阴郁的眼睛,打量着司寇的同时,又闪躲着司寇的回视。 “正是在下!”不卑不亢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疏离。 “哦!仪表堂堂啊!”天王显得有些玩笑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冷然,不知为何,他极不喜欢这个夏国的司寇。他直觉这个司寇,让他感觉到压抑与沉重。 “天王谬赞了。”司寇一脸平静到冷然。 “清阳侯此次前来,就四人吗?”天王毫不掩饰他的奇怪之情以及嘲笑之意放在话里。 “正是,四人足够矣。”凄清笑着回答,并未将这个故意为难的问题放在心里。 “呵呵,不知道清阳侯此次到我们纪国来,是否代表夏天王之意……”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溥蜻又岂敢擅自做主到纪国来打扰天王雅兴。”含着淡笑的凄清,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染凡间一尘的清澈脱俗。高位上的天王,眸子再一次暗了暗,随即又将目光投到了司寇身上,这个男人,真的让自己有一种难言的压迫感,让自己有些害怕。害怕,还真不是一个好词。 二十年前,自己曾经对待一个男孩,据说那男孩还是自己的弟弟,可是自己见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压迫感,那时候自己就恨极了这种感觉,那时候的自己,只要看到那个清秀胜过自己的男孩就讨厌,打他是可以宣泄自己这种压力的最好方法。所以自己只要看到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打他,踩他,让他永远也无法抬起头来直视自己。然而今天,这是怎么了,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为何今天又会再一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再一次的压在了自己心上。 天王若有所思的看着司寇,又看着小人儿凄清,随后看着站在凄清身边的小氐与另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总觉得这样的四个人,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压迫感?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赐宴吧!”冷眼看着司寇,他知道,这种压迫感,是从这个男人身上所发出来,正是因为这个男人,才会让自己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清阳侯,能否请这位司寇大人与我谈谈夏国之事?”膳后,纪天王看着凄清,嘴角微微上扬,等待着凄清的回答。 “也好,我在外面等你们。”凄清向小氐使了个眼色,三人随即离开了膳堂。他有一种预感,就是司寇会应对天王的突然邀请。但不知为何,凄清也察觉到了纪天王对司寇的特别眼神,那眼神里有,也有崇拜…… “不知天王留下司寇,有何要事?”司寇恭敬的朝天王作了一揖。 “其实没什么要事,只是想知道司寇大人从小就生活在夏国?”纪天王带着高深的笑意,看着司寇继续问道:“不知道司寇大人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么?” “小时候的事?”司寇想了想,道:“记事前的事我不知道了,记事起应该是五六岁吧,生活得衣食无忧。父亲是邢国司寇,十六岁弱冠之时,送我到夏国历练,到父亲过世,我都一直长居在夏国。” “噢,在记事之前呢?”天王微微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一点点的犹豫要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记事之前的事,要问我父亲了,我记不得了。”司寇若有所思的回答道:“如果生下来就有记忆就好了,可惜小时候不懂事,什么也记不住。” “你说得也对,司寇。”似乎是放下心的天王,轻松的转身往膳堂外走去,回头看了眼司寇,又朝皇宫的深处瞟了一眼…… 司寇冷眼看着天王的举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天空,这座害死母亲的牢笼,我回来了。只可惜,物是人非,眼前这个纪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蛮横的大王子了,可惜就算他是天王,自己也不可能当他是天王!他如愿的当上了天王,不知道那个贱人是否还活着,就算活着,应该也是生不如死了吧! 只是似乎又有些地方不对,如果前天王驾崩,那么他的夫人们不应该全部殉葬的么?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她了,最好她还活着! “司寇是否不喜欢皇宫?”纪然看着司寇,眼里有着探询。司寇冰冷的目光随着耳边那一句——兵家大忌,心不因敌动,更不因敌乱;心逐渐变得平静了起来,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天王何以见得?司寇只是在想,今天天气似乎不怎么好,天有些阴沉沉的,难免会影响到我们一会儿回驿馆的行程。”司寇平淡的回答着,眼里静得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杂质。 “那就今晚留在宫中吧!”纪然反倒显得异常的高兴。那个漂亮的清阳侯,如果真是夏硚的男宠,那么今晚让他来陪自己吧。夏天王将他支得这么远,恐怕也已经是玩腻了他吧,这样也好,听说未成年的男孩子玩起来,比女人更舒服。心怀叵测的纪然,眼里欲望浮现。司寇冷眼看着纪然,就知道,这个人的龌龊思想,本欲发怒的神情被平静取代,一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到的神情。 “天王如此盛情,相信夏天王他日一定会对天王你另眼相待。”平静的司寇,平静的抬出夏硚的名声,让纪然自己掂量,他够不够格去触碰凄清,他有没有这个胆量?恐怕是有这心没这胆了。 “夏天王会因为清阳侯而对我另眼相待?”纪然这回不淡定了,也没有了先前那邪恶的想法,如果这个清阳侯现在还受宠的话,自己一旦染指,就算夏天王不要他了,也不可能赏给自己玩。反倒是会来责难自己吧,得好好计较一番了。是今天冒险试一次清阳侯的陪寝还是放过这味美食…… 267.疑心起,丑老妪 后宫小径上,凄清三人在两宫婢的陪伴下,来到一处偏殿内,饮着茶水。 “溥蜻,你觉得纪天王为何独独留下司寇,我看那个天王透着古怪。”夏噬砥一副啥都知道,啥都想探究的眼神,出卖着他此时心里的不耐烦。 “砥,耐心等等吧,司寇很快就会出来。”凄清平静的看着夏噬砥,本来气焰高涨的孩子,一下子如被捅破了的气球,瘪了下来。微微一笑道:“砥,我没将你当孩子在看。” 小氐瞬时睁大了眼睛,像是昏睡的人被人捅了一针一样,痛到刺激醒了。他显得有些奇怪的看着凄清,淡淡的眸子忽暗忽明,随后又垂下眼帘,任谁也看不到他此时眼里的变化。 “天王可想好了?”司寇意有所指的看着纪然,隐藏起了眼里的不屑。 “呵呵,清阳侯果然是受宠啊,想必夏天王还不舍得他吧。本天王自然也是将他当成夏天王一样的尊敬着。”纪然找了个台阶下,他心里很明白,这个司寇,他一定是看穿了心里的想法,才出言提醒自己,这个司寇,不简单。 “天王如此厚爱清阳侯,想必他日清阳侯回夏国,定当与夏天王禀明一切,天王就等着好消息吧。”司寇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只是笑意里还隐藏着一抹嗜血。 “司寇,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纪然突然转身迎着司寇的目光,此时的他,壮着胆子,决定试探一次。那种感觉太异常了,那种感觉让他回到了小时候。 “哦?眼熟?”司寇不明的看着纪然,莞尔一笑:“看来司寇长得太普通了,估计与天王身边某位大臣长得太酷似了。” “也许吧。”纪然皱起了眉头,他决不像身边的人,他不像他们,但为何自己还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那种压迫他的气场,让他骗不了自己,这个青年,让自己再一次有了无所适从的感觉,让自己再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眼熟这两个字眼。”司寇自嘲道:“司寇一直以为自己长得是与众不同的,今日与天王一见如故,还真是羡煞旁人。” “司寇大人过奖了,本天王何德何能,不过还望此次回夏国后,能为我纪国多多美言几句。”纪然一副为国为民担忧的神情,司寇只看得心里冷笑不止。 “当然当然,十一国现在太平盛世,想必也是夏天王众望所归而致。清阳侯亦是明察秋毫,他会对夏天王交待在十一国里所见所闻。”司寇将球扔远了,场面上的客套就这些了,至于我与你的账,稍后再算。 “天王,我与清阳侯分开的时候太久,将来回夏国之时,天王问我,恐回答不上来之时,还真是不好说了。”司寇扯远了话题,他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清阳侯,不让那个干净到清冷的小人儿,受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危险。虽然他的身边有小氐,但小氐这号人,司寇是无法相信。至于夏噬砥,他不担心,但那还只是个小屁孩,关键时刻,根本帮不上忙。 “清阳侯,今日纪天王留我们在皇宫,你看如何?”司寇一副认真到异常的笑脸,让凄清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 “但凭天王吩咐。”六个字,回答了这一次的邀请。走到司寇跟前,看着天王道:“天王,可否让人带我们参观皇宫呢?” “当然。”一挥手,立即机灵的奴才带着几个侍卫走上前来,带着凄清一行往花园里走去。 “跟上他们,仔细听他们在谈些什么!”纪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去的四人,眼里复杂的探究渐浮心头:“派人时刻盯着那个司寇,不得擅自离开,我要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带他们去那贱人的地方!” 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暗卫以及奴才们,纪然心里百转千回,努力回忆着司寇对自己所说的话中,是否暗藏玄机,但却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漏洞。即使是神情,也是那么的泰然自若,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多疑,多心了? 纪然看着远处早已消失的四人,又朝四人走过去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那些往事都已经过去了,没人会知道自己的不是,没人会知道曾经的不堪了,更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司寇,纪国的皇宫很奢华。”凄清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愫。又看着不远处的残垣断壁,道:“每个皇宫里,总有一些宫殿是冷清的,屋子也是残破不堪的。” “清阳侯的意思我明白,想必清阳侯当初在耀国……” “是啊,我们下一站就是耀国了。”凄清淡淡的口吻,依旧是平静如水。 “清阳侯想溥天王了?”司寇有意的打趣道,明知道小人儿对那个皇宫根本无眷恋之情,但还是忍不住故意的歪曲事实。 “司寇,那边被废弃的宫殿,使我想起了我居住了九年的破屋,那时候有讙,所以我不寂寞。即使没有温暖的棉被,即使我们经常挨饿,但那里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我们,很清静。”淡淡的微笑着,回忆着当年自己连走路都走不稳时,讙对自己的悉心照顾,因为自己而忍辱负重。明明有那么一身的本事,竟然还咬牙紧忍下来,只为了当初他们的计划吗? “这位大哥,那边宫殿里可有人住?”凄清抬头看着侍卫,问道。 “那边住着一个疯婆子,听说曾经还是纪国前天王最宠爱的夫人。不过时间太久了,所有人都忘记了她姓什么,叫什么,反正现在是又丑又老,认不出本来面目了。”侍卫一边回答着,一边又道:“前天王驾崩,所有夫人、姬妾们都殉葬,独独这位夫人,由于容貌尽毁,天王怕她吓坏了前天王,所以将她留在了宫殿里,以示对她的恩泽。” “哦!”凄清点了点头,又悄悄抬眼用眼角打量着司寇,发现他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凄清笑了起来,问道:“司寇,我们要去看看吗?那个连殉葬的资格都没有的夫人,还是前天王最宠爱的夫人,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是否还能跟过去相比。” “清阳侯喜欢看?”司寇笑着问道,仿佛一切均与他无关。 “你说呢?”意有所指的口吻,却让人感觉他兴趣很高。 “大哥,我们去看看就来,一起过去吧?”凄清发出邀请,似有若无的目光停留在司寇的脸上,又扫到了两个带路侍卫的脸上,唇角带着一抹淡雅的微笑。 “请!”侍卫们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带着凄清他们一起往残垣断壁走去。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侍卫,一看就是练过家子的人。 寒暄之后,打开了殿门,放一行人进入。凄清进去之后,就看到院落里,秋叶已经盖住了脚背,踩着干裂的树叶,发出咯吱的声响。院门口,弓着背站着一个穿破粗布,捉襟见肘的破烂衣衫,年近花甲的老妪。 老妪似乎在聆听着什么,像是察觉到有人走进的声音,她紧张的问:“谁?” “老人家,我们是偶尔路过此地……”凄清尽量用正常的声音说着,慢慢的向老妪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你们这群骗子……”老妪显然是被吓到了,慌乱的开始乱跑,结果却摔倒在地。 凄清与司寇站在老妪的身前,低头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老妪,凄清吓了一跳。这张脸,根本不是一个人的脸。脸上被刻,不是刻,而是烫伤,烫的是一只老鼠的图案。时间很久了,这些伤已经变得与脸一样的颜色,不仔细看似乎已经看不出来了。老鼠的眼睛正是老妪的眼睛,只是原来的那眼睛已经失去了眼珠,现在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凄清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司寇用身体抵住了。 这群人很残忍,真的很残忍,将一个好好的人,硬是弄残了。凄清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得罪了纪然,否则她不会如此悲惨的活在这里。此时的凄清,的确是后悔来这里,如此凄惨的景象,让他的心压抑得无法呼吸。 “清阳侯看了很难过吗?”司寇显得有些阴郁的声音,双目直直的盯着这个根本无法认出本来面目的女人。但司寇知道,是这个女人,重臣之女吗?报应来了吗?现在应该是生不如死了吧,看来已经有人帮自己做了这件事,还真是谢谢你——纪然。 “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场景。”凄清老实的回答,低下了眼帘,看着自己的鞋尖。 手突然一暖,凄清抬起眼帘看到了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轻抚着自己的手背,听到一句似有若无的叹息声:“这就是得宠与失宠的差别,宁可生在寻常家,也不要在皇宫里。受宠时,享尽荣华,成为人上人;失宠时,受尽凌辱,不如一条狗。” “在夏国,你任司寇一职,想必早已看透人情冷暖,想必早已看透了悲欢离合。”凄清扯开了话题,看着司寇,微微一笑道:“看到这样的可怜人,想必夏国皇宫里是没有这样凄惨的景象。” “或许这个人罪该当诛,却因为天王的怜悯,到最后而未被诛。”温和的回答着凄清,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还倒在地上的老妪,根本没有同情此时老妪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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