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宁舒 下——素飞柳
素飞柳  发于:201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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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南看见他一脸的愣神,忙热心的做起了介绍:“天阳集团的亚太区总裁,行事低调,手段却相当狠,听说最近刚拿下了联亿集团。”

联亿集团曾经的老板是王伟明,他后来才知道了王伟明与卓家的关系,也知道了那个叫卓依依的女人因何而死,却仍是觉得愤恨,那个人,不该因为母亲的死迁怒到其他人身上,那做法太霸道太自私,以至于,他总是半夜里醒来,脑海里挥舞着的全是那个人狰狞的面容,想到那些过去的他不曾知道的事实,便觉得一阵心悸。

远处的李严熙被一群人簇拥着,他的身边站着两个西服笔挺的男人,两人手里还拿着公文包和一些文件,李严熙双手插在口袋里,安静的听身边的人说话,偶尔插上两句,他们正从餐厅柜台后面的地方走出来,想来已是聚餐结束,宁舒下意识的想快些走到李严熙看不见的地方,对方的目光却更快一步的捕捉到了他。

那深邃幽暗的眼睛里,似一瞬间点燃了无数火把,明亮得快将人灼伤。

宁舒站在原地,看着对方那蓦然明亮的眼睛,微微一笑,倾尽风华。

一眨眼功夫,那人已经近在眼前,看着他,声音温柔的传来:“吃饭了吗?”

宁舒看了一眼李严熙身后那一众惊讶表情的人,笑着说道:“今天有个同学生日,请吃饭。”

李严熙眯起好看的眼睛,英俊的脸上是一派温和,眼睛看向宁舒身边的男生,挑了挑嘴角,“不为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

宁舒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余南,轻声说道:“这是余南。”

余南还沉浸在宁舒竟然认识李严熙的惊愕中,猛然听见自己的名字,然后看见对方伸到眼前的修长手指,他忙一把握住,还高兴的摇了摇,“李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李严熙全程都带着温和的笑,然后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去,礼貌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常听宁舒提起你,多谢你一直以来对宁舒的照顾。”

这话余南听了多少有些别扭,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只能笑道:“哪里哪里,咱们是好哥们儿嘛,我可是一直都很喜欢他的。”他边说手臂已经搭在了宁舒肩上,那态度自然得很,看得对都没的男人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连带着目光都折射成了寒冷的冰碴子,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都凝固了起来。

宁舒见李严熙突然冷下来的表情,心底窃笑不已,面上却仍是平静:“李先生还有事,我们就不耽误你了。”说着边拉起一旁呆住的余南往前走,拼命忍住才没回头去看李严熙的脸。

两人直到拐角处才停下,余南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看着他,“阿舒,你什么时候认识李严熙的?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宁舒抹了把脸,清描淡写的答:“认识很久了。”

“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认识的?”余南对这个问题似乎相当感兴趣,一脸挖到宝的表情。

“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宁舒见他神情,便知再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只好将人拖进一早订好的包厢里,这顿饭又吃了一个小时,只能说这群人太会闹腾,连吃个饭都跟打仗似的,没个消停。

饭后结帐的时候,漂亮的侍者礼貌客气的告知:“有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特意让我们准备上好甜品,请各位带回享用。”

于是,众人吃了一顿免费的豪华晚餐,外加一袋馋死人的美味甜品。

宁舒走在后面,看着身边的同学脸上欢快的表情,也跟着笑了。

那个男人,总是体贴细腻得让人想咬两口。

电梯下到一楼,宁舒特意放慢了脚步,在大堂偏厅的地方找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他正在跟一个中年人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都笑了起来,宁舒停了下来,站在原处看过去,李严熙无意中回头,便看见了那站在灯光下的俊秀男子。

宁舒见他回过头去对那中年男人说了两句,便转身朝自己走来。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等到人走近了,宁舒才开口道。

李严熙抬起手来,手指抚上他光滑的侧脸,温柔的笑道:“你还在这里,我能走到哪里去。”

这话平淡无奇,宁舒听了却觉得内心一片波涛汹涌,正想说话,身后却传来余南的声音,“阿舒,怎么还不走啊?大伙都在外面等着呢,你……”

余南的声音嘎然而止,宁舒回头,看见余南脸上的惊讶一层一层的堆起来,像是活见了鬼一般。

李严熙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轻声说道:“余先生可以先行离开,我与宁舒还有些事要谈。”

“啊……”余南显然没料到李严熙会说这样的话,嘴里只能发出单音。

宁舒看着余南震惊的表情,笑瞪了一眼身旁故意使坏的男人,说道:“这里面好多人,咱们先出去吧。”

等到三个人走出大门,前面的一群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见宁舒身边跟着一个英俊绝伦的男人,大伙都不由得将抱怨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这些都是我同学,”宁舒对身边的男人说道,然后又对面前的众人说,“这位是李严熙。”宁舒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和别扭。

在他看来,自从李严熙为他套上戒指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关系已经正大光明,没什么好隐藏的,只是,要让这些人明白他们的关系,恐怕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李严熙的名字在很多人的心里相当于一个里程碑,象征着勇敢和智慧。

是许多年轻人为之努力的榜标人物。

这个如神一样的男人竟是如此年轻,却是始料未及的。

众人还没消化掉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就是跨国公司的总裁这个消息时,对面的年轻总裁又丢出了一个炸弹,只见他突然伸手将宁舒揽进怀里,笑容优雅而迷人,“我很感谢各位长久以来对宁舒的照顾,有空可以来我们家玩。”

我、们、家!

一干人等在心里狠命的咀嚼着这三个字,立刻对两人的关系产生无限好奇,年轻的总裁大人在众人疑惑的表情里慢慢说道:“宁舒刚刚传了简讯给我,大体内容我已经清楚了,改天我会在这里摆下酒席,希望到时候各位能够准时光临。”

他的话犹如定时炸弹一般,即刻生效。

对面那一群人内心的激动震惊自是无法用言语形容,还没等他们消化掉这个强有力的消息时,对面的总裁又开口了:“到时候记得叫上整个系的人哦,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各位也早点回去休息。”

李严熙丢下一句再见,便将宁舒带进了停在大门口的车里,自己绕过车头上了另一边的驾驶室,然后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丢下一干下巴脱臼的人。

秋天的夜风带着些凉意从半开的车窗外灌进来,宁舒倒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车子突然在路旁停下,李严熙解开身上的安全系,俯过身去亲吻身边人紧闭的眼睛,上面卷翘的睫毛如同蝴蝶停驻一般煞是好看,“以后离那个余南远点。”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敌意。

宁舒笑着睁开眼睛,双手攀上男人的肩膀,“李先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会吃醋。”

李严熙只是看着他,尔后将脸埋在他温柔的脖颈间,声音有些模糊,“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许别人有丝毫染指。”

宁舒挑眉,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笑起来,“那你为什么来了北京也不跟我说?”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李严熙说着退开身来,面容在灯光下模糊不定。

宁舒看着他,良久才别开眼,低声问道:“为什么非要见他?”

李严熙伸出手去,将怀里人的双手包在手心里,脸上一片肃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你见他,我只愿你活在我的眼前,幸福快乐,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可以统统无视,只是,我妈说无论如何,你都应该见见他,毕竟,他是你母亲生前最尊敬的人。”

72.

悄悄,是离别的笙萧。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4-18

不完整的童年,让他总是渴望母亲的爱,随之增长的还有对外公外婆的向往。

只是,现实与梦想总是有着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他想象中的外公外婆应当慈祥和蔼,看着他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亲切,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宁舒没料到自己竟会这么平静,连呼吸都变得轻漫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老头年约七十上下,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一片厉色,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怨怼和不满,宁舒静静的立在原处,大方的接受着对方的眼神射杀。

突然,身旁的李严熙靠前一步,恰到好处的将宁舒挡在了身后。

宽敞得有些空旷的大厅,除了头上的水晶宫灯和墙角的一些装饰品外,就只剩下大厅中央的那组黑色的真皮沙发,此刻,卓延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拐仗,苍白的神情在那张明显老态的脸上横行无忌,眼睛却仍是锐利得如同宝剑一般,直直的射过来,似要将人辟成两半。

宁舒和李严熙站在沙发前,与沙发上的老头无言相望,空气凝滞,如同低气压一样狠狠的砸了下去。

大厅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景风和萧临,以及卓蓝夫妇和卓依然。

几个人见这情形都不由得有些着急,最后还是卓蓝打破沉默,她的声音依然清脆,却带着浓浓的无奈,“宁舒,快叫外公。”

宁舒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沙发上的卓延之脸色更为难看,拿着拐仗的手在微微颤抖,宁舒始终抿着唇,不愿将那句外公叫出口,当年若不是这个人从中阻拦,他们父子怎么可能走到如此光景,他会拥有完整的母爱,父亲也会拥有美好甜蜜的爱情,他们的家庭应当幸福美满,而不是如今的阴阳相隔。

所以,这声外公,他从没打算叫出口。

“卓蓝,你太强人所难。”李严熙握了宁舒的手,声音平静得如同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卓延之听了这话,终于说话了,“混帐!你竟然敢说这种话!”声音却是意料之外的洪亮有力,与他瘦削的外形完全不成正比。

宁舒微微挑眉,眼睛里划过一丝嘲讽,手指微微合拢,与李严熙的手紧紧扣在一起。

卓延之自是见到了,表情有好几秒的怔忡,随即回过神来,“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赶紧给我放开!我卓家的人做不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

他的话对于李严熙和宁舒来说犹如耳旁风,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两人依然无我的牵着手,李严熙看了一眼身旁的宁舒,这才看向沙发上的卓延之,“自从你派人撞了宁舒之后,我就已跟你卓家没半分关系,而宁舒,他从来都不是你卓家的人。”

这话让卓延之气得不轻,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一旁的老佣人忙替老爷顺气,低眉顺眼,假装自己是聋子,什么都没听见。

卓延之颤抖着手指指向宁舒和李严熙二人,说话已没了刚才的洪亮,反而像要失了底气一般断断续续的:“好!好得很!你……你们两个是要……是要把我气死了才甘心!”

宁舒仍端着那个嘲讽的面容,等到卓延之说完话后才慢慢开口,声音轻漫,在这安静的大厅里格外平静,“卓老先生一直说爱着我的母亲,所以不惜用她最爱的两个人的生命相要胁,又堂而簧之的以这个借口要将我和我父亲除之而后快,是吗?”

话一出,大厅里的空气变得更加稀薄,卓延之的身体为之一怔,眼底划过一丝疼痛,随即消失在浑浊的双目中,“是宁怀德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她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跟着宁怀德那样低贱的人,我不过是在帮她选择,有什么错!”

宁舒的眼中一瞬间被厚重的风雪覆盖,如同北京的冬天,冷得让人发颤。

他从李严熙身后走出来,面对着沙发上一脸顽固的卓延之,每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令人心寒:“害死我母亲的人是你,你才是凶手!你是个自私的人,你根本不爱她,你只爱你的名声和地位,你害怕别人知道你从小疼爱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被弃家门,你害怕你卓家的声誉扫地,你怕成为别人的笑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自私自利,都是因为你!”

他的声音从平静到尖锐不过一瞬间的事,清秀的脸庞因愤怒和怨恨变得扭曲,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沙发走去,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想要宣泄,伤害他们的人就在眼前,脑海里只剩下唯一的念头,就是让眼前这个叫卓延之的人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身体还未成功的到达沙发边,便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怀抱住。

游离体外的理智似乎又重新回归,宁舒喘着气靠在男人怀里,胸膛因愤恨剧烈的起伏。

厅里的其他几个人都没料到一向温和的宁舒竟会这么激动,都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沙发上前一秒还理直气壮的卓延之,似也被眼前这清秀绝伦的青年吓住了,面色突然憔悴了下来,在大厅明亮的灯光显得格外苍老。

景风看着爷爷犹地暗淡下来的目光,开口道:“宁舒,你不要恨爷爷,求你。”

宁舒闻言,突然轻声笑起来,“我不恨他,”这话无疑是一盏明灯,使得几个人微微露出些喜色,只有李严熙自始至终站在身旁,一脸的面无表情,然后听见宁舒那近乎刻板的语气在身侧慢慢响起,“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卓延之手里的拐仗一个没拿稳,结实的摔在了光滑的地板上,尖锐的声音在宽敞的空间里响起,似敲击在每个人心上一般,震得连心脏都微微缩紧。

宁舒看着那落在地板上的拐仗,将视线拉到仍坐在沙发上的老头身上,一字一句的说:“卓延之,是你害死了你最爱的女儿,你永远不会明白她与我父亲在一起的那三年有多幸福,你也永远不会懂得那种平淡而简单的奢求,是你夺走了她美好的人生,我祝福你,用余下的所有时间来忏悔,当年你做的一切。”

那句话如同针一样凌凌落落的扎在心上,卓延之眼里充满血丝,嘴巴颤巍巍的,却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宁舒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大门走去。

李严熙看着他纤细的背影,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卓延之看着那抹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突然说道:“宁舒,对不起。”语气诚恳,仔细听,还能听见里面夹杂着的哽咽和后悔。

宁舒的身子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卓家宏伟的大门。

走出那令人窒息的房子,迎接他的是盛大明媚的阳光,那光芒如同指尖的空气无处不在,面前的花园里开满了大朵大朵的花朵,那颜色妖艳得如同鲜血,宁舒站在花莆前,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家院子里种着的红色花朵,那些就像母亲的生命一般,一夜之间尽数凋零。

那么凄美又悲伤。

身后有脚步声渐渐传来,宁舒没回头,眼睛看着花园里的花轻声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人生太短,不要把时间花在恨一个人上面,那样做不值得。”身后的男人走上前来将他拥进怀里,声音在头顶盘旋。

宁舒只是就着这个姿势,将自己倚进那令人留连的怀中,说道:“我想,我妈也不希望我恨他。”

“嗯。”

那次不愉快的见面后,宁舒和李严熙再没提过卓延之这个人,仿佛这个人之于他们如同不存在一般。

景风和萧临来学校看他,也字只不提,景风还是以前那般模样,拉着他嘘寒问暖,细心得令人感动。

宁舒总是忍不住的想起,那个梦里见到的景风,他仍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为了他却敢于与自己的爷爷叫板,这一生,景风一直都在扮演着缓冲地带的角色,只是宁舒知道,景风心里藏着的那一段无法揭开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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