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可说(爱只有一半)+番外——晨妆
晨妆  发于:2014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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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景皓罢了罢手,道“知道了。”

上官凝又道:“子琴已知柳太傅与木子去世的消息。”

宣景皓又轻叹一声:“有何话就直说,别隐隐约约的。”

上官凝踌躇了会儿,道“陛下,若子琴有意将人藏起来,就算是翻遍了天下也未必能将人找出来。”

“那就再翻一次!直到将人找到为止!”宣景皓狠狠说道,蓦地转身,凌厉的双目直落上官凝眉目,直视着上官凝双眼。“朕不仅仅要这天下,还要他!子琴阻止不了,这天下亦无人阻止得了。”

上官凝不言,漆黑的背影再次消失在宣景皓面前。

这一来一回又是半月有余,玄太后与成轩二人聊得亦是不亦乐乎。宣景皓踏进太玄宫大门,正不巧的听见玄太后正与成轩聊起越晨的事。

玄太后道:“听说上次陛下遇刺是越晨救了陛下。”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父亲派人勘查过了,也确实如此。只是从此越晨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成轩静静说道,捧起一杯茶送到玄太后手中,“母后请喝茶!”

玄太后静静的品着茶,轻叹一声,道“倒是可怜了这孩子,从小没有父母,与陛下一起长大,也受了不少欺负。”

成轩笑道:“母后不必担心,陛下已派人四处寻找,定能将人找到。何况他能在那种情况下救了陛下,武功定是不错的。应该没什么大的危险。”

玄太后无奈的叹息一声,放下了手中杯子,起身徐徐走动着,不安之感全数从背影上显示出来。“若他能就此一去不回自然是好的。”

成轩听罢愣了愣,道“母后,陛下与越晨公子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情深意重,若越晨公子就此一去不回,陛下得有多伤心呀!”

玄太后面朝夕阳,静静的一声叹息。

宣景皓不在太玄宫停留,缓缓而去,原来,自己一直都在隐藏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翌日午时,宣景皓再次摆驾太玄宫,今日的太玄宫里安静的不像话。宣景皓扬手阻止了正欲进去通报的人。踏着静静的步子来到玄太后身边。

正瞧见玄太后提笔作画,画中万物萧索,夕阳红如火。

“母后”宣景皓轻轻的唤道。

玄太后放下手中笔。静静回到,“陛下怎有空?”

宣景皓扶着玄太后坐下,道“昨日母后与轩皇妃的谈话,朕都有听到。”

玄太后面露哀愁之色,静静的看着宣景皓,宣景皓道“朕一心只系他一人。望母后别再插手此事。”

玄太后略微颤抖的手轻轻一挥,桌上的杯具唰的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面对宣景皓的坦白,她更加无奈。作为一个母亲,又如何能够忍受自己的孩子是断袖,又怎能忍受一位天子心里所系是一个男人。

玄太后含泪的双目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无奈道,“皓儿……你是一国之君,怎可如此糊涂!”

“今日景皓来此向母后坦白此事,便是希望可以得到母后的认可,景皓自知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当真得到母后的认可,他也不会回来。现下,景皓只有一个愿望,求母后告诉儿臣,他在何处!只要再见他一面,足矣!”宣景皓说罢双膝跪地,乞求般的看着玄太后。

“本宫不知!”玄太后静静回道。

“若母后当真不知,昨日便不会与轩皇妃谈及此事!”宣景皓不依不饶的道。

玄太后静静的望着天空,刚才还是正午来着,这转眼一瞬,太阳竟然又已西斜。有太多的时候,她都希望自己的想法是荒唐的,当初她一度怀疑宣景皓与越晨的关系,可因为越晨是孤儿,离开了宣景皓又无处可去,而那时这两人都还小,便也就没有阻止二人。直到先帝出征,宣景皓与越晨的关系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他与越晨的谣言在宫里已经传遍了,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后来越晨被宣景皓安排去了城门守城。这事也算结了。可这两人暗地里总是来往不断,生为一个母亲的她,对这种事向来都是很敏感的,何况此类事在王孙贵族中并不缺乏列子,而且在宫里各位公公之间也都是经常有发生。

玄太后暗中调查亦是无用,派出去的人要么便是什么都没有查到空手而归,要么就是一去不回。

直到今年秋狩之期,城门刺杀,越晨出手相救,对于这次刺杀之事,玄太后本来就十分的怀疑。而这一次,对她而言也是最好不过的机会,因为宣景皓和越晨都受了伤。她已祈福之由将自己锁在庙堂,暗里派人调查。总算在宣景皓醒来之前寻到了越晨的下落。而且,她也应该庆幸越晨比宣景皓要早醒一日。

玄太后化妆成平民,进入凤楼,寻到了越晨,越晨没有隐瞒的将一切托盘而出。

当日,面对她的质问,越晨最终以“臣一心只系陛下一人”结束那天的谈话。

而今,宣景皓亦是全数坦白,终又是以“朕一心只系他一人”为结。

第四十六章:秋尽雪纷纷

“母后也不知道他在哪!所以无能为力!”玄太后说罢含泪转身而去。她不知要如何面对她的这个儿子,是打他?还是骂他?她没有资格,她不否认,在之前的那十几年寥落的生活里,她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儿子推到自己丈夫面前,来换取她的安宁和繁华。

关于宣天应好男色这事她也并非不知,所以在她被宣天应冷落的十多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宣天应的到来,她想,只要宣天应瞧见宣景皓的模样,她注定翻身,辉煌仍旧。然而,结局并没有让她失望。

她的辉煌仍旧一如当年,只是她的心不再似当年了。

后悔!这个词是在那一年的元宵第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那天,自己的儿子被自己的丈夫轻薄的时刻。她冷漠的站在月下,心轻轻地疼了疼,一股叫做后悔的感觉第一次涌现脑海。

然而,今日她对宣景皓所言也并非说谎,她确确实实不知越晨的下落,从那次凤楼别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越晨。后来她也亲自去过凤楼几次,仍旧没有见到越晨,那救了越晨的琴师对她的到来只是抱着冷冷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毕竟他的脚是生在他身上的,他的心也是生在他的体内的,而我!不过是个无关的外人罢了!怎知他所想,他所向!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凤楼,派出去寻找越晨的人回来也只是跪地请罪,说是没有寻到,连一丁点儿的风声都没有寻到。

时而久之,她也就不再找了,只道:越晨是想通了,知道自己与宣景皓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识趣的离开了。

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过得比往日的几十年还要漫长。曾经几十年的岁月,四十多年的风霜都没能将她的发染白,没能将她白暂的肌肤吹皱,吹暗!而这短短的几月里,她的发丝添了些霜白,白的跟块豆腐似的皮肤也被风风干了许多,多出了些皱褶,多出了些纹路和苍老。

霜雪纷纷,夹带在雪花中的还有丝丝细雨。她安静的站在雨雪中,单薄的身子被单薄的长衫覆盖着。

长期跟随在玄太后身边的宫女落英抱着貂皮大衣缓缓地来到她身后,温柔的语气徐徐的响在风雨中,“太后,天冷!”说着便将貂皮大衣给玄太后披上。

玄太后捋了捋大衣,道“本宫对不住他!”

“陛下会明白的。”落英面色苍白的宛若地上堆积的白雪一般,冷风吹过,在她洁白的似冰雪般的肌肤上吹起点点红晕。落英长长的呼了口气,眼里泛着盈盈光芒,显得特楚楚可怜。然而,这幅神色与她的内心似乎不是很配。“轩皇妃的孩子并非陛下骨肉!”这话说的仍旧是那么的云淡风轻,轻轻地仿若那周旋于风中的雪花一般。

“如何得知?可有证据?”玄太后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干枯的手仅仅闭隆,宛如利刃般的指甲深入掌心肌肤。那狠狠的双目一点也不配她慈祥而又倾国的面容。

“听轩皇妃宫中丫头于儿说起过,轩皇妃曾与三王爷有过一夜之情。”落英静静说道,半垂着脸,半垂着眼睑,静静的声音,静静的表情。宛如冰雪般的肌骨。

“本宫知道了!”玄太后回答的语气沉重了许多。“算算时间这胎也有四月有余了。”

落英点头道是。

玄太后顿了顿,又道“可有越晨的消息了。”

落英摇头,无奈。越晨仿佛就此消失了一般,在宣城中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一只苍蝇蚊子飞过的消息都会传入她的耳,可却惟独没有越晨的消息。

落英应道“想必是离开了。”

玄太后叹息一声,在落英的搀扶下离开了飘着风雪的院子,静静的走在长廊上。玄太后道“陛下想要见他一面,就让他们见一面吧。了了陛下这个心愿,毕竟本宫这个做母亲的对不住他。何况就算陛下见着了他,他愿不愿意留下陛下也不能左右。想来见一见也是无害。”

“是。”落英应道。

风吹着雪花从窗而入,斜倚窗沿的少年静静的举杯遥望,飘着鹅毛般大雪的空寂长街上忽然有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在缓缓的向风楼靠近。

那举杯斜倚窗口的少年叹息一声,静静道“他怎么来了?难不成我失算了?”说着,那少年摇了摇头,“我子琴一生自问还从未出过任何错,面对推算这种小事又怎会有错!”那种从眉目间散发出的自信是他独有的骄傲。柔荑般的手指轻轻地转动着酒杯,酒杯倾斜,杯中酒沿着杯口流到地上。

“师父!”琴音低声一唤。声音还如几个月前一般的稚嫩惹人怜爱。

“有事?”子琴无所谓的应道,目光仍旧锁定在那条白茫茫的长街,那个红衣少年的身上。

“酒洒地上了。”琴音说道。眉目间浮现些许怨恨神色。好似在埋怨子琴的浪费。

子琴斜侧过身子,余光扫过琴音如黑宝石般的眼,“反正为师也不喝,倒了就倒了。”清清静静的,仿佛浪费什么的跟他没有关系。好似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浪费这个词的存在。

琴音无奈,点头道“额”

那红衣少年的速度仍旧不急不缓,子琴道“隔壁的那个人呢?近日怎么老是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连门都不出。你可有按时给他送饭,没把人饿着吧。”

琴音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子琴所言的是住在他隔壁的越晨。

子琴道“那就好。”

琴音道“师父为何不去看看他?”

子琴踱步走近,将酒杯轻轻地放于桌上,道“弹一曲给师父听听,看看学得如何了?”清冷的语气宛如从窗而入的寒风一般。

琴音不情愿的抱起那与她一般高的琴,静静的放在桌案上,肉嘟嘟的手指拔过琴弦,清灵灵的琴声一扫而过。子琴有些轻蔑的看了看琴音,道“为师的琴也需试一试音色?”

“最近师父老是魂不守舍的,这琴师父也有些时间没动了。”琴音说道,子琴白了她一眼,琴音很识趣的讨好一笑,道“师父要听什么?”

“你最拿手的吧。”子琴似叹息般的道。手指有意无意的转动着手中酒杯,杯中液体却不会因为酒杯的旋转而倒流下来,反而安安静静的躺在杯中。

第四十七章:暗香踏雪来

手指撩动琴弦,旋律徐徐的从琴弦间蔓延,好似那从漫天飞舞的雪缝中穿来的细风。清清凉凉的,虽此时是冰天雪地,但这清清凉凉的风也并不惹人讨厌。

雪中红衣男子轻轻地取下斗笠,轻轻地扣了扣风楼大门。

风楼守门的门丁不乐意的揉着眼睛拉开门,道“公子,这晚上才开门呢!”

眼前这一袭红衣的男子似乎并没有听见门丁的话,取下艳红如火的斗笠,露出绝色倾国的脸庞。门丁继续揉着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人,眉目如画,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宛如冰雪般的脸上展开一丝细缝,“我知道。”清冷的语气,薄而利的唇。

“那……那个……”门丁支支吾吾了半响,总没能将想说的话说出来,只因眼前这个人实在是美得让他紧张,紧张的说不出话,紧张的看着他的目光都呆滞,忘了离开。那门丁清秀的脸庞在与这人对望的一瞬间变得满面通红。

那如瀑般的黑发用一根红绸随意的绑在脑后,额前散落着几缕碎发,将他原本就清冷的脸庞衬得多了些冷傲。凛冽寒风拂过,吹动着他的发丝与衣袂,他颦眉,额头微微一锁,嘴角微微一勾,气宇轩昂的他在这风里又多了些潇洒倜傥和冷傲。

“我来找你们这的琴师。”说话的语气还是那般的清凉。

门丁顿时好似明白了。道“劳烦公子等候,小人这就去通报。”

那红衣男子点了点头,待门丁进到后院向子琴通报后在回到门口之时,那红衣男子已经不在了。门丁莫不着头脑的在门口转了半响,又唤了几声“公子!公子!”仍旧没有听到任何人回答。顿时将这门丁吓得不行。那红衣男子的模样再次从门丁脑海闪过,门丁打了个哆嗦,喃喃道“不会是遇上鬼了吧!”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

子琴静静的坐着,琴音仍旧拨动着琴弦。

一个红衣男子静静的推门而入。子琴倒上一杯热茶递给红衣男子,道“没想到你会来。”

“很意外吗?”那红衣男子静静的望了子琴一眼,子琴不语,亦没有任何表情。

琴音胆怯的抬头偷窥了眼前这个红衣男子一眼,那炯炯有神的双目,悠然自得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唇。

偷窥间,波动琴弦的手忽然顿住了。子琴道“为何停下了?”

“我……”琴音红着脸,看了子琴一眼,又偷窥一眼那红衣男子。小小孩子的她在心中惊叹: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师父还要美的男子。

“就算人家生的好看,也不带你这么看的。”子琴笑道,“真是丢了为师的脸,下去吧。为师与他有些话要谈。”

“哦”琴音略带木讷的看了子琴一眼,又福身行礼退下。合门之际还不忘回头偷窥一眼。

那红衣男子静静的坐下,褪去披在外的艳红色披风,里面仍旧是艳红宛如秋日枫叶般的衣。“你这小徒弟倒是可爱得很。”

“与你一般。”子琴静静地道。“来宣国可是有事?”

那红衣男子坐下,双目如潭,深不见底,美得让人无话可说,他清清冷冷的语气响起,这个房间显得更加的空荡。“我来见一见宣国的皇帝。顺便看看你。”说着,那红衣男子又顿了顿,余光看向隔壁的方向,“你好似遇上了些自己不能解决的事。”

“没什么。”子琴静静的道。在琴前坐下,美不可言的手指撩动琴弦。那红衣男子微闭眼睑,道,“隔壁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朋友。”子琴道,“我这没什么事,你若是有正事在身便请自便,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说着,子琴又抬眸道,“不过若是有你完成不了的事,我也完成不了。所以还是别开口请求我的好。”

“怎么?我爬涉千山万水,你也不请我喝杯酒吃口肉。”红衣男子说道,挑了挑眉。

子琴道“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喝酒,不吃肉。”

“是呀!”这两字似叹息般的从红衣男子的咽喉里发出,“可你来到宣城,酒也喝了,肉也食了。所以我也好奇的来看看,顺便看看木子老先生死前都要让你保护的宣景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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