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倒流,只能往前走+番外——黑纱
黑纱  发于:201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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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伤心了二十年,他有把握让天使二十年后笑出来吗?他不知道,他真的没有答案。四十岁的男人还有几个二十年?天使一辈子不笑怎么办?他忍心吗?他舍得吗?

一个月后,他对梁司愉说:「司愉,你走吧!」想了又想,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你玩什么把戏?」

他认真道:「没有,你不快乐。我放你自由,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要瞒着我对日阳雅桓动手?我要监视你,确保他们安全。」

「你可以保住他们的安全前提是,我要你,我爱你。我不要你,你没有筹码跟我谈。我不再吃约会色诱这套,也不放心你进入我书房进出总部,你在我身边也帮不了他们。真心帮他们,就去他们身边!」他想握住梁司愉的手,却停在半空:「我想通了,放过你也放过我。」他肯定道:「司愉,你自由了。」

梁司愉半信半疑:「你真的放过我?」

「我不骗你。」

「日阳和雅桓呢?」梁司愉道:「你怎么对待他们?」

「当成儿子和儿子男朋友对待,秉持一贯原则,尊重他们。」

「你骗我,你会虐待连日阳。」

「我跟他的联系是你,我不要你,我跟他是不相干的平行线,当作我不认识他,雅桓带着他出现,我喊初次见面你好。」陆晓昂心底祈求:「你快点答应,不然,我会反悔。」

「我明白了。」梁司愉很严肃:「一言为定。谢谢你,我等二十年了。」

陆晓昂心上又被扎了一针,忍着心痛,他半开玩笑:「收收东西快走,我怕我改变心意。」

「好。」

三天后的早上,梁司愉走了;再过两天,梁司愉带着搬家车带走所有家当。陆晓昂去工作没来道别。

路上,梁司愉越来越不懂自己,期待二十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他却一点也不高兴,心反像被挖走什么,空空荡荡。

10.愿为你重新开始

陆晓昂撤掉寻找陆雅桓和连日阳的部下,他不用武力带回他们,否则人回来,心却不在。

他上各大旅游部落格,那两个人这么爱旅行又活泼外向,网路上多少有些蛛丝马迹吧!经过书店,以前会买梁司愉的新书,习惯性地想拿下,指尖却在碰到书背时停下,叹口气,他离开了。

陆雅桓在三个月后寄国外的风景明信片给他,明信片从知名观光景点寄,他没办法回信,也没有寻找陆雅桓下落的线索。之后陆雅桓隔几个月便会寄明信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景点是台湾的景点,但分的很散。

更多时候,他想起梁司愉,梁司愉联络上他们了吗?他们知道他和梁司愉分开了吗?连日阳和梁司愉是否旧情复燃,那雅桓怎么办?他相信梁司愉的人品,但连日阳怎么想?虽然陆雅桓说连日阳疼他,但谁知道是不是少年人一厢情愿的幻想?想着想着,他更执着找到雅桓,如果连日阳和梁司愉旧情复燃,至少家可以帮陆雅桓疗伤。

花开花谢,春去冬来,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已经一年。

有一天,邮筒里多了一张照片,是直接丢到邮筒。照片上,陆雅桓和连日阳在阳光照耀的沙滩上笑地很开心,背后有地址和电话,短短几行字是梁司愉的笔迹。他五味杂陈,他以失去情人,换取情人的信任。

陆晓昂在乡下小渔村见到久违的儿子和连日阳,三个男人边喝酒聊了很多,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避开二十年前的纠葛,只谈雅桓和连日阳这一年的事。这是陆晓昂第一次抛弃敌对和连日阳对话,不得不承认连日阳好男人,雅桓跟他在一起很幸福。心中酸楚,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今天笑的人就是梁司愉,是他残忍夺走属于梁司愉的幸福。

连日阳眼神晦暗,似乎看出他和梁司愉间发生了什么。

回家后,过了几天连日阳找上门,迎面就是一拳。

陆晓昂手臂挡住:「怎么回事?」连日阳不是个冲动的人。

出乎陆晓昂意料,连日阳竟不由分说再度出拳,但陆晓昂也不好惹,两人立马乒乒乓乓打成一团。连日阳重视运动,陆晓昂实战丰富,一时之间竟不分上下,横扫过处树倒花落,直到两人筋疲力尽双双坐倒花园地,他们喘气很久。

「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们三个人心中都有结。」连日阳答非所问:「我痛恨自己无力保护不了小愉,更担心小愉会怎么样;小愉牵挂我,认为是他害我受伤;而你,则是以不正当的手法得到小愉,害怕小愉最爱是我,害怕小愉会跑走……」

「哼……你特地来说这些?」

「我比你们幸运,远走高飞用各种方式疗伤,十年后,我的伤好了,结也解开了。但你们却不。」今天的连日阳不害怕陆晓昂:「你的结打不开,因为小愉冷淡;小愉的结锁死,是对我的愧疚。但今天,我的结开了,你们的结也不必锁了。我过的好,小愉不必歉疚;小愉没有亏欠,他也不必对你冷淡;他不对你冷淡,你对他有信心。你们该放彼此自由。」

「我放他自由了,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陆晓昂苦涩,梁司愉想待的地方不是他身边:「我也没追踪他。」

「身体的自由,不是心灵的自由。」连日阳叹气:「那次聚会,小愉看到我过的很好,结松动了。但,你反对我和雅桓,重新锁上他的结。现在我和雅桓过的很好,你们可以释怀了。」

陆晓昂一凛,是真的吗?

「其实,由我们这些客观第三人看,我们都相信你们相爱,连……雅桓也这么认为。你也应该看的出来,只是结蒙蔽双眼。」连日阳道:「那阵子他为了我们取悦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他或许很早就爱上你,卡在结才把你推在心门外,因为我的苦,他不敢对你好,但因为我们的事,他对你好才不被良心的谴责。」

陆晓昂沉思,梁司愉不擅长演戏,那么前阵子梁司愉对他的好没有破绽,浑然天成,不就证明梁司愉真心对他好,真的爱上他。他发觉自己多残忍,亲自推开最爱的人。

「我打你,是因为你离开小愉。」连日阳总算回答他的问题:「本想好好修理你,但为了小愉作罢。今天这些事,我会跟小愉讲。算我请求你,请你重新追回小愉。」

望着连日阳潇洒的背影,陆晓昂突然明白那两人为什么爱上连日阳。

他喃喃自语:「司愉,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这些年来,梁司愉究竟受了多大痛苦,爱上陆晓昂,却因为良心不得不伤害陆晓昂,但伤害深爱的人,心又是多么难受……

陆晓昂打手机约梁司愉见面,两人断的不乾不净,手机、电子信箱都没删。

他邀请梁司愉出游两天一夜,时间地点改了四、五次,梁司愉答应了。

见面那天,梁司愉没有笑容,右颊肿了一块,手臂包了纱布。

陆晓昂怒气冲天:「怎么回事?谁弄你?」想找人算帐再出游。

「没事,我自己不小心。」

「我看的出来是挨打的还是意外。说,是谁?揍你的人,不值得你掩护。」

「是我自己弄的。」副驾驶座上的梁司愉自顾自打开笔电:「我要写小说。」

「我担心你。」

「不要去旅行就算了。」梁司愉打开WORD。

陆晓昂叹了口气出发。

车程大约两小时,梁司愉上车半小时就睡着了,他帮梁司愉盖被子。他很心疼,梁司愉除了伤痕还有黑眼圈,脸色也苍白。

山路弯弯曲曲,到了风景区,两人都不照相,纯粹欣赏景色享受清新空气;午餐是当地小吃,梁司愉没什么胃口;下午汽车走走停停,梁司愉愁眉不展。

回到民宿,陆晓昂叹气:「你玩的不开心。」景点是两人闹翻前讲好的,当时梁司愉还很期待。今日梁司愉一整天愁眉苦脸,他怜惜又疑惑。

「没什么,一点小事情。」梁司愉避重就轻:「我没事。倒是你,抱歉,我心情不好害你跟着难过。晚上去看萤火虫对吧?等我一下,我换个贴布。」

「我帮你换药。」陆晓昂惊讶,梁司愉第一次没对他冷言冷语。

梁司愉脱掉衣服,陆晓昂吓了一跳,白皙的背贴了纱布,脱掉裤子,大腿乌青了一大片,几片纱布根本贴不住。陆晓昂歉疚:「一定很痛吧,今天还走了不少路,晚上我们别出去了。」

「你终于知道我看你受伤的心情了。」梁司愉低声叹气:「你比我更狠心,随便擦药也不包扎。」

「拜托,我十几岁就出来混,那时候连药也不擦,现在不也好端端的。」陆晓昂一凛,他受伤已经是雅桓国中时的事,那时候,梁司愉就在担心他了。

「你呀,就是说不听。」梁司愉笑骂,裸体趴在床上。

「反正现在事业转型,打打杀杀八百年前的事了,老公大人满意了吗?」陆晓昂帮梁司愉拆开纱布,底下伤口很新尚未结痂。

洒上药粉,梁司愉秀眉扭曲,揪紧被单。陆晓昂三两下包好伤口,粗糙的大掌轻抚熟悉的背。熟悉的触感撩起沉积一年的情欲,两人都有了欲望,一切自然而然发生,甚至比之前更契合更甜蜜,好似他们未有先前爱恨纠葛。

完事后,两人肩并肩躺在床上。双方心里有数,这趟目的是复合。发生关系,复合机率提高到八、九成。

陆晓昂坐起身,梁司愉躺在他大腿上:「有没有弄痛你?伤口疼不疼?」是谁这么狠心:「我不追究伤了你的是谁,但以后我一定会尽全力不让你受伤。」

梁司愉脸一红。

「想歪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晓昂笑的有恶意。

「色鬼,想歪的是你,我什么都没说。」梁司愉转过身不去看陆晓昂:「你相信我自己弄伤?」

「我不相信,但如果你坚持我就相信。」陆晓昂摸摸梁司愉的发:「不过,他没有下一次的机会打你。」他冷笑。

梁司愉轻掐陆晓昂大腿:「我又还没答应复合,干麻说的一副已经答应,你真有自信。」

「哦?你不答应,那我们刚才是干什么?」陆晓昂反问:「我印象中的梁司愉可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烈士。还是,你承认自己人尽可夫?」

「哼,」梁司愉全身都红,缩成一团:「那我现在取消。」

「不不不,最棒的老公当然是烈士!」陆晓昂微笑:「我对我的眼光,你的品格非常有自信。」

两人又笑闹好一阵,晚上行程很顺利,梁司愉心情好,旅途也变的开心。

隔天晴空万里,回程路上,梁司愉想绕去一个地方。抵达目的地时,陆晓昂很惊讶,是公墓。

梁司愉在一座很新的墓碑前停下:「他是我爸,一个月前过世。我是不孝子,从小我爸最疼我,但我却是同志,害他断绝父子关系。几个月前朋友透过出版社联系我,我才知道他癌末,想在他最后的光阴尽一己之力,我弟弟和妹妹却不准见面,等到他过世,我想服丧,他们也不准。前几天,我求他们,想进去看看父亲的牌位,却被他们用棍子打出来。」

「我懂。」陆晓昂不着痕迹地牵起梁司愉,他终于知道是谁打伤梁司愉:「你至少还有我。全天下的人都背弃你,我也站在你身边。」

「是呀,真讽刺。你伤我最重,却对我最好。」梁司愉自嘲地望着白云悠悠:「你放我走的时候,我得到想要了二十年的东西,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失去了最爱我的人。我想通,二十年前的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日阳和你都释怀,我也没必要坚持。」

「过去的那些事,我对不起你。我没资格要求你原谅,只求下半辈子为你做牛做马补偿你。」陆晓昂觉得自己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赎罪。

「其实这二十年,你真的对我很好。」梁司愉抿紧双唇:「我也折磨你二十年,你这二十年是赔本生意,我只要你像过去一样好好待我。」

陆晓昂半开玩笑:「碰到可爱的司愉老公,再精明的人也会晕船。」他扳过梁司愉,两人面对面:「看到今天的你,这二十年的付出全部都值得,更何况,我欠你的一生一世也还不了。」

「那就下辈子来还。」

陆晓昂非常开心:「遵命,老公大人。」让梁司愉靠在他胸膛,手钻入梁司愉衣襟:「老公别忘记约定,下辈子再续前缘。」

梁司愉双颊飞红:「这辈子还没走完,预约下辈子太早了。」抽出不规矩的手:「不要在我爸面前乱来。」衬衫扣子已被解开三个,衣服凌乱。

陆晓昂抓住梁司愉的手,顺势吻上爱人。吻很长很深,直到梁司愉喘不过气才分开。

「乱来。」梁司愉抽回手,害羞地低下头:「我爸活着的话,你早就被打死了。」

忽然,陆晓昂跪下。

梁司愉惊讶:「快起来。他不是你爸,不要跪他。」

陆晓昂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您或许不赞成同志,但我会用一生证明我对司愉的爱。伯父,对不起。」

「你……」梁司愉热血上涌、心底为之动容,心高气傲的陆晓昂竟向素未谋面的老人磕头。他跟着一起跪下:「爸爸。晓昂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无论您怎么想,我都要跟他在一起。孩儿不孝,请您原谅。」又是三个响头。

最后他们起身深深一鞠躬。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两人手牵手回家。不是回各自的家,而是回到两人生活二十多年的家,回到两人今后将继续生活的家。

——正文完——

番外一:情人父亲二选一

陆雅桓第一次感受到小三危机,是在连日阳和大学时的室友聚会以后。那一天冷静自恃的连日阳难得心神不宁,后来更被他抓到半夜传简讯打电话。

他趁连日阳洗澡时偷看手机,发现没有那个时间出去进来的简讯电话,显然都被删除。他愤怒又害怕,想问却不敢面对真实。

等了很久,他终于等到连日阳忘记删除手机来电。他抄下手机号码,心很乱,选择很多,却没有一个正确答案。

最后在朋友们,一堆狗头军师的怂恿下,他偷用连日阳手机回拨。想好一堆宣示主权的呛声,却在听到晓昂爹地声音时化为一连串的疑问。

当天,他向连日阳摊牌,也提了陆晓昂的事。

「你有提到我的名字?」

「我只有说『阿阳哥』。」

难得的,连日阳面上闪过恐惧,愤怒,但很快恢复冷静:「包包里有东西吧,证件带好,我们马上出国。」

「为什么?」陆雅桓怒极反笑:「你说清楚,到底打给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时间了。」连日阳没理陆雅桓,自己拿出两人行李箱,翻出陆雅桓证件:「再慢来不及。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解答你的疑惑。现在就走,你要回来以后再说,不然我们不可能离开。」

「等一等。」陆雅桓抢回证件,坐在行李箱上:「说清楚我再考虑要不要走。」

「你爹地讨厌我,他要拆散我们。」

「为什么?你们根本没见过面,你怎么知道他反对?」陆雅桓不笨:「难道你们以前认识?」

连日阳正在思忖该怎么讲,手机响起。

一拿起手机,他暗叫不妙:「小愉?他知道了对不对?我可以开扩音吗?」

事情出乎意料,陆雅桓听见梁司愉几乎要哭出来:「你们快走,他要去抓你们了。求求你快走,雅桓可以留,但你一定要逃,越远越好。拜托你,不要让自己受伤。」

「爸爸。」陆雅桓抢过手机:「日阳大哥最近找你吗?怎么回事?爹地为什么反对我们?」

梁司愉很惊讶,但他马上急切道:「这些事到时候再问阿阳哥。想跟阿阳哥在一起就快走,就算你不走,也要让他走。」

挂断电话,陆雅桓心很乱,但两个亲近的人都这么说,他姑且先走。

当天马上上了飞机,陆雅桓很气恼,小三的事没下文,糊里糊涂上了飞机,飞到连日阳生活二十年的国家,完全被连日阳牵着鼻子走。

连日阳找他搭话,他装睡。

到了连日阳国外的家中,一切熟悉又温馨,陆雅桓却开心不起来,坐在沙发上发呆。连日阳叹气,告诉他二十年前的加害人是谁,初恋情人又是谁。

「我不相信。」陆雅桓错愕地摇头:「爹地竟然对你……不,他对我和爸爸很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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