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靖公主扑哧一声着，点点头，控制自己的笑意，严肃道：“我记住了。到时候一定让咱们的五公主做一回花木兰将军。”

“四姐姐，你又笑我！人家说的很认真的。”如意跺脚。

“四妹，四哥今个儿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胤禛一路送嫁，恪靖公主和新任土谢图汗的婚礼举行的很顺利了。

“四哥，我会的，你也要保重自己。”恪靖坚强地笑着，从今以后她就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异乡。

“四妹，临别之际，四哥还是有话忍不住想说，敦多布多尔济，虽然能力一般，但这几天，我看着他对你也不是无意，相反，对你也是很满意的，趁现在有这个良好的开始，夫妻努力好好相处。如果你今后真的实在不喜欢他，至少得有个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自己的骨肉，至少不是一个人孤单单的在蒙古待一辈子。”胤禛轻声叮嘱，想着前世这个妹妹与妹夫半年才见一次，一生无嗣，忍不住说道。

“我知道，我一直记得上次四哥跟我说的话。”恪靖公主点点头，又轻声试探道：“四哥，如果我想干预土谢图汗部的事，不是像二姐姐那样只是处理公主应尽的职责，她们的作用毕竟有限，如果，我是想在必要的时候，要替额驸处理整个军政大事，是真正地参与进去，拥有决策的能力，可以真正的发号施令，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异想天开？太自以为是？”四哥虽然一直鼓励她，相信她，但是她的想法太大胆了，说白了，就是跟后宫干政的性质差不多。

胤禛摇摇头，这才是恪靖，严肃认真地道：“恪靖，你放心大胆地去做，记住，四哥是你坚实的后盾，四哥会永远给你撑腰。如果遇到不会的你大可以悄悄写信告诉四哥，四哥给你出主意。多敦布多尔济能力欠缺，管理土谢图汗部对他来说有很大难度，他自己也清楚，不过是身份摆在那里罢了。你参与了帮他，只要不要太外人面前太落了他面子，我想他会感谢你的，这只会让他的汗位做的更稳，毕竟土谢图汗部还是有人觊觎他的汗位的。恪靖，四哥期待你做漠北蒙古的无冕之王，为大清，为蒙古，为这北部边疆，四哥相信你能做好的，至于，别人怎么想，不必在乎，要是有人欺负你了，派人告诉四哥，四哥为你做主。”

恪靖双眼发亮，笑得明艳动人，带着无尽地感染力，又哽咽道：“四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支持我，我一定会做好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胤禛在除夕前赶到京中，新年刚过，康熙便宣布要出巡五台山，出巡的皇子只带了皇长子胤褆和皇三子胤祉，倒是出巡的人员中添了几个陌生的八旗贵族子弟，其中包括五格，都是去年考校表现良好，在八旗中口碑不错的人，这几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未婚。

五格第一次被钦点随驾出巡，忐忑不安，他因为胤祥的伴读，也能时常见到康熙，对康熙也算熟悉，但是奉命陪康熙出巡还是第一次，第一次也就第一次吧，可这一次出巡的皇子偏偏一个都跟他不熟悉，他姐夫留在京中辅佐太子监国，他的顶头主子胤祥在新的一年换了老师，佟佳。法海，此人出身康熙母族，凭借自己实力跻身政坛，与家族无关，年纪轻轻，学识很好，才中进士四年的二十七岁他就做了皇子师傅，比当初的纳兰容若给胤禛做师傅时还要小，可以说是大清最年轻的皇子师傅。法海为人严谨，与顾八代有的一拼，对胤祥和胤禵的学业抓的正紧，胤祥和胤禵俩个半大调皮的孩子正忙着应付他们新老师呢。对五格钦点陪驾出巡，胤祥和胤禵两人先恭喜了一声五格，然后又酸溜溜地说几句，无非是抱怨他都是十多岁了都没有陪驾出巡，倒是他五格这个伴读比他们皇子走的快，心里正有些不平衡呢。然后顺便又警告五格几句，在外面安分点，别丢了他们伟大的十三爷的脸面。

“姐夫，那个，额，你有没有空啊？”五格难得对胤禛谄媚一笑，还献上了一杯他刚泡好的大红袍。

胤禛睨了他一眼，接过茶，对于五格的来意，也猜到几分，道：“有话快说，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笑得跟丑角似的，再不说我可要走了，还有事要忙呢？”

五格忙收拾起自己的表情，学着胤禛严肃道：“是这样的，姐夫，皇上不是点了我陪驾嘛，以后没有经历不过，想着姐夫以前多次出巡，经验丰富，特意来请教一下。”

胤禛似笑非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所呢，这么殷勤，原来是来取经的。”

五格老老实实地呆着那里，准备着姐夫的训斥，这些年已经被姐夫训了不知道多少次，老实低头认错是最好的法子。

胤禛看着五格乖乖的样子，眼里含笑，赞道：“算你有脑子，没有这被隆宠冲昏了脑袋，知道来请教。”

五格不可置信看着自家姐夫，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姐夫一旦似笑非笑的样子就要训他了，这次居然没有，忙竖耳听着胤禛跟他讲解各方面的注意事项，自己时不时地提出疑问，胤禛也一一认真解答，胤禛对五格这样作态感到满意，可见用心了。毕竟，五格是他小舅子，要是在外面表现不好，也丢他胤禛的脸。

至于五格，越发觉得自己姐夫厉害，什么不会问他，只要问他，准能得到答案，而且是言无不尽，知无不尽，绝不私藏，虽然平时对他严厉了点，但是为他好，他还是很清楚的，姐姐真是嫁了厉害的人。这导致五格同学以后每次办差遇到不会解决的，就是直接找胤禛，找姐夫，准没错，有个万能的姐夫就是好事一件，脑门上差点写上信四爷姐夫者得永生。

“阿玛，小舅舅。”正两人聊得差不多的时候，长寿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本书，笑着问候了两位长辈。

“来，到阿玛这儿来。”见到爱女，胤禛脸上泛起慈爱地笑容，那个亲切啊，看的五格泪流满面，姐夫什么时候见到他能笑一笑，不过想着姐夫对他笑，五格还是觉得姐夫生他的气比较好，太毛骨悚然了。

“阿玛，长寿这段话不明白，想要请教一下阿玛。”长寿指着书上的一段话问胤禛，长寿虽然才四岁，但胤禛一直悉心教养她，她年幼聪慧，记性好，又用心，性子文静，喜爱读书，自认字起，就开始尝试着自己看书，胤禛见她喜欢，也便由着她，有空便悉心为女儿书上知识，不拘什么，只要长寿有兴趣的就行。

五格歪头一看，惊讶道：“长寿才四岁，就开始读《大学》了，真厉害啊！我四岁的时候还在爬树玩呢。”

胤禛鄙视地看了五格一眼，哼哼道：“你还好意思说，丢人。给爷滚回去好生准备出巡的事吧！”

胤禛刚给长寿讲解完那段话，便听见一个软糯糯地熟悉声：“阿玛。”

胤禛抬头一看，只见胤礽笑眯眯地抱着弘晖进来，后面还跟着弘皙，“二哥。”

“二伯伯好，弘皙哥哥好。”长寿从胤禛怀里下来，笑眯眯地问好。

“好，二伯伯好，咱们的暖暖也好，又在看书了，将才准是个小才女。”胤礽笑着对长寿，长寿长的粉雕玉琢，白雪可人，从小就招人喜欢。

“二哥，把晖儿给我吧，这小子越来越重的。”弘晖小朋友虽然还不满周岁，但是被胤禛夫妻养的太好了，有些营养过剩，俗称大胖小子一个，圆滚滚滴。

“不用了，弘皙想晖儿了，我这就带他过来见弟弟的，待会让弘皙陪晖儿在一边玩，咱兄弟聊聊天。”胤礽话中的一个弘皙，一个晖儿，可把弘皙小朋友心里说的酸酸的，阿玛，到底谁是你儿子啊！不等弘皙酸完，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肉团——弘晖，弘晖笑眯眯地，圆圆的小圆脸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拉着弘皙衣服喊着：“哥哥。”得，他又要做保姆了，弘皙破有些垂头丧气地带弘晖去一边玩。弘皙很郁闷，很纠结，为什么弘晖这个讨厌鬼那么喜欢缠着他，而阿玛一定要自己好生照顾这个小讨厌鬼，绝不能让这个讨厌鬼受委屈，弘皙颇为郁闷。

“我刚才看见五格出去了，他找你有事。”胤礽随便挑了个位子，倒了杯茶，自顾自饮，在胤禛这儿，他向来随意的很，闲着没事，随便找话题。

“嗯，汗阿玛也不知怎么了，点了他随驾出巡，他第一次遇到这事，过来问问我。”胤禛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说道。

“知道汗阿玛为什么没有点十三弟，却偏偏点了五格随驾出巡？”胤礽故作高深莫测地样子。

胤禛脑海思绪转过千万，不是很明白，便道：“说吧！”

胤礽走到胤禛身边，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下了十来个名字，其中也有五格，道：“这几人这次都随汗阿玛出巡了，他们都是在去年考校中表现良好的世家子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未婚。”

“汗阿玛在挑额驸？”胤禛低声问道。

“没错，确切地说是在个如意挑选，如意的额驸估计十之八、九就是在这个几个人中。”胤礽嘴角一勾，轻声说道。

“你确定？”

“恪靖出嫁后，汗阿玛在我面前叹息过几次，如意一不小心就这么大了，没几年好疼爱了，他得好好找个疼爱如意的额驸，然后，汗阿玛为如意额驸的人选发愁了很久，我就向汗阿玛进言，在上次考校中挑选一下，或许有合意的，这不，现在开始暗中观察了。”胤礽轻声笑着。

“那六妹呢？她不是与如意同岁的，她不太可能嫁蒙古的。”胤禛低声道。

“六妹定了佟佳氏一族的舜安颜，是太后玛玛的意思，去年你还在送嫁的时候太后玛玛私下里跟汗阿玛提的，汗阿玛准了，再留个两三年出嫁。”胤礽笑着道：“太后玛玛倒是对六妹疼爱。”

胤禛沉默不语，他胞妹如前世那般嫁入了佟佳，佟佳。舜安颜在前世支持八弟的，至于他的胞妹在其中扮演过什么角色，胤禛不清楚，也无意了解。

“汗阿玛想过让如意嫁入佟佳氏一族，毕竟那是如意的母族，佟国维也健在，如意定然不会受委屈。只是汗阿玛没想到太后玛玛看中了佟佳。舜安颜，这个想法便只好打消了，毕竟总不可能一家尚两主，佟佳已经佟半朝看。”胤礽能知道这么详细，也是康熙私下里透露出来。

胤禛拿起这份名单，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事关妹妹婚事，自然重视，上面的名字都是出自各大满洲八旗子弟。

“上面的几个人，我倒觉得五格是个不错，他的品性你最了解，汗阿玛也喜欢他，跟如意年岁也近，自幼养在宫里，也勉强称得上和如意青梅竹马。”胤礽轻声在胤禛耳边说着，只有彼此听的清楚，温热的呼吸声让胤禛心痒痒的。

胤禛平静下心情，道：“五格比如意小了一岁。这万一要是照顾不好如意呢？而且，他姐姐是我的嫡福晋，已经和皇家结亲了。”

“我额涅不是照样比汗阿玛大一岁，他们之间的年岁不是问题。自古以来，亲上加气的事多了，这个不是问题。那拉氏一族还是有点眼色的。对如意来说，家族，家世，关系什么的都是虚的，汗阿玛就是想挑一个对如意真心疼爱的额驸而已。关键在于人。”

胤禛点点头，“我也清楚。”

“啊！弘晖，你好重啊！”正在此时，弘皙惊叫声响起。

闻声望去，只见弘晖整个人趴在弘皙身下，小胳膊小腿偏瘦的弘皙被圆滚滚的弘晖给压在地上只剩喘气的余地，弘晖则是笑嘻嘻的，颇为高兴的样子，还不住地动动自己的身子，把弘皙压的满脸通红。

长寿则是无辜地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她一直在看书。

胤礽笑嘻嘻地抱起弘晖，直夸弘晖厉害，这么小就打败了哥哥。胤禛无奈地摇头，扶起弘皙，替弘皙整理好衣服，抚平他的气息。

“阿玛！”弘晖对胤禛喊道，胤禛不理会，再叫一声，再不理会，再叫一声，还是不理会他。

弘晖小朋友生气了，扭头，对着胤礽叫道：“阿玛！”

胤禛对此表示很无奈，弘晖九个多便月能言，虽然是几个简单的称呼，像阿玛，额涅，哥哥，姐姐等，已经非常不错了，胤禛瞧着自然欢喜，谁不想自己孩子聪明呢。让胤禛郁闷的是，这个小子，其他称呼都喊对了，唯独阿玛这个称呼，让胤禛内流满面。弘晖小朋友见胤禛喊阿玛，见胤礽也喊阿玛，而且，这一喊，便是一辈子，等弘晖记事了，也改不过来。胤禛对此颇为郁闷，女儿第一声“阿玛”是对胤礽喊的，而儿子则是从小对胤礽喊阿玛，这让胤禛一度怀疑是二哥故意使坏的。当然弘晖小朋友的这一声声阿玛从来没有白喊过，从小到大不知道从胤礽哪里得了多少好处，调皮捣蛋，闯祸惹下不知多少事，都是胤礽替他担着的。

71、初次争吵

“八哥，你真的不打算帮弟弟吗？”胤禟围着胤禩团团转，一脸哀求道。

胤禩坚定地说道：“九弟，你身为皇子操持起商人的行当，已经有失身份了，你图个乐趣，玩玩也就罢了，但现在你居然还要把他做大，绝对不行。再说了，就算我想帮你，也有些无力，我刚办差，哪里有余钱啊！”

“那怎么办啊？我现在真的需要钱，八哥，要不你给我想个法子，让我能借到钱就好。”胤禟从小跟着胤禩，对聪慧过人的八哥向来信服。

不等胤禩开口，一边的胤礻我便开口道：“那你干嘛不向宜妃额涅要钱啊，她肯定有很多，我额涅去世后，就留下了不少私产给我。”

说道宜妃，胤禟就垂头丧气了，道：“额涅为了做买卖的事已经不知道数落过我多少次了，还不止一次警告舅舅他们不许他们支持我，否则翻脸不认人。”说完，胤禟突然抬头，两眼发光，直直地看着胤礻我，胤礻我被看的浑身上下毛骨悚然，不满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胤禟干笑两声，亲切道：“十弟，温僖贵妃额涅去世后给你留了私产，应该不少吧，那哪些银两是不是都在你哪里啊，你没用完吧，嘿嘿。”

胤礻我虽然带着几分憨厚的面孔，却一点都不傻，摇摇头道：“哪些东西都不在我这儿，在汗阿玛那里呢，额涅怕我乱花，让汗阿玛暂时保管几年，等我大婚开府后再交还给我。”胤礻我眼珠子一转道：“要不等汗阿玛从五台山上回来后，向汗阿玛先去要点回来。”

“别别别！那就不必了。”皇父最不喜欢与民争利，又是极其重视身份体统，他经商还是私底下悄悄进行，要是皇父知道了，借钱是为了扩大他的这等末业，那还不完蛋啊！

“你五哥多多少少有点家底吧，要不向他借点。”胤禩终究还是不忍弟弟烦忧。

“别提了，我早向他提过，结果，他比我还穷，一点都不懂得经营，穷的叮当响，还要考太后玛玛救济他。不但借不了银子给我，反而还以训了我足足一个时辰，让我立刻放弃做买卖，气死我了，哪有他这样做同胞哥哥的。同样是做亲哥哥的，十四弟每次闯祸，四哥都会帮助收拾烂摊子，我五哥倒好，哼。”被胤祺训斥过的胤禟道现在都是觉得委屈。

“要不向五姐姐借点，五姐姐人好脾气好，而且她的小金库非常富足，她一个公主也没有什么花销。”胤礻我自丧母时，与如意冰释前嫌，两人关系倒是越发好起来，除胤禩和胤禟外，如意是他关系最好的手足。

“我才不向借她呢，哼，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因为皇后的女儿嘛，才这么受宠。”胤禟对如意始终不喜欢。

胤礻我撇撇嘴，道：“那可以向太子，大哥，三哥，四哥他们借钱的，他们肯定比咱们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