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之任(穿越 四)——俺也试试
俺也试试  发于:201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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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宇叹道:“攻心为上,如果有降兵,而这些人能四处传布我军之宽容,可瓦解对方军力,也可减轻我方伤亡。”

叶铭默不作声。赵宇带着妥协的意思说:“如果有宋人降将领兵反攻我宋,那不能饶。而许多元兵不过是农人或者流民,若是乞降,日后还可为我朝所用。”

叶铭寒着脸说:“能有什么用?还要拿粮食养着他们,有风吹草动,保不定他们又降元了。”

赵宇继续说道:“常人都有惜命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坚强不屈,可罪不至死。那些人还是可以为国所用的,比如种田种树,修桥补路,挖矿开山。”

叶铭也不答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地图。

陆秀夫从帐门处进了,施礼后,示意赵宇随他出去。李越和赵宇留了叶铭一个继续钻研地图,就与陆秀夫一起出去了。陆秀夫领头,请赵宇和李越进入了另一个营帐,他临进门时,还左右看了一下。

帐中有简单的桌椅,赵宇坐下,陆秀夫和赵宇久了,也同李越在赵宇旁边坐了。他身体侧向赵宇,压低了声音说:“我得了张世杰的回信,按时间,他应已离开福州带水师从海上北上。秀王赵与檡得知官家江南大胜后,也带了二万人马北行,随行有许多临安百姓和宫廷内侍宫女,还有孙小官人的家眷和李官人的义子,月余后将与官家会合临安。”

赵宇微笑,说道:“这些都是好消息。”

陆秀夫叹气:“有消息说,陈宜中对吾等立了官家甚为不满,许多赵室宗亲因不明官家所出,也对官家质疑。陈宜中原来同意护送益王和广王回临安,可是,张世杰一离开福州,他就带着余下的淮军护了两王和杨妃国舅等赵室宗亲去了泉州,广王之领地。泉州赵室宗亲甚众,二王极有号召力。有风言说,他们觉得立官家为帝不合名与理,想拥立广王为帝。”

赵宇脸色沉静下来,陆秀夫又说道:“吾已寄信陈宜中,希望他顾全大局,此时元军未退,国土沦丧,若再立一帝,恐乱民心,生出内斗。而且,吾还警告他泉州蒲寿庚有降元之心。”

赵宇蹙眉,低声说:“如此,大概也不甚妥当。”

蒲寿庚(1205-1290年),又称蒲受畊,号海云,宋末元初人,是阿拉伯(色目)商人后裔,蒲开宗之子(参见《泉州人名录蒲开宗》)。任泉州市舶司三十年,实际上蒲寿庚只做了三年不足的提举市舶使,这也符合地方官员在任三年一轮换的宋代官制。但不管其任提举泉州市舶司或离职,均能“擅番舶利者三十年”,可见蒲寿庚势力之强大,是宋元时期“蕃客回回”的代表人物。此人在南宋破国后“导元倾宋,叛宋仕元”(引导着元军倾败宋朝,叛变了宋朝给元朝当官。)以致“终生显赫”。

史料对此的记载说元军包围临安后,因元军善于陆战而短于海战,闻蒲寿庚老于海事,拥海舶至多,若能招得蒲寿庚,既能严重削弱残宋的海上力量,又能借蒲氏之力给残宋毁灭性打击,在元军攻临安之前,元军统帅伯颜就已派遣不伯、周青招抚蒲寿庚、蒲寿宬兄弟,当时未果。可后来,丞相伯颜陷临安,恭帝降,南宋灭亡。南宋遗臣奉二王入闽,欲图恢复。他们希望得到蒲寿庚之助,以继续在闽、广沿海地区坚持抗元,因此任命蒲寿庚为闽广招抚使,兼“主市舶”,赋予更大的权力。

可此时,蒲氏就不想要宋朝的官了。有的历史说幼帝到了泉州,蒲氏闭了城门不开,有的则说 “寿庚怒杀诸宗室及士大夫与淮兵之在泉者”,派亲信孙胜夫秘密出城,迎接南下途中的元军。张世杰只得护送端宗匆遽移粤,经漳州趋潮阳。临行时,抢走了停泊在法石一带的蒲氏海舶四百多艘船。

蒲寿庚降元后,将他所拥有的海船都交给了元军来进攻残余宋师。元军非常感谢他,将领董文炳率部抵泉时,擅解所佩金虎符赠蒲寿庚,此举事后得到元世祖忽必烈的嘉许。元廷授蒲寿庚为昭勇大将军、闽广都督兵马招讨使兼提举福建广东市舶。

蒲寿庚降元后,大肆残杀南宋外宗室人员和淮军,此事应是事实,只是资料上对其时间和细节的记载有些不同而已。

一说在至元十四年(1277年)七月张世杰自潮州从海上回军攻泉州城时,张世杰自海上回军攻城,寿庚遣其党孙胜夫诣杭求唆都援兵,自与尤永贤、王与、金泳协谋拒守,尽杀淮军、宗子(赵室宗亲)之在城者。一说来自明阳思谦《泉州府志》记:“及张世杰回军攻城,宗室又欲应之,寿庚置酒延宗室欲与议城守事,酒中尽杀之。”而郑思肖《心史》则记载:“(景炎)二年丁丑(1277年),泉州素多宗子,闻张少保至,宗子纠集万余人出迎王师。叛臣蒲受畊闭城三日,尽杀南外宗子数万人。”《永春云台赵氏族谱》记杀五千余人。赵氏《南外天源族谱》记杀三千人。《宋史》说二千三百余人。《泉州府志纪兵》说:“尽害宗室千余人及士大夫与淮兵之在泉者,备极惨毒。”

日本桑原氏《蒲寿庚考》引明阳思谦《泉州府志》说:“尽杀宗室千余人……此当仅为男子能执武器者。”据王寒枫《关于蒲寿庚几个问题的探讨》考证,估计蒲寿庚大概屠杀了六、七千人。其中:南外宗室三千余人(明阳思谦《泉州府志》说,绍定间[1228——1233年]南外宗室有三千三百余人),淮兵二千五百人,士大夫不知数……

蒲寿庚于宋元转变之际,显赫一时,其子在元朝亦颇得志。抛开道德不论,表面上看蒲寿庚降元维护了自己家族和泉州穆斯林的利益,短期内也似乎如此,但随后蒲氏家族和泉州穆斯林却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数十年后,蒲氏后人与元朝庭争利,元朝庭派兵攻入泉州,使泉州的回族与伊斯兰教遭到了严重破坏,“凡西域人尽歼之,胡发高鼻有误杀者。闭门行诛三日”,事后即“发蒲贼(蒲寿庚)诸冢,(刨了蒲寿庚等人的坟)得诸宝货无计。寿庚长子师文性残忍,杀宋宗子皆决其手。圹中宝物尤多,圹志玛瑙石为之”(说的是蒲寿庚的长子残忍,亲手杀了很多南宋赵室,所以墓中宝物很多);“凡蒲尸皆裸体,面西方”;“悉令具五刑而诛之,弃其胾于猪槽中,报在宋行弑逆也”(受了五刑才被杀,尸体被弃在猪圈里,真是对南宋行了杀戮和反叛的报应)。(源自《丽史》或者《清源丽史》,虽是历史小说,但有关蒲氏被戮的内容大多基于史实。)蒲氏家族信伊斯兰教,故“裸体,面西方”,表示让他们死也无法对着东方。穆斯林忌猪,砍其身于猪槽中是最大的侮辱。仇恨至挖墓刑尸,那必非常残暴地屠杀蒲氏族人。那时及时外躲或刚好在外者,才能幸免于难。穆斯林资财、住宅、礼拜寺等大半毁于烧杀和劫掠之中。这是泉州城、泉州港衰落的开始,也是泉州穆斯林衰落的开始。报应蒲氏后人的竟然是蒲寿庚投降了的元朝,这大概在他辅助了元朝追剿南宋幼帝的时无法想象到的。

朱元璋建立明朝后,对卖国求荣助纣为虐的蒲氏深恶痛绝,下令将蒲氏族人充军流放,为娼为奴,不得登仕籍,蒲氏从富族成为贱族达数百年。而当时许多回人也都耻于和蒲寿庚牵连上关系,把他称为“无耻的叛教者”。

此人死了八九百年后还没有被人遗忘:蒲氏后人写了家族光辉历史,完全忽略了“导元倾宋”这段曲折,只炫富耀贵,讲述先人曾做了什么大官,结果放在网上祭奠,还引人留言骂街:“叛我华夏者,就该这个下场,更何况此人不思报销(效)知遇之恩,食君之禄,戕害宋君,及(极)其可恶,不图为被残害同袍(胞)报仇雪恨,贪图虚荣当灭族。”……人们的记忆真是久远弥新,从这个角度来看,中国传统教育中要求人们爱惜名声以荫护后代这个观点还是对的,反正都是死,留名青史远比遗臭万年要好得多。

李越知道临安陷落之前,伯颜就派人去招降蒲寿庚了,此时陈宜中带二王前往,吉凶不卜。难道不该警告陈宜中吗?正想着,陆秀夫问出了李越心中的疑问:“官家为何说不甚妥当?”

赵宇手指在膝盖上点了两下,慢慢地说:“如果陈宜中不知道蒲寿庚心存反意,而想得到蒲寿庚的支持……”

陆秀夫恍然道:“他会把信给蒲寿庚看!以此离间蒲寿庚与在下。而众人都知道,吾与张世杰拥立了官家,那么蒲寿庚会以为官家已经疑他有降元之心,也许就索性降元……”陆秀夫一下站起来,脱口道:“难道那恶梦……竟然要成真?”

赵宇皱眉说:“那就任命蒲寿庚为闽广招抚使,兼‘主市舶’。”这正是历史上陆秀夫张世杰给蒲寿庚的官衔,管闽地和广东两省的政经,只不过那时立的是个幼帝,此时南宋已经有了转机。

陆秀夫叹气,当初他和张世杰商量,梦里泉州之劫蒲寿庚杀了那么多赵室宗亲,就不要给他官衔,那样显得南宋还求着一个叛臣帮助,可现在还得给他高官重任,以示拉拢,希望他看在南宋不会灭亡的前景下,不要对宗室淮军开杀戒。

赵宇走到门口,让外面的慧成慧达进来,然后当着陆秀夫的面说:“你们两个人去泉州,尽量说服杨妃,让她容许你们带着两个孩子尤其是广王,去临安。”那个孩子历史上是在颠沛流离中落海,连病带吓死去的。他对陆秀夫说:“陆公写信,对杨妃说,我希望两个孩子回临安,这样他们……更会快乐。”他不想说“更安全”,以免显得像是在威胁。

慧成却皱了眉说:“官家,现在战事未了,官家需要保护,吾等不想离开官家。”慧达也脸色严肃。

赵宇说道:“我见过杨妃,她应当并不想让广王称帝。” 一个孩子和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母亲,何必现在登基?

陆秀夫叹道:“的确,官家在打仗,而太子还年幼。如果等到官家重整江山,太子再继位,比此时更安全,只是,也许有人不放心官家会传位给太子。”

赵宇问慧成:“如果杨妃同意两个孩子回临安,路上出了事情,那是谁的过错?人们会说是谁下的手?”

慧成有些郁闷的表情:“那些人可能说是官家下的手。”赵宇接着说:“你相貌忠厚,慧达聪敏而又武功高深。若杨妃应允,我相信你们能护得两个孩子周全,一路南上,所以一定要你们去才行。”慧达不说话,慧成看看慧达,一副纠结的表情。

赵宇又说:“可如果,广王称帝,你们两个就什么也不要干,马上回来。”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忧虑。

赵宇对陆秀夫说:“慧成他们要尽快离开,请陆公今日就将书信交予他们。”他又对慧达说:“你们从江西南下,让孙小官人给你们足够银两和粮食,至少取四匹马。”慧达神色勉强地点头。

第96章

黎明前,义军就已经整队,天蒙蒙亮,道路只隐约可见时,大队的军兵就出发了。而慧成和慧达也随军离开了营地。

赵宇又穿上了皇袍,他们一行人被包围在军士中间,位于全军的后部。慧成他们离开后,董义突然变得严肃了,不再说笑,背着弩挎着箭囊,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赵宇身边。当太阳升起来,郑子诚走过来,笑着说:“官家,叶将军让我来带路。”他引着这队明显是不作战人员的大队,不再跟着前面的部队,而是穿过一片丘陵,一直七转八转,到了下午才上了一座山。向山的另一面迂回过去时,已经听见了那一边的人声。

赵宇问道:“你今天这么带着我们乱转,就是为了让我们远离战场吧?”

郑子诚老气的脸上挂着哄人的笑容:“官家见谅,是叶将军的示意,他说慧成慧达两位大师不在官家身边,官家还是不要接近元军。”

赵宇不满地说:“那也不必让我们在后面躲着,以往哪次我不在战场……”可一向爱说叶铭坏话的董义这次却没帮腔,反而急着打断赵宇说:“哥哥,你就别和叶……大叔计较了,咱们……就在后面吧。”

陆秀夫也忙说:“正是,官家,事有轻重缓急,此战叶将军等能胜看话,官家就不要冒险了。”

郑子诚忙转话题小声问:“官家,听说,你不想让张小郎跟着了?”李越昨日委婉地对张绣说了赵宇的意思。

赵宇正憋着气,冷冷地说:“我不会娶亲的,现在不会,日后也不会。这其实跟她这个人没什么关系。”

郑子诚叹气:“吾等都劝过她,可她说为婢为奴也要跟着官家。”

赵宇带了一丝严厉:“我把她看得可比这要高得多,在潭州听你们说她是如何聪颖敏达,人也长得俏丽,本该成就一段精彩人生,怎么竟然只想为婢为奴?让她切莫轻看了自己!”

李越听到身后有一声压抑的哭泣,知道张绣大概是托郑子诚来询问赵宇,想亲耳听到赵宇的决定。

郑子诚小声说:“多谢官家。”

李越心说赵宇经历了那么多女孩子的追逐,早就知道怎么技巧地回绝,既不让对方报以任何希望,可又不伤对方自尊,可谓炉火纯青了。

他们转过了山头,才看到山的另一边是一个相对低洼的区域,下面正进行着元兵投降的仪式。成队放下了武器的元兵,正排着队在端着弓弩的宋人的监视下离开已经布满尸体的战场。看到了赵宇的长幡,宋军兵士都向这边招手。太阳偏西了,赵宇等人所在的地方,被夕阳映得一片金黄。

在金色光芒中的赵宇面容却是紧抿着嘴唇,别人看大概觉得赵宇坚定,可李越知道赵宇在生闷气,李越未雨绸缭,就对赵宇耳语:“别把被人忽略和架空的火儿发在我身上,是叶铭把你放在后勤人员里在战场外乱走了一天的。”

赵宇咬牙说道:“这次战后,我们就要去临安,那里是陆敏的家,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李越泄气了:“我是想让你对他发火,你怎么又找上我了?你也太狠了吧?”

赵宇横他一眼:“多受几次提醒,等真的事发生时,你也许就皮糙肉厚,不觉得疼了。”

李越叹气:“难道你竟然是为了我好才这么打击我?”

赵宇说道:“You are welcome。”

李越嘟囔着:“我可没有说谢谢你!”

赵宇小声说:“那还不赶快说?你妈妈没有教你有礼貌吗?”

李越看着赵宇,沮丧地说:“我妈肯定喜欢你这种人当儿子。”

赵宇嘴角终于一扬:“别嫉妒。”

李越无奈地举了下手:“我投降!”这个小心眼的记仇的家伙。

赵宇哼了一声,郑子诚笑着说:“官家,去下面营地吧。”大家下了山,山下热热闹闹的,沿途遇到的义兵有的过来见礼有的远远施礼,叶铭走过来,对他们行礼,开口道:“吾等正在盘查那些降兵,若无血债,吾等训诫后就会放了。”

跟上来的陆秀夫问道:“如果这些人再去投助元军,可有办法惩戒?”

叶铭说道:“每人大鱼际处将划一道伤痕,日后若再让我军抓获,定斩不饶。”

赵宇点头说道:“你全权处理吧。”一副清风淡然的样子,没了方才气乎乎的样子。

后面几天,赵宇和李越过得很清闲,每天由郑子诚陪着走走路,晚上就是听听方笙吹笛和董义吹的怪调。赵宇则在陆秀夫的指点下由袁牧之帮助,给各地纷纭送来的奏章回个音讯或者颁布个诏书什么的,他懒得看奏章,竟然全部交给陆秀夫料理决断,让陆秀夫有些担忧:一个皇帝不处理政务,就是打下了天下,又怎么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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