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之任(穿越 三)——俺也试试
俺也试试  发于:201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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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中,许多人还在睡梦里,四个城门就已经易主,主要官员已被逮捕或者杀了。到天亮时分,人们打开大门,却见到主要街道上有宋人装束的义兵,有的在巡逻,有的在贴告示,有的在告诉众人信州已经复城,让大家帮助围剿散落的元兵和蒙元官吏。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人们激动。大家饱受蒙元官兵的欺压,此时正是出气的时候。市民自发地协助义兵逐家逐巷地清剿元兵,报告元兵踪迹。等到赵宇傍晚进城时,宋人还在清剿元军官兵,可城内已经欢声朝天,百姓奔走到街上,争相观看这复城的新帝。

叶铭带着两万多人已经进城灭敌,赵宇是和有三千多匹马的马队同行。如果不是大多宋人骑术不佳,能骑马的兵将不过千人,他们还可以有更多骑兵,可现在的马匹大多用来驮运货物。

李越与袁牧之和方笙走在赵宇前面,赵宇的身旁是两个僧人,身后是个小道士,陆秀夫和孙小官人在后面。正在街上行进,一支冷箭向赵宇射来,以李越的反应来看,那支箭的速度很慢,既然赵宇是顶级宇航员,他的反应速度应该更快,所以李越没在意。在人们的惊叫声中,慧成用棍棒把箭打落,赵宇神色不动,跟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后面的百姓和义兵一同向射箭方向追去,不久就抓住射箭的人,根本没有问什么,当场就地正法了。

此事发生不久,叶铭就从前面大步走来,一脸不快,当着大家的面,只好对赵宇行礼道:“吾请官家晚上再进城,此时吾等仍在肃清敌军。”

赵宇看着前面纷拥的人群,淡然笑着,低声说:“我得白天来,这样才能看见大家这么热烈地欢迎我。大晚上的,摸进城像是来做贼的,太没风度了。”

叶铭压下气,不理赵宇的讥讽,又说道:“我给找了马车,请官家坐马车吧。”

赵宇依然笑着,也不看叶铭:“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后面的陆秀夫也骑了过来,进谏道:“官家,此时不能意气用事,个人安危是小,如官家有失,与民心不利。”

赵宇微笑着对陆秀夫说:“陆公,若百姓夹道相迎,我都不能骑马进入一座我宋的城池,日后怎能骑马入元朝之都?况且,我身边的两位,可不是好糊弄的,是不是,慧成?”

慧成念佛道:“出家人不可自夸,官家又与吾等玩笑。”

叶铭气闷地挡在赵宇前面,突然又一声弓弦响,黑色羽箭冲着赵宇射来,慧达一伸手,捏住了箭杆,顺手递给马前的叶铭,笑着说:“日后可以再用。”

叶铭接了箭,朝着箭来的方向,从百姓中挤了出去,不久,远处几声哀叫。李越想告诉他其实他根本不用担心,可根本没来得及说话。

赵宇一行人到了知州官邸,孙小官人下了马,已经在里面安排好了人众的张锦跑了过来,引着赵宇等人进了正厅。

在正厅,谢枋得和司徒衡徐德等义兵领袖已经在等待着赵宇了,几个人相互见礼后入了坐。

赵宇先感谢了司徒衡的安排和义士们的协助复了信州,然后叹道:“如此神机妙算,朕都自愧弗如。”当场震撼得大家出了一身冷汗。

司徒衡忙行礼道:“官家折煞人也,吾实在是不忍见信州被元军蹂躏。况且,信州富庶……”

赵宇似乎一时兴起地打断道:“朕闻司徒老官人是闻名江南的郎中?”

这夸张的!司徒衡接着冒虚汗,忙再次推让道:“实不敢当,吾只是一介郎中。”

赵宇接着笑着说:“司徒老官人如此谦虚,朕还闻君桃李满天下,所教弟子遍布大江南北。”众人都在一边暗暗告诫自己:官家知道如何行使捧杀之伎俩,千万别惹着他。

司徒衡方才要继续自贬,突然脑中闪念,“这个官家是想要我干什么?”抬眼正看对上了赵宇那双含着笑意的细长眼睛。

赵宇轻叹道:“此次复了信州,得司徒公的大力相助,我军几无伤亡,只是不知日后……”

司徒衡明白了,忙行礼道:“官家,老夫行医几十年,弟子也多谙医术,可随官家征战,为军士疗伤。”您说出来不就行了?还非得让我们自愿请缨。

赵宇的笑容更加温和可亲了:“司徒公真乃义士,朕在此替广大军士先多谢司徒公的救助。”司徒衡自然又得谦逊几句。

赵宇接着让袁牧之去找魏云和陆敏前来,众人又寒暄了一阵,有个少年领着人来送了茶和小点。对外人而言,这个少年清秀,可陆秀夫等人都知道这是张绣张小郎。陆秀夫不禁用眼睛微瞟赵宇,见赵宇正专注地听谢枋得感慨朝政之黑暗,赋税如何不合理,根本没看张绣。

第88章

赵宇接着让袁牧之去找魏云和陆敏前来,众人又寒暄了一阵,有个少年领着人来送了茶和小点。对外人而言,这个少年清秀,可陆秀夫等人都知道这是张绣张小郎。陆秀夫不禁用眼睛微瞟赵宇,见赵宇正专注地听谢枋得感慨朝政之黑暗,赋税如何不合理,根本没看张绣。

袁牧之带着陆敏和魏云到了,客套后,三个人都坐在了书案后,明显是副要为赵宇做笔记的样子,其他人也知道赵宇要宣布他下面的行动计划了,都看着赵宇,等他开口。

赵宇似乎是想了会儿,抬头看着陆敏说:“陆小官人应该知道我开始总要说什么,你自己发挥吧。”

谢枋得皱眉,这成什么了?陆敏站起来施礼道:“官家总要说一些官家实在不愿意打仗,愿意和解之类的话。再谴责一下蒙元犯我国土乃非道义之举等等。”

赵宇点头,有些百无聊赖地说:“差不多就这样写个战前通牒。然后替我给江南各处固守的宋军发个消息。”

知道他将讲到与蒙元的江南约战,众人更加专注,厅内厅外都十分安静,陆秀夫也没有纠正赵宇的错误自称。赵宇却叹气道:“以往几次大的决战,比如,丁家湾之战,十三万宋军明明数量上多于蒙元,竟然不战而溃,连交手都没有,就逃跑了,惨败之余,伤亡无数,朕深以为耻。”

大家有些不解他为何此时说这些,这么说多不吉利?赵宇接着说:“这次,吾等就在临安绍兴以南的平原地区与蒙元决战吧。我们这边有三万多人,已经足够与元兵开战。告诉各个地方的宋军义兵,现在的事不是攻城陷镇,而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如果不需固守,就到吾等的决战外围,也不必进入核心重地,吾等打散元军大队后,他们可以在外围截击败退的元兵。”

谢枋得忙起身道:“官家不可行此险计!蒙元江南陈兵已有二十余万,如此敌我悬殊,为何不令各军前来与官家会合?否则以寡敌众,求胜渺茫。”

司徒衡皱眉了:难怪方才要我和弟子入伍,这样与元军打杀,还能活下来几个人?

陆秀夫则知道赵宇的恶劣行径,忙说道:“谢公,请让官家细述原因。”

赵宇说:“江南人口五千万有余,各处宋军来助,加上义兵百姓,可轻易有十万余人。这么多人,匆忙间无法统一调动,如果进入主战场,反而混乱。不如在外围各自为战,歼灭逃窜敌军。况且,虽然决战双方我方人数少些,可元兵中有半数降兵,不必多加考虑。”

谢枋得严肃地说:“官家可知丁家湾之战,蒙元方面用的就是吕文焕,樊城之降将。”

赵宇摇头:“ 真可惜,降将的心理素质多少有问题,如果不是贾似道自己吓破了胆,宋军也不该惨败如斯,此乃耻上加耻!此次对战,元军也应溃败如斯,才能雪国耻。”

司徒衡像是要求证般说:“官家是要元兵溃败?”

赵宇点头解释道:“其实,这没有什么难的,就是让他们也吓破了胆子就是了。”

不等大家惊讶的神情褪去,赵宇对陆秀夫说:“传信给张世杰,让他准备好带水师入长江,我与元军陆地交战后,元军必撤往长江地带,若他们投降,自然无事。若还想在长江一战,阻我收回长江两岸,我会在临安上船,与张世杰共同在长江与元军再会。”

说完,赵宇面露疲惫,起身道:“容我先告退了。”门外的孙小官人忙进来,引着赵宇和李越出去了。

屋子众人面面相觑,谢枋得首先开口道:“官家可是一向如此?”

陆敏和魏云都在专心写字,两个人早有了分工,一个撰写赵宇要求的诏书等等,一个记录过程,真的成了起居注之人。袁牧之则激动地开口道:“一向如此,官家字字属实,一定要好好记下,不然日后就不能对照成说了。吾要写篇战前通报,晓谕全体官兵:官家要让元军溃不成军!这是多么诱人的前景啊!我真亟不可待了!”他一个大汉,说话的神情几乎像一个等着吃糖的小孩,令众人感到很古怪。

司徒衡皱眉捻须,“官家如何能以三万之军击溃元军二十万人……”

袁牧之热情地说:“当初官家十几个人就败了元军多少万人,那是何等壮观!吾亲身经历了全部过程,我现在正在写‘雷神演义’,是以官家为背景,诸位有兴趣,吾可以让君等看看我的草稿……”

魏云“啪”地把镇纸拍在纸张一角,大家吓一跳,忙看书案方向,陆敏冷着脸咳嗽了一下。袁牧之忙笑着说:“吾亦想写‘出闽记’,准备请岳麓学子陆小官人和军中才子魏小官人共同撰稿,合写吾等如何从元军围困中游历闽地山水,不为元军所困,乃是游记!游记……”吾等?!出闽一程,你才与官家走了几步?魏云和陆敏均不满地看袁牧之。

陆秀夫打断,对众人说道:“官家于战事上,尚未有过败绩。即使言语疯狂,也不必过于忧虑。”

司徒衡沉思,徐德等人见他不开口问,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明显议事已过,众人相继告辞,有的人出门,有的人还真留下来要看看袁牧之的手稿。

陆秀夫送谢枋得出门,他经历过赵宇与元军的对战,知道这位官家只胜不输,现在已经不为此担心了。他忧虑是这些日子赵宇已经把土地的重新分配和乡间理事人员的民众推选制在乡村进一步扩大,江西北部已经完全成了赵宇的田地模式。看这个样子,赵宇不会停手,真要拓展到大片地域,那真的要国将不国了。陆秀夫急切地想找一个人商量商量。

与其他人相距一段距离后,陆秀夫低声问谢枋得道:“谢公可知官家在乡间中的举措?”

谢枋得点头说道:“吾闻官家广施田地与流民,租期十年,且三年无赋税,如此优惠,让人趋之若鹜。其他田地租户甚至要弃田而取官家之田为耕,惹豪门生怨。”

陆秀夫低声问道:“谢公可觉不妥?”

谢枋得赞许道:“蒙人肆意掠抢田地,夺人祖产,判户为奴,官家此举正是和蒙元南辕北辙,定速得民心,乃是一手妙计!”

陆秀夫微叹道:“可如此分田租地,与吾朝往日所为也不相符。”赵宇倒是反了蒙元了,可也反了南宋的旧制。

谢枋得带了些义愤说道:“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已远非一日!豪门广霸田地,农人流离失所,此乃国之大患!若非贾似道误国在先,吾朝也不会沦落至此。官家若能稍平租税,必有益江山社稷。”

陆秀夫斟酌着词句说道:“官家此举会得罪众多世家豪族,官家势单力薄,日后如何能在朝廷上得众支持?”

谢枋得说道:“人生在世,所需甚少!粗衣淡饭,得养天年。贪婪之意,毁损人己。此次蒙元犯境,世家豪族降者亦众,可见朝廷往日纵容,并未得其忠心!吾当向官家进谏,夺那些降将降官之田产,充为公田,供百姓耕种。官家现在正与蒙元征战,竟然要向百姓借粮!那些降官家私应该兑为军饷,资助抗元!”他神情亢奋,一手在空中挥动。

陆秀夫看着谢枋得的粗麻衣服和清瘦的面容,才意识到他找错了人。谢枋得疾世愤俗,思想非常激进。平时与人谈论到政事,气急了翻桌子的事都发生过(史实)。而且他已入道家迷障,穿粗衣,每月辟谷,要挣脱世俗羁绊。以往就对豪门无一礼遇,他起兵抗元时,也没有得到豪门的支持,这个时候还不更嫉富如仇?要他帮忙告诫赵宇需谨慎执行土地的改革、回避与朝臣以及豪门大户的冲突,那不是缘木求鱼吗?陆秀夫暗暗发愁。

次日,谢枋得果然对赵宇说了应该剥夺降元者的家产分与百姓或充当军饷,赵宇自然肯定了,只不过加了“如果能戴罪立功,可日后赐还一些”之类的小改动。赵宇让陆敏写了诏书,竟然还为谢枋得提供了解释:人之家产又不是从娘胎中带来的,肯定是从行事中积攒下来,既然叛了生之养之的国家,那么那些从国家的薪俸或者民众手里挣的财产倒也是该还给国家和民众才是。现在抗元正在艰苦之时,抄没了他们的田地给战时的流民,用他们的家产来资助抗元也是为他们赎过,减少他们心中的罪恶感,听着还是一副讲道理的口气。一旁的袁牧之大笔一挥,写了篇“告降元者书”,算是将这一措施告知公众了。

赵宇很会犯懒,直接就把这任务交给了谢枋得,让他带人掌管有关事宜,当着谢枋得的面,请陆秀夫帮着办理有关官职和名称的手续。

陆秀夫为谢枋得升了官位,给了一个枢密院同签书院士的头衔,以便在全国范围内行事。谢枋得过去一向不屑为官,但这次却欣然领命。陆秀夫不由深觉赵宇用人得当:投降的人如此惜命大多是因生活还有吸引力,很大程度上,吸引力就是丰厚的家产。现在对这些人的家产下手,肯定会受到多方诱惑,只有让心怀正义感的人来做才能干好。谢枋得人已经进入了一个不讲究奢华的境界,大概什么样的贿赂都打动不了他了。

大战在前,李越天天与城里的铁匠设计铸造他需要的炮筒,而赵宇则全心地铺在了他的农民政策上了。众多的流民安定下来,许多贫民有了田,被蒙元夺去的土地被再发还给农民。为了提供种子,赵宇甚至让陆敏以他的名义从富裕人家借种子,然后再贷给贫民,只定了一个遥远的归还期限。乡间的人们学会了怎么进行无记名投票,用黑白石子选举村落里的管事之人,并立下文书,以五年为期,而后再选。

南宋末年,物质文明非常发达,农业耕种的技术水平,比如两熟稻,处于世界最领先的地位。赵宇的惠农政策一展开,信州城外很快就变得生机勃勃,除了每日有几万宋人在城外操演,还到处有农人在劳作,有的在秋收,有的在荒田上整理,为来春准备。信州城中店铺重新开张,人来人往。

陆秀夫与谢枋得按照以往官制,从抗元的进士和官吏中选择委任了信州城的州守和各级官吏。信州城的运作渐渐接近和平时代,可陆秀夫对赵宇的所作所为依然忧心忡忡:自古皇帝做的最好的也就是减免赋税,从没有见过当担保人替农人借种子的。这不仅直接损伤了皇帝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损害了皇权的无上性。后果必然导致人们对皇权的轻视。礼教道义讲的是对皇权的尊重,人们可以在历史上谴责昏君无道,但不能蔑视神授的皇权,不能罔顾三纲五常(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爱之仁,正之义,君之礼,哲思智,情同信——即仁、义、礼、智、信)。赵宇现在干的都是日后尾大不掉的麻烦事,如果现在有平时的朝臣,不知道已经有了多少谏书奏章,告诫赵宇不能有违礼法。可现在赵宇周围就自己一个人,谢枋得自从得了抄检降官的重任,就觉得赵宇是他的知己,属于与他相合的君主了。陆秀夫深感形只影单。人们都说天高皇帝远,可这个皇帝,远离了朝臣,正撒了欢儿地拱手把自己的江山送给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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