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 下——冬日暖阳
冬日暖阳  发于:2014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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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匕首,向着祈霖胸前劈胸刺到!祈霖闭上眼睛,全无一丝恐惧,甚至于想到可以跟耶律洪础一起死去,从此再也不用遭受内心无穷折磨,心中竟然流过一阵喜悦。

那蒋根泄露真情,已不能再留祈霖活口,但想着有这小子跟着一起逃走,说不定路上尚可利用,就算要杀他,也等出了南京城再杀不迟。匕首到了祈霖胸前,仍忍住不发,正要再施利诱,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耶律洪础忽然长腿一伸,“嗵”的一脚,重重踹在蒋根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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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霖正闭目等死,忽听“卟”的一声闷响,接着蒋根一声闷哼,等到他睁开眼睛,蒋根已经向后直跌了出去,“卟嗵”撞在对面的墙上,随即跌落在地爬不起来。

祈霖大吃一惊,回头看时,耶律洪础正从床上坐起来。祈霖吓得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被迷晕了吗?”耶律洪础冷笑一声,道:“跟他接头的那个探子,已经招供有一人潜入王府,我断定他必在临松轩,而且我也知道宋军的探子身上都有这种防不胜防的迷香,那我岂能毫无提防?”祈霖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耶律洪础道:“跟你说,谁知道你会做什么傻事?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人家要杀你,你就坐在这儿让人家杀,你也是个男人,就不会抵抗一下?”

祈霖哑口无言。耶律洪础不再理他,就那么赤条条的一跳下床,径直走到蒋根面前。蒋根被他一脚踹的半天爬不起身,明知这魔王心狠手辣,今儿不可能饶得了他,只怕临死还要遭受严刑拷打。眼见耶律洪础走到跟前,扬起匕首就要做最后挣扎,耶律洪础冷笑一声,突然抬起一脚,重重踏在蒋根胸脯之上。

他方才已将蒋根之言尽都听在耳里,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可问,只怕耽搁下来,那小牛犊子又要心软,这一脚出尽全力,把那蒋根闷声惨呼,口中鲜血狂喷出来,眼见是不活了。

祈霖大吃一惊,急道:“你……干嘛杀他?”耶律洪础道:“你没听见他说的话吗?不杀他,对你不利,对你爹更不利!”转头向着外边叫道:“延虎,进来把这人拖出去!”

只听延虎在外边答应一声,随即推门进来,抓着蒋根的衣领提了出去。

祈霖如坠雾中,回脸望着耶律洪础道:“今儿……被他下毒的酒水,你并没有真的饮下?”耶律洪础将一只灯笼点亮,熄了蒋根点的那根蜡烛,方道:“这药说得神奇,也不过就是分开配置的一种迷魂药而已。我在抓到之前那个探子以后,已让杨锐配出解药。更何况你脖子上的这块千年沉香,正是辟毒圣物,有你在我身边躺着,我是有恃无恐,凭他再厉害的迷香,也没有效果!”

祈霖豁然一省,脱口道:“怪道我心里一直感觉有件事情不对,我想到了你有些事情没跟我说,就是没想起来有这块千年沉香在,根本不可能把你迷晕!”耶律洪础道:“平时见你比谁都聪明,怎么关键时候就会犯迷糊!”

说着话,伸手到祈霖怀里贴肉一摸。祈霖正不知他要干什么,耶律洪础已经将那封信摸了出来,就着灯笼的光线细细一读,道:“这奴才已经将消息传了回去,你爹好像很生气!”

祈霖黯然欲泣,道:“是,只怕是……从此都不会再认我!”耶律洪础放下信,跳上床来双手将他一抱,道:“你爹说……只要你杀了我,仍然是祈家好儿男,那为什么你不肯杀?”祈霖瞪他一眼不答。耶律洪础眉花眼笑,道:“宝贝儿,你宁愿违抗父命,宁愿不做人也不肯让这厮杀我,我听着真是快活死了!”一边说,就忍不住的亲上来。

祈霖挣扎道:“你先放开我,我还有话要说!”耶律洪础气喘喘的道:“有什么话明儿再说,我这会儿只想快活!”口里在说,手上已经急不可耐剥着祈霖的衣服。

祈霖想到父亲,心里正自难受,何况刚见他杀了蒋根,哪里能够提得起来兴致?但那恶魔不管这些,自顾挤压揉摸,直到祈霖头昏脑胀,渐渐发出喘息之音,这才扳开祈霖双腿,用一些膏体润滑了,挺身进入,跟这个从今而后更比性命还要亲上千百倍的小牛犊子,合成一个人。

一夜恩爱缠绵。到得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尚在床上温存着,祈霖心中搁着一件事,伏在他胸膛之上,轻声问道:“那天……你发那么大火,这几天……又一直没来,是不是很生我的气?”耶律洪础惬意的顺着他的臀部,抚向他光滑的腰背,道:“当时我的确是很生气,不过我之所以会发那么大的火,其实是做给那奸细看的!我断定他必在临松轩,已经命延虎暗中注意这几个奴才的动静。正好那天王妃来闹一场,我将计就计,故意发了一场脾气,这三天一直不过来,正是想给个机会让这厮现身出来跟你接触。不想这奴才十分乖觉,一直都不露声色。所以我不得不让延虎故意漏出点风声,逼这小子铤而走险!倒没想到这小子贪心不足,居然要趁着我在,连我的性命一起拿下!也难怪他既得你父亲信任,又悄悄巴结上了监军!”

祈霖道:“他趁着你在,固然是想立大功,也是我爹爹……!”说到这儿,不由一阵黯然,又道:“现下我爹爹什么都知道了,我又不肯听他话,他恐怕……伤心之余,又要跟你打仗了!”耶律洪础侧过身来搂着他,道:“你放心,你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就算你爹爹全力进攻,我也会让萧东坚守不出。人家要笑我怕了你爹,就让人笑吧,本来我就应该怕他!”

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有些调笑之意。祈霖不愿多想这件事,转口又道:“你一连三天都不来,我还以为……你心里烦我,想冷静一下呢!”耶律洪础道:“我怎么冷静得下来,从今儿起,更是冷静不了了!”

祈霖双眼瞅着他脸,道:“那要是……王妃告到了你皇兄那里,那怎么办?”耶律洪础道:“不去管他,就算我皇兄问下来,反正都有我!你为了我可以舍弃爹娘,就算你是个大麻烦,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放得了手!”

祈霖听他说到“一辈子”,眼眶一热,忙吸了吸鼻子,暂将思亲之意放在一边,胸中涌出无限温柔之意,伸手轻轻抚弄着他的脸颊。耶律洪础歪过头来,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吸吮!

正缠绵如丝,恩爱无极,忽然外边延虎的声音道:“三王爷来了!”

耶律洪础皱一皱眉,道:“这时候他来干什么?”祈霖赶紧推一推他,道:“都快中午了,也该起来了!”耶律洪础只得起身穿衣,又回身亲他一口,道:“你等他走了再出来!”

祈霖知道他体贴自己不好意思,便点了一点头,耶律洪础着好衣服,这才走了出去。

第七十四章

出到外边,耶律洪欣起身笑道:“这都快中午了,二哥怎么还没起床?”耶律洪础不去理他,自顾由小厮服侍着洗了手脸,方道:“你来干什么?”耶律洪欣道:“今年到现在也没打一仗,二哥又严令不准打草谷,实在闲的慌,所以想来问问二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去打猎吧!”

耶律洪础开口想要拒绝,转头一想,遂道:“等忙完这一阵,看看二十几号,如果天晴再说吧!”耶律洪欣大喜,伸手在后背上挠了两下,忽然想起一事,道:“我背上长了一个火疖子,这两天老痒,能不能请二哥的那个大神医起来帮我看一看,开点药!”耶律洪础冷笑道:“一个火疖子,不管找哪个医生看一看就罢了,值得让他亲自给你开药?”耶律洪欣笑道:“我这不是就便吗!好吧,我不打搅了,那我这几天就准备,免得到时候瞎忙。”

耶律洪础“哼”了一声,耶律洪欣站起身来,笑嘻嘻的出去了。

祈霖见时间不早,也就起来,由张冲服侍着洗了脸梳了头,之后坐下吃饭,问起打猎的事,耶律洪础道:“你身上已经完全好了吧?等打猎的时候,带你一起去!”祈霖还未曾打过猎,一听也兴奋,道:“早好了,呆在屋里闷得要命,正想跟你说呢!”耶律洪础道:“我知道你闷!回头我让人进来给你做两件衣服,等打猎的时候好穿,我说等几天才去,就是为了这个!”祈霖听他为自己事事考虑周到,心中甜蜜舒坦,展颜而笑。

说话间吃了饭,耶律洪础仍往前边去了。祈霖到处没看见小小,忍不住问张冲道:“小小没过来吗?怎么这几天老是看不见他?”张冲忙道:“我听说,这位三王爷在大定府娶的那位小妾,仗着正得宠,当自己好像正牌王妃了,在那边院里作威作福,规定了包括小小所有奴才没事不准到处乱跑!我瞅着八成就是那好色的三王爷对小小好了几分,这女人借事生非,专要找小小麻烦的!”

祈霖一听,想想小小那温顺的性子,只怕又要受气了。又不好直接找过去,心中虽然有牵挂,却也无可奈何。

张冲瞅瞅他脸色,压低了声音又道:“今儿一早我听延虎说,那个……老老实实的阿根,就是你爹派来的,昨晚居然把我们都迷晕了,要不是那大王早有防备,只怕……就出大事了!”

祈霖听他提起这个,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爹……还下了指令让我亲手杀他,可是……我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张冲道:“他对你好成这样,换了是谁都下不了手!”祈霖道:“但这样一来,我爹娘……真的是不能再认我了!”张冲道:“就算他们认你又怎样?那大王也不可能放你回去跟爹娘团聚,如今……你爹娘既然知道你活的好好的,就算……心里也不好受,总胜过不知你的死活,日夜为你揪心牵挂!”

祈霖听他说得有理,也只好暂时不想,转口问道:“你真被迷晕啦?可有什么感觉?”张冲笑道:“也没什么感觉,就是睡得死沉沉的,要不是延虎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个阿根,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祈霖苦笑道:“能看出来,他就做不了密探了!”张冲叹息一回,又道:“延虎还说,他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这个阿根根本不是好人,一心二意,两面三刀,你真要是跟他逃了,你爹只怕还要遭殃!”祈霖道:“是!所以……我现在也死了心了,只要……他还要我,我就这么过吧!”张冲笑道:“你看你这话说的,那大王怎么可能不要你!那天他跟王妃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在他心里,除了你竟是没有装过第二个人!就是你非要东想西想,老是跟他作对,可是他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我现在也对他刮目相看了,从前只当他冷血无情,现在才知道,他竟是天底下最至情至性的一个男人!”

祈霖听他好一篇长篇大论,心中不愿跟他明着讨论这个话题,转眼向着他脖子上一溜,笑道:“延虎呢?他把这只玉锁拿给你的时候,有没说过什么话?”张冲脸上一热,笑道:“我们不一样,他一直都当我……好像结义兄弟一样!”

一句话说完,忽而一阵酸楚难受。祈霖有句话到了嘴边,终究跟他差着一截身份,遂转过身来道:“小小不在,我得去看看院里那几只鸟有没人喂!”也就走了出去。

张冲站在屋里发了一阵呆,连延虎进来他也没看到,直到延虎忍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笑道:“怎么变成呆头鹅了?”

张冲才“啊”的一声跳起来,好像被窥破了心事,满脸红涨道:“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延虎叫屈道:“我哪儿有一惊一乍,都在你面前站了半天了,也没见你理我!”张冲瞪他一眼,道:“那你站我面前干什么?”

延虎抓抓头,道:“也没什么,就是……大王说抓到了奸细,要……”忽然“嘿嘿”一笑,不往下说。张冲这会儿心乱如麻,竟不想跟他多说废话,便道:“到底要什么呀?说话说半截,我懒得理你!”

狠狠瞪了他一眼睛,亦出到院子里去了。延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只好等以后慢慢再问。

到了将近向晚时分,果然有裁缝领着两个徒弟进来,抱着几匹布样子,请祈霖选择颜色布料,然后替他量身度体。祈霖想着张冲天天陪着自己呆在临松轩,这次打猎,免不了要把他也带上,便让给张冲也做一套。忽又想起小小,忙叫延虎去把小小叫过来,先把衣服做了再说。

张冲中午听见耶律洪础提到打猎之事,心中早也跃跃欲试,听祈霖说要带他去,喜得赶紧挑了一块布料,又张开了手臂让裁缝给他量尺寸。

这里正忙着,延虎引着小小走了回来。刚一进门,小小叫了一声:“少爷!”扑在祈霖怀里就呜呜咽咽哭起来。祈霖心想他必是受了委屈,忙要抬起他脸问,却见他半边脸颊都红肿了起来,忙问:“这是谁打的?”

小小眼泪好像断线的珠子,只是哭个不住,张冲忍不住道:“还能是谁?必定是那女人打的!”祈霖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问小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再哭!”

小小抽抽噎噎道:“不是她打的,是……是她的丫头打的!”张冲插口又道:“丫头打的?你难道连个丫头都打不赢?”小小道:“是她……是她让丫头打的,她是……她是奶奶,我哪里敢还手?”祈霖气极道:“那你有没有跟你那个三王爷说?”小小道:“我说了,但是……但是三王爷……叫我不要跟女人争风吃醋!”张冲道:“肯定是那女人来了个恶人先告状!”祈霖咬牙道:“跟那女人有什么相干?都是……这什么三王爷贪花好色,薄情寡义!”伸手替小小抹了一抹泪,道:“别哭了,以后你也别过那边去了,只要在我身边,没人敢动你一指头!”小小道:“可是……”瞅瞅祈霖,嗫嚅着不敢往下说。祈霖道:“傻东西,他这样对你,你还念着他!”

小小低下头来,眼泪忍不住的又往下掉。祈霖恨不能替他出头伸冤,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他自个身份也尴尬,只好暂且搁下。

第七十五章

当晚自然留了小小在临松轩,就跟张冲一张床上挤了一晚。谁知到了第二天一早,就有小厮过来,说是三王爷让小小回去。祈霖有心不放小小回,瞅着小小有些牵连不清,只好让他随着来人去了。

一路回到三王爷的院子,只见耶律洪欣正在椅子上坐着,那个从大定府娶回来名叫倩儿的小妾半倚在他的身边。小小见耶律洪欣面色阴沉,心中咯噔一跳,不知这女人又在三王爷面前说过什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小小见过三王爷,见过奶奶!”

耶律洪欣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你去哪儿了?”小小低着头道:“我……去了临松轩,被少爷留着住了一夜!”耶律洪欣道:“就为着丫头打你一巴掌,我还跟你说了,叫你别跟娘们儿一般见识,这就跑去跟你少爷诉苦了?”小小忙道:“没有!是……是少爷说有事,叫人来唤我过去,看见……我脸上红,追着问,我才……我才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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