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公子(第二、三部)+番外——lililicat
lililicat  发于:2014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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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泥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艰难地走进院子,那人身体沉重异常,不知道身上带什么东西,当那人靠近,抬起头来,污泥才看清那好似是秦若冰。

只是现在的秦若冰,不仅衣衫褴褛,头发也掉得差不多了,面容惨白枯槁,十分可怖,最离奇的是,伸出的手竟然是个铁爪,铁爪做工精致,和人手形状相似。秦若冰的声音也变得磁磁啦啦,夹带着金属一般的杂音:“我……我……要……和他……一起……”

“你这个疯婆子!”污泥啐骂一句,一脚将摇摇晃晃的踹倒在地。秦若冰本来就破碎的上衣也随着的挣扯而撕裂,露出裸露的上半身——那副身躯异常吓人,她的肌肤和撕裂的布帛一样四处都是漏洞,从肌肤撕裂的裂口里,看见的不是血红的血肉而是黑色的钢铁,而她的整条手臂则完全被钢骨代替,可以,现在的她已经不算是个人!

秦若冰看着自己的钢爪,嘿嘿笑起来:“我终于……变成了……魔剑……我终于……再也不和它分开了……”

原来秦若冰被魔剑所迷,虽然被煌无影取走魔剑,但是后来又被污泥蛊惑,来到郁山,却发现铁器铺子里面满满摆放的都是各式的魔剑,秦若冰竟突发奇想,让郁山州的人把所有的魔剑都熔化后铸在的身躯上,独占所有的魔剑,因为郁山的魔力她最后变成一个“铁人”!

“白痴女人!!让人厌恶!!为了你那可笑的欲望竟然变成这副恶心的样子!!”污泥大肆辱骂起来,并不停用脚踢打秦若冰泄愤。秦若冰在地上翻滚哀嚎,看来铁做的半个身躯使得她痛苦无比。

污泥持续踢打秦若冰,秦若冰本来就已经零七八落不稳的身架松动得更加厉害,翻滚挣扎中,铁打的骨盆竟然和身躯脱离,半个身躯的秦若冰背后拖着长长的钢铁脊骨,开始呻吟着朝祠堂内部爬去。

“无瑕……无瑕……我要见你……我只想见你……我已经……什么……都得到了……只有…………无……瑕……”秦若冰鬼哭样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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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内部,煌无影抓住神龛上密布灰尘的幕帘,终于一扯而下,幕帘里面惊现只圆瞪的大眼睛!

那眼睛足足有海碗口大小,宛若鱼眼周圆,而只圆瞪的眼睛,则属于一具怪异的“干尸”——具干尸有两个成人加起来那般庞大,姿势是蜷缩抱成一团,而干尸的形象则是一个没有孕育成型的胎儿,头大如斗,手却小得不成比例,肋下有些肉突起,脚还没有成型,尾端还有一节肉尾,紧紧地蜷缩起来,只有侧脸的只圆眼还是那么栩栩如生,没有干涸的迹象,好似在瞪着煌无影!!

“这怪胎干尸就是郁山的‘核心’?”煌无影震惊,他靠近细看,却又觉得不对,便伸手摸了摸,这具胎儿干尸肌肤虽然是灰色的,但是还有弹性,隐约能看见血脉,摸上去还是温的,它是活的么?!

那胎儿虽然紧紧蜷缩,但是怀抱里似乎又裹着什么,煌无影看了半天,便取出魔剑,准备将神龛砸碎,把里面的干尸撬出来。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应到外界的变化,干尸胎儿的眼睛却不自然地动了一下,煌无影后退了一步,果然那胎儿开始动了!

干尸胎儿的眼睛不仅开始动了两下,甚至能眨动,它渐渐活络,像是从冰封的状态下开始解冻,随着它动弹的幅度越来越大,它甚至能张开嘴巴——但见满嘴尖利的獠牙。而它的口中,也发出“哇——”的一声怪叫。

随即——————————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它想长大……”

突然想起无数嘈杂的声音,都着同一句话,在煌无影的耳边萦绕,使得他不得不捂住耳朵,但是那声音还是往他的脑海里不停倒灌,令他头痛欲裂,煌无影一个不稳,竟然跌坐在地,忍受精神几乎被撕裂的巨大痛苦。

第76章 核心的秘密!

“无瑕……无瑕……无……”秦若冰终于爬入祠堂之中,尽管脸上的皮肤也开始纷纷地剥落,但是她仍执着地往前一寸寸挪动。

她抬起头,用几乎就快脱落的眼珠看见神龛前躺着一个人,那是她的无瑕!她这么认定,便更加拼命地爬向仰面倒地的煌无影,而随着她动作的加剧,身上的钢铁零件也更快地掉落下来,因此发出许多零碎的声音——这个怪异的身体早已摧枯拉朽,就算如此,她的执着也丝毫没有减少,如今支持她的,是毅力,还是执念?

当她终于爬到煌无影的面前时,煌无影已经翻了白眼,口吐白沫,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

秦若冰用一双铁手艰难地捧起他的头,呵呵疯笑道:“这就是……这就是我的无瑕……无瑕……无瑕……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说着在他的胸前依偎,露出无比甜蜜的表情,喃喃道:“无瑕……无瑕,我想做你的新娘子……我嫁入明珠世家做你的夫人…………你说好不好?我们从此双宿双飞,生儿育女……然后……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一滴滴混着铁锈的浑浊眼泪,随着她的话语,滴落在煌无影的身上。

昔日希冀的伦,如此却成了再也难以企及的遥远美梦泡影,沦落到今日境地,该向谁埋怨?

“你答应了对不对?”秦若冰凄然一笑,随即吐出令人胆寒的恐怖话语:“那么,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啊!为妻为了这一天,受了多少苦楚知道么?你看我这一身的刀痕!整整一千刀!一千刀!我得到了我现在的身体,夫君,为妻的苦楚,你也要感同身受!!!!!”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然现出狞笑——爱到深处,真是无怨尤么?还是说,最极端的爱带来最极端的憎恨?

爱是什么?情是什么?还是说,所谓的情爱,不过是人类裹着华美外衣的欲望?

说罢,秦若冰惨叫着一把折断自己的右臂,并颤抖地拔出自己的一根前臂的“骨头”——其实那骨头不过是一段钢筋,但尾端尖利如刀,秦若冰就持着根钢骨,狠狠地插入煌无影的肩膀,顿时血就汩汩地冒出来,伴随着这疯狂的举动,秦若冰竟然忘情地放声大笑起来。

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外界的痛楚,煌无影身体猛地一震,但是意识还涣散无比,秦若冰见他没有反应,越发狠心起来,她再次举起钢骨,在煌无影身上痛下杀手。

难道说,她真的要扎一千次才会甘心么?

而与此同时,煌无影那被喊魂声几乎击溃的精神重新聚集起来,但是郁山扭曲的魔力却把他带到了更深的梦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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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最初的最初……

已经不知道要追溯到什么时候,泛黄的记忆中只剩下灰色,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树林,灰色的楼阁,灰色的人们。

一切的起源————————————————————————————@

“他”被从山里带到了朱家。

“他”其实只不过是一个隐居深山的隐士——因为饥荒被父母遗弃深山,一位隐居山中的世外老人收养了“他”,因为天生体弱的缘故,他不能练武,但是学得了超绝的医术,他一个人在深山里采药、生活,后来还和师父一样,收养了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作为自己的徒弟,一切都过得很平静。

平静得叫人心碎——假如死于郁山的人知道这最初的真相的话,他们一定会为之哭泣,为何自己会落到后来的境地?一切最初都是那么平静的,平静的叫人心碎。

也许真的是命运的安排,有一天,“他”遇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受了重伤,逃入树林,就那么凑巧地遇到采药的“他”。

“他”救了那个人,就那么凑巧的,或者顺理成章的,那个人见到“他”之后惊若天人,和“他”一见钟情,两人甚至不顾世俗的成见,相爱了。那个人告诉“他”,一定会来接他,从那个人离开之后,“他”便日日夜夜长相守望,期待那个人实现诺言。

春去冬来,

终于有一天,那个人终于回来接他了,但是却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人要成亲了,他接“他”回去,只能以义兄弟相称。但是“他”不在乎些,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就够了。

于是,“他”被接回朱家。那个人,其实是朱家豪门的大少爷,不谙世事的“他”以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以为只要自己默默无闻地生活在这个囚笼一样的深宅里就好。

“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和那个人在一起,哪怕,他有了妻子。

但是,世俗的漩涡,却早已将他深陷进去——周围猜忌的目光,谣传的风言风语,那个人正妻的嫉妒责难……

……虽然“他”不经世事,一开始并没有把些放在心里,但是当有人设计将他们的情事公开,让“他”被当做污秽的男宠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时,那个人却胆怯地选择了逃避,将一切罪过都推给了“他”一人承担。

当败坏门风的罪名被推到“他”一个人的头上时,“他”并没有任何怨言,默默地承受着朱家老夫人施加在他身上的家法,只是当他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百般屈辱的时候,为何曾经海誓山盟的那个人甚至都不愿看他一眼?

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早已被正妻夫人用针密密地纹上那么多一生也洗不掉的羞辱字眼么?

是因为他被凶狠的管家拖到院落里,叫来一堆恶狗折磨的缘故么?

是因为他被那么多不明所以、将他当成泄愤工具的人们倾倒那么多的脏污,所以那个人觉得自己脏了么?

但是“他”并不在乎些,这些就像是风吹过树林一样,他甚至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他”不明白,这个所谓的豪族,这个所谓的红尘,为何没有那个人说得那么好?“他”怀念山里最平静的岁月,像清清的溪水,无声地流淌……

……

从被关到朱家的私牢里的时候,“他”开始做梦了。以前,“他”从来不做这样具体的梦,但是从那开始,“他”梦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他”梦到“他”再也没有离开这个家,他梦到很多细的可怕的梦,“他”渐渐知道,那就是噩梦。

“他”怀念自己成长的深山,但是关在牢房里的岁月却那么漫长,漫长得没有一丝希望。那个人再也没来过,他于是用烧过的木炭在墙上一笔笔地记下自己度过的岁月和他做过的那些梦,他画下山的形状,那是他最思念的地方。

漫长的岁月不知道又流淌了多久,终于又有一天,紧闭的牢门被打开了,涌进来的人们对着满墙的字画咒骂感叹,指指点点,他再次被当成牲畜和麻袋,被无情地殴打。

原来他记录下来的梦境,都在现实中真实地发生了!比如正妻夫人难产而死,比如老夫人失足坠楼身死,比如前院的那一次大火……每一次灾厄,都被他事先记录在面墙上了!或者说,这是一种预知梦的能力。

也许是送饭的小厮偶然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秘密,于是,这一次,他被当成妖孽。“他”不在乎这些,因为“他”通过这个机会,又见到了那个人,那个人老了那么多,他都快认不出来了,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神采焕发的翩翩少年。

这一次,那个人却带来比噩梦更可怕的东西。

那个人不知道听信了什么歪门邪道的说法,认为朱家得到了一个发达的机会。

在“他”还懵懂的时候,那个人命令仆人将“他”拖进祠堂,合上大门,将“他”放到了供桌上。

“我要你永远做梦,你一定能把我们的梦变成现实,你有那个神力!我要你为朱家带来百代繁华!”那个人用贪婪嗜血的目光样亲口对他说。

我不明白?——“他”甚至还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就被那个人亲手剪掉了舌头和眼皮,然后四肢的骨头和脊椎也被打断,那些人用长绳将他捆起来,紧紧地捆成一团,将他放置到神龛的空位上,这样他就得永远注视着神龛前的那一块地方。

然后那个人亲手将自己六岁的侄子当着“他”的面残忍地杀害,肢解,并用幼童的血肉往“他”身上浇灌了一层又一层!

“我要你永远做醒着的梦!我要你实现所有朱家人的梦想!玉倾!我要你成为朱家的镇家之宝!你感激我吧!玉倾!”那个人终于发狂了。他用他一套所谓的“茅山神术”血腥仪式,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人送上了祭台,可笑的是,那“茅山神术”只不过是某个骗钱的道士胡乱编写,而那个人——朱家的某位先祖却以为本神术能将“他”那个预知梦的能力无限放大,心想事成。

也许人心的欲望、怨恨、贪婪……种种执念真的有种可怕的魔力,当血腥的仪式成为一个传统,当他们许下的愿望真的开始一个个实现的时候,朱家人对此深信不疑,一代又一代,将无数幼童残杀,浇灌在无法闭眼的“他”的身上。

当孩子们的血肉越积越多,

当那些无法长大的孩童的血肉将“他”整个包裹、形成了一个胎儿形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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