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八豆
八豆  发于:2014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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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公道垂成一般,干净利落,拿起一边的毛笔沾了饱墨,贴着商忆文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阿?等会儿我往你脸上那么一画!啧啧,丑死了哟~将来可就没小姑娘要你了~”

商忆文挺胸抬头,小肉包子英勇就义:“爹爹说了!我用功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到时候大姑娘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让我挑。你是坏人,我不相信你!”

何青还真痛下狠手,在他脸上画了个大叉,环顾四周没镜子,端了杯茶水放在那里让他照。谁知,刚才还英勇就义要为正义献身的商忆文这下还真委屈了,大眼泪珠扑通扑通往下掉。

何青挥舞着手上的毛笔,得意洋洋:“嘿嘿,知道厉害了吧~”又靠近,“想不想哥哥我在你另一边脸上也来几道啊?”

商忆文这下不逞能了,小脑袋摇得就差没晕过去。

何青收起笔,摆正他的脑袋,认真对上他的眼睛,以额抵额:“那你告诉我,你爹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商忆文摇头。

何青道:“你爹是贼,你是他最疼的小孩,他做事的时候你可能就在旁边而对你掉以轻心。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商忆文这下没摇头,何青心里来了希望,商忆文让何青贴耳朵过去,何青照做,谁知,正贴过去,小孩子的尖嗓子一爆发,何青捂耳朵之前早就耳聋了要!

“你瞎说!我爹不是贼!我爹是好人!我爹就是好人!”

何青捂着耳朵,里头翁翁地一阵耳鸣,整个脑子天昏地暗,爆发:“放屁!你爹是好人?你爹生的孩子没JJ!就是你!你个没JJ的!他妈的!连你爹卖国都不知道!”

“你没!你没!你没有地方拉便便!”

“我没地方拉大便?你爷爷我蹲茅坑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哼!你在茅坑里面吃便便!你欺负我爹,你吃我爹拉的大便便!还,还有我的小便便!”

“感情你还看你爹拉屎?!你真恶心!”霎时,何青发现,在这里跟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对骂吃大便一事的他更恶心且幼稚。“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争这个!”

见何青不跟他争了,商忆文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何青无奈,在这么个小孩身上花功夫,他在干什么?他这么做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每天给韩邵晟写些无聊的密信,完全没有任何的进展。还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在这里跟个孩子耗。

何青坐下来,掰掰日子,宫里头的淑妃下个月快生了。

其实何青知道韩邵晟不喜欢淑妃的,他与韩邵晟相处的这段时间从没见过他与淑妃在一起过,一个怀里他孩子且快生产的女人遭到这样的冷落,韩邵晟怎么可能对她是真的用心。

但卖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这点何青在乞丐的时候就知道了的。

要是现在找到什么证据呈上去,商府里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别说商府,宫里头的淑妃也得死,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要是何青能在这里耗到淑妃把孩子生下来,他再联合大臣去求情,说不定他们母子能逃过一劫。

韩邵晟不喜欢淑妃,他也是顺便借这个机会除掉她,所以一定会斩立决,到时候又是死那么多人……

总之,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何青靠着椅脚发呆,却被旁边的商忆文踢了一脚给踢醒了。

“放了我。”商忆文道。

何青回过神就来了精神,跟他杠上了:“哟哟!你说放就放阿!哥哥我今天可是你的老师~来来给哥哥背个三字经听听~”

“老师!”

“哎~”这话听着舒坦。

“你的胡子掉了。”

“……”

当晚,何青砸巴了很久嘴,小刘沾了墨的笔都快干了,等着何青的手都快断了,何青烦躁地一把夺过小刘手里的笔:“还是我来写吧!”

夜已深。

茂密的树尖上冰凌凌地结着白霜。

没有月光的夜里最为黑暗,连星粒都被隐藏在云雾里,可怕的是,你连云在哪里也分辨不出,因为到处都是黑的。你只能依稀知道那些远处茫茫苍苍的,是树。其余的,恐怕就是最近的那个亮点,七里亭里的烛光。

因为没有风的关系,所以那个亮点没有摇摆的痕迹,就一直亮在那个亭里。等着人。

过了很久,终于在密密的树尖下,有了另一点亮点开始移动。

那个亮点微弱地照亮了一些景物。除了树还是树,干枯的树枝,黑色的地面,但因为亮点的移动很快隐没在黑暗里,然后再在前面出现同样的景物。

那是一盏灯,手持它的人披着深宗色烫金丝的连帽披风。他的手露在袖口外,因为灯光的照射,显出它的骨节分明。

七里亭。

七里亭位于城郊,顾名思义,是友人送别之地,离城七里。

连帽披风的男人停驻于此,他的对面是另一个中年男子。此人年近四十有余,一身显赫之气显露无余。见男人来了,指着对面的石凳道:“这里没有其他人,坐!”

连帽披风的男人拇指与中指勾起,对随身而来的灯内一弹,仅凭借此力便将内中的烛火熄灭,可见其内功了得。男人无言,坐下,却低垂着头,也未有摘下披风上的帽子,只可见其半露的下颚。

“大人深夜召见,不知所谓何事?”声音平淡无波,一潭死水,没有感情。

中年男人道:“皇帝派了何青探查商有为。一来,他是要平定内乱,二来,怕是商家在朝廷的势力太大,皇帝年轻,想趁此机会削弱商家的羽翼,从而让自己的政党有机可趁。”

“区区乞儿,目不识丁,何惧之有,他在商府十日,据说从未向皇帝汇报有有利情报。”连帽披风的男子道,“既然大人能猜到皇帝的心思,想大人对我是否有所吩咐?”

“韩邵晟虽然年轻,却也聪明,何青只是个饵,他在商府闹得天翻地覆,只是掩人耳目。韩邵晟真正派去的人才隐藏的最深处。”中年男子话说至此,眼里透露出一丝狠扈,“表面上,他派何青打探商府。勾结外患之事可牵扯至株连九族,商有为在朝势力虽大,但凭韩邵晟的实力,现在还不是铲除的时候。任何可以消减商有为势力的蛛丝马迹,这才是他派何青的目的。”

连帽披风的男子接道:“既然如此,勾结外患,皇帝心中另有人选。”

“对。”中年男子抬头正对着端看桌上的烛火,“恐怕,那个对象,正是我。”

连帽披风的男子估计是猜测到对方的想法了:“那您的意思是……”

“帮助何青那个蠢货,尽快找到商有为勾结外患的证据!”

“哼,到时您不但可以除去商有为,皇帝也会阵脚大乱。”连帽披风的男子唯一露出的下颚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那是一个冷笑,上扬的嘴角。

第17章

何青面前的酒瓶子在桌上骨碌碌转了一圈,何青瞅了瞅对面的座位还空着,一拍桌子:“小二!”

一边在掌柜那里与掌柜一起朝着这里边看边窃窃私语的小二精神一抖,匆匆跑过来:“客官,您是否要结帐啊?”

“结帐?”何青咬着舌头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的脑袋现在跟面前的酒瓶一样,抵着桌面转圈。何青像发火一样,对着小二:“他不来,我就不走!”说完,摇摇晃晃往楼梯上去,发号施令一般,“让韩邵晟来见我!不然……不然我就住这里了!”哪知脚下不稳,一跤在楼梯上滑倒。

小二急急忙忙跑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居然拉着楼梯栏杆睡着了!

小二火燎急燎过去推醒他:“客官!客官你醒醒!你先把酒帐结了吧!”

这时,一只手拉牵过小二拉着的何青的手臂:“别摇。”声音很轻揉,却又不失阳刚。

店小二在龙鱼混杂的地方待久了,虽未见其人,但也知道此人不可冒犯。他立即松了手,退到一旁,垂着头,不敢看。

门口掌柜,已经有人站在那里,一锭白银放在柜案上。而掌柜,早已对那锭印有大内图章的银锭子目瞪口呆,说不上话来。

牵起何青手臂的那只手将何青拉起来:“去开间房。”说完,揽着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何青步履蹒跚地上楼去。

笠日,何青一觉醒来,客栈里里外外只有他一个声音:“阿!!!!!!!痛死了!!!!!!!”

这个声音又突然被止住,柳誉龙站在床边,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点了他的哑穴。

“还叫不叫了?”

何青一醒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头痛,现在柳誉龙站在旁边,看他的眼睛,快把自己杀了,何青赶紧双手捂嘴,摇头。

柳誉龙无奈地给他解了穴。何青恢复成之前的表情,痛苦地捂着头撞被子里去,就在那里“呜呜”,半个字不说。

柳誉龙见他这副模样也可怜,道:“你昨晚喝酒太多,这是正常的。”

“我怎么不知道!”何青从被子里探出张脸来,其余的依旧收藏在被子里裹得好好的。

柳誉龙笑了:“你没喝过酒?”

“当然没有。”何青又钻了回去,“家里穷,有饭吃不错了,哪里有钱买酒。”

柳誉龙这才想起何青是乞丐出身,还好,他不会介意自己的出身,换作别人他该是戳到对方痛处了。

何青又钻出来:“你在这里,韩邵晟呢?”

柳誉龙给自己倒了杯水:“上朝去了。”

“上朝?!”何青惊讶了,声音也提高了很多:“我在这里等了他一夜,他去上朝?”

柳誉龙声音照旧,不紧不慢,却多了反问的语气:“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是谁在这里照顾了你一夜啊?”

何青愣了愣,偷偷看了眼盯着他的柳誉龙,钻回被子里,弱弱的声音:“我错了……”

又猛然窜出来,比之前还要大的声音爆发:“什么?!他照顾了我一夜?!”何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韩邵晟!!照顾了他一夜?!!!

何青顿时感觉自己窜得太猛,整个人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没穿衣服……又窜回去。

这下何青连露个脸的胆子都不敢了,声音也很轻,足可见他的胆小:“我的……衣服?”

柳誉龙真的已经快没耐心了:“我脱的。”

“那我……”

“我擦的。”

“那……”

“我盖的!我守的!”柳誉龙直接将他接下来要问的话全部回答了一遍。

“那他什么都没做嘛!”何青又突然窜出来。韩邵晟什么都没做,他似乎问心无愧了许多。

而他的这个态度又一次遭到了柳誉龙的反问:“难道你想让皇上给你脱衣服,给你擦身子,给你盖被子,给你守夜?!”

何青可怜巴巴,又钻回被子里:“我错了……”

何青面前的酒瓶子在桌上骨碌碌转了一圈,何青瞅了瞅对面的座位还空着,一拍桌子:“小二!”

一边在掌柜那里与掌柜一起朝着这里边看边窃窃私语的小二精神一抖,匆匆跑过来:“客官,您是否要结帐啊?”

“结帐?”何青咬着舌头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的脑袋现在跟面前的酒瓶一样,抵着桌面转圈。何青像发火一样,对着小二:“他不来,我就不走!”说完,摇摇晃晃往楼梯上去,发号施令一般,“让韩邵晟来见我!不然……不然我就住这里了!”哪知脚下不稳,一跤在楼梯上滑倒。

小二急急忙忙跑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居然拉着楼梯栏杆睡着了!

小二火燎急燎过去推醒他:“客官!客官你醒醒!你先把酒帐结了吧!”

这时,一只手拉牵过小二拉着的何青的手臂:“别摇。”声音很轻揉,却又不失阳刚。

店小二在龙鱼混杂的地方待久了,虽未见其人,但也知道此人不可冒犯。何况,刚才何青提及的韩邵晟,王土之上,谁人不知韩邵晟是何许人也?他立即松了手,退到一旁,垂着头,不敢看。

门口掌柜,已经有人站在那里,一锭白银放在柜案上。而掌柜,早已对那锭印有大内图章的银锭子目瞪口呆,说不上话来。

牵起何青手臂的那只手将何青拉起来:“开间房。”说完,揽着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何青步履蹒跚地上楼去。

笠日,何青一觉醒来,客栈里里外外只有他一个声音:“阿!!!!!!!痛死了!!!!!!!”

这个声音又突然被止住,柳誉龙站在床边,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点了他的哑穴。

“还叫不叫了?”

何青一醒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头痛,现在柳誉龙站在旁边,看他的眼睛,快把自己杀了,何青赶紧双手捂嘴,摇头。

柳誉龙无奈地给他解了穴。何青恢复成之前的表情,痛苦地捂着头撞被子里去,就在那里“呜呜”,半个字不说。

柳誉龙见他这副模样也可怜,道:“你昨晚喝酒太多,这是正常的。”

“我怎么不知道!”何青从被子里探出张脸来,其余的依旧收藏在被子里裹得好好的。

柳誉龙笑了:“你没喝过酒?”

“当然没有。”何青又钻了回去,“家里穷,有饭吃不错了,哪里有钱买酒。”

柳誉龙这才想起何青是乞丐出身,还好,他不会介意自己的出身,换作别人他该是戳到对方痛处了。

何青又钻出来:“你在这里,韩邵晟呢?”

柳誉龙给自己倒了杯水:“上朝去了。”

“上朝?!”何青惊讶了,声音也提高了很多:“我在这里等了他一夜,他去上朝?”

柳誉龙声音照旧,不紧不慢,却多了反问的语气:“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是谁在这里照顾了你一夜?”

何青愣了愣,偷偷看了眼盯着他的柳誉龙,钻回被子里,弱弱的声音:“我错了……”

又猛然窜出来,比之前还要大的声音爆发:“什么?!他照顾了我一夜?!”何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韩邵晟!!照顾了他一夜?!!!

何青顿时感觉自己窜得太猛,整个人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没穿衣服……又窜回去。

这下何青连露个脸的胆子都不敢了,声音也很轻,足可见他的胆小:“我的……衣服?”

柳誉龙真的已经快没耐心了:“我脱的。”

“那我……”

“我擦的。”

“那……”

“我盖的!我守的!”柳誉龙直接将他接下来要问的话全部回答了一遍。

“那他什么都没做嘛!”何青又突然窜出来。韩邵晟什么都没做,他似乎问心无愧了许多。

而他的这个态度又一次遭到了柳誉龙的反问:“难道你想让皇上给你脱衣服,给你擦身子,给你盖被子,给你守夜?!”

何青可怜巴巴,又钻回被子里:“我错了……”

柳誉龙过来,掀开他的被子,扯出他的脑袋:“你更深夜半约皇上跟你在一个客栈见面,是不是找出了商有为的些许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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