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曲珞心
曲珞心  发于:2014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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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有什么理由?”霍霖依旧不屈不挠。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送了!”姚月天直接下了逐客令。

霍霖脸上本来带着和善的表情,偶尔还会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是直到他听到姚月天的态度这么坚决,于是他收起脸上的表情看着他。霍霖表情的变化,一瞬间让姚月天再次有了他是钟阳的错觉,他有些困难的闭上眼睛,再次维持冷静的口气说道。

“霍先生,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所以,请你不要再做一些徒劳的事情,对不起,我还有工作,失陪了。”姚月天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改变你的决定?”霍霖轻轻的开口。

姚月天停下离开的脚步,转头看他。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霍霖听到他的话并没有露出其它表情。

“我想要一个答案。”他淡淡的开口。

姚月天看他。

“我到底是不是钟阳。”

姚月天听到他的话一瞬间呆住了,之后他嘲弄的笑了声。

“你永远不会是他……”

“是吗?我希望你听完我的故事以后依旧会这样认为。八月九号大都青海环路发生重大连环车祸的那天,我也在青海路上。但是我比你幸运,我的车被后面的一辆微型轿车追尾,我只有轻微的脑震荡和伤了小腿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在住院这段期间,我经常会做同一个梦,我很确定我在梦中很清醒,记得全部的事情,但是奇怪的是,我只要醒后,就完全不记得梦的内容。我曾经一度以为,这不过是我脑震荡的后遗症,直到我读了《理想国》这不小说。

也许我下面的话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请相信我,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在阅读《理想国》的时候,很多书中的场景居然活生生的在我眼前出现,甚至细微到我可以看到书中角色们的表情,而看完《理想国》后,居然让我回想起一些梦里的情景。也许你觉得那些不过是梦,醒了就算了。但是那种犹如失去记忆一般的感受很难受,让我觉得自己变得不再完整。”霍霖一口气说完,他之前一直没有开口,是因为这事情他自己都觉得很荒谬,他担心姚月天会觉得他的话不过是哄骗他编造的故事。

而姚月天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完全惊呆了。

“你……真的梦到过?”

“我想不起很多,只有零星的碎片,我不敢肯定,所以才想要完成理想国找寻答案。”霍霖说。

姚月天看着他久久没有开口。就在霍霖以为姚月天仍旧不肯改变决定的时候,姚月天却突然开口。

“我可以帮你找到答案。”

霍霖以为姚月天改变主意了,才有些高兴,就听到姚月天接着说道。

“但答案并不在理想国中,而在我的身上……”姚月天说完后就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

“理想国并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真实的发生过。”霍霖听到姚月天这么说有些惊讶。

“理想国中的许梦……就是我。理想国其实在我在遭遇车祸,陷入深度昏迷的时候,做的一个梦。书中的所有人物和故事,都是我在梦中真实经历的。而钟阳也却有其人。但是关于钟阳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很少……”

“因为他在梦中失忆了……”霍霖替他说。

姚月天点了点头。

“在梦中,最后我们达到了纯白,我却意外的见到了死去的老师又复活在我面前,从那一刻开始,梦境的真实被打破。我自己创造的一切开始崩塌。最后我与钟阳和谢飞在去寻找陈龙的路上,遭遇了丧尸。也许是我因为我已经有了苏醒的征兆,所以那时候我失去了特殊能力,我无法感应到丧尸的存在,我的血液也无法再吸引丧尸,于是我眼睁睁的看到了钟阳的惨死。这个原本的美梦瞬间变成了噩梦,而我也从这个噩梦中惊醒,回到了现实。这……就是最后的结局,我和钟阳的结局……”

姚月天说完后又无比悲伤的表情看着霍霖。

“我能留下的只有对他全部的回忆,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去破坏我的回忆。”

霍霖听到姚月天的话,久久无法言语,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看到姚月天的表情,觉得很心疼。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姚月天的脸,但是手在还没有碰的他的脸颊的时候,硬生生的停止了。他很困惑的收回手,但是想要抚摸他的动作,却让他觉得如此的熟悉,好像他以前已经做了无数次一样。

“为什么……我也做了同样的梦,为什么我不记得你的脸?”霍霖困惑了。

“霍霖,这就是你要的答案……你能否告诉我,如果你是钟阳,你现在会怎么做?在末日的环境下,你可以没有负担的爱上一个男人,因为那里没有束缚,不会有人责备。但是,你是现实中的霍霖,你告诉我,你能作为钟阳爱我吗?你不能!所以,你是否是钟阳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因为我们不再是梦中的我们。

霍霖……我很抱歉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梦中的钟阳对我的意义重大,我不能让现实中的你去扮演他。我想守护我们的爱,哪怕他是不真实的。我不能让你们在现实中重合,我不能在失去他一次后,再次失去他,那样我承受不了。”姚月天说完后,带着痛苦的表情离开了客厅。

之后霍霖在客厅坐了很久,他耳边一直回响姚月天的话。你能作为钟阳爱我吗?答案是什么,霍霖不知道。

末日也温暖54

霍霖走后,姚月天走到浴室,打开淋浴,穿着衣服站了进去,花洒温热的水如雨一般倾泻而下,姚月天死死的咬着嘴唇,却还是让他呜咽的悲戚从嘴角溢出。

霍霖可能是钟阳,这个答案没有让他欣喜,反而痛苦的不能自已,姚月天现在才意识到,他与钟阳的距离,居然这么远。如果霍霖就是钟阳,那他忘了自己,忘了那些他们一起经历的生离死别,忘了他们之间的那些比生命还重的承诺,让姚月天觉得无法承受。姚月天现在才明白,能带着钟阳全部的爱活着总比相见却不再相爱更好。他接受的了钟阳的离开,却接受不了钟阳不再爱他的事实。

水流不断的从姚月天的脸上滑落,他现在分不清那到底是水,还是谁的泪。他绝不会承认霍霖就是钟阳,绝不……

******

那天与姚月天的见面,成了霍霖心理挥之不去的阴霾。姚月天传达的意思很清楚,即便他真的是钟阳,但是他失去了与姚月天有关的记忆,他便也不再是钟阳了。本来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霍霖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如果你的爱人失忆了,你就选择抛弃他吗?霍霖原本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找到姚天雨的,可是当他听了姚天雨诉说了姚月天苏醒后的种种,又觉得无比心疼姚月天所经历的。霍霖知道,痛苦的其实是那个清醒的人。

在姚天雨的帮助下,霍霖来到了李臣的办公室,将他心中的疑惑讲给了李臣听,李臣听后对他们这个情况非常的感兴趣。

“听了你的情况,我觉得有个办法也许可以帮你们。”

“什么办法?”霍霖问他。

“催眠,并且是你们两个同时催眠。我留学的时候曾经听我的导师讲过这样一个案例。二战时期,两个受了重伤的战士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养伤,三个月后,他们出现了共享梦境,两个人发现每晚做的梦都是相同的,只是他们各自扮演着不同的人。这个现象的产生是因为医院外面教堂的一只挂钟,对两个人起到了催眠的作用。之后研究人员曾经多次对此进行了尝试,但是成功的案例却很少。这对催眠的两个人要求很高。我听完你们的故事以后,觉得也许你们可以尝试这种同时催眠共享梦境的办法。”

霍霖听到李臣的话,觉得办法可行,只是不清楚姚月天怎么想。

“我哥那边就有我来说吧。”姚天雨自报奋勇。

但是霍霖听了他的话,却拒绝了,之后他主动给姚月天打了一个电话。

一个小时后,姚月天出现在李臣的办公室。

姚月天在接到霍霖的电话的时候有些无奈,霍霖在电话里面什么都没有说,他只说了一句话,希望姚月天在决定抛弃失忆了的钟阳前,做最后一次努力,所以姚月天出现在了李臣的办公室。

在催眠开始之前,李臣给了两个人单独聊一会的时间。希望霍霖可以说服姚月天接受催眠。

“谢谢你能来。”霍霖说。

“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钟阳。”姚月天尽量放松。

“你就这么排斥,我是钟阳的事实吗?”霍霖有些不能理解,姚月天应该是十分爱着钟阳的,为什么他对自己是钟阳这件事情这么排斥。

姚月天听到他话,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他有些激动的说。

“我怎么会不排斥,你只是因为想不起做过的梦就要将我最爱的人夺走,我怎么会不排斥!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个梦,就只有他,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姚月天说完,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脸,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流泪。

霍霖看到他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走到他身旁,轻轻的将他抱在怀里。

姚月天突然被他抱住,惊愕的抬头,之后他看到了那个让他熟悉的表情。

“别这样月天,我的心很疼。”

听了霍霖的话,姚月天再也止不住眼泪,他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握着霍霖的衣服。

“不管我是否是钟阳,都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自从你告诉了我你就是书中的徐梦后,我更加肯定自己是钟阳的可能。月天,你不是钟阳,你也不了解钟阳到底有多爱你,他对你的爱即便是在现在,也可以跨越一切。所以,请你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告诉你,即便你们没有了梦中所一起经历的一切,他依旧会爱上你,不顾一切。”

姚月天听了他的话,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们可以跨越现实的一切吗?”姚月天问他。

霍霖轻轻的替他擦干眼泪。

“可以的,仅仅是看你流泪,我就觉得受不了,月天你要相信钟阳,你们曾经无数次的跨越过生死,如果我真的是钟阳,我必然也具备着他的勇气,你爱的那个人从不曾改变。”

听了他的话姚月天最终,轻轻的点了下头。

末日也温暖55

经过一个小时的心里辅导,李臣开始对姚月天与霍霖进行催眠。办公室里的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李臣看着被催眠的两个人觉得有些羡慕。如果霍霖真的是钟阳,真算的上是一个奇迹。姚月天虽然因为车祸,曾经命悬一线。但是在睡梦中他却收获了最珍贵的感情,梦境中的悲剧也有机会再从来一次。想到这里,李臣不免有些感伤,因为他的悲剧,却永远画上了句号,再无机会重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被催眠的两个人表情安详,并没有出现任何激烈的波动。此时梦境中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清楚,李臣看了看手表,预定醒来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李臣此时也很好奇,不知道结果到底如何。这时,预定的闹钟准时的响起,打破的一室的沉寂。

慢慢的两个人都睁开眼睛,李臣注意到霍霖并没有特殊的表情,只是姚月天却始终低着头,仿佛在压抑这什么。李臣才想说什么,却见到霍霖突然站起来,几步走到姚月天身边,猛地将他拉近怀里,之后便是姚月天压抑的哭泣声。李臣看着两人,没有再说什么,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

姚月天不知道他哭了多久,只到他感觉到有些脱力,霍霖始终抱着他,什么都没有说。过了很久,姚月天才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看霍霖,霍霖用手指帮他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理想国》如果你想……”

姚月天的话的话还没说完,霍霖就摇了下头。

“我已经找到了我要的答案,你如果不想,就拒绝。”霍霖说。

“你有没有怪我,那么轻易就放弃在现实中找回你。”姚月天问他。

“不会,受苦的人一直是你。”霍霖说完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之后姚月天再次紧紧的抱住他。

那天姚月天与霍霖被催眠做了什么梦,成了两个人之间永远的秘密。《理想国》最后还是被翻拍成了电影,而电影中钟阳的角色也是由霍霖出演的,在理想国的首映礼上,姚月天意外的见到了一个人。

当霍霖看到让姚月天意外的那个人后,偷偷的牵住了他的手,之后姚月天红了眼眶。

“我知道,我们终会再见面的……”姚月天轻轻的说。

“恩,这个世界很温柔……”霍霖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回答道。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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