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春宵金不换+番外——刘苏儿
刘苏儿  发于:201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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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我嗯嗯叫了几声,以此抗议。随着他唇瓣在我身上的游离,思绪渐渐迷离,我有些分不清情况地微微呻吟起来。要死,以前不管他怎么调戏,我也死死抵制,不发出一声讨好的声音来。现在可好,没有了心理上的防备,在他手里,我只是一只随时待宰的羔羊!

埋在胸间的脑袋突然停了下来,靠在我身上微微喘息。我睁开水汽泛泛的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愣愣出神。

忽然抬起头,他从下方仰望着我,沙哑着嗓子道:“以后不许单独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哦,那就和女人在一起吧。我哦了一声在心里补充道。

“女的更不行!”他发疯的小兽似的,抬嘴便一口咬在我的下颚上,闷声闷气道,“因为我会吃醋。你应该知道我吃醋的后果!”

哦,后果么?貌似不记得有什么后果了!我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但见他望着我的双眼明亮而有神,在未亮的清晨里异常的勾魂摄魄。轻笑一声,他歪着脑袋,邪魅而狂獗,薄唇微启,道:“今日便让你长长记性如何?”

与其说“如何”,何不说“吧”,还不是一样的效果!下一刻,我还还来不及叫出声,便只闻耳畔风声呼啸,身体一旋,我向地面仰头倒去。长发逆风飞扬,若一株株在水中荡漾的柔软水草。上方,陌无双俊美宛若天神,眉目似画,唇色似点,带着侵略与爱恋的气息,朝我步步逼近……

拂晓的天际,晦涩散不尽。雨声淅沥,漫漫无期。

平躺在冰凉的地面,我愣愣地望着那双深邃的眸子,渐渐地,面颊微烫,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羞涩来。微移目光,触目却是他敞开在睡袍外,结实玉白的胸膛。天光未现,室内光影诡谲,气氛暧昧而危险。我欲哭无泪,只得调开目光,强迫自己看向别处。

他将我手脚压住,弓着身子在上方默默地注视着我。长发瀑布似的倾泻而下,发梢触在我的脸上、颈间,麻麻痒痒的,难受极了。娘诶,这简直比凌迟还折磨人!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面颊烫得可以煮熟荷包蛋,那颜色一定壮观至极。

见此,他笑了。像小孩一样吃吃地笑个不停,蓦地,止了笑声,素手一探,径直朝我身下摸去。这个,不会又来这招吧!我惊叫一声,想要出言阻止已是晚矣,但觉身下一紧,说不出的快意涌来,我思绪一滞,没可奈何地哼唧了一声。

接下来,我像是被抛上天际,与白云共舞,与苍天争高,腾云驾雾般,脚下一片虚浮,脑中一片空荡。唯一记得的便是——至上的快意!唯一希望的便是——不要停下来!不知不觉,呻吟声愈来愈大,要是神志还是清明的我,闻见了,一定会羞惭至死!

迷迷糊糊之间,耳畔一热,一魅惑销魂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但闻陌无双贴近我道:“说,说你爱我,这辈子你都只要我。我要听,非卿!”

爱么?闻言,我陡然睁开眼,因为欲望而朦胧的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的面容。只是依稀瞧着他那熟悉的脸庞,因为过分的执念而稍稍扭曲。眼前的男子,在我的生命里打下了不可泯灭的烙印,无论今生是欢是愁,我都无法再走出他规划的世界半步,毫无影响地生活下去!也许,我是爱他的。但是,这种感觉真的是爱么?我不想带有疑惑的誓言!

于是,我又露出无限迷茫困惑的神情。低吼一声,上面的人好像忍耐力达到了极限,毫不客气地撕掉了我不甚整齐的衣衫,情迷意乱地吻了下来……

31.叫夫君

我还以为桑惊雷大人是为了何事不辞辛劳、万水千山地跑到蜀中来呢,原来是来抓我家老头子归案的啊!啊,什么?区区一塞外的治安管理员居然跑到中原来抓一正正当当的合法居民归案?有没有搞错?

当我从得知桑惊雷此行的目的所表现出的不屑,变为下一刻的震惊时,一口热茶差点没脱口而出。

咳咳咳,我捏拳轻嗽,装模做样地拿眼瞥着远处,不想暴露此时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实话,桑惊雷的为人我确实是不大了解,但就其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来看,此人一定是那中一根肠子通天的人,认定的事儿那是根本就没有扭转的余地。所以,人人常说,宁可去招惹那些贪官污吏奸猾小人,也不要与那些古板迂腐侠义心肠极盛的人为伍,弄不好到时候就只有定位东南,面朝西北,喝西北风啦!

正当我做出一副神游天外,事不关己地观量着屋里的盆栽的长势的时候,桑惊雷沉着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

“赛华佗虽然为人性情怪癖,与家人来往甚疏,唯有与年少的孙女有些情分。但身为大丰城的捕头,在下有义务将他安全寻回。还请玉公子告知我于天机的下落,助我将盗贼一并抓获,救出赛华佗,还可怜少女爷爷!”

在听到“可怜少女”四个字的时候,我只觉背脊一阵发冷。眼前似又闪过那在塞北风沙下,咧着嘴,露出细白牙齿咯咯直笑的小女孩。即使与她相见的次数不过寥寥,但那双黑白分明,不时地骨碌碌地转动着的大眼睛却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象!那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头的小妖精!说她可怜,还不如说可恨;要说啊,赛华佗此次得够从她姑奶奶身边逃脱,那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与其受那小东西颐指气使,何不心甘情愿做阶下囚,反正于天机又不会虐待老人家!

于是,我很没耐性地哼了一声出口。

桑惊雷奇怪地瞧着我,表情严肃,口气森严道:“玉公子,不知道在下有说错了什么,请公子明示!”桑惊雷就是这么个人,古板而啰嗦,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这般面无表情地问出心中的疑问来。

我不由有些讪讪,抓了把半上午起来,还没梳理好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道:“倒不是桑捕头有说错什么,只是在下觉着吧,光凭个人说辞便判定一个人的对错,不免有些偏激。所以,就我来说,倒不如等于天机与赛华佗归来,当面对质,到时候再进行判决,不是更好吗?”

望着我,桑惊雷沉默了。忽然,一向稳重的他竟用那沉静的声音,对我道:“以前是在下小觑玉公子你了!”

嘎嘎,终于承认了吧!好吧,我玉非卿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有点自知之明,晓得别人心中所想(陌无双除外)。虽然我与桑惊雷等武林大豪拥有相同的地位,但对于一个后起之秀,尤其像我这样名不见经传,背后还有于天机这样的黑手的人,更别想再这些所谓的正派人眼里占有一席之地了。他们瞧不起我那是正常的。所以,当初一到大丰城的时候,这位正义凛然的桑捕头就放下了身边所有的大案子,亲自拿眼在暗处里瞧着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我一个小人心态的盗贼鼠人,将他心爱的人们群众的家财盗光光,再极其变态地一把大火,付诸一炬!还好我心慈手软,只是隔三差五地偷点东西解解馋,练练手,倒是让这位大人虚惊一场了!

就在我想说点什么来表示我虚怀若谷的情操的时候,脖子一紧,一只手臂横过,从后面揽住了我的脖子。吧嗒一口,亲在了我的脸上。某人嘻嘻哈哈道:“桑大侠确实应该好生反省一下啊,以前应该没有让我家非卿难过吧!”

见眼前的局势如此之暧昧,桑惊雷雷打不动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连忙垂下眸子,结结巴巴道:“在下岂会无缘无故为难玉公子?”

“如此甚好!”声音几不可见地低沉了一分,转而,陌无双一旋身晃到我跟前,像只摇尾讨主人欢心的小狗似的,眨着一双水灵的凤眼,道,“卿儿,听说山下镇里的酒菜比较好吃,咱们今天下山如何?”

呃,为啥这厮改称我为“卿儿”了呢?以往叫我非卿就让我特别难受,现在换成这明显有猫腻的称呼,打死别人也会往歪处想!于是,我很不淡定了,拉开他攀在我身上的手脚,嘀咕道:“还有外人在场,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吗?还有,别叫我卿儿,听着怪渗人的!”

“哦?不叫你卿儿,那叫你什么?”说着,他又老实不客气地攀了上来,嘴角含笑,道,“就允许于天机叫你‘小玉儿’,干嘛我不能叫你卿儿?哦,对了,以后除了我,不许任何人这么亲热地叫你!”靠,打蛇上杆了这是!

我仰头,对着房顶翻了个特大号白眼,呼了口气,开始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你和我师父那是不可同等言语的。他是师长,叫我什么都无所谓啊,况且他也应该这么叫我。至于你么……”说到这儿,我很自觉地住口了,因为某人正扬着嘴角,一面和蔼可亲地注视着我。目光很柔和,像是三月里怡人的春风,但却在无形中,投掷出了几把亮闪闪的利刃!典型的笑里藏刀!

我倒吸冷气。

“我是谁?”很严肃的表情。

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子,我打了个哈哈,道:“你当然是陌……”

“嗯?”赤裸裸的威胁!

呃,不会吧,这点小事也好意思斤斤计较?陌无双你也太坑爹了吧!我抓着头发,左顾右盼,反正就是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呃,门主……不是,我是想说,你是罗刹门门主,我应该尊敬你,所以不应该在人前喊得那么随便不是?呵呵,你说是吧,桑大人?”最终,我朝桑惊雷投去了乞求般的一瞥。依我平生的经验看来,像他这般正义的人物,一定不屑于陌无双这种类似于小儿女的行径。

但貌似最近人品降到了谷底,我判断失误了!完全漠视我的求助,桑惊雷一起身,拱手道:“陌门主,玉公子,在下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叨扰二位了。还多谢二位昨夜留宿,桑某就此告辞,再会!”

闻言,陌无双果断转头,回以他一温煦的微笑,点头道:“那我就不送啦,桑大侠一路走好!”

望着我俩,他踌躇了半晌,欲言又止。我急忙补充道:“桑大人,难道你不准备寻回赛华佗了?难道你不打算为小小(赛华佗的孙女)寻回爷爷了?嘿嘿,我知道……呜呜……”关键时刻,我被陌无双一口咬住了嘴巴。瞪着双眼,我清楚地看见了桑惊雷震惊至极的神色,以及迅速酡红的双颊。完啦,这次是彻底被误会了!

“嗯哼!”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他压低了头,抱拳道了声“告辞”,便匆然而去。望着那抹挺拔如松的黑色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我有些傻了!这世上,又多了一条让他鄙视我的事儿!

“看够了没?”不知何时,陌无双已然松开了我,弯腰俯视着我。年轻俊美的脸上写着少有的刻薄神情。薄唇紧抿,甚是不爽呢。“现在没有外人打扰咱们了,可以正面回答了吧?!”

严重低压气氛!我皮笑肉不笑,蓦然伸出手,指着外面大喊:“不是说要下山么?那就趁早啊,还能赶上午饭……”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玉非卿竟要时时顾左右而言他,以引开某人的注意力?哎,世风日下啊!!这世道,连做个与世无争的遁世者都这么困难!

“现在,有三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他伸出三根指头在我面前晃了两晃,接着红唇一咧,露出了森然的白齿来。“其一,叫我双双;其二,叫我双儿。”

呃,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双双?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大,抱着娘亲要奶喝的奶娃么?双儿?这名字是靠谱一点,但是,与你叫我卿儿有什么区别,都俩字:恶心!所以,我抬头,询问第三个选择。

望着我,陌无双得意地笑了。那笑容,就仿佛是猎人亲眼看见了一头肥大的猎物前脚跨进了事先设下的陷阱里。阴谋得逞的奸笑!果真,但见他嘴角几乎要咧到了耳根,尖利的小虎牙上闪过了一丝令人背脊发凉的亮光,声音清脆婉转,像是娇啼的早莺。

“那就叫我夫君吧!”

呼!我双耳轰鸣,似是站在了万丈高的瀑布脚底,闻不见一丝其他杂音。夫……君!亏他想得出来!顿时,又觉得憋屈异常,我猛地一仰头,皱着眉头,大吼一声:“陌无双!”

笑容尽敛,上方那张清丽的脸蛋儿面无表情的觑着我。黝黑的眸子在浓密颀长的睫毛下微微颤动,似有什么情绪在慢慢蓄积。从来未见过的没有笑容、没有怒气、没有情绪的一张脸……一时间,堵在胸间的忿然瞬间土崩瓦解,嘴角兀自地抽了几抽,我落荒而逃,匆匆垂下头去。娘诶,我这是在怕么?

室内静悄悄,唯有山风吹过时,带着熟悉好闻的清香飘然而过,一时间,心头似有千万只毛虫在喧嚣。我愈来愈忐忑,不一会竟沉不住气,小心翼翼地拿眼觑他。余光的效果很是不好,唯见他隐在长长的碎发下的尖俏下颚。那优美的弧度,让我忍不住想起了他拿它蹭在我胸膛上的感觉,如斯美好!

正在我不小心走神的当口,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哽咽的回音。“卿儿。”他在唤我。

稍一愣怔,我渐渐觉得那微微晃荡在他下颚间的黑发也美得耀眼。于是,鬼迷心窍地应了一声——“双儿。”于是,结果便成功目睹了某人在我眼前放大的笑脸。

“看来还是这招见效啊!”

“奸诈!”

“啊啊,不许亲我!”

“卿儿!”

……

“嗯?”

“双、双……儿!”

连绵阴雨后放晴的天空下,两道相携的身影,映着湛蓝的穹苍,亦舒亦卷的云朵,苍翠欲滴的松柏,下山而去。

32.凤绯衣

山下的世界,比起山上那“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释然恣意,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滋味。相较于前者的世俗生活,我更喜欢后者的恬淡雅然。

所以,一大下午,被陌无双带着东游西逛、忍受着无数双疑问的目光的探索,我唯有低垂着头,做视而不见状。只希望此次的出游能过早些落幕,龟缩到寨子里安安静静地过我的小日子!对于陌无双这种把我俩的关系拉出来,毫无顾忌地宣扬的行为我甚是不解。他明明知道这样会受到无数的质疑、讥讽、诽谤,甚至莫须有的攻击!但是,那张骄傲的面庞依旧笑得甚是开怀,对着我,毫无防备,连眉梢、眼角都是满满的喜色。

我二者都是月白色的长袍,颀长飘逸的墨发,衣袂如云。一者手执通身翠绿的玉扇,一者素手纤细无骨。一者不时脸皮泛红,别扭地低低嗔骂几句,一者言笑晏晏,凤眸几欲弯成月牙。

于是,镇里那天上街的人,几乎都目睹了这样的情形:那笑得放浪形骸的绝色男子一把勾搭在那低首垂目的俊俏男子肩上,后者惊叫连连,一把打开他的手,低声骂了几句什么后,拿眼慌乱地觑着四周的行人。像是害怕被人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奸情似的!绝色男子不以为意,甚至还笑着朝四周抱拳道:“我家卿儿害羞,还望各位理解!”

于是,经他这么一指点,不管是鹤发鸡皮还是黄发垂髫,抑或是孔武有力的男子,娇滴滴待字闺中的少女,全都拿眼觑着他俩。四下里,人群成圆圈状,将这一方天地围得水泄不通。

白发老人拄杖,一副恨铁不成钢,大叹世风日下的悲天悯人苦行僧样;无知小儿三两个一群,裂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不知所谓地嬉笑;青壮男子抱臂的摸着下巴挑逗,嫉恨的扯着嗓子怒骂,还有不知内情的伸长了脖子权当看热闹;至于女人么?大多感叹,可惜了两个稀世俊男!

见这仗势,执玉扇的男子慌了手脚,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而那绝色美男则无所事事地抱臂冲着他笑。最后,前者终于忍不住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如此长的时间,便一咬牙,脚尖点地,一个漂亮的翻身纵出了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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