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春宵金不换+番外——刘苏儿
刘苏儿  发于:2014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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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笑语,脂粉靡香,极尽奢华糜烂之态;白衣青衫,朱唇星目,竟有耳目一新之效。吾置身于一家勾栏小倌院里,从此找到了那所谓的缺失!

一梦二三年,青楼歌不尽,吾却厌倦了那些甜甜腻腻、趋炎附势的家伙。心想,也许吾只是图一时新鲜,男人是不可能真正地恋上男人的身体的。于是,吾尝试女人。但是,一次,二次,十次,无数次后,吾杀了很多漂亮的女人,却没有一次,哪怕是想抚摸她们的欲望!

内心异常烦躁,吾寻了机会,南下游玩,以期驱除掉身上的血腥之气。不得不说,最近好像手上沾的鲜血太多,连年幼的君上见了吾都忍不住打哆嗦。他是个可怜的孩子,爹娘早逝,十岁便登基为帝,眸子里有伪装的坚强与冰冷。每每望见九条珠链后那张严谨的小脸的时候,吾便什么也不会顾及,只管放手杀,杀尽一路阻挡他的奸臣蒙昧,即使为天下所唾弃……

遇见那个人,是吾一生的不幸,也是吾一生最幸!

初初见他时,是风吹杨柳,杏花飘香,连空气里也飘着淡淡香味的时令。那一抹慵懒地斜卧在软榻上的绝好身姿,素袍如云,将他墨色的发,黑色的瞳仁,艳丽的双唇,衬托得恍若谪仙。一截清瘦的小臂微曲,撑着脑袋,闭眼小憩。屋内熏着上好的安神香,淡淡的味道,一如那清淡的素颜……

一时间,吾绮念连篇,口干舌燥,竟是从未有过的冲动与悸然!

他是我的!心头一直这样说着,一遍又一遍。吾竟耐着性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屋子里,直到一个时辰后,他缓缓睁开眼,轻轻地看着吾。那目光里,有不屑,轻慢,傲然,还有,略略的鄙视。这样的人身上所有的特征都显示着,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不管他应该出现在哪里,吾都要将之据为己有!而且只能是吾才有这个权利!!

带着这样霸道的想法,吾缓缓朝他步近。二十多年来,每个见了吾的人都说,吾生得一副好皮囊,世上少有的俊美之人。所以吾足够自信!于是,半分冷然,半分暧昧,吾似笑非笑地向他靠近。

见此,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声音若三月初化之溪流,低缓而清越,不怒而威,道:“客人,难道你不知道楼里的规矩?”

吾脚步不辍,眉头微挑,一副“如何”的表情,从来没有谁敢跟吾谈什么规矩!

就在吾离他只有五六尺之遥时,哐当!一只杯子应声破碎在吾跟前。他抬眼,若画的眉目间满是肃杀之意,但唇角微扬,寒意激透,道:“你已经违规了,滚吧!”说完便不再理我,闭目浅眠。那气势,吾有生之年未见过几人有这样的魄力。骇然之意骤然闪过,吾愣怔在原地,最终竟隐忍地咬牙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每日,吾都会点他,甚至不惜千金,包下他近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吾,他不能见任何人。也就是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内,吾得知了他的姓名——陌无双!当时的吾一心扑在怎样讨得他的欢心,靠近他,触碰他的容颜,也没有分心想过他的身份。

于是,在吾这般隔雾观花,待之以礼地坚持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后,那一日,他破天荒地开口,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眸色严肃,比起浅睡时的恬静娇憨,竟也风姿楚楚,魅惑无双!

“当然是谈论风月,静候佳人青眼!”吾不骄不躁,缓缓答道。

然而,闻此,他像是听说了异常好笑之事,捂着肚皮大笑了好一阵,才上气不接下气道:“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什么风月可谈?真真是好笑至极!”

吾只道他是在跟吾装糊涂,便温言道:“风月何处都有,只是怕你不敢谈论!”想是他日日关在这儿,早已厌倦得厉害,便翻身坐起,双眼熠熠,道:“那你便教教我如何谈论这风月吧!”闻言,吾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便辞了他搪塞回去好生琢磨琢磨。

以吾所见,他确实是不谙男子欢爱之事。但不晓得为何滞留于此。着人一查,不久便有了结果:原来那陌无双却是猎艳楼里的草魁,平时里除了陪客人喝喝酒,聊个小天,便什么事也不用做,成日里呆在屋子里打瞌睡。难怪对那事一窍不通!

于是,基于霸道与猎艳心绪,吾激动难耐地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了一可行之法。第二日一早,便遣人给他送了一本有关于风月之事的书去。耐心地等了一日,又送了另一本去。

就这样,连着五日,日日不断地“教育”,终于在第六日的清晨,那将吾引入“弯”路的小厮风风火火地敲开了吾的门,鬼喊鬼叫道:“王爷,大喜!王爷,大喜啊!”

吾恹恹地卧在被窝里,没好气地吼道:“叫什么叫,再叫明日送你到净身房去!”他吓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吾心烦意乱,低喝:“什么事,说!”

闻言,他瞬间止了哭声,抬头道:“王爷,猎艳楼里的无双公子来信,邀你去呢!”

一瞬间,吾喜出望外,连忙令人伺候,收拾完毕后,火速赶往猎艳楼。依旧清新淡雅的屋子,那人懒懒地偎在软榻上,拿着本画册看得入神,连吾来了也未察觉。于是,等了半晌,吾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引起了他的注意。

抬眼,他瞧着吾,举起手里的画册问道:“你确定这里面的切实可行?”

目光闪亮,终于上钩啦!吾点头,微笑。

爬起来,他在原地来回地跺了几步后,终于一咬牙,看着我,斩钉截铁道:“我想试试看!”

呵,求之不得!

但是,等等,他要干什么?啊!不——可——以——

在上面的应该是本王才对!这次却被他牢牢地压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蹂躏!

就这样,吾一世英名便被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青楼男子彻底摧毁!痛得不知何时昏睡了过去,当吾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晚霞如火的傍晚时分。吾非常之累,真的!侵略者一般都是由吾来扮演,猛地角色反转,简直生不如死!于是,吾咬牙切齿,强行爬起来,誓要一剑解决了他。

但吾将将离开床榻,双脚还未站立稳妥,房门忽地被推开,一身白衣的陌无双双手捧着一叠画册,笑吟吟地瞧着我,道:“刚才没做好,咱们重来!”

兴许是吾的表情太过惊惧,他笑了笑,抛了抛手中的画册,安慰道:“别怕,将将又借了几本书看了,颇有心得,应该不会让你太难受!”嘻嘻哈哈间,鬼魅般蹿到吾身侧,纤指一勾,将吾腰间的衣带一把挑开……

后来?哼,还有什么后来好说?那个人之所以会对吾如此地感兴趣,其原因有二:其一,他说吾是自己送上门的;其二,他如此拼命地蹂躏吾,只是为了训练某方面的技术,到头来,只为讨得另一个人的欢心……

但奇怪的是,当吾亲耳听他告知时,除了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外,毫无丝毫其他的动作。吾虽然心里痛恨,但同时,内心深处是对他所说的那人的无尽羡慕。吾知道什么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即使接下来回到宫里,接受了许多下面孝敬上来的美人儿,但每每瞥见他们的面容时,眼前总是不经意闪过那笑意连连、眸子深处却是冷然无情的面庞。他笑,吾便能笑;他不悦,吾怎能高兴得起来?!

于是,次年的夏季,吾又巴巴地跑来江南寻他。连自己都不知晓,何时竟有了牵肠挂肚的情绪!但是,出乎吾意料之外的是,他对吾不再像一年前那般渴求。不管是夜里白日,他的思绪都会飘得远远的,远得让吾认为他会在下一刻,消失在吾的面前,去到一个吾永远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于是,在这种患得患失的煎熬里,吾终于知道了他所思所念之人——玉非卿!

这鼎鼎之名,身为王爷的吾当然熟知。只知道他被誉为蜀中第一侠士,深受百姓的喜爱。但由于其从师于怪盗于天机,身名颇受争议!即使如此,吾依旧不认为那什么玉非卿比吾更适合他!

但是,这种想法在不久后彻底土崩瓦解!

那夜,当我揭开黑巾,看清楚隐藏在夜色里的面容时,心里便无声长叹,这世上,除了此人,还有谁能够配得上他……

30.雨漫漫

秋雨萧瑟,愁杀人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落雨梧桐,三两声,晕湿心。

万生味已然跟着夏侯雨夜回皇宫,找他的小皇帝哥哥去了;云小寇受陌无双之命,红着双眼回门里打理一切事宜;而赛华佗么,在冲我贼贼地奸笑了几声后,央着于天机带他去逛中原去了!所以嘛,现在的寨子里,唯留我与陌无双二人。

说来惭愧,自鄙人打心里接受陌无双后,便变成懒人一枚,闲人一只了!除了窝在被窝里,还是窝在被窝里。原因无他,要怪就怪某人的权势滔天,兼借口成双,不是说阴雨天适合做床上运动,便是借口我旧伤未愈,须得运功疗伤!于是,我刚刚恢复了一点点的体力,便被他收刮得丝毫不剩,除了趴在床上竭力恢复,愣是一丝办法也无!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于是,某一天夜里,趁着抱着我的某人正酣睡畅然,我手下不留情地——阴了他一把!别想歪了,只是点了枝让他特别思睡的薰香而已!趁着秋雨正盛,夜风冰凉,我穿戴整齐,拿了我那残缺不齐的玉扇,外出透气去了!

出了院子,沿着山间栈道慢慢行走,任细密的雨水打在身上,我精神奕奕,轻轻地嗅着微凉的空气!不知不觉,竟走出了一大截路。回头望着来时路,我愣了一会儿神,然而就在我转身打算继续前行的时候,眼前猛地钻出一个黑影,把我着实吓了一大跳!

噔噔噔!非常之没魄力地倒退了三步,我站定,抬眼冷冷地觑向眼前高大的黑影!

然而,当我看清那人的面目时,惊骇更甚,瞠目结舌道:“桑惊雷?!”咔咔咔,此人不是应该呆在塞北好生治理他的治安的么?什么时候竟对中原感兴趣,偷偷摸摸进了关,并还如此识路地寻到了我的老窝?想不通!

好像非常之不满意我活见鬼似的表情,他那千年不化的冰雕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怒意来,皱眉道:“玉非卿,你让在下好找啊!”口气森然严谨,就像拷问犯人一样。

不过,难道他千里迢迢、巴巴跑到中原来还真是为了抓我?不会吧?鄙人在塞外非常守规矩的好不好!虽则一个月是有那么几天日子非常难熬,不得已深夜里潜到别人家里去盗一两件不甚值钱的东西,来练练手。但事后鄙人我都是原封不动,完璧归赵了啊!越想越不对劲,我面对他就没由来的别扭得要命。习惯性地转动着手里的玉扇,我顾左右而言他道:“桑大侠,咱这穷乡僻壤是不好找,还真是难为你老人家找到了这里啊!哈哈哈,你要是觉着塞外太枯燥了,想要换个环境生活,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啊,中原有非常多的理想之地可以供你选择,不一定非要在蜀中的!要是你不嫌我孤陋寡闻,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二!”要是你嫌我啰嗦的话,你老人家就赶快些消失吧……

闻言,桑惊雷面不改色,觑了我一眼,慢慢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请!”说着,反客为主,竟伸手朝我做了一个“请”!

我一瞧他所指的方向,不由冷汗直冒。这……这远近闻名的桑大英雄莫说是被自家媳妇儿赶了出来,没地方去,跑到我这儿来曾住蹭吃蹭喝的吧!这,怎么可以?!现今寨子里还有一个吃白食(虽然我的吃穿都要他伺候),要是在加上一个,那还不得把我吃穷了?再说,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到时候我们三人还不得因为那一滴水,而斗个你死我活?再再说,以我和陌无双现在的关系,要是被个外人知道了去,那还不在江湖上传得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所以,我果断地拒绝道:“桑、桑大侠,这种事是不能够耽搁的,咱们还是热炒热卖,当下解决了吧!”

要说,这桑惊雷长得高大魁梧,比我高上一大截,看我的时候总有“居高临下,睥睨万物”的雄姿。再配上他那一层不变的面部表情,愣是叫人不敢撼动一分。所以,在他以上述之态看着我,并发出一声疑问语气甚强的“嗯”时,我顿时捏紧了手里的折扇,势有他一强迫,我便与之抗争到底的决心!

但还未容他继续表态,清冷的木板铺就的道路上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我俩同时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只见陌无双一身雪白的睡袍,单薄的布料在冷冽的夜风中被吹得猎猎直响。衣袂翻飞,映着恣意飞舞的墨发,有一种,嗯,凌乱美!

他瞧也未瞧我一眼,对上桑惊雷询问的目光,洒然笑道:“想必此位一定是名动塞北的英雄人物桑惊雷吧!在下陌无双,久仰大名!”不抱拳,不见礼,就那般邪魅地笑着,目光直白而又坦荡地对视着对方,毫无遮掩。

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桑惊雷拱手道:“不敢当!陌兄不拘小节,心襟豪爽,才是真正的英雄,桑某实在是惭愧!”话说,论起年龄,桑惊雷要比我俩大了将近十岁。这般称呼对方为兄,实在是抬举陌无双了!

陌无双哈哈一笑,答道:“自家屋里,计较那么多干甚?既然桑大侠远道而来,便不要拘谨,让我二人尽上地主之谊才是!”说完,这才走上前来,二话不说执了我的手,抛下一句“我们在前面带路”后,便拉着我走了!

我头皮炸痛,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用古怪的眼神盯着我看。心头发紧,我掐了陌无双一把,瞪着他示意放手。白了我一眼,他反而将我攥得更紧。夜色里,微风骤袭,撩起了遮住他面容的青丝,露出了一张倔强而又冷峻的俏颜。紧抿的唇瓣,微微泛白,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切,搞不懂他又在想什么!就在这样,在无限煎熬下回到院子里。此时已是五更,我早已无了睡意,立在屋里看着某人有条不紊地安排了桑惊雷的住房,进来时,一把关了房门。我有些讶然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刚想赞美一两句“能干”什么的,便眼前一黑,被他一把揽了脖子,圈在臂弯里,深深地咬住了唇瓣。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缠绵霸道,像是一枚蜜糖制成的腹剑,在甜美诱人的外表下,却是一道伤人见血的利器!所以,正当我毫无招架之力沉浸在他的吻里的时候,唇上忽地一痛,我一把推开他,粗鲁地抹了一把,却见手背上一道醒目的血色!

“你干什么?”又羞又恼,我皱着鼻子大骂。却见他双眼一横,嘴角噙着抹邪笑,阴森森道:“怎么,这么点痛就受不了了么?”说着,凑近我,伸出舌头,在我的耳廓上一舔,暧昧却又冰冷道,“在你心里,还是只希望我对你好的吧!”

哈,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又不是变态,怎会希望别人虐待我?我脑子又不是秀逗了!红着脸,我低垂着眸子,嘴上却逞强道:“你爱怎样便怎样。”

没想到此话一出的后果便是,被他一把掐住下巴,高高抬起,被迫对上他深深的眸子。那双眸子里,似被水雾遮住了光亮,黯淡得一塌糊涂。他紧抿的薄唇微扬,哼然道:“我爱怎样便怎样么?那好!”说着,将我大力一推,一把摁在了门上。

不会吧,我只是不好说什么,随便来的一句代口话而已,他用得着这样么?追悔莫及,想开口解释,但背脊顶在了坚硬的门上,疼得我差点没掉下泪来。下一刻,嘴再次被他双唇占据,呼吸不畅!脖间微凉,他一手抚着我的脸,一手摸索到我的颈间,开始剥我的衣服。我出手欲要阻拦,却被他提前发觉,一手将我的双腕抓住,牢牢地固定在头顶;我双脚微动,欲要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却被他先发制人,一腿微曲,用小腿将我下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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