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听着他说的轻松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外面太冷……衣服穿得太少了。
言辞想了一下,还是往回走去。
他进来会遇到危险?言辞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这些魔类……根本就不会伤害他。
倒是路修远,深更半夜里他一个人闯进魔类禁区干什么?听他的意思好像知道这里是禁区,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过来?还有,魔类禁区外面不是有结界吗?没有权限无法进入,路修远是怎么进来的?
第六章:天才一般比较拽
言辞自从上次发现自己那种独特的感应力之后,白天基本上都泡在图书馆里,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怎么去了。
这个所谓的学工办老师本来就是因人设岗,他们这个学校和其他的学校不一样,根本不需要学工办这个部门,什么事情学生会都能自己搞定,什么活动都是教授和助教举办,要他这个学工办老师干什么?
他所在的这学院叫‘驱魔学院’,名字虽然五大三粗,但确实一句话就说出了他这个学校的教育性质。
驱魔一直是这片大陆人生存的意义,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但是一百年前,南大陆的所有魔类被大陆上的人类联手封印起来,战争急剧减少,顶多是一些小规模的冲突,魔类完全处在下风。这样的现实让很多人改变了生活习惯,以前大陆上只有驱魔类的院校,这些年来其他类的院校迅速兴起,热度远远超过驱魔学校。特别是前几年在大众的压力下,教育部出台了新政策,在初高中就把基本的灵法和机械类全部学完的学生大学可以不选择驱魔类院校。
所以这些年实际上驱魔学校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大众放松了警惕,觉得魔类已经被封印,是他们的手下败将,觉得就是花那么多时间学习驱魔也是浪费,不如学一些其他的东西。
‘驱魔学院’作为这一区域最富盛名的驱魔学校,教育质量一直是同类院校中的佼佼者,毕业生的质量也是最好的。
至于为什么这样的学校里面会出一个挂牌的教导主任?因为言家是驱魔学院最大的股东,言辞的父亲言一更是学院的副院长。
这样的后台,一切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成为了可能。
可是……真的现在的人就不应该担心了吗?言辞心中有些担忧。就是昨天,他回去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父亲在通话,西大陆……好像已经被魔类占领了。
占领是个什么概念?西大陆的高级灵法师和机械师一直是这四个大陆中最多的,连西大陆都出现了这么危急的情况……
言辞甩甩头,把这些无关想法从自己的脑中驱除。不管怎样,就算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他也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只会沦为大家的笑柄而已。
他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到手上的书上。
这几天收获很大。他除了知道自己的感应力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还查到了花连神那种情况的解释。
如果书上说的是真的,要是这个秘密被大众知道,那势必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花连神还是没有查到自己问题的根源。
几天来一直查,一直试验,那种感觉还是那样,越到感应区后面就越是强烈、越是准确。
花连神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如果是这样,那他学的这些灵法还有什么意义?
他趴在课桌上,一动也不想动。
“同学们,现在站起来。虽然你们生来就是带有灵法的,但是如果不经过系统、正规的学习和训练,那你们从娘胎里带来的灵法也只是白白糟蹋。站起来把自己的感官、灵法调到平衡状态,接下来我们学校高级灵法。花连神,你怎么不站起来?”
花连神只感觉有人在推他,整个人还是一动都不想动。
突然感觉身体刺痛了一下,花连神抬起头来。
“花连神,你虽然是我们学校的优秀生,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这样不尊敬老师!你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吗?不需要老师教导了?”
花连神看着周围站起来的同学,明白老师是在让他们调息,也一下站起来,“老师,对不起。”
这个老师是花连神比较尊敬的老师之一,叫言时。不是说言时本身多么强悍,而是言时对待学生们的态度和对待灵法的态度让花连神觉得很佩服。
等等……这个老师也姓言?游戏里的脆弱男人也姓言呢。
想到那个弱小男人,花连神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
“很好。这就是你悔过的态度?笑的这么灿烂?你给我出去,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言时冷酷道,“其他的同学继续调息!要是谁不调好下节课就别来上了!”
花连神只好走出去。他心里有一点怒气,不就是一下走了神没听到他说什么吗?不就是笑了一下吗?不过他仔细想想又觉得很高兴,其他的老师都对他温和有加,严厉不足,有言时这样一个敢于指出学生不足而不在乎学生能力地位的,也很不错。
花连神来到操场上,靠在一棵树下,沐浴着清晨的阳光,觉出几分难得的惬意,舒缓了他这段时间的疲惫。慢慢的,一阵困意袭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
花连神睁开眼睛,见一个人逆着光痞痞地看着他。
“哟,这不是我们的花师兄么。花师兄好兴致,这个时候不去上课倒在这里享受生活呀。这点真值得我们这些后辈学习。”
花连神只是看着路修远,并不说话。
“听其他人说花师兄上课可是很认真的呢,怎么今天突然逃课了?还是……被老师赶出来了?”路修远的笑带上一些狂妄。
“路修远,如果你是想挑衅的话,我只能说,你的技巧太低下了。如果你是想约架,那我们再找时间,现在你可以滚了。”花连神冷冷道。
“约架?你还不够资格。你知道么,刚刚原芳险些被我干掉。”
花连神道:“关我鸟事。滚。”
路修远也不生气,在树旁边绕了两个圈子,缓缓道:“你知道我们有几个人要参加这一次的集训吧。我就是来先跟你打个招呼,这就是你师兄对待师弟的态度?不过如此么。”
“你觉得你能上?你没那个资格。”花连神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路修远越走越远,走到半路突然回过头来,“听说你最近老是在感应区?那种小儿科的地方,去一两次就够了。去多了,掉身份。”
花连神一下睁开眼睛,眼神如利剑般射向路修远。
路修远怎么会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感应区?难道路修远知道什么了?
这个路修远……花连神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低年级生进集训的可能性其实很大。外界都传说他是天才低年级生,天才么……到时候检验一下就知道了。
被路修远一闹,花连神睡意全无,在树下躺了一会儿,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往图书馆走去。
花连神走到图书馆面前,看到入口处坐了一个人。白发苍苍,眼睛似乎闭着。
花连神不以为意,径直走了进去,看都没看老人一眼。
正要刷腕表进入阅读专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年轻人,你要找的东西不会是你想要的。你还是走吧。”
声音非常年轻。
在场只有他和那个老人两个人,那个老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年轻?花连神回头,发现那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直直看着他。
“是你在和我说话?”花连神疑问道。
“放下你心中所有的疑惑吧,有些事情不知道的人比知情人幸福很多。”老人开口了。确实是那个年轻声音。
花连神弯起嘴角,“老头子,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人的确可以选择永远不知道,但是这种不知道带给他心里上的折磨,你不会了解。”说完花连神刷了一下自己的腕表,走进阅读专区。
老人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花连神走到上次找那本书的地方。他之前找的几本书,本来以为会有些用处,结果都不是想要的。昨天找了一本书,还没看呢就又要关门了。图书馆的东西是不能扫描的,所以只能天天往这里跑。
一路上根本就没什么人。几天来都是如此,这里果然非常冷清。
花连神走到自己昨天发现的那个区域,发现居然有人在看书。
而且……这个人好像是上次在图书馆见过的那个人?
原来,居然还有人天天待在图书馆的。
那人看的很认真,完全没意识到花连神的存在。花连神也没打扰他,选了自己要看的书就看起来。
一上午的时间马上就过去了。肚子叫着抗议的时候花连神才起身,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花连神放下手中的书。图书馆的书太多了,这本书虽然说了一点那方面的事情,但是明显是在打擦边球,很多重要东西都没有写。
花连神非常失望,也许……图书馆根本就没有来的必要了。
他走出图书馆,原来在门口的老人已经不见了。
刚走到门口,就发现前面有人在连接通话。是刚刚那个男生。
花连神不想往那边去,但是从这里到餐厅的路就只有这么一条,花连神想了想,还是不要上前去打扰他吧,等他通完话再走也行。
花连神无意识的把玩着自己的腕表。他的腕表就是一根链子,看起来晶莹剔透。
花连神本来觉得那人通话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结果等了一段时间那人似乎还没打完,甚至已经开始争吵了。
花连神皱了皱眉,从图书馆走出来,打算往男生旁边绕过去。
他突然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和男生对话的人发出来的。
这个声音……是言时老师?!
言时的语气是他从来没听过的,那是深深的不屑和愤怒,“言辞,你要么就别回来了,要么就别在外面拖言家的后腿。”
言时老师居然会这样和别人说话?
这时花连神刚好走到男生身边。
男生没有回话。
花连神一路走过,突然心中一震,回头一看。
言辞?!
第七章:集训开始。
花连神震惊极了,言辞……难道是游戏里的那个言辞?!
花连神转头想看清他的长相,不料这个人却以极快的速度关掉了通话,低头就走,瞬间和花连神擦身而过。
花连神试着回忆上次在图书馆见到的这个人的相貌,和游戏里一对比,心中又确定了两分。
盯着前面人的背影,花连神把腕表放在眼前。控制面板出现,花连神调出了通话记录,拨通了言辞的号码。
前面的人突然弯下头,调出通话界面,看了一眼,似乎很是惊讶,“花连神?”
花连神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和这个弱小男人离得这么近,上次见面他居然没有发觉。
花连神关掉手中的通话,大踏步走了上去。
“言辞。”花连神站到言辞旁边,眼角带上一小丝笑纹。
言辞仿佛受到很大惊吓般一下抬起头来,结巴道:“花、花连神?”
花连神摸摸自己的鼻子,“是我。”
“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言辞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脱身之计。
“原来你是长这个样子的啊。在游戏里调了五官?还是这个样子比较顺眼么。”花连神心情非常好,手攀上了言辞的肩膀。
言辞从刚刚的通话中抽身出来,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随口应道,“嗯。”
花连神这才发现言辞的脸色非常不好,联想到刚刚的通话,言时、言辞?
“你是言时的什么人?”
言辞头痛般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心烦意乱。
花连神回想之前知道的一些关于言家的事情。言时……好像他有两个弟弟?有一个就是那个废柴的教导主任,还有一个是在低年级上课的学生?花连神看了言辞一眼,觉得是那个低年级生的可能性更大。可是又有一点说不通,为什么言时要这么责骂他?
言辞压抑不了内心的痛苦,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把这些非难看的很轻,他以为他可以的……
花连神突然拍了拍言辞的肩,“没什么的。”
言辞快速挣脱了花连神,“不好意思,我有事情,我们下次再联系吧。”
花连神心中的愉快一下散去。言辞那瘦弱的背影,很让人怜惜。
花连神拨通了一个号码。
等了一会儿,一个神色淡漠的人出现在前面的屏幕上。那人嘴唇微张,“什么事?”
“静以,你知不知道言时几个兄弟之间有什么矛盾?”这是花连神的死党钟静以,高级治愈师。
此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打听一切人家的一切琐碎事宜,这没什么,关键是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性情冷漠,殊不知,他几个来回就把你的底摸得一清二楚。
人们通常都会对一些事情很狂热。面对狂热的事情一般都会很激动,这激动的表达方式却很不一样,有些人会大声喧哗、吵闹不止,有些人则会相当镇定,只是眼睛里发出闪亮的绿光。
钟静以就是后一种人。
“有事就找我,没事就把我撇到一边,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说话都是那副死人样子,能不能不要这么要死不活?”花连神翻了个白眼,眼尖的瞥到钟静以似乎想关通话,马上改口道:“不,我错了还不行么,赶紧的,我现在要知道他们家的事情,有急事。”
钟静以想了一下,面无表情道:“言家三兄弟,老大就是你的老师言时,老二叫做言辞,是学校有名的教导主任,老三叫……”
“什么?老二叫言辞?他居然是那个教导主任?!”花连神大叫。
钟静以不耐烦道:“你给我闭嘴。我说完你再发表意见,ok?老三叫言殳,上低年级。哦,对了,他和那个天才低年级生路修远在一个班。至于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么……是有的。言时对言辞很不满,因为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副校长言一很偏爱言辞,可是这个被偏爱的言辞却基本上没什么灵法。”
花连神非常疑惑,“怎么会没有灵法?他们家族的人怎么会没有灵法?是天生的还是?”
钟静以道:“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外面的说法是言辞天生的能力不足,是不能改变的。”
“难道言家没有请治愈师给言辞看病?他们家势力这么大,治好言辞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啊?以前也有天生不足的人被治好了不是吗?”
钟静以罕见的皱起了眉,“有治疗。但是我只是高级治愈师,他们家请的是特级治愈师,我没有权限。而且,好像这个东西被保护的很紧,我好几次想看言辞的资料,一个病例都没有找到。”
“是这样?”花连神正要问问题,突然另外一个通话被接了进来,花连神只好道:“你等一下,我先接个通话。”
钟静以还想说什么,见花连神已经把通话切掉了,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他要说出口的那句“还有,言辞曾经自杀过”被埋在肚子里。
等到花连神重新把钟静以的通话切回来,钟静以已经挂断了。花连神低咒道,“怎么这个臭毛病还是不改,等我一下会死吗?每次挂通话都这么急。”
不过他现在暂时也没有精力去管言辞的事情。刚刚接到的电话就是提醒他去集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