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兄长大人调教——丁萌主
丁萌主  发于:201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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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方接过啤酒,跟老哥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这屋里越来越热,他急需解渴。尚都伏指着地上的蜡烛:“一共二百一十四根蜡烛,今天早晨我来试验过,最多能让三个人一起点,不然就会烧起来,点起来大概三十分钟,就是你出去吃个饭的时间。”

“从门口,到房间中央,”他指着,那一段距离上的蜡烛像是一条解释两边的路灯,一直通向房间中间的摆成的大圆圈,“我想着你说要星星,但城市里的星星恐怕不那么……星垂平野阔,所以这一段叫做星光大道。引着你一直走进来。”

“那里。”他又指向刚刚销售一部众人站在的大圆圈中,“我想的是两个北斗七星扣起来的样子,而且……”

尚方想起刚刚趁着众人都在互灌,尚都伏悄悄到大圆圈的顶上,用鞋尖把中间几个推进去一点,虽然不明显,却让大圆圈变成了心形,以及用十几个蜡烛平起来的字母:

LOVE。

——这是……闷骚的浪漫?

尚方心一热,接着就想把他的巧克力罗汉塔推过去,说哥你也快乐,然而,接着就看见尚都伏手边的那个大黑袋子。静静盘踞着,漆黑的颜色,简直像条巨龙守护着巢穴,让人心中渐冷。

还有,刚才那一幕,虽然是从背后看到的,没有看见确切的动作,但那两个人的确是在……接吻对吧。

也好。

至少哥哥给了他这么一个温暖的夜晚。

即使是排在别人后面的……

“你怎么了?”

尚方一惊,连忙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

“从刚才开始就不对,你说我跟Lew之间有事情,还说Lew找过你。”尚都伏抱起胳膊,居高临下,“我知道,Lew可能会希望你能劝劝我,让我回美国,但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想的?”

“我是一个特别喜欢搞禁忌之恋的人,只要是兄弟就都会勾搭……?”

在经历了对方这样精心安排的庆祝之后,尚方实在无法再说出什么怨言,觉得刚才自己的话相当过分,不禁为之羞赧。然而,尚小少爷是要面子的,更何况酒壮怂人胆,能说的不能说的,趁着他还胆大,都要说了。

他直接抬起头,眼睛格外亮,仿佛一下子什么都不怕了:“哥刚才,是跟那个人在一起对吧?”

尚都伏抱着胳膊一挑眉:“对,你看到了?”

尚方继续说:“这几天,哥一直在跟那个人纠缠对吧?一直在往他那跑找他对吧?”

“……”尚都伏坐直了身子,“你怎么知道?”你小子难道不好好上班来监视老哥?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尚方又开始怒火中烧,“你今天本来就打算先跟他过,再跟我过,你厉害,时间还能拆成八瓣,这个分一点那个分一点,真是八面玲珑游刃有余。”

“喂!”尚都伏怒了,“说什么呢?!”

尚小少爷终于忍无可忍,眼睛里蒙上一层明亮的水汽,一下伸出手戳向那个大黑袋子,遥遥指着,却仿佛在运气,能一下把袋子戳出一个窟窿一样,又怒又委屈地大声说:“你敢说你们俩不是?那不是他送你的情人节礼物?你们两个最后没有吻别?就在公司下面,难道不是专门给我看的?还是你跟他在一起就昏了头,直接忘了我在附近了?你敢说不是?你敢说不是?!”

“你!”尚都伏彻底震怒了,一下站起来,指着黑袋子大吼,“你说这是他给我什么礼物?!你就这么觉得?!”

“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他给你的?难道不是情人节给的?不是礼物?!”

“他妈的……”尚都伏转身抹了把脸,甚至气得说出句脏话来,忽然狠狠抓起那个袋子,往尚方鼻子底下一凑,敞开来,露出里面的东西,黑暗中只看得清似乎是一个一个叠起来的盒子,上面有邮戳和封纸,像是邮寄的包裹。尚都伏高声怒道:“我让你看看这是什么!你拿出来看!仔仔细细看!这是给谁的!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尚方愣愣的,掏出一个又一个包裹,那是从各国寄往美国同一个住址的东西,上面盖着邮戳,写着日期,写着物品内容。这些包裹来自法国、德国、澳洲、日本……

“情人节和生日?那我要法国贝碧欧的十二色颜料。”

拿出一个包裹——法国,贝碧欧颜料,寄往美国,收件人尚方,时间,三年前的2月14日。

“还可以多要一些?那再来点吃的成不成,我最喜欢吃橡皮糖,我要德国麦德乐小熊橡皮糖。”

——德国,麦德乐橡胶糖,寄往美国,收件人尚方,时间,去年的10月7日。

“如果能去澳洲的话,我想要考拉和袋鼠的玩偶,要是有鸭嘴兽也行,我最喜欢它那个呆了吧唧的傻样儿了。”

——澳大利亚,鸭嘴兽玩偶,寄往美国,收件人尚方,时间,两年前的情人节。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日本,虽然说给老一辈的人他们会不爱听,但是日本有很多不错的东西,不说动漫,就说尼康传统胶片相机,日本岐阜县的纸灯,还有全套漫画工具,笔杆、蘸水笔、网点纸、原稿纸……”

“如果谁能给我送这些,每年一样就成了,多幸福啊,简直没有更高兴的事儿了。”

一大袋子,大大小小的,十多件,也可能是二十多件。不只情人节和他的生日,还有很多随手买的东西,却都是他喜欢的,一直想要的。很多,很多,很多……尚方一样样看过去,渐渐看不清楚上面的字,手也开始抖,拿不住东西了。

原来是这些,原来如此……?

第25章

他的每一句话,尚都伏都有记在心里,那三年里的每一个情人节和他的生日,尚都伏都会到他想要的东西所在的国家,把给他的礼物寄到自己在美国的地址,写着的是他的名字,却无法交到他手里,自己寄出去,自己去收件。

尚方简直说不出话来,觉得心都开始抖,好不容易才能去看哥哥的表情:“这些都是给我的?”看到尚都伏点头,他脑子里一下炸开了似的,完全不敢相信。这些真的都是给他的?他哥这些年一直想着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会不会是另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会不会是……

这实在不怪他,三年前尚都伏的个性还好,只是有些闷,这次回来后直接变得冷硬沉肃,让人难以想象他也是有热情的,有温情的,是会惦记着一个人的。碰的一声,午夜前夕的烟花绽开,尚都伏的身影在满天光彩中分割成凝固的黑暗与光明,深黑的眼睛随着绽放的光芒颜色变浅,那一瞬间他说:“你说过,如果有人这么跟你表白,你一定会答应?”

“我……”尚方结结巴巴说了好几句我,偏偏就是说不出别的话。他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很久以前他就知道,盯着哥哥的眸子很危险,也许是因为混血儿一种特殊的魅力,当尚都伏一直一直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格外的专着和认真,甚至是严肃和庄重。这让尚方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仿佛此刻如果他说了什么,就是做出了什么承诺,将自己锁进去,将自己束缚在未来的漩涡中。

“我这样做了,你愿意答应我吗?”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尚方咽了口唾沫,长久地盯着他哥的眼睛真的很危险,那是一种让人心悸的黑,让人深陷的颜色,然而他却移不开眼睛,耳边传来血液奔涌的声音,越来越大的心跳声,达到让他忽然有些脱线地担心会不会自己就这样血脉喷张得把心脏整个爆掉。但是,许多的过往忽然划过眼前,三年前的那个梨花飘落的日子啪的一声脆响,寂寞的三年,狭小阴冷的黑色房间中无尽的梦魇和折磨,自我压抑把血肉剥下来重组的痛苦。还有,他们的未来。宽阔的太平洋,两个国家,两个世界,商场如战场,黑色家族的政治与残酷,两个家族的独子,两份庞大的家业,连个必然走向分岔路的人。

他犹豫着,心里抵抗着,自我劝说着,反驳着,仿佛是再一次的撕裂与重建,全然地打碎,全然地粘起。他完全被感动了,却又完全地混乱了。他跟尚都伏两个人像是被夹在了呼啸的时空裂缝中一样,伴随着劲风快速地一人一句,飞快地问,飞快地答,他难以控制地慌乱,尚都伏却是稳如泰山的冷静。

“我怕你会再离开我。”

“我死也不会离开你。”

“这三年太痛苦了,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接受你。”

“别骗人了,你撑不住了,你的巧克力是买给谁的?”

“我、我自己吃!而且,爸妈怎么办?如果他们知道我们两个的事,就全完了。”

“一开始不会让他们知道,我会处理好。”

“那你继承了你的家族之后怎么办?我在中国你在美国,根本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国家,难道要一直这样隔着时差?”

“你搬来美国。”

“凭什么?!我也要继承家族好吗?你的家庭重要,我的家业也有十几、几十亿,我不可能放弃中国。”

“来美国建分公司!”

“总公司在中国!”

“你接手家业还远着呢!”

“我……!”尚小少爷语屈词穷,瞪着双眼睛,在黑夜中因为激动像是要发光一样,时钟毫不停歇地走动着,他终于不管不顾,几乎像是小孩子要吵赢架不择手段了一样,一下子抓住刚才看见的对方的坏处,像是扔手榴弹一样英勇地抛出来,“你要是出去乱搞怎么办?跟我在一起,然后再跟我分开,让我继续当你弟弟?!”

尚都伏又怒又觉得委屈:“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想?!”

想起刚才楼下那一幕,尚方眼睛也红了:“你刚才就跟别人在一起!”

“对!但那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有血缘关系你还让他亲你?!!”

屋里死寂了片刻,尚都伏完全愣了:“他……亲我?”他暗自回想着,的确Lew临走前吻了他一下,但那有什么问题?他弟弟连这都不能容忍?

“是啊。”尚方尖酸刻薄地说,却好像也在拿刀子戳自己的心口,眼眶里热得烧起来,一字一顿道,“跟自己的兄弟接吻……真是很好,你很好,你厉害!”

头脑中有什么画面极快地闪过,尚都伏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跟刘易斯分开之后,就看见尚方捧着一堆东西,疯了一样往公司走,怎么叫都不理,怎么拽都不停。“你的接吻是嘴对嘴,对吧?”尚都伏说,“你看见我们两个真的是在接吻了?!”

“你确定你不是在我背后看到Lew靠过来,就觉得我们两个是在接吻?!你确定你看到我们两个嘴对嘴地啃在一起?!”

他的说辞极其劲爆露骨,这就是他的语言风格,从来都不知道婉转着两个字怎么写。尚方听得都脸红,脖子一梗,心想休想亲了还想耍技巧说没亲,小爷虽然没看见确切的,也不会坦白的。他憋屈,吼得特别气壮山河:“是!”

“是什么是?!!!”尚都伏出离了愤怒,扑上来揉他的脑袋,掐他的脸,就像小时候两个人打架一样,发了狠地各种搓揉,直到把对方压在下面逼他认输。他不顾尚方在他的蹂躏下吱哇乱叫,像是在训练中降服对手一样,卡着尚方的脖子把他压在办公桌上,两个人脸对着脸,咬牙切齿:“你再说?你还敢说你看见了?!他亲得是脸好吗?!而且都没碰上!就是法国式敷衍的吻别好吗?!就是他们这帮死法国佬儿见面道别都要做的事情,你换个角度看就诬陷我了?!!”

尚方被压在桌子上,软头发乱糟糟的,衣服都掀起来了,脸上红成一片:“他明明是意大利人!”

尚都伏声音更大:“真不好意思啊他妈是法国人他爸瘫痪脑子不好他所有礼仪都是跟母亲学的!”

“啊……?”尚方彻底傻眼了,“假的吧?”

尚都伏根本不理他,把外套脱了甩到一边,一开始尚小少爷还没意识到,等他解开衬衣的时候,尚方才惊了,拼命往后退:“你、你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没法忍了。”尚都伏解完最后一个扣子,衬衫中间开了一条缝,隐隐约约露出肌肉。尚方吓得无意识地扫过他十四五岁时很喜欢偷瞄的地方,很明显,他的兄长大人在刚才的搓揉扭打中,打出火来了,已经到了坚硬的西装布料都无法掩盖的地步。尚都伏两只手撑在他身边,鼻尖对着他的鼻尖,眼中藏着火:“答不答应?!不答应老子就在这里上了你!”

老子两个字都用上了,兄长大人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尚方哪见过这个阵势,咽了口唾沫,好家伙,高空之中,办公室里,落地窗前,他明明想拒绝,却不知道是被酒精催动的,还是因为已经压抑不住的什么东西,又吞了口唾沫,身上居然开始发热,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满心羞耻却又生出隐秘的期待,甚至兴奋。老天,他想,怎么会这样?!

“答不答应?你答不答应?!!”

像是点燃一盏一盏的烛灯,终于来了把强火,呼的一声,全部的沟壑都燃烧起来了,也许是量变产生的质变,也许是酒精的催化作用,也许是本来就已经无法再压制和抵抗,大火熊熊,再也收不住,尚方抱住他的力道和速度把尚都伏吓了一跳,甚至怔住一刹那,也把尚方自己吓了一跳。黑暗如斯寂静,只余二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的,交织缠绵的,愈加粗重的。尚方把头埋在他哥宽阔的肩膀上,死也不肯说一句话,尚都伏偏过头看着他微微泛光的黑发,像是一下子冲过终点,撞破那道悬挂的重点线的马拉松选手,因为过程太漫长,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赢了。

开车回家的过程像一阵风,身体的反应让人狼狈,尚都伏推着尚方,边吻边开锁进家门,那样的热度,那样的急促,仿佛不可控制的一场碰撞,一场爆发一场绽放。屋里漆黑一片,尚方勉勉强强推开哥哥,像块被融化的巧克力,浑身都软了:“别……爸妈在……”

“他们不在。”尚都伏像是预料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讳莫如深地笑起来,“他们今晚也不会想要我们打扰。”

亲着上楼梯,衣服脱得匆忙,几乎是直接扯下来,胡乱丢了一地。尚方衬衫已经开到小腹,腰带也抽出来一半,慌忙地推住尚都伏的肩膀:“哥你……你确定他们不在吗?”还有,我们在干嘛啊?别告诉我这就是……第一次了啊!小爷好歹是个带把儿的,还没做好准备贡献后面呢好吗瓦了个擦!

好吧,他也知道他没可能做上面的那一位……

尚都伏一下笑出声来,抱住他,声音在他耳边,被头发阻隔,沙哑得有些闷:“没事,不急。”

被这么抱着,尚方能听见自己心跳碰碰不停,直彪一百二。“是真的跟我了吗?不反悔了吗?”尚都伏的笑容即使不看也能感受得到,尚方怔了很久,应了声嗯。这下,他哥这么一个闷骚别扭的人居然笑得,笑得尚方能想到他嘴角大大的勾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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