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也相关(包子)——白色的粉末
白色的粉末  发于:2014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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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好一阵乒呤乓啷,焦急的宫人们也不知道是否该报告翊垣,只能干站在翊坤的门口等待里面的暴风雨赶紧过去。待到天开始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听到翊坤疲惫地召唤他们进去收拾残局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进到屋内赶紧打扫的人发现,翊坤直到此时竟都是一丝不挂,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真叫人害臊。当然,宫人们没有时间害臊,惊讶这么长时间过后,主子竟还是没有穿衣服的他们又赶紧拿了一条被子给翊坤披上。

“王爷,这么冷的天,就算屋内烧着暖炉,您也不能这样啥都不穿啊!万一您要是生病了,奴婢们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由于先前被翊坤吼过一次,再次拿被子给他的宫人仍是战战兢兢地,果然,她还没有走到翊坤床前,就被翊坤突然发出的狂笑给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会在乎我生病不生病?他不用在乎。是我得小心翼翼。我不是他的玩物吗?怎么能随便生病呢?”翊坤狂笑了一阵,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然后毫无预兆地,就这么昏了过去。宫人们这才吓得赶紧报告给翊垣。

“朕真是养的一群饭桶!让你们好生伺候昱斌王就伺候成这样!来人啊!将这些废物都拖下去砍了然后喂狗去!”翊垣吼完,也不管宫人们的哀求,又回到翊坤的床边。

“昱斌王如何了?”翊垣也是气翊坤竟然光着身子呆了好几个时辰,但是人此刻正病的不省人事,只能迁怒与太医身上。

“回皇上,昱斌王这是产后没养好身子,这段日子里情绪波动也比较大,再加上突染风寒,虽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是恐怕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啊……”太医很是郁闷,虽说这皇上处理国事上英明神武,但是对待身边的人也太能折腾了。陈内君还没养好呢,昱斌王又病倒了。

“朕命令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叫昱斌王尽快醒来!”

“微臣遵旨。”太医无奈地领了旨,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翊垣不再管太医要怎么做,只深深地凝视着翊坤苍白憔悴的脸庞,心中很是懊悔,为何忽勒吉不早一天来?

四十六

翊垣在曦宫守了大半夜,直至子时将尽才在宫人的一再劝说下回了德馨宫。然而更衣就寝后,他仍是久久不成眠,辗转反复,一会儿揪心翊坤什么时候能醒来要是他离开后或者在他不在的时间里,翊坤醒了,岂不就错过了最佳的修复关系的机会了?一会儿担心今天没有去悠然园,陈远文会不会在等自己。万一陈远文真的在等他,而且等了一整天都等不到他,又得伤心一回了吧。考虑到接下来几天恐怕都没时间去悠然园,干脆明天就把远文接回宫来吧。才刚刚下定决心,翊垣又想到,回宫后远文再住进丹霞阁,会不会触景伤心?不知道病情会不会反复?

翊垣一整晚就在一会为翊坤揪心,一会儿为陈远文纠结中艰难地度过。过去的三十余年,他都没为任何人这样寝食难安过,如今一朝情窦初开,居然同时为两个人心动。

一夜无眠,眼凑着五更天了,该起床准备早朝了,翊垣无奈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让值夜的宫人给他更衣梳洗,吩咐人去悠然园守着,等陈远文醒了,就把他接回来。

“记住,直接将陈内君接到德馨宫来,千万别让他回丹霞阁了。要陈内君再受什么刺激,朕饶不了你们!”

“是。”

“还有,昱斌王醒了也得马上通知朕,一刻也不得耽搁!”

“是。” 最近皇上总为了陈内君和昱斌王的事大动肝火,宫人们当然也就不敢怠慢。

交代完事情后,翊垣便上朝去了。

可以说今日是他登基以来最无心政事的一天,在朝堂上,他既因为昨夜无眠而微微头疼,又继续想着翊坤和陈远文的事,所幸今日也没有什么重要事件要商议,他便早早退朝了。想来陈远文最多刚刚醒来,要回到皇宫最快也要两个时辰,于是翊垣便又去了曦宫。

刚刚进入曦宫,他便与一个匆匆出来的小太监撞到了一起,问清那太监是为翊坤醒来一事要去禀告他后,龙心大悦的他赦对方无罪,然后迫不及待地冲进了翊坤的寝室。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激动,翊垣都在看见翊坤的那一刻习惯性地压抑了下来,一开口竟是冰凉且带了些斥责地质问道:“朕竟不知道皇兄有云雨后不穿衣服的习惯?这大冷天的,皇兄可真是有意思!”话音刚落翊垣就后悔了,但是不等他能纠正自己的措辞便看见一脸麻木的翊坤硬撑着给他下跪。

翊坤的脸色仍是十分苍白,不过看见翊垣过来便立即起身,听见翊垣的责备也并无任何难过,而是乖顺地认罪:“罪臣知罪。”

翊垣最讨厌的便是翊坤这如同木偶一般毫无抵抗的态度,本来就为自己表达不出内心的真是想法而焦急,如今更是让翊坤引爆了导火索。“哼!知罪!?不知皇兄所知的是何罪!?”

翊坤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又伏下身去,“罪臣所犯之罪,乃是让宫人窥视了这属于陛下的肉体,亵渎了陛下的所有物。罪臣请陛下责罚。”

“果然有自知之明。”翊垣的内心为翊坤的误解急得要发疯了,但是嘴上还是不由自主地要辱骂对方:“浪货!勾引了自己的亲弟弟还不知足!还想勾引那些下贱的奴才!告诉你,那些敢看你的狗东西已经全部进了猪肚子了!朕昨天没喂饱你的骚穴是吗?今天朕就肏死你!”说着,翊垣又抓起翊坤,把他狠狠地扔到床上。

翊坤不仅没有挣扎,反而主动地把自己仅穿的亵衣给脱了,露出昨日留下的满身的痕迹。

“骚货!看朕今天肏不死你!!”翊垣简直要被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主动求欢的翊坤给气炸了。

四十七

昨日一日未见翊垣,陈远文也不做多想,照常吃饭、喝药、睡觉。因为这两天身体好了很多,他竟然还有精力提笔作画,画的是一个仙童,圆圆的杏眼,调皮的笑容,胖乎乎地身子压在一只小老虎身上,两手还揪着小老虎的耳朵,惹得小老虎龇牙咧嘴,十分有趣。一旁研墨伺候他的小太监心知他又在思念早夭的小皇子了,很担心他又想不开,笨拙的嘴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急得直冒汗。陈远文看见后,忍不住冷笑,“小郭子,你若是不放心,不如请太医过来一趟吧。”

“奴、奴才该死!求陈大人恕罪!”小郭子本就不是胆子大的人,被陈远文一句训斥,连忙求饶。

“算了,你收拾一下。本君也该歇息去了。”陈远文拿上刚刚画好的仙童戏虎图,留下一桌凌乱,便回厢房去了。

“陈大人,皇上定是今日有要事处理才来不了的。明日皇上一定会来的。”红叶看见陈远文画的图,也吓了一跳,猜想是因为今日皇上没过来陈远文才又思念起孩子。

“你先下去吧。本君想好好睡一觉。”

“奴婢遵命。”红叶本打算慢慢安慰陈远文的,没想到陈远文居然一句话就将她赶出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回头一想,陈远文今天肯定是情绪十分低落,又不禁同情起他来。

今天翊垣没来,但是宫人们个个严阵以待,好像他会因为见不到翊垣而伤心到复发失心疯一样,陈远文不禁冷笑。在他最爱翊垣之时,一再被他当猴儿耍, 再多的爱也消耗殆尽了。更让他无法原谅的是,他历尽艰辛方才研究出的可以让男子受孕的单子,转眼即被他用于其他男人的身上。

他犹记得,当时他有多卑微地祈求翊垣能对他好一些,能对他们的骨肉好一些,换来的只有嗤之以鼻的不屑。那残忍地割在他心上的伤痕,简直痛不欲生,连带着腹中的孩子都受到了伤害。

陈远文一整夜都被怨恨笼罩着,睡得很不安稳,叫他第二日很早就起床了。没想到,一起床居然看到有来自德馨宫的人在等待他。

“奴才给陈大人请安!皇上今日事务缠身,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悠然园看望陈大人,特派奴才来请陈大人回宫。望陈大人准备一下,尽快跟奴才回去吧。别叫万岁等久了。”总领太监白公公被翊垣派来接陈远文很是不满,他不明白为何皇上会如此重视这个患过失心疯的内君,他曾听说失心疯是不可能完全治愈的,皇上居然还要将这样的人接入德馨宫,这不就是放一个不知何时会突然引爆的炸弹在身边吗?这万一什么时候陈内君又犯病了……光是想想白公公都一阵头皮发麻。

“那有劳白公公再多等片刻,本君这就去梳洗更衣。”陈远文没有理会白公公明显的轻视,立即去梳洗更衣。对于翊垣派人来接他回宫陈远文还是很高兴的。又能回到丹霞阁了,虽然晫儿已经不在了,但是那里毕竟是他曾经与晫儿一同生活过的地方,有着他最美好的回忆。

然而,当陈远文坐在马车上期待着能回到丹霞阁,一路颠簸着回到皇宫之后,一下车,他立即呆了,他来到的不是丹霞阁,是翊垣的寝宫德馨宫。

“奴才(奴婢)给陈大人请安!陈大人万福!”德馨宫的宫人们一看见陈远文从马车上下来,立即跪了一地,毕恭毕敬地给他请安。虽然他们心中或多或少都对陈远文有些不屑,但是,不要说是在本朝,就算以前那么多的朝代,能入住皇帝寝宫的妃嫔都屈指可数,非帝王挚爱不及此殊荣。看来,这位陈内君成为辅政内臣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怕是陛下,弄错了。有劳白公公安排一下,本君这就回丹霞阁。”陈远文无视这跪了一院子的宫人,平淡地对他身边的白公公说。

“这……”白公公没料到以前想尽办法能待在翊垣的身边的陈远文大病一场后竟是这样的态度,看来是仗着自己受宠,无法无天了!“请陈大人明鉴,今日一早,皇上确实是吩咐了奴才将陈大人接回德馨宫的。奴才们已经将屋子给陈大人收拾好了,请陈大人不要让奴才们为难才是啊!”

“既然如此,那本君只能在此向陛下请罪了。”说完,陈远文“砰”地就跪在了德馨宫门口,吓了满宫的宫人们一大跳。待反应过来后,白公公赶紧让一名宫人去请翊垣回来。

四十八

翊垣顺势离开曦宫后,翊坤立即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方才在翊垣面前强打的倔劲此刻荡然无存。刚刚宫人来报陈远文从悠然园回来了,但是坚决不肯进入德馨宫,翊垣一听立即离开了。

德馨宫是历代皇帝的寝宫,自太祖以来,连皇后都没有入住德馨宫的权利,而今,翊垣居然让陈远文搬进里面去住。

翊坤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让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让掌心的疼痛去消散心口上的疼痛。为何他如今轮流至此,而翊垣和陈远文却那般幸福?

默默地等待心不那么疼了,翊坤方才拉好衣服,重新又躺回被窝里。

翊垣才从与翊坤的对峙中解脱出来,还来不及松口气,便听说陈远文不愿进德馨宫,而坚持要回丹霞阁,此刻正在德馨宫门口跪着。

翊垣本来是顺势从曦宫离开的,现立即变得心急如焚,归心似箭。虽陈远文的身子已经大好,但是内里总还是虚弱的,这天寒地冻的,在屋外这么跪着,准得又倒下去不可!

德馨宫的宫人们自然都不敢站着,都一起陪陈远文跪着屋外,心里却在等着看陈远文要如何被翊垣责罚。不过是得了陛下几日恩宠,就敢如此大胆地违背圣意,甚至是恃宠而骄。

不过宫人们又一次失望了。匆匆赶回来的翊垣甚至都不让随行的太监通传就进来了,然后趁着陈远文没反应过来,居然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走进里屋去,脸上的温柔都能滴出水来。

看傻了的宫人们仍然跪着,面面相觑,即便难以相信刚刚走进去的真的是他们的主子,当今的天子。看来,这个陈内君真真的是圣上心尖上的人啊!

“这么冷的天,远文就这么跪在屋外,万一又染风寒,估计太医们都要哭了。”翊垣心里其实很窝火,但是他还是很理智地压抑了下来。

回过神来的陈远文一瞬惊讶后,立即挣扎起来,“求陛下准许微臣回丹霞阁。”

“丹霞阁空置了多日,里面都积了厚厚的灰尘了。你大病初愈,实在不适合住那里,不如朕这德馨宫来的好。”回来的路上翊垣就已想好要如何应对,故而回答起来颇为顺口。

“谢陛下体恤。 微臣身体已无大碍, 丹霞阁虽积有尘埃,但是稍作清洁即可。微臣还是回丹霞阁就好。”由于方才的挣扎让翊垣收紧了手臂,陈远文此刻动弹不得,有些恼怒。

“别急,等看了朕为你布置的新居,朕相信你会留下来的。”话音一落,翊垣既轻轻踢开一间厢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与陈远文在丹霞阁的居所完全一样的房间,甚至是陈远文平时用的东西都让翊垣搬了过来。

翊垣终于将陈远文放了下来,亲了亲惊愕的他,“如何?朕这番心意远文可不能拒绝啊。”

陈远文忍住眼中的酸涩,避开翊垣的目光,仍是跪了下来,“能得陛下如此宠爱乃微臣十世修来之福,但陈远文自知身份卑微,当真不能住在陛下的寝宫。”即使布置的一模一样也终究是个赝品,这里没有宝宝的气息,没有属于他和宝宝的记忆。

“你!”陈远文一再拒绝他的示好,翊垣真是气的要炸了。咬牙切齿地瞪着陈远文,最后终于忍住了要动手的冲动。“从今日起你只能住在我德馨宫,朕择日就册封你为辅政内臣。”说完翊垣便粗暴地摔门而去。

这究竟是怎么了?翊坤也好,陈远文也好,从前只是利用他们的时候,总巴巴的对他献殷勤,如今要对他们好了,反倒一个个都不领情!都变着法子要逼他发狠!他堂堂隆盛天子的真心就如此不值钱?

四十九

五日后,又是白公公给陈远文送来新制的朝服,淡青色的,与外臣的蓝色不一样的,也与内君的墨绿色不一样的,属于内臣的朝服。

“刚才尚衣局送过来的,请陈大人试一下,看看是否还需要改动。再过两日就要举行册封大典了,奴才先恭喜陈大人了。”白公公冷冰冰地道贺,丝毫不隐瞒对陈远文的厌恶。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陈远文究竟是有什么妖法,那日执意与皇上对抗,皇上显然是气的不轻,但是非但没有降罪于他,反而坚持册封他为辅政内臣。

“本君知道了。”陈远文更是头也不抬,继续抚琴。

陈远文的无动于衷更是激得白公公青筋怒涨,“陈大人,尚衣局的人还在外候着,望大人体恤奴才们的不易。”

“不需要改动了。这样就好了。”陈远文手中不停,无所谓地回答了白公公。

“好。奴才明白了,那奴才就不打扰陈大人的雅兴了。”

“白公公请。”送客陈远文倒是积极,气得白公公铁青了一张脸出去。可怜门外苦苦等候的尚衣局的宫人看到白公公这样,什么都不敢问,便逃似的离开了。

又三日,承天三年十一月初一,册封大典如期举行。

从早晨起,他便冷眼地看着宫人们给他梳洗换装,看着那忐忑不安的尚衣局的女官们为他的朝服正正合身而放下心来,看着宫女们进进出出的摆放各种吉祥象征的物件,然后木然地随着太监的来到金銮大殿之前。

看到穿着那与众不同的朝服的陈远文出现,满朝文武禁不住发出小小的骚动。上一个辅政内臣还是太宗皇帝期间的了,那之后历经了六代,才又有一位内君得到此册封。除此之外,陈远文还是本朝后宫中唯一的内君,他得到册封不过是短短三个月前,如此短的时间,他就从第一内君成为了辅政内臣,不得不说皇上对他的宠爱已经到了任何妃嫔都无可匹及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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